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赌注呢？”王旭问道。
“我赢了。”
“为什么？”
“三个五年级的学生把一个四年级的插班生和一个女生都摆不平，这也叫赢了？”
袁阳感到自己已经没有力气，现在哪怕一个幼儿园的学生随便用一根手指都能让自己倒下。他的双眼布满血丝，他的鼻子，他的脸面涂满了鲜血与泥土，身上全是泥土，全身带着惨烈，视死如归的气息，更或者像一具刚刚从泥土之中爬出来的血尸一样，明明就在溃崩的边缘，但是却又给人一种生生不息的气息，那气息就连号称打不死的小强也会退避三分。
这时候三个再也不敢轻视袁阳了，相反三人不约而同升起一种凉意。
在所有人无解的时候，袁阳突然一下子松了口，张小龙怪叫着马上跑得远远的，三人以为这事情开始告一个段落的时候，但看到袁阳那双眼发红的双眼时，马上叫到不好，那感觉就是面前是一头马上就要择人而食的凶食。
当袁阳的双眼转向李不群的时候，李不群心里升起一股无可抗拒的凉意，他马上想起了什么，自己刚才太大意了，那一脚的力气用得太大了，现在秦栩欣躺在地上直哼哼，她的额头布满了汗珠，好像在忍受一种巨大的痛苦。
袁阳的双手抚过地面，地面上传来一股股热气，手指接触到了的是泥土，是石子，他在地面用力一抓，一把泥石混合着他的汗水，血水被他死死的捏着。
看着明明已经没有力气的袁阳再一次站起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有一个念头，跑，跑，跑，跑得越远越好，跑到一个最安全的地方，永远不要再见到他。这哪里是人？根本是一头狼，一头凶兽。
三个人心里现在是深深的悔意，自己怎么会招惹了这一头凶兽，不是说他是插班生么？不是说他根本没有格斗基础么？不是说那些低年级的学员见到他们这个铁三角从来只有望风而逃，在他们铁三角的面前所有低年级的学员只有唯唯诺诺的份么？
“你看到了？”王明义说道。
“嗯，看到了，人是我带回来的，不得不承认我还是小看了他。”张新毕说道。
早在几分钟前两个教官就已经到达小树林，但是他们还是没有出手，明明知道如果学员之前发生流血事件是学校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件，但是他们还是想看看。少年军校除了向更高一级的军事单位输送人才以外，还有一项功能就是发掘那些在某一领域具有特长的种子学员。
张新毕知道自己当初在四川的那个叫广元的城市接到的小孩多多少少带着一点私人目的，毕竟军校学前班式的少年军校对于学员的选择并没有太高有要求，只要满足父辈是一名职业军人就行了。但是没有人让人想到的是第一天这名插班的新生就给学校所有的教官带来一种不一样的感觉，谁也没有想到一个十岁的小孩身上竟然也能流露出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
“这样的学员如果培养恰当的话，他们在战场上将会有一种响亮称呼——兵之王者。”张新毕凝视着浑身带着汗水，血迹，泥土的袁阳说道。
第十四章：幼龙在野 下
“在见到袁阳之前，我听到他曾经在小镇上能让比他大许多的学生见了他都会绕道走，那时我只是觉得这家伙应该只是狠而已。但我还是错了，比起狠，这世界上狠的人很多很多，但是不怕死的有几个呢？当面对绝境的时候能赌上自己的一切来一个绝地大反击的人有几个呢？哪怕在力量相差悬殊的时候，这样的人从来想的不是退却，在他们眼中，输，不是选项。他们最怕的不是打不过，而是敌人不够强。
这样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从来不介意有多少敌人，他的强大总是踏着敌人的尸骨越来越强大。
每一场战斗都对于他们来说就像一次次的洗礼，从不退却，是因为自己需要一次次的更加强大。他们不愿做一只胎死在硬茧的蛹，而是做一只破茧而出的灿烂之蝶。”张新毕说道。
“哥哥，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是妹妹连累了哥哥。对不起，对不起……”秦栩欣在地面哭道，她身上的传来一股股的疼痛，她知道如果不是自己的话，袁阳也不会受伤。
她恨自己，恨自己不仅不能帮上忙，反而还成了袁阳的累赘。幼小而坚强的心灵受伤了，受伤了，以后我一定不会站在一边看着你挥汗如雨，再也不会想着只要你的保护。
我要强大，我要变得强大，不再成为哥哥的累赘。
“乖，我的好妹妹，这不是你的错，怪我不能好好的保护你。”袁阳扶起地上的秦栩欣温柔的笑道。
那带着血迹的脸庞，但那笑容好像世上最温暖而安详的阳光，让秦栩欣心暖暖的，那一刻，她痴了，她真的痴了，即使前面的风雨再多么猛烈，只要有你的微笑，我的心如平静的湖水，安静而祥和。
“让我打倒这两个坏家伙给妹妹报仇好不好。”袁阳温柔地说道。
秦栩欣小鸟依人式的点了点头，这一刻，她的心中坚定哪怕对方再强大，在袁阳的面前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孩子，你要记住，危险不可怕，再强大的敌人也不可怕，如果想让自己更加强大，你就要学会面对再强大的敌人的时候，不是转身而逃，而是举起手，用尽一切方法打倒他，不是让自己的后背面对他，而是用力量与智慧打倒他。
一次次的反抗，直到绵羊变成雄狮。”
郭士烈的话在袁阳的耳边响起，他突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舅舅，我真的好累了，这架打的真的好累啊。我没有力量的时候，智慧有什么呢？我有智慧的时候，力量在哪里呢？舅舅，我已经很努力了啊。他们敢动我一下，我就会让他们刻骨铭心。
这三个混蛋他们想欺负我，还欺负了妹妹秦栩欣，我真想让他一次次的刻骨铭心，可是我现在觉得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动不了，好累，好累，好想睡一觉。
在所有人的眼中袁阳现在冷冷地站在那里，他们看到的竟然是一头虽然身负重伤，却变得更加疯狂更加冷酷的——虎。
在野外，虎从来都是喜欢单独生存的一种猛兽，在它们刚刚学会捕食的时候，就会被母亲残忍的赶走，让它们独自面对自然之中最残忍的丛林法则，在那时它们不仅仅要学会捕食，更加要提防别的猛兽的袭击，所有的猛兽都不会愿意看到有一头老虎成长起来，它们很喜欢在老虎还年幼的时候把它猎杀，一头虎的成长一定在最残酷的丛林法则之下踩着一具具野兽的尸体生存下来的。
“你打不过我的，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现在你受伤了，我们还有二个人，如果你选择放手，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李不群大声地说道。
躺在地上的张小龙只余下哼哼的声音，现在他的裤裆的血开始流到地上，浸入到地面上的泥土，空气之中不一会儿隐隐带着一股儿血腥味儿。
袁阳笑了，露出一口沾着鲜血的牙齿，原本洁白无瑕的牙齿上现在沾着一点鲜血，本来十分血腥的图画，却又让人觉得有一种难以用语言去形容的美感。袁阳走到张小龙的面前，然后狠狠一脚踢中地上的张小龙。
张小龙不由地发出一声惨叫。
“你听听，你的同伴多么好心啊，现在居然开始跟我商量把这一件事私了。你们不是很牛，很厉害，很天下无敌么？居然还和一个低年级的学生打个商量，那干嘛一开始不商量？不和气呢？如果你们觉得这样可以了结这件事的话……”袁阳举起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皮肤的拳头说道：“那就继续战斗吧！”
明明体力已经消耗完尽，
明明浑身上下全是伤痕，
明明就是强弓之末，
但是那矮小并不强壮，甚至有些单薄的身子却散发着浓浓的战斗气息，就像原始森林被一记惊雷而引起满山的林火那样炙热，哪怕离的再远，一种让人惊讶，让人生畏的炙焰在所有的人心中深深地被震惊。
如果这世上有后悔药的话，张小龙三人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吃下，谁也没有想到看似一只无害的小兔子却是一只老虎假扮的，没有人会想到这个比喻是不是恰当了一点，老虎那么大，兔子那么小，老虎假扮一只小兔兔能行么？这不是三人已经考虑的问题了。除了已经失去战斗力的张小龙以外，站着的李不群和王五知道，今天要么把袁阳给放倒，不，倒得不能站起来。要么，就是自己倒得不能站起来。
