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诀别诗

佚名(当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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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诀别诗>
第1卷 那孩子 楔子 红颜望断江湖 英雄情关难闯
清晨,陶之、长风连同月如玉一起带着那枚‘石’来到了大殿之上。(部落)(.)
坐在椅子上,陶之依然面色无异,木兰决绝看着她却是满脸的狠色。
魏中天拿出一个精致木盒,打开来,开口道。
“这个便是半人丹,陶公子近来验一验吧!”
“晚辈失礼了。”
陶之说完,迈步上前,接过那盒子,拿出丹药。她先是仔细的看了看又闻了闻,然后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打开塞子,瓶口对准了那丹药。
众人只看着那瓶中竟缓缓的爬出了一只浑身血色的蜈蚣,那蜈蚣在药丸附近探头探脑了片刻,最后竟抽搐着跌落在地,没了生息。
对她这怪异举动,众人皆是不解。
魏中天开口问道。
“陶公子这是?”
陶之淡淡的笑着把丹药盒子放回魏中天手中,开口道。
“此虫为血蜈蚣,本是天下最毒之物,但它也正是验证半人丹的最好之物。若是闻此丹药,定会立刻毙命。”
魏中天点了点头,了然道。
“原来如此啊!”
陶之从袖中拿出另一个瓷瓶,交到魏中天手中,笑着道。
“这是百味丸,请前辈验一验。”
魏中天接过瓷瓶,有些尴尬的笑着道。
“老夫不通药理,恐怕不能验出真假。”
陶之从袖中拿出了第三只瓶子,递上前,开口道。
“魏门主应当听闻过,我门百味丸中最重要的一味药便是珍贵的冰蚕所吐的寒丝。”
“没错,我确实有此耳闻。”
“冰蚕是天下至寒之物,而我给您的这个瓶子里是一只火蚕。火蚕至暖,若碰到至寒的冰蚕定然会被冻结而死。”
“原来如此。”
魏中天叹了一声,便将那两个瓷瓶之物都倒在了桌上。
那只硕大的隐隐冒着温热气息的粉色蚕体和那枚雪白的冒着冷气的药丸一放到桌面之上,不多时,火蚕身上的热气渐渐消散,那蠕动的身体也渐渐僵冷,最后竟然结了一层霜雪状的东西。
看着这些令人惊骇的现象,众人都是大开眼界的心中唏嘘。就连知晓内情的长风也暗自佩服起她那以假乱真的本事来。
两相都得了验,正准备交换之时,大殿之外竟奔进来一个神色慌张的守卫。()()
“报门主,突然有一股白色烟尘从四周向我门包围而来。”
“叫所有人强加戒备,我马上就出去看看。”
陶之冷然,开口惊道。
“那烟尘可是有一股浓重的花香味道?”
“这?”
那守卫看着魏中天,神色犹豫。
“陶公子是见多识广之人,你如实答来便是。”
见魏中天开口,那守卫才点头道。
“正如公子所言。”
陶之恍然,急道。
“魏门主,在没有确定之前先请您不要轻易出去探查。还有请大家都用沾湿的棉布蒙住口鼻,以防万一。”
魏中天面色阴沉,对着那守卫道。
“找陶公子说的吩咐下去。”
“是。”
待那守卫匆匆离去后,陶之才又开口问道。
“请问这宫内的水源从何而来?”
“宫内上上下下饮的都是天山上流下的雪水,蓄水的池塘也只有一个,宫后的山涧边。”
听完魏中天这话,陶之冷脸色,开口道。
“我先去看看水源,再去看看白烟,确定好后我们再做打算。”
说完陶之迈步就要往外走。
“等等!你不能就这样出去。”
看着急急上来拦阻的月如玉,陶之淡淡的笑着道。
“放心,若我鬼手公子连这点自保都做不来,有何以立足江湖。”
说完她拉开月如玉,起身走出了大殿,手腕忽然扯,她才恍然回头。
“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陶之皱眉又走了回去,看着长风。
长风冷了脸色,道。
“让我也出去送命,你想都别想!”
陶之无奈,对着魏中天道。
“门主,可否派人取些水来,再让人用瓷瓶弄些烟尘。”
“当然。”
吩咐下去后,不过一刻,守卫带着东西回来了。
陶之拿起装烟尘的瓷瓶,倒置在水碗之中,说是迟那是快,就见水面之上水泡翻腾还冒着紫色的烟。
众人看的惊神,陶之皱眉道。
“我猜的果然没错,又是暗夜曼佗罗。”
“暗夜曼佗罗这毒可是有药可解?”
魏中天当然猜的出那是一味毒药,脱口问了出来。
陶之摇头道。
“此药并非致命之毒,它只是能麻痹人的身体,令人无法动弹严重的更会神志恍惚。冰魄麝香散可解此迷药,我原是有这解药的,但上次遇困的时候用完了。”
听完陶之这话,所有的人都泄气一般颓然了。
“那公子你刚刚说的方法可支持多久?”
