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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尼自传

_2 鲁尼(英)
第六章送给科琳的一朵玫瑰(2)
  在我们正式开始约会,也就是我修好她的自行车链条的前几周,我终于开始给她留下了更多的印象,这是她后来告诉我的。令她记忆犹深的是有一个晚上在那个速食店,我们都在那儿,但是她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只是和一个在那里工作的朋友聊天。我手里拿着一个手机,在排队的人群边看着手机走来走去。实际上没有人在给我打电话,但是我知道科琳会明白我的暗示--我正在等一个电话和一次约会。她觉得着挺好玩,尽管有所掩饰,我还是注意到她笑了。她没说什么,但是我看得出来我的做法有了效果。当我拿着手机的时候,我脱掉了外套,里面穿着一件尺码有点小的巴西队服。科琳觉得最好玩的就是我穿着一件不太合身的巴西队服走来走去,这个时候她开始笑了。
  她后来跟我说,那是她第一次用另一种眼光看我,并且开始有点喜欢上我了。她认为我有漂亮的眼睛和笑容,而且很有意思。是的,我不认为她用了"棒"这个字眼,但是你不能要求太高。毕竟在我前面有很多人都给她留下了很好的第一印象,但后来她发现他们不过都是窝囊废而已。当然,我当时并不知道我已经给她留下了一些好印象。所以,当我修好自行车的时候仍然是一颗红心两手准备。
  那个晚上,两个女孩只骑了一辆车。那是克莱尔的,她在后座上带着科琳从我们这个社区经过。当我们在教堂后接吻的时候,由于看到远处她的姑妈正走向她的汽车,科琳突然有点紧张,她担心姑妈能看到我们俩。倒不是因为那个男孩是我,而是姑妈马上就要见到克莱尔了,克莱尔那天要到她家去过夜。还好,她没看见我们。
  当那天晚上我去她家的时候,我用废纸做了一朵玫瑰花。当科琳进屋去找《油脂》的录像带时,我把纸花给了站在门口的她八岁大的表弟,我告诉他那是朵真花。尽管那玩意做得实在不怎么样,根本不像朵玫瑰花,不过这还是取悦了科琳。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是学校的暑假,我们经常一起出去。不过,学校一旦开学她就又该开始刻苦学习,并且专注于跳舞和表演了。在那个夏天的考试中,科琳拿到了11张普通初级中学毕业文凭,而我……嗯,我想想……一张也没有。她在艺术表演上得了A ,英语、宗教和技术三科是A,还有六个B和一个C。所以九月的时候,她就到六年级去学A级的英语、媒体研究和艺术表演了。在她心里一直想要上大学,特别是想去伦敦或者利物浦的艺术院校里学习表演。但是她也知道那些艺术院校的竞争都非常激烈。她的特长是表演和舞蹈,但唱歌不算太好,所以她的目标是想获得一个媒体研究的学位,可能是在利物浦的约翰·穆尔斯大学。
  在六年级,科琳仍然参加所有的演出,甚至当上女生副主席了--我说过她一直是个好好学生,除了跟我出去的时间以外。但是在头几个月,我们的关系还不算太密切。她很忙,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至少跟我的期待尚有一定距离。我想,她在主观上可能也不想陷得太深。
  到了圣诞节,我们的关系才又有了新的进展。我在利物浦市中心的珠宝店里给她买了一枚戒指。它花了我2000英镑,这些钱来自我的积蓄和学院的奖学金,还向我爸爸借了一些。所以圣诞节后,我们之间更认真了。我们有很多共同之处,同样的家庭背景,同样的社交圈,虽然我们有着不同类型的幽默感。她从来不会像我一样被类似《王牌大贱谍》、《阿呆与阿瓜》,或者《只有傻瓜和马》这样的电影或者情景喜剧逗笑。她会因真人真事而开心,而不是其他人表演的剧情。
  当我们开始约会时,我是个足球运动员,或者说想要成为一名足球运动员这件事对她来说并不意味着什么。从大约10岁时开始她就知道我是个足球狂人,因为我从早到晚都在街上踢球。当我代表城市,作为利物浦中学生队的一员出去比赛时,她爸爸在读《利物浦回声报》时会念叨说:嘿,这儿提到鲁尼了,他又进了一个球。"她只是听听而已,从来都不太关注,也不知道"在学院里"意味着什么。这听上去有点不像我,"在学院里",好像我进入了什么学术领域似的。她爸爸从过去到现在一直是利物浦队的狂热支持者。如果我加入了红军,她可能会对我有更多的印象,我也可能会更早地当上她的男朋友。她们家里的英雄是伊恩·拉什、约翰·巴恩斯和罗比·福勒,尤其是福勒,当他第一次为利物浦出赛时,他被球迷称做"上帝"。没有哪个埃弗顿队的球员会在她们家成为英雄。
第六章送给科琳的一朵玫瑰(3)
  当她还是个小女孩时,有一次穿上了别人送给她的一件埃弗顿队的球衣。不过她只穿了一天,她觉得这个颜色不适合她,她更喜欢红色。有一件事她爸爸经常跟我们提起,那是最令他荣耀的时刻之一。那是在1977年,他不辞辛苦地前往罗马观看利物浦队在欧洲冠军杯决赛中3∶1击败门兴格拉德巴赫队的情景。要我说,真是撞上大运了。作为给家里的礼物,他带回了一个纪念品,那是一个马和战车的雕塑模型。我想那一定是罗马的象征,意味着一些意义重大的事情。他们家也一直把它当作好运的象征。实际上,当利物浦队2005年第五次捧起欧洲冠军杯时,我、科琳还有她们一家人正聚在她祖父母的酒吧里观看比赛,那个模型就放在吧台上。
第七章加扎的18号(1)
  我得到了加扎的号码。他刚刚离队,所以当我加入一队时我得到了他的18号球衣。和其他很多俱乐部不一样,在埃弗顿队,你在比赛中使用的球衣号码就相当于你在俱乐部的编号,在你所有的训练装备和服装上都会有这个号码,在它们清洗之后也便于查找和整理。当我来到一队的更衣室,我并没有什么怯场的感觉。当然,有一些老队员我不认识,但我在他们中间并不感到紧张。事实上,很快我就开始在更衣室喧闹折腾了,就像平常的我一样。在训练场上,一开始我还是有些放不开,我不知道刚从青年队上来的我是否能够应付新的级别。不过,这很快就不成问题了。
  在头几次训练课上,有一次球传到我的身前,戴维·恩斯沃什过来抢截,但我轻轻一捅,将球挑过了他的头顶,并一闪身绕过他拿到了球。我听到他在背后喊着:你这个小杂种。"我全速向前跑着,但可以听到他就在我身后,像要准备放倒我。所以我觉得最好的做法还是赶紧把球传出去。这里不像很多俱乐部那样,有那种所谓的"欢迎仪式",比如说在第一次抢球时把你抱住或者用力撞倒,这样你就算在这个队里找到自己的位置了。
