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读网 - 人生必读的书

TXT下载此书 | 书籍信息


(双击鼠标开启屏幕滚动,鼠标上下控制速度) 返回首页
选择背景色:
浏览字体:[ ]  
字体颜色: 双击鼠标滚屏: (1最慢,10最快)

20180123073036446

_16 赖宝(现代)
  我这心已经皱成一小团了,但还是强作镇定,咧嘴讪笑:“说什么呀?我有什么可说的?你丫真逗!”
  大器翘了一边嘴角,闪过一丝冷笑,点点头,伸手从他身边一捡,然后摔到桌面上一个牛皮文件袋:“自己看。”
  我有点慌了,哪跟哪啊?怎么还有这么一出啊?难道我还有什么机密身份被大器发现了?
  纳闷着拽过文件袋打开口往桌子上一倒——照片?无数的照片!那照片上的男主角毫无疑问是我,与照片中的女主角缠绵悱恻,放荡不羁,接吻的抚摸的吐舌头的半裸的咸湿的……而更让我惊讶的是,女主角除了有王欥欥,竟然还有很多张是陈吉吉!
  这他妈都哪来的啊?与王欥欥那些姑且算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幕后黑手偷拍的,但我和陈吉吉有过这种情趣时刻么?明显是合成的啊!
  “我拿你当兄弟,你拿我当小弟?”大器一下提高了音量,在我抬头与其对视的瞬间,近乎残忍地瞪了我一眼。
  我刚要张嘴解释,见大器又是伸手从一侧拿起了什么,直接向我指了过来——顶到我额头我才看清楚,竟是一把锯短了枪管的双筒单发猎枪!
  我全身一下就凉了,一动不敢动,气氛在这瞬间完全是他一半是火焰,我一半是海水。大器就那么举着胳膊,隔着桌子拿猎枪顶着我额头眉心,我想说话,甚至想喊,但嗓子哑发紧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想解释么?可惜我不想听。”大器冷笑起来。
  我眼睁睁看着他的食指伸向的扳机,狠狠勾了下去!
  不要啊!!
  ……
  猛抬头惊醒,额头全是汗,感觉后背都湿透了,我站在家门口,拿着钥匙的手开始颤抖。开始犹豫要不要开门进去,万一我这一进去,发生的事和我刚才走神幻想的一样……应该不会吧?
  正琢磨着,面前的门开了,大器拎着垃圾袋低头出来,猛然看见一双脚,抬头看我,惊恐地号了一声:“oh my亲娘呀!”转身往门里就跑。
  本来我刚才瞎琢磨就把自己惊着了,这一嗓子把我也吓了一跳,缓过神马上跟进去:“我!我!”
  大器满脸肥肉都吓失了血色了,瞪圆眼睛盯我半天,一脸受惊开始变幻成怒愤怒:“你大爷的!有病啊你!”
  “我刚回来要开门,正好你出来,寸了。”我笑,看着大器这大裤衩大背心的造型,不像是会拿猎枪爆我头的意思,心里踏实许多,“靠你受惊尖叫都这么有个性啊,还中西合璧的叫法呢!”
  “滚蛋!”大器瞪我,侧了身子挤过我身边,去了垃圾房。
  我进门厅换鞋,自我庆幸事态好像没那么严重,但还是有些忐忑,换了拖鞋快步到饭厅桌子周围转了两圈,所幸没发现牛皮纸文件袋和短筒猎枪。
  正犹豫着是坐以待毙还是先回自己房间换套舒服的衣裤,大器回来了,进来后顺手一拉门,“砰”一声吓我一抖。
  我这一哆嗦,大器抬头注意我了,看我在不自然中努力装自然的别扭样,他好意外好意外:“靠你傻站着干吗呢?”
  “啊?我?”我飞快分析他这话的意思,故作轻松,“靠!我这不是等你训话呢么!”
  “我训你什么?”
  “……我怒!不是你打电话回来说有事的么!”
  “哦哦!”大器这才点头,看着我乐了一下,“对,有事,你没喝多吧?”