想通这一点后，两个人平时里的战斗素质一下子表现了出来了，他们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地在袁阳的周围转动，看起来毫无章法的运动路线却是经过我军许多先烈前辈总结出最实用的经验。通过在敌人身边无规则的运动是为了分散对方的注意力，引导对方的行动思维。一旦对方的思维被自己的打乱，就在那一瞬间，就是出击的时候。
王五猛的向前一步，双手做出攻击的姿势，当他攻击的时候，袁阳的身子一晃，他下意识的要躲过那一拳。就在那一瞬间他看到王五笑了，袁阳心里一紧，曾经在街头群殴的经验让他一下子意识到自己上当了，王五的假动作是给李不群创造机会。
王五心里得意极了，也许这丫单挑是好手，但是群殴好像没有经验，当自己做了一个佯攻的动作，对方马上就像自己攻击了，就在那一瞬间他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已经转移到他背后的李不群动了。
虽然还是少年军校，但是教官传授的与注意的还是一招制敌，没有人比王五更加清楚李不群那一记重拳的力量有多重，何况这一拳是打在身子并不强壮，甚至有一些单薄的袁阳身上，想都不用想了，袁阳这一次倒定了。
王五还没有笑几下，明明袁阳知道刚才那是一个假动作，李不群就会向他发起了进攻了，他居然不防守，却向他冲过了过来，只是那动作太快了，王五只是佯攻，然后等到李不群偷袭解新决问题就行了，从来没有想到对方不去守防却带着一无既往的气势向自己冲来，他下意识的手挡住对方打过来的拳头。
袁阳的右脚向前一冲，右拳就冲向前，就在王五用手去挡的那一瞬间，他的左腿向后狠狠的蹬了去，然后一股重重的反冲力从脚上传到了上身。
李不群从来对自己的一记重拳十分有信心，在这一记重拳哪怕五年级的第一学员张浩遇上也会避其锋芒，选择让步。这一次当他使出自己的这一记重拳的时候，他看到袁阳不仅没有回头格斗，反而选择向前逃去，他心中大喜，然后追了上去。
只有短短的三步，他看到袁阳就要一拳打向王五了，没有想到他的居然在这个时候来了一记后蹬腿，这时的李不群已经离袁阳十分近了，虽然拳头很重，但是手臂却没有腿长，一记后蹬腿结结实实的一下子蹬在腹部。
一股力量狠狠地撞冲到身上，如果说那一记后蹬腿最让人难忘的是什么，那就是快，快得让人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正因为快也让力量不足这一袁阳弱项也抵消了。
谁也没有想到，兰严光教给袁阳虽然只是几招看起来不实用的左右侧蹬和前面蹬，但这几个动作最大的特点就是快，快得让人不可思议，快得让人连反应时间都没有。每一天，袁阳花费了大量的时间用在这几个简单的动作上面，而这几个动作在千锤百炼，速度也许只是零点零零几秒的上升，这一瞬间的速度在战场上却往往能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李不群就这样被结结实实的踢中了，捂住肚子一下子双腿跪在地上。
这时王五看到双眼通红，身上充满着惨烈的气息，明明自己比对方高，明明自己比对方训练的时间更长，但是现在他心里升起一种恐惧的感觉，好像与自己面对的是一头猛虎。
“完了。”
王明义看到袁阳前一步，王五退一步时感惜道。
第十五章：妈妈，我想你
“你知道为什么明明你们比我占的优势太多太多了，你们比我高，比我人多，比我壮，在格斗上面比我更加有经验，你知道为什么占了这么多的优势，却还是被我打得一塌糊涂么？”袁阳死死盯着面前的王五说道。
“不知道。”王五说道，老实说，这也是他想知道的，他更想知道对方惨烈的气息从何而来，这样的气质在少年军校的学员之中根本不可能产生。
“在你们五年级的学员最重要的就是对练，你们也的确做到了。但是你们永远不会知道什么叫绝境。如果你们面对的不是自己的同学，而是敌人，想打败你，想羞辱你的敌人时，而你根本无法从亲人那里，不能从老师那里得到帮助的时候。要么，你就要像狗一样地活着，天天受侮辱与欺骂，要么，哪怕你的后背哪怕什么也没有，但你也会一无往前的前冲去，用你的拳头，用你的手，用你的脚，最后，也许你会被他们打倒在地，这有什么，哪怕你没力气了，但你还有嘴，还有牙齿，你还可以啃，还可以咬。
从来没有摇尾乞怜而得到的尊重，真正的尊重是用自己的实力得到的。
一遍一遍的反抗，直到绵羊变成雄狮。”
王五呆了……
李不群呆了……
躺在地上起不来的张小龙呆了……
秦栩欣呆了……
王明义呆了……
张新毕呆了……
听到袁阳的话，王明义和张新毕马上想到这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说的话么？倒像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兵说的话，那身上流露出的那种一往无惧，老子天下第一的气质难道还能从娘胎里遗传出来不成？那个叫袁政刚的家伙的种就这样好？
现在张小龙，李不群，王五突然觉得自己输得真他丫的一点不冤，历史上从来不会缺少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例子。
强大不能代表一切，但强烈的上进心与永不服输的意志，不惧一切的精神却可以让绵羊变成一头雄狮。
也许别的学员这样说，所有的人都会付之一笑，但是今天，当袁阳在绝对处于弱势的情况之下，居然以一敌三，愣是一个插班生把三个训练有素的学长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时，所有的人觉得他说的话没有一句玩笑话。
“给对手的尊重就是全边以付地击倒他。”袁阳看着面前王五说道：“哪怕我现在是强弓之末，我也要在自己最后一口气的击倒你。”
如果郭媛在的话，她知道当自己这样平静地说话，这样地与对手聊天的时候，在他的内心已经愤怒了，但愤怒的人总会失去冷静的时候，那时也是他会处于危险的时候。在很小的时候，郭媛就教会了儿子一件事，那就是如何处理自己在愤怒时的边缘。方法有许多，但是这样一字一句的说话不仅可以转移自己的情绪让自己更冷静，还可以让对手跟着自己的思维。
在王五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袁阳的一记快拳一下子干倒了王五。
看到倒在地上的三名学员的时候，在他的心里却丝毫没兴奋之感，这一战看起来他赢了，只有他自己知道赢得是多么艰苦，苦到自己现在已经毫无力气，浑身巨痛，自己强忍着疲惫与痛苦站在那里就是为了不能让自己倒下，那仿佛已经被掏空的身体不会因为一下子倒去了，还能不能醒来？
“妈妈，你想你，你可不可以回来看我一下啊。”袁阳抬着头看着天空，透过树叶他看到那蓝天，多么干净的天空，家乡的天空。
起风了，
一股带着夏天炙热的空气吹过脸庞的时候，袁阳想到好多个夏天的时候，母亲带着他去河边洗衣服，母亲在洗衣服的时候，他就在清凉的河水里游戏。那是他记忆最美的画面之一。
“妈妈，我想你，我好累啊，好累啊。我想好好的睡一觉，醒来时能看到你。
妈妈，我不能睡啊，我还没有找到那个混蛋啊，我一定要找到那个混蛋，把他带到你的面前，让他跪三天三夜，不，七天七夜……”
渐渐地，那种让人毫无抗拒的疲惫像乌云压顶一样占据着袁阳的脑海，好像这天在黑了啊，越来越黑，然后他的身子再也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袁阳感到自己好像跌倒一个怀抱，一个软软的怀抱，带着一股温暖，带着一股熟悉的母亲气息。
“妈妈。”
“妈妈，不要离开我。”
一片无际的黑暗袭来，袁阳死死地抓住一样东西，然后陷入了沉睡。
少年军校新闻了，出大新闻了，出特大新闻了。
袁阳力战五年级三个学员的消息就像长翅膀了一样不一会儿就传遍了学校所有的学员与教官的耳中，与全体教官一致的保持沉默不一样在于，学员们私下来谈论的最多的是这袁阳如何打倒的三个五年级的学员的新闻。
与五年级全班学员不一样心态在于，一年级到四年级的学生谈起袁阳都带着一种佩服，崇拜的语气。快迎来毕业考试的六年级对这一件事件谈论的最多，但是他们却带着一种理性的分析，从双方的出身，格斗路子来说，单从理论与数据上来看袁阳根本不是三个之中任何一个的对手，因为在五年级之下，所有学员除了体能训练与基础的格斗的练习以外，根本没有对战经验。