“最多半个时辰。”
“这该如何是好啊!”
魏中天眉头紧皱,神色阴郁。
陶之也皱了眉头,沉吟许久才缓缓开口道。
“他们放此迷药无非是想让宫内之人无抵抗之里,然后再行攻入。想必他们既然有十足把握能迷倒大家,定然来人不会在多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
魏中天此刻是没了主意,见陶之说还有方法,自然焦急。
陶之开口道。
“这个办法便是替一小部分武功高强之人先行吃下抵抗之药,然后拼一拼。”
“既然你有抵抗之药,为何只能解一小部分人?”
木兰决绝也是不解,带着不信之色,开口问道。
一旁的长风恍然想起了什么,跨步来到陶之面前,冷声道。
“那个方法不能用!”
长风的表情是从没有过的冷冽和坚决,陶之看了也是被吓了一跳。
“到底是什么方法?”
月如玉也上前开口询问。
长风冷脸,狠狠的扫过月如玉。
月如玉知道事情必定不简单,也不再追问下去。
魏中天身为一派之主,此刻却顾不得那许多了,上前抱拳道。
“还请公子协我派度过此劫难。”
陶之赶忙伸手将他那拳扶起,道。
“前辈施此大礼真是折杀晚辈了,晚辈一定尽力,请前辈放心。”
魏中天听完她这话,才放心道。
“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道来,老夫一定配合。”
陶之叹了口气,拉了拉一直僵着脸色的长风,轻声道。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们的约定还没达成,我怎么会让自己失信呢!”
长风转头看她,心里清楚,纵使再如何也阻止不了她,只得冷声道。
“随便你!”
陶之这才转头看着魏中天道。
“魏门主,请选出派内武功高强的三百人,叫他们到大殿来。”
“三百人!你疯了?”
长风终是再也不忍,高声斥道。
陶之拉了拉他紧攥的拳头,淡淡道。
“放心,这次和上次不同,每个人之用一小盅便可。”
长风甩开了陶之的手,寒声道。
“每人一小盅,三百人便都一铜盆了。你不想活了!”
听着二人这一来一去,旁边的人都摸不找头脑了。
月如玉近前,开口问道。
“什么一小盅一铜盆的?”
长风冷脸不言,陶之笑着开口道。
“因为我体内中了可解百毒的虫子,所以我的血也是解毒的良药。”
“什么!?”
听完她这话,月如玉也惊的不轻,很快反应过来,定定道。
“三百人绝对不行!”
魏中天也总算是听的明白,心中动容。他绝没想到,如此一个跟天河派毫无瓜葛的少年,竟不顾性命,要用自己的血来解救他们。
“陶公子,若是这个方法,老夫也不赞同三百人这个数。”
魏中天话音落,木兰决绝却惊口道。
“为什么不行?既然他要解救整个天河派,只救三五十人又有何用!”
她话音落,三双不善的眼神同时投向了她。
陶之看着满脸责怪之色的魏中天,开口道。
“木兰姑娘这话在理。就三百人吧!”
听完她这话,魏中天心中感念,开口换人去办。
看着她割开自己的手腕,将殷红的鲜血滴入小酒盅之内,众人不忍别了头去。
看着那些等血的武士渐渐少了下来,长风才转了脸看她。
她的面色此刻已经有些苍白,但脸上却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令那些喝下鲜血的人都红了眼眶。
终于送走了所有的武士,陶之才有滴了四盅血,开口道。
“你们也快些饮下吧!”
木兰决绝皱了眉头,厌声道。
“我不需要!”
陶之看着那样负气的木兰决绝,开口道。
“既然如此那在下也不好勉强木兰姑娘。”
看着剩下的三人都面色复杂的饮下了杯中血,陶之才总算松了口气。接下来的,便就是一场恶战了吧!若能从中得知那些人的身份,陶之认为此举值得。他们既然曾用此法对付过白冥教,那么他们就是陶之的敌人!
第1卷 那孩子 第一话 嫌弃
隆冬日,金国都城内,皑皑如絮的大雪已经从清晨落到了深夜,把满城的萧瑟覆盖在了一片蒙胧而华丽的莹白之下。(.)那一望无际的莹白与苍月相互映照,泛起了阵阵骇人的寒光。
城东的一座偌大院落中,只角落一间小屋的灯火还亮着。窗内那点点的微弱橘色灯火,仿佛这世上唯一的一处温暖了,却也敌不过窗外萧杀满目的寒冷。
突然一声清亮的啼哭声,划破了雪夜的寂静。接着就是一阵惊呼,断断续续的抽泣,一声闷哼后所有又都归于了最初的死寂。
暖室内,立一身材修长容貌俊美的年轻男子,拣起桌上的棉巾擦拭着自己染血的佩剑。收剑入鞘,将那团鲜红顺手丢进床边的炭盆内,他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床上泪痕未干的虚弱女子,决然开口。
“晓荷,我们生的就是儿子。”
靠在床侧的女子,满眼惊诧的看着地上那已经气绝的稳婆,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那团弱小的粉红。这剔透的小婴完全不知道自己一出生就害了一条性命,还睡的正香浓。
这孩子生的太俊太美,不像平常的新生儿那样一副皱皱巴巴的样子。可是,这俊这美往后也许对她来说正是带来劫难的根源。那个男人,他也生的俊美,只是太美了反而令人生畏。他若是知道这孩子的存在,新仇旧恨的夹缝中还会放她一条生路么?
