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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京办主任1

_9 王晓方(现代)
  “通哥真是孙悟空,什么事也瞒不过你,我们林县长的意思是想请港商去趟皇县。”罗小梅露出急切与渴望的眼神。
  “小梅,你们林县长有没有搞错?怎么跟土匪似的,打劫呀?”丁能通若不是站在罗小梅面前,火会顶到脑门子上。
  “通哥,林县长怎么可能半路打劫呢?是等你们的事情谈完后,请你们帮忙,一起到皇县考察。林县长说了,丁主任有什么条件都答应。”罗小梅不慌不忙地妩媚一笑说道。
  丁能通听了心里的火一下子消了,而且有一种吃伟哥的感觉,他心想,“先听听罗小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再说。”
  “小梅,你们县穷乡僻壤的,有什么好去的?”丁能通不屑地问道。
  “通哥,皇县出美女你没听说过?”罗小梅柔媚地嗔道。
  “小梅,总不会因为有美女就让港商跑一趟吧?”
  丁能通心想,“皇县还真是个美女窝,出过几个有名的美女,什么名模,名歌星,名演员什么的,眼前的罗小梅也是个例证。”
  丁能通上次和水敬洪、贾朝轩、陈富忠、苏红袖一起去香港,与水敬洪接触挺深,水敬洪对苏红袖很感兴趣,看得出来,水敬洪的确喜欢美女。
  “通哥,林县长一直想把皇县建成开放大县,别忘了,皇县的钼矿资源很丰富,而且皇县有温泉,有古镇,旅游资源也有待开发,很好看的!”罗小梅十分认真地介绍道。
  丁能通给肖鸿林当秘书时,陪他去过几次皇县,那时候皇县是全国有名的穷县,靠国家救济过日子,没想到,林大可去当县长没几年,搞出许多名堂来,竟一跃成了东州的富裕县。
  “小梅,你们的古镇有温泉,过去怎么没听说过?”丁能通好奇地问。
  “古镇早就有,过去穷,没人注意过。温泉、钼矿是这两年才发现的,林县长上任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普查皇县资源,没想到这一查,查出了宝。”
  两个人正说着话,贾朝轩与水敬洪的会谈结束了,贾朝轩向洗手间走去,丁能通示意罗小梅赶紧追上去,自己走向水敬洪。
  水敬洪正在和北京花园董事长兼总经理田伯涛谈话,丁能通凑上去说:“水总,咱们到宴会厅吧。”
  “好好,丁主任,听说今晚的菜全是各地驻京办的拿手菜?”
  “水总有所不知,我们驻京办在北京有个协会,我通过会长把东西南北中的名厨都请来了,让水总尝尝各地驻京办创制的美味佳肴,一定会给水总留下深刻印象的。”
  “水总,您在丁主任眼里可是财神爷呀,丁主任为了今晚的宴请亲自和我研究菜谱,就差他亲自掌勺了。”田伯涛说完哈哈大笑,水敬洪听后也是满脸笑容。
  几个人一边聊天一边走进宴会厅,却发现贾朝轩与罗小梅聊得正欢,丁能通心中不禁暗自叹服罗小梅的攻关能力,很显然罗小梅已经说服贾朝轩同意劝说港商走一趟皇县。
  “水总,我给你介绍一下,我们东州市皇县美女罗小梅,现在是皇县驻京办主任,小梅,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香港黄河集团总经理水敬洪先生。”贾朝轩笑容可掬地介绍道。
  显然罗小梅的美貌一下子调动起了在场所有男人的脑垂体,男人们的眼睛没有不目光炯炯的,水敬洪更是眼前一亮,情不自禁地伸出胖乎乎的白手。
  “罗小姐,好漂亮呀!”