为此，李明博与夏天宇被六年级的学员们请到宿舍里询问了关于袁阳的一切，从袁阳的开学一直到最近的情况，哪怕袁阳每天上了几次厕所都问了个七七八八，还好被袁阳亲口视为敌人的李明博比一般人对袁阳上心多了，六年级的学员们的问题他都能回答出来。
一直以为自己都是带着仰视看着六年级的学员，当有一天自己能站在这些学长的中央，自己像一个教官一样为他们授难解困时，李明博的虚荣心得到了空前高涨。
不仅是他，所有的四年级学员内心自信满满的，看起来那些平时在自己面前高高在上的五年级学员不怎么样嘛。
相比全校学员的热热闹闹的讨论不一样，五年级的学员却沉默了，虽然平时张小龙，李不群，王五没事会去欺负一下低年级的学员，但也没有太过了嘛，这纯粹可以看成是维护高年级学员的威严，虽然被袁阳打趴的是三人，但这关系到的却是整个五年级的荣誉。现在全校学员可是在看着五年级的笑话。
“好了。败就败了，他们三个败得不冤枉。”在现场观战过的张浩说道：“败了，只能说明他们三个练的不够。失败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地，如果连承认失败的勇气都没有，那以后还谈什么崛起。我们五年级的这次面子丢大了，那就希望大家以后就不要太客气地招待三人了。谁丢了面子的，谁就把他找回来。”
听到这话，所有五年级的学员的呼吸不禁急促起来，每一个年级都全有自己的中心学员，在五年级张浩就是中心学员，这不仅仅是他的实力出众，更重要的是他从来做事都是公平与坦荡。听到他的话后，所有的学员们开始盘算等这三个家伙出院后怎样好好的陪练三人。
躺在医院里洁白的病床上的三个人一齐打了一个冷冷的喷嚏。
当学校里所有的人在议论这件事的时候，我们的大英雄却死死像八爪鱼一样抱着江儿娥，在昏迷的四十八小时之内，江儿娥校医成了他的贴身医生。
当袁阳倒地昏迷的那一瞬间，江儿娥一下抱了他，本来已经筋疲力尽，意识开始溃散袁阳闻到一股母亲身上的特有一股香味，在他的脑海之中母亲身上一直都一股薰衣草的香味，不浓不淡，如果不近身根本闻不到。他还记得，郭嫒曾说过，如果有一天他闻到薰衣草的香味时，那一定是她在想他。
明明已经开始陷入黑暗之中，却闻到那一抹熟悉而亲切的香味儿，渐渐的眼中景色渐斩清晰，是母亲，是母亲。
“妈妈，我好想你。”
袁阳一下子抱住母亲，好久再也没有你的消息，好久再也没有你的温暖的怀抱，因为你的不在，整个夏天的天空罩着一层阴霾。我一直怀念你给我做的饭菜，妈妈，家里的一碗稀粥也外面的山珍好吃多了。
夏至如冬，妈妈，你在天上可好。可看到了我么？许多时间以后我才接受我从此孤儿的身份。可是，我想你啊，我还没有在你的怀抱里撒够娇呢，我还没有让你好好看着我一天一天的长大呢。
妈妈，你可以不要走，好么？我还没有找到那个混蛋呢，等我找到那个混蛋，一定把他带到你的身边，妈妈，如果你骂不动了，我帮你骂，如果你打不动了，我帮你的揍他。只要你能开心，做什么都可以。
妈妈，我看到你了，你可以不走了么？以后阳阳乖，阳阳听你的话，不会出去闹事了，也不要让你担心了，好么？妈妈，不要离开我了，好么，妈妈，等我长大后，好好地孝敬你，养你。
第十六章：秦栩欣的心事
看到死死抱着自己袁阳，江儿娥心里不由一阵心痛，从来没有恋爱，更没有做过母亲的江儿娥看到袁阳明明失去意识的时候，嘴里却不住地叫着妈妈。
“妈妈，阳阳以后很乖了，只要你高兴，我做什么都可以……”
处于昏迷之中的袁阳拒绝任何一个人走近他的身边，除了江儿娥。
“许多人当处于昏迷的时候，他们不会知道自己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所有的一切都只能任何摆布。但是看到袁阳我却想起一件事。”李政勇在病房外面的玻璃看着在病床上死死抱着江儿娥的袁阳说道：“有一次，我们在原始森林里训练的时候，无意之间走到一个虎窝，在那里有一只受伤昏迷的小虎，我们看到有一只狐狸看到这只小老虎，它想趁机吃掉它，在自然界里来说弱肉强食是它的法则，哪怕你曾经是丛林之王的老虎，当你失去反抗的时候，曾经不是你对手的野兽都会来吃掉你身上的肉。明明已经对周围毫无感觉的小虎就在狐狸近身的那一瞬间，它居然挥出了它那双受伤的虎爪，小虎在失去意识的时间居然和狐狸抗争了二十分钟，直到母虎回巢，没有睁开眼的小虎却能凭天生对母亲熟悉的感觉拥抱母虎。
也许，他只是感觉到江儿娥身上那种母亲的气息吧，这孩子的身上的负担太过沉重。”
虽然病床上的袁阳身体被抢救后已经开始好转，但在所有的教官包括校长李政勇的心里却有一个阴云：袁阳会不会对少年军校有了排斥心理。
试想谁在第一天就被群人欺负，然后过几天高年级的学生又来欺负，换成谁心里没有意见才怪。
一群人在会议室商量了一半天做了一个决定，除了训练和学习以外袁阳想干嘛就干嘛。
袁阳以一敌三的事情已经传到另外几个少年军校的校长耳中，好学生谁了不会嫌少，如果袁阳一旦离开这里，估计另外几所军校一定不怕千里迢迢的来抢人。再说了这件事传到郭士烈耳中，以他的脾气不来闹一下才怪。更重要的是袁政刚，虽然他已经失踪了快十年，但当年这个变态的积威还在那里，虽然说是失踪，与他接触过的人都知道，这个变态如果当年被那帮印度阿三给下手了，鬼才相信。万一哪天这丫回来了，知道儿子受了这样的罪，李政勇想一想就觉得脖子有点发凉。
所有四年级的同学发现秦栩欣变了，每天早上她一定是第一个起来，最后一个离开教室和训练场，在课堂上她比任何人都用功。
在体能训练课上的时候平时她在面对沙袋的时候总会犹豫不决，而现在她好像跟那个沙袋有深仇大恨一下，一上去就猛打猛踢，如果面对的是一个人的话，估计她都会用嘴去咬了。那疯狂的劲头让所有的人都觉得心惊胆颤，自从袁阳出名以后，所有的四年级的同学都觉得以后班上有了两个疯子。
夏天宇：“以后我们的日子难过了，现在又出来了一个女疯子，这不是让我们也要拼了命的努力么？”
柳韵峰：“那不是以后我又要瘦几斤了？”
李明博：“你？瘦个十几斤也不会多。”
看到秦栩欣拼命的样子，男生们也不好意思不练习，个个都加了一口气，一时之间四年级成了学校里训练最积极的人。这让张新毕心里不由地高兴起来。
看着手背上的血泡，磨破的老茧，每次见水的时候就会感到一疼痛，每次刚刚结好疤的伤口在第二天又被打破，那种钻心的疼痛让她一次又一次地想放弃。但一旦想到那天袁阳站在她面前那身影，那是因为他要保护她，如果不是她的话，哪怕他打不过，但还是离开，在秦栩欣心中，是自己连累了袁阳哥哥，在那天，她才第一次发现自己真的好没有用，好没有用，自己只能躲在袁阳哥哥的身后。
看到袁阳一次又一次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她就下定决定以后再不会弱到要拖累到他。
那一天少年的那坚强的身影毫无意识的深深地根植在她的脑海之中，许多年以后，当她每一次想到他的时候，脑海中出现的总是那坚强的背影，哪怕天塌下来的时候，想到那坚强的背影，心里也是温暖的。
当她再一次将拳头重重地打击到沙袋上的时候再也感觉不到痛楚。
一遍一遍的反抗，直到绵羊变成雄狮。
一次一次的痛楚，直到再也毫无感觉。
少女想起袁阳告诉她的一句话：付出多少汗水，就会有多少收获。
他还说，他要许多许多的敌人，这样才能让自己变得更强。
少女的心在不知不觉之中渐渐地开始坚强，开始学会享受挑战。
少女慢慢地发现那种沉静在汗水之中的感觉……真的……很好。
清晨有阳光照在病床上，照在江儿娥那张弹可破吹的脸庞，她感到一阵温洋洋的温暖，然后慢慢地睁开双眼，渐渐的周围一切都清晰了，印在她双眼的是一双清澈而坚强的双眼。
她一下子意识到自己抱了四十多个小时的小家伙醒了。
“阿姨，不，姐姐，你怎么抱着我啊？”
袁阳幼声幼气地说道，自己睡了一觉起来，怎么在一个女人的怀里了？他没有意识到对方有多么的漂亮，自己的那双手不自然的摸在能让全校所有男性教官发疯的双胸上面，当然了，由于年龄认知的关系，袁阳不会觉得那张绝美的面庞会对成年男性有多么恐怖的杀伤力，只是他觉得对方的年龄不算太大，当他叫了一声阿姨后，发现好像对方的年纪还没有大到大妈大婶的境界，马上改口叫姐姐。
听到袁阳这样说，江儿娥突然有一种气堵的感觉，这个小无赖居然说是自己要抱着他？当然江儿娥没有想到刚开始她还觉得这个小家伙还那么可爱，那么坚强，特别是那双眼神让所有的女人会天然的产生一种母性。
他居然一开口叫自己阿姨？阿姨？
你可以说女人不可爱，可以说女人不够大方，也可以说女人喜欢无理取闹。但是绝不能当着女人的面说她不年轻，不漂亮。
