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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地为牢

_5 弦弄(当代)
真相
  当宋医生看到舒云再次住院,并且伤势更加不堪时,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第一次怒了,拍着桌子教训卓越:“你小子把这里当什么地方了?难道我治好她就是为了让你再更加狠毒的折磨她吗?如果这样,那我不会再为她治疗了。我看她不如死了的好。”卓越低头听着,一句辩解的话也没说。老医生无奈:“好了,最后一次。下次你再把她打伤,就别送来了。我也不管了。”
  
  舒云的外伤还好说,关键是下身的伤势让她着实吃苦头了。为了查看和治疗,医生不得不动用扩张器,里面早已经是血肉模糊的粘成一片,扩张器每插进一点点,都似乎能要了舒云的命。开始的时候,一个护士摁着她,到最后已经是三个护士都摁不住了。卓越在外面听到里面传出的动静,忍不住进去看了一眼,正好看见三个护士摁着舒云的上身,把她死死压在妇科检查椅上,另两个护士正满头大汗的向两边使劲拉开舒云的大腿。站在两腿间的医生,正把扩张器困难的缓慢的往里插。随着医生的动作,血流下来,舒云叫出来的都不是人的声音了。
  
  卓越当时就急了:“你们是治疗呢,还是杀人呢?”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医生是个中年妇女,回头看了他一眼,略带不满的说:“病人伤的这么严重,治疗起来难度很大。病人痛苦,我们也痛苦。现在知道心疼了?早干什么去了?”卓越一时语塞,恨恨的摔手而出,掏出电话打到帮里:“好好招呼那个王八蛋!只要留口气就行,随你们折腾。”
  
  等到完全处理完伤处,天色已经蒙蒙亮了。舒云筋疲力尽,沉沉的睡着了。陆行远也打来电话,说事情全部办妥了,张扬的家属也已经把尸体认领了。那些人将会以抢劫绑架罪、强奸罪、虐待致死罪等被起诉。至于舒云的事情则到此为止,秘不外宣。卓越放下心来,回大宅洗了个澡,就去帮里处决于文波。
  
  当众活剐人即使在帮里也还是头一次,所有帮众几乎都到了。刑堂的堂主把折腾了一夜,几乎就剩下一口气的于文波呈大字型吊挂在刑堂正中。然后得到卓越的许可后,亲自动手。先割掉了于文波的生殖器,于文波就象遭电击一样抽搐。然后,用鱼网罩住他的全身,从肩部开始,将他的皮肉一片片割下来。这时的于文波已经没有力气发出惨叫了,只是极度痛苦的抽搐抖动身体。随着每块皮肉离开身体,于文波渐渐变成了一个血人。这时,堂主让人端几桶冰水来,一边行刑,一边泼冰水。到于文波的上身割完时,他已经面无人色,呼吸短浅,与死人相差无几了。卓越见状,让堂主休息片刻,等于文波又恢复了一些意识的时候,才继续。
  
  割到于文波的小腿时,他整个人都己虚脱。一片片割完后,他浑身的血似已流尽,面如白纸,双眼紧闭,脸上布满痛苦绝望的神色。卓越再次下令休息一下。好容易才将于文波的一身皮肉割完,浑身上下除了头和颈部外,都布满密密的鱼鳞状的血红色伤痕,却是大小均匀如一。其间夹上了苍白的残余肌肤,恰如全身罩上了一个白色的鱼网。看得众人胆战心惊,却又不得不感叹。
  
  最后的时刻到了。堂主打起精神,一刀从他胸骨下刺入,使劲向下一划,直达会阴部。将他开了膛。来不及去处理他腹部流出来的一大堆肠子和内脏,先进行剜心活祭的最后一刀。堂主叫手下将于文波后身顶住,取来大斧,咬牙狠命一劈,随手将斧一丢,双手扳住两侧断端,用尽平生之力,拼命一扳。一声闷响,竟将他的胸膛板开,来了个大开膛。随即伸手抓住那颗还在微微跳动的心脏,割断大血管,把心脏取出放进托盘里,呈现给卓越。众人已经完全惊呆住了。卓越冷冷的点头,同时吩咐:“拿去喂狗。”然后不再看他们一眼,起身离开。
  
  舒云听说这件事已经是一周以后了。在治疗的前两天,她都是昏昏沉沉的,清醒的时间很短。接下来的日子却总被噩梦所纠缠,梦里有张扬的死,和最让她难以忍受的---母亲的死。于文波的话和卓越的表情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开始胡思乱想,开始猜疑,可就是不敢开口询问。
  
  卓越在舒云治疗期间,表现出了极度的温柔和宠溺。这让曾清为彻底放下心来。听说了事情的原委始末后,看着卓越铁青的脸色,曾清为一度认为舒云肯定没好日子过了。但是相反,卓越为舒云做的一切,都让曾清为除了感动,就是安心。
  
  两周后,卓越把舒云接回家。与上次接舒云出院回家的情形截然不同,这次除了在车上的时间,从舒云离开病床开始,她就一直被卓越紧紧抱在怀里。一步都不允许自己走,尽管在这之前宋医生已经宣布舒云的身体恢复的很好了。
  
  即使到了大宅,卓越也没有把舒云放下来,直接抱到了卧室,放到了床上。然后自己也上床拉过被子,把自己和舒云都裹在了里面。舒云紧紧贴在卓越的胸前,听着有力的心跳声,出神了很久。直到卓越伸手把弄她的头发,低声询问:“想什么呢?我的舒云?”舒云微微抬头,对上卓越温柔的眼神:“我想...我在想少主这次有多生气,却为什么没有惩罚我。”
  
  卓越搂着舒云的胳膊更紧了些,然后抬手把舒云的头压回到自己的胸口上,低沉的开口:“我确实很生气。当时是很想再痛打你一顿。”舒云轻微抖了一下。卓越安抚的拍了拍她,继续说:“但是后来我想到一些事情。觉得自己也有责任,不全是你的错。”舒云抬头看着卓越,卓越再次把她的头压回到胸前:“我问你,哥哥过去痛打你,你怨恨过哥哥吗?”舒云摇摇头。“为什么?有一段时间,你不是很害怕我吗?甚至不许我碰触你。”舒云的脸忍不住红了,闷闷的开口:“我知道少主是为我好。我知道是自己错了。这次...这次...也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张扬。”舒云的声音哽咽起来,尤其说那个名字的时候,竟然开始发抖。
  
  卓越用两只胳膊把舒云发抖的身体紧紧圈住,低头用嘴唇找到含泪闭紧的眼睛,轻轻吻了吻才慢慢开口:“忘了他吧。不是你的错。他出现在错误的场合,又选择了错误的做法,才会误伤了性命。你已经尽力去救他了,还为此几乎丢了自己的命,他一定不会怪你的。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受的打击也很大,所以我这次原谅你。我只想你快点好起来,快乐起来。”
  
  舒云心里还有另一个疙瘩,犹豫许久,终于忍不住开口:“少主,我...我父母是怎么死的?”卓越身体一僵,然后缓和下来,没有说话。舒云有点着急,抬头怀疑的看着卓越:“他说的是真的,是不是?我妈背叛了你...父亲,所以他杀了他们,对不对?我真的是小白脸的孽种,是不是?”“胡说!”卓越脸色沉下来:“哪有这么说自己父母和自己的?你再乱说话,我就打你了。”舒云咬唇把头低下来,不再说一句话。
  
  卓越反复想了又想,知道如果这个疙瘩不解,他和舒云之间就会永远这么别扭着。既然事情迟早要说开,与其让她听信谣言,还不如告诉她真相。卓越定了定神,拍拍舒云的后背:“你真的想知道,我就全告诉你。”舒云猛的抬头,眼里有期待又有担忧。卓越安抚的吻吻她的额头:“你妈妈和我父亲是真心相爱的,不是别人传的那么不堪。你外公姓于,当时稳坐黑道上的第一把交椅,人们都称呼他为于老爷子,我父亲是他的一个手下。在一次意外中救了你妈妈,她是你外公最小的女儿,比我父亲小十岁。然后俩人就相爱了。”舒云眼睛亮晶晶的,卓越又吻了吻她:“可是,当你外公知道了这件事后,很生气。坚决不同意他们在一起。甚至要用帮规将我父亲活活打死。无奈,我父亲只好逃出来另立门户。”舒云的眼睛马上黯然。
  
  卓越犹豫了一下:“你还要听下去吗?”舒云没说话,过了片刻才轻轻点点头。卓越在心里叹口气,也没有把握舒云知道真相后会是什么反应。“后来,我父亲就日益强大起来,他本来以为这样,你外公就会同意把女儿嫁给他,毕竟那个时候门户观念很重。但是,你外公却认为我父亲背叛了他,一直针锋相对,就是...反目成仇了。”
  
  卓越又停下来看了看舒云,舒云勉强笑了笑。卓越继续说:“我父亲就死心了,娶了我母亲,第二年就有了我。然后...然后就和你外公争夺地盘了。只是很短的几年时间,你外公的势力就削弱下去,已经完全不是我父亲的对手了。其实如果那个时候,你外公肯罢手,我父亲本意是想放他一马的。可是,你外公利用联姻,把你母亲嫁给了舒家的独子,妄想利用舒家的力量与自己联手干掉我父亲。”舒云不可抑制的恐惧起来。
  
