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诀别诗

_19 佚名(当代)
“恐怕是内功深厚。”
“不,依我看是金钟罩铁步衫一类的功夫。”
……
陶之不理会旁人的议论,只淡淡的笑着走到殿前,抱拳弓身道。
“谢前辈夸奖,草四惶恐。”
金陵庄主和千鸿志两位老者看着殿下的人,心中都是骇然。如此俊郎,看似弱不禁风的文弱少年,竟能处变不惊到这般地步。他不是神功护体也不是灵药保身,他是凭着普通的血肉之躯,赤足走过了碳道。
月如玉上前,不动声色的环住了陶之的肩膀,笑道。
“小四果然了得,我辈望尘莫及。”
陶之心中感念,对他点了点头,任他圈着退到了一旁。
金陵庄主见仪式已完,再无戏可唱自然也不想拖沓,干脆的宣布了结束,驱散了人群。
待所有人都离去后,陶之才在月如玉的搀扶下慢慢朝客舍走去。
“放心好了,他们会好好照顾陆姑娘的。”
月如玉轻声道出了陶之心中的念想。
陶之从不知道,他竟如此了解自己心中所想,有惊异有释然便笑了。
月如玉见他笑,却皱眉,怨道。
“你还笑的出,别忘了你可也是个弱女子。这细皮嫩肉的走过烧红的火炭,看了怎叫我不心疼!”
陶之看着他,感念道。
“谢谢。”
“我又没做什么,你这声谢又是为哪般?”
“只为你这般的心疼。”
陶之笑的灿然。
月如玉看她月色下的荧荧笑面,终于松了口气。她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子,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之事,能受常人所不能受之苦,能笑常人所不能笑之痛。这样的女子,又如何叫人不心疼,不心动。
第2卷 那少年 第七十五话 争风
月如玉不肯离去,一直伴在陶之身边,看着他上药包扎最后困乏的睡去。(首发)()
直至清晨,翠鸟的鸣叫声在窗外响起,月如玉的眼睛始终未曾离开过她安静的睡容。就那样看着她安睡,空洞的心却也是这般温润满溢。
“你怎么还在?”
陶之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了深情款款的男子,有些惊异有些迟疑着他还是开了口。
月如玉笑道。
“倔强的你、装强的你、痛苦皱眉的你、安然沉睡的你,如此善变的你却怎么也看不够呢!”
陶之又楞,许久才道。
“喜欢看便让你一次看个够,往后就别再来纠缠。”
“还真是无情呢,你这个小女子。”
月如玉对她的冷言寒语已经见怪不怪了,始终只幽幽的叹这一句。
“小四怎么样了?”
门外问候声轻悄,仿佛怕扰了沉睡的人。
“他已经醒了,你们进来吧!”
月如玉笑着大声答道。
他话音落,门开,一堆人拥了进来,簇到床边挤开了月如玉。
“你可是还好?”
岱墨满面关切,看着他穿着布袜的双脚。
陶之笑了笑,道。
“好的很,男子汉可不比那些小女子,应付这点小伤自是不在话下。”
无主有些心疼,隐忍着面色阴沉。
陆决和金陵子看着生龙活虎的他也不好开口,因为心中毕竟有愧。
回星和流云因为置身事外自然坦荡些,不禁上前关切。
“伤的到底如何?让我们看看,也好放心。”
回星执意要看,面色坚定不肯退让。
流云也一脸忧心,眼睛都有些微红,喃喃道。
“就是么!让我们看看吧!”
陶之摇了摇头道。
“昨晚已经上了药,如今不好揭开免得破伤更难痊愈。对了,陆茴妹子那边怎么样了?”
陶之迅速的转了话口,不想再拖拉此事。
“烧伤的很严重,足心已经溃烂焦灼的不成样子了。(部落)(.)不过,金陵庄主和大千宫宫主两位前辈都派人送了上好的烧伤药膏过去。昨夜小五已经帮她处理过伤处了,应该无大碍,只是会疼些日子吧!”
