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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死记录

_4 海中帆(当代)
  我一愣,把头垂了下来。
  刘队继续咆哮着:“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一次,我就立即毙了你。”
  我还是把头低着。刘队在咆哮完之后,突然伏下身子,很小声地说:“你听见了没有,你刚才说的仅此一次!”
  我有些惊讶,似乎这个刘队的反应并不正常,我点了点头。
  刘队恢复了平静的一样说:“那你承认是你杀了这两个人?”
  我说:“承认。”
  然后刘队把张气短的记录本拿过来,哗哗的在上面写着字,一会功夫,应该是写完了。然后看着我说。
  “你来签个字。”
  刘队告诉我怎么签,并掏出一个印盒,让我盖了手印。
  他上面是怎么写的,我也没有看到,反正如此而已,我也不用考虑是不是他还给我订个冤假错案。我已经是个什么罪都无所谓的人,哪怕他们非要将我冠名为还杀了孙老头,也没有什么关系。
  挨个枪子也许比蓝制服追杀掉要来得痛快。
  刘队把我签好字的文件收回来,看了看,眉头紧皱着。过了好一会才放下。然后从另一个文件夹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我:“认识这个人吗?”我一看,也是一张素描像,是A医生。
  我的瞳孔放大,咬牙切齿的说:“认得,和他们一伙的。是头头。”
  刘队把东西收回来,又低着头对我小声地说:“伙计,我再说一次,你刚才说的那个故事是你胡编的,你不要和任何人再说第二次。不然我毙了你。”
  刘队恐怕知道的东西比我想象的更多,这只是我的想象而已。
  刘队拿出录音机,哗哗的把录音机倒带,然后好象和刚才一样把磁带洗掉了。
  他站起身,到门边把门打开,侧着身子出去叫了一声张气短。这个张气短跑了进来。
  刘队对张气短说:“招了,那两个人是他杀的。”
  张气短说:“刘队真是英明啊!!不过那几个失踪的人呢?”
  刘队骂道:“你脑袋不清楚吗?他也不知道。”
  张气短连声应合着:“是啊,是啊,我们只管杀人的。哈哈。”
  刘队挥了挥我签字的文件,:“先把他带走。未经我的同意,任何人不准提审。”
  “是!……赵局长也不准?”
  “你小子屁话怎么越来越多!!”
  “是!”
  我被张气短带了回去,张气短一路上很高兴的样子,嘴里哼着些小调,把我推进牢房,临走的时候冲我笑着说:“哥们,睡踏实点啊。哈哈。”
  门哐的一声关上了,房间里昏黄的小灯照着,窗外黑漆漆的,能看到一两颗星星。
  刘队的反应我觉得无法猜透他到底在想什么,似乎他知道什么,似乎又只是想少给自己惹麻烦。他是否和蓝制服一伙的?这是个我想都不敢想的问题。我已经认罪伏法了,承认了是自己杀了人,我应该会得到法律的严惩,我杀人的动机尽管可以说是自卫,但是那种因为他们手持将人化成灰烬的可怕机器,论谁来听这个故事都觉得我是胡说八道。但是我又有什么理由杀了他们,刘队没有问,他只是确定了我是杀人者。可能在以后的几天,他们还要继续深入的问我杀人的理由,但是我应该怎么说?说实话可能不会有人相信,难道我应该编一个我自己发疯了,就杀人了的理由。A医生的出现到那两个人死去,他们的出现和身份对于刘队来说绝对也是一个未解之谜,如果刘队自己去揭开这个谜,恐怕他也……
  我再也不敢往下想。又开始担心起雨巧来。雨巧如果没有我,可能还是在太原过着乞丐的生活,尽管我的到来她很开心,但是我也给她带来了灾难,很可能雨巧也会因为我而死去。也罢也罢,我死了就死了,我希望雨巧能够活下去。但是雨巧会这么想吗?
  在胡思乱想中,我还是经受不住疲劳和这张“软软”的床,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还有早饭享用,一个馒头和一碗稀粥中飘着几片咸菜。这对我老说已经是美食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我的房门又被打开了,张气短和刘队一脸严肃地把我叫出来,一路无言。
  我到的地方是一个比昨天的办公室好很多的审讯室,如果不是因为我知道我是犯人,我可能会认为这是一个小型的会客室,里面有沙发,有漂亮的桌子,也有一张更生猛的椅子,铁椅子,尽管有垫子,但是看的出来,我坐上去被椅子上面的栏杆一关,你根本无法随便乱动。
  椅子对面的沙发上坐着两个人正在高兴的谈论什么。一个穿着很笔挺的警服,看警衔应该不小,另一个是一个政府官员模样的看着有点发福,但是显得很有气派。我一进去,这个官员就不住地打量我。
  我心想,这次是高层来亲自提审我了啊。
  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刘队很恭敬的对这两位说:“徐书记,犯人来了。”
  “小刘,辛苦了。这次你又立功了。”徐书记笑着说。
  “哪里哪里……”刘队退到一边,和张气短坐在我侧面的一张桌子两侧,摊开本子准备记录。
  我想这个警察大概是刘队的公安局局长,而那个官员既然刘队都叫他书记,他很可能是TT市的政法委书记。
  那个局长一样的警察冲着徐书记笑着,说:“那么我们开始吧。”然后转过脸对着我,马上就是一脸的严肃,人的表情能变得这么快,可见这些人也真是足够可以当演员了。
  局长的目光在我脸上先扫了一遍,做出个不屑的眼神,问道:“你叫黎明吧!”
  “是。”我有气无力地回答。
  “你在上河沟村杀了人。你认罪吗?”
  “认罪。我杀了人。”
  局长给了刘队一个欣赏的眼神,似乎在赞扬刘队把我这个人驯服的很服贴。
  在例行公务一样的废话之后,徐书记终于发问了。
  “小伙子,你杀人的动机是什么?”