  一开始的时候,邓肯·福格森表现得彬彬有礼。起初这让我觉得有点不自在,一个我从小学时就开始崇拜的偶像现在突然变成了我的队友。当然,几星期后,我和他一起训练就自然多了。邓肯觉得他一点都没老,完全可以像年轻人一样胡闹。
  我记得有一次在去奥地利进行季前热身赛期间和他进行了一次摔跤比赛。我和我的青年队队友之一凯文·麦克劳德一起在我们的酒店房间里玩电脑高尔夫游戏。福格森说他可以打得更好,结果我的室友就像一只跳蚤似的跳到了他的身上。福格森立刻就死死抓住了他,所以我也赶忙跳上去帮忙。我们觉得两个人在他身上肯定能把他制服了,但是他却设法把我们甩下来压在了身下。所以我赶紧说:"好了好了,今天我就放过你了……"
  那时候我们队里最爱开玩笑的家伙是马克·彭布里奇。他总是在更衣室里寻找机会搞他的把戏。当你不在的时候,比如说去理疗室接受按摩,他就会从你的衣服里挑出他认为最难看的一件穿在身上。然后他再从其他人那儿找点什么东西,组成他认定的当天更衣室里的最难看的穿戴组合,然后到处走上一圈。他可能会穿着一个人的上衣,另一个人的裤子,不知谁的鞋,也许还要戴顶颜色亮丽的时髦帽子,或者还有那些别人常穿的、他却认为是无比龌龊的旧衣服。没人计较这些,不过是一笑了之。是的,他经常穿戴一些我的衣物。我从来就不是一个衣着讲究的人,这方面我完全不在意,而且,在达到这个级别之前,我也没那么多闲钱。
  说到更衣室里的另一出恶作剧,就要等有人上厕所的时候了。如果他锁上门,然后坐下,那么一大桶凉水就会从门上泼进去,把他浇个透。你很快就会学会不要关门。事实上,这甚至有可能发生在古迪逊公园进行重大比赛之前,也可能是在训练当中。如果你已经穿好了队服,那么必须得换一身了。
  有一次我跟大卫·莫耶斯搞了一次这个恶作剧,当我把一桶水泼了进去后就跑掉藏了起来。他一直不知道那是我干的--不过我想他现在明白了。真不好意思,莫耶斯!
  队里也有一两个很"讲究"的人。亚里桑德罗·皮斯通总是沉迷于最新潮的服装,他老是站在镜子前孤芳自赏。加里·内史密斯是另一个,他对自己的头发总是关爱有加。
  每个更衣室里都会有一个满腹牢骚的人,艾伦·斯塔布斯就是这样一位。我也是,现在还是。我通常会在替补队员的使用上抱怨球队主教练的决定,如果这牵扯到我,那我就更得说上几句了,因为我讨厌被替换下场。
  我记得有一次我在更衣室里批评大卫·莫耶斯在周六比赛日前的训练安排。我认为周五的训练量太大了,我们应该做一些更轻松的练习。"你什么时候当上教练了?"他问我。"你什么时候当上主教练了?"我没说出声来,我想他应该也没有读懂我的唇语。
第七章加扎的18号(2)
  我有一次还和助理教练艾伦·欧文吵了起来,当时他负责在边路传中,训练我头球攻门。有一个球传得非常低,我就用脚凌空把它打了进去。他冲我大叫,质问我为什么不按照训练要求用头顶球。"用头顶这么低的球?"我回答,"那会伤到我的脖子的,你传好点我就可以用头把它顶进了。"他当时没跟我说什么,因为周围还有很多其他队员。但稍后他走到我身边说:小子,你再这样跟我说话就滚回你的青年队去!""不,我不会的。"我说完就走开了。我想,这应该不是和教练们打交道的最好方式。
  从我进入一队的那一刻起,我的外号就是"狗子"。"怎么样,狗子?"把球传给狗子。"我也不知道这名字是从哪儿来的。前几年,我经常会穿一件埃弗顿的T恤,上面写着"战狗",但我不认为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我也不记得是谁最先这么叫我的了,也许是有人觉得我长得像斗牛犬吧。不过,从那时起,我在埃弗顿就被称做狗子了。只有科琳、我爸妈还有那些老队友们叫我韦恩。
  除了福格森外,当我初到一队时,艾伦·斯塔布斯和托尼·赫伯特也都对我很好,他们照顾我,告诉我该怎么做。斯塔布斯经常在训练结束后开车送我回家,尽管他根本不顺路。我不会开车,当然,我也没有车。
  大卫·莫耶斯从一开始就明确地告诉我不会每场比赛都让我首发出场,更多的时候会作为替补球员。我想,他是出于某种原因要保护我吧。以防我冻僵,或是紧张?又或是因为我只有16岁,所以没机会?或者是我太不注意健身,对于超级联赛来说还过于瘦弱?好像都不是。我觉得甭管对手是谁,每天都打全场比赛对我而言都没问题。或者是因为我的火爆脾气?是的,我想这倒是有可能。
  不管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莫耶斯坚持把我放在替补席上是我完全不能接受的。我认为我足够优秀,可以参加每场比赛。同时,他也不想让我接受媒体采访或出席记者招待会。在这方面,他想保护我不至于过度曝光,倒是还说得过去。我讨厌不能上场比赛,但对于能不能接受采访倒是不太在意。我不太热衷于向大众宣传自己、参加电视节目或者新闻访谈。我就是想踢球,想每周都进入首发名单。
  就在我首次登场参加了对热刺队的比赛后,莫耶斯告诉我下一场对桑德兰队的比赛我一开始不会上场。我不太高兴,不过至少他提前跟我说清楚了。在那场比赛,还有接下来的七八场比赛里,我都是在比赛的最后阶段才上场去冲击对方的后防线。我在这些短暂的出场时间里竭尽所能,也自认为表现不错,但始终没有进球。
  可遇而不可求的第一个进球发生在2002年10月2日联赛杯对阵雷克斯汉姆的比赛中,而且不是一个,是两个!这使我成为了埃弗顿历史上最年轻的进球队员,16岁零342天。我得知自己打破了一个尘封超过半个世纪的纪录--1937年汤米·劳顿在17岁零130天的时候取得了一个进球。我爸爸对此极为自豪。
  我在英超联赛中的首次得分是在10月19日主场迎战阿森纳队的比赛中。他们已经令人难以置信地连续31场不败了。我一直到比赛结束前10分钟才替换托马斯·拉津斯基上场,可以想象,那时候我已经憋得热血沸腾了。当时我上场后还没碰几次球,托马斯·格拉维森就在中场断球后一个大脚踢到了我这个方向,我觉得他不是有意要传球给我的。我把球卸下来,阿森纳的后卫在后退,好像是怂恿我射门似的,那我就不客气了--当时距球门30码开外。球撞在横梁下沿弹进了球网,守门员大卫·希曼一点机会都没有。我是朝着远角瞄准的,我渴望得分,但当时也没把握这下能不能真的踢进。观众为之疯狂了,我父母都站在看台上,妈妈还流下了眼泪。
  后来在更衣室里,所有人都欢呼着向我表示祝贺--当时我仍然还差五天才满17岁。后来,阿森纳队的主教练阿塞内·温格说我这个进球是"惊世骇俗"的。他说我是他到英格兰以后见过的最好的英国球员:"任何人都可以看出他的非凡才华。"当天晚上,在《今日赛事》节目中,当这个球打进时,评论员喊道:韦恩·鲁尼--记住这个名字!"
