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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究是爱你的

_10 張小嫻(当代)
  
  严晃看了看手上的名单,抬头,江雯是吧?
  
  我点头,是。
  
  他拿着稿纸,头一偏,跟我来。
  
  我跟在他后面,心中忐忑,要不要对昨天说的话跟他道歉,不过看他的态度,道歉的话好像会死的更惨。
  
  带到没人的角落处,严晃将歌词递给我,好,现在,你先把这个唱一遍。  
  我拿着歌词单紧张得直咽口水。
  
  我开口,爸爸!
  
  他打断,调起高了。
  
  我再次开口,爸爸!
  
  他头也不抬,调起高了!
  
  我抖着声音再次开口,爸~爸!
  
  他从歌词中抬起头来,调起高了。
  
  我流泪了,你在占我便宜么?
  
  他说,跟着这个调,爸爸,开始。
  
  跟着他起的调,对着歌词,我战战兢兢地唱完了一遍。
  
  他把歌词放在旁边桌上,回过头看我,你以为是在录恶搞铃声么?
  
  我伤心地摇头,他说,你在这等着。
  
  说完,他朝前台走去。
  
  从小到大,我最寒的就是“老师”,幼年家长恐吓我时说的都不是“狼来了”而是“老师来了”。
  
  即使到了现在,一说是老师,虽说不像小时候那般胆寒,但我心里还是会自动产生敬畏恐惧。  
  而这一位严晃,本身就不怒而威,加上“老师”的头衔,再加上我得罪了他,站在他面前,我就仿佛回到了小学时代抖着腿在老师面前受罚的情形。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独自待在角度里,觉得很无助,他是去拿教鞭了么。  
  不一会儿,他回来了,没有拿教鞭,倒是鼻梁上多了副眼镜。
  
  眼镜是文气书生的必备之物,看着他戴眼镜,我脑海闪过四个字,衣冠禽兽。  
  他慢慢将衬衣的袖口挽到手肘,拿起歌词说,既然你已经五音不准到这个地步,只能这样。我唱一句,你跟着唱一句,你明白么?
  
  我问,这首歌是分角色演唱,那么我只用唱自己的那部分,是不是可以不用练其他人的部分?  
  他看着我,合唱跟演戏一样的道理,虽然表演的时候你只用唱出自己的那一块儿,但对于整体把握是十分必要的,这样不但要唱好自己的,别人演唱的部分也要熟悉。还有问题么?  
  我摇头。
  
  他靠在桌沿开始唱,爸爸!
  
  我跟着他,爸爸!
  
  他点点头,继续唱。
  
  唱完第一节,接下去是第二节。
  
  他唱,妈妈!
  
  我心想,嘿~终于来了,刚才我叫了你几声爸爸,这回终于扳回来了。
  
  这样想着,心思一飘,下意识地就欢快地跳到下一句应道,哎!
  
  他顿了一下,透过眼镜片儿看我。
  
  眼镜片折射的光扎得我心慌,我连忙摇头,不是不是,是——妈妈!
  
  他束起手,你现在把第一节自己唱一遍。
  
  等我唱完,他抬起头看着我说,了不起啊,九句话五句你都不在调上。
  
  我杵在那儿,我有那么厉害么?
  
  他说,再来。
  
  就这样,他教我唱他纠正,他再教我再唱他再纠正,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等到上午终于结束时,我觉得自己已经年华似水历经沧桑了。
  
  他可真是个虐待高手,整个过程根本不发脾气,却仍然折磨得我身心俱疲,完全就是阴柔的暴力。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还戴着耳机听吉祥三宝,田兰说,原来你这么热爱这首歌啊。  
  是啊是啊,为什么我的眼里长含泪水,因为我对你爱的深沉。
  
  下午,还是那个阴暗的角落。
  
  严晃轻轻将稿纸扔到桌上,摘下眼镜擦了擦,这首歌只是将同一个旋律重复,而这个短短的旋律我教了几十次你居然还能这么跑。
  
  他将眼镜重新戴上,是个人才。那么,从第一节开始重新来吧。
  
  “严老师这样子,是不是有些过了。”
  