  我怎么看怎么不像是鸿门宴,大器蛮慈祥的啊,挑着眉毛打量他半天:“没喝多。这么急把我召回,到底何事?”
  “当然是有事了,要不你先冲个澡醒醒酒?”大器说着话,擦着我身边走向客厅,奔着茶几拿烟去了。
  我开始认定,大器这般和风细雨的应该不是欲擒故纵,虽然尚且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尿,但估计是我自己想多了。这么一想,我就豁然尿性了,打了招呼回房间换衣服然后奔了洗手间冲澡。
  男的冲个澡比洗个脸慢不了多少,不像女孩,站在莲蓬头下像能游泳似的没完没了。加上洗头,我十分钟搞定,扯了毛巾擦着头发出来,看见大器坐客厅沙发抽烟,面前茶几上放着两瓶青岛,都已经开了盖儿了。看见我出来马上招手:“快来!酒都凉了,我这有正事和你说呢!”
  我一看这情景,当即吹眼瞪胡子,擦着头发大步流星就过去了:“你玩我是吧?你这憋着还跟我喝呢,你让我冲什么澡醒什么酒啊?”
  “靠,那我弄两杯橙汁摆着咱俩谈事?那像话么那。”大器反狠窥我,一指斜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我跟你说正事了啊!”
  我顺手拿了啤酒走过去坐下,仰头灌一口,急了,赶紧拿毛巾擦沫子。
  大器没理我这个茬儿,反而咧着嘴角颤着肥肉冷笑起来:“哼哼,自己就先紧张了?我倒要看看你俩还打算瞒我多久!”
  大器刚刚那么问很明显是知道些什么了,我要是找理由扯借口的,势必会搞出更多的漏洞,说更多的谎来弥补,也许会把事态更恶劣化,而且万一以后这些谎圆不回来,一旦真有真相大白那天,那我和大器必然会心存芥蒂。所以这个事我基本打定主意,要是大器真的是已知而求证,我就一五一十,任杀任剐。
  陈大器,爷来了!给爷来个痛快的!
  抱着这份决心,整理归来又和大器斜对面端坐在客厅沙发,我不说话,他继续冷嘲热讽,说我心里有鬼才会人仰马翻。我不言语,这个时候说啥都是漏洞,应该听他说,随机应变。
  “不说话是吧,跟我装是吧?”大器眯着眼斜我,“你说这事能瞒我多久啊,我早晚不都得知道么!”
  我马上点头赔笑:“是是,没错没错,其实也没想瞒你,这不是怕你不高兴么。”
  “我不高兴什么?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啊?那是你俩的事!你就好好跟她弄,别给我丢脸就好了!”大器一拍沙发扶手,接着举了酒瓶子过来欲跟我磕。
  我这下倒诚惶诚恐了,大器啥时候变成开明贤君了?还好好弄?难道我晚上去陈吉吉房间的事她也知道了?那他可误会大了,我还真没碰过他妹妹呢!
  “别,大器,别这么说,我还真就没和她……弄过。我诚心实意地跟你说,我不是玩玩的,我也不是那种人啊。”我和大器碰酒,仰了一口。
  “靠,谁说你是玩玩的了,现在没干过你不早晚要和她一起弄嘛,怎么的你还有别的想法?”
  “没有!绝对没有!就冲咱俩这层关系我也不敢啊,对吧,嘿嘿。”
  大器一脸阳光:“那就得了。”
  我开始得意了,事实上我不敢肯定大器是不是接了王欥欥的电话,更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渠道得知我和陈吉吉的事的。但照他这个态度,完全是拨开乌云晴天日了。
  “呵呵,那这么说这事你同意了?”我见缝插针。兹要大器一松口,我巴不得向外宣布我和陈吉吉的恋情,谁有点幸福还不愿意到处得瑟啊!
  大器愣了一眼:“我同意顶个蛋?这事得小星拍板啊!”
  我蒙了一下,小星?哦,杨小星,我老板。啊?这怎么还关他的事啊?他最多是我老板,又不是我君主,莫非还要给我赐婚不成?
  大器挪着大屁股往我这边坐过来,探身搭住我肩膀:“你意什么外啊?我才应该意外呢,在小星办公室我看见档案的时候,吓了一跳!”
