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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妮·厄尔克森·多田(美)
目录
写给你的体己话
引言
第一部分破解苦难拼图
第一章我们处境相同
第二章苦难让我们彼此建造
第三章苦难让我们荣耀上帝
第四章苦难让软弱者刚强
第五章苦难让上帝彰显大能
第六章孤独的苦难旅程
第七章苦难让我们心意更新
第二部分苦思冥想拼拼图
第八章信靠和顺服
第九章不要比较,要分享!
第十章忍耐等候
第三部分“医治”难道是拼图中必不可少的一块?
第十一章我好想得医治
第十二章我为何不得医治?
第十三章撒但拆毁,上帝救赎
第十四章祷告和应许
第四部难以拼合的拼图
第十五章让上帝做主
第五部分完美的苦难拼图
第十六章天堂
附录事工在继续
写给你的体己话
房间里一片昏暗。亨里克坐在一把直背椅子上,他虽然才50岁,看起来却像一位年届七旬的老翁。此刻,他正盯着我的眼睛。
“很多年前我就听人说起过你,今天总算见到你了。你可帮了我们这里不少人的大忙。我们早就把你写的书发下去了,人手一册。”亨里克操着一口不甚流利的英语,一边说着,一边摩挲了几下手中那本书的封皮。书皮磨损严重,上面的字迹都模糊了。我端详了一下才勉强认出了书名—“KrokDalej”。这可是我第一次见到《风闻有你》这本书的波兰语版本。
“你能来我们波兰访问,我们真是太感激了。说起来,我们在这些年里可真是经历了一些考验呢。”
像我这样一个瘫痪的人,能跟这位在另一种制度下生活了30年的波兰牧师分享些什么呢?想一想,你跟他有什么共同之处?换做一位长年待在佛罗里达州养老院里空度时日的耄耋老人,你又能跟他有什么共同点?再想一想埃塞俄比亚乳汁枯竭的母亲,怀抱嗷嗷待哺的婴儿;想一想南加州某位开着宝马车、穿着时髦的少妇,却因为婚姻破裂而苦恼,咬着刚刚做完美甲的指甲……你跟她们有什么共同点?
其实,能够将整个人类大家庭联系在一起的东西只有一个,就是苦难,还有随之而来的难题。正是苦难促使我在1976年写下处女作《上帝在哪里》。在那本书中,我记录了自己在苦难中的整个心灵轨迹,包括接受瘫痪这个事实的过程,以及接受在轮椅中度过余生这一残酷现实的过程,而这正是上帝对我的计划。
不过,《上帝在哪里》只是一个开始。出版之后,我收到数百封来信,信中提到了数不清的难题,都是由苦难引发的。于是在1978年,我与朋友、属灵导师史蒂夫·埃斯提合作写了这本《风闻有你》,尝试着回答这些问题,后来又成立了“轮椅事工(AStepFurther)”组织。当时,我们不知道上帝会怎样使用这个事工,也丝毫没有料到这项事工仅在美国本土就影响了几千人的生活,进入了几百家医院和康复中心,而且还跨出国门,在海外的许多国家开展起来。后来宗德文出版社通知我和史蒂夫,《风闻有你》的发行量已经超过了250万册,并被翻译成将近30种语言。说实话,得知这个消息时,我们两个都为之目瞪口呆。
光是目瞪口呆还不够,我们完全折服,屈膝跪倒。“跪倒”这个词,放在史蒂夫身上,你可以照字面意思来理解,他是真的跪倒在地上了;而用在我身上,则只是个比喻,因为我只能坐在轮椅里。上帝真奇妙,真伟大,他将我和史蒂夫的恩赐有机地结合起来,借着我在轮椅上的经历和他的神学造诣,启发和鼓舞了许许多多遭遇各种苦难的人!
