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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星驰外传

窦欣平(当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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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品:周星驰外传
  作品:周星驰外传
  作者:窦欣平
  内容简介:
  本书是内地第一本描写周星驰的传记式纪实作品,作者以大量鲜为人知的材料,描写了周星驰从一个“李小龙电影迷”成长为香港喜剧电影领军人物的艰辛历程。书中不仅有周星驰每部电影的拍摄经历、生活中的细节,还包括周星驰在成长中对人生态度的历练和升华,将对读者产生深刻的影响。
  正文
  序章
  迎接12月23日的辉煌
  ——兼与周星驰先生商榷其艺术成就
  我只是普通的拍电影的人而已。曾经我也认为自己很会搞笑,是演技最好的人,到现在我才发现,自己其实是一个演技很烂的人。还有很多好演员,在他们面前我其实很渺小!我本人对演戏很皮毛,没什么体系,如果说真的有什么体系或者说方法的话,就是两个字:努力!
  ——周星驰
  2004年冬月。
  天府之国。
  我是先于周星驰先生一天时间抵达成都的。
  在新华社几位同事的陪同下,我很快安排好了第二天的采访事宜。
  周星驰此次来蓉,是参加“周星驰全国高校巡回行”系列活动成都站所做的《周星驰优秀电影作品美学赏析》交流会。12月4日,我便早早地感受到了当地媒体对“星爷”的热情关注。成都几家著名的媒体都为能够采访到周星驰的独家新闻而挖空了心思。《成都商报》甚至派出了记者前往香港,准备在5日上午的飞机上与“星爷”一道飞临成都,“独家”程度自然非其他媒体可比。而在国内较有影响的《华西都市报》,则为了第二天能够邀请到周星驰前来报社专访,也积极奔走着……
  百姓中间对周星驰的期待更是如火如荼。由于周星驰来蓉的消息,早在十几天之前就开始不断成为娱乐新闻的头条,成都百姓特别是青年人很早就行动起来。大大小小的音像店中,无论是周星驰早期并不知名的作品,还是后来如同《少林足球》、《唐伯虎点秋香》一类影响深广的影片,都先后售罄,甚至1983年黄日华、翁美玲版的连续剧《射雕英雄传》,由于有了几分钟周星驰“跑龙套”的身影,也卖得异常火爆。
  12月5日下午2时30分,周星驰将要在西南民族大学体育馆内参加这次交流会。在西南民族大学的校园里,已经四处张贴了欢迎周星驰的标语以及影片《功夫》的海报。交流会的门票共计2000张,除去校方赠送部分贵宾票、发放记者采访门票之外,都将分配给西南民族大学、四川大学、西南交大、西南财大、电子科技大学等在蓉高校学生。但数以万计的大学生分配一千余张门票,幸运者自然是少数。于是,通过各种途径寻找门票的学生大有人在。在交流会举行之前的几个小时里,很多无法得到门票的学生都聚集在校园里,人山人海,周星驰的影响由此可窥一斑。
  其实,5日的交流会是很短暂的。当周星驰与电影《功夫》中担任特技制作的先涛数码公司的董事长朱家欣先生、电影《功夫》女主角黄圣依一行出现在体育馆内时,全场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欢呼声。这或许就是周星驰魅力。
  周星驰看着台下热情的青年大学生,不禁在内心感慨: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在内地拥有如此众多的影迷!此次交流会,是周星驰为了宣传新片《功夫》进行的全国高校巡回行的第二站。与第一站上海交通大学学生的冷静与睿智相比,成都学子的热情却是很令周星驰感动的。这一天,面对几千名学生,周星驰用并不娴熟的国语回答着他们的提问。有时候,他的回答便会引起全场的欢呼。
  有影迷问:“你演了这么多部戏,有没有想过建立一个表演体系,向那些专家证明一下,你其实也很有理论?”
  周星驰则用平实的语言回答说:“曾经我也认为自己很会搞笑,是一个演技最好的人,到现在我才发现自己其实是一个演技很烂的人。还有很多好演员,在他们面前我很渺小!”
  面对周星驰质朴的回答,影迷又问:“你对成都影迷有什么印象呢?”
  周星驰则不假思索地说:“太热情了!其实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拍电影的人。我很感谢大家这么喜欢我,支持我!”
  立即,全场掌声雷动。
  这一天的成都之行,周星驰只是停留了五个小时便返回了香港,毕竟距离电影《功夫》两岸三地上映的日子已经不远。
  电影《功夫》是周星驰第一次将目标放在好莱坞这个面对全世界的电影市场,那么,努力、付出、期待都将多于以往……
  2004年12月23日,圣诞节来临的前夕,香港这座美丽的城市已经比往日增添了几分热闹的气息。
  对于周星驰来讲,这一年的圣诞节将是一个完全不同于以往的特殊日子。因为从23日开始,作为圣诞档期的作品,由他独立担任导演、监制、编剧和主演,并代表着他从影至今最高水准的一部全新影片——《功夫》,将要在两岸三地正式上映。为了更好地推广影片,周星驰早在圣诞节之前就参加了香港几处影院的新片见面会,同时,他还多次前往内地,在几个主要城市都参加了为新片《功夫》举行的一系列宣传活动。
  影片《功夫》究竟会在两岸三地的观众中产生怎样的反响呢?
  周星驰的思绪此刻又回到了一个多月之前的日本。
  周星驰耗费三年时间、精心雕琢的电影《功夫》,终于在第17届东京国际电影节期间,举行了隆重的亚洲首映礼。
  那是不久前的10月30日。
  日本,东京之夜。
  银座闹市区的帝国大厦,电梯在缓缓的上升。从香港飞来日本不久的周星驰,刚刚在东京的六本木电影院第七放映厅,出席了为新作《功夫》举行的亚洲首映式。回到客房之内的周星驰,内心久久无法平静。他伫立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居高临下地俯望着东京银座华灯如海的夜景。对面的三菱大厦和那些闪烁着灿烂霓虹灯的酒巴、舞厅、夜总会以及四丁目路口处的百货大楼,无不使人感受到这座城市的繁华。稍远处天幕下新建的摩天大厦,宛若一座座陡峭的山峰,呈现着城市里十足的现代气息。这就是东京!此刻,周星驰又沉浸在了电影《功夫》首映式上的热烈气氛之中……
  10月30日8时整,当周星驰的身影如约出现在六本木电影院第七放映厅的时候,现场气氛立刻变得热烈起来。这些观众明显是为了一睹香港影星周星驰的风采而专程赶来的。为了能得到这样的机会,他们早在几天之前就开始为《功夫》的首映门票奔走了。在电影节组委会免费发放的官方观影手册上,特别为电影《功夫》的场次注明了“亚洲首映”的字样,门票在一刻钟之内就宣告售罄也就不足为奇了。日本观众对周星驰青睐由此可见,同时,六本木电影院还特别在影院的一楼大厅纪念品专柜上,摆放了诸如《少林足球》、《喜剧之王》等周星驰电影作品的DVD,供观众选购。
  周星驰款步走进电影院。此刻,20名头戴丝帽身穿黑色长衫的演员,跑上了放映厅的舞台。随着激昂的音乐声响起,演员们表演了精彩的中国传统武术,博得全场观众的一片喝彩。随即,一身唐装的周星驰出现在舞台的中央,台下顿时响起了如潮般的掌声。周星驰带着微笑,问候台下的日本影迷:“谢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我的支持!”当翻译人员转达了周星驰的问候之后,台下的观众又欢呼起来。
  随后,周星驰开始接受记者的现场访问。
  有一位日本记者率先发问:“周先生,您好!《功夫》这部电影讲述的是发生在上海滩的故事,而且,您的影片的拍摄地点也选择在上海,并不是您生活的香港,那么,您对上海真的那么熟悉吗?”