男子走到床边,伸手环起低头垂泪的妻子,在她的耳边轻声开口。
“从今往后,她就是儿子。别担心,我不会让他们伤害到你们母子的。”
女子抬头看着自己的夫君,满脸哀伤的点了点头。
——
“画眉,画眉,我要么!我要么!”
挂满点点青红的樱桃树下,一三四岁样子的小童拽着俏丫头的裙角,使劲的打着提溜。
被唤作画眉的丫头侧头不去看自己面前的这个精致可人的瓷娃娃,满脸无奈的躲闪着着那双泪水盈盈的大眼睛。她虽进府时间不久可心里也是晓得的很,这陶府上下任谁也躲不过他的攻势,只要看上他一眼,那就是没得救了。画眉心虚的东瞧西瞧,唯唯诺诺开口。
“少爷,奴婢确实不会爬树。”
这小少爷哪能就这么好打发,他不可不管画眉会不会爬树,只要是认准的事就决不松口。他嘟着小嘴,满脸委屈的仰头看着画眉,开口还带着哭腔。
“画眉不疼之儿,之儿好难过。”
画眉听着身下小公子让人揪心的嘟囔声,心有不忍,低头想安慰。(首发)()可一对上那双清澈盈泪的大眼睛,她就完全乱了心志,没了主意。
“之儿,又淘气了不是!”
画眉正是无助的时候,主子的到来刚好救下了她一命。她慌忙回身,逃之夭夭了。
“爹爹!之儿没有。”
小童扭到男子身前,满脸委屈的低着头,用那双白净的小手使劲的搓着自己的衣襟。那副小可怜像让陶净然顿时没了责骂他的心思,只是疼爱的把那小家伙抱在怀里。边疼惜的为他擦去脸上的泪水,边开口安抚。
“好,好,之儿不哭,都是爹爹错怪之儿了。”
小童把脸埋进陶净然的颈窝里,嘴角露出了一抹不得见的笑容。
小丫头画眉一直躲在远处偷偷观瞧着,直到见主子已经带着小主儿离去。她这才松了口气,握紧绣拳,转身快步朝后门方向去了。
陶净然抱着之儿走进屋子,月晓荷忙放下手中的针线。她边接下之儿边满眼温润的看着自己的夫君,轻声开口。
“累了吧,快坐下。知道你要回来,这是我刚叫人沏的梅花茶。”
说着她把之儿放在腿上,推了茶杯过去。
陶净然满眼深情的看着自己的妻子,接过茶杯品了下,这才开口。
“晓荷,陆兄邀我今晚到他的府邸一聚。我想把之儿也带去,让两个孩子认识一下。”
“你要带之儿出门?”
月晓荷看着陶净然,满脸忧虑的轻声问。
陶净然点了点头,开口道。
“晓荷,你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天黑后我们坐马车去,之儿不会在街上露面。再说,那毕竟是将军府,没人敢轻举妄动的。”
“可是……”
月晓荷心里还是隐隐不安,呢喃着。直到陶净然用自己温实的大手包住她寒凉的素手,她才看着他坚定的眸子,犹豫的点了点头。
一旁往嘴里塞着桂花糕的之儿听的明白,一双墨样乌黑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泛出雀跃的精光。
——
是夜,之儿被月晓荷好生的打扮了一番,这才被陶净然抱上了马车。
车才出了大门,一阵大风刮过,车帘飘起。就那一瞬间,陶之那双异常敏锐的大眼睛就扫到了他。那个男孩正躲在巷子口里,探着身子使劲的朝自己这边观望。陶之心里忽然羡慕起他来,不用整天被圈在院子里也不用出门坐马车裹斗篷,他一定过的很开心吧!
直到那辆暗黑的马车远去无踪,一身破衣头顶乱发满脸污浊的男孩子才从巷子里走出来。他楞楞的站在那,眼睛里满是羡慕和自哀,许久他才用力的摇了摇头转身走回那个属于他的巷子。
马车里,之儿用小手使劲儿的拉扯着罩在自己头上的斗篷,边拉边抬头看着自己的爹爹喃喃开口。
“爹爹,之儿长的很丑么?”