  “水总,罗小姐的家乡美女如云,个个都好漂亮。”丁能通赶紧溜缝儿地说。
  “为什么呀?”水敬洪肉乎乎的白手握着罗小姐的手不放问。
  “水总有所不知,在我们东州有句俗话,叫做草河口的肉猪肥又壮,皇县的姑娘浪又靓。”
  贾朝轩话一出口,水敬洪及在场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贾市长,水总,丁主任,罗小姐,请入席吧。”田伯涛客气地邀请道。
  “好,小梅陪水总多喝几杯。”贾朝轩高兴地说。
  罗小梅万种风情地坐在水敬洪身边,众人分宾主落了座。
  田伯涛示意服务员走菜。
  “能通,听说今天是各地驻京办名菜大荟萃,可别在水总面前栽面子!”贾朝轩叮嘱道。
  “贾市长,您就瞧好吧!”丁能通正说着,菜一个接一个地陆续上来了。
  “水总,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是陕西省驻京办的海马炖仙鹤神针,这是河南省驻京办的洛阳牡丹燕菜,这是西藏驻京办的红花鳕鱼,这是内蒙古驻京办的烤羊背,这是湖南省驻京办的八宝龟羊汤,这是山东省驻京办的金牌化皮乳猪,这是浙江省驻京办的西湖醋鱼,这是安徽省驻京办的马蹄鳖,这是贵州省驻京办的花江狗肉,这是天津驻京办的五香驴肉……这么说吧,这桌菜除了北京风味的以外,全国各地的特色都上齐了。”丁能通洋洋得意地介绍完,水敬洪圆睁二目表示惊叹!
  “丁主任,不得了,水某今天果然开眼界了。”
  “水总,丁主任的诚意可用四个字来表啊!”贾朝轩自豪地说。
  “贾市长,哪四个字?”水敬洪客气地问。
  “用心良苦呗!”罗小梅声音甜津津地插嘴道。
  “还是小梅聪明!”贾朝轩高兴地说。
  众人哈哈大笑。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罗小梅左一杯,右一杯地敬酒,一会儿敬水总,一会儿敬贾市长,桌上的男人让她喝得一个个笑眯眯的,也不知道是醉眼还是色眼,反正是罗小梅送谁一个秋波,谁就得喝一个,水敬洪三下五除二就答应去皇县了。罗小梅怕水敬洪反悔,还不依不饶地让贾朝轩作证,贾朝轩满口答应。
  “能通,小梅盛情相邀,水总也答应了,你就陪着走一趟吧。”
  丁能通心想,“走一趟就走一趟,反正北京花园的事八九不离十了。”
  “贾市长,你也一起去一趟吧。”水敬洪邀请道。
  “不行啊,水总,我的毕业论文还没写完,这可关系到我的政治前途啊!”贾朝轩十分认真地说。
  “既然这么重要,就不劳驾贾市长了,只好让丁主任、罗小姐费心了。”水敬洪色迷迷地看着罗小梅说。
  “水总尽管放心,我们去香港享受了阳春白雪,也请水总去皇县体会一下风花雪夜吧。”贾朝轩话里有话地说。
  “如果皇县的钼矿资源果然丰富,我会考虑投资的。”水敬洪认真地说。
  “水总,我们皇县丰富的的东西多着呢,你去了,保你乐不思蜀,惊喜多多!”
  罗小梅的酒量让在场的男人无不刮目相看,满桌男人有了六七分醉意,这女人面如桃花,毫无醉意,丁能通暗自叹服,真是巾帼英雄啊!
38、味道
  酒席散后,水敬洪一行就下榻在北京花园,一切由田伯涛安排。丁能通开车送贾朝轩和罗小梅,罗小梅来之前为了赶时间特意打车来的。
  罗小梅与贾朝轩并排坐在后排上,丁能通透过后视镜看见罗小梅靠得贾朝轩很近,穿着吊带裙的雪白臂膀紧贴着贾朝轩的胳膊,贾朝轩微微有些气喘,车内弥漫着罗小梅的馨香。
  丁能通心想,罗小梅是个人见人爱的女人,不能让贾朝轩抢了先,便主动搭话说:“小梅,我去过皇县几次,怎么没见过有什么百年古镇呀?”