当然十岁的袁阳可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再怎么说他还是小孩子，小孩子嘛，哪懂得这么多？
没有理会江儿娥的想法，自己睡了这么几天，输了那么多的液体，居然没有尿床简单是奇迹，袁阳恍恍惚惚地想到一下，好像自己最后一次尿床是六年前的事了吧，唉，自己长大了，居然连这么有历史性的事件都记不得了，看来自己……真老了。
袁阳从床上下来，睡了那么长时间，让身子一下子能像正常那样行走好像还不行，他在床上站一会儿了，那种晕昏感才慢慢消失，然后一步一步的走向洗手间，从记事起好像从来没有试过这么被尿涨着，好像自己力气一大，膀胱就要破了。
原来，被一泡尿给胀死了是这样的感觉。
“姐姐，不要偷看哟，我要尿尿了哟。”
袁阳已经顾不得锁上洗手间的门就开始排泄，当然他并没有忘记房间里坐着一个大姐姐，虽然以前没少干过在妇女人们面前随意撒尿的事件，但是那是还小不懂事嘛，只是现在自己是大人了嘛，是大人了，当然就要讲文明讲礼貌了。
江儿娥发现自己在这个小家伙面前没有语言能力了，或者说自己根本跟不上这家伙的思维节奏，自己那么小心翼翼，那么坚持不懈了四十多个小时，这家伙好像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结果自己只想着自己的事。让自己去和一个十岁的小屁孩去计较什么，好像又太掉价了吧。
一气之下，江儿娥起身就走了，她怕自己再多呆一会儿会不会被这个小家伙气成心脏病。
袁阳畅快淋漓的撒完他那泡积蓄了四十多个小时候的小池塘后，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畅快感，当他转身后，发现那个吃了自己豆腐的姐姐不见了。他恍惚地想了一下，是不是自己做梦了还是产生了幻想。
但是那被窝不会骗人的，而且还是暖和和的呢。
想到这儿，袁阳马上想到一件事，自己后背一下子流出了冷汗，毕竟自己还是读过几年书的，而且还看过《聊斋》是不是？那里面说过许多妖精会吃人的，啊，难不成自己刚才看到的是妖精？书上常说妖精经常变幻成女人的样子专吃小孩，而且还专门挑鲜嫩可口的小孩下手，好像它们要一天吃一个。
小袁阳的丰富思想让他马上确定这样也许可能，摸了摸自己还幼稚的下巴，看到镜子里那张还算人见人爱的娃娃脸，自言自语地说道：“太帅了，没办法，以后得多注意下，低调点。”
他马上想到那个妖精，袁阳觉得有必要向校长和教官们反映一下，妖精会吃娃娃啊，要知道学校里有许多娃娃啊。
当袁阳急匆匆地跑到李政勇时，看到房间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时，他一下子惊呆了。
第十七章：我会对你负责任的
袁阳努力让自己镇定了十秒钟，在这十秒钟内一双小眼瞪着两双大眼，袁阳很想扭头就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动不了双腿，心里另一个声音告诉他：“不能跑，是男人的就不要跑。”
于是袁阳硬生生地刹住了要跑的念头。
“醒了？”李政勇开口道。
“是，校长。”袁阳一个立正道。
“还好你和死神大爷不是太熟，不然他老人家一高兴就让你去喝茶，那么今天估计就不能见到你了。”李政勇看着袁阳那张还是鼻青脸肿的样子说道：还好了，没有破相，不影响以后娶媳妇。”
“你知道你昏了以后干了什么事么？”李政勇淡淡地说道。
袁阳一听发现有些不对味了，自己不是受害者么？三个五年级的学生欺负一个四年级的新生，学校都不管一下，当然他也没有想到学校要给他什么一个公道，他很小就明白公道这玩意儿就像纸上的文字一样，陶养一下情操以外好像就没有别的用处了，事实上拳头还是更重要一点。也许坏学生在老师面前很听话，一出校门又是一个混混的操行，这事他从小都见过了，没有想到校长居然问他在昏迷了干什么。
我干了什么？袁阳仔细想了一下，好像除了梦见妈妈了以外，什么也没有干啊。
“你是想说你受了委屈？这是不假，但起码你证明了一件事，哪怕你再年轻，但也是一头不好惹的雄狮，谁敢欺负你，谁就要付出代价。张开你的利牙，伸出你的锋爪，谁动你，哪怕是死，也要咬掉对方身上的肉。在这世上，胜利者不需要道歉的，正义也不需要道歉。袁阳，好样的，给你一个赞。”
袁阳呆了，惊了，乱了……
他没有想到校长居然这样赤裸裸的夸他，在学校里打架了不管谁对谁错，老师都会各打五百大板的，没有想到这里居然还能得到表扬，少年军校给自己的第一印象不是太好，但好像这样竞争的环境还不错啊。
“同学，还有事么？”李政勇问道。
“没有了。”袁阳说道，校长都那样说了，自己还有什么说的。
“没事就好，但是我有事。你昏迷了二天，我们的江儿娥校医可是寸步不离地陪着你，抱着你。你觉得你这样担耽别人的工作时间好么？万一学校里有哪个同学有什么事的话，由于没有她因为你不能及时去医治别人，如果别的同学出现什么不测的话，这责任你能付得起么？你拿什么去负这样的责任呢？你觉得自己能处理得了么？”
哦，原来自己不是在做梦，是因为有人真的抱着他，原来自己没有妖精，是江儿娥医生啊，自己从小到大只被妈妈抱过，十岁的袁阳也懂得男女有别了，当他再一次看着站在面前的江儿娥的时候，心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电视中说过男女是授受不亲的，对了，自己看过的武侠小说中说道，女子被男子抱过后，要么去死，要么会嫁给他。不然名节大损的女子会被浸猪笼的哟。
以前在家乡的时候，袁阳每一次去别人家的时候，第一时间要找的是不是什么零食，而是书，不管什么地理，化学，只要上面有字的，他都喜欢去看去读，由于知识量的摄入，他远比同年纪的人在许多知识要多了那么许多，见识也多了那么多。只是他没有想到书上写的那些发生在自己身上也太快了吧。
那瞬间有许多个念头升起在自己心中，他看了看李政勇，再看着一脸平静的江儿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一本正经地说道：“江儿娥老师，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听到袁阳这句话时，李政勇和江儿娥一下子愣住了，李政勇之所以那么说就是想用大棒与胡萝卜的原理让袁阳对前二天的事给放下，转移他的注意力，好像这个方法见效了，这小子居然被自己给哄住了。李政勇心里不禁想到，小孩子还是小孩子，再怎样都比大人要嫩多了。没有想到这小子居然一本正经地告诉美丽的江儿娥校医……要对她负责任。这小家伙是不是脑子烧坏了？还是小书看多了，成傻子了？
当江儿娥反应过来的时候，扑的一下子笑了起来，这太逗了。无论哪个女子见到一个很萌很正太的小孩子说要对自己负责任的时候，谁不会笑起来呢？之前对这小家伙不满在这一句话中，烟消云散。如果不是因为校长面前注意下形象，江儿娥想自己会被笑到在地上滚几下了，这，这，这也太逗了。
看到江儿娥一副笑容满面的样子，袁阳觉得对方好像不把自己的话当成一回事啊，倔脾气一下子上来了。
“江儿娥老师，我说的是真的，校长可以作证。”
这一下连李政勇也忍不住了，但他马上意识到这小子的脾子挺倔的，马上忍住笑意，然后说道：“嗯，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但是你现在还小，你要保护自己的身边的人，是不是让自己变得更强，才能保护好身边的人？是不是？”
“嗯。”袁阳点了点头。
“那你在没有变强之前，是不是需要更加用功，更加努力？”
“嗯。”袁阳点了点头。
“那知道什么是要更加用功？更加努力么？”
“付出多少汗水，就有多少收获。”
“对，付出多少汗水，就有多少收获。所以你需要比别人更加专心，等你能保护自己身边的人时，那时你兑现你心里的承诺。好么？”
袁阳点了点头，这世上往往最伤人的就是真实，现在他的真实就是自己根本保护不了自己身边所有的一切，少年想到这里不由地捏了捏了拳头，自己一定要更专心，付出更多的汗水，以后才能保护自己身边的一切。
在被李政勇训了一下以后，袁阳就走出了办公室，在他离开办公室的时候，不忘回头对江儿娥说道：“江儿娥老师，以后我一定能保护你，谁敢欺负你，我就打他。”
等袁阳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李政勇在椅子上哈哈大笑起来，直到江儿娥再也看不下去。
“李叔，你是在笑我还是笑你的学生袁阳？”