陆决皱着眉头答道。
“既然无大碍我就放心了。”
陶之听他这么说松了一口气,既然是他们送的药膏必然是灵药,自己也不需再忧心。
“我打算过两天就带她回京去,此事我们必须亲自回去向父亲交代。”
陶之点了点,没做他话。
陆决接口道。
“怕就怕她不肯跟我回去。昨日本已累你受伤,今日再请托于你,陆决实在是没有颜面了。可是,若不能带她回去,父亲那实在不好交代,所以我就抛了脸面前来托付。”
陶之听完陆决这番话才头大起来。昨日只想替她受过那酷刑,却忘了自己终是无法解她的难处。又不能真的娶了她,如今这局势却是不知如何收场了呢!想着陶之不禁皱起了眉头。
看他皱眉,陆决心下也是尴尬到了极点。
“也好,那我便试着劝劝陆茴妹子吧!”
见他终于应下,陆决松了口气。
一旁的月如玉却有些不安。她毕竟不是男子,这事一出,江湖一传,必成佳话。往后他们该如何收场?总不能真让一个女子娶另一个女子吧!
——
陶之在众人的陪同下来到陆茴的门前,举手轻扣门楣。
小五来开了门,乖巧的搀着陶之走了进去,关了门,将一行众人关在了门外。
“陆茴妹子可好?”
陶之坐在床边,笑容满面的开口。
小五站在一旁却心不在焉,一直看着陶之穿着靴子的脚。
“陆茴还好,公子可好?”
“我很好。”
如此尴尬的对话,陶之感到局促难安。
“听陆兄说过两日想带你归京,我特来跟妹子你道别。”
听到这,陆茴红了眼睛,垂下头去顾自落泪。
陶之手足无措,看着一旁的小五。
小五伶俐,马上递上绣帕,柔声安抚。
“陆茴姐姐,你别哭啊!是不是脚上又疼了?”
陆茴不答只是落泪,陶之更加难安。
正这时候,门啪的一声被踢开了。
风风火火奔来的人,让屋里屋外的人都惊了神。
“千蝶!你怎么在这?”
陶之惊口问道。
千蝶却一副气恼的样子,走上前扬手就给了陶之一巴掌,打的响亮非常。
陶之惊,所人的人都惊。
见千蝶又扬手,似无罢休之意。
众人忙奔进屋子相阻,小五更是焦急的跳到陶之面前张手护他。
千蝶终是被岱墨拉住,没能再对陶之的俊脸下第二次毒手。
看着气呼呼的少女千蝶,大家都满腹疑惑,却也不敢开口问。
“草四,你既与我已定终身却又为何招惹别的女子?”
千蝶手指着床上的陆茴,眼睛却瞪着满脸痴然的陶至,大声质问。
陶之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不知如何答话,只得楞在那里。
众人对她这一番话也是惊诧到无言以对。
千蝶却不依不饶,继续道。
“没话说了吧?你说你该不该打!”
“千蝶姐姐莫怪公子,是小女子一厢情愿才累公子身陷此事。小女子在这给公子和姐姐赔礼了。”
说着,陆茴费力的翻身跪在了地上。
陶之心有不忍想上前搀扶,却被千蝶一把拉住了。
千蝶强硬的环着陶之的手臂,迈步走到陆茴身边,伸手将她扶了起来,道。
“知道不是妹妹的错,错就错在草四他心太软!妹妹不必如此自责,姐姐绝没有怪罪妹妹的意思。只是气草四他行事拖沓而已。”
“谢姐姐谅解,小妹感念。谢公子怜惜,此恩情小妹没齿难忘。”
陆茴开口也暗藏玄机,似有以身相许之意。
千蝶笑的大度而坦荡,看着楚楚可怜的陆茴,道。
“妹妹也不必如此上心,草四他心地一向好。遇到路旁的阿猫阿狗遇到困难都会帮上一把,又何况是亲如自家妹子的你呢!”
陆茴看着话里藏针的千蝶,也笑了,笑容荧荧令人怜惜。
“姐姐哪的话,公子既然有恩妹妹,妹妹自当报答又如何能不放在心上。”
千蝶嘴角抽搐,笑的勉强,任谁都看得出她的不悦。
陶之一直被千蝶拉扯着,没了脾气更没了主意,话都不会说了只看着她说道。
众人也仿佛看戏一般,看着两个女子话中暗战,从始至终楞是插不上一句话。心里;却是感慨,这女子若是真动起气来也甚是厉害呢!话里都是刀锋箭锐,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既然如此,那我和草四就认下你这个妹妹了,到了我们大婚之日妹妹你一定要来喝这杯喜酒呀!”