  周星驰听到了翻译转述的问题之后,略一深思,然后斩钉截铁地回答:“你们不了解,我和上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在个人资料中填写的籍贯就是上海。虽然我生长在香港,但上海也是我的故乡,我为自己是来自上海的中国人而骄傲!”
  立刻,他的回答博得一片喝彩声。
  又有日本记者提问:“据说电影《功夫》有您的偶像李小龙的影子, 为什么他对您的影响这样深?”
  周星驰说:“李小龙是使中国电影走上世界影坛的一位电影人,我希望可以学习他的精神。”
  有记者问:“哪些日本影视作品对您有影响呢?”
  周星驰带着搞笑的口气回答:“《机器猫》和《七龙珠》是我的最爱,因为这些片子让人开怀大笑,那些搞笑情节我一直记得很清楚。”
  ……
  记者提问的时间是有限的,随后,开始放映观众期待已久的电影《功夫》。当银幕上出现30年代的上海滩,一群品貌奇异的人物形象之后,观众已经悄悄融进了影片的情节之中。
  第二天,周星驰继续参加了电影节期间为他的电影《功夫》举行的其他宣传活动。由于影片《功夫》是特别展映单元中的特别观摩片,受到了电影节组委会的格外重视,因此,周星驰此次来到日本,也尽可能去满足有关的活动安排,比如出席首映式、同观众见面等。10月30日晚,周星驰先后在涩谷和六本木两个主会场亮相,受到了日本“星迷”的狂热追捧。10月31日上午,周星驰出席了新闻发布会。在晚间,周星驰则穿着功夫装在六本木的露天广场登台,会场远处的影迷拼命大声嘶吼着他的名字,令周星驰感触到东瀛影迷对他的喜爱,于是,他也很热情地挥手响应。出场之后的周星驰感到了东京的寒意,对台下的观众说,“今天真的很冷啊!但是为了要跟大家见面还是穿了功夫装,冷也只有忍耐了!”令影迷再次为周星驰高声欢呼。周星驰最后在台上告诉影迷,他的新片《功夫》预计于2005年1月15日在日本上映!则使日本影迷对这一天充满了期待!
  从成都到东京,美好而激动人心的瞬间都留在了周星驰的记忆里。或许正是中国乃至亚洲的影迷对周星驰的推崇与喜爱,使周星驰对他的新影片《功夫》的前景充满了信心。
  对周星驰而言,虽然此部电影的目标在于好莱坞,但他更看重的,还是中国观众的欢迎,因此,12月23日无疑将是一个极为特殊的日子。此刻,周星驰甚至自信地说:那将是一个辉煌的时刻!
  电影《功夫》已经不单纯是周星驰一部影片的成功,它将代表着周星驰一个全新的起点!
  本书适逢此时推出,也有着特殊的意义。
  作为国内知名的香港演员,周星驰在青年观众群体中间具有着广泛而深刻的社会影响。但是,有一种现象一直存在:
  尽管周星驰的电影大多极为卖座,譬如《大话西游》这样的影片影响能长达七年之久,这是很多香港艺人所无法达到的。但票房与艺术究竟存在怎样的关系呢?很多时候,人们会孤立地探讨二者关系。这便有了本部书稿的价值。本书虽然不是学术上的探讨,却通过周星驰个人从影的人生历程,描绘出了一个演员探索和发展的艺术轨迹。由于文学创作的需要,书中一些情节难免文学化,但其中所要表达的思想,却是周星驰对事物的一种判断与选择。那时你会发现,周星驰的作品绝对不是孤独存在的,而是来源于他自身的生活基础。
  对于周星驰的艺术历程及日后的艺术成就,有几点浅薄认识,与周星驰先生商榷:
  其一,周星驰步入影坛的经历可以说是幸运多于磨难的。出演第一部电影便获得金马奖,而后窜红的速度之快,令人瞠目。很多人有了好的开端,却往往会昙花一现。而周星驰不是。说他幸运,是因为在当时有一些导演敢于起用周星驰做影片的主角,这样的机遇是很难得的。周星驰的成功则在于他能够把握住这些机会,每一次都有进步,票房收入便逐渐成就了他。
  其二,周星驰的艺术探索是从懵懂到成熟到转型的过程,但这个过程却并非飘忽不定,它的方向是从未改变过的,这也是周星驰的表演能够深入人心的原因所在。在早期,就连周星驰本人对“无厘头”表演风格也没有清醒的认识,只不过那是他从表演电视剧时期就形成的自己喜欢也比较擅长的一种表演方式而已。这段时期香港电影观众对周星驰电影的欣赏,使周星驰有机会弄清楚、完善并发展了这种有着他个人特征的表演风格。而观众的认可,则源于周星驰的表演正契合了观众的心态。
  其三,周星驰是一个时刻寻求突破的人,因此,用“喜剧之王”称谓他,只是概括了他在表演领域的成就。我个人认为,他的《少林足球》才是真正有味道的作品,虽然有人称它是喜剧,这一点我也不予争论,但有一点,能够在一部轻松的影片中表现出荡气回肠之感的电影,在现在是少之又少的。演而优则导。作为导演的周星驰,终于可以把之前只能通过表演表现出的思想,贯穿在电影始终。电影《功夫》正是他少年时期李小龙情结的一种表现。这些,人们也便看到了周星驰作为真正电影艺术家的另一面:他正努力探索着票房成绩与艺术价值的完美统一,以及娱乐性与思想性的融合!
  很多的话,尽在书中。
  很多的故事和情节你会是第一次读到。希望能通过它们,让你看到周星驰的艺术经历与人生轨迹,更重要的,也希望通过其中的思想能够对读者的人生产生积极向上的影响!
  第一章 初涉影坛
  在香港,每晚有很多电影上映,午夜场还会放很多四五十年代的粤语电影和六七十年代的老电影,有很多伟大的演员,很多经典电影,我从小就爱看。
  ——周星驰
  A、年少时的“李小龙情结”
  位于香港九龙的一家电影院,在傍晚时分忽然热闹起来。很多人从不同方向涌向这里,就是为了观看今天将要在这里放映的一部由影星李小龙主演的电影《猛龙过江》。
  在人群中,有一个身材不高却眉清目秀的小男孩,夹在人流中间向剧院门口走去。这个小男孩满以为影院看门的师傅不会注意到矮小的他,但走到门口时却还是被叫住了:“又是你呀!是不是又没有买票啊?”
  小男孩调皮地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神秘兮兮地凑上前去,悄声地对看门师傅说:“您不知道吗?今天又是李小龙的电影了!您不是答应过我可以来看的吗?”
  看门师傅看着男孩认真的样子,笑着对他说:“下次还是要买票啊!还不快进去!”
  小男孩嗖地跑进了门,不一会儿又跑了回来,对看门师傅说了句:“我代表李小龙先生郑重地谢谢你!”然后就跑向了剧院深处……
  这个男孩就是日后与电影艺术结下了不解之缘的周星驰!
