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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只眼

_15 卡卡加(当代)
  “看看魏阑,这半年变化多大,以前那么丑个丫头突然变的跟仙女儿似的。以前那孩子可是真难看,皮肤又黑,小眼睛没神不说吧鼻子还是个猪鼻子……要不是这半年我天天能看着她,一定以为她去韩国整容了呢。”费母的话里不乏惊讶,转头看了看费影,“不过我们费影也不差,清晴丽丽的,要说相貌魏阑确实出众,但是那妆也不知道怎么化的,给人感觉妖里妖气的,还是我们费影看着舒服,一看就是小姑娘的样儿。”
  费影看着母亲,暗想人类这攀比的心啊真是可怕,连女儿的长相也要比。但是魏阑的变化确实太大了,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
  魏阑原来是个性格活泼开朗的女孩,喜欢影视剧,一心想要当演员,但是屡次考试,屡次被电影学院拒之门外,其实大家都知道,想必魏阑自己心里也清楚,她的成绩不错,专业课也过硬,是她的长相拖累了她,后来她只好屈服与命运,改学导演。谁想近来半年她的相貌却产生了如此之大的变化,但是随着她的变化,周围诧异的眼光也多了起来。
  “这孩子的变化是邻居们亲眼见的,本来女大十八变,除了有些三姑六婆带着酸葡萄心里说她两句,别人都愿意她好,毕竟这孩子从小性格就好,周围的大人都挺喜欢她,可是就她变样的这半年里,每天天一擦黑,她就早早的拉上了窗帘,屋子里也不开灯,一开始没人注意,后来不知道是谁发现了这点并散布出去,有好奇的人就趁串门的机会去了魏阑的卧室,还没进门就被一脸惊恐的魏家人拦住了,于是各种猜测越来越凶,有人说魏阑是吃了灵丹妙药,有人说她是遇上了神仙,再后来有人提了,说魏阑虽然变美了,但是看起来带着股鬼气,阴的很,紧随而来的传言便更离奇,有人说魏阑吃的灵丹妙药是用婴儿的心脏做的,有的人说魏阑是和已经死去的人换了头,更有想像力丰富的人,居然说其实魏阑早死了,现在那个是批着人皮的妖精。”费母打开话匣子和费影说着她出去上学这半年对门发生的怪事。
  费影颇有兴趣的听着,眨了眨眼睛,“哦?”这事情听起来还蛮有趣的。
  鬼气?那是什么气?普通的人能感觉到吗?就是她这个传说中伟大的法师都不能靠感觉来判断人和鬼,更何况是普通人,费影很羡慕那些能靠感觉就知道对方是何物的捉鬼人,说起来陈靖洋的外婆似乎就有那么一些感知能力,再去江度也许可以问问她,还有,也许可以把莲寄放在他家。费影想到这里奸诈的笑了一下,然后却突然想到了陈靖洋,一下子情绪又变的很低落。
  “我很希望自己能变漂亮,我愿意减命十年、二十年,只要我能变美,能当演员!”几年前魏阑没有被录取的时候曾经对费影这么说过。
  她对美丽这么执著,说不定还真会为了变美而去做些不可思议的事情,费影看看家里的大门,想像着对门的魏阑此时正在做什么。
  莲现在这种情况,虽然对他本身来说是件好事,说明他的修为又提高了,但是却变的不方便了,要是常人还是无法看见他,那就可以让他穿到魏阑家去看看究竟有什么秘密。
  现在只好自己想办法了。
  刚才魏阑不是说改天要找她玩么,不如今天她就去拜访好了。
  2、血腥味
  吃过饭费影就“心怀鬼胎”的跑去对门,一进门就发现室内暗的怪异,照理说现在正是盛夏白天是最长的时候,可是对门家里却特别暗,一看窗户才发现是拉上了厚厚的窗帘,厚重的暗红色窗帘,费影蹙了下眉,这屋子给人的感觉很不舒服,“魏叔叔,阑姐在家吧?半年没见了怪想她的,我来找她聊天。”费影和魏阑的父亲打招呼,脸上挂满学生气的微笑。屋子里只点一盏很昏暗的灯,灯光大概都没有煤油灯亮,原本的红木家具在这昏暗的气氛之中透出一种不详,空气中弥漫着寺庙中那种烧香的味道,味道浓的有些呛人,费影打完招呼,止不住咳嗽了起来。
  “费影啊,魏阑和她妈妈去她外婆家了,可能很晚才回来,我看你明天白天来找她好不好啊?”魏父冲费影笑笑,完全没有把费影让进屋子坐坐的意思。
  住了这么多年的邻居,费影和魏家人相当熟悉,魏父是个大学教授,绝对不是那种不懂礼数的粗人,像她现在站在魏家门外找魏阑,魏父却急着赶人,除非是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是什么理由呢?难道就像邻居们说的,魏家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屋子里的香味非常浓,浓的呛人,费影奇怪的往里看,并没有看见供奉着菩萨神仙,但是却见一只香炉,“魏叔叔,你们家里人改信佛了?”
