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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邵纪事

_5 月澜听河(当代)
  “不行!”靖渊有些受不了了,这小子太难伺候了,不,该说是太不听话了!想他堂堂靖渊王爷,决定亲自为他上药,他居然还不领情,明摆着是揍轻了!“赶紧给我过来趴好!”
  春风依旧摇头,挨了揍就已经很脸红了,难道还要再被看光一次吗?“我不……啊——”
  春风话还没说完,便被一股蛮力拉了过去,一阵天旋地转,待睁开眼时,自己居然已经趴在了床上。
  “啪——”靖渊有些火大的补了一巴掌,终于使得身下的男孩安静了些,动身去脱男孩的裤子,虽说还会有阻碍,却是危害力不大。
  “啊——”春风抓紧了枕头,可是裤子蹭到他可怜的臀部,还是让他忍不住的惨叫出声。
  靖渊立刻停了手,揉了揉春风的脑袋,道:“我轻点,你忍忍!”
  春风脑袋闷在枕头里,含糊的应了声。
  靖渊心疼的看着春风肿了老高的屁股,轻碰一下,便感到春风一阵瑟缩,拿了膏药小心的替他擦上,然后轻轻的替他揉着,希望这样能减轻些他的痛楚。
  “别,别揉了……”春风脑袋歪在枕头上,努力的往后瞧着,见靖渊的大掌不停的在自己饱受磨难的臀上动作,本就泛红的脸,现在都能滴血了!
  “还疼吗?”靖渊关心的问着春风。
  春风伸手过去抓了靖渊的大手,口里低语道:“不疼了不疼了!”
  靖渊笑着看着春风,抽回手,起身去洗干净了手上的膏药,然后回到春风床前,抱起他,将他往里挪了挪。春风诧异的看着靖渊,只见他开始脱衣服,很快的便上了床。
  “儿子,今晚爹爹陪你一起睡!”靖渊搂住春风,心里涌起的,是种失而复得的美好。
  春风浑身一颤,双手死死的抓着枕头,脑袋闷在里面也不说话。
  靖渊轻抚着春风的背,骨头分明,太瘦了!“回京之后,父王一定要好好的养你,瞧你这瘦的!”靖渊语带调侃,瞧眼依旧埋着脑袋的男孩,耳边的呜咽声越发的响了。
  “以后,不许再离家出走了,吓坏了多少人啊!”靖渊声音轻柔,这对长时发布命令的他来说,真是太太难得了。搬起春风那满是泪痕的小脸,靖渊浅笑,替他擦着泪,“男孩子,哪来这么多眼泪的?下回,再不许让父王担心了!”
  春风点头,手抹着泪,却是越抹越多,努力的收住下落的眼泪,春风小鹿般仰着头看着靖渊,下一刻,便“哇——”的一声扑进靖渊怀里,放声大哭,眼泪肆意的往外涌,春风嘴里不停的叫着“爹,爹,爹爹……”似是要将这十几年的份都补回来似的。
  靖渊紧搂着春风,心里是心疼歉疚,又是喜悦欢乐,更是一种深深的满足。“不哭了,不哭了,父王再不会丢下你了!乖!”
  春风终于是哭累了,微喘着气,看着靖渊的衣服,早已被自己的鼻涕眼泪弄的湿漉漉一片,顿时羞红了脸,垂着头,都不敢看靖渊。
  靖渊看着自己的衣服,无奈的苦笑,胸前一大块,跟水里捞出来似的。下床快速的换了件衣服,又绞了块帕子过来替春风擦了擦脸,靖渊上床,抱了春风进怀里,点了他的鼻尖道:“不许哭了,再哭,爹爹就要没衣服穿了!”
  春风微嘟了嘴,一双大眼睛已经可以跟兔子媲美了。
  “你小子也是,揍你两下就哭成这样!”
  “才不是呢!”春风不满嘟囔,才不是因为被打呢!
  靖渊勾着嘴角,他怎的不明白春风所想?“爹明白,明白!”