陶之听着千蝶语出惊人,更是不敢开口了,只闷头看着她。
千蝶转头,似含情脉脉,软言细语道。
“草四,你认为如何?”
“我?”
陶之一时间无反映,有些痴楞。
趁这功夫,陆茴伸手拉过了陶之,笑道。
“姐姐说笑了,若是姐姐大婚,我与公子定会前去道贺的。”
千蝶看着那个眼疾手快的对手,眼中已冒出了一团火,不好发作只得干笑。
看着她们这暗藏烽火的对峙,陶之终是再忍不下去了,顾自起身就往外走。
两个女子仿佛都不在意他是否已经离去,只继续相对冷言冷语的过招。
陶之走到门外,终于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头脑中一片混沌。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
金陵子笑的不善。
陶之转头看,他们几个男子却也都跟了出来。
陆决笑了笑道。
“放心,有小五和流云在她们打不起来的。”
岱墨也笑,朗声道。
“真想不到,我们那个一向高傲的千斤大小姐竟也看上小四你。”
“他可是比我有女人缘呢!妖孽。”
月如玉见缝插针的暗讽道。
回星也笑道。
“艳福啊艳福!怕是你还不知道,我那个妹子也对你颇有好感呢!”
陶之听完他们的话,苦恼的抱着头蹲在了地上。此生第一次感到可笑又可悲,最多的还是无奈和无力。
“真是劫难啊劫难!”
看着他那样苦恼的滑稽样子,众人却都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第2卷 那少年 第七十六话 刀疤
三日已过,陶之坐在廊下的条凳上,看着满园的初夏之色顾自陶醉。()()一旁的两个女子却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
“公子若有时间不若跟小妹一同到京都去吧!京里现下的景色可是不一般呢!”
“草四你不是先前答应过我么?等金陵山庄的事完结之后就到大千宫去拜会。”
“京都那些热闹的昼景夜色定能让公子赏心悦目。”
“大千宫初夏时节已经是草长莺飞山花烂漫了呢!”
……
旁人经过,好不羡慕这个坐拥双绝色的艳福少年,却不知他心中苦恼非常。
回星偕同流云睡过了午觉一出门就看见如此一番让人暗笑的场面,二人都憋着笑意,走到近前来坐。
“小四兄弟好雅兴!不知这金陵山庄的景致可是能入得你的法眼?若不然,你随我兄妹一同到天山去赏赏北国风光可好?”
“不好!”
陶之还没答,一旁的两个女子却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
陶之满脸无奈的看着回星和流云,暗自摇头。
回星却笑的朗然,挑侃道。
“艳福艳福啊!”
陶之如今无法言语只得不住的摇头。
流云却不解问道。
“公子为何只摇头不答话?”
“他是答不上来了。”
接话的正是缓缓而来的无主。
陶之看着月如玉和无主,皱眉道。
“想不到,这喜欢凑热闹的人还真是不少呢!”
“非也非也。我们这不是凑热闹,只是看热闹而已。”
月如玉满脸的幸灾乐祸道。
“这人也走的差不多了,你们什么时候动身?”
“我和无主兄打算再留两日,我们还有些事情向各位武林前辈请教。”
听完他们的答话,回星又看陶之。
“我打算明日启程。”
“那可赶巧了,我们兄妹两儿也是如此打算的。”
回星笑的得意。(=)
一旁的流云也笑道。
“不如我们一同上路如何?”
“也好。”
看着回星流云兄妹两个欢悦,无主和月如玉却是一脸的无奈和扼腕。
——
清晨,日光还薄,一行三人骑着马走在荒野之地,直到日头高照依旧未见人烟。
“哥,我们歇息一下吧!”
流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开口道。
回星舔了舔干渴的嘴唇,抬头看了看天又转头看一路未曾开口的陶之。
陶之拉住缰绳,看了看四野,思索道。
“我记得来时遇到过一个水塘,应该不远了,不如我们快些前行,到那再休息。”
“也好。”
说完,三人打马快奔而进。很快的,水塘依稀可见,流云欢声道。
“看!我们到了。”
陶之看向那处,那棵独树下的景致跟那日却又如此相似,巧的是也休着一队人马。
陶之皱眉,如此荒野怎就如此蹊跷,想着他转头看回星。
回星也满脸的疑惑,点了点头,似是让他们小心。
三人怀着戒备和忐忑牵马走近,远远的隔着半个水塘清洗休息。
陶之一边用汗巾擦洗满面的风尘一边用余光观瞧那边的队伍。
黑衣黑冠,甚至连马车都是黑的。那些人有的靠在树边闭目休憩,有的在给马匹喂草料,还有的正在水边清洗解渴。
看他们不像过路商人,到更像是一队送葬的队伍。这样的阴沉感觉让陶之忐忑不安。
回星也暗暗观察对方,回身在陶之耳边轻道。
“看样子他们不是正道中人。来者不善,我们小心些为好。”
陶之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的拉过马,让跑了一天的大家伙也好好解解渴。
喝过了水又吃了些干粮,陶之起身对着二人道。
“我们走吧!”