如今,轮椅事工还在继续,而宗德文出版社也把本书当成了“经典”,再版之前,请我们进行修订。我和史蒂夫既惊且喜,又都有些犹豫。一方面,我们迫不及待地想卷起袖子大干一场—从文字到插图、实例,乃至神学观点,该更新的更新,该改换的改换,该引申的引申,总之,要将这本书彻头彻尾地修订一遍。另一方面,我们也看到,这些年中,《风闻有你》虽然一成不变,神却一直在使用这本书祝福别人。所以我们拿不准此次改版是否真的有必要。
纵然时光流逝,世易时移,但在人的苦难之中,上帝的旨意丝毫未曾改变。这是个必须承认的事实。于是,我们决定完全保留《风闻有你》的本来面目。没错,史蒂夫改变了。如今他成了8个孩子的父亲,还是宾夕法尼亚州一家乡村教会的牧师;这些年来,他所牧养的教会一直在不断地成长。我也改变了。我不只嫁给了肯·多田,做起了家庭主妇,还投入到更多的事情中去—画画、写书,并领导一个国际残疾人事工组织。诚然,史蒂夫和我都已经今非昔比,但是,单就这本书来讲,我们一点都没有改变。
还有一些东西也未改变。“天堂”那一章依然是我的最爱,它因洋溢着我对天堂的向往而熠熠生辉。同时,我仍然认为全书最重要的一章是“让上帝做主”,因为只有当我对上帝有了正确的认识之后,才开始奋起对付瘫痪这个难题。另外,如果人们问我有关神迹医治的问题,我照样会推荐他们阅读本书的第三部分。
最后一件不曾改变的事情是:我和史蒂夫的祷告内容一如既往。我们始终希望你不仅能在本书中找到你那些有关苦难问题的满意答案,更能在这里面寻得上帝的温柔与慈爱。毕竟,上帝对苦难是有所了解的,因为他的独生爱子曾亲身经历过严峻的考验和可怕的苦难……
琼妮·厄尔克森·多田
引言
我又一次陷入绝望,只想自杀,只求速死。我孤独一人,被困在这个帆布做成的茧里面。除了头还能动,我再也掌控不了自己身体的一分一毫。就肉体而言,我不过是行尸走肉——不,我是不能“行”的尸不能“走”的肉。有朝一日再度起身行走的希望已经彻底幻灭;嫁给迪克过正常人生活的指望也成泡影。我敢说,只怕迪克很快就要永远地走出我的生活了。我每一天能做的不过是睁开眼睛,张嘴吃饭,看电视和睡觉,如同机器一般循环往复,周而复始。如此单一的“存在”能有什么价值、什么意义?
为什么一个人活该要过这么单调乏味的生活?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我甚至祷告能发生什么意外或奇迹,好让自己就此死掉。身体上的折磨已经令我不堪忍受,再加上精神上和心灵上的极度痛苦,我简直痛不欲生。
无独有偶,我又一次自杀未遂。这种挫折感也令我承受不起。面对自己的无助,我是既泄气,又生气。我多么希望自己的手指能够有力,哪怕一丁点儿的力气也好,只要能做点儿什么,做什么都行,只要能结束我的生命就足够了。
(摘自《上帝在哪里》)
美丽的夏日,我坐在自家的后院里,俯瞰着圣弗南多谷,鼻端嗅进百种芬芳,耳畔尽是天籁之音,生活如此美好,真难相信我竟曾起意自杀。事实上,我现在几乎记不起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哦,岁月往前大踏了一步,便跨过了35个年头。如今的我还是瘫痪着,还是走不了路,还是得由别人给我洗澡、穿衣服。但是,我不再沮丧,不再想自杀,平心而论,我甚至对于自己的遭遇感到高兴呢。
高兴?我怎么会高兴得起来?是什么造成了我这么大的变化?是我的艺术作品,是支持我的家人和朋友们,帮助我爬出了沮丧的泥潭。当然,这里面也有丈夫肯的功劳,是他陪伴着我度过了近20年的风风雨雨。但是,对于在轮椅中的这一生,我最要由衷感谢的就是上帝和他的话语。他帮助我把苦难拼图中最困扰我的那几块拼在了正确的地方。为此,我着实花了一些功夫来探求和研究。回顾往昔,我可以肯定地说,瘫痪这个苦难会临到我,完全是出于上帝的爱。我不是迷宫里的一只老鼠,也不是上帝开的某个残酷玩笑中首当其冲的受害者。在上帝那里,我的苦难是有原因的,而当我明白了其中的一些原因之后,我的世界就被彻底改变了。我想对你说,在上帝那里,你的苦难也是有原因的。
琼妮·厄尔克森·多田
加利福尼亚州卡拉巴萨斯市
2001年夏
第一部分破解苦难拼图
第一章我们处境相同
人在瘫痪之后,生活上就会面临许多不得已的改变。当我开始意识到自己得做那么多调适的时候,心中颇为不平:我这辈子过得比谁都要苦。有几个人需要别人替他洗澡?有几个人需要别人替他倒尿袋?有几个女孩不能给自己挠痒痒,没法为自己梳头呢?有多少人经历过我这么多的羞辱?