  我彻底迷糊了:“你说的是……”
  “还装!你和陈吉吉肯定早就知道!”大器咧嘴笑,笑出一副沧海桑田的模样,轻轻摇头,“哎呀,我就奇怪了,你说,这是你们蓄谋已久呢,还是世界太小?”
  越听越不对了,我得迂回着问问:“哎,你说在小星那看到的档案,都什么内容啊?”
  大器一听,眼睛就亮了:“我靠!不看不知道,这莱恬恬的背景吓死人,她老爸的资产估个数,绝对超过精子库里的精子!大家族啊!这莱恬恬也了不得,留学回来后人家压根儿不啃老,自己弄广告公司,又办杂志,办火了就转手,又跑外企打工,咱们这样的还劲劲儿的实现理想呢,人家是拿理想当乐趣玩呢……”
  我听得五官全部张开,直直看着大器,好半天才缓过神,摆手打断他:“等会儿!你说的是谁?”
  “莱恬恬啊!靠,就是那天吃饭你和吉吉带过来的那个莱姐!”大器兴奋劲儿还没过去,声音高了何止八度。
  “莱姐?她怎么了?”
  “你逗我玩是吧?那个莱姐不就是小星聘来的杂志总编么!”
  “……啊?!”
  大器还在那边滔滔地白话着什么,我开始听不进去了。
  实话说这消息真是把我惊着了。短时间内真是转不过这个弯。那次相识后一直莱姐莱姐的叫,还真不知道她本名,没想到这次是知道了,又一下子知道得太多了,就在一个多小时前还跟我一起喝酒唱歌的莱姐,竟然会是我以后的顶头上司?太难让人接受了。
  而且,这事儿陈吉吉也知道吧?合着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虽然可能只不过是个恶作剧,但这会儿我这心里还是充斥着强烈的被涮感。
  最让我郁闷的,是原来和大器聊了半天,觉得眼前全是曙光的时候,猛发现原来说的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同一件事!之前的喜悦荡然无存,差一点点浮出水面的奸情瞬间又沉入海底。
  “靠,你不知道啊?”大器也明显看出我的惊讶不是装的。
  我木木摇摇头,心中百感交集。
  大器伸出猪蹄杵了我一下。“完了,我还泄密了!我还以为你和陈吉吉合伙瞒着我呢!”说着话,他脸上的笑容一定,开始慢慢收缩,转向我,“哎不对啊,那你刚才跟我聊的都是什么啊?”
  我摆摆手,眼神还有点发怔。
  “少来!你压根儿不知道莱恬恬是总编你跟我聊这么半天?你是当成啥事跟我聊的?如实招来!”
  “真没。”我还在回味无穷中,还在分析莱姐当我领导是福兮祸兮。
  “我还就不信了!我今天非让你说实话不可!”大器站起身,开始假装撸胳膊,然后在我面前挥胳膊,“看!沙包大的拳头见过没有?你再不说实话,我揍你个丰乳肥臀!”
  “朋友,你就不能在我心里,给我留一块属于自己的绿洲么?”我做深情状,拉大器的手,小心试探,“哎,今天你没接到什么异常电话吧?”
  大器疑惑:“什么意思?哪有什么电话?你到底要跟我玩多大的猫腻?”
  “没有没有。”我连忙摆手,“我这不是夜观星象,觉得你马上就要春天来了,一只大男往艳飞……”
  “还让子弹飞呢!你又想拿小天儿转移话题吧?”大器瞪眼睛,琢磨两秒钟,猛想到什么,“哎不对,莱恬恬是主编,难道我妹也知道?你们俩私下串通好的?”
  “没有没有!”我连忙摆手,“吉吉还真就不知道,我们俩怎么可能背着你私通嘛。”
  大器点头笑笑:“我就说么,你丫跟我妹比我跟她还好?这不是开玩乐呢么。”
  闻言,我当即决定趁热打铁:“我在你眼里怎么就这么不堪呢?你说说我跟吉吉差几个档次啊?怎么就配不上?”