  “你父亲本来并不知道联姻的真正目的,完全是你爷爷做的主。我相信他是真心喜欢你母亲的。而你母亲也日久生情,后来也爱上了你父亲,你的出生不是什么人的孽种,是他们很高兴的事情。但是也就是这个时候,你外公和我父亲的战争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了,不管你父母愿意不愿意,也必须和于家同生共死了。”舒云不可抑制的发起抖来,卓越尽量简单的把残忍的结尾说完:“最后一役,你外公和你父亲都死了,我父亲本来念在旧情,想接你母亲和你过来,照顾你们。可是你母亲已经放不下你父亲了,求我父亲养大你,然后...然后...就自尽了。”舒云终于哭出声来。
  
出走
  卓越已经是把当年极度残酷的事实,降低到最大可接受程度来描绘了,但还是让舒云伤心欲绝。舒云一直都在哭,卓越除了抱紧她,轻拍她的后背安抚她,什么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了。毕竟胜利的一方属于他的父亲,而他的父亲的确杀死了舒云的家人。
  
  舒云脑子里一直是乱糟糟的,从父母的惨死,到自己现在的尴尬身份,所有的念头都在同一时间冒了出来。加上本来因为张扬的意外死亡,她还有相当多的悲伤情绪一直强行压抑着,如今如同开锅的沸水,全面爆发了出来,实在不能自已。一直哭到筋疲力尽,浑身一分力气都没有了,才昏昏然的睡着了。
  
  卓越也很不塌实,从他在父亲那里得知了舒云的身世和当年发生的一切后,他曾经下定决心,在他有生之年绝对不告诉舒云一个字。甚至要求所有帮里参与过当年争斗的老人们发誓,保持缄默,直至终老。可是如今因为一场意外,所有的事情都掩盖不了了。卓越把睡着的舒云轻轻放下,给她盖好被单,看见犹是满面泪痕,忍不住轻手轻脚的起身,从浴室拧了把热毛巾出来,稍稍擦拭。可是刚擦过,又会有新的泪水流出来。卓越也不确定舒云到底睡熟了没有,还是不想面对自己在装睡。他只能一直侧身躺着,注视着舒云,然后不停的为她擦眼泪。
  
  卓越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当他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已经是上午了。床上只有他一个人,手里的毛巾也不见了。他迅速起身,在洗手间粗略洗漱了一下,就赶紧下楼了。
  
  如往常一样,只有张妈坐在客厅里,见卓越下楼了,马上要去厨房张罗着把早饭端上桌。但是今天卓越一点吃饭的心思也没有,拦住张妈劈头就问:“舒云呢?舒云哪儿去了?”“小姐吃过早饭就说去学校。我本来也劝她再多休养几天,可是小姐说落下两周功课了,身体已经好了,非要去。”卓越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又问:“舒云的情绪呢?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张妈也仔细想了想:“没有啊。我觉着和平时一样。”卓越点点头:“我不吃早饭了。晚上再炖点鸡汤。”
  
  舒云从教室出来,没有着急去公司,而是慢慢走到曾经唯一一次,和张扬一起呆过的草坪上坐了下来。现在想想,那次竟然就是俩人最后一次聊天,当时,舒云还很高兴的把父母的照片拿给他看。想到这里,舒云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她低头望着身旁的草坪,心里喃喃的说:“我该怎么办?现在你也不在了。我想离开这里,可是又没有地方可以去。我不恨哥哥,可是他父亲杀死了我的父母,我不想在害死父母的人家里住,不想和他们一起生活了。如果你在,你一定会帮助我的。可是...。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舒云越想越伤心,觉得自己二十年来的生命就象一场梦。自己依赖的家,竟然是仇人的家,依赖的人竟然是仇人的儿子。再想到自己竟然还一心想为仇家人卖命,在训练营吃那么多苦,后来又挨了那么多打,连命都差点丢掉。所有这一切多么滑稽,情何以堪?
  
  舒云完全被矛盾和绝望控制住了,恨不得马上就离开这里,躲的远远的,再也不见他们任何人。却又不知道能去哪里,该怎么从新开始生活。从昨夜开始,有过无数的念头,可是细想之后,似乎没有一个可行。头疼的快要炸开了,可还是没有拿定主意。舒云干脆抱着脑袋哭起来。
  
  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舒云的悲伤。一个过路的男生大概是看不下去了,不停的摇着自行车的车铃。舒云抬头看了一眼,不认识。“需要帮助吗?同学?”斯文和气的询问。一瞬间,舒云竟然以为张扬回来了,仔细的看了看对方的脸。然后很失望,不是他,只是和他有着一样柔和有礼的声音而已。舒云摇了摇头,擦擦脸上的泪,站起身来,准备离开。那个男生倒是没想到哭的那么惨的女生,抬起头来,竟然那么漂亮,更显的楚楚可怜和动人。
  
  “是不是失恋了?你可以和我说说,说出来就痛快了。其实象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还怕找不到男朋友啊?”那个男生一边猜测,一边说。舒云摇摇头,不再理会,直接向校门走去。那个男生有些失望,看着舒云走远,自己也摇摇头,骑车走了。
  
  公司还是照样的运转着,舒云一点都没心思看文件。坐在自己的老板椅上,还在胡思乱想着。突然桌子上的电话大声响起来,吓了她一跳。大约响了七、八声,舒云才动手接起来,立刻卓越有些急躁的声音传过来:“舒云?怎么这么半天才接电话?”舒云莫名的心虚起来,磕磕巴巴的说:“我...我刚...刚进来。”
  
  卓越一直心神不定,不相信舒云能马上恢复如平常。加上舒云的手机丢了,还没来的及配新的,一直都不知道她在哪里,更加着急。勉强坚持了半天,想到舒云以前一般中午都会到公司,就忍耐到午饭时间打公司电话试试看,听到舒云果然在那里,当时就放下心来。又听见舒云说话有点哆嗦,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点着急,可能又吓着她了,马上柔声说:“没事。我想让你在家多休息几天的。公司里的事情不着急。你不用这么辛苦。身体有没有不舒服?我会早点去接你回家,你晚上想吃什么,就打电话跟张妈说,让她准备。”
  
  舒云忘记卓越根本看不见她,点点头说:“好。我没事,也不累。”然后就不知道说什么了。卓越等了会儿,舒云还是没说话,才说:“那好。你忙吧。别勉强。”就把电话挂了。舒云也放下电话,觉得头脑好象清醒一点了。她突然抓住了事情的关键,少主不会放她走的。而且,她相信自己是惧怕少主的。仔细想想,这种惧怕一直都存在,不光因为少主把自己从小养大,威严如家长,更是因为太爱少主了,完全失去自我般的为少主而活着,就怕少主离开自己。就算少主下狠手教训的时候,舒云也相信,那是一种爱的方式,担心自己的方式。
  
  可如今不同了,舒云真的想离开少主,确切的说是逃跑。舒云觉得头脑开始清晰、有条理起来。她迅速拿出笔和纸,把好不容易有点头绪的念头一条一条记录下来。当大致写满整整一张的时候。舒云开始认真的整理和分析,渐渐的,一个初步的有点雏形的计划浮现出来。
  
  卓越由最初的极度担心,慢慢变成了放心。一周以来,虽然舒云还是会偷偷躲在被子里面哭,但是生活的很有规律,和以前一模一样,完全没有象卓越所担心的那样,做出任何出格或者极端的事情,也没有伤害自己。卓越庆幸自己当时把事情非常简单的说出来,隐藏了残忍的部分,更庆幸这么多年来,对舒云的用心抚养,从而让爱化解了舒云心头的痛和恨。有恨吗?卓越不止一次的问自己,按道理应该有的,可是目前丝毫也看不出来。舒云如同以前一样的顺从和依赖,一样的认真打理卓家的事。对此,反而是卓越暗暗有些愧疚,越发的心疼舒云,更想宠溺她。
  
  一切都按照计划在进行着,但是舒云心里很不好受。她放不下对少主的感情,可也放不下对父母的愧疚。身为子女,不能报仇也就罢了,怎么还能为仇家卖命呢?她一边暗暗准备,一边尽自己的最大力量再帮少主做最后几天事情,希望借此来偿还少主的养育之恩,表达自己最后的爱意。
  
  终于到了可以离开的那天,舒云在卓越出门后,把自己生活了十八年的家细细的看了又看,留下一封信。然后下楼紧紧抱住张妈的脖子,在她耳边说:“张妈,我好爱你。晚上给我做蔬菜粥吧。”张妈笑着点头,舒云却掉下眼泪。
  
  当晚的餐桌上,香气四溢的蔬菜粥没有人喝。卓越暴怒的把房间摔砸的一片狼籍,生平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如此的失态。
落脚
  宜港是个美丽的海滨小城,最初只是个只有百十来户的渔家靠打鱼为生的小村镇。随着旅游业的巨大发展,周遍地区的投资商纷纷看好这里的纯自然的山水风光,抢着过来投资。于是仅仅短短的十来年,这里就全然变成了如今的旅游胜地。就连美国的迪斯尼乐园都在这里安了家。难能可贵的是,虽然经历了巨大的商业经济的冲击,但是当地人家还多数都保留了传统的淳朴民风,真正让到来的外地人留恋忘返。
  
  中午的长途汽车站里,开进和发出的汽车接连不断,熙熙攘攘的人群也是嘈杂热闹非凡。又一辆驶进的大客车稳当的停靠在了站台上,随着车门的打开,里面的乘客各自提着简单的旅行袋依次走下车门。最后下来的是一个秀气的小姑娘,本来双肩背的背包只是随意的挎在右肩上。与其他的游客不同,这个小姑娘并没有兴高采烈的左顾右盼,而是略带拘谨的径直走向站台外排队等待拉客的出租车。
  
  一个司机主动上前:“姑娘,你去哪里?”小姑娘略带羞涩的说:“我记得离迪斯尼乐园不远有一个海滩,你能把我送去那个海滩吗?”司机想了想:“你是不是说的有连锁酒店的那个海滩?”“对,就是连锁酒店的那个海滩。”“行嘞,上车。”
  