  魏父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没有,家里蚊子太多,熏蚊子的……”
  熏蚊子?这么大的味道连人都快熏死了,费影觉得再这样对峙下去不太好,再说别人在家点什么你个孩子过问算怎么回事,也就没再问下去,笑了笑,“魏叔叔,那我明天再来找阑姐。”
  “好,好。”魏父见费影退了出去,连忙关上了门。
  他的动作好匆忙,屋里究竟有什么她不能看见的东西存在?费影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而且点那香炉,明显并不是为了熏蚊子,又是为了什么,并不是在祭神,却点了一只香炉,而且烧着很多很多的香。费影听母亲说对门事情的时候就一直留心着,魏母确实出门了,但是魏阑根本没有出去,她绝对还在家里,但是他父亲却说她出门去了,不让见她,而自从魏阑开始蜕变这半年来,每天天一擦黑他们家就拉上了窗帘,而且还是非常厚重非常遮光的窗帘,拉上窗帘那种窗帘,室内光线又那么昏暗,那屋外的人就连个人影都看不见了,而且,如果费影没有记错的哈,魏家的窗帘也是新换的。
  费影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再细细想来,刚才那烧香的味道之中似乎还夹杂这一种其他的味道,是什么呢?
  费影躺到床上看着房顶思考着,虽然被香味盖住了,但是她还是能感觉出来,就像是……
  血腥味。
  没错,一定是血腥味!
  费影觉得身上一冷。之所以要点香炉,只所以要点香,是为了遮盖浓重的血腥味,所以就算香炉呛得人都快睁不开眼睛,魏家人还依然要点着。
  为什么魏家会有血腥味,也许魏阑已经死了?魏父和魏母某次在和魏阑的争执中,失手将她杀死,为了掩盖罪行,将尸体藏匿于家中,并想办法抛尸。不对!这个念头才刚出现在费影的脑海中便马上被否定,第一魏家人绝对不是那种人,第二如果事实如此那他们家里应该有的是尸臭的味道而不是血腥味,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魏阑现在确实还活着。
  费影暗暗责怪刚才的新闻播报,恰好播了一则这样的新闻,让她不自觉的往那个方面想过去。
  那么,也许活着的魏阑并不是魏阑,而是个鬼,也许魏阑因为什么事情死掉了,但是魏父魏母实在难以承受丧子之痛,于是用巫术之类的办法让她复活,但是每天一到了夜里就要给她喝鲜血,所以才会出现上述情况?
  费影猜测了无数种可能,却都一一否定,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一切的可能行和魏阑越长越漂亮有什么关系,既然这一系列怪事的出现和魏阑变美是在同一时间,那么他们其中必然有着某种联系。费影决定还是眼见为实,她要亲眼确认一下这件事情。
  想要去确认这件事有一个难题,就是魏阑的父亲,怎么样才能在不被魏父发现的情况下潜入他家然后去魏阑的房间看看,爬窗是绝不可能的,因为他们家在8层,敲门进去魏父就一定会看到,她根本没有机会去魏阑的房间看。
  怎么办呢?看起来这个计划根本没有实施的可能。
  也许可以找莲帮忙?
  费影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貌似天衣无缝的计划,虽然现在普通人也可以看到莲了,他也不能再穿墙而过,但是他毕竟还是和人不同,他可以瞬间消失,虽然那并不是消失而是去了冥界,然后再通过地点转换出现在人间,也许可以让他从冥界到人界的时候直接出现在魏阑的卧室里。但是,她和莲从小一起长大,这个人,魏家人是认识的,如果作为白夕的鬼魂突然出现在魏家,把他们家人吓出个好歹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费影摇头,这个办法行不通。可是怎么办,她真的非常好奇,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左思右想,终于笑了出来,她有主意了!
  莲被费影叫了上来,虽然他在冥界正觉得无聊,但是出现在费影家,他觉得很不安全。
  “你一个鬼有什么好怕的。”费影拿眼睛斜他。
  “我还不是怕吓到你爸妈,我是为你好诶!”
  “放心吧,我把门锁上了。”费影把魏阑的事情说给莲听,“帮我个忙,把魏父引出去,然后再去他家把门打开让我进去。”
  “你说的轻巧,我怎么把他们引开?”莲看着费影,心想他是鬼又不是神仙,又不是什么事都做得到,这样人界冥界的转换来去,本来已经很费力了,要是不小心被魏父看到他的样子,还不得出大乱子。
  费影从衣柜里拿出好多帽子口罩和围巾,比划来比划去,最后把一顶深色的帽子扣在莲脑袋上,再来一个大口罩,“这样就行了嘛,其实引开他很简单,我自己都做得来,问题是就算我引得开他,我也进不去门,而且无法脱身,你比较好脱身嘛。”
  “切,那我直接去他家看看情况不是更方便。”
  “那不行,你吓坏人怎么办?”