  秦科走过来,球球扒在他腿上,他看着严晃,她并不是专业人员,有必要这样苛刻吗?  
  从魔龙嘴里救下公主,即使是恶魔也是勇士。
  
  对于此时出现的秦科,我产生了类似于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心理。
  
  我在秦科身旁点头对他的话表示赞同。
  
  严晃看了我们两人一眼,视线最后停在秦科身上,笑了笑说,我有很苛刻么?作为晚会的音乐指导,要修补演唱环节的漏洞,对演唱人员有所要求是应当的吧。
  
  秦科指了指我说,这个人的演唱素质天生就低,唱得最好时也不过如此。现在对她来说大概已经是最好水平,若是再对她多作要求,就未免强人所难了。严老师大可不必像要求自己专业学生那样要求这位同学。以她现在这个水准,晚会那天已经够了,如果还有不足,我会纠正她的。  
  严晃又笑了笑,好啊,既然如此,期待那天你们的良好表现。
  
  他向我们微笑点点头,走开了。
  
  我心里刚刚舒了一口气,秦科转过来看着我语气冰冷,你就这点出息?平时对我不是很能的么?怎么对别人就不行了?
  
  说完他拎起脚底下的球球,转身走了。
  
  自从和他分手后,再看到秦科他总是一副笑咪咪的样子,很久没有见到这个男人的这种表情,我心里有点堵。
  
  只不过,你又有什么立场对我摆脸色呢。
  
  晚会要举行,歌也还是要练的。
  
  再找到秦科时,他又是微笑和蔼的样子,我心里直起疙瘩,真是个变脸王。  
  到了晚会前两天,开始加入灯光音效彩排。
  
  一遍走下来,本人自我感觉还是不错的。
  
  有个晚会负责人在我们下台后对我们说,光唱没有动作感觉不太好。
  
  于是这个负责人就教了我们几个动作,别的动作像是旋转哪,摇手啊什么的我都还能接受,我无法理解的是歌曲的结束动作。
  
  他说,最后结束时你们单膝要着地,把手放在脸边,做出花的效果。
  
  他以为这是幼儿园么,球球还好说,两个二十多的大人做这种动作,不怕观众看了糁得慌么?  
  我跟这个负责人提意见,可他态度强硬说,需要这种效果,请你们配合。小孩在中间做完整的花,你和秦科在两旁各做半朵,合成一朵。
  
  他这是什么审美趣味?!
  
  元旦前一天,终于到了收获果实的时刻。
  
  在卫生间换衣服的时候,我却要崩溃了。
  
  我问张灵,不是说有罗琴琴姑妈提供的婚纱穿么?
  
  张灵指指田兰,婚纱是给“白雪公主和罗密欧”这个小品准备的,你们这首歌得穿民族服装啊。  
  江氏家训第二条:动机不纯者必遭天谴。
  
  站在后台,下一首就该我们上场了。
  
  我瞟了一眼下台,黑乎乎的,满满当当的。
  
  秦科问,紧张么?
  
  我白了他一眼,不紧张。
  
  不紧张,就是有点腿抖。
  
  “下面为大家带来的是——吉祥三宝。”主持人退场,活泼的数来宝前奏响了起来。  
  我僵硬地跳着舞上了台。
  
  歌已经开始唱了起来,台上红色黄色的灯光刺在眼里,我觉得脑袋有些混,空气变得热且稀薄。  
  秦科突然握住了我的手,动作编排是没有这一出的。
  
  我看向他,他面朝观众唱着,只是握着我的手紧了紧。
  
  第二节就是球球和我对唱了。
  
  我被秦科握住手,平平安安地唱完了这一节。
  
  这之后,情况就好多了。
  
  唱完了三节后,我们分开两边向台下的观众撒糖。这对观众是个福利环节,场内气氛一下到了高潮。
  
  撒着撒着,一看前排那人,不是戴眼镜的衣冠禽兽么。
  
  我一把糖洒了过去。
  
  我发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就算潜意识里这个想法,但我绝对不是故意的。  
  那把糖天女散花般从严晃头顶上空倾泻而下,一颗长条的酥心糖还顽强地卡在了他鼻梁前眼镜处。
  