第七章加扎的18号(3)
  这个对阿森纳队的进球使我成为了英超联赛历史上最年轻的进球者,不过这个纪录几周后就被利兹联队的詹姆斯·米尔纳打破了。我把帮助我打破纪录的球鞋送给了利物浦的奥德黑儿童医院,他们为了募集善款而把它拍卖了。他们应该是卖了不错的价钱,不过我也不知道现在这双鞋在谁的手里了。
  我想,就是那个进球使我引起了所有球迷的关注。但是和原来一样,我仍然不能进入首发阵容,这让我非常恼火。我跟教练说我觉得自己在场上表现很好,到底还有什么问题?但他只是反复说我还年轻,需要有点耐心。
  11月初,我又在对利兹联队的比赛中进球了。我在刚过半场的地方得球,一转身摆脱了盯防我的中场队员,在禁区边上,我一个变向,把球从出击的卢卡斯·拉德贝两腿之间踢进了球门。这是50年来埃弗顿第一次在客场击败利兹联队。我所有的家族成员都在现场,当我在埃弗顿队的支持者面前欢呼雀跃庆祝进球的时候,我可以清楚地看到叔叔尤金也在人群中和我一样欢呼雀跃着。
  在那个月后来的主场迎战西布罗姆维奇队的比赛中我承认自己有点过于招摇了。当时由于拉津斯基的进球我们1∶0领先,我和之前一样在比赛最后阶段被换上场。我在达伦·摩尔的追赶下带球到底线附近,我突然停了下来,站在那里把一只脚放在球上,双手放在髋部,看着他,好像在说:来啊,过来抢啊。"然后我突然摆脱了他杀入禁区。我可能有点太傲慢了,但是我不是想拖延时间--我仍然想要进球。第二天的报纸上,摩尔说我对他不够尊重。对不起,老兄,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
  2002年圣诞节对阵伯明翰城队,我再次作为替补在比赛后期登场。我用一个比较大的滑铲动作从伯明翰后卫史蒂夫·维克斯脚下抢到了球。那并不是一次恶意犯规,但是他受伤了,需要缝八针。罗比·萨维奇向裁判戴维·埃勒雷申诉我动作过大,结果我被罚下了场。我对罗比·萨维奇的行为耿耿于怀,即使我后来看了电视重放,我也不认为那是个应该被红牌罚下场的动作。这是我在英超生涯中第一次被罚下,只不过才过了半个赛季。我在青年队的时候从来没有被真正出示过红牌。那个赛季我已经因为鲁莽的抢截动作和不理智的行为吃到了四张黄牌,可能是这些给裁判员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大卫·莫耶斯也为我鸣不平。他同样认为那不应该被出示红牌,并说让裁判回去好好看看录像,但红牌已不能取消。所以,我就因为这仅仅10分钟的替补出场而被停赛,不得不错过整整三场比赛。
  不过,在头半个赛季的英超比赛结束时,还是传来了一些好消息--我被投票评选为BBC的年度年轻体育人物。我被邀请到伦敦参加颁奖仪式,并且入住了一家豪华酒店。我要求科琳和我一同前往,她同意了,因为时间是一个周末的晚上,她不会因此而耽误学业。她是和妈妈一起去的,还专门为颁奖仪式买了一身新衣服。她还非常想穿一双新鞋,但她妈妈觉得100英镑太贵了,不想让她买。不过她妈妈最后还是让步了,科琳终于还是穿上了那双鞋。可是大卫·莫耶斯不希望科琳去。我不知道为什么,科琳也很生气。他自己可以去,却不让别人去,而且是在我父母不能去的情况下。我不认为莫耶斯的做法有什么道理,尤其是科琳还做了那么多准备。也许是他不想让我在这个年纪就和科琳一起待在酒店里吧。
  颁奖仪式在电视上直播了,随后,我遭到了报纸的批评,而且不是在体育版,而是新闻版上。他们批评我在领奖时嚼着口香糖,领带系得也很松垮。我知道妈妈也对我的表现很不满意,回家后她狠狠说了我一顿。颁奖现场非常热,所以我才扯松了领带。我热得浑身是汗,如果我当时不嚼着口香糖,我呼出来的热气一定会把主持人加里·莱恩克的眉毛烧焦的。我根本不记得谁当选了年度体育人物,简直是糊里糊涂地就过去了。我对于嚼着口香糖或者弄松领带一点都不感到后悔。我是作为一个年轻足球运动员而获得奖项,那么我就表现出年轻球员的样子,我不是时装模特。我还会这样做的,说不定下次我还要吮着棒棒糖上去领奖呢。这是我第一次经历媒体对我的大肆指责。整个赛季他们都在赞扬我,说这个新人是多么的优秀,多么让人惊喜不已,可现在他们却对我口诛笔伐,把我描写得跟个小流氓一样。真拿他们没办法。
第七章加扎的18号(4)
  这个赛季末,我仍然需要在大部分英超场次中从替补席登场,总的算下来是19次替补加上14次首发。不过,这对于职业联赛中我这个年龄的球员来说已经是相当不错的成绩了。球迷们都开始喜欢我了。而作为埃弗顿的铁杆球迷,我的家庭成员们自然更是激动不已。当然,为之兴奋的还有在我9岁时就盯上我的埃弗顿球探鲍勃·彭德尔顿,以及所有在学院里看着我成长起来的人们。在和我同时进入埃弗顿人才中心的伙伴们之中,好像没有其他人进入一线队效力了。史蒂维的堂弟安东尼·杰拉德和我同岁,也签约成为了职业球员,但是没能进入一线队。最近我听说他在沃尔索耳队。约瑟夫·琼斯,就是我刚加入埃弗顿时觉得比自己还厉害的那个男孩,我听说他已经止步于马克尔斯菲尔德了。
  但对我和我们家来说,不好的消息是我的两个弟弟格雷姆和约翰都没能走到最后。我们都非常失望。他们都是在12岁的时候被埃弗顿放弃的。他们都是6岁就进入俱乐部了,比我小很多,当然,也自然会开始憧憬着成为职业球员的事。我仍然看好我的小弟弟约翰,他最近在贝里试训,也许能够走向成功。这一切都说明这是一个成功率很低的事业。你需要有才华,当然,还要全身心地投入,不能为别的事分神。是的,你还要保佑自己不要受伤,还得有人操心你的职业发展。在我跟教练闹翻的那一年里,我差一点做一些傻事。我差一点离开埃弗顿,甚至放弃足球。幸好我没有这样做。