  “嗯!”春风轻轻应了声。
  “以后,不许做危险的事,想要什么,都跟爹说!”靖渊轻抚着春风的脑袋,“不许任性,你小子倔起来,还真是像极了爹小时候!”
  “我跟爹像,难道不好吗?”春风扒拉着靖渊衣服,抬头,调皮的冲靖渊笑了笑。
  “好,自然好,只要你不怕屁股开花,就尽管跟我倔着!”靖渊故意板了脸吓唬春风。
  春风倒是不怕,吐了吐舌头道:“您舍得吗?”
  “你看我舍不舍得!”靖渊架起春风,一把将他掀翻在床。
  春风惊的尖叫,待趴在床上后,赶忙伸手去拉了靖渊的衣服。靖渊挑眉看他,只见春风瘪了嘴,可怜兮兮的道:“爹爹,疼!”
  靖渊一听,忙道:“爹给你再揉揉!”
  春风趴在那儿,屁股揉揉确是不怎么疼了,伸了伸胳膊,放松了身子,顿时靖渊就觉得那小子像只慵懒的猫。
  “啪——”靖渊轻拍了春风一巴掌,低吼道:“以后,不许利用你爹爹我的同情心!”说是这么说,靖渊手上的动作却是一点没停。
  春风“嗯”了一声,也不知是在答靖渊的话,还是因为太舒服而发出的呻吟。
  又是满满一桌的饭菜,春风搞不懂,一个早饭而已,需要这么复杂吗?太奢侈了!
  “别愣着,快些吃!”靖渊看着儿子笑的开心。
  春风微皱了小脸,面前的东西堆的跟小山似的,就他那小肚子,哪里装的下啊?哀求的看了眼一旁的靖渊,结果被靖渊佯怒的一眼瞪了回来。
  “春风,来,喝点粥先!”靖暄嗔怪的看了眼靖渊,推了推春风的面前的粥碗。
  春风硬着头皮往肚子里揣着东西,已经两碗粥了,点心也挑了两三样吃了,够了吧!这回春风学聪明了,看也不看靖渊,直接可怜兮兮的看着靖暄。果然靖暄这伯伯好,笑了点了点,“吃不下就算了!”
  春风冲靖暄笑的开心,惹的旁边的靖渊一肚子不快,故意咳嗽了两声,春风苦了小脸转过来看着自己的亲爹,突然的,调皮的冲靖渊吐了吐舌头,手拍了拍肚子,“鼓鼓的,真的装不下了!”
  “下回多吃点!”靖渊看着春风淘气的模样,心里开心的很,宠溺的摸摸他的脑袋,突然想到什么,问道:“还没审你小子呢!你那医术,是跟谁学的?”
  “什么医术啊?”春风一脸无辜,跟靖渊装不明白。
  靖渊也不客气,捏了他的小耳朵,“再跟我装糊涂!”
  “哎哟,我说我说,爹快松手!”春风小爪子捂上被蹂躏的小耳朵,揉了揉,“医术,师傅教的!”
  “谁是你师傅?”靖暄问。
  “师傅就是师傅……呃……”春风本还想继续打哈哈,瞟见靖渊发黑的脸色,改而正了脸色,认真道:“是进了姚府的第二年,那天我开门,见到有个老乞丐倒在门外,就给了他一些吃的,后来,他让我叫他师傅,我叫了,然后,他经常的会来,教我认字,带书给我看,师傅说我不能练武,于是便教我医术,如何辨别草药,如何配药,如何找穴道,点穴,解穴……很多很多!”
  “他叫什么?现在人在哪?”靖渊对于这个教授了儿子许多知识的人打心底的感谢,可,隐隐的,他又有些嫉妒那人占据了儿子重要的成长时光。
  春风摇了摇头,如墨的眼睛很是漂亮,“师傅就叫师傅,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因为我出不了府,所以每次都是师傅来找我,师傅轻功可厉害了,他来找我,都不会被人发现!”
  靖渊撇撇嘴,听儿子夸别人,心里真有些不爽。靖暄好笑的看了眼靖渊,然后拍着春风肩道:“你爹的轻功,可是白邵第一哦!”
