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贡献,足以将此职务委任予他你们的人民还只有地方乡土感情;现在 必须将它提高为民族感情了。
根据他最后这句十分堂皇而富有预见的说法,“意大利”一词就用以代 替了“西沙尔平”。于是,在当时的欧洲地图上,自从中世纪以来,这还是
第一次重新出现这个引起外交家的嘲笑但却启发了 19 世纪最崇高的爱国主 义精神的名字。即使波拿巴在其它方面一事无成,他在意大利这个半岛上,
把四分五裂的各族人民导向共同奋斗,共同生活,就凭这一点,他也应该享 受不朽的荣誉。
解决了西沙尔平问题之后,拿破仑很炔又实施其计划的第二步。他成功 地在利古里亚共和国制造了混乱,并使这个共和国“自愿”地请求他去调解。
于是他修改了它的宪法,并派去了总督。
虽然这些行为曾引起了英国的抗议,但拿破仑还是决定实施他对意大利 的第三步兼并计划。
1802 年 9 月 21 日,法国元老院发布一道法令将皮埃蒙特并入法国,这 一重要地区因东部并于意大利共和国已有所缩小,五个月来一直作为法国的
一个军区由一位法国将军临时管辖。如今把它并入法国就使得恢复萨伏王室 的希望完全归于破灭。
皮埃蒙特被并吞后一个月,巴马也遭兼并。这个公国的继承人是西班牙 国王的女婿,他已被授予伊特鲁利亚国王的尊号。西班牙国王查理四世为了
换取在欧洲的这一势力扩张,把整个路易斯安那出让给法国。可是第一执政 仍继续在巴马驻扎军队,并且在老公爵于 1802 年 10 月去世时将巴马和它的
属地并入了法兰西共和国。
法国在地中海的制海权,由于兼并厄尔巴岛及其优良海港波托费拉约而 得到保障。厄尔巴派出三位代表来到巴黎拜见他们的新统治者。陆军部长立
即奉命殷勤接待,设宴欢迎,给予每人三千法郎,并暗示他们在谒见波拿巴 时可以略述厄尔岛人民乐于和法国联合之意。这位擅长装模作样表演的大师
就通过这种巧妙的排演把厄尔巴岛在 1802 年 8 月并入了法国。
然而,拿破仑似乎对这些成果并不重视,他的眼睛早已从亚平宁转向了 南德意志,在那里第一个目标就是瑞士。
几乎 3 个世纪以来,瑞士分为 13 个特性不同、宪法迥异的州。中央各州, 或称森林各州,仍然保持了古老的条顿族风俗召开各自的人民大会来决定事
情,每位户主出席大会都是全副武装。在瑞士邦联的其它地方所形成的惯例 就不那样令人称羡,特别是富庶的平原地区是在富裕市民家族的世袭控制之
下。当时并没有一部宪法能把这些州有效地统一起来。每一个州都自称拥的 行政主权而几乎不受邦联议会的任何限制。除了这些主权州外,还有一些地
位极不明确的加盟州,其中有日内瓦、巴塞尔、比恩、圣加仑、阿尔萨斯的 古老帝国城市牟罗兹、格里宗三地、纳夏泰尔公国和罗纳河上的伐累。最后
还有从属地区:阿尔高、图尔高、提契诺、活州等等,这些地区都受各州统 治者的不同程度的统治。这就是古老的瑞士邦联。
对于瑞士这个各州与各区的杂乱组合,法国革命带来了强大影响。当沃 州人民于 1798 年奋起摆脱伯尔尼的枷锁时,法军应起义者之请侵入瑞士,镇
压了中央各州的勇敢反抗,并把瑞士的主要财库劫掠一空。随着劫掠者而来 的推售宪法者,他们立即把最地道的法国式的、几何学般条理分明的民主制
度强加给瑞士,主权州、加盟州和从属地区的区别统统被取消,黑尔维谢被 组成为一个不可分割的共和国——唯一的例外是伐累将取得独立,而日内瓦
与牟罗兹则并入法国。
然而,对这个复杂的国家来讲,1798 年宪法只有依靠驻在这个国家的法 军的支持才能存在下去。在 1800 和 1801 年这整整两年中,政治上拉锯战的
局势每隔几个月就有变化:先是有利于寡头派(或称联邦派),后又有利于 和他们对立的统一派。
吕内维尔和约承认瑞士人有权采取他们认为合适的任何政体。于是,一 些瑞士代表带着伯尔尼议会刚刚拟订出的宪法草案去到巴黎,希望第一执政
同意这些条文并撤走法国驻军。
派至巴黎的代表塔普费尔原本希望拿破仑会支持有强烈民主倾向的统一 派,但他很快便失望了。在拿破仑制定的 1801 年 5 月新联邦的盟约里。瑞士 共分为
17 个州;尽管瑞士官方代表希望建立强有力的中央集权政府,波拿巴 还是给了各州当局很大的权力。
在伯尔尼,占议会多数的统一派很快就要对他的建议进行修正,他们认 为这些建议充满了缺陷与矛盾;而联邦派则尽力要维持原议。到了 10 月份,
联邦派在法国大使与法军的支持下取得了胜利:他们解散了议会,撤销了议 会新近通过的修正案;他们的得势还使寡头派党魁雷丁取得了联邦主席(即
最高长官)的职位。
但联邦派的胜利不久便丧失了。当他们的首领们 1802 年的复活节离开伯 尔尼时,主张民主制的统一派发动了另一次(也是第四次)政变,又颁布了
一部宪法。民主派在伯尔尼的胜利使得整个问题激化。他们举行了瑞士的第 一次公民投票以诉诸人民,这是著名的公民复决的先驱。
但投票的结果却大出他的意料之外,公民投票的结果十分明确:赞成新 宪法的有 72453 票,而反对的有 92423 票。
伯尔尼的领导人丝毫不为所动,反而采用第一执政为“保证”荷兰的自 由所发明的手法,宣布根本没有参加投票的 167172 名成年选民均应算是赞成
新制度的。这一借口的荒诞不经,很快就被揭露出来了。瑞士人对营私舞弊 的竞选、鬼鬼崇崇的革命和一纸空文的盟约都受够了,他们立即举行了武装 反抗。
中央政府的军队从伯尔尼开拔去平定方兴未艾的动乱,但在皮拉都斯山 脚下与苏黎世城下连遭挫败。联邦派的叛乱越来越大,黑尔维谢当局被迫从
伯尔尼撤到洛桑,并计划经过日内瓦湖逃向萨伏依。这时,拿破仑的副官拉 普将军于 10 月 15 日抵达,带来一个专横强制的宣言。
事实上,民主派的新宪法势必会带来混乱,这一点,拿破仑早有预见, 他不止一次地向斯塔普费尔嘲笑这个法律。但他并没有立即予以干涉,他在 等待最有利的时机。
终于 9 月的最后一天,他向瑞士人发表了一项公告,宣布他现在撤销不 干涉瑞士政局的决定,并命令联邦派的当局与军队立即解散,由各州派遣代
表来巴黎,在他的调停下处理他们的事务。同时,他要瑞士人继续保持这样 的希望:他们的国家是处境危急,但是很快就会得救了。拉普把同样的命令
带到了洛桑和伯尔尼,而内伊则率领早已集结在边境的法国大军进入了瑞 士。
这种明目张胆破坏瑞士独立、不顾吕内维尔条约有关保证的行动,激起 了整个欧洲的愤怒。可是奥地利由于对普鲁士在德意志的扩张深为恐惧而对
此不提抗议;实际仁,它还因为让法国在瑞士放手干而得到了一点小小的好 处。柏林王室当时慑于法国的势力,正乐于为虎作怅,还向法国的第一执政