  “我有这身装备吓不到人的。”
  “不行,我要亲自去看,就算被发现我最多说自己好奇,你被发现的话那就麻烦了,如果你不马上消失会被抓到认出来,你消失的话还是会吓坏人。”说来说去她就是想亲眼看看到底魏阑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好吧好吧。”莲从小就拗不过她,摆摆手答应她。
  “那准备行动吧,你想办法引开他然后回来给我开门,我进去看看究竟出了什么事。”
  “好。”莲无奈的答应她。
  3、沐浴鲜血
  费影的父母照例去院子里乘凉,费影一边看书一边细心听着对门的动静。她才不管白夕用什么方法引开魏父,哪怕用点无伤大雅的小伎俩,撒个小谎或者稍微吓吓人都不要紧,过程稍微出格可以不计较,结局的圆满才是最重要的。
  等了很长时间才听到对门的脚步声和关门声,魏父大概是为了安全起见,还专门用钥匙把门又多锁了两圈,费影更觉得他们家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她从猫眼里看到魏父出门去,心中窃喜,有莲在真是方便,现在只要等莲把魏父引远回来给她开门就可以了。
  也许是在等待的过程中时间就过得特别慢,左等右等,费影就是不见莲回来,时间长到她都开始担心,莲会不会是被人发现了无法脱身,正着急的时候对面的门终于开了,莲从屋里走出来往她家这边走过来,费影用不着他来敲门早就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打开门走了出去,“行了?”
  “恩。”
  “他多长时间会回来?”
  “我找了朋友把他困在一片草坪中了,一时半会他绕不出来的。”
  “你是说鬼打墙?你说别人会你怎么就不会呢,真是没用。”
  “喂,你到底要不要进去?”莲不悦的看她,虽然他们从小到大表示友好的方式就是互相埋怨,但是被埋怨的当时还是觉得不快。
  “我当然要进去,不过你不要进去魏阑的屋子,帮我在外面守着。”
  魏母下午出去了,魏父刚才也被引出去,屋子里现在应该只有魏阑一个人,不知道她是不是清醒着,而且也不知道魏母什么时候回来,还是放莲在楼下望风比较安全。
  按照费影的计划,莲下楼找了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注意着楼梯口,防止魏父和魏母回来,因为已经是晚上,人们都聚在一盏凉亭内说笑乘凉,也不太容易被发现。费影进了门,喊了一声,“阑姐?你在家吗?”
  屋里没有任何声音,更没有人回答她。
  “阑姐?我看见你了,怎么不说话呢,那我进去了哦。”说这句话是怕万一魏阑清醒着在家,她这么突然出现会吓坏人不说,就算老邻居不告她私闯民宅,也会觉得她不懂礼貌。
  确认了很多次,费影才终于进了魏阑家,她关上大门,转头看向屋内。
  暗红色的窗帘,像是干涸后的鲜血,客厅里一堵墙上亮着一盏昏暗的灯,把屋内红木的家具和红色的木质地板照的十分诡异。半年前放假时费影还来过魏家,当时魏家的地板是普通的浅色木地板不是这种暗红色,窗帘、家具也不是这种颜色。暗红,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血迹,费影看着满屋子的红色,越来越觉得不安。魏家真的很奇怪,甚至连墙都贴上了深色的墙纸,在这间屋子里,费影觉得十分压抑,她真的很难想像魏家人是怎么在这里生活的,不会觉得喘不上来气吗?把家弄成这个颜色又是为什么呢?屋子里弥漫着浓重的香使得费影咳嗽起来,居住在这样的屋子里简直无异于自杀。
  费影走到桌子前看着桌上的那只香炉,发现香炉炉脚处有一点暗红的痕迹,她慢慢的端起香炉,仔细去看那暗红色究竟是什么。
  屋子里的香味过浓,尤其香炉上的味道更浓的让人窒息,费影根本闻不出这红色物质的气味,她用力去扣,再用手指去擦,红色依旧牢固的粘在炉脚上,费影低头看看这张所谓的红木桌子,发现了端倪。粘在炉脚的红色,应该是油漆,就是这张桌子上的油漆。
  费影摸摸桌面,并不是红木打磨出的那种光滑的桌面的触感,而是很涩的一种感觉,就像是用劣质的油漆刷在原本桌面上的那种感觉。
  费影一个激灵。
  对啊,就是油漆!刚才因为刷了红漆所有没有注意,仔细看这张桌子,她从前在魏家见过,原本是白色的,也许就是因为魏家人给这张桌子上刷了油漆,在还未完全干的时候便把香炉放了上去,所以炉脚才会沾上了油漆。
  费影环顾四周,虽然家具摆放的位置变了,但是仔细看就能看出那些还是原来的家具根本不是什么新买的红木家具,费影蹲下身子用手指在地上划拉,没错,地板也是用油漆涂的。
  为什么要给原来的家具和地板上都涂上油漆?并且从做工的粗糙能看出,油漆是非常匆忙涂上去的,也不是出自专业人士。这大概就是魏家人出于某种原因赶刷出来的,但是这么做有什么理由呢?