其实,跟我一样有着诸多难题的人不在少数,甚至有些人的苦难更为深重。我瘫痪还没多久就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在世界各地的医院和疗养院里躺着成千上万的病人,他们每一天都需要别人来给他们洗澡、擦身、倒尿袋。很多瘫痪病人的活动能力还不如我:有人四肢尽失;有人因病而身体畸形,样貌骇人;还有人已病入膏肓,行将就木;更有相当一部分人缺乏亲人的照料,他们的家人要么都已过世,要么就是无力或不愿尽照料之责。
后来,我总结出一个道理:苦难就像一把尺子,上面的刻度代表着痛苦的大小程度。每一个活着的人都能根据自己所受痛苦的大小,在这把苦难之尺上找到对应的刻度。
事情的确如此。不论我们的痛苦恰巧对应在苦难之尺的哪个刻度上,总会有人比我们所处的位置更高,也总会有人比我们所处的位置更低。也就是说,无论我们必须承受多大的痛苦,总有人受的苦比我们更大,也总有人受的苦比我们更小。然而,问题恰恰在于,我们总是习惯于拿自己跟那些痛苦小于我们的人来互相比较,为自己制造出一种假象,仿佛我们受的痛苦最大,位于苦难之尺的顶端,于是也就有了借口来自怨自艾。一旦我们面对现实,看到那些苦难更深重的人,便不再有理由顾影自怜了。
我从小在巴尔的摩市长大。在离我家1.6公里远的地方有一片山丘,上面长满青草和榆树林,放眼望去,郁郁葱葱。青翠掩映之间,坐落着一家儿童医院。医院的环境很美,所以我有时会在放学后骑车去那里玩,或者在秋日午后散步时一直走到那里,沿途一边用脚踢着地上的落叶,一边欣赏野外的美景。那时,我很少会想到在那里住院的孩子们,也从来没有拿自己跟他们做过比较。正值花季的我就读高中二年级,完全沉醉于自己的生活里,成天想着去和学校里比我漂亮的某某女生攀比,而根本没有意识到,我的那点儿青春期的烦恼与那些常年待在儿童医院里的孩子们的难题比起来,简直是九牛一毛。可是,我哪会有闲情逸致去关心那些残疾的孩子,或者为妈妈在饭桌上唠叨的印度饥儿枉自费神?跟男孩子约会,跟朋友逛街,打曲棍球,这些才是我的人生大事呢!
谁能料想,我出了事故之后不久,就是在那家儿童医院里接受的手术和治疗,在那里待了几个星期。上帝把我在苦难之尺上向前挪了那么几个刻度,一切就都变了。我原来在电视剧里看到的那些情景都变成了真的,消毒水的怪味,令人压抑的孤独感,公共医疗机构特有的氛围,都纷纷鲜活起来。从此我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只是这一次的历险,既不舒服也不好玩。
我终于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上帝增加我们所受试炼的难度并非无故,其目的之一,就是要使我们与那些处境艰难的人感同身受,而若不经试炼,我们根本不了解这些人。
这一点很重要,至于原因,我现在就来告诉你。我注意到一个现象:一些经历过大灾大难的人很讨厌听那些生活一帆风顺的基督徒做见证,不管这些见证多么热情洋溢,也打动不了他们。假如你是一个晚期的绝症病人,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看电视节目。电视屏幕上出现一个年轻英俊的基督徒,他看起来才华横溢、万事如意,却在跟人分享耶稣基督怎样使人胜过人生的一切试炼。此时你会作何感想?恐怕你很难不这么想:这个小子懂得什么是生活?竟然摆出高露洁牙膏广告里的那种招牌式笑脸,只怕连一次挫折都没遇到过呢!如果换做他来面对我的这些苦难,恐怕他早就笑不出来了,也不会一直把“耶稣给你喜乐”这种话挂在嘴边了。
如果人们能够客观地看待一些基督徒的说教,或接受或拒绝,那还好。但事实并非如此,我们中很少有人能够把一件东西和卖这东西的人分开来看。
当然,我不是说你必须走到外面把自己脖子弄断,再去买一辆轮椅,这样人们才会听你说教!即使我瘫痪了,我还是会遇到一些人,他们很难把我说的关于苦难的话听进去。他们唯一关注的就是我和他们之间的不同:我除了瘫痪,身体还很健康,而他们有慢性病;我有旅行的机会,而他们没有;我有家人支持我,而他们的家人都死了。
我要说的是,想接近某个人并有效地安慰他,往往需要一个有过相同问题的人才能做到。人不是万能的,谁都没法接近所有人。我能对四肢瘫痪之人感同身受,你可能不行;但你能够体会我没有经历过的痛苦,例如婚姻中的难题。作为基督徒,我们总是能够比别人更接近那些痛苦小于或等于我们的人,却不能接近那些比我们遭受更大痛苦的人。上帝已经随着自己的意思为我们每个人在苦难之尺上设定好了位置,但他同时保留了随时将我们的位置上移或下移的选择权,以便为我们的新使命开道路。