透露了瑞士联邦派私下向普鲁士求助一事。沙皇无疑是受了他与法国签订的 关于德意志事务的协议影响和他原来的师傅瑞士人拉阿尔普的劝告,因此他
对联邦派也未予声援。只有英国为瑞士的独立事业作出了努力。 英国政府这时便派遣了一个名叫穆尔的人作为英国代表去和各州首脑会
谈。如果他断定有可能成功地进行反抗,英国政府就垫付金钱并允诺给予积 极支援。英国政府无疑准备在这个问题上与法国公开决裂。伦敦当时立即发
出命令不得再归还任何法国或荷兰殖民地。穆尔到达康斯但茨后发现瑞士人 决定屈服,遂立即返回英国。英国大臣们看到法国在瑞士确立霸权感到愤怒
而沮丧,然而他们不敢公开反对拿破仑的行径,只好下令说那些归还法国和 荷兰殖民地的规定仍应生效。
当瑞士的代表们来到巴黎,他们发现除了按照拿破仑的意志行事之外, 几乎别无选择。
这位法国和欧洲的主宰,是那样的令人生畏,他甚至威胁代表们说“我 告诉你们,我宁可牺牲 10 万人也不让英国干涉你们的内政。如果英国内阁为
你们说一句话,那你们就一切都完了,我将把你们和法国合并起来。如果英 国朝廷稍稍暗示一下他们怕我会成为你们的联邦主席,那我就当你们的联邦 主席。”
但有的时候,他的发言又显得和蔼可亲,条理清楚,让人不自觉地顺着 他的思路去思考行事。他对代表们说,他是作为一个了解并热爱氏族制度的
科西嘉人和山里人发言的。他准确地概括了法兰西人民和瑞士人民的不同特 点:瑞士需要分州给予各自以区域性自由。法国需要统一制,瑞士需要联邦
制,法国人摒弃联邦制,因为这有损于他们的威力与荣誉;但是瑞士人并不 企求荣誉,他们需要的是“政治上的安定平静和默默无闻”。不仅如此,一
个过惯田园生活的纯朴民族必须有广泛的区域性权利,这是他们调剂单调生 活的主要方式。民主是森林诸州不可缺的需要;但是城镇贵族们也不必惧怕
参政权的扩大会给他们的权势,因为以田园耕作为业的人民总是依靠豪门大 族而不是依靠民选议会,所以还是让这些议会在比较广泛的基础上选举产生 吧!
当一位代表反对伯尔尼的臭怕兰德归属于怕尔尼时,他的反驳又一次显 示了他的才智多么敏锐:
“你们在哪里卖你们的牛和奶酪?”
“在伯尔尼。”
“你们从哪里买粮食、布匹和铁器?”
“从伯尔尼。”
“那好!卖,在伯尔尼;买,也在伯尔尼。所以你们就属于伯尔尼。” 这个回答是说明他的精明的实用主义的一个极好的例子。他正是用这种
精明的实用主义非常成功地反对了封建割据的混乱和君主制度的传统。 在上述一系列工作完成后,拿破仑于 1803 年 2 月 19 日颁布了“调停令”,
这一条例建立了瑞士联邦,把瑞士总共分成 19 个州,原先的从属地区在取得 了州的地位与特权。森林诸州保持了它们古老的人民大会,而各市镇州,如
伯尔尼、苏黎世、巴塞尔,则获准把它们的旧制度与民主惯例揉合在一起。 与驯服的欧洲大陆相比,高做的不列颠主人们却显得野性难驯。尽管它
们代表康华里先生签订了那个令这个国家多少有点感到不太体面的《亚眠条
约》。但它们政府现在却决定采取转较为强硬的办法政策以挽回面子。 早在这个条约还未最后批准时,两国便因为各种问题而相互指责。
争执所涉及的问题有的是琐碎小事,有的则十分重要,如两国间的贸易
往来问题。英国政府在议和时忽略了恢复两国之间贸易关系取得书面保证; 而第一执政也许是受到雅各宾派的保护贸易主义理论的影响,也许是企图对
英国施加压力以索取更多的让步,因而决定最大限度地限制对英贸易。
不久,英国政府就向法国提出抗议说:“英国商品与工业品输入法国遭 到了严格的禁止,英国船只进入法国港口也受到极为苛刻的限制”;但是,
抗议尽管抗议,英国还是看到:伯明翰的五金器皿和库存日多的棉、毛织品 都不能向法国及其附属国,以及刚刚交还法国的殖民地出口,这使英国感到 屈辱。
英国拒绝驱逐波旁王族出境,使拿破仑更坚持这种禁止对英贸易的政 策。他不接受英国的如下解释,即英国并不正式承认波旁王族的地位,若把
他们驱逐出境,则不能不损害英国款待、庇护之权。
他还愤怒地抗议在伦敦出版的法国流亡者刊物对他所作的人身攻击。其 中攻击最刻毒的是佩尔蒂埃的报纸《集纳报》,它已经受到英国政府的斥责。
但拿破仑却在官方的《通报》上大作文章,猛烈的回击,英国政府在这个问 题上更不能听从他的指挥。
这一场在英吉利海峡两边激烈进行的笔墨官司,有增无减。英国刊物指 控拿破仑对欧洲大陆事务的独裁专制,而充斥《通报》上的反击文章,其文
句之简短、犀利,只能是出自拿破仑之手。本来法国官方刊物向以语调沉闷、 四平八稳为其特点,如今《通报》却把英国政府的政策与北非海盗的手段,
和弥尔敦笔下的魔鬼的伎俩相比,这使欧洲的儿个朝廷都大为惊讶。尽管如 此,英国政府还是以诽谤罪将佩尔蒂埃提交法院并定了罪,这一行动当时在
巴黎产生了极好的印象。
尽管报刊文章和贸易限制挑起两国人民的恶感,但毕竟还不是打仗的原 因,更严重的事情快要到来了。
英国大使惠特沃思勋爵在即将前去巴黎赴任时得到的正式训令,清楚他 说明了 1802 年秋季英法关系的情况。
惠特沃思曾担任驻俄大使,是一位有名的倔汉,如果选择一位较随和的 人物,很可能会在杜伊勒里宫消除一些谈判上的纠葛;但是阿丁顿内阁鉴于
已试过康华里的温和厚道而毫无效果,自然就要挑选一个以沉着坚定不屈不 挠著称的人去担任这个职务了。
这位倔强的大使临行又接到了英王的指令,指示他“绝不放弃英国过问 欧洲大陆事务的权利,只要在他看来这是为英国自己领土的利益或为整个欧
洲的利益所必需的。”训令接着援引了一份法国公文,证明法国承认:它在 欧洲每取得一个重要进展,英国就有权要求一定的补偿。
在惠特沃思赴巴黎之前,法、英两国政府已经互相提出一些尖锐的抗议。 拿破仑对那些关于他干涉邻国的抗议的反驳说:要求履行“全部亚眠条约,
别无其他”。对此,霍克斯伯里的回答是:恢复“签订亚眠条约时欧洲大陆 的状况,别无其他”。对此,拿破仑又进行还击;他声称法军已撤离塔兰托,
瑞士是要求他进行调停的,德意志的事情,并不是什么新鲜的问题,而英国 既然六个月前不坚持它要过问欧洲大陆的事务,就能任意反悔,出尔反尔。
拿破仑要求英国人履行《亚眠条约》,主要是指将荷属好望角和其他殖 民地归还给荷兰,同时英国军队撤出马耳他。但英国人却认为好望角等地只
能归还给独立的荷兰,其前提就是法军必须撤出荷兰。
由于拿破仑拒绝从荷兰撤军,并继续控制那个不幸的国家,显然好望角
很快就会不让英国船只进入,因此,英国人便继续占领好望角。 按《亚眠条约》规定,马耳他应交由圣约翰骑士团,而英、法、俄等为
其庇护国。但沙皇亚历山大对此并不满意。 这位年轻沙皇,有意振作,却又摇摆不定。他不象他那不幸的父亲那样