  海滩和两年前没什么不同,只是周围的海鲜饭馆和礼品店更多了。小姑娘一边沿着店面门口简易的石头路慢慢往前走,一边留意小店门窗上贴出的招人广告。如此反复比较了一趟,终于停在一家相比之下店面更宽敞,更干净同时客流也很大的一家海鲜餐馆门前。犹豫了片刻,小姑娘走了进去。“欢迎光临,里面走,里面还有座。”靠近门口的款台后面坐着的一个中年妇女,看见有人进来,习惯的招呼。
  
  小姑娘停了一下,然后走到她面前:“我是来应聘的。我看见门口写着需要服务员。”中年妇女明显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半天。面前的女孩子漂亮干净,白皙娇嫩的皮肤一看就不是当地人,而且肯定从来没有经历过风吹日晒。声音轻柔,很有教养,再加上身上虽然看似普通的衬衫和牛仔裤,中年妇女知道,那是商场里卖的名牌。她自己的儿子虽然初中还没毕业,就已经嚷嚷过要穿这个了,就因为他的同学有一身。怎么看,都不觉得这个小姑娘是会干活的人。但是,又给人留的印象很好,不忍心开口拒绝。
  
  中年妇女说:“你叫什么?是从哪里来的?多大了?以前干过吗?”“我叫吴念。20岁。我家在城里。本来在上大学,可是家里发生点变故,我只能出来自己养活自己了。我可以学,我会努力做。”说完,脸就红了。中年妇女想了想:“你看见了,我们这里客人很多,会很辛苦。不如你找找其他工作。毕竟是大学生嘛。这里太委屈你。”小姑娘脸更红了,微微低头,轻声的说:“我...没地方可以去,我不怕辛苦。大学没有毕业就不算是大学生了。让我...试试吧。如果我做不好,我会自己走的。”中年妇女心软了:“好吧。那你就试试吧。我这里包吃包住,一个月600块钱。如果干的好,以后可以加钱。对了,你的身份证有吗?我登个记。回头有人查的。”
  
  小姑娘为难了,期期艾艾的开口:“我走的急,身份证没有带在身上。我家里...家里...没人了,只剩下我了...。”话没说完,就哽咽起来,眼圈也红了,快掉下泪来。中年妇女吓了一跳,相信小姑娘家里可能真是出了什么大事了。本想细细的问问,可是看见她那么难过的样子,实在于心不忍,心想,看着就是个老实孩子,反正店里实在缺人,就当做件善事好了,先留下她,以后慢慢再打听。有了主意:“这样吧,那回头有人来检查,你就说是我的亲戚。明天我先带你去检查个身体。这个是必须的,对大家都有个交待。”小姑娘感激的看着她:“谢谢你了,我听你的。”
  
  * * * * *
  
  曾清为在办公室里看着刚打开的快件直发愣,然后又看了看快件寄发的时间是今天早上。再看看手表,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估计卓越应该马上就到公司了,曾清为决定一切等卓越来了再说。
  
  卓越踏进公司的时候,前台小姐居然吓的第一次没敢打招呼。曾清为一看见他,再一次肯定了自己刚才的想法,舒云闯祸了。只有在舒云的事情上,卓越才会如此反常和失态。卓越脸色发青,眼睛里都是血丝,就象一夜没睡,再配上阴沉暴怒的表情,完全是个杀人犯的样子。
  
  曾清为轻轻的把快件推到卓越面前。卓越面无表情的翻看,全是舒越公司的股东文件:股份转让书,法人代表变更登记文件,公司章程修改议定书,股份存单和银行卡等。砰~~,卓越把文件狠狠拍在桌子上。曾清为不知道怎么开口能降低卓越的怒气,但是又不能不问,只好小心翼翼的说:“你跟舒云怎么了?她干吗赌气把舒越公司全都还给你?她不再帮你打理了?”卓越深吸了口气,才咬牙说:“她离家出走了。”曾清为吃惊的张大嘴:“出走?为什么出走?去哪里了?你...你...不会是又痛打她了吧?她被你打跑的吗?”
  
  卓越更加愤怒了,大声说:“我现在就是后悔没有痛打她,我应该打断她的腿!”曾清为赶紧安抚他:“别说气话了。当务之急是把她找回来。到底怎么回事,她怎么说走就走了?前两天不是还好好的吗?”卓越几乎再也找不到冷静的感觉了,勉强能克制的只是不再咆哮,但是压抑的声音让曾清为听的更加心寒:“我现在才知道,我这么多年用在她身上的心血简直就是白费。还远远不如她父母的一张照片来的重要。她根本就不信任我,从来没有把我真正的放到她的心里去,没有把我当做她真正的依靠,不论我为此做了多少努力。甚至...甚至于她学会了在我面前阴奉阳违,耍心机,把我蒙在鼓里,骗的团团转。”
  
  曾清为不知道卓越为什么说这么重的话,不能想象舒云那样的孩子怎么可能耍卓越呢?想了想说:“你先冷静一下,在气头上是不可能解决问题的,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是旁观者,也许可以清楚的帮你分析一下。”卓越知道曾清为说的都对,他现在确实无法冷静下来考虑问题。
  
  曾清为掏出香烟点着,然后递给卓越。卓越狠狠的吸了几口,让自己尽量客观的讲述经过:“我给她讲了她父母和我父亲之间的恩怨,我不否认对她的打击很大,但是,我希望她可以把痛苦和怨愤都说出来,都告诉我,哪怕以此提出任何要求,我保证都依了她。我以为她会这么做,也给了她足够的时间。可是,你知道她怎么利用这些时间的吗?她表面什么都不说,还对我顺从,让我轻信了她还信任依赖我,以为她不再纠缠过去的恩怨。说实话,我很感动。我甚至暗暗发誓,一辈子都要好好照顾她,对她好。可是,她竟然只是为了换取时间来准备出走。”
  
  “我了解她,她从小就胆小乖顺,所有的事情需要我给她先安排好了框架,然后给她明确的指示,她才能很好的发挥和完成。她也知道自己的性格,所以这次竟然用了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做准备,而且都是偷偷的进行的。这些文件你也看到了,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吗?我相信,她也一样先找到了落脚地才最后实施出走的。”
  
  曾清为点点头:“舒云的确是个胆小却又心细的孩子。那你有没有什么线索?怎么才能找到她?”“一个礼拜的时间,如果是你,还会留下线索吗?但是依我的了解,她不会去完全陌生的地方,她没有那个胆量和心理准备。所以我相信她还在本市,躲在了某个地方。我已经再帮里下了命令,让所有人出去找了。就算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把她挖出来。”
  
  
辛苦
  午后的阳光斜斜的照射在床头,让卓越的脸上镀上了一层明晃晃的亮色。舒云悄悄推开卧室的门,小心翼翼的看看还在沉睡的哥哥,然后用嘴把布娃娃叼住,蹲下身子,四肢着地的慢慢往床的方向爬。终于爬到了床的另一侧,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一把捞起,轻轻的扔到床上。然后,细小的腰被摁住,小裤子被大手拉了下去,裸露出来的小屁股紧跟着就挨了几巴掌,很轻,一点都不痛。舒云开始撒娇,柔软的童音甜腻腻的叫着:“哥哥~~~哥哥~~~,我错了,以后不了。”卓越佯装发怒的样子:“说了多少次,还是不听话。说,错哪儿了?”
  “不睡午觉,偷跑出去玩。”
  “还有呢?”
  “娃娃脏,不能吃在嘴里。”
  “还有?”
  “地上也脏,不能爬。”
  “那你还做,该不该打?”说完,又挠痒痒似的拍了小屁股几下。
  “哥哥抱~~~哥哥抱~~~~”舒云耍赖的笑...。
  
  卓越一下子惊醒过来,大口喘气,后背湿漉漉的。打开床头灯,刚刚凌晨3点,睡下还不到俩小时。几天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可是每个夜晚,都能在梦里看见舒云小时侯的影子。卓越坐起身,点上根烟,再也睡不着了。旁边的枕头上,放着一个大像册,里面都是舒云成长时候的点点滴滴。卓越再次拿过来放到腿上,一张一张的翻看。
  
  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空落落的,虽然确信自己一定能够把这个该死的丫头抓回来,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把握竟然越来越小,最初的愤怒完全由现在的想念和心痛代替了。从小娇生惯养,如今在外面自己一个人也不知道过的是什么日子。尤其是,竟然不知天高地厚的一点钱都没带走。所有的银行卡都整整齐齐的放在抽屉里,平时给的零用钱也都存在折子里,留了下来。卓越本来还想着也许用不了三天就可以把她揪回来,可是如今半个月过去了,本市几乎全翻过来找遍了,可还是没有。不好的想法时不时跳出来刺激卓越的神经,让他患得患失,一会儿想,把舒云找回来先好好揍一顿;一会儿又想,只要舒云能够平安回来,一定好好安慰她,也不打她了,所有的过错都原谅。
  
  煎熬还在继续,并且无处不在。饭桌上,少了那个因为挑食而受呵斥时候撒娇耍赖的笑脸;书房里,少了那个尽心尽力帮助自己整理文件的身影;卧室里,更少了相依相偎的暖暖的小身子。自从舒云离开,卓越忽然发现以前围绕身边的莺莺燕燕们如此乏味,如此浅薄,难以置信自己以前是怎么看上她们的?再想到,偶尔心情不好,还在床上粗暴的对待舒云撒气,心里更不是滋味。可是反观舒云,从来也不抱怨,总是低眉顺眼的认错求饶,默默承受,包容自己的坏脾气。到底舒云对自己有什么意义,连卓越自己都迷惑了。很多往事都是越想越心痛,痛到窒息。
  