陶净然听着之儿略带委屈的话语,心里也不是滋味,伸手帮之儿拉开包裹严实的脸,笑着开口。
“谁说我们之儿丑了,我们之儿英俊的不得了。”
之儿看着自己的爹爹,低下头去,低低开口。
“那为什么之儿都不能常常出门,出门还要穿这些讨厌的东西。”
陶净然知道孩子心里委屈,拈起他的娇小的下巴,看着他的大眼睛开口道。
“就是因为之儿长的太英俊了,才要这样出门,要不就叫别人都把我们之儿的英俊给看跑了。”
之儿听了这话,才勉强点了点头。可他心里明白的很,这是爹爹在敷衍自己。
马车驶到了陆府后院,陶净然这才抱着之儿下了车,正看见一身便装的陆浩光等在车外。
“陆兄。”
“陶兄。”
两人相视,都坦然的笑了笑。
之儿那层层包裹的一双两眼睛,使劲的盯着这个笑容温暖的魁梧叔叔看。
待进了厅堂,陶净然才把之儿放下来,帮他脱去斗篷。
“之儿,这位是爹爹的好友,快叫陆叔叔。”
瓷娃娃一样精致可人的之儿眨着大眼睛看着那个陆叔叔,甜甜开口。
“陆叔叔好。”
陆浩光看着这个粉面的小人儿,打心里喜欢,大笑着伸手把他抱了起来,转头看着门口。
“决儿,还不快过来。”
之儿这才转头看到内室门口站着小小少年。浓眉大眼的到是跟这个叔叔有些像,就是看上去有些不自然的木讷。
少年走到陆浩光面前,文静的低着头。
“决儿,你比之儿大四岁,以后要像照顾弟弟那样好好照顾他,明白么?”
“决儿明白。”
陆浩光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放下之儿,把他的小手放在陆决的手里。
“带着之儿到院子里玩去吧!”
之儿听了这话,转头看了看自己的爹爹。见他点头,才放心的跟着那个闷不吭声的哥哥走出了厅门。
走在漆黑的院子里,之儿看着身前只走路不说话的人,便甜甜的开口。
“决哥哥,我们去哪玩啊?”
谁知身前的小子突然甩开了之儿的手,转身满眼疏离的寒光。
“谁是你哥哥?乱叫什么!”
之儿看着他剑拔弩张的样子,也吓了一跳,原来这家伙一直是扮猪吃老虎啊!想着他来了主意,眼睛说红就红了起来,懦懦开口。
“不叫哥哥,那之儿叫你什么?”
“陆决。”
男孩不带任何感情的冷眼瞧着他,见他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满脸厌恶开口。
“男子汉,动不动就掉眼泪,更让人看不起!”
之儿见他这反映,知道自己的眼泪攻势第一次失效了。楞楞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大男孩,心里的没了主意,小心开口。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至儿?”
“你娘是邪教妖女,你就是邪教余孽,你们家早晚出事。所以你们最好离我们远点。”
陆决说完,转身走了。
之儿看着那个冷冷的背影,第一次觉得是那么委屈。他转身自己走回了厅堂,看到两个大人正开怀的聊着什么。
陶净然看到之儿默不作声的回来,好奇开口。
“之儿不是和决儿出去玩了么?怎么自己回来了。”
之儿走到陶净然身边,抬头看着他,轻声开口。
“爹爹,之儿想娘亲了,想回家。”
这时坐在对面的陆浩光走了过来,蹲下身子疼爱的摸了摸之儿的头开口。
“之儿告诉路叔叔,是不是决儿欺负你了?”
之儿摇了摇头,无精打采的轻声回答。
“决哥哥没有欺负之儿。之儿困了,想回家。”
陆浩光这才松了口气,抱起之儿,看着陶净然开口。
“之儿困了,陶兄你还是赶快带他回去休息吧!咱们来日方长。”
陶净然接过之儿,跟着陆浩光往门口走。
之儿紧紧的抱着陶净然的脖子,小脸贴在爹爹温暖的肩膀上,在别人看不见的时候眼泪就涌了出来,滚烫一滴砸在了宽实的门槛上。出了门,看到站在门口的陆决,他马上快速的别过脸去。不想让那个讨厌的人看到自己哭的样子。
其实,自从之儿进了厅,陆决就一直站在门口,他们的对话他听的真切。他受伤的眼神,偷偷掉下的泪,倔强的样子,都让他心里有些难说的酸涩。陆决就那么直直的看着埋脸父亲肩头的小娃娃,直到他们的马车驶出了院子。
第1卷 那孩子 第二话 礼物
自那夜从陆府回来后,之儿就一直闷闷不乐、郁郁寡欢的,陶净然粗心没有看出来,月晓荷却早早就发现了。()()看着她那双幽怨弥散得仿佛时刻都能滴出水来的眸子,月晓荷心里就更痛了,痛到眼眶发烫、心口发紧。
傍晚母子两人坐在床边,月晓荷看着低头吃着桂花糕的之儿,温润的开口。
“我们之儿是不是有心事了?来,告诉娘好不好?”
之儿捏在手上的糕点突的落了下来,他扑到月晓荷怀里,委屈的嚎啕大哭起来。
月晓荷这才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忙把小家伙揉进怀里,心疼的抚着他颤抖的背,暖声开口。
“之儿到底怎么了?告诉娘好不好?”