  这才是真正靠谱的一个问题。
  我看见刘队和张气短拼命的记录着,深怕把徐书记的字记少一个的样子。
  “他们……调戏我老婆,我一冲动就杀了他们。”我真是厉害,这么混蛋的理由我也想的出来,不过能把雨巧撇干净就不错。
  “呵呵,小伙子,年纪轻轻的,不要说胡话。”徐书记还是很平静的说着。
  “就是这么一回事,我杀了就是杀了。我高兴。”
  局长把沙发把手一拍:“你给我老实点!”
  徐书记挥了挥手:“老赵,不用激动。”
  赵局长瞪了我一眼,没说话了。
  徐书记接着问:“据我所知,你和你老婆是乞丐,别人为什么要无缘无故调戏你老婆?”
  “我也不知道。”
  “那你就杀人,还这么厉害?”
  “一生气脑袋就不好使,不知道下手轻重。”
  “他们两个人都不是你的对手?”
  “没觉得他们打得过我。”
  “那他们有几个人?”
  “四个。”我脱口而出。这句话有点糟糕了。
  徐书记站起来,呵呵的笑着看着我:“四个人啊。你自己觉得你说话有道理吗?”
  我没有回答他。
  他接着问:“小伙子,你不要想着能够大包大揽,反正承认杀人了就行。我们是有原则,有政策的。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你有很多隐情不愿意说啊。”
  我冷冷的看了这个徐书记一眼,他看着尽管很有气质,但是五官长相实在很平常,一张脸表情并不是很丰富,也许是一
  我冷冷的看了这个徐书记一眼,他看着尽管很有气质,但是五官长相实在很平常,一张脸表情并不是很丰富,也许是一个相当有城府的人。
  “你如果坦白交待你的问题,我们也许还能宽大处理,如果你坚决不合作。对你第一没有任何好处,第二你的老婆同样也脱离不了干系。你要考虑清楚。”
  这个徐书记是一块很老的姜,够辣,他很快应该发现了,雨巧是我的一个突破口。
  我回答道:“呵呵,我说出来你们也不相信。”刚说完,我觉得刘队的眼神很尖锐的盯着我,不禁想到了刘队晚上叮嘱我的。我的故事不能重复第二遍。
  “只要是真的,有什么不能相信的?你要相信政府、相信法律、相信警察,不要受什么影响。”
  徐书记似乎是对我说,也是警告别人的。因为我知道刘队的眼神立即就收了回去。
  这个徐书记似乎也是有目的而来,而他关心的也似乎并不是我到底杀了什么人,而是那些我杀的人是谁,他们干了什么事情。
  我沉默着,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只觉得徐书记的眼神在我身上扫来扫去。我是应该听刘队的再不重复我的那段故事,还是听徐书记的相信政府和警察,把我的骇人听闻的故事说出来?
  徐书记看得我我在犹豫,他坐下来,问了我一句:“你抽烟吗?
  要不抽一根?”
  我摆了摆手,我觉得我的头上似乎有汗流出来,似乎我面对着的徐书记和刘队,这两个人中间一定有一个对我非常不利的人。
  正当这个时候,赵局长的手机响了,赵局长接起来一听,神态和眼神马上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很敬畏的连连点头,回答着是是是。并看了徐书记好几眼。
  徐书记盯着这个电话,脸上也阴沉不定。
  赵局长放下电话。低低的说:“省里面专案的人下来了,马上就到。”徐书记呀了一声:“这么快!!”然后目光狠狠的扫在刘队的身上。
   刘队马上站起来,满脸委屈的大声说:“不是我说的!!”
  整个办公室的人沉默了。这种气氛突然就像一座山一样沉沉的压下来……连我都觉得有些窒息。
十六、犹如撕裂一般的心痛
  徐书记的目光又扫向赵局长,赵局长一脸苦瓜像的摊了摊手,意思是保证不是我说的。张气短更是大气也不出一句,那样子量他有九个胆子也不会通知省里抓到嫌疑犯了。
  徐书记看着这几个人的样子,反而哈哈笑了起来:“算了,既来之则安之,省里面的专案人员是想抢些功劳呢?”
  赵局长皱着眉头问道:“这次省里面反应那么大……”
  徐书记马上打断了他的话:“老赵,不该说的不要说。”说完又看了看我。
  我只是听着,什么反应都没有。
  徐书记又问道:“他们什么时候到?”
  赵局长说:“应该很快到,王书记亲自给我打的电话。”
  徐书记有点惊讶的说:“王书记?他亲自抓这个案子?呵呵,有趣啊有趣。”
  徐书记转身看看我,又对赵局长说:“既然省里面下来人,嫌疑犯我们也要照看的好些,这里似乎不是太合适。”
  赵局长心领神会:“您是说先转个地方,中午我们先接待一下?”
  徐书记哈哈一笑:“老赵,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想法很好嘛,重要嫌疑犯自然要重点保护。”
  赵局长马上吩咐:“小刘,你和小张马上去备车,把犯人转到塔河103。快!”