感情冲动、喜怒无常,而受瑞士民主派拉阿尔普的谆淳教诲,向往 1789 年法 国的崇高理想。然而,作为保罗一世的儿子,他是难以摆脱历代沙皇拓土开
疆的传统本性的。他那明朗的蓝色眼睛,优美而魁伟的身材,眉高额阔,双 唇紧闭,所有这些都给人以精神充沛之感。他体格健壮了又喜欢耀武扬威,
这似乎会促使他去完成叶卡捷琳娜二世对土耳其未竟之业,并借多瑙河的滔 滔波浪荡涤因无意中参与了拭父阴谋而至今不能忘却的悔恨之情。
他既爱自由,又爱宣威国外。这时,正在这两者之间摇摆不定。秉性十 分优柔寡断,这有损其高尚的品格,并使他不止一次屈从别人的专横意志,
或者为诱人的计划所诓骗。他是俄罗斯历史的两面神,一面要面对社会、政 治改革的巨大问题,另一面又一再暗自遥望土耳其首都的圣索菲亚大教堂的
圆顶而有所不舍。
现在,拿破仑便以土耳其为诱饵,诱使沙皇在马耳他问题上反对英国。 这的确曾使年轻的亚历山大一度上钩,但当他听到皮埃蒙特和巴马已遭兼
并,而拿破仑竟然拒绝给予撤丁国王一块比锡那纳大一点的地方。这种言而 无信地行为使沙皇深为痛切。
拿破仑这时却还想引诱他加入瓜分土耳其的勾当,提出由法国取得默里 厄半岛,而土耳其在欧洲的其它领土可分予撤丁国王维克多·埃曼努埃尔一
世和法国的波旁王族。
他坚决不干,他不愿看到法国人占领默里厄,因为法国人可以从默里厄 使土耳其彻底陷于混乱,从而夺取君士但丁堡。他看出拿破仑给他设下的圈
套,于是通知英国大使沃伦海军上将说,英国最好继续保持马耳他。
与此同时,虽然拿破仑在欧洲与东方的前景异常乐观,西半球的地平线 上却令人不安地笼罩着阴云。法军在圣多明各岛上惨遭挫折的消息在 1803
年的头一个星期传到了巴黎;随后不久,又传来消息说美利坚合众国群情激 昂,决心抵制法国攫取路易斯安那。如果他坚持实现其夺取路易斯安那的计
划,他将挑起与美国的战争而把它赶入英国的怀抱。他的政治头脑,使他本 能地避免了这种下策;他决定把路易斯安那卖给美国。
从新大陆的大草原退却是如此缺乏英雄气概,因此就必须向尼罗河及印 度河西岸采取进取姿态来加以掩盖。他在一个方面退却时,总是向另一个方
面发动辉煌夺目的牵制战来以作掩护的;只有这样他才能牢牢吸引住法国人 的想象力,并控制住动荡不定的首都。
1 月 30 日,《通报》全文发表了塞巴斯蒂亚尼上校访问阿尔及尔、埃及、 叙利亚和爱奥尼亚群岛等地的充满火药味的报告。
塞巴斯蒂亚尼报告的正式发表,在法国引起了一番轰动。然而,它在唐 宁街引起的震动却比在法国要大得多,因为它正式表明法国有意与英国为
敌。英国政府立即指示其驻法大使惠特沃思,必须坚持保有马耳他;并指示 他抗议法国发表这样一个文件,同时宣布乔治三世“在得到令人满意的解释
以前,不能对有关马耳他问题作进一步的商谈”。
但拿破仑却向惠特沃思提出了英、法共同瓜分世界的建议,他问道,“海 上的霸王与陆上的主宰为什么不能达成协议,统治世界?”
当惠特沃思刚有机会开口时,只是向拿破仑明确表示塞巴斯蒂亚尼关于 埃及的言论在英国引起的震惊。这一下触犯了第一执政。他坚持说,和与战
的问题取决于英国是否撤离马耳他。英国大使这时指出了法国势力在大陆上 的扩张,但是毫无作用。拿破仑打断了他的话,说:“我想你指的是皮埃蒙
特和瑞士吧;那是另外一回事,——你根本无权在此时此刻谈论这些问题。” 惠特沃思勋爵看到拿破仑已经发火,便转了话题。
现在,唐宁街的老爷们终于明白了,英国获得和平的条件就是这样一些: 它必须承认法国有权仲裁一切邻国的事务;它不得提出在地中海取得补偿;
它还必须容忍别人正式向他宣布:英国是无法独自与法国作斗争的。
高做的英国人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这些欺人太甚的条件。英王 1803 年 3 月 8 日对议会的演说。鉴于法国的军事准备及其第一执政新近致立法院咨文
的无端挑衅,英国内阁要求组织民兵并增加一万名海军。
英国的这一扩军行为,深深地激怒了拿破仑,他召见了惠特沃思勋爵, 大发雷霆,这位可怜的勋爵记录了这次并不愉快的召见。
“‘原来你们决心要打仗了’。‘不,第一执政’,我回答说,‘我们 十分懂得和平的可贵’,‘那么,为什么要这样扩军呢?这些警戒措施是针
对谁的呢?我在法国各港口没有一艘战列舰;但是如果你们想扩军,我也会 扩军;如果你们想打仗,我也会奉陪。你们尽管可以消灭法国,但决不能吓
倒法国。’我说:‘我们两者都不想做;我们想和法国友好相处。’‘那么, 你们就必须尊重条约’,他回答道:‘不尊重条约的人,绝没有好下场!他
们要为此对整个欧洲承担责任。’他太激动了,不宜再继续这番谈话,因此 我没作答复,他就走回他的房间,口里还重复着他最后那句话。”
此时的英国还想提出一些条件以换取和平。这些条件包括:马耳他仍留 在英国手中,英国赔偿骑士团因此而遭受的一切财产损失;法军撤出荷兰与
瑞士;确定厄尔巴岛为法国所有,英国承认伊特鲁利亚国王;此外,如果“为 撤丁国王和意大利作出令其满意的安排”,那未英国也将对意大利共和国与
利古里亚共和国给予承认。
但拿破仑却坚持英国必须放弃马耳他,别无商量。这时,塔列朗和约瑟 夫都力图劝拿破仑改变主意,但毫无成效。
现在,整个问题的要害确实在于:英国除了保留直布罗陀与拉姆佩杜扎 两地外,是否要被逐出地中海,无能为力地看着法国把科孚岛、默里厄半岛、
埃及,以及马耳他本身一一夺走,从而把地中海变为法国的内湖呢,还是应 该对经地中海通向东方的交通线保持某种控制呢。
惠特沃思勋爵坦率地指出了这个问题的焦点;约瑟夫·波拿巴同样坦率 地承认了这点;塔列朗也认为如此。因此,拿破仑拒绝承认英国有权有效地
保护它在地中海东部沿岸的利益,却一味要求一字不易地履行早已被他预谋 的行动所破坏了的亚眠条约,其维护持久和平的愿望究竟有多大,也就可想 而知了。
事态发展迅速激化。4 月 23 日,英国政府通知它的驻法大使;在他收到 目前的谈判条件后七天内如果仍然得不到法国的同意,他就离开巴黎。
拿破仑对最近事态的变化既感到惊讶又极为生气。他原来预料阿丁顿首 相会因胆怯而顺从,结果却遇到了坚决的抵制。现在他又提出请沙皇出来在 争执双方之间斡旋。
斡旋的结果,是拿破仑同意英国保有马耳他 3 至 4 年,但英国却坚持至
少应为 10 年。
英国政府显然自制。在 5 月 1 日的外交招待会上(这次惠特沃思勋爵明 知是避不出席),他激烈地痛斥了英国政府的所作所为。由于他们打算攻击
的对象英国大使不在场,他感到烦躁。他回到圣克卢宫,口述了下面这封给 塔朗的耐人寻味的信:
“我希望你[与惠特沃思勋爵]的会谈不致变为清谈闲聊。你要表现出 冷淡、含蓄、甚至有些傲气。如果[英国〕照会包括最后通牒一词,就让他
感到这个词意味着战争;如果照会中没有这个词,就设法让他加上这个词, 告诉他必须让我们知道自己处于什么境地,我们对这种令人焦的的状态已感
厌烦会谈结束时,可稍放缓和些,约他在给他的政府写报告前再来一 次。”
然而这种仔细认真的排演并无效验:冷漠倔强的英国大使不上甜言蜜语 的当。他在 5 月 2 日,即他提出最后通牒后的第七天,便派人去取他的护照。
不过,他没立刻动身。他应法国政府的紧急请求,推迟了行期,以便听取法 国对英国最后通牒的答复。
但是这一答复并没有什么新东西,5 月 11 日在圣克卢宫进行的会议上, 经过长时期的激烈讨论,除约瑟夫·波拿巴和塔列朗外,全体与会者都投票
拒绝接受英国的要求。
5 月 12 日,惠特沃思勋爵离开巴黎,并于 5 月 17 日渡过多佛尔海峡, 翌日即发出了宣战书。
二、渡海远征的系列狂想曲
正当拿破仑兴致勃勃地将整个欧洲大陆当作一桌丰盛晚餐,逐一品尝时,英国人却很不知趣地 将一些又臭又硬的石头掺了进来。
拿破仑策划了有史以来最大一次渡海远征计划,他说:“我根本没有考虑如何返回法国,而把 全部希望寄托于攻占英国首都将会引起的震动上。”
英国人竟敢迫不及待地率先宣战,这是拿破仑无论如何都不愿看到的。 本来,他暂时还不准备同英国交战。虽然,现在他已取得了与查里曼大帝相
仿的成就,但他并不怎么满意。他最倾慕的伟大并不是查里曼,而是那个不 仅在欧洲,而且还在世界建立了无可争议的霸权的亚历山大大帝。
在成为第一执政以前,他曾在埃及和叙利亚的沙漠中为这一梦想而奋斗 过。他并不怎么看重他在阿克城下的失败,因为那时他还远远未能主宰法国。
但现在他已真正地主宰了法国和欧洲,他有条件实现这一梦想。这需要 几年时间使法国的海军恢复元气。为赢得时间,他曾诱使英国人签订了《亚
眠条约》。但现在英国人已不再上当,他们决心以战争来保卫自己的荣誉和
尊严。这使拿破仑十分恼火。 就在英国人宣战后的四天,拿破仑发布了一道令人震惊的命令,内称:
由于英国快速舰在布列塔尼沿海夺走了两艘法国商船,因此一切在法的英国 人,凡是年龄在 18 岁至 60 岁之间的,都一律作为战俘而加以扣押。这一闻
所未闻的措施使大约一万名英国人遭到长期关押。
既然战端已启,刺鼻的血腥自然便会扑面而至。但首先并不是交战双方 的直接冲突,而在夹在双方中间那些可怜的左右为难的小国。
荷兰头一个倒霉,拿破仑强迫它参加法国一方,他告诉海军的德凯恩将 军,“现在看来,我们与英国打仗而不把荷兰卷入,已是不可能的。”因此,
荷兰又一次被夹在海陆两霸之间遭受折磨,一面把大批人力财力献给拿破 仑,一面又把船只、外贸和殖民地丢失给海上霸主——英国。
那不勒斯的遭遇同样不幸。尽管沙皇呼吁尊重那不勒斯的中立,这个王 国却立即为法将圣西尔所占领。他的部队原来据守在意大利半岛“脚跟”上
的主要阵地。为了给这一撕毁佛罗伦萨条约的行径制造理由,法国发布了一 个公告声称,既然英国据有了马耳他,为保持均势计,法国自应占领这些地
方,直至英国退出马耳他为止。
那不勒斯国王及其有勇气但无定见的王后夏洛特,本来或许会屈服于法 国的威迫利诱;但是主持那不勒斯政府的却是一个英国人,阿克顿将军,他
的聪明才智和坚强意志获得他们的尊重和信赖。对于法国大使的威胁,他回 答说,法国是强国而那不勒斯是弱国;武力可以推翻这个王朝,但是无论什
么东西也不能使那不勒斯违背它对英国的中立态度。
汉诺威也落入了拿破仑手中。莫蒂埃率领 25000 名法军迅速占领该地, 并迫使剑桥公爵作有条件的投降。对汉诺威选侯国的占领不仅使法国国库节
省了维持一支大军的开销,还可以遏阻普鲁士朝廷对汉诺威的凯觎,并且使 英国船舰不能进入易北河与威悉河,这是拿破仑长期向往的目标。
甚至在战端重启之前,拿破仑已经意味深长地提醒西班牙国王查理四世 说,西班牙的海军每况愈下,兵工厂与造船厂形同虚设:“但是英国并没有
打吨,它总是虎视眈眈,而在它夺取了全世界的殖民地与贸易之前,它是决 不会罢手的。”
当拿破仑以 8 万法军压境,威胁查理四世和戈多伊解散西班牙民兵,并 每年纳贡 7200 万法郎时,马德里朝廷不得不马上屈服。特别当拿破仑露骨地
威胁说,如果继续抗命,便要揭露戈多伊与王后的私通时,西班牙的屈服就 更加不成问题了。因此,西班牙承诺如数缴纳贡金(为 1796 年条约规定数额
的两倍以上),促进法国贸易的利益,并对葡萄牙施加压力。到年终,里斯 本朝廷迫于法、西两国的压力,同意每月向这个欧洲大陆的主宰缴纳一百万
法郎以换取中立地位。
与此同时,第一执政以不倦的精力投入到彻底打垮他的劲敌英国的斗争 中。他要法国、荷兰和意大利北部的所有造船厂加紧建造海军舰艇;卫护瑟
堡港锚地的防波大堤加紧兴修;从塞纳河口到莱茵河口全部海岸线,用马尔 蒙的生动辞句来说,变成了“铜墙铁壁的海岸”,每一个港湾都挤满了准备
入侵英国的小型船艇。
从易北河、威悉河、斯凯尔特河、松姆河和塞纳河的两岸——甚至一直 到巴黎——都响起了造船工人为加强准备入侵英国制造平底船队而挥舞锤斧 的叮声。
部队重新改编,其中 5 万人苏尔特统率,驻于布伦港,3 万人由内伊统 率,驻于埃塔普勒,另有 3 万人由达武统率驻于布鲁日。这些部队经常操练,
并经受风吹日晒雨淋的锻炼,形成未来的“大军”的坚强核心。就是这支“大 军”后来如摧枯拉朽一般击溃了俄国和奥地利最精锐的部队。对所有这么多
方面的工作——编制与操练部队,改善港口与海岸防御工事,建造舰艇、试 验其性能、以至上船和登陆的动作——第一执政都不时亲临视察,以示鼓励
和鞭策,因为虽然他所煽起的对背信弃义的英国进行的战争的狂热,本身就
创造了许多奇迹,但是总不如这位主帅亲临视察使得人们工作倍感奋发,并 勇于创造。
这次视察使他对安特卫普倍感兴趣。安特卫普处于斯凯尔特河可以通航 的河口,恰好与泰晤士河遥遥相对,正是伦敦的天然对头。于是拿破仑鼓励
安特卫普贸易发展,并下令修建一座可以容纳 25 艘战舰及相应数目的快速舰 和中型炮艇的船坞。安特卫普应成为北海的巨大贸易中心和海军中心。他要
使安特卫普成为“一支瞄准英国心脏的上了膛的手枪”。
战争狂热在英法两国都达到了顶点。法国各城镇和各郡纷纷捐建炮舰和 主力艇。在英国,社会知名人士都争着承担装备和维持各志愿兵团队。曾经
一度歌颂法国革命的英国诗人华兹华斯,这时用下面的诗句写出了英国人的 御敌精神:
“再也不谈判了!英国人已万众一心; 肯特团的战士,全国都支持你们; 不战胜毋宁死!”