窝在娘亲怀里倔强的不肯抬头,之儿边哭边断断续续开口。
“娘,娘,之儿以后都不想去陆叔叔家,家了。我们,我们让爹也别去了好不好,好不好,娘?好不好?”
月晓荷听了之儿悲悲戚戚的话一楞,拌开她的肩膀拉起她的小手,看着他哭红的眼睛,心下忐忑的开口。
“告诉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决说娘是妖女,说之儿是邪教余孽,还说让我们离他们家远远的。娘,之儿再也不想去那了,叫爹爹也别去了。好不好?娘?好不好?”
月晓荷看着哭到喘不过气的之儿,听着他的哀求,心里苍凉艰涩,红着眼眶点着头开口。
“好,我们之儿再也不去了,你爹爹也不去。”
月晓荷望着好不容易才睡着的孩子,素手轻轻拂上那张精致玲珑的童颜,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却又突然一串串的堕下。这孩子有他们这样的父母本已是不幸,没想到她的命却又这般。将来若有一天,她知晓真相,倔强如她又会选择何去何从呢?月晓荷不敢再想下去,只无声垂泪。
入夜,陶净然回到内室,看到月晓荷坐在床边怔怔的看着床上已经睡熟的之儿。他走上前,笑着开口。
“怎么?自己的儿子是不是怎么看都看不够呢!”
月晓荷转过脸来,已经泪流满面。
陶净然心惊,忙上前,拉起她冰凉的素手,关切的看着她。()(.)
月晓荷仿佛下了很大决心般,开口。
“别再继续了,停止吧!就算是为了让之儿将来能心安。”
“到底出了什么事?”
陶净然皱着眉,小心的寻问。
月晓荷把傍晚发生的事情都讲给了他听。
听后陶净然满眼怜惜的伸手,轻轻抚摸之儿那已经哭肿的眼睛。许久他才叹了口气,满面落寞而无奈的开口。
“我本也是把陆兄当成真知己,没想到过会连累他全家。看来是我的疏忽了,如今还让之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我夫妻都已经是自顾不及了,现在还有之儿……”
陶净然说到着停了下来,转头看着床上酣睡的小人儿,又是哀伤的长叹出来。
“看来我们这样的一家人也许真的该离群索居呢!除了那个。应该告诉之儿的事情,都告诉她吧!若哪一天我们不得不离开她身边,我希望她能懂得怎么在他面前保护好自己。”
月晓荷听着自己夫君的话,已经泪眼蒙胧,她捂着嘴点了点头。只是之儿,他们的之儿,为什么命却如此的哀决……
屋外夜色正浓,云厚,无月。这样彻底的黑暗,竟将一个扶窗而躬的小身影隐的一丝未露,并且最后还庇护着那人安然离开了。
——
从那日以后,陶家就真的很少再跟陆家甚密的来往了。
两年了,之儿也习惯了没有伙伴不能出门的生活,心中那些关于爹娘的疑惑也渐渐被娘彻底的揭开了。
但她还是会偶尔想起那个让她受尽委屈的夜晚和那个让她开始知道真相的冷脸少年。
六岁的陶之身着白色素衫,站在高大的樱桃树下,正仰着头看着满树的果实垂涎欲滴。听到身后下人们来去的脚步声,他头也不回,依旧盯着那些高不可及的美味出神。
薄薄的柔光中,就见一晶莹剔透的少年仰着头,正出神的望着一片碧绿中的点点鲜红。那小人儿白皙的小脸比天上的浮云还要洁净清透,长长的睫毛被清风吹得微微煽动,漆黑明亮的眸子仿若夜空中的星辰,微微翘起的小嘴堪比树上那鲜嫩耀眼樱桃。这样动人心魄的美丽画面,让路过的下人们都丢了魂魄,更有甚者竟然掉了手里的家伙。
五月,正是天气不冷不热阳光不厚不薄的时候,午后还有阵阵和风吹过。就在这样舒服的日子里,陆决接了父亲的命令,来他最不愿意来的陶府送东西。就在他烦躁非常的跟着陶府仆人穿过庭院的时候,如此令人心魂荡漾的场面,就那样突兀的闯入了他的眼睛。他不禁停下了脚步。
这就是那个经常让他在睡梦中惊醒的小娃娃么?可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会让人做恶梦的样子呢!陆决心里犹疑,视线在他泛着暖光的脸上仔细的搜索着梦里的标志。果然,眼角下那颗微小的红痣正赫然与自己梦里的泪痕重叠。
“陆公子,请这边走。”
带路的仆人看着这位陆公子停了步子,知道肯定又是自家的那个美少爷惹的祸。他可是领教过了,少爷令人化石的本领。甚至是看了这么多回,他都还不能完全免疫,更不要说旁人了。他也不想耽误时间,遂开口提醒面前的这个英俊的少年公子。
陆决回神,对那仆人温和的笑了笑,伸手请他带路。
把东西交给陶夫人后,陆决依旧由那名仆人带着,出府。经过那株樱桃树的时候,他的眼神不经意的掠过那个地方,可他已经不在了。
陶之坐在树梢上,边往嘴里送着美味的红果子,边冷冷的眯着眼睛看陆决走远。这个人,他就是化成了灰,陶之都能认得出!