  “我们有两个百年古镇,并不在县城,不过离县城都不远。”罗小梅柔声细语地说。
  “两个百年古镇叫什么名字呀?”丁能通继续问。
  “一个叫前插镇,另一个叫后插镇。”罗小梅话一出口,贾朝轩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贾市长,人家就知道你要笑的,你们男人的想法就是多,总是往别的地方想。”罗小梅娇嗔地说道。
  “男人嘛,一说前插后插都来劲儿。你们皇县还有个口子乡吧?我去过几次,乡政府门前有幅标语,叫开放的口子欢迎你!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贾朝轩忍俊不禁地说。
  丁能通笑得一脚踩住刹车,险些刮到河边的树。
  “能通,你悠着点,我和小梅都交给你了。”贾朝轩一边笑一边叮嘱道。
  “我给你俩讲个笑话吧,”罗小梅笑嘻嘻地说,“在一个露天澡堂里,一群强壮的工人在洗澡,几只好事的猴子爬上澡堂边的树上观看,其中,一只猴子边看边笑,越看越觉得好笑,最终笑得掉下树来,在地上打滚。其它猴子觉得诧异,扶起他问,为何发笑?那个猴子仍然笑个不停地说:哈哈,人类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你看他们的尾巴那么短,还长在前面。”
  贾朝轩和丁能通听后,都笑得歪在车座上。
  送走贾朝轩,丁能通开车送罗小梅,此时,罗小梅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她含情脉脉地看着丁能通。
  “怎么这么看着我?”丁能通被罗小梅看得有些发毛,一边开车一边问。
  “通哥,今天的事,真得好好谢谢你!”罗小梅深情地说。
  “小梅,别客气,其实都是东州的事。”
  “通哥,天还早呢,回去也是呆着,不如我请你去什刹海的酒吧坐坐,怎么样?”
  这正是丁能通想说的话,丁能通心里一阵窃喜:“好啊,咱俩想到一块去了。”丁能通掉转车头,向什刹海方向开去。
  夏天的夜晚,什刹海垂柳依依,莲叶如碧,几个京剧票友坐在岸边你拉我唱,悠然自得,沿海望去,一排酒吧映入眼帘,藤椅、竹帘、灯笼做装饰,黑灰色矮矮的门面相互辉映,质朴而亲和,古老而又时尚。这里不仅是北京人消夏的一块宝地,更是情侣、朋友聊天的好地方。
  丁能通和罗小梅沿海走了一会儿,俨然一对情侣,两个人走到一家挂着红灯笼的酒吧,找了一个离海近的座位坐下,罗小梅要了十二年的芝华士,亲自给丁能通倒了一杯,然后又给自己倒上。
  “通哥,”罗小梅端起酒杯脉脉含情地说:“在北京混,仰仗你的地方还多着呢,别讨厌我,来,我敬你一杯。”
  丁能通端起酒杯心想,“你这么个甜心可人的尤物,谁会讨厌呢?”
  “小梅,你太客气了,说不定什么时候我还得求你帮我呢!”
  丁能通这话是发自内心的,因为他看出来了,像罗小梅这样的人,能干大事,与白丽娜不同,两个人虽然都是尤物,但是罗小梅更大气,说不定也更义气,白丽娜不过是攀龙附凤的小女人,相比之下,罗小梅更有味道。
  “通哥,小妹不过是个女人,没什么大本事,不过,小妹是最重情的,特别是有情有义的男人,小妹更是刮目相看。”
  “小梅,这年头有情有义的男人可不多。”丁能通一副痴态地盯着罗小梅说。
  “通哥就是不多的一个,因为我已经体会到了。”
  “小梅,不怕我是色迷迷的狼?”
  “通哥,你怎么就知道我是乖乖的羊?而不是色迷迷的母狼。”罗小梅说完,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得开心爽朗。
  “小梅,你真是与众不同,来,我敬你一杯!”
  两个人碰杯,都抿了一口。
  “通哥,我听说你特别喜欢这一带,为什么呢?”
