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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可以说不

_20 宋强(当代)
  从虎门开始,中国的强国之道被一代又一代人寻找着、摸
索着。
  正当香港回归之际,有人妄想分裂祖国,只能引起中国人
民异口同声:不!
  1840年4月7日。
  英国下议院,正在就是否决定向中国派遣远征军进行激烈
的辨论。议员扎马斯·斯当东(据说是第一个会讲汉语的英国
人)在发言。他说:
  北京朝庭有权强化司法措施以制止鸦片贸易。但迄今为止
对外国人最重的处罚是禁止经商或驱逐出境,现在它能粗暴地
判处他们死刑吗?这种追溯既往的做法是对人权的不可容忍的
侵犯。中国人要像对待他们的叛乱者一样,用剑刃对待英国人,
我们要小心!如果我们在中国不受人尊敬,那么在印度我们也
会很快不受人尊敬,并且在全世界都会如此!正在准备中的战
争,我们无权进行;但如果我们必须打赢它,我们就无权加以
放弃。
  这个会讲中国话的议员最后说:
  尽管令人遗憾,但我还是认这场战争是正义的,而且也是
必要的。
  后来发生的事情就不用再叙述了。
  开始是鸦片贩子,后来又充当了战争贩子。为了更有效地
推销鸦片,派来了正义的远征军,而还要人家尊敬。时至今日,
让人觉得某些西方人对中国人的优越感、傲慢与偏见,就是从
打败了中央帝国寻那会儿被助长起来的。连法国启蒙思想家伏尔
泰分析中国事物也显得那么荒唐:印刷一首诗需要几年的时间,
而中国人如果愿意用其它字母的话,只要两天便可以印好了。假
如西方人改用汉字,那么世界也就不会如此这般了。
  不知道,没有中国的印刷术,西方人印一首诗大约需要多
少时间。
  也不知道,如果采用拉丁字母,中国的历史会不会因此而
更悲惨。
  历史就是历史。那当然。
  如果历史尚有没说清楚的地方,就不能想当然,尤其是当
历史被故意歪曲的时候。
  历史告诉今天的,中国人需要认真地思考。只有这样,今
天成为历史的时候,我们才能在坚实的土地上更有信心走向未
来。
  一部没有被思索的历史只能是堆废纸。
  在废纸上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一个放弃思索的民族比它的落后更不让人尊重。放弃思索
就等于放弃了现在。没有现在再美好的过去也是遥远的幻影,不
但提不起精神,而且会麻痹精神。
  中国更需要二十一世纪。中国更需要时间来缩短同世界发
达国家的差距。
  改革开放的中国,不管还有多少艰难的路程需要跨跃(她
的前景决不像美国这样的国家想象的模样),她的未来的灿烂并
非不可期待与憧憬。
  一个有不幸与屈辱的历史的民族,在朝向未来进发的时候,
不能不回想起过去的一切。如果这种回想是健康的,那么就不
应该影响对未来的信心。
  一个民族心灵创伤的愈合过程也是痛苦的。然而痛苦远比
麻木好得多。
  一个民族的骄傲如果避免了妄自尊大,那么骄傲一点,理
直气壮一点,又有什么不好?
  一个没有自豪感的民族,不要说发展,就是存在也很困难。
  骄傲和自豪,万不可变成骄横与自大。
  在民族的交往史和关系史上,文明的冲突与文吸的融合共
存。如同没有经过较量的谈判,达成的协议也没有份量。
  从长城到圆明园,历史老人的絮语在中华民族的心灵深处
依旧震荡。
  在该说不时就说不,说是时才不会被误认为屈从。
  在该说是时就说是,说不时才不会被认为是蛮横。
  一个崇尚礼仪的民族不能为礼义所困,更不能为礼仪所害。
  说不也好说是也罢,在平等的对话与交流中只是一个技巧,
目的都是为更好的对话与交流。必须学会不和是之间相辅相成
的学问。没有这个学问,在政治、经济、贸易的谈判桌上就不
可能有所收获。
  西方有眼光的政治家正在密切关注着中国。他们愿意引用
拿破仑的话表达自己的观点:当中国醒来时,世界将被震撼。然
后他们说,中国已经醒来。
  他们没有说错。
  中国沉睡的时间太长了。
  完全可以说中国是在世界的震撼中醒来的。
  被世界惊醒的中国,也有理由给世界一个奇迹。当有人贬
低、歪曲和丑化这个奇迹的时候,那正说明,这个奇迹超出了
许多人的预料,成了现实中的现实。这比奇迹更引人注目。
  中国的苏醒,只能使世界更清醒。中国毕竟是个拥有十二
亿人口的大国。
  二十一世纪的曙光正在升起。
  中国的经济活力带动的不仅仅是中国,还有世界。谁都不
会否认(包括中国的敌对势力在内)中国是一个空前的市场。
  那些梦想遏制中国的国家本身也会被损害,看不到这一点
的政治家一定是精神不健全的政治家。偏执和仇视,只能把事
情搞糟。
  美国不应当寻求同中国搞对抗,而是相反,应该寻求对话。