  刘队和张气短敬了个礼:“是!”转身就奔出去了。
  徐书记对赵局长说:“你先跟着他们去备一下车。我最后问他几句。”
  赵局长有点点犹豫,被徐书记眼神一压,也只好答道:“是。”也转身出去了,出门的时候还又仔细的看了我几眼。
  这下办公室里只有我和徐书记两个人了。
  徐书记笑着对我说:“小伙子,你的罪不小啊。省里都惊动了,你这个枪子少不了要挨上一颗。不过……”
  他看看我,见我也还是没有什么反应,把手甩了一下,背过身去:“不过,你如果现在老实交待你的杀人动机和那几个人的身份,也许还能免于一死。”
  我说:“反正都一样是个死,我多说也无益。”越是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的人,我越是怀疑他的动机,我并不怕死,早在逃亡开始的时候,我已经把死看的很淡了,除非为了雨巧,我不会再轻易透露半个字。因为我知道,如果我再说一次,只有可能我和雨巧会死的更快,我死了就算了,但是雨巧和这个事情既然挂上钩,只有让她自己逃走,才是唯一的活下去的办法。
  于是,我接着说:“除非你们现在就放了我老婆,我说了,她是无辜的。”
  徐书记转过身来,很仔细的看了看我的眼神,说道:“如果我放了她,你还是不说呢。”
  我笑了笑:“徐书记也是一个聪明人,我都已经这样了,说和不说都是一个死,现在也就是惦记着我老婆,你放了她,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徐书记点了点头,悠悠的哼出一句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看你一片痴心,我就答应了你。你也知道,我这是对你有恩,你以后可别说出什么让我有麻烦的话出来。”
  我心中骂道:“老狐狸,就算我和别人说了是你放了雨巧,你照样能够找到为了办案需要,用了一些手段的理由。”
  反正不管这么多了,只要雨巧还有一片生机,我就赌上这一把。
  “你放了我老婆,我就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冲着徐书记说道。
  徐书记呵呵一笑:“好!”然后在沙发上一坐,点起一根烟,似乎陷入了沉思。
  一盏茶的功夫,赵局长轰隆隆的跑进来,刘队跟在后面。看着徐书记在抽烟,我低着头不说话,他口中气一松,好像知道我还是没有说一样。对徐书记说:“车准备好了。民用车。”徐书记也没有搭理他,点了点旁边的座位:“老赵,你坐下,我有事跟你商量。”
  赵局长乖乖的坐下,徐书记凑过身去,向赵局长耳语什么。
  赵局长眉头时紧时松,中间嚷了一句:“不好吧。”徐书记把他一拉,继续耳语。然后命令似的:“老赵,就这么办了!”赵局长没有再说什么,脸色铁青的站起来,瞪着我,这时候我已经被刘队从那个铁椅子里面拎出来站着。
  赵局长说:“带走。”
  我就被刘队押着,向楼外面走去。
  我们从一个小门穿过去,这个时候赵局长和徐书记也跟了上来,两个人还是在后面嘀嘀咕咕的。
  穿过小门,是一个小院子,里面已经停着一辆发动的车,我一看,雨巧已经坐在里面前排。张气短正在车上张望着,看到我们来了,挥了挥手打招呼。赵局长抢先两步走上前去,示意张气短下来,张气短下车后,我被刘队塞进后座,把手铐在车里的把手上吊着。
  雨巧见了我,马上一行泪掉下来,低低的叫着:“老公。”
  我伸出右手把雨巧的手抓着,深情地说:“别怕,别怕,老公不是来了吗?”这时候突然想到我可能和雨巧分开,不禁心中一酸,一行泪也跌出眼眶。
  雨巧眼泪流的更加厉害,我能够听到她脑袋里面说:“老公,你怎么哭了,是雨巧不好吗?”
  我说道:“雨巧,没事的,没事的。”
  我们两个人的手只能紧紧地握着,再也说不出什么。
  赵局长在外面对刘队和张气短指示着什么,隔着车门我并听不清楚什么,只知道刘队似乎很不乐意的低着头听着,张气短则站在边上傻乎乎的认真听着。过了一会,车门被拉开了,另外一个不认识的年轻人坐上了驾驶座,徐书记则坐在了我的旁边。
  徐书记吩咐道:“小李,塔河监狱。”那个小李答应了一声,一踩油门,这辆车就飞速的向院外驶去。
  这个城市果然不大,一小会功夫就已经驶出了市区。这里是西部地区,车开出城市,很快就变成了荒山秃岭,这辆车就在一条几乎没有什么车的道路上奔驰着。一路上徐书记并没有说话,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直到车拐了一个大弯之后,绕到了一个小山包背后,徐书记才说了第一句话:“从前边路口下去。”
  这个司机很听话的走下了这条小路,这条路非常的颠簸,在颠了七八分钟之后,车在一个小河沟旁边停下了。
  徐书记看着我,淡淡的说:“照你说的,我在这里把你老婆放了。沿着这条河沟往前走,就没有人能找到你老婆了。”
  我说:“好的。”雨巧已经回头惊讶的看着我,她眼睛睁的圆圆的,伸出她的左手想抓住我,我没有看雨巧的眼睛,并尽力的躲着雨巧的手,雨巧惨叫着:“老公,老公!!”我还是躲着她的手,并极力的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徐书记吩咐司机:“把那个女孩子放下来。给她点钱。让她走。”
  司机马上非常听话的拉开车门,绕到另一边,把车门拉开,解开雨巧的手铐,把雨巧像拎小鸡一样从车里拎了出了。雨巧拼命的挣扎着,极力的尖叫着:“老公,老公,老公!!!不,我不要下来!!老公!你不要我吗?老公!”
  我的心如同大锤子砸烂了一样,难受的无以复加,我拼命的往车的一角蜷缩着,不去看雨巧,雨巧的目光如同钢刺一样刺进我的体内,几乎将我的全身的筋脉都挑断了一样。我像个受惊的孩子,躲在这个小小的车内。
  司机将雨巧拖开,甩在了旁边的泥地里,然后快步的返回,雨巧惊人的翻身爬起来,冲了过了,那司机已经上了车,锁住了所有的门窗。雨巧在我这边车窗拍打着,不断地叫着:“老公,你不要走,老公!你不要不要我,你说了要和我在一起的。”那声音带着哭腔,嗓子似乎都已经撕裂了。
  我用一只手捂着我的脸,不敢看她,因为我害怕我一看她,我就会忍不住地和她在一起,我心里想着,我杀了你们,我还能和雨巧在一起。
  徐书记已经拿出一只枪,指着我的腰,低低的说:“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我告诉你,如果你这次敢跑,你和你老婆的下场将会一模一样。”这句话如同催命魔音一样,让我再也没有反抗的想法,我只是在心里反反复复的重复一句话:“雨巧,你走吧;雨巧,你走吧。”
  车发动了,将雨巧带了一个趔趄,雨巧还是拍打着我的车窗,用撕裂般的声音呼唤着我:“老公,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车掉了个头,开始加速。雨巧尖叫着追赶着车,用尽全身的力气拍打着窗户,车子一带,雨巧终于摔倒在地上。
  我一愣,吼叫着:“停车!!”
  司机回了下头,徐书记还是阴沉沉的说:“停下。让他们说两句。”
  车停下了,我吼叫着:“开门!开门!”