  春风不敢置信的看向靖渊,大眼睛眨巴着,很明显的是不太相信。
  靖渊有些生气,自己儿子居然不相信自己,真是太受打击了!
  “那回那人若来了,千万要留住!要好好谢他对你的教育之恩!”靖暄对春风道。
  春风撅了嘴,显然有些不乐意靖暄的话,“师傅可坏了,总是嫁祸我,上回便是的,他不知给姚霆下什么药,让他上吐下泻的,结果还不是我顶罪,被打的好痛……”春风说着,脸色黯了下去,姚家的日子,真的很不好过。
  “没事的!”靖渊心疼的搂过春风,轻抚着他的背,“以后爹在,决不让别人再伤你!”
  “既然说到了姚家,靖渊,你准备怎么办?”靖暄脸上一肃,看向靖渊。
  靖渊皱眉,看看春风,竟一时有些犯难,姚家众人已收监候审,可,到底该如何处决呢?姚家,毕竟是……
  “爹为何犯难呢?秉公处理便是!”春风面无表情,头微偏,眼光闪烁。
16  水榭小亭中,少年微垂着头,手里的鱼食还有好多,却是动作停了,任由塘里的鱼儿仰着头等待着。突然身后一个重力,将少年从围栏上拉了回来,少年吓的尖叫,待双脚落地,转头一看,低抽了口气,然后有些不悦的瘪了嘴,“爹,您想吓死我呀?”
  靖渊不客气的狠刮了下春风小鼻子,“我如果不及时将你拉回来,你多半要坐进湖里去了!”
  春风有些心虚的吐了吐舌头,“对不起,下回不会了!”
  靖渊微笑着,温和的道:“在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
  被问及到心事,春风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姚?”靖渊皱眉,春风惊讶,那模样,显然是被说中了心事。
  “跟我来吧!”靖渊看着春风,点点头,春风先是一愣,紧接着便跟了上去。
  靖渊安排了马车,很快便到了地方,春风瞧着那木匾上写的一个“牢”字,有些不愿挪步子,上回在这个地方的回忆实在不是不好。
  靖渊瞧春风紧皱的眉,便心疼的搂住他,还记得上回从这儿抱出伤痕累累的儿子,自己愧对春风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没事!”靖渊带着春风进了地牢,阴暗的牢房,透着股子凉气,时而传来些滴答滴答的水声,还有犯人们时不时的哀嚎声。春风皱眉,这地方,阴气太重,打从心底的让人想逃出去。眼睛顺着牢房扫过,熟悉的面孔跃入眼帘,吓的春风不禁后退了步。
  姚家大小几十口,全部在押!
  “春风,好侄儿,以后只要你要,舅舅什么都答应你!”姚书天泪流满面,祈求的看着春风。
  “春风,春风!好外甥,快来救救舅舅吧!”姚书地满脸期待的看着春风,肥硕的大手伸出了栅栏,极其渴望的看着他的救命稻草,丝毫没有当初的傲慢。
  “春风,我是你表哥啊,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我知道你最善良了!”姚雷扒着栏杆,哪还有平日里的风度翩翩?
  “好弟弟,以后我一定把最好吃的东西都给你吃,还有好玩的,只要你开口!”姚霆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我的好外孙,是外公对不起你啊,以后外公一定好好待你!”姚守裕眼窝深陷,全不复当初的硬朗。
  春风胸口起伏,有些微喘,潜意识里有些害怕。这算什么?一群摇尾乞怜的狗?那些当初对自己颐指气使的家伙呢?他们怎能说出那些话?他们则能那么厚颜无耻的求自己放了他们?他们为何以前不能对自己好?为何现在想到了补偿?能信吗?不能!都是假话!他不信!
  “你想如何,爹都听你的!”靖渊拍着春风肩膀,“无论如何,你身上也有一半姚家的血!”
  “姚家的血?那又如何?他们何时将我当做姚家人了?”春风看着靖渊,却是眼神空洞,“是的,我先前是在想姚家,可,我没想过放过他们!我善良,可不是对他们!我宁愿去救只快要死掉的狗,也不要救他们!他们害死了我娘!”