两年以前,我去宾夕法尼亚州南部的一个乡村教堂,向那里的教友作见证。事后,我坐在那儿和几个教友聊天。我注意到有一个相貌堂堂的高个小伙子和他的家人一直站在我们身后没走。后来,他终于挪到我的椅子旁边,对我说:“不好意思,我打扰你们一下。琼妮你好,我叫道格·苏萨诺。我就是想告诉你,我真希望自己能够理解和体会你所经历的这一切。但是,我从来不知道瘫痪或面对真正的外伤事故是怎么回事。我有一个可爱的妻子和几个漂亮的孩子,瞧,他们都在这儿。请允许我把他们介绍给你。”
道格非常兴奋地告诉我,当天晚上我分享的信息和其他的事让他深受感动。不过,他很诚实,没有不懂装懂地说他明白我的经历。因为他的确没有资格说“我确切地知道你的感受”。
在乘车回家的路上,我和旅行伙伴们一起祷告,愿上帝使我在教堂里说的话能够帮助到一些人。
回家以后,我照常画画、读书,偶尔出去演讲,日子过得忙忙碌碌,一晃就是几个星期。
大约一个多月之后,一天下午,我接到了一个电话。对方是苏萨诺家的一位邻居,她也参加了宾夕法尼亚州那天晚上的聚会。她打电话来告诉我,道格出事了。
“琼妮,我跟你说,道格一直是个摩托车迷,总是把业余时间花在玩越野摩托上,他可是个好手。上个星期六,他又和伙伴们出去玩越野摩托,但是这次他们打算到一片没有去过的树林里冒险。”
“你接着说。”我有些迟疑。
“嗯,据我们猜测,事情的经过可能是这样:路上有一个急转弯,有一根木头横在那里,很隐蔽,等道格发现时已经晚了。他骑着摩托车离得太近,来不及躲闪,车子的前轮撞在了木头上,他被抛出去了好几米远……”
我专心地听着,但头脑里已经想象到可能发生的情景。虽然害怕问出口,但我又急于知道结果,所以我还是打断了她,直接问道:
“他……他是不是—”
她明白了我的意思,所以没等我把话说完,就接了过去。
“他摔断了脖子。”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尴尬的沉默。
我大为震惊,耳朵里嗡嗡作响,眼睛里噙满了泪水,脸也发红发烫起来。幸好电话那边的她没法看到我现在的样子。我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试图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最后我好不容易才告诉她说,我会尽快给苏萨诺家打电话或写信,告诉他们在这样一个巨大的争战期间,我会一直为他们祷告。
挂断了电话,我急忙回忆那次跟道格的简短见面,试图想起他说过的话。“琼妮,我从来没有遇到过一次真正的意外,也没受过外伤……我有一个可爱的妻子和几个漂亮的孩子……我真希望自己能够体会和理解你正在经历的这一切……”
后来我听说,道格自肩膀以下都瘫痪了,他很迷茫,很沮丧。
我的二姐杰伊拿了一支钢笔和其他文具走进我的房间,帮我给道格和他的家人写信。然而,对于一个刚刚摔断了脖子的年轻人,你说什么才好呢?给他一些建议?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给他分享几段圣经经文?这倒是可以。但是相比起来,显然说些体己话要比引经据典更好一些。一个人在受伤之后真正需要的是什么?我猜,他需要的是爱和理解。没错。他希望有人真正懂得他的经历和感受,而我恰好就是这样的人。
我给道格写信的时候,感到非常开心,因为我能够用真正的同理心来安慰他。我自己就是个瘫痪的人,所以我能设身处地,从他的视角来看待事情。我能够毫不夸张地、诚诚实实地对他说:“我确切地知道你的感受。”
这句话的确能安慰人,但是只有我们也经历过相同的苦难时,这句话才具有可信度。其实,人们能够分辨出我们是真的懂得他们还是不懂装懂。他们会观察我们的实际生活,看看我们是否经历过患难困苦。如果我们脱口而出“我明白你的感受”,这只不过是空洞的说辞;但是如果我们是怀着切身体会这么说,就很能安慰人。
有人指责耶稣只是待在“象牙塔般”的天堂里,体会不到人类的种种痛苦。其实耶稣亲自降世为人,就是要回应这种指责。“他自己既然被试探而受苦,就能搭救被试探的人……我们的大祭司并非不能体恤我们的软弱……”(来2:18,4:15)。既然耶稣为了亲近那些受苦的人而自己忍受苦难,我们就不能指望自己比他少受苦。因此,我学会了将我摔断脖子这件事看做是上帝的工作,特为帮助我与有类似处境的人建立关系并且安慰他们。[1]