英国在一个方面享有明显的优势。它在拿破仑的计划成熟之前就已宣 战,因而掌握了制海权,即使法国、荷兰和意大利北部的海军力量全部加在
一起,它也足对付。在战争的最初儿个月内,圣卢西亚岛和多巴哥岛向英国 舰队投降;还未到年底,伯比斯、德悔腊腊、埃塞奎博,以及几乎全部驻圣
多明各的法军,都已投降英国。
英国在英吉利海峡的海军优势现在充分显示其作用。快速巡洋舰日夜在 海峡上警戒,一遇法国船只离港即行追击。但主要的努力还在于封锁敌方船
舰。纳尔逊虽然多病,而且当时海上常有大风浪,仍然在土伦港外严密注视 着法国海军的活动。康华里海军上将统率另一支舰队通常超过 15 艘战列舰和
几艘较小军舰,游戈于布勒斯特沿海。6 艘快速巡洋舰和若干较小的舰艇保 卫着爱尔兰沿海。6 艘主力舰和 23 艘较小的舰艇在基思勋爵统率下驻于英国
东南部沿海作为中央后备队,关于敌方海岸动静的一切情报都用传令艇迅速 传递到这里。
英国主要海军力量的情况:共计大小不等的军舰 469 艘和武装船只 700 余艘。
英国正规军与民兵总数达 18 万人;义勇军总数为 41 万人,其中有 12 万人是用梭标之类武装起来的。
尽管英国的陆军微不足道,但它的海上优势却十分明显。在对西海岸视 察之后,拿破仑进一步修订了侵英计划。他拟以布伦和埃塔普勒为主要出发
港。另外,在布伦以北的安布里陶斯和温麦尔再建造两个辅助港。他拟建 4 个前进基地,每个容纳一个军:在乌得勒支为马尔蒙军,在布鲁日为达武军,
在圣奥梅尔为苏尔特军,在蒙特勒伊为内伊军。他拟在布勒斯特建第五个基 地,屯集奥热罗军,以便在爱尔兰作辅助登陆;还拟在北海和海峡的所有港 口建造
2000 艘登陆艇,并分别集中于上述四个基地内,由在布伦的布律克斯 海军中将指挥。
这些登陆艇分为三种类型: 第一类炮舰载 30 名船员和 90 名士兵 第二类炮艇载 25 名船员和 55 名士兵
第三类驳船载 10 名船员和 66 名士兵
他们以师为建制,每师 20 艘,每艘配备一门或几门 24 磅炮。 部队经常演练装载和卸载动作,而且所有的军人都要学会划船。
这时,拿破仑在布伦营建了一支庞大的平底船队,他希望将它们作为进
攻英国的主要海上力量。11 月,他视察了这只船队,并于 23 日写信给海军 将官冈托姆说,他在北部沿海很快就会有 1300 艘平底船,可载运 10
万人, 而荷兰船队又可载运 6 万人。“你认为这可以把我军送到英国海岸吗?我们 只消有 8 小时黑夜的掩护,就可以决定世界的命运了。”
但他的海军将领们却恳切忠告他千万不要指望浅水平底船在大海上可以 战胜敌人。尽管这些平底炮艇在沿海航行时曾击退英国巡洋舰,但这是由于
它们不敢开入浅海。这并不等于说:在海峡中心,远离海防炮火的掩护,而 起伏的波涛又使这些没有龙骨的船上的炮火几乎失去效用,还能指望这些平
底船取得同样的胜利了。
面对内行的海军将领们的种种争辩,拿破仑至少在 1803 年年底,已经放 弃了最初一个愚妄的方案。由于这个方案,他曾被巴黎的俏皮鬼起了个绰号
叫做“海峡的唐吉诃德”。
现在,他不得不考虑为这只几乎不设防的平底船队寻找护航力量。12 月
7 日,他写信给土伦军港司令官冈托姆,催促他加紧建造他承担的九艘战列 舰和五艘快速舰,并告诉他估计可以确保对英吉利海峡暂时控制的海军联合
行动各种方案纲要,其中只有两种要在这里一提:
1.“土伦分舰队将于雪月 20 日(1804 年 1 月 10 日)启航,到达加的斯
(或里斯本)附近海面,在那里将见到罗什福尔分舰队,丁要靠岸,而在布 列斯特与索尔林格群岛之间继续前进,到拉奥格角稍停靠一下,并于 48 小时
内驶过布伦港外,然后继续开到斯凯尔特河口(在那里取得桅杆、索具和一 切需用物品)——或者可以开到瑟堡。
2.“罗什福尔分舰队将于雪月 20 日启航,于雨月 20 日到达土伦。联合 舰队将于风月出发,并于芽月抵达布伦港外——这已相当晚了。无论如何,
赴埃远征军将掩护上伦分舰队出发。务必做到诱使纳尔逊先开往亚历山大 港。”
这些方案显示了拿破仑的长处,也暴露了他的短处。他看到了法国对其 四条海岸线都具有位居中央的有利地位,现在他所进行的一切海军调动与政
治部署都是为了诱使纳尔逊向土伦以东驶去,以便将法国舰队集中于英吉利 海峡。
为此目的,他通知土伦的军官说他们的目的地乃是塔兰托和默里厄半 岛。他还把部队派往塔兰托,并在科孚岛、默里厄半岛和埃及不断进行法国
的阴谋活动。也正是为此目的,他命令那个狡诈的间谍梅埃告诉德雷克:土 伦舰队将运载 4 万法军去默里厄,而布列斯特舰队及其 200 名训练有素的爱
尔兰军官,则是专门准备入侵爱尔兰的。
但是一系列事件的发生,很快使得上述联合行动方案不能不有所改变。
1803 的最后几天,拿破仑听说英国即将进攻马提尼克,当即写信给冈托姆, 要他赶快派遣舰队司令拉图什·特雷维尔率领土伦舰队前往援救那个重要岛
屿,而对所载运的部队指挥官塞尔沃尼,则要说这次远征的目的地乃是默里 厄半岛。以便间谍们把这项情况报告给纳尔逊。
然而,执拗的纳尔逊并没有上当,他仍守在土伦港外,寸步不离,以至
拉图什·特雷维尔的土伦舰队难以移动半步。
于是拿破仑原定的在 1804 年 2—3 月间入侵英国的计划不得不暂时搁 置。但是平息了 2 月阴谋并完成加冕典礼后,拿破仑又热心地投入入侵英国
的准备。
这次他决定让拉图什·特雷维尔拥有 10 艘战列舰和 4 艘快速舰的舰队冲 出土伦港,并与当时在加的斯的一艘法国战舰会合,前往解救被科林伍德封
锁于罗什福尔的五艘战列舰与四艘快速舰,然后疾驶过英吉利海峡,护送平 底船队渡海。