陶之吃饱了,转过脸去,对这那个巷子里一直偷看自己的男孩轻快的一笑。
那样突然而来的笑容,他见了不由一楞。就那么傻傻的看着那个漂亮的娃娃,许久他才回神,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了。
看到男孩回以一笑,陶之这才轻巧的跳下树来,悠哉悠哉的走回屋子。
“娘亲。”
月晓荷看着之儿的样子就知道这个小谗猫一定又是爬到树上去吃樱桃了。她温润慈爱的掏出帕子,轻轻的帮她擦拭嘴角的残红。
之儿边往嘴里塞那白吃不厌的桂花糕,边瞪着大眼睛开口。
“娘,陆决来咱家做什么?”
月晓荷看着之儿,她没想到这孩子到现在还记得那个陆家公子,只淡淡的笑了笑开口。
“是你路叔叔让他来给你爹送东西。”
“娘,咱们不要他的东西!”
看着一脸不悦的之儿,月晓荷温润开口。
“那是送给你爹的东西,所以收不收得等他回来才能决定。”
陶之撇了撇嘴,满脸的不高兴站起身来走到床边,鞋也不脱就扑到床上午睡。
月晓荷无奈的来到床边,给她脱了鞋子盖好被子。看着那个倔强的紧闭着眼睛的小人儿,她无奈又心疼的轻叹了口气。
——
清晨,暖暖的阳光透过大敞的窗子照了进来,它们淘气的在酣睡的小美人儿脸上嬉戏。
陶之鼻子痒痒的,打了个喷嚏,睁开大眼睛就看到爹爹正坐在床边。
“爹爹,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都不叫醒之儿?”
陶净然看着嘟起小嘴怨怪的小宝贝,满脸宠腻的开口。
“看看,喜欢么?”
陶之看着躺在爹爹大手掌中的短小匕首,一把抓在了自己的手中。银质的匕首上雕刻着好看的花纹,刀鞘上还镶着一颗硕大的透明宝石,刹是好看。
陶净然看着小娃娃爱不释手的样子,淡淡开口。
“这是你陆叔叔送给你的,要不要接受就由之儿决定吧!”
听了爹爹这话,陶之楞了一下,心里反复的徘徊着,最后又无限留恋的看了一眼那匕首,才懦懦开口。
“爹爹,之儿不要。”
陶净然看着自己那个漂亮精致的小‘儿子’,轻声叹了口气。
“之儿不喜欢陆叔叔的礼物么?”
“之儿喜欢,可是,之儿不想要他们家的东西。”
“之儿,你看这样好不好?这匕首你留下,爹爹再送还些别的东西给他们。这样我们家和他们家就两不相欠了。”
听了爹爹的话,陶之满脸兴奋的点了点头,把玩起手中的宝贝来。
陶净然伸手帮陶之缕了缕滑落额间的碎发,心里却翻腾难忍。
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容易哄些,一点点小事就能让她很高兴。只是不知道将来等她长大了,自己和晓荷不能陪在她身边护她爱她了。还是否会有人愿意去替他们继续守着她,即使只是远远的默默的陪着她也好啊!终是希望这世上能有那么一个人的,不让她觉得自己孤苦无依,不让她躲在暗处独自心伤。心疼她,爱惜她,愿意接受这样的她!不论是不是妄想,陶净然都愿意诚心一求!
第1卷 那孩子 第三话 回礼
入夜,陶净然带着包裹严实的陶之,坐着马车来到陆府后门前。()()
陶之下了马车,接过爹爹递上的大盒子,看着冲自己点头微笑的爹爹。最后他壮了壮胆子,独自迈进了那扇大木门。
仆人带着小小的陶之绕过繁复的院落,来到陆浩光的书房门前。
陆浩光看到抱着重物的小人儿蹒跚迈进门槛,赶忙上前去接。放好盒子,陆浩光小心的把之儿放在自己的腿上,伸手帮他解去身上的斗篷。
一脱了繁杂的束缚,陶之就伸出小手扑进那个温暖宽厚的怀抱里,甜甜开口。
“陆叔叔,之儿好想你。”
陆浩光抱着小小的之儿,满脸疼惜的抚摸着他单薄的背,轻声开口。
“陆叔叔也很想之儿。”
说完,他扳过小人的肩膀,仔细的打量这个两年未见的小娃娃。
比起两年前的胖乎粉嫩,现在的他更加清秀玲珑了。唯一没变的就是那双水莹莹的大眼睛,墨样的瞳孔中透着别样的伶俐,只是稍显淡淡的孤独和寂寞。
“陆叔叔送给之儿的礼物,之儿好喜欢。爹爹说让我把这个礼物送给决哥哥。==首=发=”
“好。好。”
陆浩光看着满脸喜色的之儿,开怀的笑着点头。
陶之挣扎着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放在陆浩光的大手中。
陆浩光看着白色布包上的点点猩红,抬头看了看满脸兴奋的之儿。
“那个大盒子是爹爹送的,这个是之儿送的,爹爹都不知道呢!”