  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细节,所有人都在抢糖。
  
  严晃缓缓地取下眼镜,拿下那颗酥心糖,在指尖转了一转,利落地扔到了桌上,然后靠在椅子上看着我。
  
  我僵硬地撤回到舞台上。
  
  歌曲仍在继续,他还在看着我。
  
  我紧张得忘词,结果那一节球球唱的什么我都回答的是“等夏天来了”,幸而观众的焦点还在糖上没人在意。
  
  好不容易等到唱完,终于迎来了那个傻兮兮的结束动作。
  
  我半跪在球球身边,伸出右手,在右脸庞盛开出花的形状。
  
  音乐终止,我刚准备收回手————
  
  台下的观众们又开始沸腾了,因为台上的男演员突然将唇放在了女演员的左脸上。  
  啊,这个软软的温温的湿湿的触感是什么?
  
  秦科啊秦科,原来你的终极目的是这个么?
  
  我那只还是花瓣形状的手猛然狰狞地握紧,朝秦科挥出去。
  
  江氏家训第三条:当别人侵犯你左脸时,你要将右拳伸给他。
  
《嗨,我的男人》漫漫红糖水 ˇ停木而栖ˇ 
  
元旦前夜,街道上一片繁华。
  
  我曾经对着秦科发牢骚,这个城市一到节假日,拥挤的就好像是老太太吃了韭菜大饼便秘了四天之后的产物。不是白菜大饼,而是韭菜,你知道吧,那种特别的连接效果。
  
  那时他还皱着一张小白脸望天,真不敢相信我怎么就喜欢上了你。
  
  看着车窗外流过的车辆,我问,怎么办哪。
  
  田兰说,什么怎么办,他只亲你一下,你那么结实的一拳,也算解气了。你要还是不爽啊,等下下车再K他。
  
  我回头看她一眼,她嘴角翘到耳根正乐呵呵地不知道在和谁发短信。
  
  看来她是没弄明白我在说什么,也难怪,就连我自己都弄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  
  刚才舞台上的那一拳并没有造成舞台的混乱,相反观众还以为这是表演的一部分而大声喝彩。  
  整个晚会大获成功后,几个负责的主办人员闹腾着要继续狂欢,于是有了现在这么一出。  
  车停下,咱这一伙人陆陆续续进了小酒吧。
  
  几个人撺掇着要我坐在秦科的旁边。
  
  我摇头说不用,一个小兔牙笑得可开心了,他说,坐嘛坐嘛,早看出你们俩不一般,刚才在台上就,呵呵。
  
  这个小兔牙在之前我们来时也闹着要我和秦科坐同一个车,那时我没说话自己先走了。这会儿怎么又来闹了?
  
  我说,你误会了。
  
  他笑嘻嘻,不用隐瞒了,其实你们之间是有什么吧?承认了吧,啊?我们都看出来了,嘿嘿,快承认了吧!
  
  我抬头,说了是你误会了!我们没什么!
  
  声音有点大,小兔牙被镇住了。
  
  场面有点僵,我把手放在脸旁再次做出花的效果,笑呵呵地对兔牙说,是你误会了哟~~  
  小兔牙呵呵干笑了下,点了点头,往旁边坐了下来。
  
  陆品拿出一副牌说,这样光喝也没什么意思。这样吧,咱们抽牌,抽到大王的指派抽到小王的做一件事儿,不敢做的就罚酒,怎么样?
  