然而,特雷维尔这位善战的海军将领刚接到命令不久,便于 8 月 20 日去 逝了。曾在尼罗河惨遭失败的维尔纳夫被任命为舰队司令,而拿破仑决定进
一步扩大他这一冒险计划。
9 月 29 日,拿破仑重新调整了他的入侵计划。他将派出三支远征部队: 第一支将保证法属西印度群岛的安全;第二支将收复这些海域里的荷属殖民
地并增援仍在圣多明各部分地区坚持抵抗的海军;第三支的目标则是西非和 圣赫勒拿岛。他显然想在非洲。美洲、以及亚洲水域同时发动攻击以迷惑英 国。
当英国海军去追踪这些法国舰队时,冈托姆指挥的布勒斯特舰队将对爱 尔兰发动进攻。他将逃出康华里的封锁,经过不见陆影的大海,把部队载往
拉夫·斯维利登岸。这批部队兵力有 18000 人,由勇将奥热罗统率。冈托姆 在把他们留在爱尔兰发动革命以后,将前往英吉利海峡,暂留在瑟堡待命,
然后再驶往布伦,护送船队渡海。如果天气不允许这样做(因为 1 月份气候 往往不好),那么,他就改赴特塞尔岛,会合那里的 7 艘荷兰战舰与载有
25000 名部队的运输船只,然后回头顺着英吉利海峡,开往爱尔拿破仑满以为冈托 姆的行动总有一项会取得圆满成功。他说:“不论我在爱尔兰有 3 万或者
4 万兵力,也不论我是否能在英格兰和爱尔兰登陆,这场战争的胜利都是属于 我们的了。”
但不幸的是,冈托姆未能逃过康华里的封锁。仍然被困在布勒斯特。米 西埃西从罗什福尔逃出,驶往西印度群岛,蹂躏了一些地方,然后返航了。
他吃掉了一颗卒子,又回到了原位。”维尔纳夫趁纳尔逊在撒丁岛躲避强劲 西风之际,溜出了上伦港(1805 年 1 月 19 日)。这次风风暴似乎会重振这
位福将的名声,却很快暴露了他的舰队和水兵的弱点。由于长年缺乏远海作 战经验,对海洋风暴多少有些陌生的水兵大量晕船,他不得不再次驶回土伦,
于是又被纳尔逊牢牢地封锁在港内。
但这时,英国与西班牙的海上冲突,却最终使西班牙于 1804 年 12 月 12 日对英国宣战。拿破仑抓住这一时机,1805 年 1 月 4
日,他与西班牙签订了 一项条约,使西班牙的海军力量补充到法国、荷兰和北意大利方面来。
西班牙答应向法国提供 25 至 29 艘战列舰以代替原应提供的军费补助 金,并在 3 月底之前可以全部交出。拿破仑则同意保证西班牙领地的完整并
为西班牙收复特立尼达。
法西联盟使法国方面所掌握的海军数量与英国已旗鼓相当,甚至还略占 优势。因此 1805 年 3 月 2 日,拿破仑向维尔纳夫和冈托姆发布命令,命令冈
托姆在完成预计的会师之后担任总指挥,并给予他大部分的作战主动权。命 令要求冈托姆率领布列斯持舰队在躲开封锁港口的英舰之后,首先开往费罗
尔,拿捕港外的英舰,并在得到停泊该港的法、西战舰的增援后,横渡大西
洋到马提尼克岛,在预定的集合地点会师。与此同时,维尔纳夫率领下的土 伦舰队则驶往加的斯,与西班牙军舰会合后开往西印度群岛。然后,会合在
一起的庞大舰队将全速返回布伦;拿破仑预计,舰队可望于 6 月 10 日至 7 月 10 日之间到达该港。
土伦舰队和加的斯舰队安然离去,驶往西印度群岛,于是纳尔逊经东方 最后一瞥之后,即启航尾追。6 月 4 日,这两支敌对舰队的距离仅为一百哩。
维尔纳夫在安提瓜岛海面听说纳尔逊已经如此接近,立即决定返回欧洲。他 将舰上的士兵大部运抵该岛、登陆并捕获了一支由 14 艘商船组成的英国商船
队之后,便执行刚刚收到的拿破仑的命令,驶往费罗尔。该命令叫他在该港 会合 15 艘同盟国的战舰,扬帆直驶布勒斯特,解救冈托姆出港。
在这场以大西洋为棋盘,用世界帝国作赌注的规模巨大的战争角逐中, 胜负之数,此时竟然还是各操一半。维尔纳夫福星高照,但冈托姆却是流年 不利。
维尔纳夫在西印度群岛成功地躲开了纳尔逊,然而这位追踪者终究看出 了敌方返回欧洲的计划,立即派出一艘快速双桅船前去报告英国海军部,因 此,海军部于 7
月 8 日便得知确实情况,比拿破仑还要早 12 天。这位法兰西 皇帝直到 7 月 20 日才从英国报纸上看到,他的舰队正在返航。他心里满怀希
望:维尔纳夫现在将会集合他在比斯开湾的舰队,以压倒优势的舰队出现于 布伦港外;因为按照拿破仑的估计,即使维尔纳夫不去布勒斯特,而让封锁
者与被封锁者在那里僵持,他仍然会比任何可能派来迎击他的英国舰队至少 多 16 艘舰艇。
然而,由于英国海军部已得到了纳尔逊的报告,它便立即采取了一切防 范措施,现在纳尔逊正逼近葡萄牙海岸,康华里已迅速得到增援,统率 28
艘战列舰在布列斯特海面,而考尔德则在菲尼斯恃雷角率领一支由 15 艘战舰 组成的舰队等待维尔纳夫到来。
当维尔纳夫接近西班牙的西北部时,他所指挥的 20 艘战列舰遭遇到了一 支既无法压倒又无法摆脱的舰队。7 月 22 日于浓雾中展开了海战,对于法西
联合舰队不利;在雾气益浓、夜色降临时,两军不得不脱离战斗,但在此之 前,已有两艘西班牙战列舰向考尔德下旗投降。7 月 23 日,维尔纳夫似乎即
将逼近敌舰,但是考尔德所率舰队却于 24 日向北开走。这时,法国舰队由于 无法到达费罗尔,便开入了维哥湾。
为逆风所阻,暂时运气不佳的纳尔逊,曾率舰队开往直布罗陀,发现法 国舰队并未通过该海峡,于是全速循原路向北折回。有确凿材料证明:纳尔
逊迅速返回西班牙沿海使得巴黎官方十分沮丧。塔列朗在 1805 年 8 月 2 日致 拿破仑的信中写道,“这次英国舰队出人意外的会师,无疑使得一切入侵方
案暂时都不可行了。”
拿破仑于 8 月 3 日到达布伦,在那里检阅了队列长达 9 英里的军队。他 看到的景象确实可以鼓起他的必胜信心。他有理由希望维尔纳夫即将进入英