陶之仿佛大秘密一般刹有其事的开口道。
看着小娃娃神秘的样子,陆浩光打开布包,就看见那些已经压的不成形的小果子。他笑着包好,放在桌上,慈爱的看着面前的小家伙开口。
“谢谢之儿了,陆叔叔也很喜欢之儿的礼物。”
陆浩光看着欢快的往嘴里塞桂花糕的瓷娃娃,满面的叹息和不舍。他看了看天色,知道该送孩子走了,这才又给他穿戴好黑色的大斗篷,抱着他出了门。
看着爹爹走远,陆决才从走廊的另一边溜达过来。他走到书房中,看着桌上的长长的大盒子和那个脏兮兮的小布包,正发呆的时候,身后响起了爹爹的声音。
“那些是之儿刚刚送来的东西。盒子里的剑是你陶叔叔送你的,那包樱桃是之儿送的。”
陆决伸手打开盒子,那柄修长秀气的无纹长剑就躺在那,泛着一波一波淡淡如水的金属光芒。
陆浩光走到近前,拿起那把剑开口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就是江湖上只闻其名未见其物的希世宝剑,破冰。这把剑虽然看上去不起眼,但它可是把削铁如泥的上好兵器。你陶叔叔割爱能把他送给你,你可得好好使用。”
陆决接过父亲递过来的剑,点了点头,又转头看了看桌上的布包。
陆浩光看了看自己这个少年老成的儿子,似是失望的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陆决放下宝剑,伸手打开布包,拈起一颗被挤压的形状模糊的果子放进嘴里。一股清新的香甜,顺着口腔弥漫开来,一直涌动到心里去了。
——
陶之坐在马车上,小下巴抵在窗口,满心好奇的偷眼帘子外那若隐若现的夜色。车行至门口,陶之马上转身拉着陶净然的袖子,满脸期盼的开口。
“爹爹,之儿想下车,自己走进门。”
陶净然低头看着孩子眼睛中闪耀的光芒,迟疑着。
陶之低下头去,期期艾艾的呢喃。
“之儿还一次都没走过呢!之儿也好想自己走回家的。”
陶净然终是不忍,将陶之抱下了马车,放在了门口后就遣车夫先进去了。
陶之欢欣雀跃的迈开步子,随着陶净然走进了自己家的门。他此刻是万分喜悦的,终于能踏过一次院子外面的地了,真好!
门口斜对面的巷子里,一双亮亮的眸子也是喜悦的。他终于看见了那个每日与自己隔墙而望的娃娃。他笑的真好看,这次特别的好看。少了往日的羡慕,此刻只是替他开心陪他开心,心里也是满足的。看着那扇大门被他爹爹关上,男孩才紧紧的握了握手中的木剑,满心感激的安然睡去。
可是还没等他睡熟,却又听见那熟悉的‘吱嘎’声。他将紧闭的眼睛开出一条细缝来,看着月光下的那个鬼祟影子。那人显然是不知道附近有人,只是探头看了看便迅速的窜出门来,接着蹲在门口对着一块石头动起了手脚。
等那人回去很久以后,男孩才从巷子里走了出来。他蹲在刚刚那人蹲过的地方,看着地上那块不起眼的石头,伸手去挪。竟有一张纸条!他打开纸条看了看,虽然上面只有几个字,但他却一个也不认得。他低头思索了半天,终于还是把那张纸条收到自己怀里。复又低头看了看那块石头,他定了定心思,弯身拾起扬手丢得老远。
一声石头砸地的闷响过后又是紧迫的滚动声,最后变为无声无息,还夜以静谧。
第1卷 那孩子 第四话 访客
悠闲的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很快满眼的翠绿就成了叶黄枝枯,很快初秋的萧瑟就变成了深冬的干冷。==首=发=
除夕夜,窗外大雪纷纷飘落,覆盖了院中的每一寸土地,包裹了每一棵枯树。见陶之迈进暖和的屋子,月晓荷马上上前给解下他身上积雪的袍子,抖落掉一地的寒气。
“天那么冷,怎么还在院子里疯?”
陶之看着满脸疼惜和怨怪的娘亲,楞了楞,伸手抚上她洁白光滑的面庞。
“娘亲,你真好看。”
月晓荷拉过自己脸上的冰凉的小手,握在自己的手中,看着面前的晶莹的小人儿,温润的笑着开口。
“我们之儿长大了会更好看呢!”
陶之甩了甩小脑袋,睁大眼睛,定定开口。
“之儿不要做好看的女人,之儿要做厉害的男人。之儿要保护爹爹和娘亲!”