回星流云也起身,点头。
三人还未上马,池塘那边的人却齐刷刷的站起身来,将目光投了过来。
陶之背上一股寒凉,心突的慢了半拍。果然是来者不善,怕只怕他们是特地等在这的一难。
回星和流云也警惕起来,双手都不自觉的滑向了腰间的链镖。
看着那一队人缓步而来,陶之眉头纠结起来。
带头的男子身材高大,皮肤黝黑,棱角分明的脸上横着一道狰狞的刀疤。
“三位少侠可是从金陵山庄而来?”
男子语气客气。
回星看着男子,也有礼的笑道。
“正是,不知这位兄台有何指教?”
男子依旧一脸的平静,开口道。
“三位在山庄之内可是见过‘鬼手公子’?”
陶之听到自己的名号从男子口中道出,心下就徒然冷峻,转头看处变不惊的回星和流云。
回星笑了笑道。
“自然见过。”
“在下是得我家主人之命,前来相请‘鬼手公子’到我门作客。不知道三位可知晓他的下落。”
“这便不知了。”
回星面不改色的坦荡而答。
那男子仿佛没有半分怀疑,笑了笑道。
“既是如此,那在下就不耽误三位行程了,请。”
说完,男子侧身而立,为他们让出路来。
陶之看着那男子脸上突兀的刀疤,恍然想起什么,却又不十分清晰。
跟着回星和流云牵马往前走,还未走出十步,三匹马却在眼前突然卧地吐血。
陶之惊的回望那男子。
男子依旧笑着。
听到回星和流云倒地之声,陶之奔上前去,为他们把脉。
“是蝴蝶灭。”
回星痛苦的皱着眉头,轻声问道。
“蝴蝶灭是什么?”
“蝴蝶灭是江湖上三大奇毒之一,是秋扇门的独门秘药。中了此毒,若三刻之内不吃解药,中毒之人背上的肩胛骨便会如蝴蝶的翅膀一般迅速伸展而开,撕裂皮肉扎入腑脏。那骨长停之时就是此人命决之时。”
“我们怎会中了此毒?”
流云吓的脸色煞白,惊的问了出来。
陶之皱了皱眉头,看了看倒下的马匹,沉声道。
“是水。”
“你怎么没事?”
回星看着陶之,面色惊疑。
陶之叹了口气,没有答他的话,只起身走到男子面前,淡淡道。
“还望兄台能高抬贵手替我的这两位朋友解毒。在下愿意随兄台走一趟。”
“如此甚好。”
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两颗雪色丹药交到陶之手中。
“谢谢。”
陶之匆匆道了谢便回身去替那兄妹两解毒。
抽刀割开手指,将那两颗雪色药丸染成血色,陶之才将其递到二人面前,轻声道。
“吃了吧!一个时辰之后便可安然。”
流云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两颗染血的药丸,不知道如何是好。
回星却想都不想接过便吞了下去。
“我信你。”
看着流云也果断的吃了解药,陶之笑了笑,起身走到男子身边,淡淡道。
“现在我可以跟兄台走了。”
“果然不愧是‘鬼手公子’,不仅不惧我门的秘丹,竟连解毒之法都一清二楚。看来我们是没有寻错了人啊!公子请吧。”
男子说完,一伸手,另一黑衣男子便牵过马来。
陶之翻身上了马,看了看瘫软在地的两兄妹,笑道。
“二位保重,后会有期。”
一如往常,他笑如春风,姿态优雅,就那样匆匆的别他们而去。回星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的焦躁忽然转为释然。如他一般清奇,什么难也不该算难吧!
流云却红了眼睛,懦懦道。
“哥,他为了救我们竟……他不会有事吧?”