  当我年仅14岁的时候,我就有了自己的第一个经纪人。我知道这听上去有点荒唐,年长一些的球员都不会相信,但这就是今天的现实。俱乐部从一个小孩只有6岁时就已经开始关注他了。14岁时,大部分曾经加入过俱乐部的人都已经离开。少部分人干得不错,但注定只会出现在低级别的比赛之中。只有极少数人,也许就两三个,看上去具有顶级职业球员的潜质。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们将会赚很多很多的钱--所以很自然,当他们年满14岁,经纪人们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我的堂兄托马斯·鲁尼,当时正在特兰米尔队效力,他给我介绍了一个经纪人。他的父亲就是掌管着科洛克斯泰斯拳击俱乐部的里奇。他说我在埃弗顿青年队已经比较引人注意了,应该有一个经纪人了。他推荐了彼得·麦金托什。在16岁离开学校以前,其实我没有任何收入。但是彼得帮我获得了茵宝奖学金。这意味着我每年可以得到2000英镑,而且我的足球装备(比如球鞋什么的)都将由茵宝提供。这个奖学金每年提供给几个有希望的年轻球员,就像当年的艾伦·希勒和迈克尔·欧文。
第八章经纪人和金钱(1)
  除此之外,我和彼得没有太多的接触,为了不打扰他,我也很少给他打电话。但在那个阶段,一个经纪人能够为我做的也就是这么多了。当我们在2002年的足总青年杯上高歌猛进击败了曼城队的时候,所有人都确信我肯定将升入一队了。这时候,我觉得我需要找另外一个经纪人了。在父母的帮助下,我们选择了保罗·斯特雷特福德。在保罗的代理处PROACTIVE工作的米克·多彻蒂先拜访了我家,我父母跟他谈过之后来到了保罗的办公室。我完全置身事外,不必为那些商业谈判和法律事务操心。当他们商谈的时候,我就蜷缩在前屋的地板上睡觉。结果是我父亲同意我的收益将由PROACTIVE料理。至于彼得·麦金托什的离开……他是个很好的人,但我们觉得他还不具备我们所需要的经验。
  我听说一个人在还是学生的时候所签署的任何东西都是不具有法律约束力的,可以在任何时候声明无效。无效,人们就是这么告诉我的。一切变得有些混乱和复杂,背后充满着争吵和威胁。
  彼得还想做我的经纪人,至少要做到我成为彻底的职业球员之后。他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卖掉了他的公司,然后我发现一个我不认识的人在打理我的事务。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到底在发生什么,这些也并没有干扰我。我把一切都交给父亲处理,他会做出他认为最好的选择。这当然不会妨碍我在足球上的发展,也不会让我分心,因为我一直专注于我最想做的事情--在每场比赛中首发上场。最后的结果是保罗管理我的商业活动,而彼得则暂时负责我在足球方面的合约。不过我希望两方面都由保罗来料理,如果我要更换经纪人的话,那么就让他处理所有的事情。
  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我离开学校以后。当我全时加入埃弗顿时,我的薪水是每周75英镑。这是我作为足球运动员的第一份收入,所有学员都是统一的。
  当然,在你17岁成为彻底的职业球员之前,这点钱对于经纪人来说是毫无意义的。他们要做的只是把握机会,着眼于未来。当我就要签约为职业球员时,埃弗顿开始担心我会去别的地方。有些骇人听闻的传言说皇家马德里正在打我的主意,还有曼联以及其他一些英国的俱乐部也对我感兴趣。我根本就不想和埃弗顿以外的其他地方签约,但埃弗顿却似乎认为我在拖延时间以便寻找肯出更大价钱的俱乐部。
  埃弗顿队的主席比尔·肯赖特设宴款待了我的父母,想理清事情的头绪,了解我的想法。他们知道我只梦想着为埃弗顿踢球,但法律上的可能性则让他们心生疑虑。
  PROACTIVE成立了一家公司,我父母都是公司的董事。这家公司负责管理我的商业活动,这种做法被认为有助于化解当时的复杂局面。最后,从2002年12月底到2003年2月,我认可了一份同埃弗顿俱乐部签署的合约,这份合约是由保罗谈判达成的。
  也就是从这个时候起,保罗开始负责处理我的所有事务,包括足球和商业两个方面。所有这些耗费时间的事情,包括法律问题、法庭问询,都是我最不想看到的,尤其是我这么年轻,又刚刚出道。不过说实话,我并未心烦意乱,我只是让他们去把它处理好。
  在我的第一份职业合同中,保罗在谈判中为我争取到的利益之一就是我的肖像权。自从大卫·贝克汉姆的时代以来,这种事变得更加正常了,相对于足球赛事方面,它能给一个球员带来更多的收入。
  我想,我是第一个在17岁时就把肖像权写进了自己的第一份职业合同里的球员。这意味着我从一开始就可以从俱乐部所有获得的商业利益中拿到提成。根据报纸上的说法,我的第一份合同中的周薪是1.3万英镑。是的,这和每周75英镑相比的确是个巨大的飞跃。我的基本工资实际上是8000英镑,这对于在英超踢球的球员来说不是个太大的数字,只要不是像我这么年轻。但是加上肖像权、签字费、奖金和其他的一些东西,可能周薪就会超过报道中所提到的1.3万英镑了。
第八章经纪人和金钱(2)
  保罗现在仍然是我的经纪人,我和他的公司有两年的合约。在这之后,我可以离开去找任何我想要的人。但是我知道如果我们合作得不愉快,他会在任何时候给我自由,我们之间已经就此达成了共识。在我的足球收入之外,我不用付给保罗一分钱。但是他会从我的商业活动中提成,由我的公司付给他。保罗打理着我所有的事情,我百分之百地信任他。虽然时间不长,但是我们已经一起经历了很多,没有他我会垮的。
  你难以想象我年纪轻轻只有16岁,所获得的大量商业途径和机会。有太多的人或公司想要靠我牟利了,他们会把我的形象或者名字用在各种地方。如果没有一个富有经验、知道该如何应对的经纪人的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怎么可能知道该做什么、该选择什么呢?我的脑子可玩不转这些事情,所以就都让保罗去处理吧。当然,重要的事情他都会事先和我商量,通常我都会同意他的意见,相信他会保护我,不会让我做得太多或被人欺骗。