  1962年6月22日,周星驰出生在香港一户平民的家中。父亲是上海人,母亲是广东人,小星驰刚刚记事不久,父母由于感情不合办理了离婚手续,四个姐弟都跟随母亲一起生活。一个妇女带着五个孩子的日子,可以想象会多么艰苦。虽然家境的贫寒,使年幼的周星驰无法体会到“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幸福,但母亲凌宝儿给予他的亲情却是他一生难以忘却的。母亲很注意培养小星驰独立处理事务的能力,只要是他喜欢做的事情都不会反对,而且会全力支持他,但这绝对不是娇惯,是希望他能够根据自己的兴趣发展,这会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穷苦的生活并没有让成长时期的周星驰感觉到丝毫的不快乐,相反,养成了他日后乐观开朗的性格。母亲凌宝儿就是一个很乐观的人。小星驰记得,母亲每天的早晨、中午和晚上都会唱一首名叫《蝶恋花》的歌曲,虽然他并不清楚母亲为何总是喜欢唱这支歌,但他觉得那并不重要,因为只要心情好,唱什么样的歌曲都是无所谓的。那时,为了缓解家庭的经济压力,刚刚懂事的周星驰过早地成熟起来,不仅曾在街头摆摊卖过指甲剪,而且还在年龄稍大时去茶楼做过跑堂,中学时又在一家生产电子产品的工厂打暑期工。1978年,周星驰正值16岁,他利用暑假休息的时间,在香港的新世界酒楼打工。他被安排了一份卖点心的差事,月薪500港元。尽管卖点心看似很简单,但酒楼却是一个极复杂的地方,穿梭着形形色色的人物,有的时候因为小星驰拿点心慢了一点,就会被客人骂上几句……这段生活,或许正是日后周星驰步入影坛时从事艺术创作的生活源泉。
  周星驰成长的时期,正是李小龙影片在海外和香港风靡的时候。第一次看到李小龙在影片中挥洒中国功夫时,周星驰就为之着迷。随后,只要一有机会,他就会跑到附近的影院里看李小龙主演的影片。那时,由于家里绝不会有富余的钱给他买电影票,所以,周星驰总是想办法混进影院里。久而久之,影院看门的几个师傅都认识了这个小男孩。后来有一次,正准备溜进影院看李小龙主演的武打巨片《精武门》的周星驰又被看门的师傅发现了。当几个师傅问他为什么又要逃票看电影的时候,周星驰把自己很崇拜李小龙、喜欢看他的影片告诉了他们。几个大人被周星驰的执着打动了,就对他逃票看电影的行为故意“视而不见”了。这也就有了开头那一幕的情景。
  李小龙对周星驰产生的影响,可以说是十分深刻。年少的周星驰,几乎每天都要去他家附近的公园里打拳。最初的时候,他只是因为受到李小龙影片的影响而简单地模仿李小龙在银幕上使用的功夫,后来,周星驰开始从同伴或是邻居那里借一些有关武术的书籍,虽然没有老师指导,他却按照自己对武术书籍的理解,一直坚持不懈练习下去。所以,在那个时期,周星驰为自己打下了武术的功底,咏春、太极、西洋拳等他都有所涉猎。随着练习武术的时间越来越多,周星驰对李小龙的崇拜和对他影片的痴迷也越发加深,而且,他对李小龙的理解也开始超越最初只是觉得他的武打好看的层面。他认为,自己之所以喜欢李小龙,是因为这位掌握了中国武术精髓的大师不仅将中国功夫在银幕上发扬光大,而且,他在影片中塑造的人物体现了中国人的民族精神。他才是真正的男子汉!周星驰的心中沉积了一种浓厚的李小龙情结!
  年幼时父母离异,在单亲家庭中长大的周星驰并没有在童年时期留下阴影,母亲给予周星驰的是宽厚和慈爱,使他可以按照自己的爱好去看李小龙的电影和去公园练习自己的武功。李小龙的银幕形象为周星驰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对善与恶、美与丑的判断也由此形成,因此,在周星驰的世界里,正义、善良、努力、执着形成了永久的人性主题。
  由于喜欢看李小龙的电影,周星驰总是沉迷于自己的武术世界,难免对读书没有了兴趣,而且总是会在学校里冒出一些令老师和同学们都会大为吃惊的古怪话,反叛也就成了他那时的代名词,所以周星驰在老师的眼里成了一个一看就头疼的坏学生!
  但在周星驰读中学四年级的时候,他却突然有了转变。或许是受到李小龙励志影片的影响,周星驰觉得自己应该做一个有用的人,那么作为学生的他,最重要的当然是要考出好成绩。于是,在中学四年级那一年,他暗自发誓要在会考中拿到好成绩。在随后的两年学习时间里,周星驰果真说到做到,开始潜心读书。老师们也很快发现了周星驰的转变,因为他去公园的时候已经不再和别人打架,大部分时间都看到他在课堂里面读书。两年苦读之后,会考成绩终于出来了!……可是,周星驰的成绩却依然很差!
  对于这件事,周星驰后来做了仔细的思考,他觉得,不要去计较成绩单上的分数是多少。认真学习,要的是成绩单背后的那份成绩。人的天分各不相同,读书的目的不单单是为了得到分数,而是为了明了事理和分清是非,然后努力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1973年7月,周星驰经历了少年时期最为痛苦的一段日子。就在7月20日,周星驰所崇拜的著名武术大师李小龙在香港嘉乐电影公司的摄影棚里突然猝死。一时间,香港的影迷奔走相告,传布噩耗,很多媒体也都在显著位置发布了消息。
  为了了解李小龙猝死的情况,从来没钱买报纸的周星驰急忙从母亲那里要了零钱,专门买了一份报导相关消息的报纸。原来,当时的李小龙正在拍摄武打影片《死亡游戏》,突然感到头痛,随即“啊”地大叫了一声,猝然扑倒在地。在现场的导演、摄影师、灯光师和其他演员都急忙围拢过来,但李小龙已经面色苍白、体温陡降、脉搏微弱。于是,大家急忙将李小龙送往九龙的伊丽莎白女皇医院进行紧急抢救。但几个小时以后,也就是当晚的11点30分,一代武术巨子李小龙还是因为医治无效而与世长辞!
  很长一段时间里,周星驰都沉浸在李小龙去世的痛苦当中。尽管人已逝去,但李小龙对周星驰的影响却不曾有丝毫减弱。每当影院放映李小龙的影片,周星驰还是会一场不落地跑去观看。李小龙情结已经在周星驰的心中生根发芽!