  掩盖血迹四个字很自然的从费影脑子里跳出来。
  暗红色正是血迹干后的颜色,匆忙的把原本漂亮的家具刷成暗红色,就算是想换家具了,也可以买新的,但是他们却选择了刷漆,因为家具上有血迹,根本无法处理,留在家迟早会被人看到,送人或者丢出去也会被发现,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给家具刷上接近血迹颜色的漆,而且不能请人必须自己动手,所以漆面很粗糙。
  魏家一定发生过什么,但是费影却百思不得其解,这半年来,魏阑突然变的非常美,家里人的行为举止也越来越怪异,如果说真的魏阑已死,这个是假的,可是她的行为举止声音各方面都是魏阑,不管她变得多漂亮,她应该就是魏阑没错,但是……
  费影突然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如果事情是这样那么似乎一切就都说得通了,那个魏阑确实是她本人,但是她家里也确实出了命案,而命案和魏阑的美貌有关,费影想到某种蛊,可以把别人的美貌转移到自己身上。
  从前听过这样的一个故事,有个巫女把年轻美貌的女子杀掉,用她们的鲜血沐浴,就能青春永驻。
  费影觉得自己的手脚冰凉,虽然她觉得魏阑不是那种人,但是眼前的一切让她越想就越觉得那是事实。
  如果是这样,那她现在进入魏阑家就非常危险了,也许稍有不慎被发现她就会死,她突然冒着冷汗想不应该让莲守在楼下的,如果事情真如她想的一般,那魏阑的父亲充其量算是帮凶,魏阑才最可怕,费影脑海里不断闪现出魏阑满嘴鲜血吃人的模样,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费影正站在原地犹豫,究竟是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打开魏阑的房间门看看还是先回家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糟糕!费影下意识的就往后退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了门前,传出来人掏钥匙的声音。
  怎么回事?莲不是守在楼道外面吗?要是魏父魏母回来他应该会先进屋子来通知自己的啊,虽然他是个很没用的鬼,但是毕竟也比普通人要强一些吧,难道是他已经忘了魏母的长相,没有认出她来?这可怎么办,如果这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测那还好,最多被训一顿了事,如果她刚才所想都是真的,那她不是死定了吗?她也会被杀掉放了血给魏阑洗澡吗?
  费影心咚咚的跳着,已经完全慌神了,她不由自主的向后退着。
  门外传来钥匙插进锁孔开门的声音,然后是防盗门打开时传来哐当的一声,费影心里的一块石头瞬间落了地,确实是有人开门,不过开的是她家门,大概是她妈妈回家倒水吧?她抚着胸口,心脏还在胸腔内狂跳不止,她安慰自己要镇定。本来偷偷到别人家就是件很不光彩的事情,提心吊胆的,加上这屋子里诡异的状况,想冷静真的很难。
  可能是由于紧张怕被别人看见,费影发现自己竟然弓着身子弯着腰往门的方向看,暗骂自己这样子真像是做贼的,虽然私自进别人家确实不对,但这也是为了除魔卫道不是。她给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然后直起身子,也许是她直起腰的时候碰到了她背后的一扇门,这扇门开了,正是魏阑的卧室。
  费影回过头去正看到一间同样刷成暗红色挂着厚重窗帘的卧室,正中间有一个一米多高直径约一米五的木桶,魏阑正躺在木桶里,闭着眼睛像是洗澡一般,但木桶里装着的却不是水,而是鲜血,鲜血中似乎还浮着什么东西,由于光线太暗了费影看不清那是什么东西,魏阑浑身是血的躺在那里,昏暗的灯光下只有她白皙的皮肤显得分外惨白刺眼,而那皮肤上的血迹更让人害怕。
  浓烈的血腥味钻进费影的鼻子,让她一阵恶心,而恶心并不算什么,面前的情景给她带来更多的,是深深的恐惧。
  难道她刚才的揣测,都是真的?那么她会死么?
  4、制约
  费影站在魏阑房门口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她的任何一个动作把魏阑惊醒,然后扑过来杀掉她。她就那样定定的站在那里想着对策,刚才进来之前她很大声的喊过魏阑,但是魏阑并没有醒,这是不是意味着她的处境并不算太危险,也许现在就退出去还来得及。
  费影看着满身鲜血的魏阑和血池里那说不上来是什么的东西,鲜血顺着她的黑发滴答滴答滴进血池里,费影试着向后退了一步,看魏阑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她心慌得厉害,心跳奇快,又缓慢的往后退了数步,她碰到了什么东西,血液仿佛都在这一瞬间凝固了,那东西带有弹性的触感告诉她,她碰到的是一个人!
  一个人?怎么可能!这个时候会是谁出现在她身后?
  虽然费影清楚这个时候绝对不应该发出声音,但是在她碰到身后那个人的时候还是没有忍住叫出了声来,是魏阑的父亲吗?还是她母亲?怎么办,她看到了他们的秘密,他们绝对不会让她活着出去的。费影想到之前听到自己家门响的声音,对啊,她妈妈现在也许在家,如果她大叫的话,妈妈一定听得到,这样也许还有逃生的机会。
  费影感觉背后那个人的体温极低,她现在已经不能肯定魏家人是人是鬼或者是些别的什么,身后的人似乎还没有动作,费影鼓足了劲喊了一声,“妈……”
  但是一个字还没说出来,身后一只有力的大手堵住了她的嘴,另外一只手牢牢扳住她的肩膀。
  完了!