“你们俩个我都没有笑，只是笑以后他真的把这事当真那以后怎么办？我们每三个月都会给学员进行心理评估与测试，根据对袁阳的心理测试，他绝对属于言出必行的那种。你也看到他说话的语气很肯定，本来是吓唬他一下，转移他的注意力一下，没有想到这小子居然还当真了。”
很快学校对张小龙，李不群，王五，袁阳四人私斗的处理结果出来，张小龙，李不群，王五负责学校大小公用厕所清洁一个月外加食堂的碗碟一个月，无论哪样做的不够清洁，再多加一个月，以此类推。
袁阳在菜园子的那间杂物房反省一个星期，饭食有人送，就是不能出那道围绕菜园子的围墙。
看到那片菜地和山林，袁阳倒觉得这哪是禁闭，倒是在放假，但是看到那后山一排排墓地的时候，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油然而起，袁阳第一次觉得自己胆子好像不够用。
但是想到那道禁令，他觉得这道禁令还比去厕所更狠，他自己不想呆着也得呆在这里，直到听张浩说那些是烈士陵园的时候，他才稍稍放下心来。既然躲不过去了，那就呆着吧，毕竟革命先烈总不会来吓唬自己的同志吧，于是袁阳把所有的书本都搬了过来，一副要长期住下的样子。
“兄弟，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地方，住着多舒服，没有早操，没有人打扰，就是一个人习惯么？”张浩笑嘻嘻地说道，对于这个小学弟，张浩很是喜欢他的个性。
“还行，要不你搬过来？”袁阳说道。
“那还是算了，我很忙啊。”张浩说完马上溜走，自己更胆大也架不住这么多的先烈照看啊。
“袁阳哥哥，我一有空就来陪你啊。”秦栩欣说道。
还是妹妹好，袁阳想到。
袁阳不知道上哪儿去找些香纸了来，想了一下从身上掏出一张一元的纸币，再把作业本叠成纸币的宽度，把纸币放在那上面狠狠地拍了一下，一叠冥币就成了。小时候他看母亲每年给爷爷奶奶上坟烧纸的时候就是把一叠白纸叠好后，用一张一百元的人民币在那上面拍几下，然后更拿去上坟烧纸了。虽然现在没有那么多的大张白纸，也没有一百元的纸币，但革命先烈们一定不会怪自己小气的，毕竟条件有限嘛。
做完这一些后，袁阳拿着自己的自制冥币走到烈士陵园面前，把本子纸一页一页地撕下来，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柴盒，看来自己保持随时有火柴的习惯是好的。
“各位大哥，各位前辈，小弟现在到贵府旁边暂住，如果有什么打扰的就请各位大哥，各位前辈谅解一下。原谅我的这些小钱，条件真的有限，没有办法。各位前辈大哥大人大量，不会跟我这个小同志计较的……”
袁阳边说的时候，猛的听到一声“呜”的声音，他一个激灵跳了起来，然后像一只受了惊的猫看着四周，这时他看到不远处好像有一个东西在草丛之中，山林之间若隐若现。
第十八章：叫我胡哥吧
一阵阴风吹来，温度骤然一冷，袁阳感觉一阵毛骨悚然，只感觉背后的汗毛一下子竖起来了，小时候没少听过山村鬼怪的传说，曾经一次听了妈妈的讲的鬼故事，居然一个晚上在被子里都不敢动，随着时间的增长，他也知道那些只不过是传说而已。即使这样人们在骨子对鬼怪传说还是心生敬畏着。
袁阳看到那传来的声音的地方是一股茂盛的草丛，一片绿色的布条在那里动来动去的地。
妈呀，肯定是僵尸！
袁阳想到书上说鬼最怕阳光了，那么就是僵尸了，但好像僵尸也不能在阳光下活动吧。不管是鬼还是僵尸，袁阳发现自己再这样下去，估计真的要成为光荣的小烈士了，只不过这样的烈士居然是吓死的。
他看到地上有一根木棒还有石头，在那一瞬间一股豪气从心头油然而生，怕鸟啊，他估计吧自己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鬼怪僵尸吧。估计今天真要交待这里，最起码也要反抗一下吧。从小有着当乡霸梦想的袁阳岂会被鬼怪吓坏？
日仙人板板的，反正要挂了，那就挂得轰轰烈烈的吧，在这时他的脑海里闪出学校给他开追悼的场面了，自己没有遗照的话只能用档案上的照片吧，他还记得自己照那档案照的时候刚好眨了一下，于是一张没有眼睛的档案照出来了，不知道当时张新毕是怎么想的，居然把那张照片通过了。
所以，平时照好相片是非常重要的，万一哪天可供不时之需。
袁阳啊的一声跳了起来，左手提着半截木棒右手抓着一块鸡蛋大的石头就冲了过去，在近对方的藏身处的时候，他就一石头给扔了过去。
那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作风在那一瞬间被他发挥得淋漓尽致。
“啊，谁打我。”
一个愤怒的声音从草丛中传了出来。
听到有人叫的声音后，袁阳硬是刹住了冲锋的念头，靠，原来不是鬼怪僵尸啊，袁阳一颗紧张的心放了下来，大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幸庆感。但马上想到自己打伤人了，听声音好像还是一个老头，打谁不好，居然打中了老人，万一被别人诈了怎么办？万一别人要个千儿万把的医药费怎么办？
袁阳马上看了看四周，准备撒腿就跑。
“小子，不要张望，就是你！”
草丛里站出一个身穿着七十年代那种解放军的绿色军装的老头，他手里拿着一块石头，袁阳不用想就知道那块石头就是凶器。
还好，没有砸到人，袁阳轻呼一口气，对方能生龙活虎地站在阳光之下，还能中气十足的吼了自己一下，充分的证明了一件事……他是人。
一时之间两个人大眼瞪着小眼，渐渐地袁阳有些吃不消了，对方大约只有六十多岁，在他的身上最能让人过目不忘的是那对眼神，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呢，没有普通老人那样的浑浊，反而给让人一种清醒，透亮的感觉，经过岁月的沉淀，在那眼神中让人有一种沧桑与岸伟的感觉，又有一种像刀锋利的感觉。
从小立志当校霸，长大以后当乡霸的袁阳深知在打架的时候，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让自己斗气处于下风，哪怕遇到比自己更加强大的敌人的时候，双方在没有动手之前都用是眼神打量对方，如果在面对对方的眼神躲躲闪闪的话，在气势上都已经输了。
在老头的眼神面前，之前像张新毕，王明义教官那像刀子般的严厉眼神就如一个婴儿般的无害，袁阳渐渐地有些招架不住了，那感觉自己好像不是面对的是一个人，是一群恶魔，一群饥肠辘辘见到一个人类时马上就要食人的恶魔，袁阳从来不曾知道之前还像一个严肃的老头，转眼之间好像变成一个好像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魔。
渐渐地他觉得后背全是冷汗，照在身上的阳光完全感觉不到它的温暖，之前鸟语花香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他一下子来到了另一个环境，周围和之前都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就是冷，十分冰冷，就像寒冬一样的冰冷，这时袁阳觉得自己的心脏居然开始出现颤抖的痕迹，他想说话却说不出来，他觉得自己真的撑不不了多久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老头问道。
那瞬间之前那种让人十分压抑的压迫感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阳光还是那么温暖，周围的鸟语花香已然恢复了，他发现自己又能呼吸了，那像一种溺水时被人一下子从水里捞上岸的感觉。
“我在这里奠礼一下我的革命前辈。”袁阳说道。
老头看着地上还未燃烬的纸片，惹有所思地说道：“你就是那个被关闭的学员？”
“是。”袁阳说道。
“为什么？”
“他们三个五年级的学员要欺负我和妹妹，哼，他们以为自己是高年级的就能欺负我们。最后，他们三个还不是被我打得满地找牙。”想起当时的情景，袁阳虽然还是有点生气，但是心里也充满着无比的骄傲。
“你几年级了？”老头有些好奇地问道。
“四年级了。”
“一个四年级的学生能打倒三个五年级的学生，有意思，有意思，小子，刚才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以后不要乱扔石头了，砸到人还好，但是砸到花花草草就不好了。来来，给我说说是怎么打的？”