  大器继续笑,拿酒碰我手里的瓶子:“急了急了,我不就是说说么,谁说你配不上了,这么多年我还不了解你?行了,我错了还不行么?”
  “哎你这话我不爱听!怎么我就配不上你妹了?”我抓把柄。
  大器瞪眼:“配得上也不许上!”
  “好好,不上不上。”我也笑,“上了也不让你知道。”
  大器一听,直接放下酒瓶子站起身,摆出个虎爪拳的功夫架:“你敢!”
  “哎呀嗬?怕你啊?”我也起身,摆出螳螂拳招式。
  僵持。
  双方一脸凶险,寸步不让。高手对决,瞬息制敌。
  突然——
  “抓奶龙爪手!”
  “猴子偷桃!”
  ……
  第十八章 别对我说谎
  〔基本上,每一个女性在成长过程中,都会被不止一次地告诫一个真理:男人靠不住。久而久之这已经成了一种心理暗示,随着年龄的增长,情感遭遇到一些无论谁对谁错的波折后,就更加确信了这一点。〕
  大器早上打了招呼就走了,早饭都没吃,跟我说公司有急事——骗谁啊,我听见他刚刷完牙接的那个电话了,对着手机那么唯唯诺诺的,不停说着“马上到马上到”,毫无疑问电话那边是周小天。
  大器一走,我又成了孤家寡人,闲闲无事,一直睡到中午,自己下厨房露了一下厨艺,泡了包方便面。
  吃面时收到了陈吉吉的短信,看来她没意识到是个什么情况,还闹呢:爱卿,久无奏折,莫非朝中内阁有何变故?
  我回话:禀太后,内阁无异,乃首辅陈大器陈阁老多疑,险些戳破微臣与太后的奸情,臣已化险为夷。
  没两分钟,短信回来:爱卿乖,回司礼监早点儿歇息吧。
  ……这丫头真毒,这不是变相骂我是太监么!好吧,暂不置气,因为我忽然想起一个事来,短信问之:
  臣有疑,太后可知莱姐已入主翰林院任掌院学士一事?
  等了半天,没回话——果然!陈吉吉早就知道莱姐是跑北京来当我的顶头上司的!这姐俩肯定是要玩恶作剧给我难堪,幸好我吉人天相,预先得知。
  吃完面又犯困,躺床上昏昏沉的时候大器来电话,说杨小星问我那个策划案看了没,要我明天去公司和总编还有新组的领导班子见见面,交流下想法。我说没问题。总编是莱姐我还敢有问题?
  本来我还担心过和那个未曾谋面的新总编怎么搞好关系,现在这顾虑完全打消了,和莱姐也接触这么多次了,相处愉快,再加上有陈吉吉这层关系,简直是天赐良缘。
  像我这类胸无大志得过且过的人才,想轻松混过半天儿时间太简单了,上上网,看看碟,睡一会儿……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但怎么醒的我很清楚,那是一种直觉,莫名其妙的,还在闭着眼睡的时候就觉得有人在注视着我,于是越来越紧张,一睁眼——果然有人在注视我!
  陈吉吉就站在我房门口看着我,穿的还是一起唱K的那套衣服,明显是刚下班回来。
  马上欠起身朝她笑笑,跳到她身后在她转身要跑之前伸手拦腰抱住。
  陈吉吉身子一紧,随即放松下来,稍微侧头:“睡醒了就耍流氓是吧?”
  “我当你生气了呢。”
  “我气得着么?你是我谁啊?”说着话,她转过身挑眉毛瞪我。
  我也笑了,低头吻她。
  我们在楼梯口拥吻,吻着,我搂着她腰部的手慢慢用力,让她身子更紧地贴着我。她明显感觉到了我身体的变化,按着我肩膀把我推开,脸已经红了,挥手假装在我脸上扇了一下:“你就不能健康纯洁地抿人家啊?”说完扭身上楼。
  我扶着楼梯把手仰头。“你听说过健康的舌吻啊?”又补了一句,“你干吗去啊?”
  “换衣服啊!”
  “晚上吃什么啊?”
  “饿死你!等我换完衣服下来给你做!”