  费影突然觉得有些绝望,他们会怎么处置她?用刀砍死?用绳子勒死?然后控干她的血在把她的尸体剁成肉酱?费影越想越觉得恐怖,她的父母会四处找她但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他们也根本不会想到自己会闯进对门家里然后被杀了,很多年以后父母都老去了还是不知道她的下落,费影越想越多,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流,刚才她根本没有听到开门声,难道这屋子里除了魏父魏母和魏阑之外还住着别人,不大可能啊,她已经问过母亲了,这家里只住着三口人,那这个人是怎么进屋来但是却不发出任何声音呢?捂着她嘴的那只手异常的冰冷,费影感觉到背后这个人的身上没有一点热量,之前怎么没有注意呢?也许魏阑一家人早就已经不是人了,就算普通人也能看见那又怎么样,人和鬼,本来也没有个明确的标准,也没有人规定过能被普通人看见的就一定不是鬼。
  费影的神经都有些错乱了,脑子里混乱不堪,到后来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也许她已经觉得毫无指望在单纯的等死了。但是身后的人却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甚至于过了一段时间,那只手竟然慢慢的松开了。
  费影觉得很不可思议,她看到了这一切,还能让她活吗?她的神经非常紧绷,但是也明白逃命要紧。
  “快走。”费影还没来得及动身后的人先说话了。
  这一声让费影整个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她转过身看着身后的莲,靠!他吓她,这究竟是第几次了?但是她终于忍住没有大声吼出这句来,只是狠狠的盯着莲看,试图用眼神杀死他。
  “魏父很快就回来了,你先回家,我从里边把门锁上然后去找你。”
  费影一听,连忙开门回家,母亲已经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了,见到费影回来,奇怪的问她去哪了。
  “哦,我去屋顶看流星了。”说完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将门反锁等着莲来,根本无视母亲脸上的黑线,“刚才一直抬着头看流星脖子酸了,我先睡了。”
  费母半天没说话,过了很长时间费影才听母亲朝她喊了一句,“是该早点睡了,快睡吧,以后别每天看书看那么晚了。”然后她的话声音低了下去,虽然低但费影还是听到了,“这孩子,念书都念傻了。”
  费影没再吱声,等着莲来找她。
  过了近半个钟头,莲才终于出现在费影的房间,本来刚才就险些被他吓死,现在他又这么慢吞吞的,费影狠狠的问莲,“怎么这么半天?”
  “从冥界到人间,从人间到冥界也有它自己的距离,而且不是想来就来想去就去的,最近我发现去冥界特别困难,我刚才都差点没有赶在魏父到家之前回去。”莲不理费影满脸的愤怒,他比较关心最近怎么冥界这么难去。
  “那你刚才在魏阑家为什么吓我,快把我吓死了!”
  “我什么时候吓你了?谁看到那种情景都会害怕吧,我只不过暂时吓呆了没有和你说话而已。”
  “你真没用,鬼也会怕血的?就算不说话你也不用捂住我的嘴啊!”
  “我不捂住你的嘴你叫出来她扑过来怎么办,我还不是关心你吗?我又没有说过我是魏家人,也没说过我要杀你,是你自己想太多了还怪到我头上,你这人奇怪不奇怪?”
  “那种情况谁都会那么想的!”费影突然意识到自己说话的声音有些大,连忙闭嘴,和莲打这种嘴官司也没用,应该想想这件事情怎么办才是。报警吗?如果一切真的如她所想,那么这半年内应该出现过很多企人口失踪案件的,但是妈妈根本提也没提,要是真的有少女连续失踪,恐怕她妈妈会找根铁链子把她栓起来好好看着的。是不是这中间有什么误会,如果真的是自己想错了,那把警察叫来不是没事找事吗,这门对门的,以后还怎么处邻居。
  费影正在想着,听到父亲回来了,和母亲在客厅说话,“老魏今天怪了,那么早就回了家,回去的时候慌慌张张跟撞见鬼似的。”
  “他平时不是都到半夜才回来吗?”
  “就是说,今天真是怪了。”
  平时都是半夜才回家?费影听完这句话有点崩溃,亏她还让莲把他引出去想了那么多办法,原来他经常不在家的,不过也是,家里味道那么呛给谁谁也不愿意在那呆着,但是今天他怎么会着急着回来呢?难道莲把他引开这一举动还弄巧成拙了?
  莲似乎已经猜出费影心里所想,“他是被我朋友困住,不可能这么快就走出来的,除非有东西引着他走出鬼打墙。”
  “这样,那是什么东西引他回来的,莲,你去问问你那个朋友好不好?”
  “恩,那我去问问他。”莲说着就准备回冥界。
  费影躺在床上思考今天遇到的事情,虽然看到的一切都让她很害怕,但是冷静下来想,还是觉得魏家人并非那样的恶徒,而且确实没听说有人口失踪的案件,要是按照她的推测,警察早该大面积搜查了。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费影看了一眼站在她房间中央的莲,“你不是要帮我问的吗?怎么还不走?”
  莲像是正在思考一道很难解的数学题,眉头纠结在一起,“问题就在这里,我回不去了。”
  “回不去冥界?”