  “小梅,你不觉得这什刹海一带是最有北京味的?俗话说,先有什刹海,后有北京城,你看这周围有许多王府和花园,保存最好的有恭王府、醇亲王府,这一带也是老北京主要的商业活动区;宋庆龄故居,郭守敬故居也在什刹海旁边,什刹海边的柳荫街还曾住过十大元帅中的三位……特别是善于怀旧的人难忘的是什刹海的大小胡同,青砖灰瓦,朱漆大门,影壁石狮,到处充满了平和与静谧,无处不在的历史与世俗民情和谐融合,正如天桥生来就是民间马戏杂耍的地方,琉璃厂本来就是文物集散地,什刹海天生就应该给老北京人一个念想,给全世界一个了解老北京的窗口,因为登长城,看故宫,吃烤鸭,逛胡同,已经成为北京在外国人心中的标识,如果胡同拆了,百姓走了,街道都成了钢筋水泥,还来什刹海看什么?直接上东京曼哈顿吧。”
  丁能通一阵侃侃而谈,罗小梅痴痴地听得入了迷,好半天才说:“通哥,想不到你对北京研究得这么深,不过,我听说你常一个人逛恭王府,为什么?”
  “小梅,我的事,你怎么听说得这么多?你都听谁说的?”丁能通警觉地问道。
  “通哥,真人面前不说假话,钱学礼没少在我面前说你。”罗小梅坦诚地说。
  丁能通心里咯噔一下,罗小梅怎么会与独眼龙扯到了一起?
  “小梅,听你的口气与钱主任关系不错?”丁能通试探地问。
  “谈不上,只是他花得很,在我身上一直打主意。通哥,我早就知道你们关系不好,他与袁锡藩的关系可不一般,我听说袁锡藩没当上常务副市长一直对贾朝轩耿耿于怀,你得提醒肖市长别上了小人的当!”
  丁能通听罢心中暗自惊叹,想不到这个罗小梅在政治上这么敏感,她说的话正是自己的心结,眼下肖鸿林已经和袁锡藩搅和到了一起,看来这个罗小梅真的不一般,丁能通由爱慕转为敬佩。
  “小梅,谢谢你跟我这么交心,来,我敬你一杯。”丁能通与罗小梅碰杯后一饮而尽。
  “通哥,男人没有不好色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好色与好色不同,比如你和钱学礼,见了我都会起色心,但一个是贼心,一个是爱心;一个叫人恶心,一个叫人爱慕;一个只为性,一个不仅为性,更为情,通哥,我说的对吗?”
  罗小梅说完,妩媚地看着丁能通。丁能通反倒不敢接罗小梅火辣辣的目光,两个人越谈越投机,大有他乡遇故知之感,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子夜。
39、谈心
  省委考察组走的那天,省委书记林白到东州考察城建工作,在汇报会上,市长肖鸿林对东州的经济发展和城市建设粉饰有余,自我批评不足,引起了市委副书记李为民的不满,两个人在会上发生了激烈的争论。在会上,李为民的观点得到了市人大主任赵国光和市政协主席张宏昌的支持,这让肖鸿林极为恼火。
  虽然被市委书记王元章解了围,但是东州市委市政府在工作上的矛盾清楚地暴露出来,省委书记林白虽然对东州的成绩给予了充分的肯定,但对暴露出来的问题也进行了严肃的批评。这引起了肖鸿林对李为民的强烈不满,虽然当着林书记的面没敢发作,但是,李为民已经强烈感觉到肖鸿林对自己的怨恨。
  散会后,从市政府大院走出来,李为民就接到市委书记王元章的电话,王书记诚恳地问:“为民同志,下午的工作怎么安排的?”