  * * * *
  
  天色开始发白了,吴念轻轻起身,这些日子都是这样,睡不了几个钟头,就会惊醒,梦到很多以前的事情,然后就再也睡不着了。索性早点起来,把饭馆里里外外的都打扫一下。然后坐在饭馆的角落里,等着大家陆续起床。
  
  那天收留吴念的原来就是老板娘,大家都叫她“李姐”。李姐待人厚道,饭馆的口碑也好,来的人多,效益也很好,大家干的也开心,乐乐呵呵的就象一家人。虽然吴念是刚来的,还不是很熟,但是大家都很快就发现了她的诸多优点:漂亮,温柔,勤快,善良,学东西学的很快。最重要的是,不论是不是她分内的活,只要她看到了,就一定帮着做了。时间一长,所有人都很高兴的愿意把她也当作自己的姐妹,当作这个大家庭的一分子。只是,吴念好象天生不太爱说话,除了给客人介绍饭菜的时候,多数休息时间里,在大家互相打趣逗乐的时候,她只是默默的坐在一边。几乎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个小姑娘有很重的心事,而且这个心事,是她不愿意说哪怕半个字的。
  
  老板娘李姐,从心眼里喜欢心疼这个孩子。别的不说,就是那份勤快劲,和善解人意就让李姐非常庆幸当初留下了这个小姑娘。但是李姐也很为她担心,她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年轻的女孩子居然眉头有着浓重的,挥不去的哀伤。她忘不了,有一次她因为小解而半夜起来路过女孩子们的宿舍,意外的看见吴念独自蜷缩着蹲在门口外的走廊上低声抽泣掉眼泪的情景。然后,她就发现,这个女孩子睡眠很少,肯定是因为心事在煎熬。但是,不论她怎么劝解,怎么拐弯抹角,都打探不出来有关这个女孩子的一个字。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李姐相信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也真心希望随着时间的推移,能早点看到真正开心的笑意出现在这个孩子的脸上。
  
  随着大家起床洗漱声音的响起,吴念知道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吴念觉得心情好多了。虽然还是会心痛,但是在这里忙忙碌碌的过程中,已经没有太多的精力碰触心底的伤口了。虽然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因为再没有那个让自己觉得温暖、安全、而且塌实的怀抱做依靠,而频频失眠,削弱了她的意志,曾经不止一次的想念他的一切,但是,她也总能咬破嘴唇,强迫自己坚强下去。
  
  原来脱离已经习惯了的生活,也不是很难的事情。当然,前期的准备工作还是很耗费精力的。就因为从小被保护的很好,长大了也从来没有脱离过已经事先设定好的轨道,以至于,很长时间都以为天下就只有眼前那么大,离开眼前的环境,就再无容身之所。好在,有一天突然听到公司里一个女职员无意中说起她当年与男朋友出去旅游的地方,是她直到今天都向往的地方。吴念才突然想起,对于她来说,也还有一个值得记忆和怀念的最重要的地方,那就是这个海滨小城市。这里曾经承载了她少女时期最美丽的梦想,也失去了她少女时期最宝贵的东西。
  
  确定了目的地还远远不够,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首先怎么到达那里?她用了一整个上午研究电子地图,终于确定了需要搭乘汽车的路线。以后的生活来源靠什么?她浏览了网上所有关于这个旅游业发达的小城的信息,尤其是介绍当地人赖以生存的最容易的方式,从而确定了自己在最短时间内所能找到的工作模式。身份问题?她相信那个强势的男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掘地三尺的寻找她,这也是她绝对不敢留在原来城市的原因。她知道在那里,那个男人的势力有多么大。即使在这个不起眼的小城,她也不敢直接用真名招摇过市。那么就叫“吴(无)念”吧,她现在真的没有任何念头了。
  
  最重要的是自己名下的公司怎么还给它本来的主人。为此,她专门咨询了公司直接所隶属的上级行政管理机关,按照他们给出的清单,把股份转让,股东变更登记,公司法人变更登记以及新的公司章程议定书等等所需要的诸多文件和手续,在秘密进行的情况下,整整花费了三天的时间才完成。最后决定离开的当天以快递的方式寄给曾哥哥。相信,曾哥哥一定会安慰帮助那个男人的。这样,她自己也才能放心些。
  
  最后要做的事情,就是给生命中那个最重要的男人,写最后一封信了。这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千言万语,竟然下笔写不出一个字。十八年的点点滴滴就算是石头也定然被击穿了,何况是个感性的女孩子。最后很没出息的发现,滴落的眼泪远远比写下的字要多的多的多,字迹还没占到纸张的三分之一,泪水却已经把整张纸浸泡透了。
  
省悟
  今天是发薪水的日子,吴念才忽然惊觉原来一个月的时间这么快就过去了。李姐当面数了八百块钱递给吴念,吴念有些惊讶,赶紧开口提醒:“李姐,你记错了,当初我们说的是六百。”李姐赞许的笑:“我知道。但是你做的很好,多干了很多活。这个月我们的生意也很好。大家都有奖金。”吴念这才点点头,接过钱,顺便在帐本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刚要离开,李姐又说:“吴念,一个月了,你好象都没有休息过,今天你不用在店里盯着了,出去逛逛。不是有钱了吗?也去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吧。”吴念本来想说不用,旁边的人也都附和:“就是,就是。吴念你去玩玩吧。我们都休息过了,你总替我们,我们也过意不去。”吴念不再说什么,点点头,还是温柔的微笑。
  
  赤脚走在海滩上,细软的沙子穿过脚指缝,暖暖的滑过脚面。吴念躲开拥闹的人群,走到比较偏远一点的地方,才面朝大海坐了下来,天空蔚蓝蔚蓝的,几朵小白云散落着,大海卷着小浪花一层一层的扑过来又退回去,让面对它的人豁然开朗起来。吴念深深的吸了几口略带大海气息的清新空气,然后又长长的吐了口气,觉得心情真的轻松起来。一直压在心口上的石头,似乎也不再堵的那么难受了。吴念不由自主的微笑起来,连自己都觉得好笑,竟然真的沦落到端盘子刷碗的地步。而且一干就是一个月,还越来越喜欢这个工作,这个地方了。换做是两个月前,恐怕认识她的人都会觉得是天方夜潭。
  
  吴念很珍惜现在平静的生活。身边的人都很善良,对她都很好,让她没有任何的压力,也不用小心翼翼胆战心惊的过日子。虽然辛苦些,也只是身体上的辛苦,而她现在恰恰需要的就是这种劳累。如果可能,她希望就这么生活下去,象所有普通人那样,简单的只为几百块钱生活费而劳作,然后靠回忆养老送终。
  
  小店里又是忙忙碌碌的景象,但是间歇里,大家不约而同的都说着同一个话题,就是难得今天休息不在的吴念。对于大家来说,吴念是一个独立、与众不同的发光体,只能远远被光芒吸引,却走近不了一步。大家是关心她的,但是连老板娘都对她还是一无所知,别人就更加爱莫能助了。其实好几个伙计都对吴念有意思,可是谁都明白,就目前的状态,他们都没戏。
  
  傍晚的时候,吴念回来了,手里提着三大包零食,李姐笑呵呵的看着她,这才是20岁女孩子应该有的样子。但是很快,所有人都发现,基本每个人都得到一包自己平时比较爱吃的零食。尤其是那些女孩子们,哇哇叫着道谢。连李姐的儿子都有份,李姐开心的同时忍不住心里叹气。她一直都有种感觉,这个吴念过去家境一定很好,是不缺钱的那种人,目前只是暂时不如意,而且,不可能在这里呆太久。
  
  * * * * * *
  
  卓越被陆行远和曾清为俩人强拖到城际酒吧,卓越无奈的叹气:“我还有一堆事呢,你们俩喝不就得了。清为,小心你这个月的薪水。”曾清为笑:“随你。下个月我天天去你家吃饭,抢你的衣服穿。”陆行远也忍不住笑起来,可是一对上卓越明显消瘦甚至有些憔悴的脸,笑容一下就淡了。
  
  曾清为也沉默下来,反而卓越开始张罗要酒:“干吗,你们非把我拖过来,不就是为了让我掏酒钱啊。行,咱们使劲喝。我买单。”说完,卓越先拿过酒瓶猛灌了好几口。陆行远和曾清为同时伸手压住他拿酒的那只手,然后对视一眼,陆行远示意曾清为先说。
  
  “卓越,你这个样子我们很担心。舒云确实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但是,让她出去历练一下也不一定就是坏事。她被你保护的太好了,所以不知道人间疾苦。也许这回在外面吃点苦,反而有好处,就知道珍惜你给她的一切了。”
  
  卓越没有什么表情,冷淡的说:“不要提她了。就当我没有养过她。她的生死我不在乎了。”说完又灌了两口酒。陆行远叹口气:“卓越,你看看你的样子,连我都不信你说的话,你自己信吗?你再看看这一个月你公司和你帮里的人,都被你折腾成什么样子了?这样下去,你就毁了,不但你毁了,你的公司和卓家的事业也要散了。”“胡说!我从来没有象现在这么努力过,我的事业只会发展的更快更强。”卓越大声说。
  
  曾清为无奈:“卓越,我也是公司一分子,我都看着呢。你这是拔苗助长,完全在拿事业撒气。我今天就是想和行远好好给你分析分析,你这么做下去的坏处。包括对待舒云,你也应该冷静下来,好好想想,不要意气用事。否则,你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卓越冷着脸,眼睛转向一边,盯着调酒师的动作发愣。曾清为看了陆行远一眼,得到后者的鼓励,继续说:“先不说公司了,我们从根源上说吧,就说舒云这次出走。我和行远都认为确实舒云做的过火了。一家人有什么不能说清楚的?但是,仔细想想,我却发现舒云这么做只能更加说明你对她的重要性。”
  
  听到这里,卓越似乎震动了一下。曾清为继续说:“旁观者清,你和舒云都各自站在了自己的立场上,虽然都为对方着想,但这是远远不够的。应该反过来站在对方的立场上想想,才能把事情真正看清楚。我给你分析一下,从你的角度说,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舒云好,希望她永远躲在你的保护伞下,你认为你的考虑都是正确周到的,所以让她必须无条件的服从,否则,你就会惩罚她。我不是指责你对舒云的苛刻,但是,你是不是也想想,她也会有自己的想法,可是她敢把想法和你说吗?难道她不怕你的家法吗?”
  