“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处,等解了毒我们就马上返回金陵山庄去找无主兄和月兄。他们似是对秋扇门有些知情,到时候我们再共同商议对策。”
“恩。”
流云看着坚定的哥哥,重重的点头。
时间过的缓慢,如此情形下等一个时辰却仿佛千万年一般。当身上的静脉气力终于恢复,回星和流云不敢耽搁,双双跃身而起,踏着风尘向来处飞走而去。
第2卷 那少年 第七十七话 胎亲
一路南行,眼看着就到了南屏山脚下。()(.)一路之上,他们将陶之奉若上宾没半点怠慢之处,此一来反而更加重了陶之心中的疑惑和好奇。
“公子,我们到了,请公子下马步行。”
陶之翻身下马,看了看四周的群山断壁,又转头看男子。
男子笑了笑道。
“公子请随在下来。”
说完,男子顿地而起,翻飞过一处高大的石壁,瞬间竟消失在了石壁之顶。
陶之不做他想,也飞身而起,点过乱石高草落于石壁之上。往下望,竟是一处隐在密草之中的悠长曲径。翻身落在小径上,陶之走到等待在那的男子身边。
男子笑了笑,道。
“看来公子不仅医术了得,这脚下的功夫也不一般。”
“兄台谬赞。”
陶之虽不想客气,但如此屈身矮檐之下也就由不得自己的性子来了。
男子又笑,笑的脸上的长疤更显刺眼。
陶之别了脸去,不看那疤痕。
男子也没再多言,抬脚朝幽径深处走去。
陶之看着两旁的万丈绝壁,心中唏嘘。这秋扇门果然神秘,坐落于此种处所,怪不得江湖正道寻剿了这么些年也未得到一个结果。
走了半刻,幽径前突现一出开阔之场。环形的谷地依旧乱石丛生,但乱石之中的那些花草却似有意植入。场地那头便是一个高大的石门,石门之上刻‘残蜷洞’三个大字。石门此刻正开着,石洞中火光成线排于门的两侧。
“门主有命,请刀使先回去休息。”
陶之随男子来到门前之时,一红衣少女从门内闪身而出,面无表情的开口。
“公子请随我来。”
男子还未开口,少女又转身对着陶之开口。
陶之转头看那男子,男子面色阴郁仿佛隐忍,终是没说什么转身而去。
看着男子已经在来时的幽径中消失了踪影,陶之才对着那少女点了点头,微笑道。()()
“还请姑娘头前带路。”
他那一笑,少女神色瞬间失静,两驼红晕现于脸颊,又慌忙低了头转过身去。
陶之看着少女有些僵颤的背,嘴角露出一丝不宜察觉的笑容。
洞穴之中两排高高架起的火盆之光将漆黑照的幽亮。红毯铺地,皮毛包壁,洞顶之上拉满了素色纱条,那尽头的高座之处还垂下叮当作响的琉璃珠帘。这景致简直堪比瑶池仙洞!
“公子请稍候,门主马上就到。”
陶之看着那小姑娘慌慌张张的逃向珠帘那边,淡淡的弧线又挂上嘴角。
虽着一阵若有若无的清雅香气弥散,珠帘那边恍惚有人影现出。
陶之淡笑着看那处蒙胧景致,也不言。
“‘鬼手公子’果然如江湖所颂,当真是一表人才的少年侠士呢!”
从那座处传来的女子声音不高不低不粗不细,就如那香气让人很难捕捉。
陶之始终挂着斯文有礼的笑容,开口道。
“谢门主谬赞,草四不敢当。”
帘内人轻声沉吟了一声,才缓缓开口道。
“公子这容姿这气韵还真真是像极了令尊年轻的时候呢!”
陶之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只惊看那模糊身影。
“公子为何如此失态?难道本尊有什么失言之处么?”
陶之缓过神色,低了头客气道。
“是在下失态了。不知道门主是如何认得家父的?”
一阵轻笑从帘子那边隐隐传出,那笑声却不似真的欢悦,带着一股淡淡阴气。
陶之听的浑身发冷,不动声色的抽出了袖中的银针,备于指间。
“公子不必慌恐,本尊与令堂却是熟识的很。不过,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往事如烟,到如今真是想捉也捉不到半分真实啊!”
陶之见她已察觉自己的戒备,心里有些虚寒,又不动声色的收了手中的针。
“不知门主叫在下前来所谓何事?”