  “王书记,下午我下乡考察农民减负工作,有事吗?”李为民心情沉重地说。
  “为民同志,改天再去吧,中午我请你到草河口宾馆吃饭,我们好好谈谈。”王元章语气亲切地说。
  李为民不知道王元章要谈什么,但预感到王书记有不吐不快之感。这么多年一起共事,王元章从未像今天这样诚恳地请自己吃饭,正好自己在会上说了一半的话憋得难受,也想找一位知己絮叨絮叨,王元章同志是最好的倾诉对象。
  草河口宾馆是东州市的迎宾馆,坐落在省级森林风景区内,两辆奥迪一前一后同时抵达草河口宾馆十五号楼,这是市委的专用接待楼,十一号楼是市政府的专用接待楼,六号楼是人大的,九号楼是市政协的。
  这里依山傍水,风景秀丽,葱葱绿海,幽幽果香,嘤嘤鸟语,清新怡人,草河口宾馆几乎是这片省级森林风景区中唯一的建筑群。
  两个人下了车,李为民看了看表说:“元章,才十一点多,离吃饭时间还早,不如我们在这林子里走走。”
  “好啊!走走好,难得有时间在这大氧吧里沐浴。”
  两个人沿着一条小路走进森林,李为民之所以不愿意在饭桌上与王元章谈心是怕这里人多嘴杂,因为连宾馆服务小姐后面都有盘根错节的关系,有的女服务员与个别领导有染,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
  袁锡藩在这里就有不少风流韵事,这里的服务员背后给袁锡藩起了一个形象的外号,叫“西门大官人”,因为他好色,所以称“西门”,又是个副市长,是个大官,所以叫“大官人”。李为民是想躲开这些杂七杂八的耳目,与王元章好好谈谈心里话。
  小径曲曲折折在密林中逶迤伸向一个亭子,两个人走进亭子时,却是一处古迹,叫道德亭,亭柱两侧有一幅对联,上联是: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下联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为民,这是老子《道德经》里的话,看来这个亭子与道德有关呀!咱们在这儿坐坐吧。”
  两个人走进亭子坐下。
  “元章,我们今天坐在道德亭内,就谈谈官场的道德吧。”李为民意味深长地说。
  “为民,我们有些领导干部搞家天下,快成党内个体户了,脑子里早就没了组织观念,长此以往令人担心啊!”王元章话里有话地说。
  “元章同志,咱们东州的城市建设急功近利好大喜功,市府广场快修成天安门广场了,老百姓管市府大路叫长安街。风光气派不等于现代文明,宏伟壮观不等于以人为本,他肖鸿林听不进群众的呼声,脑子里装不下专家的意见,把东州城当作自家的后花园,想建就建,想在哪里建就在哪里建,想怎么建就怎么建,动不动就标志性建筑、国际化工程,到底是为他肖鸿林立标志,还是为东州市人民立标志?我看不到东州城市建设的国际化工程,看到的到处是他肖鸿林的家际化工程。这些年老百姓的房子拆了多少,搞得党群关系,干群关系空前的紧张,过度地搞房地产开发,无异于杀鸡取卵,涸泽而渔,靠卖土地增加财政收入还能卖几年?这不是靠家底过日子吗?全国如果都像东州这样靠卖地吃饭,总有一天没饭吃。政府成了房地产开发商的帮凶,土地出让金占了财政收入的一半,却一分钱也不用于经济适用房建设,老百姓盼住房真是望眼欲穿,可是高档别墅、贵族花园却没少建,肖鸿林的儿子肖伟不就是东州市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商吗?还有一个黑不黑、白不白的陈富忠,那个贾朝轩公然充当保护伞,元章同志,长此以往遗害无穷啊!”李为民说得激动,一口气指出了城市建设中存在的弊症。
  “为民,不光对肖鸿林、贾朝轩有意见吧?”王元章单刀直入地问。
  “元章同志,肖鸿林之所以如此目空一切,与你长时间忍让有直接关系,你这不是在让他,而是在害他!”李为民毫不客气地说。
  王元章听后目光霍地一跳,脸色微微泛红,很显然他对李为民毫不留情的言辞有些气恼,但是还是忍了过去。
  “为民同志,今天我找你来就是想听你说几句真话。我告诉你,前几天省里来了调查组,是专门为你和贾朝轩来的,我认真地谈了你们两个人的问题,我还专门找了林白同志谈了你和我的问题。李为民,我现在就给你透露一个情况,明年七月份咱们东州就开党代会了,换届选举市委书记,年底前还要开人代会和政协会,市政府也面临换届选举,当然随后省里也要开党代会和人代会,这个节骨眼正是矛盾错综复杂,各种利益集团叫劲的时候,我老了,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到省人大谋个副主任,这辈子的政治生涯就算到了头。可是我放心不下东州,东州谁来接班?我左思右想,市委书记非你莫属。为民同志,你这个人襟怀坦白,嫉恶如仇,一心扑在党的事业上,东州只有交给你我才放心。从我们党的事业出发,东州这块土地需要你。我走了,但不能不负责任地走,随随便便地走,随随便便地把东州交给那些群众不放心的人,甚至让群众憎恶的人,我决不答应。我这个人看上去很能容忍,但大原则我决不让步,这点觉悟是有的,立场是坚定的,为什么?因为我是农民的儿子,是党和人民把我培养成国家干部的,俗话说,血浓于水,我对党对群众的感情是深的。为民同志,你和贾朝轩虽然号称东州政坛的两颗新星,都是年轻有为的后备干部,但是我对贾朝轩还看不太好,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人没有你坦白,他虽然从基层一步步干上来的,出身很苦,但是总觉得少了一份激情,多了一份圆熟,总之,把东州交给他我还真不放心。省委考察组一到东州,贾朝轩就听到了信,在北京不好好学习,借机往回跑,搞秘密活动,为民,这样的事情你就做不出来。为民,今天说了这么多掏心窝子的话,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吗?”