  司机将门锁打开,我打开车门,站了出去。我的手还是铐在车把手上面,因为动作太激烈,我的手已经被手铐勒的鲜血直流。
  雨巧摔倒在地上,见车停下来了,又站起来想我跑来,满脸的灰尘和泪痕,她看见我下来,眼神中又发出了光芒,叫着老公,向我跑来。
  我看着雨巧的脸,突然大吼一声:“你给我站住!!”
  雨巧站住了,呆呆的看着我:“老公,你要说什么。”
  “我不是你老公,你给我滚蛋!!!”我大吼着!
  雨巧愣住了,她慢慢的挪动了两步,向我说:“老公,你不要我了吗?”
  “你给我滚蛋!!你不要过来,你滚开!!”
  雨巧站在那里,没有再往前移动。她的大眼睛里面,眼泪翻滚着,在她沾满灰的脸上留下几道清澈的泪河。
  “老公。”雨巧似乎在温柔的呼吼我。
  “我操你x!你给我滚!!”我还是象个野兽一样吼叫着。
  雨巧看着我,说:“我是你的女人吗?”
  我吼道:“你不是我的女人!!”
  雨巧还是说:“那你是我的男人吗?”
  我吼道:“我不是你的男人。”
  雨巧继续说:“那我还是你的老婆吗?”
  我吼道:“你滚蛋!!!你不是我的老婆!!!你滚啊,你滚啊!!”
  我记得这些对话,我们两个在太原和一路走来的时候,总是不断地重复着,雨巧问我:“我是你的女人吗?”我说:“是的,你是我的女人。”雨巧又问我:“那你是我的男人吗?”我说:“是的,我是你的老公。”雨巧就会甜甜的笑着:“那我是你的老婆哦!”这样的对话,一亿次也不会腻。是的,一亿次的对话都是这样,哪怕是这样,尽管我嘴上回答着,心中何尝不还是那样在回答呢。
  雨巧看着我:“我去哪里,我去哪里?”
  我吼道:“你沿着河边给我滚蛋!!你听不懂吗?”
  雨巧呆呆的望着我,眼泪也似乎干涸了,说:“你说过一起死的!我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你的!”
  我再也忍受不住,在眼泪的喷涌下,继续象个疯子一样吼道:“你给我活下去,就能看到我!王八蛋,你走啊!王八蛋!”
  雨巧的眼中从新又发出光辉,她又向我跑过来:“老公,我们要一起死!你不要丢下我。”
  我再也不能这样呆下去,我在心里一亿次的呼喊着:“雨巧,你要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然后钻进了车内。把门重重的关上,徐书记说:“开车!”
  司机轰的踩响了油门,车飞驰而去。
  我捂着脸,伤心地几乎窒息。我似乎还听到雨巧在车后呼喊着我,我就这样低声的哭泣着。似乎这个世界已经在我的心中死了。
  半晌,我抬起头,用哭红的眼睛看着徐书记,说:“我全部都告诉你。”
  
十七、省里来的专案特派员
  我从我身上的蓝色的斑开始讲起,到大家的死,到我的梦境,逃亡,流浪,乞讨,乡村警察,蓝制服,灰制服,到A医生的出现,他们动用了武器,到我杀了他们,直到被刘队抓住。比较细致的讲了一遍,但是我没有讲我和雨巧的相识,雨巧的身体,雨巧的来历和过去,所有关于雨巧的内容我都一句带过,因为我实在不想让他们知道雨巧的任何事情。雨巧,只是我逃亡生活里的一个偶遇,一个梦而已。
  这个世界,在我的眼中已经死了,在离开雨巧的那一刻已经死了,我已经是一个死人,无论什么都不会打动我的心。不管以后我将会怎么样,都让这些快点来吧,销毁我吧,我已经受够了。
  徐书记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沉思了半天,才闷闷的说:“看来,我给自己找个一个巨大的麻烦。”然后捂着自己的脸,似乎哭了。
  司机开的车也几次打摆子,可以感受到司机心中的恐慌。过了一会,徐书记抬起头来,吩咐司机:“最快的速度到塔河监狱。”
  塔河监狱坐落在一个荒秃秃的山上,看着如同地里面长出来的一个古怪的碉堡,阴深深的投着一股寒气。在路上还有一道哨所一样的关卡,不过司机掏出了一个证件,那守卫就立即敬礼放行了。
  塔河监狱的门口,刘队和张气短已经在焦急的等待着了。那辆熟悉的桑塔纳2000孤零零的停在一边,看到我们的车过来,刘队立即迎了上来。刘队把我拉下来,看都没有看前排的座位雨巧不见了,对他来说,他似乎已经猜到了雨巧会没有跟着一起来。张气短还有点傻乎乎想问,马上被刘队的一个严厉的眼神给压回了肚子里。
  刘队恭谨的问徐书记:“说了吗?”
  徐书记象没有听到一样,径直向监狱大门走去,司机紧紧地跟在后面,刘队和张气短拉着我,紧紧地跟着,还没有走到门口,已经从侧门迎出了几个人,堆着一脸的笑脸亲热的和徐书记打招呼。徐书记还是好像没有看到一样,直接走进了监狱大门。
  迎上来的那个人似乎是监狱长,他看了看刘队,说:“徐书记不高兴啊。”
  刘队铁青着脸,重重的嗯了一声。
  徐书记一路无言,快步向院内走去。监狱长紧跑了几步,才跟上,领着徐书记和我们向地下走去。这个地下室格外的开阔,灯点的很亮,走着走着就开始逐渐的变窄,旁边多出来很多有着厚重的铁门的房间。
  直到走到接近尽头,才出现了一个门格外高大和笨重的房间,铁门上刻着几个大字:103。
  监狱长把103的门打开,这个房间是一个非常大的房间,外面有一个审讯室一样的房间,摆放着不少的桌子和凳子。绕进去又是一个看守房一样的房间,看守房的角落上,才有一个看似牢房的屋子。我被刘队推到屋子里,房门重重的关上了。
  我象死人一样走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床上,抱着脑袋,成了一尊雕像。
  只呆坐了三五分钟,一个警察又把门打开,把我带出来,坐在审讯室里面。
  那个监狱长吩咐手下的人给我照相,我自然随意地让他们摆布。
  徐书记坐在一边,还是一言不发,只是狠狠的抽着烟。刘队在他旁边站着,只是望着我,也不说话。那个监狱长则左右也不是,似乎总是想和徐书记聊两句,但是看徐书记那个样子,只好把话吞在肚子里面。
  这个时候,徐书记的手机响了,徐书记接起电话,马上换了一个嘴脸:“王书记!你好你好!”整个房间立即安静了下来。
  “王书记有什么指示?”