“为婚事。”
陶之听了她的话又更是吃惊。
“婚事?”
“不错。我与令尊当年是故交好友,在公子和小女都还在胎中之时我们便为你们定下了娃娃亲。后来你家中出现了那种悲难也是我始料未及的,没能早一步寻到你,我心中一直不安。既然如今公子和小女已经到了这般年纪,那自然是该完婚的时候了。如此一来,也该能宽慰你父母的在天之灵了。”
那女子这一番话说得陶之心中乱麻一团。不是惊讶这突如其来的婚事,而是她话中的纰漏可不只一处两处。她对着头脑清明的陶之说了一个漏洞百出的弥天大谎。这女子究竟是谁,是真不知情而谋算错了,还是知情却故意来此一举。陶之想不出更听不出看不出,他只得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门主,在下确实未曾听家父说起过此事。”
“这也不奇怪,令尊令堂遇难之时你还小,他们未曾告知你也是情理之中。如今既然你已知晓,那就先留下吧!等我叫下人筹备筹备,就为你们完婚。”
“门主,恕在下不能从命。”
陶之抱拳而叹。
许久,那帘后无声。
“公子此言何解?难道是怕小女貌丑配不上公子你?”
“在下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请恕晚辈无理。晚辈虽不应质疑前辈所言,但终究是无证无凭之事。若就此唐突成婚,晚辈实在不能从命。”
“原来是这样啊!你看看这物便知我话中真假。落蝶,把这个拿给公子看。”
“是。”
陶之看着那个红衣少女手脱一块黑玉缓缓而来,脸色瞬间煞白。他伸手拿起那块熟悉的玉佩,心中绞痛。这个鱼形的玉坠本是一对,爹爹和娘亲个挂一只从未离身。那夜之前,爹爹一直挂在腰间的玉坠却突然出现在了这个神秘女子的手中,这怎能叫陶之不震惊不沉痛。她是究竟是谁?她为何执有爹爹生不离身之物?那夜,爹爹垂死而归。难道她?
陶之不敢再想下去,只紧紧的抓着那玉,垂首而哀。
“公子如今应当了然。这玉本就是令尊之物,如今我就当是彩礼赠归于公子了。”
陶之将玉收入怀中,定了定神色道。
“前辈,敢问您是如何寻到晚辈身世?”
“这到不难,想我堂堂秋扇门怎会连这点消息都搜不到呢!”
陶之勉强拉起一个文雅的笑容,继续问道。
“既是这样,晚辈再斗胆请问前辈,家父家母的死讯前辈又是何时得知的?”
“这个恶讯我也是派人去寻你的前不久得知的。听闻此讯我也是哀痛异常啊!孩子,今后你就这当成你自己的家。我会替你父亲好好照顾你的。我也老了,很多事情力不从心了。等你和小女成了婚,将来这秋扇门还要交给你们打理呢!”
陶之抬头看着那抹暗影,沉声道。
“晚辈多谢前辈抬爱,但晚辈还是不能从命。”
“这又是为何?”
“晚辈与大千宫宫主的孙女千蝶已互许终生。”
“可是已得大千宫宫主点头认可?”
“还未。”
陶之被那女子追问的有些心慌意乱。本是想随便找个理由搪塞,却不想那女子如此纠缠不休。
座上之人沉吟了一声道。
“既是如此便做不得数。公子也不要再推托了,既然是婚事,那自然是应该听从父母之命。公子就好生在此休息,等着良辰吉日与小女完婚吧!”
说完,帘子那边的人影站起了身,朝暗里处行去。
不一会,先前那少女走到陶之身边,客气道。
“公子请随我去见见我家小姐。”
“小姐?”
陶之疑惑。
少女掩口而笑,调皮道。
“是小姐!公子。我家小姐就是公子未来的娘子,也是秋扇门中最最尊贵的净女。”
净女?陶之仿佛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称呼。灵光一闪,陶之恍然大悟。净女,莫不是她!
“公子不走么?”
陶之回过神来,怀揣着疑虑和不安,跟着那个偷笑的红衣少女朝石洞左侧琉璃帘的幽深之处走去。
第2卷 那少年 第七十八话 净女
“怎么是你!?”