月晓荷看着满眼决绝的之儿,红了眼睛,伸手把这个懵懂的小家伙抱在了怀里。
“之儿是好孩子,娘亲和爹爹都知道。”
陶之挣脱了那个温暖的怀抱,从袖子里掏出那把精致的匕首,煞有其事的耍了起来。
“娘亲,你看,之儿真的能保护你们。”
“是。是。我的之儿最厉害了!”
月晓荷的眼睛笑成两弯温暖的月牙,看着锦绣一身的孩子,欣慰而心疼。
陶之耍完了匕首,伸袖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走回到娘亲身边。
月晓荷伸手去端桌上的茶杯,可不知怎么的,心里一颤手指一滑,雪白的杯子突兀的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之声。她看着摔的四裂的瓷片俯身去拾,边沿锋利,瞬间割破了手指。看着指尖的那线鲜红,她心里涌出一股不详的寒意。
陶之看着发愣的娘亲,又看看她冒血的手指,心疼的拉起来含在嘴里吮吸舔侍着。
“娘亲,疼不疼?”
月晓荷看了看自己已经止了血的手指,又看了看握着自己手指一脸心疼的之儿,勉强笑着摇了摇头。
——
此时窗外雪势正浓,扑扑簌簌的坠下来,在地上积存了厚厚的一片洁白。幽暗地小巷里,一个男孩正蜷缩在稻草堆里取暖。突然,急促的脚步声传进了他敏锐的耳朵,他没敢轻举妄动,只是勉强的睁开了眼睛,从稻草的缝隙中往那处看去。
几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拖着什么东西,正快速的走过来。他们停在那扇大门的门口,警惕的四下望了了,才将那物放在地上。
莹白的月光映衬着雪地,光亮中他看得清楚。那是个浑身染血的人!不知是恐惧还是惊诧他竟然止了呼吸,就那么看着,直到那处四周的雪地也渐渐变了殷红。
“他们来了!”
女子声从黑斗篷里传了出来,接着就是一声冷笑。
“想不到那个人给的消息还真是及时呢!若不然门主必定也是不能先他们一步得手的。”
说完,那人对着另外几人一挥手。
在角落里的他还没看清什么的时候,那些人已经施展轻功,飞檐走壁的消失在了大雪里。只有雪还继续落着,他凝望着门口那个熟悉的身影,不自觉将手中的木柄抓的更紧了。想到了那个孩子,想到他难过的样子,心里就更冷了,身体也渐渐僵住不能动弹。
——
雪还在扑簌的落着,很快便将那些痕迹掩埋了起来。(首发)()一辆华丽而沉静的褐色马车不急不缓的朝这边驶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两排黑纱遮面的随从。
马车在门前停了下来,帘自飘落间一月白色衣衫的男子优雅的走了出来。他走到那堆残雪面前,伸手朝那处去了。片刻,雪堆竟然动了,微微的动了动就现出了人形。
“我还真是万万没有有想到,你也会有今天这般落魄。”
白衣男子见人醒来,收了手,只轻似无意的开口。
地上那转醒的人吃力的睁开眼睛看着出手搭救自己的人,可看清了那张脸,触到了那双眸子,他却哀落的动了动嘴角。这个苦笑,三分自嘲,三分无奈,三分释然。
他终究还是寻来了,只是稍迟了一步而已。这么想着,他又脱力的昏了过去。
——
接近子时,却还不见陶净然回来,月晓荷心里更加急如火了。
陶之困顿的趴在桌旁,看着已经冷了的饭菜,呢喃着。
“娘亲,爹爹怎么还不回来,他答应过之儿的,今天一定会赶回来陪之儿吃饭。”
月晓荷看了看门外寂静的大雪,黯然转身来到桌边,抱着满脸疲惫的小人儿,温润开口。
“之儿先睡,等爹爹回来了,娘亲再叫你好不好?”
陶之伸出小手,揉了揉蒙胧的眼睛,强打着精神倔倔开口。
“之儿不睡,之儿都好久没见爹爹了。之儿也要和娘亲一起等爹爹回来。”
话音刚落,院子里就传来了一声门板倒塌的轰然巨响。吓的陶之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过来。
“是爹爹回来了!”
还没等月晓荷反映过来,他已经爬下自己的腿,迈着急急的步子雀跃的往外跑去。
月晓荷看到大门口数枝火把繁乱的晃动着,她心底突的空了,对着在雪地里奔跑的心肝宝贝,惊声尖叫起来。
“之儿!快回来!”
陶之还没跑到亮堂的门口就听到了娘亲的叫声,他乖乖的停了下来。回头就看到娘亲瘫坐在门口的雪里,满眼都是他看不懂的神情。陶之不知道那代表了什么,可是看的他心里疼疼的,刚要迈步回娘亲身边,领子一紧身体一轻,他就被人拎了起来。
陶之一时忘了自己的初衷,好奇的转过小脑袋,睁大了眼睛去看身后的人。
“你是我爹爹的朋友么?”
陶之看着那个年轻叔叔漂亮的蓝眼睛,甜甜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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