  “省里面专案的特派员下来了?”
  “怎么没有早点通知我,我好准备。”
  “老赵快中午的时候和我说了。”
  “哦,是。我现在在外面,我马上过去。这个赵局长,瞎指挥!”
  “中央下来的?”
  “中央的?”
  “我尽快赶到!”
  徐书记把电话挂断,目光严厉的扫视了大家一圈:“我现在走,一会再回来,我没有来过这里。你们清楚了吗?”
  监狱长立即一个立正敬礼:“是!”
  “安排一辆车给我。”徐书记吩咐着监狱长。
  监狱长屁颠屁颠的引着徐书记走出了房间,过了半天才回来。
  刘队和我正对着坐着,也是一言不发,我是失魂落魄,连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
  监狱长先发话了:“刘队,是不是现在问一下话?”刘队摆了摆手:“算了,先关起来。对了,给他些吃的。”
  我又被关进小牢房,大脑一片空白,尽管给我的食物显得格外的丰富,但是我根本没有胃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牢门又被打开了。我顺从的让两个警察拎到审讯室坐着,并戴上了沉重的脚镣和手镣。
  审讯室里面已经坐了几个人,赵局长和一个黝黑精瘦的穿便衣的男人坐在一起,刘队和张气短则坐在另外一边。监狱长和两个警察则站在一边。
  赵局长做了个手势,说:“田狱长,你和你们的人先下去吧。”估计监狱长得到这个指示已经无数次了,熟练的挥了挥手,转身和两个警察出去了。
  那个精瘦的男人见他们下去了,说道:“徐书记什么时候来?”
  赵局长马上回答道:“应该很快了,他今天本来在下面乡里视察,所以赶过来要耽误一点时间。”
  “哦~徐书记不来,人就不能带走是吗?”
  “哪里啊,这种重要的犯人,既然夏专员千里迢迢而来,徐书记不来招呼一下,我们哪说的过去。”
  “哦,这么麻烦啊。没事,那就等一下徐书记吧。”
  “夏专员不在这里审问一下?”
  “不用了,我这个人就是个跑腿的人,笨嘴笨舌的,还是带回省里面再审吧。”
  “瞧您说的。我们也都指望着省里面的专家、领导好好的给我们上上课呢!您别谦虚了。”
  “呵呵,赵局长瞧您说的。我是想问问,不过我们有规定,现在不能问,必须会省里面问。”
  “哦!遗憾啊遗憾啊!我们这个小地方,办案的经验还是少,抓个人可能还行,其他方面夏专员一定要多多指点。”
  “赵局长你们这次的功劳很大啊!这么快就抓到了嫌疑犯!要给你记个一等功。”
  赵局长哈哈笑着,乐得手直辍。估计这句话说到他心坎上了,自然不敢继续向夏专员施压,非要他就地审问。
  赵局长能混到这个局长的位置,大风大浪自然也是经历过,绝对也是一个聪明人。
  “夏专员既然不能审问这个犯人,那先把他收押起来,我们上去喝点茶吧?”
  “不用了,犯人也呆在这里,我们就这样等着徐书记吧。要不徐书记一来,看见我们在喝茶,多少是有些不好的。”
  “哦,也是也是。”
  夏专员看了看我,冲刘队笑着说:“听说能抓到这个犯人,你功劳也不小啊!”
  赵局长马上接过去说:“刘队悟性好,一说就明白,一点就透!”
  刘队傻傻的笑了一下:“多亏了赵局长领导有方,要不我哪有机会表现。”
  这话说得赵局长还是心花怒放,马上接过去:“刘队不要谦虚了,来我们这里时间不多,办的大案特案都是干净漂亮。局里面这次要好好的表彰你。”
  赵局长的意思也很明显,省专案组你们就别找刘队了,我们这边表扬,你们就表彰一下我就可以了。
  夏专员哈哈一笑:“强将手下无弱兵嘛!”
  夏专员和赵局长于是开始互相吹捧,一个夸夏专员是专家是领导,一个赞赵局长处事果断办案得力。官场之上,这些话听起来都格外的肉麻。
  赵局长插进一句话:“犯人尽管抓到了,但是我们这边还是没有什么头绪,不知道省里面有什么分析结果。”
  “嗯,这个案子尽管看着只是凶杀,但是案中有案啊!”
  “怎么讲?”赵局长追问着,这应该也是赵局长相当关心的问题。
  “赵局长你也知道,失踪的人至今下落不明,被害的两个人也是查无此人。凶案现场疑点重重啊。”
  “是啊是啊,省里面现在也没有什么结论吗?”
  “没有。所以,关键点就在这个犯人身上。”
  “是啊是啊,我们连夜突击审讯,这个家伙只承认了自己杀人的事实,什么原因一概不说。狡猾的很呢!”
  “呵呵,秘密谁都想知道,我也很好奇,不过……”
  赵局长脸色一红,嗯了一声。
  “不过,事事难料,有些事情还是少知道为妙啊。”
  “说的是,说的是……”赵局长似乎想到什么,一根舌头也不灵光的起来,“夏专员,我问问徐书记到哪里了。”
  “好。”
  于是赵局长找事干一样掏出手机,给徐书记拨打电话,说了几句,然后说:“已经快到了,5分钟。”
  “好,我也期待见到徐书记呢!”