“大哥，这就是你不对了，自己没事干嘛躲在那里吓小朋友，万一人家有个心脏病之类的，很容易死人的。是你要吓我，结果还要怪我。对了，刚才你好吓人啊，是不是用了什么绝技，还是波音功还是夺魂大法，就那眼神都能杀人啊。”见到对方对自己没有恶意时，袁阳一下子好奇心大发，要知道遇到像张新毕那样家伙，自己都能顶得住。
“小子，你好奇心挺重的嘛。”
“那大哥我们交流交流嘛，藏着好东西不跟朋友分享不好啊。”袁阳打竿子爬上去说道。
“反正也是无聊，那我们就交流交流。小子，你叫我胡哥就行了，你叫什么名字？”胡老头也不在意袁阳对他的称呼说道。
“胡哥，我叫袁阳。”袁阳觉和叫胡哥有些江湖武侠的味道。
于是一老一小坐在地上开始交流起来，听到袁阳是怎样以一敌三的故事，胡老头听得很是津津有味，只是袁阳自以为还可以有招式，却在胡老三嘴里批评得漏洞百出，那感觉袁阳当时赢了简直是走了****运，本来想反驳袁阳听了胡老头的分析后一下子没有可反驳的。
“你当时应该与他们拉开距离。”
“动作还是不够快，拳头的力量还是不够大啊。”
“哎呀，你当时如果一拳打中王五的下巴话，他就没有反抗力了。”
“动作还是不够快，耐力也不好，你就挨了那么几下就躺下了？抗击打能力不够啊。”
袁阳越听也越觉得自己好像真的什么都不是一样，之前还挺骄傲的事儿被胡老头一分析好像有一种反面教材的感觉。
“胡大哥，你很能打么？”袁阳无不恶意的想到，但想到胡老头之前那双摄人的眼神，好像自己说的多余了啊。
“哼，打架嘛，靠的是什么？快！准！狠！什么叫快？别人还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你就给了别人一拳，等别人反映过来想打你的时候，你就已经躲得远远的啦，他再不注意，你又给了他一拳。
什么是准，说打头绝不打下巴，说踢小弟弟，绝不会踢到腹部上面。
什么叫做狠，能一拳把别人给放倒，绝不浪费第二拳的力气，使力气是要吃饭的。反正一句话，只要能最快最省事的方法把别人放倒的方法就是好方法。”胡老头激动地说到，好像袁阳刚才那番话在侮蔑他的智商一样。
“还有记得打架也是一种脑力活动，而且是一件需要反映更快的脑力活动。”听到袁阳刚才的叙说，胡老头有点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多看点书，知道为什么武功再好的人，很多人也叫他们肌肉脑么？因为他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练习，在他们眼中习惯性地养成用拳头解决问题的方式。可是，打倒对方不一定要用拳头，在适合的场合，适时的时间，一根鱼刺也能坑死一个人，一则笑话也能让一个人一口气喘不过来，然后，死了。”
“小子，幽默，懂么？要懂得幽默，不然人生太黑暗了。”
两个人说着说着，袁阳就说起在家乡里偷人家的玉米，上树找鸟蛋，遇见蛇第一时间就打死，然后扒了皮就烤着吃，冬天的时候找到一个老鼠洞，在洞的一头升一堆柴火用烟子把老鼠从另一个洞口给薰了出来，另一个小伙伴早已等在那里。
两个人还谈到是生老鼠肉的味道还很腥，还是烤熟以后的肉质很嫩，全是瘦肉，说到这儿，两个不由的噎了一下口水，好像想起一好久没有吃到了美味一样。然后两对眼神相互一望，一种心有灵犀的感觉在两人的心头油然而生。
虽然老鼠在人们的心中的感觉不是那么太好，城市里下水道的老鼠哪个不是浑身细菌，什么温疫，什么鼠疫，热死病总有老鼠的影子，但是袁阳吃的是山鼠，而且只捉那种浑身毛皮光滑，精气十足的山鼠。
老鼠虽小，而且动作十分快捷，而且鼠急了还会咬人，还好两人在这方面都是老手了，不过多久就捉到四只精神气儿十足的山鼠。
看到烤肉滋滋地冒着油花，胡老头儿搞来的调料涂在上面，那肉香让袁阳的口水又多流了一地。
有一个胡哥陪着自己，自己想干嘛就能干嘛，袁阳觉这禁闭的生活还不耐啊。
第十九章：胡老头
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到了早餐点上的时候，秦栩欣准时提着饭盒到了大门口，当她看到顶着两个熊猫眼的袁阳时不由大吃一惊，忙问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一想到这两个晚上胡老头像鬼一样不时把自己从床上弄醒，还美其名曰是为了锻炼他的夜间反映能力，假如是你的敌人摸到你的房间，那后果是什么？
面对胡老头的质问，袁阳无言以对。以前听说老人家总是睡的晚起的早还是真的，看看胡老头到了晚上的精神劲头，袁阳无不恶作地想到，没有老太婆的老头儿晚上的确睡不着，看来是不是要给他找一个老伴儿，这样他就不会折腾自己了。
“习惯，习惯性的反应才是最真实的，所谓的无招胜有胜的意义是建立在大量的练习与自然的反映。当你练习一千遍一万遍上百万次的直拳以后，你出拳的已经成了一种最自然的反映，而且那时你的速度也会比别人更快。
在狗的眼中人的动作要慢许多，苍蝇可以在人的手还没有拍到它之前，它就可以判断出手的方向，当我们的手落下的时候，它早已飞走了。”
袁阳听到胡老头的话后，想了一下问道：“那人的反应能力可以达到这样么？”
听到袁阳的话，胡老头笑眯眯地看到他，袁阳觉得对方的笑透着一种说不出的阴。
“可以。”
“那要怎样可以达到呢？”
“每个人的反应神经相差不多，最多二秒的之间差别，如果你想达到像动物那样零点零几的区别，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经过大量的训练。可不要小看零点零几的区别，假如对方的反应时间一秒钟，你的反应时间是零点一秒，那么你的动作就可以比别人快十倍，别人在你的眼中就慢得像头蜗牛一样，你说，在这个时间，是你会赢还是别人会赢？”
听到胡老头的话，袁阳的呼吸不由的急促起来，不要说相差十倍的速度了，哪怕是二倍，三倍的反应相差，自己当初和张小龙他们也不用弄得这样狠狈。
“那，那我可以练习么？”袁阳小心的问道，这个诱惑太大了，这让他不由有一种迫切的心里。
“可以啊，谁都可以啊，只是你能吃苦么？你能付出比别人更多的汗水么？”胡老头笑眯眯的说道。
说起敢吃苦袁阳不由眼前一亮，论起敢吃苦，这倒是他的强项，付出多少汗水就有多少收获这是他一向的口头禅。
吃点苦算什么，怕就怕不敢吃苦。
“我能。”袁阳坚定地说道。
“那你以前最想干什么？小子，不要拿什么崇高美德那些话来糊我。”胡老头说道。
“我想当校霸，想当乡霸。”袁阳豪气冲天的说道。
“为什么？”
“为了不让自己受欺负，为了让妈妈以后不再受欺负。”袁诺说道。
当他说完的时候却是一种无尽的落寂与孤独，自己不再乡里上学了，而妈妈已经不在了，人生最残忍莫过于刚刚懂事的时候，至亲离世，还好没有好好地被你疼下，还没有好好地去孝敬你一下，而你就不在了，那我那么用功学习，打架更狠就是保护自己不让你担心，我想当乡霸是为了你以后不会再让他们说三道四。
就在许多之前，记忆的每一个片段都是甜蜜的，那些晴天，阴天，雨天能知道有着母亲的存在，哪怕冬天的严寒你也会让火炉一直燃烧。而现在，这些记忆一天一天的反复叠加，那些温暖开始变成最深的怀念，如同一块一块发亮炙热碳火突然之间掉入急促的冰河，在那刺骨的寒冷之中冲击绞割，那深深的冰痛印在他那年幼的心上，变成一道深深的疤痕。
在进入军校的时间，他生怕浪费每一分每一秒，他不停的训练，无论白天还是深夜，他生怕自己停下来的时候就会想起母亲，想起母亲在离去时那双不甘怀念的眼神，明明还对这个世界还有着深深的渴望和希冀却不得不抵不住死亡的侵袭。
“袁阳，妈妈要一个地方了，你以后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千万不要学坏啊，如果你要等你爸爸回来。他回来了，你们就好好在一起，不要分开了。告诉他，我很想他。”
袁阳不知道那要等多久，等一个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却与自己深深的血缘关系的男人，那么陌生又熟悉，甚至还不知道他还在这个世界么？
那一刻，他知道母亲这么多年一直在等那个男人，无论是春天，还是冬天，无论新年还是年末，她在等他，她在等他，一天过一天，一年过了一年，无论有多久，不管世事无常还是日月返复，她在等他，等他回来。
是希望还是盲然。
就在那一瞬间，小袁阳那幼小的心灵装满了对他的恨，恨他的离开，恨他让母亲等了好久，恨他直到母亲最后的时光也没有见到他。