  春风紧抓着靖渊的衣服,手颤抖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心里满满的恨,他真的好恨,也好痛!
  靖渊抱紧春风,眼睛通红,喃喃低语:“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们不当我是姚家人,我也不稀罕!他们犯的是律法,跟我无关,是死是活,公正就好!”春风双眼紧闭,抓着靖渊衣服的手不断收紧,“我要离开这!”
  “好!”靖渊二话不说,带着春风便出了大牢,他本以为春风会放过姚家人,心里还有些不悦,可,看来他是多虑了,姚家人实在是该死!连他善良的儿子都不愿救他们,可见他们的确是坏事做尽了!
  马车上,春风偎在靖渊怀里,那小模样可怜极了,让靖渊一度后悔带了他去大牢。
  “明日,去接你娘,然后,我们回家!”靖渊摸着春风的脑袋,是的,他要带他的妻子和儿子回家!
  春风微笑,点头,娘,爹说要带我们回家,家,我有家了!
  “爹!”春风抬起头,大眼睛里带笑,“我要去趟姚家!”
  靖渊摸摸春风的脑袋,“去那儿做什么?”
  “取东西!”
  “什么东西?我找人帮你去取!”
  春风摇头,脑袋在靖渊怀里拱了拱,“那可是我的秘密哦!”
  靖渊但笑不语,只对外吩咐去姚家。
  雕梁画栋依旧,却是满目萧条,那边还有被拆了半边的屋檐,抄手游廊外的花圃也被铲了个一干二净,屋子全都空了,再不见什么丫头婆子捧着锦盒来回穿梭的景象,也没了眼高于顶的公子哥效仿文人在那花丛中假斯文的画面,珠光宝气的夫人们簇拥谈乐的场景也一去不返……姚家,终是败了……
  站在曾经的小屋前,春风推了推靖渊,“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靖渊摇头苦笑,“怎么,什么秘密,连爹都不能知道?”
  “没什么!”春风吐吐舌头,跑进自己的小屋。
  靖渊不急,就在外面等着,很快,便见春风抱了个小木盒出来,瞧那上面还有泥土的样子,该是当初被埋着的。
  “没有别的东西了?”
  “嗯!没了!”春风笑着,点头道:“走吧!”
  马车上,靖渊看着春风捧着那木盒子开心的模样,不禁好奇那里面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春风看了眼靖渊,打开了盒子,“这里面,全是师傅给的宝贝呢!”
  原来是书!靖渊探手想去拿,不想却被春风抱着盒子躲开了,“师傅说,这可是他的秘笈耶,不让外人看的!”
  靖渊本来就很不满春风口口声声念叨的“师傅”,现在更是不爽,明摆着那师傅的地位已经超过他这个正牌老爹了嘛!那怎么行?“爹不是‘外人’,让爹瞧瞧!”靖渊伸手。
  春风大眼睛眨巴了两下,努力思考了番,道:“就看封面,不许看里面的内容!”
  “好!”靖渊面上答应,心里却是恨不得将那些个破书给撕了!
  先是好几本医书,靖渊琢磨着,这些书对儿子有益,撕不得,且看看下面的是些什么书吧。等等,那本蓝册子怎么那么眼熟啊?
  “慢着!”靖渊一把夺过春风正要收起的一本蓝册子,指了它问向春风:“哪来的?”
  “爹,您说好不看的!”春风撅嘴。
  靖渊一听春风还在跟他计较食不食言的事,一挥手,不耐烦地问:“你先说,这哪来的?”
  “师傅给的嘛!”春风伸手欲夺。
  靖渊高举起那册子,指了书角上两字问道:“这两个字认识吗?”
  “知道啊,‘博雅’!”春风见抢不过靖渊,也就放弃了,一时也有点想不通靖渊为何跟他为一本书较上了。
  “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靖渊继续问,隐隐可见其额上突突直跳的青筋。
  “不知道!”春风摇头,他一直就没明白这两字是什么意思。
  “那是你爹我的表字!”靖渊脸色难看,深吸气,“也就是说,这本小词集,是我的!”什么师傅,根本就是小偷!好好的放在王府中的词集,怎么可能跑这儿来啊!