  陈吉吉已经消失在二楼转角,我倚着扶手栏杆嘿嘿傻乐,啥也不说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生活啊,事业蒸蒸,身住豪宅,美女贤妻。想不到我赖某人也有今天!苍天无眼啊,哈哈哈……
  哎?好像忘了什么事似的?哦对了,险些被美色所迷,差点忘了逼供陈吉吉关于她和莱姐的阴谋,幸好我品行端正,刚直不阿,及时想了起来。
  当然,没必要穷追不舍,就算是恶作剧也是善意的。莱姐和我合作一起办杂志,无论从哪方面看都不是坏事,肯定是陈吉吉事先就知道,才想办法把我引见给她小妈姐,也许她不告诉我是为了给我个惊喜呢。淘气!
  陈吉吉换了衣服一下楼,我就含笑看她,也不说话,果然就把她看慌了,一脸的心里有鬼,嗔怪瞪我:“看什么呀?”躲我眼睛直奔厨房。
  她把头发扎起来了,穿了条运动裤,一件长及膝盖的套头衫,撸着袖子,搂着雪白的脖颈和小臂。我就看着这背影,涌出一阵阵想犯罪的冲动。
  “你真好看。”我跟着她走到厨房门口,倚着门赞美。
  陈吉吉回身看我,手搁在下巴下面,掌心向上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接着摆摆手。“行了啊,不拍马屁我也弄吃的喂你。别在我这摇尾巴了,玩你的去。”说着忽然一指我,“哎你问问我哥晚上回不回来吃饭。”
  我领旨,转身去客厅打电话,得到的答复是有饭局不回来,于是再折返回厨房禀告。陈吉吉点头自言自语说那就不用弄很多了,边说着边熟练麻利地摆弄着案板刀具肉和几样蔬菜。
  我倒是十分心情畅快,边搓着双手边做出一脸很淫贱的表情:“吉吉,这下又是二人世界了,是不是百无禁忌了?”说着话从后面环住陈吉吉的腰,亲了她脸一下。
  她抬手背蹭脸,用手肘支开我:“去去,别捣乱,出去等着,省得再出流血事件。”
  心满意足回到客厅,抽烟看电视,心想着:若是以后真的和吉吉长相守,刚刚那一幕,也就是最平凡幸福的一景了吧。然后就坐在沙发上越想越愉悦,都快把自己美好死了,最后美好到忍不住了,把烟搁在烟灰碟上,起身蹬蹬蹬跑到厨房,搂住陈吉吉使劲亲了两口,又转身蹬蹬蹬跑回客厅,拿起烟继续抽。
  等我抽到第二口,厨房才传来陈吉吉缓过神之后的动静:“你这个大流氓神经病!”
  吃了饭收拾碗筷时我随意问一句什么时候把莱姐请家来吃顿饭。陈吉吉撇着眼睛损我说什么叫请家来?你还真当这是你家啊?
  我说不是我家,是我们家。陈吉吉听出弦外之意,端着碗碟扭头往厨房走,我也一路跟着嘴上投石问路说,要请的话可得抓点紧,趁还是朋友身份。陈吉吉紧张扭头看我:什么意思啊?
  我说不是么?等人家走马上任了就是我上司了,请上司回家吃饭这事要传出去,我那些新同僚新属下们,还不以为我是巴结讨好,阿谀奉承之辈啊?
  陈吉吉进厨房,碗筷放进水槽,拧开水龙头洗起来,不抬头地问我:“这事到底谁告诉你的?”
  我得意地笑:“没有不透风的防护林,我本来就缺心眼,要是没几个卧底,还不让你和莱姐把我玩死啊?”
  陈吉吉没笑,看了我一眼:“不缺啊,你心眼挺多的么。”
  我感觉她情绪有异,马上往回找话。“我就算有心眼也都被你堵上了,”说着话单膝跪地,向她伸出一只手,“哦,你就是我陶醉的夜空中镶嵌的那颗最闪亮的星星,哦朱丽叶,无尽黑暗中,你是唯一的一颗无价宝石!”