  B、意外邂逅,同梁朝伟的初次相识
  就在读中学时,一次偶然的机会使周星驰意外结识了一个与他有着同样爱好的年轻人。这位青年在日后也成为了香港影坛上举足轻重的人物,他就是梁朝伟。
  1978年的夏天,正值暑假。
  周星驰利用假期的闲暇时光在一家工厂打工,赚钱贴补家里的开销。有一天,一家影院将要放映一部李小龙早年在美国拍摄的影片《青峰侠》。虽然周星驰看过了几乎所有李小龙主演的影片,但由于这部是李小龙从影初期拍摄的作品,所以,周星驰一直没有机会看到,因此,这次在香港放映的机会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那一天,从工厂收了工以后,周星驰骑上了一辆单车到影院去。由于工厂距离影院很远,周星驰害怕去晚了找不到好位置,所以一路上把车骑得飞快。就在一个三岔路口,周星驰的单车与一个骑得飞快的单车“砰”地一声撞在了一起!周星驰很敏捷地从车上跳了下来,但他的单车却扎扎实实地撞了上去。还好,对方也是一个同龄的年轻人,除了单车撞得很厉害之外,人没有受伤。两个年轻人见对方人没有受伤,都说了一声“对不起”,就又飞快地骑车走了。
  当周星驰赶到影院的时候,电影还没有开演,他的脸上也就露出了胜利般的微笑。这时,周星驰忽然注意到不远处也在停车的年轻人不正是刚才与自己撞车的人吗?!此时,对方也看到了周星驰,不免也不好意思地笑了。原来,两个人都是为了看李小龙的电影担心迟到而骑快车!那一天,周星驰和这个有共同爱好的青年坐在一起看完了李小龙这部经典的电影。影片结束后,两个人一起走在了回家的路上。这时,周星驰才知道,这个年龄与他相仿的青年名叫梁朝伟,是一家工厂里的水电工人。
  周星驰和梁朝伟彼此都有一种相识恨晚的感觉。
  那天的意外邂逅使周星驰和梁朝伟成为了一对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并开始交往起来。周星驰发现,梁朝伟与他不仅年龄相当,他出生在1962年的6月22日,而梁朝伟出生只比他晚了5天,是6月27日;而且,梁朝伟的家庭背景与他也极为相似,很小的时候,梁朝伟的父母也离婚了,两个人都是在单亲家庭中长大;至于性格方面,梁朝伟也与周星驰相近,他们两个都是那种平时不爱多说话,喜欢在脑子里幻想世界的人……于是,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会海阔天空地闲聊,包括理想、爱好等等。他们发现,两人彼此存在的共同点越来越多,除了都有一种共同的李小龙情结之外,他们都有一种倔强、执着的性格,还有一种表演的欲望。有的时候,当他们谈到了共同的偶像李小龙,他们会想到自己。那个时代,很多青年都受到了李小龙电影的影响,喜欢在生活中舞拳弄腿,但周星驰和梁朝伟并不想局限于此,他们渴望的是有朝一日能够如同李小龙一样可以在银幕上施展拳脚。但这毕竟是一个梦想,究竟能不能实现,对当时的周星驰和梁朝伟来讲都还是个未知数。
  1981年夏天,周星驰完成中学学业。毕业之后的周星驰开始思考自己的未来,那个时候,想做电影明星的梦想再次撞击他的心扉,于是,他找到了有同样梦想的好友梁朝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两人一拍即合,相约去报考香港无线电视台的演员训练班,但结果却令周星驰倍受打击:梁朝伟顺利录取,而他却落选了!
  周星驰执着坚韧的性格在此刻给予了他继续奋斗的力量。在落选后的日子里,周星驰并没有对自己失去信心,反而从第一次参加的考试中总结了经验,付出了更大的努力。于是,就在第一次投考演员训练班之后不久,周星驰再次报考了香港无线电视台演员训练班的夜间部。这一次,周星驰并没有与之擦肩而过,而是顺利成为了无线电视第11期夜间训练班的学员。
  C、从少儿节目主持人到龙套演员
  在香港无线电视台演员训练班的学习,是周星驰日后真正走上表演道路的理论源泉。1983年,周星驰即将从训练班毕业了。
  毕业之后将会有怎样的发展呢?
  这是那时缠绕在周星驰心头的一个问题。在训练班里,周星驰的成绩一直很不错,但在毕业的关头,他的运气却并不很好。同在演员训练班的很多同学,大多在毕业时即成为了香港无线电视台的艺员,或是拍摄电视剧集,或是参与电影表演,总之,通过演员训练班的学习,真正走上了表演的道路。但周星驰却没有得到这样的发展机会。1983年夏天,从训练班毕业之后的周星驰被指派担任了香港无线电视台一档儿童类节目《四三O穿梭机》的主持人。
  担任儿童节目的主持人,这是周星驰以前从没有想过的方向。但事实上,命运即是如此。而周星驰性格中的韧性在此刻又表现了出来:他不仅很快走上了这个工作岗位,而且,周星驰在心中默默地鼓励着自己,“一定要成为最出色的儿童节目主持人”!随后的日子里,《四三O穿梭机》栏目的观众们深爱上了这个新出现的主持人,因为他的风格很清新,对孩子们来讲,他主持的内容很容易被接受。他经常会逗得孩子们哈哈大笑,有些经典的话还会在孩子们中间广泛传播,而家长们也普遍认为,他的搞笑方式并不低俗,决不会对他们的孩子产生不良的影响。可以说,无论是孩子,还是家长,他们都接受了周星驰。
  尽管主持儿童节目《四三O穿梭机》取得了成功,但周星驰很清楚自己的理想,因此,能够找到机会在银幕或是荧屏上展现自己的表演才华,仍旧是他不断追寻的。由于周星驰的主持风格极具个性特色,也引起了一些媒体对他的关注,有记者曾在一篇报道中称“周星驰只适合做一个儿童节目主持人”。周星驰特意把这篇报道贴在自己的床头墙上,“勉励”自己:“我只适合做一个儿童节目主持人,我只会做一个儿童节目主持人,我一定不只是做一个儿童节目主持人!……”。于是,在主持电视节目之余,周星驰想方设法地主动为香港无线拍摄的一些电视剧担任龙套演员。83年港版的《射雕英雄传》分为三部:《铁血丹心》、《东邪西毒》和《华山论剑》,共59集。在其中,周星驰扮演了一个宋朝士兵,共出场四次,尽管几乎没有台词,镜头影像模糊,而且在片尾的字幕上仅仅打上了“宋兵甲——周星驰”,但是,就是这些龙套的角色,使周星驰一步步在演艺道路上成长起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由于周星驰主持节目有着出色表现,同时也在一些电视剧中担任了角色,于是,电视台开始重视他的发展。1987年,周星驰终于如愿以偿,离开了工作五年之久的儿童节目《四三O穿梭机》主持人的岗位,被安排进入香港无线电视台剧部担任演员。
  进入电视台电视剧部之后,周星驰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信心,参演的第一个剧集是一部名为《生命之旅》的连续剧。第一次作为主要演员的周星驰体会到了表演的喜悦,与此同时,他也意识到,如果要成为一名优秀的演员,只是为了表演而表演是不行的,确立属于自己的风格是非常重要的。尽管那时周星驰并不清楚自己以后究竟会走怎样的表演路线,但有一点他是明确的,那就是对于表演风格的探索已经是件必须的事情了。
  1987年底,周星驰又参演了一部名为《盖世豪侠》的电视剧,后来成为他这个时期最受好评的一部作品。
  当事业大有起色的时候,周星驰同他的好朋友梁朝伟又聚在了一起。此时的梁朝伟已经今非昔比,不仅成为香港无线电视台的当红“五虎将”之一,而且成为了影视双栖明星。虽然事业有所成就,但梁朝伟与周星驰之间的友谊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他们从香港无线电视台的演员训练班毕业之后,到各自走上工作岗位,再到各有成就,其间的几年时间里,他们只要一有时间就会聚在一起,或是爬山聊天,或是看电影。
  虽然已经时值冬季,但这一天却是一个晴朗无风的好天气。
  周星驰和梁朝伟都是一身运动装,分外干练。在天边刚刚出现粉色朝霞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从山的脚下向上爬去。这是一个并不高的山丘,也并不是香港有名的旅游胜地,但他们经常会来这里爬山,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这里的优美与清静,所以,从梁朝伟在演员训练班学习、周星驰在训练班的夜间部学习的时候开始,他们就有了利用空闲时间到这里爬山的习惯。
  这一天,周星驰的心情非常好,所以很快就爬在了梁朝伟的前面。当回首下望的时候,周星驰才发现,梁朝伟已经被他落下了好大一节,于是,他就站在一块大岩石上面,向后面的梁朝伟大声喊:“伟仔,加油啊!”