  陆行远也点头,卓越开始把视线转回来,专注的听曾清为说:“就拿这次的事情说吧,她想离开,但是知道你不会同意,也许还会愤怒之下把她的腿打断,她还敢直接跟你说吗?所以只好偷偷出走了。你肯定没有意识到,她很怕你,很恐惧家法,但是她从来不试图反抗,这说明什么问题?”陆行远插嘴:“说明她很爱你。把你当成了理所当然的主宰者。”曾清为接着说:“没错。再回过头来说她为什么想离开,我记得你说过,舒云父母的死跟你家有关系,对吧?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办?报仇?下不去手。不报仇?对不起父母。”陆行远再次插嘴:“只好逃避了。”
  
  卓越显然是被这些话深深触动了,低下头,用手支着前额沉思起来。曾清为和陆行远对视,曾清为说:“快,给我瓶酒,说了这么半天,渴死我了。”陆行远无声的大笑,一边递过一瓶青啤,一边竖起大拇指。
  
  良久,没有人再说话。卓越一直在沉思,另外俩人则看着他,默默的小口喝着酒。终于卓越抬头,脸上的神情明显不再那么消极阴沉了,轻轻拿起酒瓶喝了一口:“我还是要把她抓回来,不管她愿不愿意,至少我要她亲口对我说出她的想法,所有想法。”
  
  陆行远说:“如果在本市,早就该有消息了。你再好好想想,你确定她真的没有第二个地方可以去?”卓越也很疑惑:“没错。从小到大,因为我很忙,还一直没有机会带舒云出去玩过。她是绝对不会自己跑到全然陌生的地方去的,更何况,我确定她当时最多最多也就带了几百块钱而已。她还能跑多远呢?”仨人又陷入一阵沉默。
  
  突然灵光闪现,卓越重重一拍自己的脑门:“该死!真是气糊涂了!我怎么把这个地方忘记了!”
  
抓回
  热闹拥挤的海滩商家哪天不是客来客往的接待几百人甚或上千人?但是这两天似乎不太寻常,所有店铺都遇到了前来打听寻找一个小姑娘的客人。消息还传的特别快。别人倒还罢了,吴念已经预感到大事不好了。思考再三,吴念决定不论是不是冲自己来的,都先避开,免得连累李姐的店。
  
  李姐是个精细的人,吴念一来请辞,就大概猜到了几分,不免替她担心起来。吴念说:“李姐,谢谢你对我的照顾,可是我得走了。”李姐想了想说:“吴念,姐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但一直都知道你有麻烦。如今你要是觉得我们这么多人还都帮不了你,那你想走就赶紧走吧。只是这1000块钱你拿上,听姐一句话,没有过不去的坎儿,等事情过去了,你愿意回来,我们随时欢迎。”说完硬把钱塞到吴念手里。吴念执意不要,无奈李姐的坚持,只好说:“谢谢李姐,就算我借的,以后一定还给你。”
  
  快中午的时候,吴念离开海滩,打车来到这个小城市的市里,走进一家餐厅点了份快餐,边吃边将买来的几份当地的报纸铺开,细细寻找自己想要的信息。这里出租房子的人家很多,多数都是本地渔民自家盖的小平房,简单经济,很方便游客短期租住。吴念很快就确定一家,然后用餐厅的电话和对方谈妥了价格,400元钱租住一个月,然后就打车过去了。等到送走了房东,吴念彻底松口气,全身放松的躺到简陋的木板床上,闭上眼细细计划着,少主没有耐性,如果搜索了一个月还没结果的话,就一定认为自己不在这里了。那么只要自己在这里蛰伏一个月,就应该安全了。到时候还可以回去餐馆打工,或者找别的出路。
  
  曾清为看着卓越的脸色随着电话里的汇报而逐渐阴沉,猜测寻找舒云的计划可能进行的不顺利。果然,卓越放下电话,略带怒气的说:“死丫头果然不想回来,一听到动静就逃跑了。真可惜,我给她这么一个好的回头的机会,可是她自己放弃了。”看着曾清为询问的眼神,卓越悠闲的说:“丫头还是嫩了点,虽然跑到了外地,可是果然象我预料的那样,她只在我曾经带她去过的那片海滩附近转悠,在其中一家小饭馆里打工。我的人很容易就打探到了她,本来我想给她个面子,让她自己回来,所以我就故意让我的人在那里散布寻人的消息。我以为她能够想明白,知道自己逃不掉的,乖乖回来认个错。可是你猜怎么着?”卓越故意不说了,看着曾清为。
  
  曾清为叹气:“你不是说了吗,她又逃跑了。看来,她还是没放下心结,还是怕你啊。”卓越又好气又好笑:“你说这个丫头到底是聪明还是笨啊?竟然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她更有利的。真不知道平时我教导她的时候,她是怎么听的。”“那你打算怎么办?”“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卓越一瞪眼,“当然是亲自过去把她抓回来。”
  
  吴念住在这里已经三天了,这三天来,除了要去屋后的简易厕所外,一步都没有迈出大门。可是来的时候所带的所有方便食品全都已经吃完了。中午已经饿了一顿了,白天实在不敢出去,谁知道少主的人会不会就在附近找人呢?可是反复想了一下午,又安慰自己不至于,少主的人怎么会知道她已经跑到这里来了呢?但是出于谨慎的考虑,决定还是等到晚上天黑的时候,再去超市吧。记得当时问过房东,向东大约500米,就有一个小超市,来回用不了多长时间。终于天黑下来,吴念小心的关好门,壮着胆子跑到超市里,一次性又采购了大量的,估计能吃上十天的方便食品,才兴冲冲的往回走。
  
  卓越在暗处看着日夜思念的小身影偷偷摸摸而又谨慎的锁好门,往东跑去,差点忍不住冲过去拦住她。终于还是咬牙让两个手下跟着她,自己则撬开并不严实的窗户跳进屋里,守株待兔。
  
  找到电灯的开关打开,大致扫视了一下屋里的情况,卓越心里开始泛酸。大约不超过十平米的小屋子实在太简陋太寒酸。一半做睡房,另一半居然还接了地下水,放置了一个相当旧的煤气灶,灶下有一小个的煤气罐,当作厨房来使用。睡房的那一半儿,除了一张破旧的方桌和木板床,再没有其他家具。舒云的衣服都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桌子上。怕光亮吓得舒云不敢回来,卓越把灯关了,坐在床沿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卓越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然后就是开锁的声音。卓越迅速起身,站到了门后。吴念提着两大包东西,气喘吁吁的进门,一进来,先把东西扔到了地上,发出很大的哗啦的声音,然后才想扭身把门关上。但是变故突然就在一瞬间发生了,有人先她一步把门推上,然后就抓她的肩膀。吴念心里一惊,侧身想躲,同时右手出手袭击对方面门,左手就往门边的电灯开关方向按去,可是,右手很快就被对方接住,并且顺势一扭反剪到了她的背后,她一急,收回左手往后劈,不承想对方正等着她这一招呢,居然也被扭到了背后。吴念抬右腿向后踢,几乎同时,两肩同时传来剧痛,左膝盖弯也重重挨了一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吴念痛哼出声。
  
  对方并没有放过她,顺势把她摁在地上,然后压了上来。就在两具身体挨上的瞬间,吴念震惊于如此熟悉的碰触感!心潮翻滚,却不敢确定,嘴上犹疑的问:“哥?少主?”耳边传来熟悉的冷哼:“原来你还记得我是你哥!是少主!”
  