  李为民听到这里,心里热乎乎的,要说自己不为政治前程着想是假的,位子越高为百姓做的事业就越大,李为民是有宏大政治抱负的人,但他从不会搞朋党,从不想私利,一心扑在工作上,用实实在在的政绩说话,正因为如此,不入流,得罪了许多人。今天王元章推心置腹的一番话,充分肯定了自己,李为民怎能无动于衷呢?
  “王书记,这些年没少惹你生气,没少给你添乱,几乎每次见到你都要争吵……”李为民难为情地说。
  “以后要是没有机会吵了,我会觉得空落落的,为了工作争论是多么有意思的事情,多少有点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意味,现在像你这样敢于亮出观点、敢于批评与自我批评的干部越来越少了,更别说整天泡在基层与群众打成一片了。每天只会听汇报,翻材料,批文件,作报告。我听说有的领导连批文件都懒得动脑,让秘书先写在小便签上用曲别针夹在文件上,到时候一抄了事,还有的领导秘书把报告写完了还不算,还要把复杂一点的字在括号里标上白字,共产党的官要是这么当下去,早晚有一天要翻船的。”
  “元章同志,你能这么看我,我真的很感激,以后我会多注意工作方法,尽量改改我的臭脾气,特别是在我身上还存在着很多毛病……”李为民认真地说道。
  “好了,为民,今天咱俩都很坦白,希望明年东州能平稳地换届,我可是饿得前心贴后背了……”
  “对不起,对不起!走,咱们吃饭去!”
  两个人哈哈大笑着,并肩走出道德亭,向十五号小楼逶迤而去。
 40、皇县
  水敬洪到达皇县后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接待,走马观花地考察两天,对开发钼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当然更感兴趣的是皇县的姑娘,林大可早就看出水敬洪的心思,头两天无论是宴请还是考察都安排皇县绝顶漂亮的女孩奉陪,但是只能看不能碰,搞得水敬洪心急火燎的,这叫欲擒故纵。丁能通心下想,这个林大可果然有道行。
  明天一早,水敬洪就要离开皇县了,林大可请水敬洪欣赏县二人转剧团的演出,水敬洪到皇县的当天晚上,宴请完毕,林大可就请水敬洪观看了一场戏曲联欢晚会,他发现水敬洪对几个二人转片段赞不绝口,于是决定在水敬洪离开皇县的前一天晚上,请他欣赏一台精彩的二人转演出。
  林大可似乎摸透了水敬洪的品性,专门安排富有地方特色的项目请水敬洪看,就说这二人转吧,在皇县这个民风剽悍、慷慨悲歌的地方,一男一女对唱的二人转地方小戏,是极富地方特色的。
  丁能通对这种田间地头的玩意儿不感兴趣,他一个人悄悄溜出剧场想一个人透透气。皇县政府办公室王主任也悄悄地跟了出来,他小声地问:“丁主任,要不要小姐?我给你送到房间去。”
  “王主任,我不好这口,免了吧!”丁能通赶紧转移话题说,“你们县招待所可够上档次的啊,为什么不建在县城,却建在这前插镇呢?”