  然后几个人都若有所思的沉默不言。
  果然,5分钟后,徐书记满脸笑容的推门进来,见了夏专员马上伸出手去:“夏专员吧!!来晚了来晚了,没有耽误你办案吧!”
  “没有没有,能见到鼎鼎大名的西北第一枪徐书记,徐老师,等多久都值得。”
  “哎呀看你说的,我老了,还什么第一枪啊,早被你们这些年轻人超过了。请坐请坐。”
  “您请您请。”夏专员也是客客气气的招呼着。
  赵局长把自己的位置让给徐书记,和刘队坐在一起。
  徐书记笑盈盈的说:“我听赵局长说你一到连中饭都不吃,直接赶过来,我真是惭愧啊。”
  “省里面交待的紧啊。”
  “王书记都和我说过了,让我们全力配合。”
  “王书记操心了。”
  “那现在是怎么办?直接带走吧。”
  “是,我就是来直接带走的。”
  “我来的晚,你有没有审问一下这个犯人?”
  “没有,我直接带回省里面审问。”
  “好的好的,有省里面出面,我可松了口气。我们问不出什么东西,还发愁呢!”
  “还有一个女的听赵局长说没抓到……”
  “赵局长,你怎么没有跟我反映!”徐书记有点生气。
  “徐书记,我是想着,主要的抓到了,那女的……”
  “不用说了!你啊,好大喜功,什么都是光说好的,不说坏的!”
  赵局长把头一低,不说话了。
  夏专员赶紧搭上一句:“徐书记,男的抓到了已经很好了。”
  徐书记马上换了一张笑脸:“工作做得不到位。啊,夏专员,你怎么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我们本来还担心万一抓的人不对……”
  夏专员哈哈一笑:“这个嘛,呵呵,小秘密,徐书记不生气吧。”
  “哪会哪会。我知道夏专员是袒护我们的一些大嘴巴。”
  夏专员呵呵一笑,也不回答,说道:“事不宜迟,我们走吧。”
  “对啊对啊!小刘,叫田狱长进来安排一下。”
  刘队起身出去了。没过一会,我就被五花大绑一样推到了监狱的大院。
  徐书记问夏专员:“要不你坐我的车吧。犯人让刘队他们看着。”
  “不用了,还是我看着犯人。”
  “要不这样吧,你和刘队带着犯人都坐我的车。我的司机开车比较快。”徐书记征求着夏专员的意见。
  “哦?那真是求之不得。还想着见面时间太短,很多问题没有向徐书记讨教。”
  “来来。”徐书记扶着夏专员的手就向他的那辆帕萨特走去。
  两个人推推让让的,最后还是徐书记坐前面,夏专员和刘队在后面一边一个的把我夹在中间。
  这辆车一溜烟的窜出塔河监狱,将赵局长他们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徐书记和夏专员一路上高谈阔论,说些和这个案子不着边际的话。直到开出了半天,才算说到正题上。
  徐书记说:“王书记说您可是从北京下来的啊,我说我怎么没在省里见过你。”
  夏专员笑着说:“呵呵,只能算是碰巧的事。”
  徐书记说:“哪有这么碰巧的,北京下来人,那是我们这个案子已经足够的大,才会这样。”
  夏专员说:“是有些问题挺有意思的,所以我和我同事专门下来一趟了解一下情况。”
  徐书记说:“那部里面觉得什么问题挺有意思。夏专员能否透露一点。”
  夏专员说:“这个我可不敢瞎说,我只是下来了解情况,别的一概不知。”
  徐书记说:“我第一天看了这个案子,是觉得有些古怪,这个案子有问题啊。”
  “有什么问题。我正想请教呢。”
  “人死的古怪,一个尽管是被犯人用砖头打死的,但是手却在死后被炸掉了。另一个人受的伤应该不至于死掉,但是解剖结果是他死于心肌梗塞。而且,村民见过另外两个医生打扮的人,这四个人全部都是来路不明,查无此人。院子里面还有厚厚的一层灰黑色的灰,分析结果也很古怪。刘队你说呢?”
  刘队说:“徐书记说的没错。”
  “那您是觉得,这个案子里面的一些人身份很神秘?”夏专员接着说。
  “是啊。尽管我们抓到了杀人的凶手,但是他只承认杀人,别的什么都不肯说。”徐书记说道。
  “是这样吗?徐书记真的不知道犯人交待的杀人理由?”
  “夏专员你说的哪里话,我今天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犯人。”
  “呵呵,徐书记啊,你知道就知道嘛,何必搞的这么见外?有些事情,你知道了,说出来还是好的。”
  “夏专员,我这就不知道你什么意思了?”徐书记似乎有些生气,说话的口气开始生硬起来。
  “徐书记,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我不知道。小夏同志!”徐书记明显的改口,已经足够证明他在生气。
  “徐书记,你不要生气。我问你,是不是你知道的东西结果不是你想要的?”
  “小夏,就算你是中央派下来的,说话也要注意分寸!”徐书记重重的哼着。
  “徐书记,那我问你,你是不是以为我是第二通道下来的人?”
  “你什么意思,什么第二通道!”徐书记的话有点发软了。
  “呵呵,你不要继续装下去了,你是不是以为,你掌握了一些信息以后,就能进入第二通道,飞黄腾达?”
  “小夏,我再次警告你一次。你不要胡说八道!”
  “得了,徐书记,你在几年前在塔河的犯人口中传达出来的一些信息,经过分析,发现了第二通道的存在,你知道只有依靠一些关键信息才有可能进入第二通道。所以,这个案子你特别感兴趣。”
  “小李,把车停下。”徐书记命令到。
  那个司机把车停下来,呆呆的看着徐书记。
  徐书记的一张平常的脸突然如同恶鬼一样恐怖,他狠狠地说:“小夏同志,也许你真的有些神通广大,但是,我告诉你,每个人都不是你想象的这么简单。”
  “徐书记,你的存款有2800万,这些足够你掉脑袋了。”
  “放屁!!”徐书记的脸涨的通红。“小刘,我命令你,叫这个人下车。一切责任我来承担。”
  “我不敢……”刘队小声地说道。
  “你!!!夏专员,请你下车!!!后面有车接你!”