到目前为止,我一直在说跟那些在苦难之尺上比我们更靠前的人建立关系的事。这些人面对的困难更大,有的是死亡的威胁,有的是瘫痪,有的是破产……但是,这还不是事情的全部。
出事故几个月后,我开始注意到,就像瘫痪对我是一个困难一样,亲朋好友们经历过的那些日常生活里所谓的“小”问题,例如弄断了指甲、收到牙科诊疗账单、得了干草热病、汽车保险杠被撞凹,等等,对他们来说都是不折不扣的难题。这一认识触动了我的心,我发现苦难是具有普遍性的。首先,每个人都吃过苦,没有一个人例外。其次,无论这痛苦是大是小,每个人都发觉受苦是令人不快的事。一只苍蝇与打了石膏的断腿给一个人带来的烦恼其实是分毫不差的。
因为每个人都对困难和痛苦有所了解,所以我们可以确信,圣经谈到苦难时,是在对我们所有人说话,无论我们经历过的苦难是大是小。上帝的恩典够一个瘫痪的人用,也同样够一个没能入选棒球队的小男孩用。要想得到幸福,就必须有同样合神心意的回应,这对于摔了蛋糕的家庭主妇和即将死亡的白血病患者是一样的。
所有这一切都告诉我们,要帮助其他遭受苦难之人,重点在于什么。虽然和别人有过同样的问题能够帮助我们真正理解他们的感受,但我们还是能够极大地鼓励到那些比我们遭受更大苦难的人。这是因为我们处理自己这些小问题所需要的恩典,和他们处理更大问题所需要的恩典,是完全一样的。让我来给大家举个例子。
我的家在马里兰州中部,是一座美丽的农庄,周围环绕着绿色的草场,丘峦起伏。那里有不少多年以前建成的谷仓、马棚和冷藏间。
我们农场里的那座谷仓历史可谓悠久,是宾夕法尼亚公爵命人建起来的。那些工匠技艺超群,把这座谷仓盖得非常漂亮。这么多年来,这座谷仓历经了数不尽的风雨,目睹了一代又一代人的兴衰,俨然是一个历史的“见证人”。我父亲很喜欢这座老谷仓,他在里面辟出了一间工作室,用木头、皮革、金属做出了很多东西,都颇有原创性。
哪知5年后发生了一件事,彻底改变了一切。那年夏天,一个星期五的晚上,我和三姐凯西、姐夫巴奇吃过了晚饭,坐在餐厅里聊天打发时间,一聊就是很久。巴奇懒洋洋地拿起自己的吉他弹了起来,我们听着,间或抬起头从敞开的落地窗仰望星空。外面传来蟋蟀的鸣叫和属于乡间夜晚的种种声音,毫无不详的征兆。远处是一条乡村公路,路面不宽,年轻人有时会在那条路上玩赛车,所以那边传来的汽车尖锐的急刹车声并没有引起我们的注意。
我们以为汽车的刺耳声音会像往常那样经过我们家然后消失在远处,但是这一次没有。刺耳的刹车声就在我们谷仓的马厩那里戛然而止。突如其来的安静引得巴奇面露狐疑之色,我们三个略一交换眼神,巴奇就停下来不弹吉他了。凯西则站起来走到窗边,探身出去向马厩那边张望,但在夜色中却没看到什么。一时间屋里很安静,唯有一只飞蛾围着电灯扑扑簌簌地飞着。
过不多时,传来汽车加速离开的轰鸣声。
很快,凯西就发现谷仓那边有一点亮光在闪烁……然后又多了一点。
“琼妮!巴奇!”她突然尖叫起来,“谷仓着火啦!”
巴奇闻言立刻跳起来冲向电话,翻着电话簿要找消防队的电话号码,他显得有点手忙脚乱。我既然一动都不能动,就只能眼瞅着凯西冲出门,穿过草坪向谷仓跑去。巴奇打完电话也立刻跟了过去。
此时,谷仓那边的火势越烧越旺,把整片地方都照亮了。一股股黑烟从谷仓老旧的屋顶冒了出来,盘旋而上。等消防队赶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救火了。不到一个小时,整个谷仓就被烧成一片焦土,只剩滚滚浓烟。
第二天,我的父亲,72岁的瘦小老人,拖着罹患关节炎的两条老腿在兀自冒烟的灰烬和瓦砾之间蹒跚而行,那景象实在让人伤心。父亲用脚轻轻地踢着那些烧焦的物件,将它们翻转过来,仔细搜索着,看还能抢救出来些什么,那可都是父亲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古董和工具。但是,东西都废掉了,只剩下那片有年头的石头地基还能利用,只有它经历住了烈火的残酷考验。
父亲眼瞅着自己心爱的美丽谷仓被烧毁,却没有说出一句怨言,也没有因此而沮丧,而是立即开始重建谷仓的工作。他既没有跟上帝赌气,也没有在事后猜测上帝让这件事发生有什么目的。两个月内,父亲就在原地建起了一座新的谷仓,这为他不抱怨的精神和坚定的信仰做出了很好的见证。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就在两年之后,我们家又经历了一次同样的灾难。另一个夏天,另一场大火!虽然这一次的起火原因不明,但结果是一模一样的。救火车的警报声再一次刺破夜空,邻居们再一次帮忙稳住马匹,不让它们因惊吓而逃出围栏。火场热浪滚滚,令围观的人群无法近前,而且将附近树上的树叶烧焦打起了卷。父亲再一次收拾废墟残片,从头再来,他始终相信上帝在掌管着一切。