  舒云咬住嘴唇,不再说话。卓越翻下身子半坐在舒云的左侧,然后松开舒云的左手,用自己的左手继续反剪舒云的右胳膊,右手则去解舒云的皮带,舒云开始挣扎,嘴里发出惊叫:“少主!”卓越把舒云的右胳膊往上一抻,舒云发出惨叫,再不敢有丝毫反抗。卓越解开舒云的牛仔裤,连同内裤一把拉下,然后挥掌用力打在光裸的屁股上。劈啪声在安静的屋子里分外响亮,屁股很快就又痛又麻,舒云稍微扭动一下,卓越就更狠的打下去。舒云再不敢动,咬紧牙关忍着。足足打了四十多下,卓越的手掌也是又痛又麻,卓越才停了下来。
  
  舒云颤抖的声音里夹着哭音:“少主...小心手疼,用我的皮带打...打吧...。”卓越恨恨的说:“皮带?便宜你了。看我回去不用藤条棍子收拾你。”说完,松开手站起身,走到门边把灯打开。
  
  舒云趴在地上低声抽噎,恐惧多于疼痛,一个多月来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在重新看见少主的一刻消失怠尽,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在大宅的时候。屁股上一片通红,边缘还可以隐约的看出来重叠的手指印。卓越走到床边坐下来,将隐隐作痛的右手掌攥成拳头。冷冷的说:“还要我扶你起来吗?”舒云赶紧用手撑地,跪了起来,犹豫着想把裤子提上,却又不确定少主打完了没有。
  
  看着舒云胆怯的样子,卓越在心里叹口气:“提上裤子吧。我这就带你回去。一切到家再说。”舒云一听这话,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我...我不回去!”卓越没料到舒云到这个时候还敢叫板,压抑的怒气一下就冒了上来:“反了你了!你回也得回,不回也得回,由不得你!给你两条路,要么乖乖和我走,这样我还给你留点脸面。否则,我就让外面的人把你捆起来,拖你走。你自己选。”
  
  舒云眼泪掉的更凶了,咬着嘴唇不说话。卓越又把语气缓和了一些:“你要逃避到什么时候?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有什么想法回家跟我说,但是不许你在外面胡闹,听见没有?”舒云深感委屈,咬着牙说:“我不要回去,我恨你父亲。我不要见到他。”卓越一下子站起来,走到舒云面前,抬起手就想给她一耳光。舒云胆怯的闭上眼,颤抖着等着挨这一下,但是始终手没有落下来。
  
  卓越一把揪起舒云就扔到了床上,然后冲着门口大声说:“你们进来。”两个手下撞开门进来,卓越吩咐:“把她捆起来,我在车上等你们。”舒云这才着急了:“少主,不要。”卓越回头:“你愿意跟我回去吗?”舒云委屈的看着他,就是不吭声。卓越扭头往外走:“给我捆紧了。”屋里传出舒云的哭声和扭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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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明天的那章,明天早上没有了。鞠躬~~~~~~~~~
  
攻心
  坐在车里等待的时候,卓越有点后悔了。出来之前,曾清为再三提醒他一定要有耐心,不要让舒云更惧怕,可是好象事情又不受他控制了。卓越也很郁闷,为什么一到舒云的事情上,他就失控呢?
  
  不一会儿,俩人架着舒云出来,卓越打开另一侧的车门,俩人把捆住手脚的舒云放到座位上,然后关上门。舒云咬着嘴唇闭着眼睛靠在座位上,看也不看卓越一眼。卓越等那俩人坐进驾驶室,开始启动车子的时候,才伸手把舒云揽了过来,让她的上半身靠在自己怀里。舒云颤抖着僵硬着不说一句话,长长的睫毛下一颗颗泪珠慢慢往下流。卓越看见捆住手腕的绳子勒的很紧,双手有些肿胀起来,伸手轻轻摸了一下,舒云就象触电一样的,把手躲开。卓越心里叹气,低头吻住舒云的额头,舒云开始有点挣扎,但是被卓越紧紧压制在怀里,渐渐就不动了。卓越这才抬头,双手从舒云腋下穿过,环到舒云的胸前,轻轻拿起她的手腕,小心的把绳子解开,然后慢慢按揉有着深红勒痕的地方。
  
  舒云眼泪掉的更凶了,但是态度明显软化下来。卓越一边揉一边轻轻说:“你怎么不理解哥哥的苦心?看着你受伤,哥哥心疼的要死。可是你那么不听话,哥哥又不得不下狠手。”见舒云不说话,卓越又说:“从什么时候开始,你跟哥哥这么生分了?是不是从此再也不见哥哥了,你才高兴?”舒云到底还是心软,马上就摇了摇头,抽噎起来。卓越心里感到很安慰,也轻松了许多。“回到家好好睡一觉,明天哥哥要好好和你谈一谈。我希望你把所有的想法都老实的告诉哥哥。不用担心受惩罚,你说实话,哥哥就不打你。好不好?”舒云几不可闻的“恩”了一声,卓越已经很高兴了,让舒云在自己怀里靠的更舒服些:“累了吧,先睡一下吧。到了家,我抱你上楼。”
  
  舒云也真的累了,这三天一直高度紧张提心吊胆的,现在心一塌实,竟然还真的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突然卓越听到肚子发出的咕咕的声音,确认了一下,才知道是舒云身体里传出来的,联想到丢在房间里的那一大堆方便食品,卓越哑然失笑。轻轻拿出电话,让张妈熬蔬菜粥。张妈一听到这里,马上就激动起来:“是不是小姐找到了?是不是她要喝?”卓越微笑:“是。一会儿就到家了。”不等他再说,对方马上挂上了电话。卓越一想到张妈着急熬粥的样子,笑意更深了。
  
  到家的时候,舒云还睡的迷迷瞪瞪的,卓越果然把她抱到了卧室,放在床上的时候,才发现舒云脚腕上还紧紧勒着绳子,赶紧找剪刀弄断。舒云清醒过来,想下地,可是脚又酸又痛,血液半天流通不畅,一旦血液倒流,立刻麻的发疼。张妈把粥和饭菜端上来,舒云一看到张妈又想哭,卓越连忙接过托盘,给张妈使个眼色,张妈立刻离开了。
  
  卓越和舒云商量:“哥哥喂你好不好?”舒云害羞起来,轻轻摇头:“我自己吃。”卓越故意打趣说:“行啊,长本事了。能自己吃饭,不要哥哥喂了。”口气完全是舒云小时侯用过的。舒云又想哭又想笑,只好假装低头喝粥,让卓越看不到自己的脸。卓越坐在床沿上,温柔的按揉舒云的脚腕,舒云心里很不是滋味。
  
  吃过饭,卓越抱舒云洗澡,好象一切又都回到了从前。卓越很安慰,舒云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从动作上,卓越能感觉的到比刚见到她的时候,亲近许多了。一夜无话,俩人都睡了个无梦的好觉。
  
  早饭后,卓越把舒云叫到书房里,隔着书桌面对面的开始聊天。舒云明显还是有些惧怕的,卓越不断提醒自己要耐心,要耐心。
  
  “跟我说说,为什么要逃跑?”
  “我...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为什么不跟我直说呢?哪怕哭闹也行啊。”
  “我…我…我不敢。”
  卓越听了这句,心里颇不是滋味。从小就恨不得捧在手里纵容的丫头,如今竟然怕自己到这个地步:“你是不是觉得很矛盾,你想报仇吗?”
  “......”
  “没关系,说实话。哥哥不怪你。”
  “我...我...从来没想过。可是...也不能...在这里住了。”
  “我明白了。你当然可以在这里住,这里不是我父亲的家,是我的家。或者,你觉得我也对不起你父母?”
  “不是。你把我养大,没有对不起他们。你对我好。我知道。”
  “舒云,你听我说,我父亲当初接你过来的时候,是你母亲亲手把你交到我父亲手里的。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
  “那就表示,你母亲是相信我父亲的,相信我父亲会好好照顾你。如果你母亲怨恨我父亲的话,她怎么可能把她最心爱的女儿交给仇人呢?那不是死路一条吗?”
  “......”
  “你再想想,如果我父亲真的是你的仇人,他怎么会让我用心抚养你呢?他只会早早就杀了你斩草除根了。”
  “......”
  “你慢慢想想,不用着急,我只是想告诉你,父辈当年的恩怨,那是迫不得已的,很难说谁对谁错。但是能够肯定的是,你母亲和我父亲都没有把对方当过仇人来看。你明白吗?”
  “我...我...我还是...很难过。”舒云哽咽起来。
  “我明白,我都明白。你需要时间。相信我,时间会淡化一切的。”
  “恩...”舒云闷闷的。
  “现在说说另一个问题,你怕我吗?”
  “??”
  “好好想想,然后说实话,你有没有觉得我很可怕的时候?”
  “没...没有。”
  “那你为什么一到关键时刻就对我撒谎?你现在就没说实话!”卓越火气又上来了。
  “我...我...我...”
  “是我不好,别害怕。我只是很难过,我把你当作最亲近的人,可是你却跟我很生分了。心里有什么事也不跟我说。”卓越叹口气。
  “......”
  “其实我知道,你怕我生气打你,对不对?怕家法和帮规,对不对?”
  “......”听到这,舒云开始觉得委屈起来,小声抽噎。
  
  “你小的时候不是这样的,那个时候,我说什么,你都听。特别让我省心。就算调皮闯了祸,你都能很诚实的跟我说清楚。我真是舍不得动你一个手指头。就从你自杀那年开始,你不听话了,我也开始头痛,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你改回来。”卓越很无奈的看着舒云,“你看着我,告诉我,这次逃跑,有没有记恨我痛打你的成分在里面?”
  