“袁阳，妈妈对不起你，不能好好的照顾你了。袁阳，你要记得妈妈很爱你，妈妈会在天上一直看着你长大，看着你做一个堂堂的男儿，做一个对得起良心，对得起自己的一个男儿。袁阳，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一个喜欢的女孩子，记得，不要让她等你很长时间。”
泪水划过少年的脸庞，是伤心还是风沙眯住了双眼，妈妈手心最后的温暖渐渐逝去的时候，她的双手不再温暖，那柔软又粗糙的双手开始有些冷凉僵硬的时候，那是少年第一次感到什么叫做无能为力，人可以做许多的事，可以做出许多不可思议的成绩，却挡不住时间的流逝，挡不住死亡夺去亲人生命的流逝。
在那个黄昏，天气并不好，空气之中含着寒冷，五月末的天气却如冬天一样的寒冷。
许多时间以后，当袁阳每当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心里一股痛梦在那里隐隐发作。他发现在这个世上他没有一个可以倾说这段往事的人。
当他在胡老头面前将那些自己害怕而温暖的往事叙说的时候，一股悲伤，温暖，怀念，思痛的情绪一直在心间盘缠。
“嗯，为了好好地揍那个混蛋，干杯。”
胡老头从怀里掏出一个酒壶，从梧桐树上摘下两张宽大的叶子叠成两个酒杯，然后倒上酒，一股浓烈的酒香在空气中飘浮起来。
袁阳接过酒杯，学着胡老头的样子与他碰了一杯，然后一饮而尽。
辣，真丫的辣。袁阳感到从喉咙到肚子像被一股滚烫的辣椒水给灌溉了一下，眼泪一下子被呛了出来，脑子里好像被一股炽烈的火焰给狠狠地燃烧了起来。
这他丫的是酒么？
马上一股兴奋之感油然而生，四肢与脑海有一种说不出的快乐。
“怎么样？”胡老头笑道。
“爽！”袁阳叫道。
“怎么样？”胡老头大声地叫道。
“爽，真他丫的爽！”
“还怕么？还会把悲伤放在心里么？小子，悲伤也是一种力量。来，再来一杯。”
袁阳在感觉整个人就像要飞了起来，四周所有的景象渐渐消失，好像这个世界只剩下自己，然后一头倒了过去。
“妈妈，我想你。”少年呢喃道。
“年轻人啊，总会对自己觉得重要的事情坚持，并具以感动了自己，却时常让真正有意义的东西在不经意间失去。可是，人生没有如果。”胡老头又喝了一口酒自言自语道。
度夏如冬。
度秋如冬。
山区的初秋早晚已经很寒冷了，许多植物开始一点一点改变夏天的绿色，一些山中的白桦的叶子早已发黄，中午的空气虽然还如夏天那样炎热，但风吹过的时候却能让人感到一丝寒冷。
自从禁闭出来后，袁阳犹如沉寂许多的火山喷发，骤然爆发出巨大的能量，学习与锻炼的劲头更加大了，对知识的渴望程度让学校所有教官不由大吃一惊，照这样的速度与渴望下去，清华大学少年班的学生们也不过如此。无论是学员还是教官们几乎难以相信一个人可以如此地压榨自己的时间，就像最精密的时钟一样，每一件从来不差分毫，这一切的的确确出现在袁阳那小小的身躯上。
袁阳的日程表上没有给自己留下多余的时间，对时间的利用就连最擅长计划的教官都望成莫及，每天让自己在最疲倦的时候，他就会立刻放下手里的功课，在不到三十秒的时间内就会让自己陷入深沉的睡眠，在不到七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内让自己再次恢复一天学习与训练的精力。
在所有教官为袁阳的进步而震惊的时候，也开始担心他的身体健康，这时江儿娥医生开始针对袁阳一天的学习与训练量制定专属他的私人营养套餐，估计袁阳是少年军校有始以来第一个享受有着专职营养师的学员，在所有的学员的心里虽然感到不舒服，但从来没有人敢发出自己的意见。
在上课的时候，教官不由地把袁阳称赞一番，也有一些不信邪的学员也有打算学习袁阳的精神，但是从来没有人坚持过三天，这让袁阳在所有的心中上升为变态的范围。
这样的变态看看，听听就行了，学习嘛，还是老老实实自己该干嘛就干嘛地。
第二十章：挑战
“只要一个人习惯了一件事，哪怕那件事再艰难得让人不可思议，只要习惯了它，一切就是一种自然了。
习惯了也就习惯了。”
胡老头边烤着蛇肉边说道。
袁阳躺一边只有吸气的份，好像下一秒就要挂掉了一样。之前遇到胡老头还觉得自己的运气不错，这七天的禁闭好像度假一样。但是自己被灌醉酒醒后，胡老头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的，老想着方法整自己。
一会儿要他上山去捉几条蛇回来做下酒菜，山上的草木丛生，有许多野生动物，蛇类也能时常见到，但是专门上山捉蛇可是一个地道的技术活儿，甚至有一次差点儿被一条毒蛇咬到。
这还不算，胡老头还要求他用石子打几鸟下来改善下伙食，听到胡老头的要求袁阳差点儿没有吓起来，你以为鸟很傻啊，就专门在那里等你打啊，再说麻雀很小，斑鸠也不大，而且还是活动的，让袁阳用石子打中一个树干也许成功在百分之五十以外，但是要打中一只鸟嘛，还不如让他在光着身子下水去捉鱼还比较靠谱一点。
当胡老头儿三个小石子射下二只麻雀，一只斑鸠的时候，袁阳彻底无语了，一次是运气，二次是幸运，那三次呢？这是实力。
“不要小看这些石头，用处可多了，可以铺路，可以盖房子，还可以建筑工事，当然了你玩的好的话，你这样遍地都是的石子还可以用来作为武器，打人打鸟最好用，想想如果有一天你身上什么武器都没有的时候，石头就是最好的武器，小子，没有什么，多练习一下就好了。”
胡老头拿着他的酒走了，留下袁阳一脸的凌乱，一半天以为是什么世外高人呢？小说上说不是遇到一个长的像高手的老头后，对方就会留下什么绝世武功，然后主角一鸣惊人。可是现实中并不是这样，胡老头除了告诉自己习惯很重要，军体拳好好练习，速度决定一切以外什么就没有说了。这让袁阳十分气馁。
“丫的，小说全是骗人的。全是逗人玩的。”
从那以后袁阳再也不相信什么武侠小说，玄幻小说，那玩意儿读多了除了让人增加意淫以外，好像对人生半点鸟用都没用。
在袁阳对学校周围的老鼠与蛇类大力打击之下，曾让校方一度脑痛的鼠患蛇患一下子得到了根本性的解决了，李政勇得到消息后感叹到这家伙如果也吃苍蝇和蚊子就好了。
袁阳看着顶头上一块长满蛆的肉，那白色的蛆已经有一公分的长度了，白白胖胖的很是有些恶心，前几天胡老头把一块老鼠肉挂在房梁上，袁阳不知道他想干嘛，不忘好心提配他一下，如果再不吃掉的话，会变臭长蛆的，这个预言不到两天就变成现实了，看到苍蝇在上面产卵，然后卵里开始钻了一条一条小点的蛆。这让袁阳想到茅坑里面的蛆，他差点没有吐出来，而胡老头却像宝贝一样小心地对待这些小白虫。
“嘿嘿，看你这样子我心痛啊，一看就知道平时没有好好读书，凡是都有坏的一面，就会有好的一面。”胡老头一副恨铁不成钢表情说道。
“谁说我没有好好读书，我每天坚持阅读《******》，《花花公子》从不落下每一个字，每一章，每一幅图。”袁阳一副被冤枉的表情说道。
“什么？”
“哦，看吧，不懂幽默了吧，这也让你大惊小怪，胡老头你不要骗小孩子不懂事啊，那些书还是我从你的床底上搜出来的，啧啧，不得不承认，你的品味真一般，胸大有什么好啊，跑步的时两个冬瓜在胸前有多累啊。”
“！？#￥％……—*——，小兔家伙，老子灭了，你居然不懂欣赏大胸！”
“全身分泌粘液助于爬行的蛆能拯救人类的生命，这种蛆的幼虫能治愈伤口，你只需要把蛆放在伤口的位置，它就能大肆吞噬伤口的细菌和坏死组织，促进伤口的愈合，防止细菌感染。另外吃蛆还可以增强免疫系统。蛆的生命力极强，取食粪便从不得病，蛆体内也没有任何有毒之物，许多动物无法忍受的脏肮环境却是这些小东的乐园，这缘于它们优秀的免疫能力。蝇蛆是一种高蛋白，高脂肪，氨基酸含量比较全面的昆虫，比蚂蚁，蟑螂好多了，清蒸，烤烤，油炸都好吃。”胡老头看着头上那一块肉上的蛆虫边流口水边说到。
一向自认为意志力十分坚强，对重口味有着超强免疫能力的袁阳止不住的开始翻江倒海了。
胡老头从碟子子夹起来一条葱爆小蛆时，一副安然自如的样子，如果不顾及到胡老头的拳头，他估计当场就要吐起来。
“啊，啧啧，好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胡老头一别美味无穷的样子：“啊，残阳如血云为纱，美味无穷蛆为尊。”
袁阳：“太欺负人了，你喜欢吃就好了，居然还吟这么恶心的诗。”
袁阳的嘴巴还没闭上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花，还没有弄明白什么回事的时候，一股葱爆味儿的东西已经通过味蕾传过脑海之中，他马上有反应。
“如果你想吐掉，信不信我废了你。”胡老头恶狠狠的说道。