  “耶?”春风一时瞪大了眼,难以置信的看着靖渊,太不可思议了,“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靖渊说着就将那小词集往怀里揣,“物归原主!”
  春风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斜倚画屏思往事,皆不是,空作相思字’,原来爹还会写这样的词啊!”
  “你!”靖渊面上微热,被儿子调侃,老子的面子都要丢没了!
  春风显然是发现好玩的事了,“黄叶青苔归路,屧粉衣香何处。消息竟沉沉,今夜相思几许……”
  “别念了!”靖渊忍不住喝道。
  “我没在念啊,我在背!”春风得意的看着靖渊,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
  “好小子,以为老子治不住你吗?”靖渊按了春风在腿上,手高高举起,落下,却是杨柳扶风般。
  哇,老虎发威了!春风紧抓住靖渊的衣袍,紧闭了眼,紧张的小心肝砰砰直跳。咦?本来还以为会很痛很痛的,怎么好舒服啊?扭了扭身子,春风回望了眼靖渊,瞧靖渊一副舍不得的模样,心里开心不已。
  靖渊瞧那小子明摆着吃定自己的小样,一时气闷,一手按住那趴着还都不老实的小东西,一手拿过那木盒,翻翻,果然,还有两本自己的词集,太可恶了!“东西全部没收!”
  “不可以!”春风小嘴一撅,极其不满靖渊的做法,“那是我的!”
  “医书给你,词集还我!”靖渊妥协
  “都是我的!”春风不同意。
  “那就一样都别想了!”靖渊怒,好小子,老子都跟你妥协了,你还敢跟我争!
  “那医书还我!”春风改口。
  “哼!”靖渊将词集全部拿出揣入怀中,然后把那些医书放回小盒中。
  “再让我听见你背那些个诗词,饶不了你!”恶狠狠的威胁,配上一眼怒瞪。可,在春风看来,却是没多大威胁力,嘟囔着:“不背就不背,我重新默一本去!”
  靖渊拳头一紧,“你皮痒是吧?”
  “没啊!师傅本来就是让我跟着那上面的字体练字的嘛!”春风委屈的道。
  “练字?”靖渊从袖中拿出一张纸条,抖落在春风面前,“老子的字那么飘逸,你就练成这样?”
  “呀!”春风一看那纸条,惊叫,那是上回他出走时留的条,怎么还被父王随身带着了!伸手去抓,却又是抓了个空。
  “告你,这是罪证!”靖渊仔细的收了条,“回去以后好好练字!再写的这么歪七扭八的,打你手心!”
  春风吓的手一缩,继续扭动着,“爹,爹,放我下来!”这样趴着撅着屁股的姿势实在是丢人。
  靖渊手一时没按住,差点让春风掉了下去,那小子还在那动,终是狠了心,“啪”的给了他一巴掌!。
  突然而来的疼痛惊的春风“哎呀”一声大叫,无限委屈的回望着靖渊,伸手揉了揉遭受虐待的臀部,大眼睛水汪汪的,摆明了是在指责靖渊欺负人。
  靖渊哼了一声,扭过头去,外面传来下人的禀报,说是到了。靖渊放开春风,“下车!”
  “哦!”春风委屈的瘪着嘴,够过小盒紧抱在怀里,春风下了车,一路走着,偏就跟靖渊之间隔了有两三个人的距离。靖渊无奈,心道这小子还真能记仇!
  “回房先去擦把脸,一会儿来吃饭!”
  “嗯!”春风听到赦令,一路小跑回自己屋里去了。
17  今天,万里无云,天气晴朗,看着就是个顶好的吉日。
  献祭,祷告,做法,祈福……一系列事项结束后,动土……
  简易的棺木昭示着墓主人的身份卑微,抬起棺木,重量极轻,想必里面也是没有陪葬品吧。
  就在几人要将那棺木抬出土的刹那,左首一人突然左膝一软跪倒在地,重心不稳,棺木无法避免的摔在地上。
  靖渊大惊,怒喝那群不会做事的奴才,春风也是吓的赶忙跑了过去。棺板松动、滑落,没有尸体!连一片衣服碎片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靖渊拉过一个奴才,发疯似的吼道:“这是怎么回事?人呢?”