  舒云勉强抬头,一时没回答,仿佛认真想了想才说:“没有。我...很怕。但是从来没有恨过你。”
  
  卓越不知道是喜还是悲,也觉得眼眶酸胀起来。再想到自己的打算,心里也是一阵犹豫。最终咬咬牙:“过来,到我怀里来。”舒云起身,绕过书桌,卓越一把把她圈到怀里,把她的头压到自己胸口上。良久才叹息:“知道按照帮规怎么处置逃跑的人吗?”舒云猛然抬头,卓越把她压回去,慢慢的说:“逃跑视同于背叛,除了严刑拷打之外,还要挑断脚筋和手筋。”
  
  舒云失声惊叫:“哥!”不敢置信的慌张抬头看着卓越,真的吓坏了,连哭都忘了。卓越慢慢把一直看着前面的目光,移到舒云惊惧到无以复加的小脸上,充满怜惜和不忍的看着她:“帮规对于每一个帮里的人都是平等的。从来没有人能犯了错而躲过去。”舒云抖的喘不过气来,她当然知道这句话的含义,就象上次一样,哥哥用帮规惩罚她的时候,丝毫也没有手软,完全没有念及十几年养育她的情分。
  
  舒云几乎用滚爬的,从卓越怀里,掉到了地上。跪到了卓越的脚边,抱着卓越的双腿哭求:“不要,不要,哥哥,饶了我,哥哥,不要,哥哥,我不敢了,不敢了,不敢了,不要啊,哥哥,求你,哥哥...”小脸拼命的摇晃,眼泪泉涌而下,声嘶力竭的哀求。自从入帮以来,第一次这么一连叠声的,不经过大脑就发出的发自肺腑的本能的呼救声,声声都是“哥哥”,而不是“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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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明天那章,明早没有了。怎么一不留神就变成每晚更新了?汗。。。
  
刑罚
  卓越听着舒云一声接一声的叫着哥哥,并且泪流满面的抱着他的双腿哀求,觉得时间似乎一下子倒退了十几年,仿佛回到了舒云小的时候。那个时候,小舒云一遇到恐惧不安或者伤心难过的事情,就会象现在这样,抱他的腿哭闹,求助。那时的舒云把自己当成了她唯一的也是最信任的依靠,丝毫也不会怀疑自己保护她、爱护她的心情和能力。久违的感动让卓越听不够此刻发自舒云口中的声声呼唤,他就那么一直坐着,一直听着,一直感受着舒云抱紧他的腿所传递过来的依赖和脆弱。
  
  舒云还在一直哭,一直求饶。她不能想象那么痛苦残忍的刑罚加诸在自己身上的情形,更不敢想象刑罚之后自己的下场。她完全被恐惧所控制,不能思考,不能冷静,唯一的念头就只剩下哀求哥哥,好象只有哥哥能够救自己,保护自己了。这一刻,她已经完全忘记了哥哥还有另一个身份,少主,甚至忘记了哥哥就是要执行残忍刑罚的那个人。舒云哭的晕头转向,筋疲力尽。直到卓越俯身再次抱起她,搂到怀里,才忽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舒云发现自己躺在卧室里,少主不在,张妈也不在。舒云觉得万念俱灰,只默默躲在被子里伤心,想起小时侯的快乐时光,想起照片上的父母,又想起这次惹出大祸的出走。突然想起还有一件事没做,勉强打起精神爬起来,给曾哥哥打了个电话。她把海滨小城那家小饭馆的名称,地址和老板娘的名字详详细细的都告诉了曾清为,请求曾哥哥一定趁周末休息的时候代她过去,还上那1000块钱。怕少主迁怒于人家,又嘱咐曾哥哥别告诉哥哥。曾清为连连答应,并且试图安慰舒云,可是舒云已经在电话里泣不成声了,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放下电话,曾清为狠狠瞪了一眼桌子对面没事人一样的卓越:“你明明不会那么做,还吓唬她干什么?瞧把丫头给吓的。”卓越沉声说:“我没吓唬她。不能坏了帮里的规矩。明天我就带她去帮里领刑。”曾清为皱眉:“你又搞什么鬼?就算给舒云点教训,也不用来真的吧?难不成你真的气疯了?”卓越面不改色:“犯了错就要受惩罚,否则还立规矩干什么?”曾清为大叫:“疯子!”卓越马上说:“当面辱骂上司,扣钱!明天下班前,你给我起草一份《员工守则附加条款》。”说完马上起身甩手走了。留下曾清为先是呆若木鸡,然后狠狠拍桌子上的文件。
  
  餐桌上,卓越给舒云夹菜,舒云低着头什么也吃不下。终于放下餐具轻轻说:“少主,我吃好了。我想先上楼去了。”卓越听到她对自己的称呼,压住心里的不快,点点头:“行,早点休息吧。明天去帮里领罚。”舒云哆嗦了一下,马上咬住嘴唇,愣把眼泪憋回去,起身跑上楼。
  
  一整夜卓越都搂着舒云,他知道舒云一直都没睡,背冲着他默默掉泪。卓越硬起心肠也不说话,闭目养神。
  
  第二天,俩人都起的很早,舒云脸色苍白,红肿着眼睛强打精神跟着卓越下楼。张妈还不知道将要发生的事情,但是看着俩人的神色,也跟着紧张起来,一不留神就打翻了卓越面前的牛奶。卓越顺势起身,简单说了句:“走吧。”就率先出去了。舒云磨磨蹭蹭的一步一捱的往门口走,张妈跟在旁边追问,舒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流了一脸的泪水。卓越的声音传进来:“快点,怎么还不出来?”舒云抹了一把脸,咬牙走了出去。
  
  舒云是第一次进入刑堂,果然也如训练营里的刑讯室一样的阴森诡异,但是似乎各色刑具并不如训练营里的多。舒云打量了一下,就默不做声的低头站着,强自压抑心里的恐惧,等着少主吩咐。
  
  刑堂堂主并没有接到任何今天行刑的通知,看见少主一大早的就把舒云小姐带进来很诧异,但是他知道规矩,什么也没问,带着刑堂的人也站在一边。卓越问他:“逃跑者受什么刑罚?”堂主回答:“严刑......杖责二百,然后挑断手足筋脉,赶出本帮。”说完担心的看了舒云一眼。前天他也听说了少主亲自去外地抓舒云小姐回来的事情,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少主竟然真的打算用帮规处置。本来他想照着规矩说“严刑拷打”,但是脑子急转了一下,改成了杖责。要知道这两种刑罚是截然不同的。后者比前者要轻了不知多少倍。
  
  卓越点点头,然后说:“这丫头是我一手养大的,今天我亲自动手。你带着人全都出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即使曾清为来了也给我拦住。”
  
  堂主和舒云听了都是心头一寒,堂主应是,一挥手,所有手下都跟随他走了出去,然后沉重的大门紧紧关闭。
  
  卓越看着舒云,慢慢的说:“黑帮就是这样的,没有人情,没有例外,只有血腥和残酷。走上这条路,无论功过,都有可能是死路。如果上次于文波的枪法再准些,你早就没命了,那你就算为本帮立功而死,如今你想远离,则可能会因为过错受重刑而死。我当初执意不许你参与帮派,就是不想看见你今天的结果,可你就是不听。”舒云开始掉下泪来,似乎生平第一次这么后悔当初不听哥哥的话。
  
  卓越叹口气:“我也帮不了你,如果疼的受不了,你尽管大声叫出来吧,这里本来就是刑堂,不会有人笑话你的。”说完,卓越上前把舒云拉到墙边一个两头有着挡板的大约一米宽的长木凳上。两头的挡板是可以调节中间距离的,每块挡板上还各有两个圆洞,也是可调节的。舒云哆嗦着一趴上去,就明白这样的结构是干什么用的了。她的四肢分别穿过两头的圆洞被固定,身体则卡在了长凳上,正好挨完棍打,再直接挑断四肢筋脉,连行刑地点都不用换了。
  
  卓越把舒云的上衣往上卷起,露出了大部分雪白的后背,又解开舒云的裤子拉到了膝盖上。舒云忽然想起来第一次卓越给她立规矩的时候,也是这么开始的。“少主。”舒云从昨天晚饭后,这是第一次开口。卓越俯身看着她,脸上没有表情,看不出喜怒。“等惩罚结束,如果我没死,求你...求你杀了我。”舒云哆嗦着说完,把头转向卓越看不到的一侧,浑身打颤,她也没看见卓越眼中的痛楚神色。
  
  卓越拿起刑棍,狠狠的抽在舒云的臀部正中,一道四指宽的红痕当时就肿起来了。就算有着充足的思想准备,舒云还是极度凄厉的惨叫起来。刑堂外面的众人全被吓了一跳,纷纷看向堂主,堂主也是一惊然后缓缓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这是对你不听话的惩罚。”卓越呵斥一声。舒云开始哭,知道自己今天肯定是捱不过去了,满脑子里只剩下了对死亡的恐惧。
  
  又是一棍子抡下,舒云又是大声哭叫,觉得屁股已经碎掉了,在以前的所有挨打中,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刚两下,就受不了的情景。
  
  “这是对你不信任我的惩罚!”卓越怒喝。舒云已经完全没法细想少主话里的意思了,只能大声哭闹。她毕竟只有二十岁,如今竟要被迫面对如此残酷的刑罚,甚至也可以说就是在面对生死。如何让她保持冷静?平时的成熟和矜持已经完全抛到了九天云外,只剩下孩子般的哭闹和脆弱。
  
  卓越一连挥了数下,但都只是打在木凳上,并未挨到舒云,但是发出的巨大脆响声,仍然震慑了已经吓的失了神的舒云,她仍然以为棍棍都是落在自己身上的,益发的哭闹不休,嘴里完全不受大脑控制般的胡乱喊叫:“哥哥,哥哥,哥哥救我,哥哥快来救我。哥哥,哥哥...”
  