看到父亲如此信服上帝的至高主权,我们姐妹几个都大为惊奇,特别是我。我从父亲如此顽强的精神力量中受益匪浅。
父亲在当时情况下的作为鼓励了我,也教会我们一些东西。那两场大火给他带来的经济上和情感上的双重损失是真切的,但是与我因为摔断脖子所遭受的苦难比起来,那种痛苦要小得多。你们要是有谁质疑这一点,就不妨扪心自问:“我是宁愿失去非常值钱、非常珍爱的某样东西,还是宁愿摔断脖子而瘫痪一辈子?”结果不言自明。我父亲既然没有瘫痪过,也就没有资格对我说:“孩子,我很清楚你的遭遇,很了解你的感受。”若用苦难之尺来衡量,他的试炼之痛要比我的小。可是他处理这些试炼的方式却能给我很多借鉴。他不抱怨的态度和绝不恼恨上帝的意志使我相信:一个基督徒要想切实地帮到其他基督徒,不必总要与他们经历一模一样的苦难。
我坐着观看父亲再一次在废墟上挑拣可用之物,再一次重建谷仓,不禁再一次想起:我们所有人都会有苦难,或大或小,对应着苦难之尺上的某个刻度,或高或低。上帝的确加给我们当中某些人特别艰难的担子,好使我们能够真心实意地对处于同样境况的人说:“我深知你的感受。”但是,另一方面,若能在较小的困扰中表现出对上帝的忠心,我们依然能安慰和触动那些比我们遭受更大苦难的人。
我想,数千年前,使徒保罗说出下面这段精辟言语之时,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愿颂赞归与我们的主耶稣基督的父上帝,就是发慈悲的父,赐各样安慰的上帝。我们在一切患难中,他就安慰我们,叫我们能用上帝所赐的安慰去安慰那遭各样患难的人。(林后1:3-4)
[1]到本书出版之时,道格·苏萨诺已经很好地适应了瘫痪的生活。在电话中,他说目前正在向与他有相同遭遇的人分享他的信仰。苏萨诺一家住在宾夕法尼亚州肯尼特广场市,参加维罗戴尔教堂聚会。
第二章苦难让我们彼此建造
你是否注意到,生活中那些最有益的事,也可能是最有害的事?我们来举火为例。火,是人类最伟大的发现之一。一把火能烹制出美味的牛排,同一把火也能在几分钟之内将几英亩的珍稀树林化为焦炭,或者将一座古老的谷仓化为灰烬。再来说说性吧。性同样既可以很美好又可以很丑恶。上帝的本意是要用性将丈夫和妻子紧密地联结在一起,让他们享受性的愉悦,并生儿育女繁衍后代。然而,滥交则使人产生负罪感,令人心痛流泪。正所谓“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
苦难也是如此。一方面,苦难是上帝手中用来锻造我们品格的最佳工具;另一方面,苦难亦有可能使人变得极度自私。我浪费了很多时间自怨自艾,翻来覆去地想:我之所以折断脖子,是不是犯罪的报应?但实际上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上帝根本不是在“找我的麻烦”。尽管我一开始并没有想清楚,但我瘫痪这场磨难实际上是出于上帝的爱,而且不只是他对我个人的爱,还有他对我周围那些人的爱,因为,上帝透过我们受的试炼要达到诸多目的,其中之一,就是让我们对他人的苦难感同身受,而且能真实地互相建造。
1975年那个冬天里,这个教训极其真实地临到我身上。堪萨斯州维奇塔一家规模很大的浸信会教会牧师邀请我去他们那里,在他们教会每年一度的布道大会上演讲。我立刻答应下来。一则,我刚刚开始旅行不久,所以,能坐上飞机到处去演讲这个念头让我非常兴奋。再则,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布道大会,更不用说还要在会上发表演讲了。当时,我对各种主内事工还不甚了解,更不曾坐下来跟哪位传教士详谈过。在我的印象之中,这些传教士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丛林中跋涉,挥着开山刀斩断不时蹿出的毒蛇。这次与我一同前去的是雪莉和朱莉,她们跟我是半斤八两,也不了解这些事情。所以,当我们三个进入那座拥挤的教堂、坐在最后一排座位上时,我们都认真地听那些传教士在台上演讲,如饥似渴地汲取着一切信息。谁知道呢,说不定他们会讲一些茹毛饮血的故事!