  “渊弟!”靖暄拉住靖渊,示意他冷静。
  春风不敢置信的看着空空如也的棺木,突然眼睛一亮,扒上棺木内侧一块仔细的看着。靖渊也是发现了异样,定睛一看,上面刻着:“欲寻棺内人,栖霞山上见!”
  “栖霞山?”靖渊敛眉,“冥剑!备车马!”
  “是!”
  “等等!”靖渊似是想起了什么,蹲身拾起地上的一枚松果壳,递到冥剑面前,先前便已察觉有人藏在暗处,眼见那松果壳打在那抬棺木人的膝弯处,只因想着棺内的雪妍,一时未去管那暗处之人。
  “属下该死,那人速度太快,所以……”
  “算了,栖霞山上,定能见到!”靖渊握紧拳,转而对靖暄道:“皇兄,你带着春风先回去,我带冥剑、烈刀跟十天干去栖霞山!”
  “不!我也要去!”春风眼微眯,依旧紧盯了那棺木内的两行字。
  “不许闹脾气,回去!”靖渊拎过春风就往靖暄怀里揣。
  “如果我不去,你们根本踏不进栖霞山半步!”春风认真的看着靖渊。
  靖渊皱眉,思考半晌,点头同意,“过来!”拍了拍自己的坐骑,抱起春风骑了上去,一个示意,众人开始往栖霞山的方向赶去。
  眼见前方迷雾重重,众人勒马停下,靖渊唤过一人,令他前去查探,却被春风拦下。
  “这么浓的雾,进去是找不到路的!”春风拾了根树棍,随意的拨弄了下周围的草丛,“能找些长树干来吗?”
  靖渊挥手示意冥剑按春风的吩咐去办,砍几根树干对于冥剑来说似乎根本不算什么事,没一会儿功夫就好了。春风拔了一把地上的发着蓝绿色光芒的草,问人要过绳子捆在了那树干之上,捆了约有十几根,春风让每人拿了根,令他们点燃那些草,然后带头往山里去了。说也神奇,手中的火把所到之处,雾气渐渐退散开来,但,雾气散去,众人才看清了那盘旋在一节节树干上的毒物,肢体红色吞吐着芯子毒蛇,有拳头那么大的结网蜘蛛……草丛里也有异动,想探明是什么,却听春风低喝:“这些都是毒物,只要你不乱动,它们便不会攻击你。这火把上燃烧的是蓂草,它的味道是一般毒物所害怕的,所以,不要担心它们主动攻击我们!”
  “你师傅教你的?”靖渊同春风并肩而行,这山中的一切实在是太过诡异。
  春风轻笑了声,“不是,我看书自学的!”
  靖渊还想再说什么,不想春风一把紧抓住他,“来了!”
  “什么来了?”靖渊凝神,周围树干上的毒物开始四处逃窜,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突然黑影升起,一条巨蟒张着大口朝他们攻来。
  靖渊抱紧春风跃上一旁的树干,瞧着下面十天干正奋力的想要阻杀那条巨蟒,问向春风:“蓂草的味道不是可以让毒物害怕吗?”
  “我说的是一般毒物!这巨蟒,是非一般的!”春风撇撇嘴,同样紧张的看着那跟巨蟒搏斗的十天干,瞧他们刀剑不断的往那巨蟒身上刺下,虽说是让巨蟒受了伤,却仍是不见那巨蟒倒地,显然是还没找到那巨蟒的致命要害所在。春风大叫:“下颚七寸!”
  闻言,几人合力,三剑穿过那巨蟒的下颚,顷刻间便让那巨蟒毙了命。
  靖渊抱着春风回到地面,春风紧拽了靖渊不松手,靖渊疑问的看了他一眼,只听春风围颤的细语道:“我最讨厌蛇!”
  靖渊笑了笑,一把将春风抱了起来,“闭眼,爹抱你过去!”