吉利海峡。迟至 8 月 8 日他才收到维尔纳夫与考尔德交战的消息,并竭力把 这次海战自吹为打败了英国。因此他相信,维尔纳夫将会按照他 7 月 26
日命 令的精神驶向加的斯,会合当地其他法、西舰只,然后率领一支拥有大约六
60 艘战列舰的巨大舰队返回费罗尔与布列斯特。 这一段日子,拿破仑一直在布伦的悬崖峭壁间踱步,或者沿着海滩心神
不定的策马奔驰。他极目西望,一心要看到他的庞大舰队出现于天边。可是,
在这一片天边,再也不会点点出现维尔纳夫舰队的帆篷;此时此刻,它们正 在加的斯港内卷帆待命。
维尔纳夫由于撤退到加的斯港,历来受到无穷无尽的责骂。其实,维尔 纳夫也是有苦难言。他从一艘丹麦商船那里听说康华里率领 25 艘军舰出现在
北方——后来才知道这是假的——于是他掉转航向,乘风甫下。他料想不到 他的行动对入侵英国的计划竟会产生这样灾难性的后果。
当拿破仑听说维尔纳夫已躲到加的斯港时,他暴跳如雷,当着陆军总监 达律的面,象表演独自一样,大骂维尔纳夫违反命令,“好一支海军,好一
个海军将领!一切牺牲都白费啦!我的希望全完蛋了!——达律,你坐下来 写”——据说,拿破仑当扬拟出他的作战方案,其结果是以后在乌耳姆
和奥斯特里茨的大捷。
准备了一年多的入侵英国的计划就此搁置了。事实上,对这一计划,许 多法国、荷兰有经验的海军将领都认为并无实现的把握。但拿破仑却认为人
侵英国,进驻伦敦将成为他个人的荣誉抬升至无与伦比的高峰。他于赴圣赫 勒拿岛途中说过,“我那时是孤注一掷,根本没考虑如何返回法国,而把全
部希望寄托于攻占英国首都将会引起的震动上。”
拿破仑的意志的百折不回,从来鄙弃“不可能”这个词——照他的说法, 这“只是在庸人的字典里才有的”。他感到英国是妨害他实现宏图的唯一障
碍,因此,为了粉碎英国的力量,他不但准备向它最强悍的海员们,而且向 它的天然屏障——狂风恶浪——发出挑战。
拿破仑此人,和准备入侵英伦那个时机,在世界历史上可以说是独一无 二的,因此绝不能按照庸人的推理来予以判断。此举与他的威信攸关。他在
北部诸港作了庞大的准备工作,发誓要发挥这些准备工作的作用,因此,假 使他的错综复杂的部署一一顺利实现,他肯定会袭击伦敦。只有在他找到某
种象样的借口时,才会同意放弃这一冒险的。
维尔纳夫退往加的斯,这就给拿破仑提供了这样的借口。法国公从舆论, 由于不知道拿破仑在这问题上最后指示,而仅仅知道一些明显的事实,因此
把入侵计划失败的整个责任全部推到这位倒霉的海军将领头上。于是,拿破 仑毫不脸红,自信必胜,为执行另一个使人向往的计划,即通过征服欧陆来
战胜英国,而挥师东指。
三、后院里的火终于烧起来了 当拿破仑的渡海远征的系列狂想曲达到高潮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后院的火终于烧起来了。
亚历山大沙皇实在不能忍受拿破仑那咄咄逼人的扩张行为,他气愤他说:“他要战争,好,那
就打吧!”
早在对英战争刚刚爆发的时候,拿破仑就知道要实现渡海作战计划,维 持欧洲的现状是必要的。他把欧洲大陆看作自家的后院,但现在英国人却用
他们得天独厚的金钱引诱那些并不大驯服的欧洲君主们。后院的火终于烧起 来了。
事实上,早在拿破仑同英国决裂的时候,俄国、瑞典和奥地利看到拿破 仑在对待意大利共和国、荷兰、瑞士以及在剥夺德意志天主教会僧侣诸侯的
领地方面所采用的高压手段,已对他怀着敌意,不过当时还是敢怒而不敢言。
奥地利在首相科本伯爵执政时,正在奉行一项有失尊严的驯服政策;驻 维也纳的瑞典大使称之为“畏惧与希望的政策——既畏惧法国势力,又希望
取得法国欢心。”在柏林的弗里德里希·威廉则战战兢兢,严守中立。即使 法国占领了汉诺威,威胁着普鲁士在德意志北部的势力,也还是这样。沙皇
亚历山大当时正忙于对付国内问题。
只有瑞典国王敢于表露对这个法国第一执政的憎恶。
1803 年秋天,古斯塔夫斯四世断然拒绝拿破仑关于建立法瑞联盟的建 议。虽然他在建议中提出,到时候把挪威给予瑞典作为战利品,并给瑞典参
加对英作战的每艘战舰以补助金,以此作为诱饵,但瑞典国王也不上钩。
1804 年,当亚历山大沙皇听到处决当甘公爵的消息以后,立刻怒火中 烧。他有乐于保护小邦的包打天下气概,特辛条约又委以确保德意志体系之
责,尤其是对处决当甘公爵这一罪行的震动,促使他提出强烈的抗议。这时, 俄国朝廷立即表示哀悼,亚历山大向德意志的帝国议会和法国政府表示他对
这一暴行的愤慨。
面对沙皇的抗议,拿破仑表现得不屑一顾,他指示塔列朗答复说,关于 当甘事件,他的行动完全是出于自卫。俄国的抗议“使他要问:当英国密谋
策划暗杀保罗一世的时候,如果你知道出谋定计的人就在离[俄国]边境一里 路的地方,难道不尽一切努力去把他们抓住?”
从来就没有一技毒箭比这更巧妙地射中敌人盔甲的薄弱点。由于这位沙 皇曾参与杀父的阴谋,本来心中有鬼,这一恶毒的讥讽深深刺伤了他。而过
去公布保罗的死因是突然中风,他对这一侮辱无法还击,就更加恼火。唯一 的回答是与拿破仑断绝一切外交关系。这事发生在 1804 年夏天。
但是,奥地利由于胆怯,未能改变中立态度。实际上,弗兰西斯二世和 科本发现,拿破仑需要别人承认其新的皇帝称号,他们可以利用这一点来达
到在哈布斯堡家族世袭领地跟着改变称号的目的。弗兰西斯对神圣罗马帝国 选帝这个虚衔早已厌倦。累根斯堡和法兰克福失了光彩的虚有其表的排场,
是查理大帝帝国唯一的余辉。承认他为选帝的乱哄哄的小邦,根本不理这个 幽灵般帝国的诏令。
在那个尔虞我诈、巧取豪夺的时代,经营一个能经久的住所,不是胜于 这个古老废墟么?那些世袭领他岂不是更能经得起急风暴雨的安身之处吗?