  “哦?我要和犯人在一起。”
  “随你的便!!!”徐书记已经不象一个正常人了。
  “谢谢,不过我不会下车。而且我要告诉你,你怀疑这个事情是C大队的事情,但是你失算了,这个事情比C大队更古怪。你惹祸上身了。”
  “你住嘴!!”
  “你以为你找到C大队的事实的物证,就能靠着C大队的资料进第二通道吗?你错了,你的好奇心和欲望害了你。”夏专员继续冷冷的说。
  “哈哈哈,你是个疯子!告诉你,这里是我的地盘,我就是这里的皇帝,你以为你会活着回去吗?”徐书记掏出一支枪指着夏专员。
  “哦!你是打算杀了我吗??”
  “小李,杀
  “哦!你是打算杀了我吗??”
  “小李,杀了他!”徐书记吼道。
  小李也掏出一支枪,指着夏专员的脑门。
  “刘德民,今天的这一切我告诉你,是因为有人疯了,威胁政府官员!”
  然后徐书记用枪指着刘队:“你最好不要动,你知道我是西北第一枪,你只要一动,我就会要了你的命。”
  徐书记瞪着刘队,沉沉的说:“小李,开枪。”
  嗵的一声枪响,还是消音手枪,一片血花飞溅开来。
  我眼前一片血光,惊的闭上了眼睛。
  
十八、我只是一个诱饵
  我睁开眼睛。小李正吹着自己的手枪,说道:“真麻烦!”
  夏专员正掏出白色的手绢擦着自己的脸。
  那个徐书记的头血淋淋的,歪倒在一边。那个司机小李上去摸了摸他的脖子,回过头来呵呵一笑:“妈妈的,这鬼东西血还真不少。死了,应该没有痛苦。”
  刘队接过话去:“唉,又多了一个畏罪潜逃的贪官。”
  夏专员接过话去:“大狗啊,你就是有个毛病,心软。”
  刘队只好笑了笑,伸了伸身子:“着老狐狸的好奇心害了他。唉~~”然后又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刘队和我说过不要再说第二次,结果我说了,那个听到的徐书记就死了。
  夏专员也笑了笑,转头看了看我,看到我一脸的惊愕,拍了拍我的肩膀,笑了笑说:“别害怕,我们就是C大队的。这些都是我的同事。我们是来保护你的,你不要害怕。”
  司机小李也笑呵呵的和我打了个招呼,好象刚才杀人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夏专员对我说:“我叫夏阳,不过,你可以叫我山猫或者C09。”
  这一切的发生都只是在短短的几分钟,我的大脑已经转不过来了,突然出现的C大队,刘队身份的转变,也着实仍我吃惊不小,这种当场击毙人的场面,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老实说,比A医生销毁人的场面更为血腥。我只能张着嘴,啊啊的说不出话来。
  夏阳对小李说:“剩下的事你知道该怎么做。我们先走了。”
  小李答应道:“明白。”
  于是夏阳和刘队就拉着我下车了。那辆帕萨特就一溜烟的开跑了。
  刘队把我的手镣脚镣都解开,让我能够轻松的步行,夏阳带着我们绕下公路,捡小路熟悉的带着路。
  刘队看我还是一脸铁青,只是紧紧地抓着我,并不和我说话,而是和夏阳聊了起来。
  “山猫,我真是服了你,你怎么知道徐书记会叫我们坐一辆车呢?而且他在什么地方停车,你似乎都算计好了。”
  “呵呵,徐书记这点心思还琢磨不透,我还干什么啊!”
  “这个家伙和徐书记说的话,老鹰他们都听到了吧?”
  “哦,一直在监听,一字不漏。”
  我就有点纳闷,他们怎么可能听到我和徐书记在车上的对话呢?司机小李也不可能将信息这么快穿出去。唯一的可能似乎就是小李身上有窃听器一样的东西。
  “唉,我是不想知道这么多,光听这小子说了一段,我就知道这个事情麻烦可真不小。我该哪里调动了?这次找个好点的地方。”
  “大狗,你这个家伙真是不争气,老鹰这么器重你,你非要干些苦力活,和我在队里面搭档一下,不是挺好吗?”
  “我还是觉得过的象个老百姓比较好。太复杂的东西,我想着都头疼。”
  “哼,就知道你要这么说,这次你暂时不调动,先执行护送任务吧。”
  “哦,又是护送到总部啊。”
  “那还去哪里?安乐窝?”
  这两个人就呵呵的笑了起来。
  第二通道,C大队,对我来说完全是陌生的词语,尽管听了一路,但是我还是如同小学生听大学教授讲课一样,一窍不通。只是大概理解了,第二通道似乎是一种什么体系,C大队是一个什么神秘的单位。他们和蓝制服有关系吗?夏阳说他们来保护我,是真的吗?看起来,刘队、夏阳他们似乎也是在调查蓝制服和A医生的事情,他们是蓝制服他们的死对头吗?
  胡想了一路,才总算平静下来一点,我问夏阳:“唉……你们……带我去哪里?”
  夏阳看看我,笑了笑:“带你走啊,你还想呆在这个地方啊。”
  刘队拍拍我:“相信我,我们是保护你的。”
  我哦了一声,又问:“那我老婆,你们也能找到吗?”
  夏阳的脚步顿了一顿,说:“我们会安排,你们暂时不能见面。”
  我似乎觉得他的意思是说雨巧他们也找到了,但是现在不能见到我。不管事实如何,我至少觉得有了一线转机,我和雨巧在未来是有机会见面的。想到这里,我的心情总算好了起来,刘队尽管紧紧地抓着我,但是我也第一次感觉到了安全,身边的人不是敌人,应该是伙伴,哪怕只是出于保护我的目的。
  又绕了几个弯,前方的拐角处现出了两辆黑色的汽车,有三个人已经站在车边等候着,都穿着平常不过的衣服。看到我们过来,也是笑盈盈的打了个招呼,其中一个人带着个眼镜,看着很斯文,迎上来一步笑呵呵的问:“解决了?”