可是你知道我们都学到了什么?他们不过是跟我们一样的人!听着他们讲述在遥远的巴西、日本和菲律宾,他们日常的那些挣扎和得胜,我们明白了我们对他们所负有的责任。虽然相隔千万里之遥,但我们“在基督的身体里”是合一的。当从罗马尼亚逃出来的基督徒说到一些国家的基督徒是多么需要我们的代祷时,更强化了我的想法。我非常感谢这些传教士给我们分享的信息,也更加期待星期天晚上的闭幕式,因为到时候我就有机会跟他们分享我的心得以为回报了。
那一周,我们除了见传教士们,还认识了教会的一群年轻人。我们每天晚上都坐在一起听讲,很快就成了好朋友。星期六晚上聚会结束之后,大家都没有要走的意思,于是我们一起去冰激凌店吃冰激凌。在深夜11点钟,一群人一起吃着冰点,互相开着玩笑,真是太有趣了!
我们吃完奶昔,付了账,雪莉帮我穿上外衣,就推着我和大家一起走出冰激凌店,进入冬日的夜色之中。自从出了意外之后,我的身体调节温度的功能就不大好,没法自如地适应极端的温度。停车场这时几乎是空空如也了,为了少挨冻,我让雪莉翘起轮椅,只用后轮着地,推着我跑到我们的车那里,好快些上车避寒。
两个模糊的人影在暗夜中划过柏油铺就的海面,滑向远处的灯塔(其实是一盏街灯),一路撒下欢笑声。黑暗看起来清白无辜,不露一丝凶兆。刚才的欢笑和冰激凌的可爱画面还在我和雪莉的脑海里翩翩起舞呢,我们怎么可能有谨防乐极生悲的觉悟,想到在我们和车之间的这段距离中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呢?谁会想到黑暗的夜色会包藏了祸端,就在我们前面几米远,平整的路面上竟有一块凸起的冰棱呢?
雪莉突然倒抽了一口气—她的鞋跟踩在冰上,脚下一滑,弄得轮椅失了重心一下子翘了起来,只剩一只轮子着地,而我整个人则借着惯性被抛了起来,接着就向地面砸了过去。眼瞅着地面扑面而来,电光火石之间,瘫痪的我甚至没法用手来缓冲一下坠落之势,只来得及皱了皱眉头然后紧紧地闭上双眼。
我整个人脸朝下,结结实实地砸在柏油路面上,就此明白了“眼冒金星”的说法毫不夸张。剧烈的冲击力令我的身体在地面上弹了几弹,滚到我们的福特卡车的车头处才停了下来。
“哦,不!”雪莉惊声尖叫。
很奇怪,当发生这样的事情时,一切情景似乎都变成了慢镜头。你能听得清每一种声音,记得住每一样东西,一切都在你的脑海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
隐约中有说话的声音。“雪莉,过来。”杂乱的脚步声。有人领着她在人行道上走。钱匣“咔嗒”一响,硬币滚动—是今晚我们卖我做的卡片和画赚来的钱。“哦,她的脸上全是血!”一个女孩叫喊着。
那些年轻人围拢过来。我继续紧闭双眼,不让血流进眼睛里,但我没忘了稍微动了动脖子,看看是不是被伤到了,又用舌尖挨个舔着牙齿,看看是不是少了一颗,还动了动下巴,看看有没有错位。嗯,一切还好。
很快就有人在我身边跪下来,双手捧起我的头放在自己大腿上—是朱莉。“你怎么样?”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语气。我张开眼睛,恰好看到她把我的头发从脸上抚开。她的手上湿湿的,是血。她一叠连声地问我是不是还好,我只能点头示意我还好。她努力不让我看到她哭了,但我还是听出她声音中带着哭腔。她不想流泪,觉得自己有责任保持沉着冷静。
发现了这一点,我也开始努力负起自己的责任。这一周的早些时候,几个年轻人问我在轮椅上生活是什么样子,我就努力向他们解释我们是如何不加抱怨地应对所遇到的试炼。我们还一起找出圣经中的一些相关经文,来证明所有的事情甚至苦难都是有益处的。现在,我恰好可以借此机会把我说过的话和圣经真理都证明出来。我要如何回应苦难呢?
在这一周的布道会上,传教士们分享说,在基督的身体里我们每个人对其他的肢体都负有责任,我很信服这话。如今我恰好可以将这样的话对这一群年轻人和所有其他人见证出来。我清楚地认识到,正站在我周围的这些人就是基督里的一部分肢体。他们会有什么反应呢?
但是,自私的本性不想让我为“他们”操心。自私的“老我”只关心自己,“我”才最重要。眼下,“我”都要被冻僵了,还受着重伤呢。
我不由得想:为什么倒霉的要是我?和周围这些人比起来,难道我遭的罪还不够多吗?为什么上帝不能使用别的人来做他这节实物教学课的直观教具呢?