  陈吉吉明显忍着笑,歪头瞪了我一眼:“哦罗密欧,滚出我的厨房!”言罢伸出湿漉漉的手不停往我身上掸水。
  我狼狈逃出厨房,满心柔情蜜意,既然她不想让我追问这事,我就别憋着让她不好意思了。她不把真相告诉我又让我认识莱姐,也许无非就是想默默地为我做点事,这点儿小女人的心思我会猜不到?嘿嘿。
  在客厅给谭墩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危机已经过去,王欥欥没惹出一丝波浪,都被我轻松化解。谭墩先是赞扬了我一番,继而压低声音说他的潇潇最近行踪诡异,总背着谭墩偷偷发短信,初步估计已经成为一个双面间谍。
  这个我事先想到了,以我自己加之通过老谭这边总体对潇潇的了解,这基本是一个很感性的女孩,就是思考问题不是用大脑,而是用情绪。所以站在一个女性的角度,又被王欥欥的谎言所蒙蔽,自然而然,她对王欥欥的同情绝对大于他对男人的不信任。无论这个男人是我还是谭墩。
  基本上,每一个女性在成长过程中,都会被不止一次地告诫一个真理:男人靠不住。久而久之这已经成了一种心理暗示,随着年龄增长,情感遭遇到一些无论谁对谁错的波折后,就更加确信了这一点。
  告诉谭墩密切注意潇潇的一切动向,同时多做思想工作与攻心战术,保持联络。
  这边电话还没挂,陈吉吉已经从厨房出来了,向我这边看了一眼,转身在饭厅的冰箱里拿了罐饮料,嘴里很嗲地嚷了句“晚安”,欢快蹿腾着上楼去了。
  我愣了,这才七点多钟啊,晚谁的安?不带这样的吧?
  谭墩在电话里听见陈吉吉声音了,职业爱好瞬间又涌现出来:“哎哎?大器没在家?就你俩啊?哟哟,那你还不赶紧洪湖水浪打浪去!吉吉那声音真是,哎呀,让人一听哪,真是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直接挂电话,起身追上楼,陈吉吉房门没关,坐在桌子前弄笔记本。我敲敲门,走进去,很绅士地蹲在她旁边,仰头看她。
  陈吉吉眼睛盯着电脑屏幕,伸手摸摸我的头:“乖。”
  我一下打掉她的手,猛起身抱住她,没想到她真是挣扎了,而且是女性最传统的招数——掐。一把就掐住我胳膊上一块肉,我一疼,乖乖松手,她就此退后两步一下扑到床上,顺着床一溜滚去,在床另一边站起身,得意地一甩头发。
  这动作还是真是一气呵成,我哪会善罢甘休?伸出魔爪再欲上前,陈吉吉在床那边一愣,马上摆出了一副拳击的造型,但极其不专业,显得十分憨态、可爱。
  “别过来了啊!我翻脸了啊!”陈吉吉朝我握着俩小拳头,还做着笨拙的出拳姿势,“别惹我啊,我动起手来自己都怕的啊!”
  着实可爱。这份可爱简直让我喜欢到非常,而且在我看来,这完全是一带有挑逗含义的可爱,当然了,在一些情况下,男性眼中的挑逗定义是很主观的,只要我觉得是挑逗,那干什么都是挑逗。
  于是我看准时机一个鱼跃扑上床,也使了个连滚翻,在陈吉吉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伸手抓住她,一把就把她拽倒在床上。哼,要说到灵活,男人在这种时候绝对是激发自身潜力的!