  卓越愤怒的又狠狠抽了舒云一下,大声说:“这会想起哥哥来了?你以后还敢不敢不听哥哥的话?”舒云大哭:“不敢了,不敢了。哥哥救我...。”
  
  卓越又抽了一下:“你还敢不敢逃跑,离开哥哥?”“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卓越抽了最后一下:“哥哥不许你再参与黑帮,你听不听?”舒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听,我听,我听。呜......。”
  
  卓越放下刑棍,从墙上挂着的一排刀具里面,选了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然后回身走到舒云跟前。舒云犹自痛哭,心里除了恐惧就是后悔。卓越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见自己手里的匕首,然后不顾她眼里的惊恐,残忍的说:“从来想退出本帮的人,都要留下自己的血在帮里。下面挑筋脉。你好好记住今天的教训。希望以后哥哥再说你的任何话,你都能牢牢记在心里。”舒云好象不会呼吸了,张大嘴发不出声音,直直的盯着那把匕首。眼看着匕首刺进自己的左手腕,剧痛传来的同时,舒云大声惨叫,再也坚持不住了,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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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昨晚熬夜的结果,额外放送,大家惊喜吧?呵呵,谁说我不重视你们,我把你们都放在了心里。
  另外,今天给大家一个痛快的,下午还会更新最后一章大结局。请大家关注。(可能五点左右)。
圆满(大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这么久以来容忍我的BT和不太人道的拿舒云撒气以发泄私愤。尤其是所有支持和留言的亲亲们。真的谢谢了。今天终于舒口气,连自己也没想到一下就写了这么多,如果没有诸位的支持和鼓励,肯定中途当逃兵了。再次深深鞠躬~~~~谢幕~~~~~  曾清为被众人拦在了刑堂外,只能气急败坏的蹦高:“卓越,你这个疯子!你就等着后悔死吧!你放了她!听到没有?你放了她!”
  
  堂主也跟他很熟,使劲拉着他,然后不忍的说:“已经晚了,刚才的惨叫你也听见了,可是现在已经听不到动静了,肯定是昏死过去了。别说一个女孩子,就是你我也忍不了挑筋的那份痛的。”曾清为彻底傻了。
  
  门打开了,卓越抱着舒云走出来,大家默默分开一条路。卓越好象谁也没看见,直直的往前走。曾清为跑上前,仔细看了一眼卓越怀里的舒云。舒云双目紧闭,脸色煞白,额头布满冷汗,已经昏死过去了。因为身上从肩头到脚都密实的裹着白布单,看不到伤势如何。只是布单上到处浸透出来的血迹,格外醒目,让人心里发寒。要不是卓越现在抱着舒云,曾清为早就直接给他两拳头了。
  
  曾清为抢先打开自己的车门,卓越面无表情的抱着舒云坐进去,曾清为迅速启动直接就往宋医生那里开。车子离帮门口越来越远,卓越逐渐放松下来,舒了口气,轻轻说:“不用去医院了,送我们回家。”曾清为不愿意理他,冷冷的说:“等把舒云送到医院,我再找你算帐。”卓越低笑:“就你?你打的过我吗?”曾清为牙齿咬的咯咯响:“就算打不过你,今天我也打定你了。”卓越无奈:“好了,清为。你以为我真的疯了吗?舒云没事,我只是吓唬她,让她真正受点教训的。”
  
  曾清为半信半疑的看了他一眼,继续开车。卓越拉开舒云身上的布单,曾清为转头看了一眼,舒云身上还好好的穿着衬衫和裤子,看不出什么,除了左袖口处有一大片血迹。“那她现在?”曾清为略感放心,马上追问。“是吓的。另外,我确实用刑棍狠狠打了她。”看见曾清为又怒目而视,卓越马上补充:“总共只打了五下而已。为了她的不听话和自以为是,还有居然这么不信任我,以为我真的会伤害她。难道不该打吗?说起来,我现在都生气。还偷偷给你打电话,让你瞒着我,这是她对我应该有的态度吗?我还觉得今天打她打轻了。”
  
  曾清为知道卓越对于舒云一向霸道,连舒云对自己亲近些,他也会冒点酸意。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怎么摊上这么个死党:“行了你,别不知足了。我和行远都嫉妒你有这么个死心塌地的妹妹呢。”又想起一事:“那布单的血迹是怎么回事?”
  
  卓越苦笑:“的确有舒云的血,照规矩,她退出我帮,是一定要留下血在帮里的。”看清为一脸迷惑不解的样子,只好解释:“本来帮规的意思是,如果谁想离开,视为背叛,把血留下的意思其实就是要把命留下,所以刑罚定的特别重。我本来也不愿意舒云淌这道混水,只是她不听话。这次我是决意要趁这个机会让她退出来,离开黑道。可是也要给帮里一个交待,否则以后不就谁都可以来去自如了。所以只能让她受点小苦,迷惑众人。当然,这也是给她的教训。剩下的大部分都是我自己的血,也算惩罚我自己吧。没有教导好舒云也是我自己的错,我这些日子也想了很多,我的确不是称职的哥哥和家长,虽然我把她养大,把她看的比我自己的命都重要。”
  
  曾清为听到这大有感触,刚想出口安慰,卓越已经猜到他想说什么,赶紧打岔说:“不用安慰我了,赶紧送我们回家吧。我也支撑不了了。昨天一夜陪着丫头没合眼,今天又刺了自己几刀,虽然都不深,可是换成你,你还能挺多久?”说完,脸色似乎真的苍白了很多。
  
  曾清为马上打方向盘,同时关切的问:“你不要紧吗?你的伤口…”。“没事,我会自己处理。”曾清为一直加速,一口气开到大宅。卓越把舒云抱下车,就毫不客气的下逐客令:“今天我们要休息,不欢迎你。你赶紧回去上班去。对了,《员工守则附加条款》你弄完没有?明天我要看。”曾清为本来想继续帮忙,听了这话一时气结。
  
  舒云因为后身的痛楚清醒过来,回想起刑堂的一切,失声痛哭,闭着眼睛既不敢移动四肢一下,也不敢睁眼看自己的双手,只模糊觉得四肢全没有知觉了。卓越正在处理她臀部的伤口,听见她哭,俯身抚摸她的脸:“很痛吗?忍一忍。给你上了药就不痛了。”舒云还是哭。
  
  卓越想了想,明白过来,突然厉声说:“你给我爬起来!”舒云吓了一跳,哭声立刻就小了,十几年来根深蒂固的对卓越的服从和敬畏,让她立刻撑着床跪了起来,牵扯了屁股上的伤和手腕上的伤,忍不住痛哼。然后就发现除了左手腕裹着纱布,还有些刺痛外,自己的手脚都没事,一时傻了。卓越冷哼:“警告你,别好了伤疤忘了疼,以后再不听话,直接剁了你的手和脚。”
  
  舒云完全在惊喜当中,丝毫也没被威胁吓到。眼泪倒是流的更多了,不敢置信的看着卓越,语无伦次的说:“少主,我...怎么...你...刺了...。”“你已经不是帮里的人了,受过刑罚后,被赶出来了。你应该叫我什么?”舒云又愣了一下,思索了一下他的话,眼睛亮晶晶的:“哥?是你饶了我吗?哥~~~哥~~~。”舒云又哭又笑的,扑进卓越怀里,一时又牵扯到后面的伤口,疼的呲牙裂嘴的,也顾不上了。卓越也微笑:“少主本来不饶你,可是哥哥硬是从他手上救了你。臭丫头,以后你要是再不听哥的话,再不信任哥,哥就真的不管你了。”舒云搂着卓越的脖子不松手,直到现在都在后怕,一想到早上的事情就忍不住哆嗦。
  
  卓越揉揉她的头发,温和的说:“趴好,伤口还没处理完呢。不疼了?”舒云闷闷的带着哭腔说:“我以为哥哥不要我了,真的要挑舒云的筋。”卓越叹气:“你就这么不信任哥哥对你的感情?对哥哥这么没信心?我真失望啊。”舒云不自知的在他怀里蹭动着,竟然和小时侯闯祸以后撒娇求饶的样子一模一样,连语气都一样:“哥~~~哥~~~,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了。”卓越眼眶一热,小舒云回来了,那个全心全意信任他依赖他的小舒云又回来了。
  
  卓越把舒云打理好,又陪着她吃了很多东西后,俩人终于可以躺下来补觉了。舒云窝在卓越怀里,一下就睡着了,卓越却又想了很多。今天这是一步险招,如果不顺利,反而适得其反,会更深的在舒云心中留下阴影,两人的关系也再无转机了。但是感谢上天可怜他对舒云的一番苦心,让舒云在经历了巨大恐惧和绝望带来的心理冲击之后,终于清楚认识到哥哥对于她的那份真心和感情,打开心结放弃前嫌,回到了他身边,重新依赖信任他。对此,卓越也是满心的感动和感激。
  
  也许是俩人都睡的很塌实很充分,一前一后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刚刚发白。卓越把舒云搂紧,把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轻声说:“舒云,你现在还怕我吗?”
  舒云的小脑袋在卓越的胸口上蹭了蹭,舒服的伸个懒腰之后,又重新找回舒服的姿势,赖在卓越怀里。
  “你以后愿意把什么心事都告诉我吗?”
  “恩。”
  “想法呢?”
  “恩。”
  “还会说谎吗?”
  “不了。”
  “好乖。哥哥好爱你。”卓越圈紧了胳膊,心里溢满喜悦。
  “那...那你还会打我吗?”舒云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三个字含糊不清。
  卓越几乎顺口就要说“不会”,但是理智占了上风:“这个要根据情况来定。如果你还是不听话,必要的惩罚还是有的。”
  “哥,我以后都听你的话。真的。”舒云抬头,亮晶晶的眼睛在黑暗里也掩饰不了光芒。
  
  卓越静静的对视那处光芒,然后深深的吻了上去...
  
  相爱的人注定会在一起,永远都不要再分开。
  
  ——END——
  
  正剧到此结束。番外以后再说。呵呵。
  
通知
  好吧,好吧。我承认自己太着急了,匆匆完结欠考虑。昨晚一整理头绪,无奈的发现后面的情节如果一一交代清楚,至少还得十几二十个番外。彻底无语了...
  
  反复考虑,云和越的后续合并到调教师和陆行远的故事里好了,本文番外只放上卓越小时候的故事,想看虐卓越的大人们可以关注,呵呵。(他小时侯可也没少挨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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