  “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吗?最近回冥界变得很困难,经常怎么努力都回不去,但奇怪的是从冥界到人间来却很简单。”
  “怎么会?你本来算是鬼,去冥界就相当于回家啊。”
  “所以我才觉得奇怪。”莲看费影一眼,好像这个状况是从普通人能看到他才开始出现的,他想到那天费影,也或者是费影身体里的另外一个人说的话,那个人好像认识他,也许就是因为那天晚上的事他才会回不去冥界,想到这里他问费影,“你认识我吗?”
  “废话!”费影白了他一眼,这是问的什么话,她当然认识他。
  莲撇撇嘴,“你忙你的吧,我再试试。”
  5、诅咒
  费影睡到半夜觉得口渴起来倒水的时候莲还站在房间中央,费影睡晕了,稀里糊涂喊了一声妈你怎么还不睡,等回来的时候发现屋子里没人了才反映过来,原来刚才站在这里的是莲,抓起手机看了一眼,0点37分,莲居然用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回去,看来问题真的有些严重。
  再次躺回床上已经没了睡意,虽然一切都让他不得不起疑,但是事情似乎又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如果还没弄清楚单凭借自己的猜测就下结论,似乎太早了一些,她觉得至少应该和魏阑谈一谈,看看她身上有没有什么破绽,和魏阑杀人相比起来,费影倒宁愿那个不是魏阑本人。
  魏阑白天是要上班的,费影为了避免引起猜疑,早早就换了一身粉灰色的运动衣趴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准备和她“偶遇”。
  “费影。”父亲叫她。
  费影头也不回,依旧趴在门上透过猫眼往外看,“怎么啦,爸?”
  “你一直趴在门上看什么呢?”
  “哦,门外有只孔雀。”费影不想和父母解释,因为觉得解释起来就会引出他们更多的问题,干脆随便搬出一些奇怪的理由来,比如说看孔雀。
  “不管你在看什么,爸爸要上班了,你先让开一下。”费影的父亲有些无奈,这孩子自从这次放假回来就一直怪怪的,一开始费母说费影是车祸时把脑子撞坏了他还不相信,现在他还真有点相信了。
  “哦。”费影往后让了让打开门给父亲腾出地方,刚一开门对面的门也打开了,魏阑穿戴整齐正准备出门,费影挤在父亲之前抢先冲了出去,“阑姐要去上班啦?”
  “是啊。”魏阑笑起来的样子让人神魂颠倒。
  费影在心里想着,现在的魏阑确实很美,但是太过于妖艳了,联系昨天看到的情景,更觉得魏阑美丽的怪异,就像大人们说的,带着一股鬼气,细细看来,如果不是妆化的太浓,那就是魏阑的皮肤过于白嫩,嘴唇又过于红润,红白惊心触目的相间,费影的脑海中迅速出现一张吃人的鬼脸,她连忙抑制住自己的胡思乱想,继续她的计划,冲魏阑笑笑,摆出邻家乖小妹的架势,“我正好要出门晨练呢,我们不如一起走吧?”
  “好啊。”魏阑应她,两人一起下楼。
  费影的父亲还站在门前四处看,“果然没有孔雀,这孩子的脑子真的出问题了。”
  魏阑和费影一起走了没有几步就站定在公车站前,大概是因为时间还早,车站上并没有人,“费影啊,我都是乘公交上班的,不能陪你一起了哦。”
  “没关系,乘公交也是晨练的一种方式,我陪你一起去公司好了。”费影奉上一个甜甜的笑容,随即很快觉得这话说的很容易被识破,连忙补上一句,“其实主要是太想阑姐你了,想和你多呆一会,哈哈……”
  魏阑也没有再问下去,回她一个笑脸,“费影在学校怎么样?”
  “恩,还好……”费影一边答着,一边把话题往魏阑这半年的改变上引,“我这次回来发现阑姐变了好多啊,刚看到你我都没认出你来呢。”
  “是吗……”魏阑后面那个字的尾音被“哐”的一声巨响所覆盖,费影看看掉落在距离自己和魏阑不到一米处一块巨大的广告牌,愣了两秒钟之后才跳了起来。
  没有风,广告牌毫无预兆突然间就掉落下来砸向她们。
  费影觉得这件事发生的有些不合常理,立刻抬起头向广告牌原先装着的地方看,果然她看到了一团黑色雾一样的东西,正在慢慢散开。
  费影又看看身边的魏阑,只见她一脸被吓到的表情。
  现在是清晨,鬼魂想要作恶需要相当的法力,但是如果是人想要作恶,那就不一样了,刚才的事故,会是因为魏阑?因为怕自己发现她的秘密?费影仔细观察魏阑的表情,越看越觉得她被惊吓到的表情下隐藏着一丝笑意,但是再看又觉得那笑意只是自己心理作用产生的。
  应该不是魏阑,从她们两人站的位置来看,如果那块广告牌子砸到她就一定也会砸到魏阑,那她们两个现在大概都已经起不来了。
  那团黑雾已经散去,费影拧着眉思考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状况。
  这时候公车进站了,魏阑连忙往车上走,回头招呼她,“费影,你是去锻炼还是想去公司看看呢?”