  一开始,当我需要拍照片时,我常会抱怨。我经常对保罗说:我是个足球运动员,不是模特,为什么我必须要拍照?我真的需要做这些事吗?"一开始我拒绝了一些,部分原因是我觉得既害羞又紧张。
  现在,我已经接受它们了,把这些纳入了我的生活之中。作为一个现代球员,这是我们工作的一部分:你有一个经纪人,他有一个办公室和一个团队来处理所有的提议和请求,并判断怎样对你最有利。如果你事必躬亲,那么你就没有时间踢足球了,所以你必须信任他们,我相信保罗的判断。
  突然有了如此丰厚的收入是一件非常梦幻的事情,不过说真的,这件事我并没有考虑太多。我从来没有因钱的问题而烦恼过,在我是个小孩的时候,我也从未对物质生活有什么渴求,糖果除外。我从来没有像很多足球运动员一样梦想着要驾驶新款名车,或者拥有一身时髦装扮。我挣了大钱以后买的第一样东西是一辆汽车,但不是给我自己,我不会开车。我是给堂姐托妮买的,她帮我写了"永远为蓝"。托妮比我稍大一点,当我父母没空时,她经常负责开车接送我训练。我给她买了一辆崭新的宝马MINI,大概花了12500英镑。看到她眼中的惊讶和喜悦,我真是心满意足。
  不久以后,我就有能力为父母购置一处属于他们自己的房子了。它位于西德比郡,不太远,位置也很好。那是一处独立住宅,有一个漂亮的花园和安全大门,所以他们不会被打扰。当然,那也是我的家。
  我也给科琳买了一些珠宝,比如项链和其他首饰,还请街上的伙伴们享用大餐和其他东西。相对于给自己买东西,我送给别人东西时会更加愉快,尤其是当他们完全没想到的时候。我没有给自己买太多东西,除了一部好点的手机和一个iPod。
  由于不会开车,所以我一开始没有给自己买车。我两次理论考试都没有通过,不过第三次通过了,接下来的驾驶考试部分我一次通过。我只上了三节驾驶课。当我通过了考试成为合法的驾驶员后,我就有了一辆福特的Ka系列汽车,这是一辆赞助商提供的汽车,保罗和他的PROACTIVE团队帮我运作的。实际上我从他们那儿得到了两辆Ka系列,其中一辆是跑车。稍后,他们又分别给了我和我父亲一辆福克斯和一辆福特的银河。即便当我开始日进斗金的时候,我还是觉得花15万英镑买一辆法拉利简直是疯了,但很多英超球员都会这样做。我在汽车上最大的花费就是花4.5万英镑买了一辆宝马5系,那是科琳通过考试时我送给她的礼物。我不能被看到和那辆车在一起,因为福特仍然是我的赞助商。
  保罗和我的财政顾问会建议我如何理财,如何在类似房地产这样的领域投资。我的确考虑了这些问题,尽管一开始我没有太多行动。当你年轻、未婚、还没有孩子的时候,你不会考虑这些事情,也不会看到积蓄的重要性。
  当然,现在我有相当规模的投资和很好的资产组合。不过话说回来,我只是想踢球,从中获得丰厚的收入是个附带产品,我非常高兴,但这不是我想要成为一个足球运动员的根本原因。另一个附带产品,也是我完全没有意料到的,就是所有媒体的关注。这简直是糟透了,尤其是我年纪轻轻就进入了埃弗顿一队,又表现上佳。但这一切都没法跟仅仅几星期前发生的事情相提并论。
第九章英格兰(1)
  2003年2月初,我们正准备开始在贝尔菲尔德的训练,大卫·莫耶斯把我叫到一边,他说有些消息要告诉我。"你被选入了英格兰代表队。"他说。我下意识地认为他指的是英格兰21岁以下代表队。我曾经为英格兰青年队踢过比赛,但是还从来没有被招入过21岁以下代表队。毕竟,我只有6次代表埃弗顿在英超联赛中首发出场的经历,所以加入21岁以下代表队已经是我能够指望的最高荣誉了。如果真的是这种情况,我会非常高兴。
  "也有赫伯吗?"我指的是托尼·赫伯特,一个我在埃弗顿队的朋友。我希望他能和我一起出现在英格兰21岁以下代表队中。"不,托尼是在21岁以下代表队中,"莫耶斯说,"你是在英格兰成年队里。"我根本不知道斯文-格兰·埃里克森是否看过我的比赛。在我参加的所有比赛里,都没有人告诉过我他会出现在看台上考察我的表现。虽然我掩饰得很好,但实际上我激动得浑身发抖。
  训练一结束,我就冲回家告诉我父母这个消息。然后,我又像往常一样跑到街上和伙伴们鬼混去了。
  那场英格兰队的比赛是2003年2月12日在西汉姆联队的主场与澳大利亚队的友谊赛。2004年葡萄牙欧洲杯预选赛已经开始了,所有的报纸都批评英格兰队表现不佳。他们在南安普顿的主场艰难地以2∶2战平了马其顿队。而此前英格兰虽然2∶1战胜了斯洛文尼亚,但也是跌跌爬爬。所以每个人都认为如果英格兰队想要在预选赛中出线而进军葡萄牙的话,斯文必须尝试给球队注入新鲜的血液。
  比赛前两天,我叔叔尤金开车带我从利物浦出发,去与英格兰队会合。球队下榻在一家叫做索普威尔豪斯(在圣奥尔本)的酒店里,这里距离阿森纳队的训练场非常近,因为那儿也是英格兰队这次集训的训练场地。这是一段漫长的旅途,好像永远也到不了,而且尤金叔叔并不确切地知道行车路线。不过我们还是在中午12点30分,也就是规定的报到时间及时赶到了。
  我和球队一起吃了午饭,然后就都回自己的房间了,等着下午三点出来开会。我睡着了,睡得像死过去了一样。这可能是因为我首次被招入国家队而太过兴奋,或者只是因为太累了。我们那天一早就离开了利物浦。
  下午三点钟开会时间已到,我仍然在熟睡。队里派人来叫我,但却叫不醒。最后他们不得不到前台拿了备用钥匙,进屋把我推醒。幸运的是,他们都在等我,我没有错过任何内容。那只是一次斯文的开场白,欢迎新队员入队,并大致说了说这几天的安排。并不是一个生死攸关的重大会议。