  “嗯!”春风立马闭上了眼,乖巧的紧靠在靖渊怀里。
  “王爷,前面有光!”
  “嗯!这里情况诡异,大家小心行事!”靖渊呼了口气,不知那光明的后面又是什么。
  “爹!您可以放我下来了!”春风难耐的在靖渊怀里扭捏着,感觉都走了好远了,自己还被爹抱在怀里,这么大的人了,让那么多人看着,直觉得不好意思。
  “没关系!爹从小就没怎么抱过你,这回,就权当是补偿吧!”靖渊心里乐的很,很早就想这样抱着自己的儿子了,“瞧你这身上,根本就都是骨头,太轻了!”
  春风眼眶微热,虽说是大了,但,被爹抱着的感觉,真的是很好!
  迷雾渐渐的散了,周围参天大树仍是遮了大半的阳光,光束顺着叶片的缝隙照射下来,在地上形成一圈圈的光点。微风拂过,片片粉色花瓣乘风而来,带来屡屡清香。好大的一片桃花林,接连成片的桃花开的茂盛,粉嫩的花瓣娇艳欲滴。
  众人停在桃花林前,根本就没路可以前进。靖渊看了眼春风,似在问他该怎么办。
  春风无奈的摇头,“这涉及到五行八卦、奇门遁甲,我不懂!不过……”春风走到那桃花阵前,冲内喊道:“师傅,春风来了!你让条道吧!”
  “不让!”很是坚定的语气
  “下回春风一定给您准备好吃的!”食物诱惑。
  “先说说有什么好的?”显然是开始动摇了。
  “我给您做八宝鸭好不好?还有闷肘子,荷叶鸡,还有还有栗子糕、艾窝窝,给您炒瓜子、花生,再给您酿梅子酒好不好?”春风扳着指头数着,话到一半,前面的路已经开了。
  路的尽头是草屋、荷塘,还有一大片不知名的花草,本该是谪仙居住的地方,可惜住着的却是一个衣着破烂的老人。那老人躺在摇椅上,手里扒拉着一颗大松果,一会儿扒一颗丢嘴里,另一边架着一个小炉子,上面的药罐子里不知在咕嘟着什么汤药。
  靖渊一眼便认出了那老人,那日杨柳岸边,阻止自己救人的就是他。他是春风的师傅?“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又见了,靖渊王爷!”那老人也不站起来,依旧躺在摇椅上,闭目晒着太阳,“很久没人问过我名字了,苏倾酒,似乎是这个名字吧!”
  “苏倾酒?‘妙手仁心’神医苏倾酒?”靖渊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什么‘妙手仁心’?我就叫苏倾酒!”苏倾酒摆摆手,然后笑眯眯的看着春风,“乖徒儿,我饿了!”
  瞧苏倾酒那一副顽童的模样,靖渊实在难以将他同江湖上人人称颂的神医等同起来,可,就单凭他传授春风的医术看,若说他是假的,那也不可能!
  “那师傅先告诉春风,春风的娘亲在哪儿?”春风撅着嘴,拉着苏倾酒的衣袖晃啊晃。
  看着自家儿子跟别人撒娇的模样,靖渊哪里受得了?即使是春风的师傅也不行!拉回儿子,放下脸面,“恳请前辈告知,雪妍她人在何处?”
  “急什么?”不耐烦的看了眼靖渊,苏倾酒继续闭目倒在摇椅上摇了起来,“雪妍很善良,那年饥荒,饿殍遍野,天天都有成堆的饿死病死的人,我来到白桃镇,看到那在难民堆里帮这帮那,止不住为那些难民流泪的女孩,很美的女孩,我问她是否愿意和我学医,她笑着答应了。雪妍很聪明,学什么都快,更主要的是,学的快了、多了,便能救更多的人了!我越发的喜欢那女孩,收她做了义女!待白桃镇灾难过去,我决定去别的地方,只可惜雪妍身在姚家,是不可能跟我同行的,我便答应她每年都会回去看她!可,我食言了,内战开始,武林也随着动荡起来,几经周折,我处处遇仇家,显然是有人欲置我于死地,辗转两年,我无奈在西南苗疆隐藏了五年,等一切平静时,我回到了白桃镇,不想,却是物是人非!任谁都矢口否认曾有个叫白雪妍的女子,直到那日,漫天大雪,雪地里,我看到了被人装棺掩面的人!我不相信人就这么死了,所以,我开了棺,带走了人!”