无疑地是这些想法促使弗兰西斯二世给自己加上奥地利世袭皇帝这个称号
(1804 年 8 月 11 日)。宣布改变称号的文告中,援引“上世纪俄国朝廷和 法国新君的先例。”
与奥地利的态度相似,普鲁士国王弗里德里希·威廉三世统治着 1000 万臣民,可以调集 24.8 万欧洲最训练有素的军队,他的财政收入较弗里德里
希大王时期更充裕。但可惜今天的普鲁士早已失去过去那种举足轻重的地 位,因为它当时采取的政策的特点是软弱无力、优柔寡断。
1804 年秋天,当普鲁士国王知道法军在 10 月 24 日夜里抓走英国驻汉堡 使臣乔治·朗博尔德爵士并解往巴黎时,他曾一度受到刺激而有所行动。弗
里德里希·威廉是下萨克森的监护者。这次侵犯下萨克森的行动,激起了柏 林的愤怒。普鲁士国王立即写信给拿破仑,要求恢复英国使臣的自由,借以
证明他对普鲁士的“友谊和尊重是既往关系的肯定,和今后关系不变的 保证。”
拿破仑对这个要求表示了安抚之意说,虽然英国经常侵犯中立国的权
利,英国特务正阴谋杀害他本人,但乔治爵士即将予以释放。 第二年春天,拿破仑把七枚金鹰荣誉勋章赠予柏林朝廷,柏林朝廷也以
七枚著名的普鲁士黑鹰勋章回赠。这件事却使瑞典国王古斯塔夫斯四世退回 了普鲁士的黑鹰勋章,声明他不能承认“拿破仑之流”也有资格佩带骑士和
宗教之类的勋章。这一来拿破仑的目的却达到了:古斯塔夫斯四世作为显要 成员的任何同盟,普鲁士都被排斥在外。
因此,组织第三次反法同盟的主要步骤就由瑞典、英国和俄国来实行了。
1804 年初,古斯塔夫斯建议组织一个一些国家的同盟。英国皮特内阁一 上台,圣彼得堡与伦敦之间就开始交换关于组织同盟的建议。皮特与外交大
臣哈罗比伯爵在 1804 年 6 月 26 日的照会中提出重要建议,希望俄国、英国、 奥地利、瑞典,可能的话还有普鲁士,能够结合在一起。
古斯塔夫斯和亚历山大的通过俄国的外交使节向皮特提出一个欧洲政治 体系的计划,主张各国应该保持独立,并应享有“根据人类神圣权利而建立”
的制度。为此目的,沙皇决意遏制拿破仑的权力,迫使法国退回到从前的疆 界内,并确保欧洲的和平有一个坚实的基础,即均势原则。
皮特和哈罗比伯爵同意了这些建议之后,英、俄两国就在 1804 年底讨论 细节问题。他们提出:同盟国不论在任何情况下不会单独媾和;英国(据诺
沃西尔佐夫说)不仅必须自己出兵,而且必须提供补助金,使各国能动员其 有生力量。
对英俄等国的结盟活动,拿破仑怒不可遏,他对警务大臣富歇发出的指 示:“要绘制漫画——一个英国人手拿钱包,乞求各国接受他的钱,这是整
个事情的实质,应该这样来指导舆论。”
不管拿破仑怎样讥讽欧洲那些贪婪的君主,反法同盟还是初步拟定了他 们的计划。荷兰、瑞士和意大利要从“法国的奴役”下解放出来,并要加强
实力,以便今后能够阻挡外来的侵略;撒丁国王要恢复他在大陆的领地,还 要得到利古里亚(热那亚)共和国。在一切主要问题上,英国政府与沙皇的
意见完全一致。皮特坚持需要有一套国际法,来保证欧洲今后不再受强暴掠 夺之害。
面对即将组成的反法同盟,拿破仑极力施展各种手段,以图使其胎死腹 中。1805 年 1 月 2 日,拿破仑向乔治三世提出和平建议。有些人看不出这只
是拿破仑用来刺探反法同盟各国谈判情况的手段,便以为他真的渴望和平。 英王乔治三世于 1 月 15 日向议会致词作为答复后,拿破仑进行刺探的目
的无疑是达到了。乔治三世说,他不能撇开目前正在和英国秘密商谈的各国,
特别是俄国皇帝,来接受拿破仑的建议。 事实上,英俄此时在谈判中也陷入了僵局。沙皇坚持要英国让出马耳他
岛,并且放松对海军逃兵的严厉缉捕权。皮特内阁表示反对。因为马耳他是 保护地中海各国唯一可以利用的地方,是防止法国侵略地中海东部沿岸地区
的唯一保证。至于上中立国船只搜查逃兵则是为了防止英国海军力量的削 弱。
1805 年 4 月 11 日,虽然两国间的订约谈判已到最后阶段,却几乎濒于 破裂。直到 7 月,在对英国仍要保有马耳他这个问题载明了沙皇的严肃抗议
之后,该条约终于得到批准,成为第三次反法同盟的基础。
反法同盟各国的目标是把法军逐出德意志北部,保证荷兰共和国和瑞士 共和国的独立,并使撒丁国王在皮埃蒙特复位。除英国的兵力外,计划动员
50 万人。英国同意给予它的盟国参加战斗的每 10 万兵员每年 125 万镑的补 助金,以弥补英国兵力不足。此外,它们还约定战争结束后召开欧洲会议,
力求更切实地制定国际法的各项原则,和确立一种同盟体系。
拿破仑对这次反法同盟的态度怎样?当然他不愿费力气去求得同沙皇和 解。事实上,他对俄国的行动几乎是公开挑衅的。他明知亚历山大对恢复撤
丁国王的领土很感兴趣,却建议说这位不幸的国王应得到爱奥尼亚群岛和马 耳他岛,借以补偿其损失;他知道俄国把科学岛视为己有,却也作类似的建
议。沙皇对这个建议不屑一答。拿破仑还派特使向波斯国王提议结盟,以遏 止俄国在里海沿岸地区的扩张。
另一方面,他千方百计去引诱普鲁士,早在 7 月底,就秘密答应给它汉 诺威。他对奥地利也暂时采取怀柔政策。这的确是必要的,因为维也纳朝廷 已于 1804
年 11 月 6 日和俄国订了一个密约:如果拿破仑在意大利再搞侵略。 或威胁土耳其帝国的任何部分,就对拿破仑作战。不过这的确是防卫性的。
弗兰西斯只希望拿破仑的野心的矛头不要指向他。假如拿破仑对他手下留 情,他无疑是会坚守和平的。
拿破仑对奥地利朝廷暂时迁就,甚至对当时提出的意大利改变地位问题 也是如此。1805 年 1 月 1 日,他写信给弗兰西斯,说如果约瑟夫·波拿巴放
弃对法国皇位的要求,他准备宣布约瑟夫为意大利国王;这样使法国意大利 两个政府分开,符合吕内维尔条约的要求。
约瑟夫根本不愿接受伦巴第的王冠;他先已表示对国王这个讨厌的称号 有意见,到 1 月 27 日便最后声明拒绝。于是拿破仑建议路易·波拿已为自己
的儿子留下那个王位。路易一向妒忌心重,这个建议一提出,立即燃起他心 中的妒火;经过一场剧烈的争吵,拿破仑把他这个弟弟赶出房外。
拿破仑的发怒可能是装出来的。有一次,他指着自己的下巴说,他的怒 火实际上只有那么高。他兄弟的拒绝,是早在意料中的。不管怎样,他现在
决定自兼意大利国王,而派他的非亲生子欧仁·博阿尔内为意大利总督。
奥地利惊讶地发现,尽管拿破仑信誓旦旦地宣称这是意大利自己的选 择,而且千方百计地让奥地利人相信他担任意大利国王是对奥地利的一种不
失友好的举措。但奥地利人看到 1805 年夏季拿破仑在意大利表演后,一切幻 想都破灭了。
在这一年初夏,拿破仑在意大利检阅其模拟马伦哥战役的盛大军容;他 在米兰大教堂给自己加冕,场面盛大,极尽艺术铺张之能事,用的是旧日伦
巴第诸王的铁王冠,念的是传统的加冕辞:“上帝所赐,谁敢触犯,灾难临 之”;加上他把利古里亚共和国并入法兰西帝国版图。这一来,奥地利的弗
兰西斯无可奈何地接受这些咄咄逼人的挑战,终于开始武装。
甚至到这时,沙皇亚历山大也很不愿意打仗。他已派诺沃西尔佐夫取道 柏林前往巴黎,希望和拿破仑达成协议;但拿破仑兼并热那亚的消息,断绝
了沙皇想妥协的最后希望。“此人是贪得无厌的”,沙皇气愤他说,“他的 野心毫无止境;他是世界的大害;他要战争;好,那就打吧,愈快愈好。”
沙皇立刻下令停止一切谈判。
7 月 10 日,诺沃西尔佐夫对普鲁士外交大臣豪格维茨的继任者哈登贝格 男爵声明,拿破仑的所作所为,已超过沙皇所能容忍的最大限度,并立即退
回法国给他的护照,哈登贝格在把护照转给法国驻柏林大使时,表示普鲁士 君主对这非常有益的谈判中途破裂深感遗憾。从这句话可以看出,柏林的忍
耐也差不多到了尽头。 对奥地利和沙皇俄国的敌对行动,拿破仑并不特别在意。在意大利逗留
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决定回法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