  除了我之外,还有几名新队员入队,包括弗兰尼·杰弗斯、保罗·孔切斯基和杰梅因·耶纳斯。但是看到那些著名球员时,我心里总感觉怪怪的。像贝克汉姆、保罗·斯科尔斯、加里·内维尔、史蒂维·杰拉德、弗兰克·兰帕德和索尔·坎贝尔--这些人的面孔我再熟悉不过了,可是以前却从未遇到过他们。其中有些人,比如贝克汉姆,可以说是我的榜样,是我一直需要仰视的人物。我有点紧张,这是我第一次不得不在一间屋子里面对30个陌生人讲话。
  当我们用餐时,球员们会分成好几个小群体,并不是拉党结派,只不过是来自同一家俱乐部的朋友,这很自然。所以,你会看到曼联的球员坐在一起,而利物浦的球员则聚在另一张桌子旁。
  很幸运,我在埃弗顿就认识弗兰尼·杰弗斯,而他之前就认识史蒂维·杰拉德,而我之前从未遇到过杰拉德。这样,我们三个利物浦人就聚在了一起,这对我很有好处。我觉得如果史蒂维知道我和他来自同一个地方,会有意照顾我这个新队员。
  大卫·詹姆斯是队里最爱开玩笑的人,也许是喝了太多咖啡的缘故,他一直都非常活跃。他非常有意思,在我们往返于训练场的路上,他总是笑料不断,四处活跃气氛。一天之后,我就开始融入球队了。以前坐在千里之外通过电视观看他们,总觉得他们都是超级英雄,而在跟他们一起吃饭、一起训练之后,我很快就认识到他们也是和我一样的普通人。在更衣室里,我没花多长时间就变得和其他人一样吵闹了。
第九章英格兰(2)
  和埃弗顿队的训练相比,这里的训练明显是另一个档次--速度更快、强度更大。带队训练的主要是布赖恩·基德和史蒂夫·麦克拉伦。斯文只是在旁边看着,不时把某个队员叫到旁边解释些什么。我喜欢斯文的样子,他很放松,看上去非常友善。尤其令我印象深刻的是他对我的信任,从专业的角度相信我会做得很好。他不会像有些教练那样把你当作小孩或者傻瓜来对待。
  在对澳大利亚队的比赛之前,我们就知道他将在下半场比赛中派上一支完全不同的队伍。也就是说一队踢上半场,我们剩下的这些人去踢下半场。这种情况下,所有的新人和年轻球员都会得到比赛的机会。我们没有想到的是,澳大利亚队在上半场取得了2∶0的领先优势。不难想象,斯文在更衣室里对一队上半场的表现很生气,不过要去扭转局面对于我们这些下半场要上场的人来说也是一种动力。
  我上场后在锋线上和弗兰尼·杰弗斯搭档。埃弗顿学院从九岁时就开始培养我们了,能够见证我们一起被召入英格兰成年队,并在同一场比赛的同一时刻上场,完成在英格兰队的处子秀,这令学院的所有人激动不已。我有一次远射,后来我还应该获得一个点球。更值得一提的是我帮助弗兰尼打进了我们的唯一进球。英格兰队以1∶3输掉了比赛,不过至少下半场我们1∶1跟他们打了个平手。在赛后的更衣室里,我们把这事儿大肆渲染了一番,认为我们比所谓的一队干得更好。
  年仅17岁零111天,我成为了英格兰队历史上最年轻的参加国际比赛的球员。上一个纪录要追溯到1879年,来自克拉彭流浪者队的詹姆斯·普林塞普在17岁零253天的时候参加了对苏格兰队的比赛。我也超过了欧文,1998年他在英格兰对智利的比赛中首次登场,相对而言,18岁零59天的他已经是个"老人"了。英格兰队的下一场比赛是在2004年欧洲杯预选赛中客场挑战列支敦士登队。包括弗兰尼和杰梅因·耶纳斯在内,我们这些在对澳大利亚队的比赛中下半场上场的新人们都憧憬着能够参加这场比赛。我得到了机会,尽管我是在比赛的最后15分钟才替换埃米尔·海斯基上场的,当时我们已经2∶0领先了。我踢得不错,绝大多数报纸都认为我是英格兰队最活跃的队员。
  14天之后的2003年4月2日,我们迎来了一场大战--对阵小组赛中的最强对手土耳其队。斯文曾经说过,如果把我派上类似这种竞争激烈的比赛中是"不公平"的。但我想,看到我在对阵列支敦士登队的比赛中的表现后,他肯定改变了原来的想法。
  比赛的前一天,他把我叫到一边,跟我说我将上场,而且是从比赛的一开始就上场。赛前,他提醒我要像平时的普通比赛那样踢,享受踢球即可。我们以2∶0取胜,我没有进球,但被评为了当场比赛的最佳球员。我为英格兰队打进的第一个球是在9月对阵马其顿队的比赛中,那是我的第6场比赛。
  我们上半场表现不太好,一球落后,而且马其顿队有主场狂热球迷的鼎力支持。我和迈克尔·欧文在前锋线上首发出场。但中场的时候,斯文说他要派海斯基上场作为迈克尔的锋线搭档,我则必须稍微后撤,位于两名前锋身后。他解释说我踢的是菱形中场的突前位置。我从来没有踢过那个位置,甚至在英格兰队的训练里也没有尝试过。但是我不介意,我可以踢任何位置,我喜欢这样想。我可以在任何位置完成交给我的任何任务。只要让我比赛,那么是踢前锋还是前卫我都无所谓。
  幸运的是,战术的变化起作用了,我在第53分钟接埃米尔的头球攻入一球。我抢在第一时间凌空把球打了进去。我觉得实际上他们的守门员是可以把球救出来的。就这样,我很走运--这个球使我成为了英格兰队历史上最年轻的进球者。我现在还保留着那场比赛的比赛用球,上面有全队的签名。
  迈克尔·欧文写道:"你又一次破了我的纪录。"史蒂维·杰拉德潦草地写着:干得好,臭小子……"
第九章英格兰(3)
  预选赛阶段对我们最大的考验是2003年10月客场挑战土耳其。我们需要获得一分来确保小组头名,以免给自己增加附加赛的烦恼。
  当时的大新闻是关于里奥·费迪南德的,他由于在曼联队赛后忘了参加随机药物检测而被足总禁赛了。那时他已经被列入了比赛名单,整个英格兰队都觉得这很不公平。他没有做任何违法的事情,只不过是忘了而已。我当时相信他,现在依然相信他,因为同样的事情也很可能在我身上发生。
  那个赛季的早些时候,我在埃弗顿队时,我的名字出现在了随机药物检测的名单上。那时,俱乐部的医生会在训练前告诉你此事,然后等训练结束后,你就去参加检测。但是当你训练时,你的注意力会完全投入到正在做的事情上,其他的都会忘掉。所以训练一结束,我就换了衣服准备回家。我一直走到训练场的大门口,才猛然看到一个足总的官员站在附近。这时我才想起来:我被抽到参加药物检测。我这才转身往回走。我完全有可能就这么离开训练场,直到很晚的时候才想起来。