  梁朝伟不得不加快了步伐赶了上来。周星驰看到梁朝伟已经来到身边,就重新起步,但这一次,他也放慢了脚步,一边爬山一边与梁朝伟攀谈起来。
  “伟仔,我一直相信只要努力付出了,上天就会给我们回报的!现在我终于可以演电视剧了,而且,还是在做主演,真是幸福死了!”周星驰正在事业顺利的时候,心情的喜悦溢于言表。
  “星仔,我一直觉得你行的,而且还会很有发展!”
  周星驰听到梁朝伟的话立刻就笑了起来,忽然话锋一转:“伟仔,说实在的,我现在这样沾沾自喜让你见笑了!你现在的成就远远在我之上,可是你却从来没有炫耀过啊!”
  梁朝伟笑着摇了摇头:“我也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成就啊!”
  周星驰却一下子严肃起来:“怎么没有啊?你很早的时候就拍了很多电视剧,像《新扎师兄》、《鹿鼎记》、《再版人》,哪个香港市民没有看过啊?再说电影,85年就拍了《青春差馆》,那时我还在《四三O穿梭机》给小朋友们讲故事呢!今年拍的那部《人民英雄》,让你多风光,一下子就拿到了金像奖的最佳男配角奖!这些成就还不值得炫耀啊?!”
  梁朝伟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下周星驰,然后加快了爬山的步伐,忽然又慢了下来,对周星驰说:“星仔,其实我已经对现在的生活有些厌倦了。”
  突然听到梁朝伟这样的话,周星驰愣在了那里,但他很清楚伟仔是很少同他开玩笑的,而且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在开玩笑,周星驰有些不解地问梁朝伟:“伟仔,为什么?”
  梁朝伟问:“你是不是应该很了解我?”
  周星驰毫不迟疑地回答他:“那当然了!”
  “那你一定也了解我的性格了?”
  周星驰对梁朝伟的问题越来越感到莫名其妙,但还是说:“是啊!”
  梁朝伟看了一眼前面,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接近了山顶,梁朝伟快跑了几步,然后登上了山顶。此刻,晨光已经普照香港,梁朝伟看着远处的景物,心里却无法快乐起来。他选择了一块岩石坐了下来,刚刚赶了上来的周星驰也一下子坐在了他的身边。梁朝伟看着好友,说出了心中的真实感受:“其实就是因为我的性格,才让我觉得自己并不是很适合娱乐圈!你知道的,我也是在单亲家庭中长大的,很小的时候我就学会了打理自己的生活。但这种自理的能力,却让我从小就不是很善于社交,有了时间就喜欢闷在家里看书、听音乐、弹吉它。所以现在在娱乐圈工作,除了拍戏之外,还要有相当多的应酬,开始的时候还能应付,但时间长了,我真的觉得很不舒服。”
  周星驰问:“那么,还有其他原因吗?”
  梁朝伟想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再有就是现在我确实觉得有些疲劳过度了。在过去的三年时间里,我拍了300多集的电视剧,然后还要拍电影。有一次我因为劳累过度,在片场拍完戏之后就大哭起来,哭过以后反而觉得轻松了许多。你看,最近这几年,我们聚在一起聊天的时间越来越少了,你是应该有感受的。”
  周星驰在一旁没有回答他。梁朝伟想了想,又说:“不过,我想我现在对工作的反感情绪主要还是因为我刚才所说的性格原因,星仔,有时候我真的为这个问题感到困惑!”
  周星驰忽然问他:“那你不喜欢演戏吗?”
  梁朝伟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当然喜欢了!”
  周星驰听到他的回答后,对他说:“其实,只要你喜欢演戏,一切问题就简单了!伟仔,其实性格方面如果你不想应酬可以选择不去应酬,那样你就可以开心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放弃了现在的事业,那么你会开心吗?我想你一定会很不开心了,而那种不开心却是无法缓解的!为什么?就是因为表演已经是你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伟仔,相信我,不要放弃,既然现在你能够成为一名出色的演员,那么,你一样可以克服出现的困难,你行的!”
  听了好友周星驰的一席话,梁朝伟很受触动。的确,周星驰的话很有道理。事实上,一直很明白事理的梁朝伟,不应该在这个简单的道理上犯糊涂,但不管怎样,好友的提醒使他明白了自己偏差的思想。此时,梁朝伟内心豁然开朗,他站起身来,俯视着晨光沐浴下的香港,然后抓住了周星驰的手,说:“星仔,那我们共同努力吧!”
  周星驰一脸严肃地说:“当然要努力了,现在我的成绩还没有赶上你呢!等赶上了,我再休息也不迟啊!哈哈……”
  山冈上传来了两人爽朗的笑声。
  那次与梁朝伟的聚会,使周星驰感到欣慰,因为他在关键时刻,帮助好友梁朝伟解除了心底的误解。周星驰觉得,这也带给了自己奋斗的动力。毕竟,当年他们因为共同喜欢李小龙而相识,成为好朋友之后又共同在表演领域发展,然而,自己虽然在演员训练班很努力,但从艺之后的事业发展却差强人意,幸运总是离他有一步之遥。所以,当他拼搏多年之后,才刚刚能够实现主演电视剧的理想,那么,此刻他在心底告诉自己:一定要加倍努力,在表演领域取得优异成绩!
  1989年,周星驰又主演了电视连续剧《他来自江湖》。这是一部专门纪念香港无线电视台成立周年的台庆剧,所以很受无线电视台的重视。剧中除周星驰以外,万梓良、毛舜筠、恬妞、吴孟达等都是当时当红的演员,可谓阵容强大。剧中虽然讲述的是万梓良扮演的一位前江湖大哥退隐江湖后的生活,但是,它却有别于一般的江湖片,没有强调江湖的腥风血雨,而是营造了无数巧合,这些巧合产生的误会,往往会令人捧腹大笑。
  在这部《他来自江湖》中,周星驰开始了对喜剧表演的追求,也有了日后他所形成的“无厘头”表演风格的影子。但在排戏的过程中,周星驰偶然产生的一些搞笑火花,却并不能总是引起别人的共鸣。但是周星驰记得,正是一些同行前辈,成为他成长的良师益友。比如在《他来自江湖》中与他合作的罗兰姐,每次听到周星驰忽发奇想提出的笑料时,并不是按照传统的思维去否定他,而是真正地想一想周星驰所讲的含义,有的时候还会对周星驰的鬼马构思连声称好:“挺好玩的呀!”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但在那时却给了周星驰很大的信心,他觉得至少自己的笑料已经有人产生了共鸣!现在看来,这段时期的发展正是日后周星驰形成自己喜剧风格的开端。
  D、李修贤为他带来人生转折
  1988年的时候,一位香港影视界的知名人物注意到了周星驰,他就是李修贤。1952年8月出生在内地上海的李修贤,是当时当红的影视演员,他主演的《义盖云天》、《雷霆第一关》等电视剧和《公仆》等影片都在社会上产生了广泛的反响。而且,李修贤的艺术发展并没有因为取得的成绩有所局限,而是尝试着新的探索。于是,早在1987年底,李修贤就开始酝酿主演一部全新的警匪片,那么,谁将成为他这部新影片的搭档呢?李修贤经过好朋友万梓良的介绍,开始注意到了青年演员周星驰。