  陈吉吉倒在床上一声惊呼,但马上就被我堵住了嘴,实话说和陈吉吉接吻是一件很活血养颜、愉悦身心的事。因为吉吉对接吻极其敏感,一吻上她就发软,全身、嘴唇都软,属于那种只接吻就可以意乱情迷的女孩,虽然我们吻过这么多次,基本上每次都是她最后挣脱,那是因为到了某一时刻,她也知道再不挣脱就不会挣脱了……
  今时不同往日,孤男寡女在床上,干柴烈火在心中,陈吉吉被我压在身下,缚住双手,一直深吻,短暂惊讶后很快投入,呼吸也急促起来。
  我只是吻,没动手动脚,要确保万无一失。不能打草惊蛇,让敌方发觉我除了接吻之外还想干点别的,虽然我的确是想,但要循序渐进。
  吻了许久,嘴唇都麻了,陈吉吉的眼神开始迷离,我估摸着时机和火候,开始挪了嘴唇,轻吻她的耳朵和脖颈,她侧了头,眼睛微闭,喉咙深处涌出一声声尽量压抑着的长叹,身子也开始扭动起来。
  这感觉已经有点上道了,而且到了这个步骤她还没挣扎,会不会是在默许呢?于是乎我乍着胆子,伸手从她的腰部开始迂回,然后一路抚摸上来,轻搭住她的胸部。
  陈吉吉身子稍微紧了一下,没睁眼,下意识抓住了我捂着她胸的那只手,但抓得十分软弱无力,基本上属于潜意识的抗拒,随即那只手扬起来,搭在脸上用小臂遮住了双眼,微微挺了一下身子。
  哎?这位女士,你这个举动的内涵,是不是在传达,我下面可以为所欲为了?
  没有一个正常的男人在这一刻不兴奋的,我的手又游移下去,努力寻找着陈吉吉那件超长套头衫的下摆——我得伸进去啊,总隔靴搔痒也不是个事儿啊。
  一直摸到膝盖才找到下摆,而我的嘴唇还不能离开她的脖子和嘴唇,生怕一时疏忽导致好不容易培养的情绪冷却。于是我上亲至嘴下摸至膝,姿势很难度,很瑜伽。
  陈吉吉整个身子锁了一下,睁开眼找我,眼神很湿润,伸手勾住我的脖子跟我接吻。
  诸位你们看清楚了!是她主动勾住我索吻,我是被动的,这说明某些事情这一刻开始就八九不离十了,你看看这事闹的,说实话我打死都没想到能在今天与陈吉吉成事,谁知道幸运女神死乞白赖地非得眷顾我,我这个无奈啊。
  互相缠绕得像连体婴一样,我勾住吉吉的脖子,拉着她慢慢起来,与我面对面坐在床上。她对视了我一眼,马上低了头,面色潮红,眼波流动,但一只手却始终搂着我的脖子。
  我知道,神圣的一刻即将到来了,我即将奉献出我宝贵的身体,来满足陈吉吉的兽欲……
  就那么面对面坐着,我双手慢慢下移,抓住她套头衫的下摆,开始一点点往上掀,直至脱下来,与我坦诚相见。
  陈吉吉假装闭眼,小脑袋扭到一边,偷偷瞥我,脸颊已经完全涨红,看得出她比我还紧张,慢慢地抬起双臂,准备配合我褪去障碍。
  就在我已经把她的超长套头衫拉到露出她平坦柔嫩的小腹时,陈吉吉忽然摆正了头,看到什么似的,表情猛地呆愣了一下,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已经直起身向我身后张望,接着毫不犹豫地摆脱我,身子一转下了床,蹬蹬蹬跑开!
  我的第一反应是:大器回来了!而且就在身后门口,看到了这一幕,完了。
  “完了!”我还没回身,陈吉吉已经在我身后叫起来,“这怎么办啊?!”
  我扭头,她站在笔记本电脑前跺脚。
  “怎么了?”我强压心中无限的败兴,恨恨地下床,走过去佯装关心,实际上恨不得把这破电脑砸了!
  “蓝屏啦!”陈吉吉满脸焦急,不像是装的,握着鼠标却不敢动,站在那直敲桌子。
  “重启不就完了么。”我看了一眼,双手又从后面环住她的腰。
  陈吉吉扭身甩开我:“别闹!我弄了一天的报单表格啊!刚才是开着的!要是没了我得重做,来不及交了呀!”
  真的急了,她眼圈都红了,我被甩开脸上有点讪,看了一眼电脑,伸手搭住她肩膀:“没事,应该能恢复。”
  陈吉吉扭头,眼神中完全是绝处逢生的惊喜:“真的?”