  而这种情况就发生在了里奥身上,他忘了个一干二净。至于我的测试,当然完全正常。在药物方面,我没有什么要隐瞒的。然而,就因为忘了,里奥被足总禁赛八个月,我们都觉得这很不合理。他没有犯任何过错,甚至没有受到服药指控。
  可是当切尔西队的罗马尼亚球员阿德里安·穆图在承认了自己服用可卡因之后,禁赛期却只有七个月。所以,我们就由加里·内维尔牵头,集体发出了抗议。我们没有威胁要罢工,也不是故意要惹是生非,但我们都觉得必须站在里奥这一边支持他。我当时跟他还不算是很熟,所以,这并非源自哥们义气。
  我知道足总在控制药物使用方面任务艰巨,在促使足球运动员规范行为方面他们也发挥着重要的作用,但就里奥的例子来说,我只是觉得足总的做法有失公道,他们只是想杀一儆百。这种事情也很有可能发生在我或者我们中的其他人身上。自那以后,他们对这个环节加强了管理。
  现在你想要忘掉药物检测就不太容易了,因为官员们会一直徘徊在你的附近。我觉得这有点矫枉过正了。在训练中、在健身房,甚至是在按摩床上,官员们都会出现在你周围,分散你的注意力,强行递过一张表格让你签字。我想他们现在有点做过头了,但他们也必须得做点什么。结果是里奥不能参加对土耳其的比赛,所以我们下定决心一定要把一场胜利献给他。我们踢了一场滴水不漏的比赛,没有人犯错误--除了贝克汉姆,他罚丢了一个点球。比赛最后以0∶0收场,这意味着我们已经成功晋级在葡萄牙举行的2004年欧洲杯的决赛圈。
第十章科琳和我的生日(1)
  如此年轻就代表英格兰比赛,带来的问题之一就是引起媒体更多的关注,不仅仅是对我的关注,还有科琳。而科琳仍然在上学这一点更激起了媒体的兴趣。可能过去还没有哪个英格兰代表队队员是和一个女学生在谈恋爱吧。我并不介意别人取笑我有个学生妹女朋友,但这对于科琳来说是非常难以承受的。
  当她只是想专心于功课的时候,却必须要面对人们的关注、拍照和报道。她错过了我的很多场英格兰队的比赛,因为她在学校不是要排练就是要演出。她想看我们和土耳其那场生死攸关的赛事,但未能如愿,因为她要为学校的演出《小鬼头与贼爸爸》彩排,这对她来说可是件大事儿。
  2003年9月,她在六年级的第二年开始了,与此同时,我在为英格兰队踢的第六场比赛中打入了我的第一个进球。由于科琳仍然在学校,所以有一些理所应当的事情她没法参与,比如说和我一起到西班牙拉曼加参加英格兰队为备战2004年欧洲杯预选赛的关键战役而进行的集训。所有队员的妻子或女友都应邀到训练营待了好几天,但是根据学校的日程表,科琳不得不比其他人晚一天出发。记者们试图在她排练时潜入学校拍摄照片,又或是成天徘徊在她家附近。他们也会花钱从她的同学们那里购买照片和小道消息。
  新学期开始两周以后,科琳觉得在压力和媒体的关注下,学校生活已经不再像过去那样令人向往了。快乐已不复存在,而且不少她最要好的朋友也都在那个夏天离开了。
  我一般去埃弗顿俱乐部或是英格兰代表队报到都是下午或晚上,这使得科琳难以随行。有时候她很想跟我去,但经常脱不开身。所以,她决定离开学校。她的老师们都竭尽全力挽留她,但她去意已决。她曾经的想法是要去大学学习媒体研究或者戏剧,然后在媒体界找一份工作。
  实际上,我的经纪人保罗·斯特雷特福德也已经在媒体和时尚界给她找到了一些机会。一方面,做我的女朋友,接受那些曾经扰乱过她学校生活的媒体的关注,对科琳来说并不容易;另一方面,因为是我的女朋友,那些能够实现她理想的新的机会也在向她招手。
  现在,她仍然有时会想去上大学。她有那么好的会考成绩,可以让她进入她想去的地方。不过,到目前为止,她仍然不后悔做出离开学校的决定。从自私的角度,这事儿对我来说很好,因为她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关注我、和我在一起。
  有一段时间,我俩和她父母一起住在她家里,后来才开始寻找属于我们自己的地方。
  2003年10月1日,在我18岁生日前两周我们订婚了。我跑到城里,花了13000英镑买下了一枚宝石匠特别设计制作的戒指。我是在一个周一晚上,在我们一起看完了《加冕街》和《东区人》之后向她求婚的。
  当时我们正准备开车去一家中餐馆吃饭,途中我把车停在一个汽修场加油。在前院,我从兜里掏出了订婚戒指问她是否愿意嫁给我。如果她说不,那么我就把戒指放回兜里第二天再问她。不过,她说愿意。
  在我生日那天,我想要举办一次聚会。因为我们家每逢这种重要的日子都会整个一大家族人聚在一起。我喜欢这种聚会,在里面可以唱个歌或是跳个舞什么的。我父母最初的想法是像过去一样在一家酒吧里举行这个聚会,而且我也喜欢仍旧把自己当作普通人。但当我们就这件事跟保罗商量时,他指出了很多问题:在酒吧里,你没法控制客人进出,这样那些专门以拍照片为生的自由摄影师们就有了用武之地,这会给客人的邀请以及安全方面带来无休止的烦恼。所以,经过几番讨论,我们决定在安翠赛马场举办我的生日庆祝会,并为当地的慈善机构--奥德黑儿童医院筹集善款。
  我决定邀请埃弗顿俱乐部的所有人,不仅有球员和他们的女朋友,还有从我九岁起就熟识的训练场工作人员以及他们的伴侣。这使得光是从埃弗顿请来的嘉宾就有大约60人。俱乐部里仅有的未被我邀请的人就是大卫·莫耶斯和他的助手艾伦·欧文,因为他们都是教练。根据惯例,教练不能参加球员的聚会--一贯如此。我觉得莫耶斯和欧文对于他们是埃弗顿仅有的两个未被邀请的人而感到有些不快。现在回想起来,这可能为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埋下了伏笔。
第十章科琳和我的生日(2)
  除了我的家人以及和我一起长大的好伙伴们,我还邀请了一些名人,像《东区人》里的一些明星--我一直非常喜欢看《东区人》。还有我当时最喜欢的流行乐团"霸子"的成员。