  为了了解周星驰,李修贤专门看了一些周星驰参演的电视剧。李修贤觉得,虽然周星驰在这些电视剧中并不是担任主要角色,有的时候甚至只是一个龙套演员,但他似乎与生俱来一种独特的气质,让人感觉到这个人的背后一定经历了很多不平凡的事情,用一句流行话说就是“沧桑感”,他的身上有一种喜与悲结合的东西。李修贤甚至还找到了周星驰刚刚从香港无线演员训练班毕业时,主持儿童节目《四三O穿梭机》的录相带,看过之后,李修贤不禁笑了,他觉得周星驰很聪明,不管是不是很成熟,但至少他的主持和表演都一样,就是有自己的独特性。李修贤很看重这一点,于是,他酝酿之中的新影片里,一个与他搭档的重要角色很快就与周星驰的形象联系在了一起。
  1988年初,当李修贤找到周星驰,告诉他准备请他与自己共同出演一部全新的警匪影片《霹雳先锋》时,周星驰感到既意外又惊喜,因为在他的思想中,他连电视剧的表演都没有得到广泛的认可,怎么会有人找他拍摄电影呢!但事实上,李修贤成为了第一个找到他拍摄电影的人。于是,周星驰欣然接受了邀请,很快投入到了影片的拍摄准备工作当中。
  由黄柏文担任导演的电影《霹雳先锋》讲述的是发生在警察和边缘人之间的故事:重案组探长张柱(李修贤扮演)正直精明,他得到消息说有四名穷凶极恶的歹徒正在购置重型武器,计划挟持富商。张探长开始明察暗访,并根据自己的线人——偷车贼伟仔(周星驰扮演)提供的线索展开调查,这一警一匪,在追凶过程中结下了非比寻常的友谊,最终将歹徒一网打尽。
  在这部电影里,周星驰扮演的角色应该算是一个悲剧人物。周星驰不仅准确地表达了人物在片中的作用,而且让观众看到了一个如同身边邻居般的小人物,生动、细腻,影片一经公映,立即取得了优异的票房成绩。
  周星驰根本没有想到的,却是这部影片为他带来的艺术领域的成就。
  1988年12月的一天,第25届台湾电影金马奖的颁奖典礼隆重举行。周星驰凭借他在影片《霹雳先锋》中的独特表演,一举获得了这一届金马奖的最佳男配角奖。当颁奖司仪在台上宣布获奖者的名字是“周星驰”的时候,周星驰激动不已。这是他接触影视表演以来得到的第一个奖项,而且是通过他的电影处女作获得的,所以,对他的一生来讲,都将具有深远的意义。拿着手中的奖杯,周星驰有些泪眼朦胧,拍摄《霹雳先锋》时的日日夜夜仿佛又在此刻重现,而他在心底最为感激的,当然是敢于第一个邀请他出演影片的李修贤先生!
  电影《霹雳先锋》带给周星驰的荣誉并不仅于此。1989年的春天,盛大的第8届香港电影金像奖颁奖典礼在美丽的香江之畔举行。周星驰与《旺角卡门》中的张学友、《中国最后一个太监》中的午马、《旺角卡门》中的万梓良、《我爱太空人》中的曾志伟一道角逐最佳男配角奖;又与《今夜星光灿烂》中的吴大维、《霸王花》中的吴君如、《三人世界》中的周慧敏一同角逐最佳新人奖。虽然,周星驰最终与这两个奖项都擦肩而过,但出演有生以来第一部电影就能够获得金像奖的提名,已经是很少人能够拥有的成绩,因此,周星驰对自己初登银幕的表现足以感到满意。但在香港电影金像奖颁奖典礼结束之后,周星驰在内心有了新的思考,因为在喜悦之外他也看到了自己的差距。他曾经问自己:为什么在金像奖最佳男配角奖的角逐中输给了《旺角卡门》中的张学友?他觉得,张学友作为一个优秀的演员,他在表演上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方向。那么对于周星驰自己呢?找寻自己的表演方向则成为了他新的目标!
  在1988年和1989年,拍摄完影片《霹雳先锋》之后的周星驰片约不断,相继拍摄了《捕风汉子》、《最佳女婿》、《龙在天涯》、《义胆群英》、《流氓差婆》等一系列影片。可以说,这些影片是周星驰找寻表演风格的探索性作品。
  然而,那时的周星驰在影坛的影响还略显微弱,所以他在大多数作品中只能担任次要角色。1989年的影片《龙在天涯》中,周星驰与武打影星李连杰合作,全程在美国拍摄完成。随后又在香港武侠电影大师张彻先生监制的影片《义胆群英》中扮演了黑社会大哥的小弟,这部影片中明星众多,周星驰的戏份有限。但是,在1989年底拍摄的一部名为《流氓差婆》的影片中,周星驰与吴君如的表演却充满了火花,很多极具个性的表演在影片中有所展现,可以说,这正是周星驰表演风格转型的开端!
  第二章 喜剧之初
  我父亲是上海人,母亲是广东人,很典型的草根阶层长大,自然对此比较熟悉,因此我拍片选人物,自然而然会挑选自己熟悉的,所以我电影里的角色都是普通人。
  ——周星驰
  A、《一本漫画闯天涯》标志喜剧人生的开始
  浓黑的雨云一团又一团地从远方天际涌来。
  淅淅沥沥的牛毛细雨一直下个不停。
  在尖沙咀附近的一家餐厅里吃过午饭之后,周星驰坐进了停在路边的一辆出租车。开车的司机听到周星驰吩咐一声“浅水湾”之后,就驾驶着那辆红色的出租汽车,迅速地抛开了车辆如鲫的喧嚣大街,来到了恬静寂寥的浅水湾。
  浅水湾一片朦胧。山山水水都已经不见了往日旖旎的绚烂风光。那一片幽蓝幽蓝的海水,如今从远处望去已经变得有些混混沌沌。在浅水湾附近的一家茶楼前,周星驰付过车费后从车里走出来,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只见浓黑的乌云正向下压来。一阵阵凉风吹卷起细密的雨丝,向周星驰的身上袭来。香港的冬季就是这样,潮湿多雨。在这样的天气,如果可能人们尽量不会出门,但周星驰今天却不得不出行,因为他已经在这家茶楼里约会了一位十分重要的人物。
  周星驰走进茶楼,在二楼的一个有些偏僻的座位,找到了相约的人,他就是电影导演梁家仁先生。两人寒暄落座后,侍应生在一旁为二人斟上了茶水。
  他们今天见面的目的,是为了他们即将合作的新影片《一本漫画闯天涯》做细节上的商讨。在今天之前,周星驰已经把梁家仁导演先前给他的电影剧本详细地阅读了一遍。电影故事很新颖,讲述了爱好幻想、经常沉醉于漫画世界的星仔,在机缘巧合下被黑帮大哥收为部下,并与韦杰的义子阿俊成为莫逆之交。星仔与阿俊屡建奇功,一次赴泰国洽谈毒品时,星仔更受毒王赏识,派他做香港代理人。韦杰对星仔声势日大甚为顾忌,设计陷害他,更派阿俊暗杀他……
  周星驰对他即将在影片中扮演的星仔的角色也进行了比较深入的思考,借着今天与导演一同商讨剧本的机会,他准备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告诉导演。如果可行,他将在影片中做些有益的尝试:“梁先生,我觉得这部电影还将是一部典型的江湖片,但新颖的是,在影片中对人性的描写放在了一个很重要的位置,比如说星仔和阿俊的兄弟情就很有味道。但对于星仔,他的特征是不是应该与其他的黑社会人物有所不同呢?”
  梁家仁导演呷了一口香茶,并没有对周星驰所说的发表意见,而是继续静静地聆听周星驰讲述他的想法。
  “这个星仔与其他的黑社会人物最大的区别,就是他的出身不同。他最初一直是在酒吧里做侍应生,虽然他爱看漫画,也很向往黑社会,但毕竟他的生活是与黑社会脱钩的。那么,他就应该是一个十足的社会小人物!”