  “我跟你去。”费影连忙也往公车上走,但是她还没走过去,公车的门就关上了,把她和魏阑隔开,费影看到车上的魏阑在冲司机喊,“还有人没上来。”但是司机向听不到一样,以很快的速度把车开走了。
  费影一直死死盯着开走的公车,她看的清清楚楚,那辆公车里有一团黑雾,就和刚才广告牌掉下来时她看到的黑雾一模一样。不过既然已经跟丢了,那就只好从长计议,费影转身准备回家,她刚走上人行横道,路边的电线“啪”的一声断了,断掉的那一头直直的耷拉下来,如果在场一些,就要挨到她的头顶。费影不知道那根是不是高压线,但是她知道不管是高压还是低压如果它再长一点或者自己再高一些那现在她就躺倒在路边了,不用看也知道那团黑雾一定在附近,看来那团黑雾是冲着自己来的。但那是什么东西呢,巫术?诅咒?又是谁在对付她?
  可能是魏阑,也可能是魏阑的家人,为了不让自己调查出事情的真相而这么做?但是对方似乎并没有真的要她死?也或者是因为某种原因虽然对方想要她死但是没有成功?不过看来那东西是有意要分开她和魏阑,这样来看魏阑脱不了干系,就算不是她所为,也和她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下午魏阑下班后费影又缠着她问东问西,但是似乎有谁很不希望她接近魏阑,只要她和魏阑说话,尤其问到魏阑有关于近半年的事情,就会遭到看似意外的袭击,但是这袭击的频率高到让人没法相信这是意外了,尤其那团黑雾出现的诡异无比,这件事是人为的已经毋庸置疑,唯一需要搞清楚的就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谁?甚至是人是鬼都还不清楚,就算要查都完全没有头绪。
  想了很久费影觉得还是应该从魏阑这里入手,白天见到魏阑亲切的样子让她怎么怎么也无法把他和杀人犯联系起来,虽然昨天晚上险些吓死她,但是细细想来好像并没有什么真实存在的危险,费影决定今天晚上再去一次魏阑家,从父母那里已经打听到魏家人不喜欢呆在家里了,魏母经常去娘家住,魏父则常年在麻将馆待到深夜才回家,只要等到她家里没人,让莲把门打开就可以进去看个究竟。
  想到这里费影叫了一声,“莲。”
  通常只要叫他他都会出现的,也许莲是因为她的血复活的关系吧,总是能感应到她在叫他,也能感应到她所在的位置。
  但是这次莲却没出现。
  “莲,你快点出来啊,昨天你问说帮我问的事情还没告诉我呢。”
  还是没出现。
  “喂?该不会这次是来不了人间了吧?天哪,这可怎么办?是不是来不了了?”
  这次莲终于出现了,脸上的表情有些严肃,“我想了半天究竟要不要上来,想想还是上来吧,但是我师傅告诉我,也许是这次,也许是下一次,也许是不知道哪一次,总之很有可能我将再也回不去冥界了。”
  费影看着莲一脸的严肃,跟着拧起了眉,“原因?”
  “师傅说我是因由人的血液而复原,本来就不算是纯粹的鬼,从前只是灵魂穿行在两界,现在还有了实体,往来于人间的次数又过多,身上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气,进入冥界也将会越来越困难。”
  “是这样。”费影托着下巴思考,“那这次你帮完我这个忙就先回去呆一阵子吧。”费影把自己所想告诉莲。
  莲似乎有隐忧,但是终于没有说出来,从小他就太贯着她了,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他点头答应费影,“好吧。”
  “这次的计划除了引开魏父的那个步骤其余都和上次差不多,你先去魏阑家开门,放我进去,既然魏父很晚才会回来,那你也不用帮我放风了,说实话我还是有些害怕再次看到魏阑那个样子,等调查完之后我出去,你再把门反锁好然后回冥界,以后不到必要时刻,就不要来人间了。”费影说完最后一句话,心里有点难受,好不容易再次见到他的,却因为回不去冥界这种蹩脚的理由导致他们又要长时间的见不上面。
  “也许我必须得去楼下放风,我还没有告诉你……”莲听了费影所说提出异意,“费父昨天能那么快走出鬼打墙,是因为有东西引着他。”
  “东西?”
  “对,是一团黑色的雾气,引着费父走了出去,而他一看到那团黑雾,就特别着急。”
  黑色的雾,一定就是今天袭击她的黑色的雾,“那东西很有可能就是报信的,如果我们再进去魏阑家也许那黑雾还会把魏家人引回来。”
  莲赞同费影的观点。
  “你知不知道那黑雾是什么东西,冥界的使者之类?”