  “那雪妍现在人呢?她还活着?”靖渊紧张的问向苏倾酒,他的雪妍,没死?
  “我倾尽全力,终是吊住了她的一口气,可……”苏倾酒握紧了拳,眼紧闭,似在回忆。
  靖渊心一下子如沉大海,刚有的希望,竟一下子又……“是我害了她!”
  “自然是你害了她!最后的一个月,雪妍跟我说了一切事情!最后的一个月,她说的全是你,你的才华,你的修养,你的本事,你的人品,全部全部的你!我替她找来那把她埋藏起来的扇子,你送她的扇子,画很美,字很好看,诗也做的很好,只那‘博雅’二字,太过沉重,雪妍虽说是大家女子,却也是少通世事,这靖渊王爷的表字,她却是不知,若是知了,让人见了,大概,也不会出那么多事了!”苏倾酒向春风招招手,春风一下子扑到他怀里,呜咽着哭了起来。
  靖渊悔不当初,掩面伤怀,“恳请前辈将雪妍还给靖渊,生既已不能同寝,自当日后死再同穴!”
  “你的为人,我知道,靖渊王的威名怕是白邵无人不赞,十几年前,你悔,我亦悔,我没从姚家带走春风,只为了让你更悔!这样,你日后才能更多的补偿他!”苏倾酒淡然一笑,拉起身上压着的春风,抹了抹他脸上的泪珠,“走,带你见你娘去!”。
  “耶?”春风惊起,不是说娘已经……
  “乱想什么啊?”苏倾酒不客气的敲了下春风的脑袋,“你师傅都倾尽全力了,难道还能让那阎王爷抢走人啊?”
  “啊,师傅!”春风跳起来一把抱住苏倾酒,“以后我一定天天给你备好吃的!”
  “少来了,你小王爷天天给我做饭,你老子还不恨死我了要!”苏倾酒挂着春风鼻子,斜瞟了眼靖渊。
  “春风孝敬您,是应该的!”靖渊一颗心现在是七上八下,他现在整个人都快乐晕了,雪妍真的还活着!
  “别太高兴,我只说,阎王爷没抢走人,没说我抢到了人!”苏倾酒说话就爱绕,看着别人一会儿高兴一会儿愁的,他就有乐子,“跟我来吧!”
  草屋依山而建,屋子里面开了暗道,一直通到山中间,圆形的石室,中间的石案上是口冰棺,里面躺着人,不用再多想,正是姚雪妍!
  “如果有胆,你就开棺,如果没胆,你就这样抬走吧!”苏倾酒指了那冰棺对靖渊道。
  “如果开棺,她能再醒来吗?”靖渊问向苏倾酒。
  “难!”苏倾酒无奈的摊手,“我已经想了十年的法子了,还没想到!如果你愿意等,我就继续想!”
  “前辈大恩,靖渊此生无以为报,只要前辈有事,靖渊定任凭前辈差遣!”靖渊作势就要跪下,却是被苏倾酒一把托住,“算了吧,好好待春风!”
  “前辈跟随靖渊一同回京吧!”
  “是啊,师傅跟春风一起走吧!”春风不舍的拉住苏倾酒。
  苏倾酒摇了摇头,“京城我会去的,但不是现在,等着吧,你欠为师的几顿饭,逃不掉的!”
  “好!待师傅日后来了京城,春风定好好的招待您!”
  苏倾酒笑着,眼珠一转,拉过春风,示意他附耳过来,“回京后,别总是依着你老子,别让他过的太安生了懂不?”
  “为什么呀?”春风讶异的看着苏倾酒。
  “你太听话,就等着被他压迫死吧!你看你老子那死气沉沉的样,想那王府也是一天到晚的安生日子,无聊啊!”苏倾酒冲春风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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