  听到这些,梁家仁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然后问道:“那么,你觉得该怎样表现出星仔的与众不同呢?”
  见导演对自己的想法感兴趣,周星驰在谈吐中也就越发自然起来,索性将自己的思考全盘托出:“梁先生,我想象的星仔应该是有血有肉的。所谓‘有血有肉’,就是通过细节把他的性格表现出来。他是个小人物,虽有具备平凡人身上的闪光点,如本性善良,但肯定也会有大量庸俗的恶习,比如好色,比如不负责任,没有清晰的道德标准等等。那么,当星仔从侍应生变成了有钱霸道的黑社会人物的时候,他一定会把自己原来没有实现的想法表现出来,于是他可以去追求原来他不敢追求的女歌星,去他原来没钱去的夜总会了!这样既有了 喜剧的效果,而且意义也并不肤浅,效果不就很好了吗?”
  梁家仁导演也被周星驰所描述的细节所打动,他十分欣赏地说:“星仔,最初想请你主演这部戏时我还有些打鼓,毕竟你演出的电影并不多,而且戏份也都不重,这一次的角色却是头一号。但现在看来,你对表演有自己的理解,而且很正确,看来,你一直没有发挥出来,应该是因为没有合适的机会吧!”
  周星驰笑着点了点头。
  梁家仁拍了拍周星驰的肩膀,说:“星仔,努力去演吧,我相信这个角色你会演好的!”
  听到了导演梁家仁的鼓励,周星驰十分激动,也对即将到来的电影拍摄充满了很多期待与憧憬。
  这是周星驰第一次作为影片的灵魂人物,也是他第一次有了导演的允许,可以加进他对人物的理解,进行现场发挥了,因此,可以说,这部电影将是周星驰电影生涯一次全新的开始!
  1990年春季的一天,周星驰早早地出现在了片场。随着梁家仁导演一声“开拍!”的口令,电影《一本漫画闯天涯》开始了紧张的拍摄工作。
  一个月的时间虽然并不算短,但周星驰却感到时间过得飞快。这或许与他对影片拍摄工作的全身心投入有关,从开机到关机的几十天里,他竟然没有空闲去思考任何影片之外的问题。就连母亲凌宝儿打电话到片场询问他工作的情况时,他还一时没有回过神来,确实令母亲担心了好一段时间。
  正如导演梁家仁最初对周星驰所说的,这部影片将会给予他充分发挥表演才华的空间。周星驰在影片中所塑造的星仔简直是一个前卫新颖的人物,他很有幽默感,而且与以往人们看到的完全不同,貌似没有边际的话,却在品味之后足以令人捧腹大笑,这就是周星驰的喜剧风格。
  1990年4月,由香港美亚电影公司出品、梁家仁执导、周星驰与梁家仁、林俊贤、成奎安、柏安妮等共同主演的影片《一本漫画闯天涯》开始在香港院线公映。影片吸引了很多观众,他们为这部江湖片的喜剧风格所吸引,例如周星驰扮演的星仔被派往泰国进行毒品交易前说:“听说那边很热,不知道要不要带蚊怕水。”,以及在柏安妮面前把自己的浴巾拿掉后狂笑,原因是他里面原来还穿着一条短内裤!还有星仔在片中一句经典的唱词:“你老豆有身纪……恭喜恭喜!(你老爸怀孕啦……恭喜恭喜)”这些无厘头的表演都令当时看惯传统喜剧的观众们耳目一新,也记住了出演片中“星仔”的演员周星驰!
  电影《一本漫画闯天涯》最终取得了1514万港元的票房成绩,对于第一次真正担任主角的周星驰来讲,这已经是一个可以欢喜的数字了。
  多少年后,当周星驰已经在香港影坛获得“喜剧之王”赞誉的时候,人们回顾着他的从影历程,这部《一本漫画闯天涯》无疑可以算作是周星驰电影中的标志性作品。他不仅标志着周星驰个性化的“无厘头”搞笑表演风格的第一次出现,而且,也标志着周星驰的表演生涯已经开始了他作为影片灵魂人物的时代。
  B、难道无厘头就是我的风格?
  就在电影《一本漫画闯天涯》还在香港各大影院上映的时候,周星驰已经开始投入到新的工作当中。素有“东方好莱坞”之称的香港,之所以能够获得这样的赞誉,与这里良好的电影工作氛围是分不开的。香港的电影制作是很市场化的,因此对于制作成本的要求自然比较严格,所以每部电影都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拍摄和制作,这在无形当中增加了演职人员的工作量。但周星驰对这样的工作节奏并没有任何反感,他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年轻人,在精力旺盛的时候多拍摄作品是非常有益的。
  周星驰正在拍摄的是一部名为《咖喱辣椒》的影片。在这部电影里,周星驰与当红影星张学友共同配戏。
  电影《咖喱辣椒》虽是警匪题材影片,但其中充满了喜剧色彩。
  这是周星驰第一次与张学友合作主演电影。在这之前,周星驰对张学友并不陌生,因为就在1989年他幸运地凭借第一部参演的电影《霹雳先锋》而入围第8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男配角奖的评选时,张学友就是他的竞争对手。后来,就是张学友依靠他在电影《旺角卡门》中的出色表演而摘取了桂冠。虽然张学友的获奖,使周星驰最终少了一个奖杯,但周星驰并没有丝毫嫉妒的心理。因为对于张学友主演的《旺角卡门》,周星驰曾经认真看过几遍,他觉得,张学友在里面的表演时间虽然并不多,但真的很精彩,演技也较为成熟。所以,当这次与张学友合作影片《咖喱辣椒》的时候,周星驰想的更多的是如何从他的身上学习表演经验。
  “星仔,你的表演真的很不错!”就在拍摄的间隙,张学友对周星驰的表现大为赞赏。
  周星驰的笑容挂在了脸上。
  张学友问他:“星仔,有些对白你发挥的很有意思,是事先想好的吗?”
  周星驰一本正经地回答他:“不是啊!剧本上写的台词,我原本背得好好的,可是一与你配戏就忘掉了,只好现想现说啦!我原来以为导演听到这些台词就会喊声‘CUT’,可是他却没有喊!哈哈……那我就以为是他忘记了,所以我就继续忘掉台词,继续现说现编啦!”
  张学友听了周星驰的回答也大笑起来,打趣地说:“没有那么夸张吧!我后来看了剧本,大部分还是一样的啊!”
  周星驰忽然一脸严肃地看着张学友,问:“是吗?”
  看着周星驰的样子,张学友说:“你的无厘头真是没有能比!”……
  那一天,周星驰与张学友开玩笑似的谈话,原本只是为了放松工作的紧张,但事实上,张学友对他无厘头的评价却是准确的。周星驰记住了张学友所说的“无厘头”,但他来不及细想,拍摄工作又开始了……
  不久之后,摄制完成的电影《咖喱辣椒》开始在香港各大影院上映。周星驰虽然是片中的第二主角,但他的表演却得到了观众们的广泛认可。甚至有人觉得,从影时间并不算长的周星驰在这部影片中的表演,已经有了超过张学友的势头。周星驰塑造的形象,虽然还是普通警匪片的英雄主义套路,但不同的是周星驰独特的语言风格和肢体语言。最终,电影《咖喱辣椒》在香港取得了1578万港元的票房收入,已经超过了先前以漫画式的可爱风格取得成功的电影《一本漫画闯天涯》!