陶之看着那个貌似素净温婉的水色少女惊跳起三丈,不禁失笑。(=)
木兰决绝没料到此时他会露出那样无害的笑容,看着旁边的小丫头痴看的直了眼睛,她马上冷冷的咳了一声,佯装冷静道。
“你笑什么?本小姐有什么不妥之处么?”
小丫头见自家小姐不高兴了也马上收了神色,规矩的垂下脸去。
陶之看着那个孩子气十足的木兰决绝,忽然觉得有些陌生,但此刻的她陌生的可爱。
“你还笑?本小姐可真的要生气了!”
陶之看着那张气鼓鼓的秀丽容颜,收了笑,亲切道。
“木兰小姐还记得在下,实属在下之幸。”
“你就是化成了灰,本小姐也能认得出。那日之羞,叫我如何能忘。”
木兰决绝说着,不自觉的将手抚上了耳下颈边的浅色疤痕。
陶之看着那条长长的疤痕,恍然记起那场雨中恶战。当时自己情急顺手扯了路旁的夹竹桃枝条与她对战,伤了她门面数处。夹竹桃本是毒物,被它所伤,那伤口本就愈合困难,会留下疤也是再平常不过了。
木兰决绝看着对面的小子盯着自己的脖子看个不休,又气又恼,抽出腰间的铜扇斥道。
“还看!本小姐今天就挖了你那双贼眼,看你还看是不看!”
说着,她不等陶之反应就飞身扑来,铜扇一挥之指陶之门面。
陶之不是来不及闪躲,只是心中毕竟怀有歉意。
木兰决绝看他真就那么直直的站着不动,由气变慌,招式却来不及收住,只得扭动手腕从他那完美的面颊旁擦过。
旁边的小丫头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慌了神,不由自主的叫了起来。
“小姐?公子!”
木兰决绝斜身落地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之际却被一只秀气的素手搭了起来。
站稳了身子,木兰决绝才转头看那手的主人。
少年面色如常,依然淡淡的笑着,太过好看的眉眼间似有东风寂静而过。
“小姐!公子的脸?”
听得一旁的小丫头一声惊叫,木兰决绝这才看到,耳畔之际脸颊之上一条血线正又滴滴殷红沁出来。
看到这木兰决绝也有些慌了神色,手足无措的开口道。
“你怎么样?疼不疼?”
陶之看她那愧疚之色,倍感希奇,遂笑的更加开怀。
木兰决绝见他笑,顿时羞愧的红了脸,怒道。
“还笑,你本是活该!”
陶之不言,却轻轻的拉过木兰决绝的手,将一瓶药膏放在她手心之中,才道。
“消痕膏,这可是我草谷的灵药。(首发)()涂抹七日,担保疤痕尽除容颜复华。”
木兰决绝看着手中的瓶子,许久才回神,有些别扭道。
“别以为你治好了我的疤我就会对你另眼相看!”
陶之笑道。
“在下从不奢求小姐会另眼相看。只求小姐可别总是每次打招呼都冲着在下这张门面。”
一旁的小丫头看着他们,掩口嗤笑。
木兰决绝抬眼看他俊容上的血痕,心里也有些愧疚不再争辩,只道。
“知道你是鬼手公子,那点小伤自是难不倒你。”
陶之无奈的摇了摇头,哀叹道。
“纵使在下医术高超,可这也总不能成为小姐两次三番毁坏在下容颜的理由吧!”
“我就是看不过去你那张脸,那又如何?”
陶之看着她耍孩子脾气瞬间没了办法,只剩摇头。
“小丫头,带我去客房吧!”
一旁的红衣少女被陶之这么突然一唤吓得一呆。
“怎么?怕了本小姐了!”
陶之不再跟木兰决绝纠缠,只轻轻摇头,跟着那个慌了神的少女出了木兰决绝的石室。
——
到了客舍,看着少女迟迟不肯离去,陶之有些好笑道。
“怎么?姑娘还有什么吩咐么?”
少女见他这样问,慌忙摆手,急急解释道。
“落蝶不敢。落蝶只是想告诉公子,我家小姐平日里不是这样奇怪的。”
“那你家小姐平日里是什么样?”
“小姐不喜人打扰也不喜说话更不会这么粗暴,总之是很安静很贤淑的。”
陶之听完她这话,点了点头道。
“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红衣少女偷偷的瞧着陶之的神色,见他无异样才放心的转身离去。
陶之看着这个干净整洁的石室,忽然感到疲累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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