袁阳感到下一秒眼泪就要流了出来，现在他的脑海里全是一茅坑黄黑糊糊，臭气薰天，苍蝇乱舞，许多小白虫在那些黄黑糊糊里钻来钻去，蠕动不已。
看到袁阳一副哭丧着脸的表情，胡老头心里不知道有多爽，仿佛看到曾经被他这样整过的那些鸟人。
一股带着姜爆味儿且油而不腻的肉味传入脑海，让人第一个反应就是——真香，真好吃。
渐渐的，哭丧的表情从袁阳的脸上消失了，一种回味无穷的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胡老头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袁阳已经对他的葱爆小蛆手脚并用了。
结束了七天的禁闭期后，袁阳有点恋恋不舍地离开了那间小木屋，看到胡老头在菜地里向他挥手致别的时候，他说道：“老头，放心，我会常来看你的。”
回到学院的第三天，袁阳就拉着秦栩欣去找张小龙三人。
“哥，我们这是要去干嘛啊？”秦栩欣看到袁阳急促的脚步问道。
“讨回场子。”
“啥？”
“上一次太丢人了，这一次得把场子讨回来，不讨回来，没有脸去见胡老头啊。”上次被胡老头讥讽过后，袁阳一直觉得上一次自己赢得太掉价了，如果这场子讨不回来，下次见到胡老头又会被他气一次。
在路上他看到李明博，夏天宇和柳韵峰三人便叫住了他们。
“看到张小龙了他们没有？”袁阳问道。
“他们在室内体育馆。”
“谢了。”
听到一向很牛哄哄的袁阳居然说谢谢，这让李明博三人还有点不适应，看到袁阳急急忙忙向室内体育馆的方向去了，三人一下子好像想到了什么，便一齐跟了过去。
张小龙，李不群，王五自从惨败在袁阳的手下后，然后又得了一个扫一个月的厕所的处分，三人对袁阳的恨意如烈阳对冰块一样，恨不得把袁阳晒成水，然后再在人间蒸发掉，五年级的名声也因三人一落千丈，虽然还是十一二岁的少年，但是少年也是要讲面子的，特别是军人这样讲究强者为王的地方。
三人打扫完厕所后，但换了一身的衣服来到篮球馆，看到周围的人带着鄙夷的眼神，三人对袁阳的恨念达到了极点，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袁阳出现在这里全身的衣服都会被怒火给烧光的。
正在三人“想念”袁阳的时候，门口出现了一个人影，居然是袁阳。
秦栩欣一路上念叨哥哥是不是太早了，如果你真想报仇的话，那也得过段时间吧，一路上袁阳没有说话，当他们走到体育馆里看到那三人的时候，秦栩欣知道已经无话可说了。
“嗨，那三个，过来！”袁阳很张狂地叫道。
听到袁阳这样很狂很牛的调调，如果手里有一把刀的话，张小龙三人都有把袁阳拍成肉酱的打算。
三人一声不吭地走到他的面前，虽然没有说话，那粗重的呼吸声表露三人现在有多么的生气，那架势就像三头愤怒的公牛一样，让公牛生气的斗牛士当然是就袁阳。
“李明博，把门关一下。”袁阳头也不回地说道。
听到袁阳的吩咐，一直心高气傲的李明博居然一声不吭地把门了关了起来。
“我知道你们三个心里一定不服气，凭什么那小子就赢了，老实说，我也不服气，凭什么老子最后被打得那么惨，最后还关了一个星期的禁闭。反正大家心里都不爽，都有一口气，这口气不出了，估计天天心情也不会好到哪儿去。那我们，再战一次吧。”
听到袁阳简单明了的宣战声，所有的人都觉得袁阳这丫是不是脑子烧坏了，许多五年级的学生分析过上一次的战斗，所有的人都认为当时袁阳赢在意志力上面，说直白一点这丫当时就像一头倔牛一样，而张小龙，李不群，王五三人输在下手不够狠，如果当时下手狠了那么一点的话，估计今天啥事都没有了。
让众人大跌眼镜的是袁阳刚出来没有几天居然跑来挑战张小龙三人了，对张小龙三人知情的人都知道，这一次袁阳要踢到铁板上了。
第二十一章：战胜
当袁阳打败张小龙三人以后，三人开始疯狂的大练武，这股疯狂的劲头马上传播到整个五年级，现在人人都有一种自危的念头，如果自己再不努力跟上大伙的脚步，那么以后被人欺负了也是应该的事，一时之间学校的练武之风大盛。
一些平时喜欢偷点小懒的家伙也对袁阳死死的恨上了，但是想教训袁阳的话，不练不行啊。
袁阳今天找上来的原因很简单，第一，上次那件事对于张小龙来说一定不会那么算了，虽然有教官在不能明来了，但是下绊子还是可以的，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是这个道理；第二，上一次袁阳被揍得太厉害了，袁阳是不能容忍的。
听到袁阳的话后，张小龙笑了：“有种嘛，今天这事就是我们之间的事，谁让教官知道谁就是王八。小心哟，这一次你真应该带一个乌龟壳来的，不然，嘿嘿。”
如果不是觉得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一定要把气势给足的话，三人早就一哄而散了，在四五年级的学生面前，为了显现自己对袁阳的轻视，三人双手抱在胸前，表现对他的不屑。
“猪头。”袁阳骂了一句后，就直直地冲向了张小龙。
张小龙只见袁阳的身子一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袁阳以两点之间直线最短的距离向自己发起了冲锋，如果如袁阳现在有什么变化的话，那就是他的动作更快了。
还没有感叹袁阳这段时间有多少进步，还没有感叹今天他居然主动来单挑三人的勇气，袁阳的拳头就已经重重打在张小龙的鼻子上，没有花巧，没有多余的动作，这和许多人心中格斗场面差不多了。
张小龙冷不防挨了一个拳头，他开始并不在意，一个小屁孩有多大的力气，再说了袁阳用拳对付自己的时候也就为李不群和王五赢得了时间，这段时间三人没少研究三人围困术，三人很有信心如果下一次遇到了袁阳，可以——秒杀他了。
李不群抓住机会右脚狠狠地踢向袁阳，这一招可是跆拳道的高压踢，就是利用身高上的优势在瞬间将腿踢高，然后狠狠地压下，这会让对方在瞬间失去反抗能力。像这样又帅，杀伤力十足招数是李不群的最爱，他甚至想到了当袁阳承受不住这一重重的踢后，自己在摆一个很帅的POSE，那么现场的女生们一定会花痴般的尖叫起来吧。
只是，事实好像不是那么太美好。
只见袁阳的身子一晃，好像十分狠狈的躲开了李不群那一重重的一击，在远远的张浩知道袁阳那一招十分巧妙，他不仅躲开了李不群的一击，更重要的是让后面的王五自以为可以发起对他最致命的进攻。
王五逮住那一瞬间的机会，身子猛然地向前，一记直拳狠狠地就要砸向袁阳，所有的人的不由惊叹一声，一些女生甚至用双手蒙上自己的双眼，见过王五重拳的人都知道这丫的力气不是一般的大，如果袁阳被击中的话，那下场可真心不妙。
就在那电光一闪的时刻，袁阳的身子一闪，王五那一记重拳擦着他的身子划了过去，袁阳的身子不动，右拳狠狠向前一推。
所有的人都觉得这世界有些凌乱了，以为一场龙争虎斗的打斗要好久好久才能结束，但前前后后不到三十秒的时间就已经分出胜负了，再白痴的人都知道场面上张小龙，李不群，王五已经失去战斗力。
不是没有认为袁阳有争胜的能力，但是这胜利也来得太快了一点。
所有跟随袁阳进来的四年级学生心里忍不住暗爽一下，虽然袁阳一直对四年级的班集体荣誉没有什么好感，怎么说他也是四年级学生是不？这就足够了。
一些脑子灵活的学员更是想到袁阳那快速的进步，所有人心里都给袁阳打上了那种只可以交朋友，但不可以作为敌人的那类，如果人生有这样的变态的敌人，那真的不好受。起码从这一刻，袁阳已经成为了学校中不可忽视的重量级学员，更何况这是一个十分拼命，十分努力的学员，潜力巨大。
“老头，老头。”袁阳兴高采烈地跑到菜园子叫到胡老头。
“叫大哥，不要叫老头，多难听。”胡老头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说道。
“老头，我赢了，我赢了。”袁阳兴高采烈地说道。上一次他给胡老头说了三人的战斗经过后，胡老头把他批得一文不值，当然了，为了安慰袁阳那一文不值，胡老头很是好好的指教了他一翻，那就是把军体拳一二三套往死里练。
每一次想起胡老头那快如风的动作身影时，小袁阳就充满了绝望，自己练的正起劲的时候，胡老头要么扔一个树枝过来，要么就扔一个石子过来，千万不要小看了胡老头扔过的动作，如果你以为他童心未泯只是和你玩一玩的话，那你就等着吃大亏上大当吧。当然这样也不是没有好处，那就是袁阳的躲闪能力得到大幅度的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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