  几轮下来,有人跑到厕所大喊“我爱这个味儿”,有人脱得只剩单衣围着场地跑了一圈,也有人怕丢脸干脆罚酒的。
  
  这一局我抽到了小王,而抽到大王的是小兔牙。
  
  他想了想,递过一小杯啤酒,不好意思地笑笑,那就喝了这一杯吧。
  
  一只手把那杯子截了下来,严晃轻轻晃着那个酒杯,你以为这是玩儿家家酒么?指派任务哪有那么容易的。既然刻意包庇呢,就是违反了游戏规则。那么,两个人一起罚吧。  
  他拿过来两杯红酒白酒啤酒的混合液说,来,喝吧。
  
  我看着严晃,谁说这是违反了规则?谁规定的要两个人一起罚?
  
  他晃了晃手,打断我,指了指小兔牙。
  
  我一看哪,顿时就没了斗志,哦,敢情我还在这边为你声讨,您在那边就已经开喝了。  
  不要长了俩小兔牙就真变成小白兔啊,这里可都是豺狼虎豹啊。
  
  严晃将剩下的那杯酒推过来,喏,抽到大王的人都喝了,你也赶紧吧。
  
  秦科忽然拿过那杯酒说,要玩儿也不是这么个玩儿法吧,当这是在灌耗子呢?  
  小兔牙此时正在抹嘴,听到这句话咳了一下。
  
  严晃点点头说,我们倒是不介意有人代喝。
  
  我说了一句“不用了”,从秦科那儿一把夺过酒,仰头灌了下去。
  
  开玩笑,吃喝X赌,除了第三项有性别因素的限制,哪一项是江家的大女儿不在行的?  
  喝完了那杯酒,我不看秦科,我谁也不看,坐了下来。
  
  四周有人起哄,说“女中豪杰”什么的,我一拍桌子——继续!
  
  这个游戏的精髓就是你死,我死,大家一起死。
  
  既然我不能独善其身,那么至少要把你拉下马,我狠狠地看着严晃。
  
  他点头笑,那继续吧。
  
  无数的影视作品告诉我们,走上复仇之路即是踏上邪路。
  
  是的,此刻就让我甩掉善良的外套,抛开道义的禁锢,化身为魔——我偷偷在大王的边上划了一条印儿。
  
  我指着陆品,去,到那个姐姐面前问“是你的头发长还是我的头发长”。  
  我指着小兔牙,去,问问酒保这里有没有牛奶卖。
  
  刘政说,江雯好像喝亢奋了。
  
  牌一翻,我指着刘政,去,抱着你老婆张灵做二十个俯卧撑,不,二十个好像太多了,做五十个!
  
  我挠着脑袋,怎么还不到严晃?
  
  下一局,又是小兔牙抽到小王。
  
  我看着他,去刚才那个酒保那儿问他“既然没有牛奶,那有没有草莓牛奶?”  
  小兔牙可怜兮兮地看着我,我摇头,你看也我没用,我已经化身为魔了。  
  于是小兔牙咬牙泛着泪花喝了第二杯混合酒。
  
  有人问,是不是有问题啊,怎么老是你一个人抽大王?
  
  我点头说,很好,提出质疑就要做好准备,下一个就是你!
  
  下一个不是那人,而是盼来盼去终于盼到的严晃老师。
  
  他看着我,你想让我做什么呢?
  
  我想了想说,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不会太过分的。请您走到那位小姐身边跟她说“知道为什么我的皮肤这么白么,因为我天天都用玉兰油”,当然您也可以选择喝了这一杯。  
  严晃看着我笑了笑,站起身向那位美女走了过去。
  
  回眸,微讶,浅笑,含羞,等一等,咋会出现“害羞”的表情,他都说了啥啊?  
  过去监工的人跑了回来,说,严晃已经完成了任务,现在他们正在谈心,他还叫我们继续不用等他。
  
  这样一中断,很多忌惮我神奇才能的人都纷纷说不玩了,大家坐在一起聊天喝酒。  
  我拿过一个瓶啤酒,一只修长的手按住了我。
  
  我看也不看,对那只手的主人冷冷道,请走开,请你离我远点儿。
  
  他不动,我说,怎么?Chinese听不懂?
  