  当受邀名单和庆祝会地点传出去之后,本地的报纸上有一些批评的声音,特别是在《利物浦回声报》上,他们说:"他以为他是谁?"他们批评我自高自大,这样搞只是在作秀。
  当人们知道我把聚会的细节和报道权都卖给了《OK》杂志的时候,情况变得更糟了。我听说这真的惹恼了一些人,特别是莫耶斯。但是,我想每个人都误解了我所做的事情。出于安全上的考虑,我们不可能在本地的酒吧举办这次活动,小报和杂志记者都会闻风而动,他们会设法派进一个摄影师,或者买通一些客人为我们照相。在这种情况下,最理智的做法莫过于把所有的权益交给一家杂志,这样它就会确保没有其他人进来。这就是我们的想法--但是当然,它激怒了其他的媒体。
  很多报道都忽略了的另一个事实就是我没有从这次聚会中赚取一分钱,保罗也没有。所有的收益都归奥德黑儿童医院所有,最后算下来是一张46000英镑的支票。所以,我为那些没有我幸运的孩子们做了一件好事。有一个病得很重的孩子也参加了那次聚会。由于后来他成了科琳一家的好朋友,所以现在我仍然能够看到他。他在那次庆祝会上非常高兴,目前他状况很好。
  宴会上的食物非常美味。组织者把宴会设计得就像一个美国铁路车站,带有一系列不同风味的餐馆。在月台上有一家中餐馆、一家意大利餐馆,再加上一家英国速食店。你可以选择任何一家,也可以每种都来一点。
  我站起来唱了一首绿洲乐队的歌曲《香槟超新星》,这是个非常好笑的节目。开始时是来自埃弗顿一线队的史蒂夫·沃森和我进行二重唱,但没过多久,一个我在科洛克斯泰斯的老朋友约翰抢过了话筒为我伴唱。我们玩得非常尽兴。然后我和来自"霸子"的詹姆斯·布恩跳了一支舞。我跟他比赛看谁跳得时间长,我赢了,给了他一串组合拳。这并不是说我认为我歌唱得很好(虽然我在学校时是合唱团的)或者舞跳得很棒,我只是乐在其中。科琳不太能接受我的舞蹈风格,事实上她经常说:"看在上帝的分上,别跳舞。"这是一次很成功的庆祝会,何况还很有意义。
  2003年夏天,我和科琳第一次一起到国外度假。我们飞到迈阿密,在一家酒店里逗留了几天,然后转往我们在墨西哥租的城郊别墅。双方的家长都一同随行。这看上去有点奇怪,你和女朋友度假却邀请双方父母参加。但是我们太年轻了,根本不知道只有我们两个在国外某个地方待上两个星期会是什么样子。
  这座别墅漂亮极了,还配有管家、厨师等服务人员。有一天晚上,当我们都坐在大厅里时,突然听到玻璃门的方向传来了一声巨响。当时外面正下着瓢泼大雨,我们想,这么恶劣的天气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这时科琳的父亲突然注意到玻璃门外有一个人影,他可以看到那个人张着腿趴在地上。我们冲出去一看是男管家,周围盘子和食物撒了一地。他在湿滑的地上摔倒了,手上的东西全扔了。我们的第一反应是想笑,因为他看上去太滑稽了--穿着制服的大管家趴在地上,身上都是食物。但科琳的父亲马上发现他由于头部撞在了地上已经失去了知觉。我们把他扶起来,帮他恢复意识,最后他总算是缓过来神了。
  在度假期间,有一天我们在海滩上玩,科琳决定去游泳,但是她游得太远了,已经到了汹涌的海面上。科琳在小学的时候游泳水平相当高,但这时的水势对她来说过于汹涌了。当她游到50码开外时,开始感觉到困难并发出了求助信号。她爸爸看到她在挥手,还以为只是向我们致意,所以也冲她招招手。但我突然意识到她并非是在挥手致意,而是要下沉了。我赶紧冲到水里,以最快的速度游向她。海浪和潜流是如此猛烈,甚至扯掉了她的比基尼短裤。但我设法安全地把她带回了岸边。这次她真的吓坏了,但我救了她一命。我们的英雄……
第十章科琳和我的生日(3)
  2003年底,科琳和我最终找到了一处属于我们自己的住所。保罗让当地的代理商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单子,但还是埃弗顿队的斯塔布斯告诉了我们那所房子的出售信息。
  房子位于佛姆比,和斯塔布斯家在一条路上,离海滩不远。房子又新又大,带有四间卧室,不仅漂亮而且也不显眼。我们这时已经厌倦了成天被人跟着,而且媒体大多已经知道我住在科琳父母家,所以他们的日子也不比我们好过。很高兴我们俩最终有了属于自己的家,而不是像大多数我们这个年龄的利物浦人一样,不得不常年和父母一起居住,直到能够买得起自己的房子,或者登记申请政府公屋。我们双方的父母都是这么走过来的。
  我们只为那所房子花了100万英镑,然后就非常高兴地搬了进去,我们终于把自己的东西摆进了属于我们自己的地方。这是一个梦幻般的住所,简直就是梦想成真。所以我们感觉非常满意,至少在一开始是这样的。
  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也许是对于这样的一所房子来说我们太年轻了吧,只有18岁。我们住在这样一套空荡荡的大房子里,无论是儿时经常逗留的场所,学校里的老朋友,还是陪伴我们成长的街道,似乎所有的地方都离这儿很远。
  在那个地区,我们不认识任何人。这大概看上去很傻,但我们很快就觉得有点无聊。这一步可能跨越得太大了,直接从普通的住满了人的(科琳的两个弟弟仍然在上学)政府公屋搬到了这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巨大房子里。虽然从投资的角度而言它相当划算,当我因为加入曼联而要卖掉这所房子时,我们着实赚了一大笔。这是我第一次从房地产投资项目中尝到甜头。回想起来,我们从未在那里找到家的感觉。有的时候你会意识到,梦想并不一定是最好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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