  我的电脑知识水平远不够级,但根据陈吉吉的状态和表现,糊弄她绝对绰绰有余了,于是我一脸严肃让过她,接过鼠标假装点了几下,然后告之问题应该不大,以我的聪明智慧基本可以解决。
  陈吉吉的表情轻松了不少,把我按到椅子上要我快点弄,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我满口答应同时提出交换条件,称做事不能半途而废,电脑弄好之后其他事项也得继续,她听懂了,我被狠狠掐了一下脖子。
  我拉陈吉吉坐到我腿上,一边摆弄电脑一边与她亲吻——我得保持热度啊,不能干柴好不容易弄成烈火,却因为一个小电脑故障而变成炭烧了啊。好在她没凉呢,搂着我脖子与我耳鬓厮磨,但眼睛却不时盯向屏幕。
  忽然,她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一下站起身。
  “怎么了?”我心凉了半截,不会功亏一篑了吧?
  陈吉吉不看我,飞快咬了一下嘴唇,低着头,一指屏幕:“你肯定能弄好吧?可别把我的报表弄丢了啊。”
  “保证完成任务——干什么呀你要?”
  还是没看我,她转身走向门口,声音很低很柔:“我……我去洗个澡,刚才被你都闹出汗了,不舒服。”
  我瞬间明白了,这是在为等一会儿的坦诚相见作准备呢,毕竟那种事情,是敞开隐私毫无保留的会面。她一定是想在这美好的第一次交流中,给我一个清香干净的印象。
  真是个细心体贴的女孩。我感动了,决定等一会儿一定好好努力!
  “别洗太久啊,没那么多时间,谁知道你哥什么时候回来!”我冲着陈吉吉背影追了一句。
  我这话说得其实没啥不健康的,但听者有意,陈吉吉在门口扭头嗔怪着扫了我一眼,面颊绯红:“我呸!”言罢转头消失。
  我看了一眼电脑屏幕,轻巧一敲,进入正常模式,心里那个美好哟,怎么形容呢?用句比较斯文高雅的话说吧——哎呀不行了我等不了了!
  检查了一遍电脑其实没大问题,接触不良而已,当然最重要的是吉吉的那个报表是否安然。点了一圈在一个工作存档的文件夹找到了,打开看后没问题,日期也是今天,哦了,大功告成,就等着出水芙蓉来跟我共赴巫山了。
  哼唱着《那一夜》,在陈吉吉电脑里胡乱点逛。手机响了。看了一眼来电号码,陌生,但多少有些眼熟,本来不想接,可这但凡认识的有交往的,来电话应该显示姓名,这显示号码又有点眼熟的,莫非是谁的马甲号?
  接听,那边的声音吓了我一跳:“你好啊小女婿。”
  “谁?”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声音蛮耳熟的。
  “哈!我的声音你要是听不出来,你以后就死定了。”对方继续戏谑,“好好想想,你也不像是笨人啊。”
  听出来了:“莱姐?呵呵,电话里一时没听出来。”
  “算你聪明,连上司的声音都听不出来的话,你以后还有好果子吃?”莱姐在电话那边嘻嘻哈哈地拿着腔调,“怎么着赖大主编,听娃娃说,你都知道了?”
  我放松了,继续拿鼠标胡乱点看着,嘴上回话:“呵呵,当然知道了,你们俩那点小阴谋,还瞒得过我?我大学专修无间道的!”
  说着话,看到一个名字叫“旧歌”的文件夹,点开一看,不是音频文件,而全都是文档和WORD,凭直觉,我忽然觉得这里面或许是关于陈吉吉过去感情经历的记录,“旧歌”这名字太暧昧了。
  莱姐在电话那边还在还嘴:“哟,真的呀?那赖大编辑,既然知道了你没有点儿报复心理?你不是挺恨我的么?”
  哎奇怪了,这语气怎么这么熟悉啊?听着心里堵得慌:“别逗了领导,我恨你干吗啊?”
  说着话我点开了一篇文档,一个标题映入眼帘:《昨夜凋谢》。呵呵,想不到吉吉还是个文艺女青年,写这么小资的文章……哎?这标题,这内容,怎么这么眼熟?好像是……
  电话那边还在说话:“你不恨我啊?赖大编辑,我以为我让你登道歉信的事儿,你得记恨我一辈子呢!”
  ……
返回书籍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