  1990年可以说是周星驰电影作品多产的一年。在电影《一本漫画闯天涯》、《咖喱辣椒》之外,周星驰还拍摄了《望夫成龙》、《龙凤茶楼》、《风雨同路》、《小偷阿星》、《师兄撞鬼》、《无敌幸运星》等影片。
  可以说,这些影片都延续了周星驰在《咖喱辣椒》中的表演状态。但在这些影片拍摄的过程中,周星驰开始思考:自己的特色表演风格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为了想清这些问题,有的时候周星驰会特意抽出拍片的间隙时间,去电影院看一看自己主演的电影。一方面,他想感受一下现场观众的反映;另一方面,他也想把自己放在普通观众的位置上,去亲身体会一下自己的表演。当这些工作都做过之后,周星驰的脑海里忽然闪烁了一个词语,那就是当初张学友向他提到的“无厘头”!
  什么才是“无厘头”呢?
  从小在香港长大的周星驰自然对这个词语并不陌生。他知道,无厘头是流传在广东佛山一带的俚语,意思是指一个人说话做事没有明确的目的性,让人难以理解,表面上显得有些粗俗无聊,但语言或行为的根本却蕴涵着深刻的社会意义,透过玩世不恭的表象揭示事物的本质所在。
  那么,自己的电影究竟是否该用“无厘头”来定义风格所在呢?
  喜剧片作为重要的类型片之一,无疑在香港影坛具有极强的吸引力,使很多观众成为忠实的影迷群体。但是,大部分喜剧影片都是以搞笑为主要目的,那么,如果自己的影片能够在搞笑的同时给人以启迪,不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吗?的确,以往的喜剧大多依靠夸张的表情和动作逗笑观众,但周星驰所探索的,则是演员的表情大部分时间都是严肃的,这使观众看得也很认真,笑意却是在体味以后才能感觉到,而这种笑却是发自内心的。
  想到这些,周星驰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因为从他踏入电影界第一次拍摄电影便取得了金马奖最佳男配角奖的时候起,周星驰便对自己的电影人生给予了很高的希望,他不希望自己刚刚出现便被新人辈出的影坛湮灭,而是应该逐渐探索并形成自己独特的表演风格,以在香港影坛取得一席之地!这个想法虽然产生了很久,但想真正实现谈何容易。所以,当周星驰经过了十余部影片的历练之后,终于有所感悟:“无厘头”似乎正是他在找寻的方向!
  C、厚积薄发,成功打造无厘头开山之作
  周星驰又进入了忘我的工作状态。
  周星驰一直觉得,自己是具备优秀演员的素质的。早在他就读香港无线电视台演员训练班夜间部的时候,周星驰就对自己的学习生活要求严格。那时候,即使是学员之间的简单排练,周星驰都会认真对待,从不会因为只是练习,就忽视对人物性格的研究和在表演时的准确诠释。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日后他成为影视双栖明星,每次只要导演的“开机”令一下,他就会完全融入片中的角色,一直到导演的“CUT”声响起,他才会回身到真实的周星驰。
  这一次,周星驰是在影片《赌圣》的拍摄现场。
  与周星驰配戏的,是一位名叫吴孟达的演员。
  对于吴孟达,周星驰非常熟悉。他们不仅都是香港无线演员训练班的学员,是名副其实的学友。早在1988年,周星驰就曾与吴孟达一道参演了一部名为《盖世豪侠》的连续剧。1989年,他们还共同合作了香港无线电视台的台庆连续剧《他来自江湖》。在《他来自江湖》中,周星驰和吴孟达扮演了一对父子。虽然剧中的主角并不是他们,而是正当红的无线艺员万梓良,但是,他们成功地塑造了一对有着传统严谨关系的父亲与儿子的形象。那时,他们都觉得正剧戏就是要这样演才对,而且,他们也在这层父子关系中融入了他们的理解,于是,当这部电视剧在电视台播出的时候,人们看到了他们塑造了父子,增加了一层好似朋友的关系,令人耳目一新,也印象深刻。
  1983年,周星驰从训练班毕业后进入香港无线工作,被分配进入的是儿童节目组。与周星驰几乎同时开始在无线电视台工作的吴孟达,很快就开始出演一些喜剧、悲剧和话剧,只不过大多担任的都是剧中的配角。
  那时候,周星驰的宿舍恰好就在吴孟达的宿舍对面,闲暇的时候,人们常常会看到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喝茶、聊天,更会看到他们谈到高兴处而哈哈大笑的样子。到了拍摄电视剧《盖世豪侠》的时候,他们不仅是邻居,而且又成为了搭档。当时周星驰每天开车上下班,而吴孟达还没有考到驾驶证,所以周星驰总是用车载他去片场。这样,拍摄电视剧《盖世豪侠》让两个原本是邻居的人第一次工作在一起,上班、下班、工作给了他们很多交流的时间。那段日子里,周星驰与吴孟达之间有了深刻的了解。他们发现,其实他们不仅可以在生活中谈得来,而且,对表演艺术也有很多共同的见解。这样一来,他们之间的感情逐渐加深,表演的时候也多了几分默契。
  周星驰对吴孟达的感觉,开始是朋友,后来是半个老师半个长辈的感觉。周星驰还清楚地记得,开始时自己的经验不够,是吴孟达向他灌输了很多关于表演方式以及现代人看戏节奏的知识给他。那时,刚刚出道的周星驰,人微言轻,很多非常好的点子他想到了,就跑去跟吴孟达商量,可是又不敢说给别人听,最后还是吴孟达去跟导演或者监制转达周星驰的建议,而后再进行剧本的修改。这些点点滴滴的事情加深了他们之间的友谊。
  1990年,就在周星驰主演的《他来自江湖》在电视台播出之后不久,导演元奎、刘镇伟找到了周星驰,邀请他出演电影《赌圣》。当时,周星驰正通过主演的《一本漫画闯天涯》、《咖喱辣椒》等影片思考着自己的无厘头表演风格的取向,当他看过《赌圣》的电影剧本之后,敏锐地感觉到了自己将要有的发挥空间,所以欣然应允。内心里,周星驰很感谢两位导演敢于启用他担任主角,毕竟当时周星驰还没有步入一流演员的行列!
  电影《赌圣》很快就在香港开机拍摄了。
  这是一个以“赌”为题材的故事。
  拍摄的过程中,周星驰完全把自己融入到了角色当中。他所扮演的大陆来到香港的有着特异功能的阿星,被周星驰塑造成为了一个与传统喜剧形象完全不同的人物。这是周星驰在表演风格上的一次大胆尝试。在当时,周星驰对这种尝试并没有十足的信心。他知道,尽管自己很认可这种特殊的表演风格,但观众的认可才是最重要的。于是,周星驰在拍戏的过程中全力以赴地塑造人物,他会抛开所有表演之外的事情。与此同时,周星驰也很注意向同行前辈的学习,比如吴孟达。周星驰还记得,他们第一次合作拍电影,吴孟达就时常在演戏中间告诉他自己的经验。有一次,周星驰发现吴孟达在没有戏的时候就坐在一个角落里,翻看着他的台词。后来,周星驰去吃饭了,回来的时候却看到吴孟达仍旧在看那页纸上的台词。于是,周星驰就很奇怪:一页纸上只有他两句台词,可他却已经看了几个小时!他就问吴孟达原因,吴孟达则告诉他:虽然是两句话的台词,但要想演出与众不同的感觉却是很难的,所以他要用心去感觉!这件事对周星驰的触动很大,他感觉到了老演员对待工作的认真,于是自己也有了学习的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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