对话,只能是平等的对话。中美关系一再动荡,不符合双方的
利益。
  美国必须知道,台湾是中国领土的一部分,台湾问题是中
国的内政。
  美国在冷战结束后,应该致力于国内诸如失业、种族歧视、
政府赤字和债务、海外驻军以及拖欠联合国的会费等等问题的
解决。把这些问题解决一下,克林顿总统可以拉到不少选票,既
然下届总统选举在即。
  干涉内政一类的事情最好不干。
  美国有一本小说叫《第二十二条军规》,在世界上比美国国
务院发言人的谈话有更多的读者。这条军规大意是:作为飞行
员,除非疯了才能从前线回国,但飞行员不能以自己疯了为由
而退伍,说自己疯了只能证明自己意识清醒,不过是担心飞机
被击落而逃避战争的表现。那么结论是残酷的:继续飞行。美
国的许多行为方式和处境与面对第二十二条军规的飞行员相类
似。
  美国前国务卿黑格曾说, 那些担心中国逐步成为强大国家
的政治家是愚蠢的。中国有一天会成为强大的国家,这是不可
避免的。
  中国成为强国不是梦。如果美国把眼光放得再远一点它会
看到遏制中国只能使中国更强在——十二亿中国人民通过反遏
制,民族自尊、民族自强的无穷力量将突现出来。
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
  把友人的约稿答应下来之后,我迟迟没有动笔。我觉得不
轻松。截稿日期已近,我只好坐在灯下,铺开稿纸。帝是我第
一次针对文学以外的东西说话,那些札记式的文字如今写出来,
不过是1993年秋天国际奥委会投票表决2000年第27届奥运
会主办权之后的一个结果。
  投票的结果对中国人不是一个好消息。
  那个秋天的夜晚我如此强烈地感受到做一个中国人的滋
味。北京上空的气流凝固了。我也看到了不眠的万家灯火依旧映
照着民族心灵的窗口我也看到了另一把神对的火炬更明亮了。
谁要是企图扑灭她是不可能的——五千年灿烂文明在长城的烽
火台上,突出着更庄严的标题。
  中国人接受了奥委会的决定。
  这不等于接受某些西方国家利用体育器材来谋求政治上经
济上削弱“中国项目”的卑劣用意。
  奥运精神被背叛了。北京同世界广泛交流的机会被扼杀了。
把体育政治化的把戏一点也不好看。
  我终于明白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对中国的经济制裁的真正
含义。他们知道投票下去的是什么,却不知道弹回来的是什
么。
  中国人,中国更年轻的一代知识分子,其中包括对西方发
主曾抱有幻想的知识分子,被猛地谁了一下肩膀。
  回击是正当的。
  改革开放的道路不会来坦,中国人所选择的道路和目标只
能由我们自己去奋斗去实现。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
  丢下幻想,走出书斋:回到书斋,继续思索:现实是逃避
不了的,现实的脚步来得更快,往往如此。
  我为自己是一个中国人而骄傲。
  这种骄傲不是任何投票结果可以改变的。中国人的忍耐、宽
容作为礼仪之邦的传统在遭到无礼的对待时就会显示其另一
面:“刑天舞干戚,猛志固长在。”自鸦片战争以降,正义的力
量在捍卫着中国。
  从我个人的命运、遭遇和痛苦中我曾经学习到很多东西。从
中华民族的历史中,我所学到的东西更的激励着我。
  没有民族自尊的人,个人还剩下了什么?
  作为五十六个民族命运共同体的中国的一员,我在北京工
作和生活着。白杨树响亮的叶子从荫生到飘落都深深地触动我。
给我回忆也给我憧憬。
  “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这句《易经》的话和古希腊的
那句“认识你自己”一样,至今仍在说着我们必须说的一切。
  冷战的余烟还没有逝去。
  美国以为新的冷战升起了信号。除了美国及其追随者,没
有谁觉得这外信号能照亮世界的前景。
  4月23日,又一场针对中国的阴谋被挫败。由欧盟和美国
抛出的《中国人权状况决议草案》胎死腹中。来自日内瓦的消
息再一次表明,正义和公理战胜了强权政治的图谋。把人权作
为政治工具,美国总以为好使。它还会使下去。美国的偏执狂
式的做法,只能损害它自己的利益。
  对美国的好斗,一是要奉劝,二是要奉赔。沉默和克制无
助于美国对世界大趋势的理解与判断。
  最后,我想用一个我喜欢的比喻结束我的话:我们知道狮
子比驯狮者更强大,而且驯狮者也知道这点。问题的狮子并不
知道这点。假如狮子已经觉醒,而驯狮者还沉浸在自己的角色
里,结果又将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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