  “不知道,冥界没有那样的东西。”
  魏家人,黑雾,他们果然有牵连,“好吧,改变计划,你还是去帮我望风。”
  6、美丽的代价
  吃晚饭的时候莲就藏在费影屋子里,饭后费影的父母又出去乘凉,这正和费影的心意。等魏阑的父亲出门后,过了很长时间费影才等开了对面的门,她知道莲又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回去冥界,奇怪,再和人接近他毕竟是鬼,怎么可能来得了人间回不去冥界?这一切有些说不过去,费影隐约觉得有什么巨大的阴谋正在酝酿之中,可是细细琢磨却想不出个所以然。
  进了魏阑家,依旧是一片暗红的布置和那让人窒息的味道,费影想到那团黑雾,没有浪费时间直接打开了魏阑卧室的门。
  魏阑屋子正中间依然是那个大木桶,魏阑躺在那木桶里,白皙的皮肤完美的曲线淹没在一桶鲜红的液体中,从那血腥味费影断定浸泡着魏阑的红色液体,就是血。这样的情形,不管再怎么做心理准备再怎么见到过仍然让人胆战心惊,费影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才慢慢挪着步子往木桶前走。
  魏阑闭着眼睛像是正在睡觉,“阑姐?”费影在一个还比较远的距离叫她,想要试一试她究竟会不会醒,好在魏阑依然紧闭双眼,这给了费影不少勇气,她继续靠近魏阑,一直到她已经能看到木桶中的全貌。不需要再靠近,费影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上次来确实看到木桶中有块状的东西,但看不清楚是什么,接近了看就很明白了,木桶里那鲜血中,浮在水面上的,或者应该说是浮在鲜血上的那些块状物,正是器官和肢体,费影看到了心脏,看到了手指,看到了她不愿看到的一切,魏阑真的是用人血在洗澡,那这些人是哪来的?这就是自己曾经听说过的那个故事,那个蛊吗?
  费影正想着,眼前的木桶突然发出一声巨响,然后从中裂开,像是被什么东西劈成了两半,向两边倒下去,而桶里的血水也流了出来,溅的费影浑身都是。魏阑赤裸着身子倒在了地上。
  费影还没来得及吃惊在这同时门外响起了砸门声,对,是砸门声,莲在外面喊到,“费影!快点出来,他回来了!”
  费影当然知道莲说的他回来了是什么意思,是魏家人回来了,魏阑的父亲回来了,莲为什么不进来告诉她而是在外面敲门?难道他又回不去冥界了,可是现在该怎么办?不管这一切夺门而出?对,也许这是现在唯一的办法了,她要先出去,她必须先出去。
  费影被满地的尸块、血水和魏阑满是血迹的样子吓的不轻,身子有些动不了,但是大脑急促的指挥着身体,快点出去,快点跑,两条腿勉强向前迈出,却被一只手抓住了脚腕。费影摔倒在地上,回头去看自己的脚,正被魏阑沾满鲜血的手牢牢抓住。
  魏阑满是鲜血的脸冲着她,毫无生气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魏阑抓着她的那只手嶙峋的像是枯树枝。
  魏阑抓住她了,想要做什么?
  此刻莲已经顾不上去想为什么他回不去冥界了,他只知道在刚才在他试图回冥界再到魏阑家通知费影的时候魏父已经进了小区,他干脆冲到魏阑家去敲门,拼命叫费影,反正他们两家对门,只要费影及时出来,就算被魏父听到他敲门也只会以为是在敲费影家的门,但是当她听到费影在里面一声大叫并传出“扑通”的一声,莲知道里面一定出事了,费影遇到了危险,难道魏阑醒了?莲更加用力的叫门,但是里面已经没有了声音。
  焦急使得他居然没有察觉魏父已经站在他身后,魏父慌张的推开他嘟囔着,“费影住对门。”然后打开门冲进了家里。
  莲现在才管不着什么礼貌不礼貌,也跟着冲了进去。
  客厅右侧,魏阑房间门口,费影正趴在地上,魏阑全身是血也倒在地上,一只手正抓着费影的脚。房间地板上到处是血迹,即便地板本来就是暗红色,血迹在上面还是非常醒目,红的刺眼,血迹中掺杂着极为散碎的尸块,费影像是被吓呆了,看着抓住自己脚腕的魏阑不说话也不挣扎。
  她会死吗?现在魏阑醒了抓住她的脚不让她走,魏父也回来了,虽然莲跟在后面但是费影不认为他能帮上什么忙,魏父在看到这一情景的时候迅速转身关上了家门并且反锁住,而这时莲还愣在那里全然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她也是,虽然她很明白自己处境的危险但是却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映,这样的她,这样的莲,根本不是对手,他们都会死的。
  一把菜刀突然出现在房间上空,没有人看到它是怎么出现在那里的,费影发觉到那把菜刀向自己砍过来的时候也看到了操纵菜刀的那团黑雾,菜刀以极快的速度向费影的头部砍过去,费影眼看着刀落下来心想这下完了。
  而魏父飞起一脚踢开了刀。
  费影和莲都看着魏父,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以为自己腹背受敌的费影更是诧异,怎么?不是魏家人操纵着那把刀要杀她么?为什么魏父居然会救她的?难道他们改变了主意?还是自己根本误会了他们?又或者……难道魏阑想把自己生吃下去?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的哆嗦。
  魏父伸手从衣架上取下一件衣服扔向女儿,对她说,“松开费影,别吓着她。”
  魏阑看了父亲一眼,没有动。
  “放开她,我会和她解释清楚的。”魏父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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