我自知这样的想法是不对的。但是,人是很难把上帝和他人放在“自己”之前的,特别是当你在受苦的时候。
大家会对我的反应有什么想法,我才不想管!鼻青脸肿的可是我!为什么我就得伤到脑袋呢?这可是我浑身上下唯一有知觉的地方啊!
然而几乎就在同时,圣灵开始接受我心魔的挑战,要来回答我这一连串的质疑。圣灵让我想起上帝的话语:“岂不知你们的身体就是圣灵的殿吗?……并且你们不是自己的人,因为你们是重价买来的,所以要在你们的身子上荣耀神。”(林前6:19-20)
谁在乎我怎么回应这些情况?上帝在乎。我真的有权利抱怨自己的脸受伤了吗?不。我的身体不是我自己的,我的身体是属于上帝的,他可以按自己的喜好任意对待我的身体,因为我的身体是上帝用自己独生子的宝血买赎回来的。
我的第一个责任是,用实际行动向这些围观的朋友解释我之前告诉他们的理论—在基督徒的生命中是没有意外事件的。我推断的结论是:如果上帝允许某件事发生,那么这一定是为了我们终极的益处,同时也是为了我们身边之人的好处。作为基督徒,我们有时面对事情根本没有可以选择的余地,上帝没有让我们做选择。如果我们真的在乎,就必须按照上帝的方式来做事情。
想到这里,躺在地上的我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于是,我仅仅皱了皱眉,就在心里默默地为发生的事情感谢上帝,我一生中难得有一次心甘情愿地这么做。亲爱的上帝,我为现在发生的事情感谢你……请你让我不要发火。这些孩子们可在看着我呢……请你让他们透过这件事学到功课,让我给他们做个好榜样,让他们学会应对困境。还有,愿你……得到荣耀。
我相信,上帝最后一定会从这次意外中得到荣耀,无论是通过什么样的方式。但是当时我还没有认识到上帝立刻就会开始作工,来得荣耀。显然,上帝关爱当时在场的每一个人。为了让我不至于受冻,每个人都毫无私心地脱下自己的外衣,纷纷罩在我的身上。他们的衣服在我身上简直快要堆成一座小山了。有个男子发现我还是不舒服,就跪下来把我抱在怀中,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我,还柔声对我说:“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其他人则挤到车里为我祷告。同时,一个人打电话叫了救护车,另一个人通知了我们到访的那家教会的牧师。
我被送到医院,拍了X光片,额头被缝了几针。真是一个多事之夜。接下来脑震荡和断鼻梁的疼痛扰得我无法入睡,我只能清醒地躺在病床上,度过那几个疼痛无眠的时辰。但这给了我足够的时间来思考。上帝,感谢你没让我的身体摔散了架。
后来,医生终于允许我出院,朋友们开车送我回到旅店。到了第二天凌晨,我终于打起了瞌睡,勉强睡了一会。但是他们每隔两小时就要叫醒我一次,好看看我脑震荡的情况如何。
上午快11点钟的时候,我被吵醒了。有人在浴室里用吹风机吹头发。浴室门口探出来一个脑袋,是雪莉。她朝我微微一笑,略带迟疑地问我:“你……感觉怎么样?”
“嗯,我……哦……”我刚一开口,就感到一阵疼痛。这使我想起了昨夜发生的事故。我的身体可并不好,额头的伤口还在阵阵作痛,头一阵一阵地抽痛,睡得又少,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还肿着。但是,我的心境还可以。
“我感觉还不错。怎么了?”
“我们觉得应该叫醒你,让你看一会儿就要播出的早间电视节目。”朱莉正在调节电视天线,她接过话头,“牧师告诉我们,教会的礼拜仪式每周都会通过电视做现场直播,所以我们在这里就可以看到。”
雪莉和朱莉把几个靠枕垫在我的后背,让我坐了起来,三个人就一起热切地看电视直播。唱诗班献诗过后,牧师发表了一个特别声明。“我们很遗憾地告诉大家,琼妮·厄尔克森小姐昨天晚上摔倒了,鼻骨折断,还缝了几针。昨晚在急诊室我建议她取消今晚的演讲,但她坚持说一定要来。现在我们请大家一起为她祷告。”
知道有人在为我祷告,我挺高兴。只是我斜靠在一堆靠枕上,能做的只有微笑。好在真正的危机—我心里的危机,已经过去了。
当天晚上,我坐在轮椅中被推进教堂。看到里面黑压压挤满了人,我一时吃惊不小,也很感动。人真是不少,教堂的过道上都摆满了椅子,最后面还站着不少人,连唱诗班的楼座里也挤进去不少人。为了这次演讲,我早在几个星期之前就准备好了演讲纲要,搜集了相应的例证,但是我临时决定弃之不用,而是分享一些与我昨夜的经历相关的圣经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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