  他拉住我说,你跟我来。
  
  我也不挣扎了,明知道没用还挣扎个什么。
  
  出了门口,凉风往脑门儿一吹,顿时清醒不少。
  
  秦科走过来,站在我前面的风口处,挡住了风。
  
  我看着地,你要说什么就快说。
  
  他说,怎么会这样?
  
  我莫名地看着他。
  
  他说,距离明明已经拉近了,为什么又变成了这样?
  
  我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说,难道不是么?这些天你坐在我身边笑着唱着,难道这些都是假的么?你自己也有感觉的吧?现在你又是这样冷淡的样子,是又要把我推远么?
  
  他这话踩着了我的痛处,我大声反驳,不要在那里自作多情!不要在那里胡说!我们分手了!你要离我远远的!
  
  他说,是我自作多情么?如果是我自作多情,当初你又怎么会妥协和我唱歌?  
  那些事实是我心里最隐蔽的私密,而他的话就像一把斧子,凿开了我最不愿示人的一面。  
  我的眼睛又红了。
  
  是啊,你说的都没错,可你一定要这样么,一定要这样连这最后的一点遮羞布都不给我留么?  
  他看到我这样,有些慌乱地想抬起手。
  
  我甩开他的手,朝他嚷道,你走开!走开!你走开!
  
  他还在向我靠近,我闭着眼边大声叫着边向他捶打。
  
  那时候,大概也是酒劲上来了,竟然还拿着珍贵的脑袋去撞他。
  
  你们在干什么呢。小两口打架也要看地方啊?——来人这么说着。
  
  我喘着气瞪着严晃和他身边的那位美女,不是小两口!
  
  转过身就往街上走,拦车,开门,上车,关门。
  
  这时门突然被打开了。
  
  我刚准备踢他下去,才发现并不是秦科。
  
  他边坐上车边说,你的那位还站在那儿发呆呢。司机,去中广的肯德基。  
  我说,不去肯德基!
  
  严晃看了看我,对司机说,去麦当劳。
  
  我问他,你干嘛上来?
  
  他说,现在寝室门关了,一个酒醉女人在街上乱晃很危险,我当然要管管。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么。
  
  我说,你用这么认真的样子说这种话感觉很邪恶。
  
  他说,哦,是么。
  
  车行驶后,我们都没有再讲话。
  
  刚才秦科的话还在脑子里回转,他很迷惑,我又何尝不是。
  
  从分手后,我小心翼翼,自以为控制了整个事情的走向,而直到舞台上那一吻才让我惊觉其实不是。
  
  当秦科忽然亲向我的脸时,我的第一反应,那种从心底冒出来的想法,居然是欣喜。  
  这种感觉让我很丢脸,很惊恐。
  
  就如同用温水煮青蛙,热水刚来的时候很警惕,但随着时间流逝感官逐渐迟钝,青蛙就会慢慢的被煮死。
  
  明明已经分手我却一点一点放任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如同秦科所说,从刚开始的漠然到最后竟然可以安然地坐在他身边笑,而其中的变化我丝毫不觉。就如同那只青蛙,死到临头犹不自知。  
  如果不是秦科那一个吻,我会就这样被煮死也说不定。
  
  这样很恐怖。
  
  我不是立场坚定的么?为什么会去放任呢?在那一点一滴的变化中真的毫不知情么?  
  以前我总以为去了解别人的想法很难,这才发现,了解自己真正的想法或许比了解别人的想法更加困难。
  
  别人的虚假可以去怀疑可以去戳穿,而自己对自己说的谎言又怎么忍心去揭开呢。  
  麦当劳24小时营业,这样多好,可以给回不了家的人一个暂时的温暖。
  
  严晃把套餐放在桌上,吃吧。
  
  我说,谢谢。
  
  他戳开一杯可乐,递给我,看着我问,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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