  夏阳笑了笑:“解决了。小虫去处理后事了。”
  眼镜看着刘队也笑了笑:“大狗,这次你是不想回来都不行哦,谁叫你立了功。”
  刘队摸了摸头:“麦子你别笑话我了,还不是老鹰这么指示的。”
  这个叫麦子的仔细打量了我一下:“就是他啊?闹得惊天动地的,本事也真不小哦。”
  刘队说:“是这个小子,从合尧县调过来的资料也证明就是他。”
  麦子说:“大狗你这次执行护送任务吧,黄山跟着你。”那边那个叫黄山的人冲着刘队和我笑了笑。
  麦子又对着我说:“李胜利,这次要委屈你一下。”我一愣,我这个名字很久很久已经没有人提起了,我自己都快忘了我叫李胜利了,这个人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然后麦子从衣服里面掏出一个金属筒子,说:“我必须要给你注入一个定位装置,以方便我们能够找到你,这也是为了更好的保护你。”
  那个筒子一拿出来,我就感觉到刘队的手微微的一震,似乎这个东西他看了有些害怕的似的。
  夏阳也过来拍了拍我:“只是在你的皮下植入一个信号发射器,没有问题,只有一点点疼痛。”
  刘队嚷了一句:“他也要~~~~……”
  麦子递出来一个眼神,尽管他看着斯斯文文的,那个眼神却是冰一样的冷,让我也心中跳了一下,不过麦子很快眼神就又温柔了下来:“安全第一。”
  刘队和夏阳也什么都没有说,黄山和另外一个人也过来帮忙,撩起了我的衣服,麦子在我肚子的最上方摸索了一下,把这个筒子贴近了我的皮肤,说:“千万不要动,只有一点点疼。”然后我觉得嘭的一下,一个热乎乎的硬物打入了我的体内,并立即膨胀了一下,一阵剧痛,我啊呀一声叫了出来。
  麦子已经将那个筒子拿开了我的身体,额头上似乎还有细细的汗珠,他说:“三分钟之后就不疼了,你坚持一下。”我低头一看,我的肚子和肋骨交界的地方,一个小指头那么大的洞口,正向外冒着血。黄山迅速的拿出一个胶布一样的东西将我们的伤口盖住,我已经疼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个东西在体内停下来,膨胀了一下,然后似乎又有些转动,搅动着我的身体,那疼痛就一阵阵的袭来,不一会,我的额头上就布满了汗珠。
  麦子说:“不好意思,忍一下。山猫,我们走吧。大狗,你们开那辆车。”
  我疼的天昏地暗,被塞到车里面,疼得弯下了腰。车已经发动,刘队坐在我旁边,黄山开车,车扬起一阵尘灰,沿着小路开了出去。
  车开出了几分钟,我的这种剧痛才慢慢的停歇了下来,尽管不疼了,但是还是明显的感觉到那个东西似乎已经牢牢的抓住了我的肉。我喘着气,慢慢的坐起身,刘队拍了拍我:“好了点吗?”我嗯了一声。
  “最近这两天还会发作,你忍着点,有心理准备就好。”
  “哦,谢谢。”我转念一想,莫非刘队身上也有这个东西?
  黄山也转过头搭了一句:“你千万不要撕掉那个胶布。”
  “好的。”转眼就看到刘队也在摸自己的肚子,一脸的回忆。
  “我们要去哪里?”我问道。
  “一个地方。”刘队平静的回答。
  “那是哪里。”
  “不远,开一天车就到了。”
  我知道刘队绝对不会说,也只好懒得去管。闭着眼睛回忆刚才那些惊心动魄的情节,从我被抓住到现在,也就不到一天的时间,但是这一天的经历已经足够一个正常人穷尽一生的时间去琢磨了。
  就算我工作的时候,再大的场面,也没有出现过这么多神秘又有特点的人物,一个个似乎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五花八门,形形色色。一张平常人的面孔背后,都隐藏着骇人听闻的故事,我以前平静生活的周围,是否这些人物也时刻围绕在我的身边,只是,以前一直没有一个我这样的管道去窥探到这一切而已。
  雨巧是否也落在了他们的手上?我相信既然连给徐书记开车的小李都是一伙人,那么他们找到雨巧的可能性绝对非常的大,那他们会怎么跟雨巧说?会说我还平安吗?
  从以前的蓝制服到现在的第二通道,C大队,我真是有点糊涂了,我一直以为神秘组织最多只有一个,但是腾的一下又钻出来第二个似乎和蓝制服针峰相对的组织,是不是恶人自有恶人磨的道理。这个世界上也许不存在绝对的强权,再恐怖和强大的组织的背面,也许永远有一个对手或者几个对手在时刻盯着他,一旦找到机会,就会举起利刃,毫不留情的刺下去。
  唉,我叹口气,这个世界我不知道的东西还太多太多了。也许一觉醒来,才发现是南柯一梦而已。
  这辆车一直不停的在急驰着,车上备着汽油和食物,中途只是偶然下来换了一次汽油,并解了个小便。然后其他时间都在车上,刘队和黄山中间也换了几次手,都是一换下来就打瞌睡,可能是他们一直开的都很快地原因吧。
  这样持续不断的开了十几个小时,终于看上去应该逐渐走进了内地,一路上人和车都渐渐的多了起来,经过的镇子和小城市也都看上去繁华多了。这时候天刚刚蒙蒙的亮了起来。我们驶入了一个山区,车在并不是很平坦的道路上飞驰着,剧烈的颠簸几乎能够让人的肺都跳出来。
  刘队很疲劳的又换了下来,冲我笑了一笑:“快到了。”
  我坐的屁股都要开花了,生平第一次还是坐这么久的汽车,于是一脸愁容的说:“你们也真够辛苦的。”
  “没什么好辛苦的,习惯了。”刘队伸了伸懒腰,边伸边说:“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们到底是谁?”
  我来了点精神,连忙的回答道:“是啊!是啊!能说一下吗?”
  “我们啊?”刘队把懒腰伸完,看着我说:“你觉得呢?”
  “是特种部队吗?”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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