  “丁主任有所不知,林县长一心想把皇县的旅游搞上去,这前插镇和后插镇都是千年古镇,别看这里房子破损得不成样子,可都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凡是到县上能住县招待所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说不定哪个爷看上这里投资开发,古镇就重获新生了。”
  “你们林县长真是用心良苦啊!”丁能通回头望了一眼县招待所,豪华现代得不得了,与古镇的面貌极不协调。
  “丁主任若是没事,我可以陪您走走。”
  “谢谢!”丁能通热情地说,“你还是陪水敬洪看二人转吧,林县长找你也方便,今晚的夜色不错,我想一个人走走。”
  “也好,也好!”王主任悻悻地走了。
  丁能通感到一天的喧嚣一下子宁静下来。
  古镇的班驳墙体、残缺院落、飞檐翘角,石板古巷,在月光的辉映下,散发出浓郁的怀旧气息。古镇的房子太陈旧了,木板木柱都透着被岁月风吹雨打后的萎枯,布满沧桑,千疮百孔,却毫无怨艾,默默地存在着。
  丁能通喜欢这份娴静,不禁想起朱熹的《秋日偶成》:
  闲来无时不从容,
  睡觉东窗日已红。
  万物静观皆自得,
  四时佳兴与人同。
  道通天地有形外,
  思入风云变态中,
  富贵不淫贫贱乐,
  男儿到此是豪雄。
  蜿蜒曲折的街面古意盎然,空气中有一种朽木的香味,趁着夜色,眯眼望去,像是淡墨泼就的画儿。
  “想什么呢?通哥?”
  丁能通回头一看,原来是罗小梅风姿绰约地站在身后。丁能通心中一阵暗喜,心想,“古镇美女弯月,真是人生佳境啊!”
  “小梅,怎么不陪水敬洪看二人转?”
  “水敬洪看我总是色迷迷的,让我讨厌。”
  罗小梅妩媚地看了一眼丁能通,大大方方地拉起丁能通的手,沿着古街就走,丁能通懵懵懂懂地跟着,就像在梦中厣了一样听话。
  “通哥,出了小镇,有一处洗温泉的好地方,我们去洗温泉。”
  罗小梅挽起丁能通的胳膊宛如情侣一般。
  “可是我们什么也没带呀!”丁能通窘迫地说。
  “通哥,这里的人有一个古老的风俗,泡温泉是不分男女的,这叫天浴。”
  “怎么可能呢?”
  “去了你就知道了。”
  古街并不长,到了街尾,一条小溪从镇边流过,月光下小溪汩汩地流淌,宁静中传出哗哗的水声。
  “通哥,沿着小溪走一会儿就到了。”
  星光下,开平葱郁的稻田如荫荫的草地,月色下,波光闪过是叶片上新雨后的水珠。越过小桥,溪水向山里流去,远处一大片荷塘散发着幽幽清香,草丛中的虫鸣和稻田里的蛙声与镇内的胡琴之音呼应,更多处了一份幽静,大地睡了,荷花睡了,稻田睡了,今晚注定是王子和公主的童话。
  忽然一阵风起,罗小梅的体香扑入丁能通的鼻翼,丁能通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罗小梅,两个人目光相撞,仿佛在空中炸处了火花。丁能通赶紧收回了目光,罗小梅越发靠近了丁能通,黄色吊带裙包裹不住的双乳颤微微仿佛要跳出来,搞得丁能通心旌摇荡,恨不能一下子搂住罗小梅高挑而又不乏丰腴的身子,把头埋在她馨香的双乳中亲个够。
  但是丁能通还是抑制住了自己,故意打哈哈地说:“小梅,好像很多年没看见这么蓝的夜空了,你看那月亮白的就像少妇的肌肤。”
  丁能通本来想转移一下自己火烧火燎的心境,可还是把话题扯到了女人身上。
  “通哥,少妇是指我吗?”罗小梅歪着脸忽闪着大眼睛看着丁能通问。
  “我听说你从来没结过婚,还算不得少妇。”
  “那也算不得少女呀!”
  “那算什么?”丁能通想了想诡谲地说,“那就算仙女吧!”
  “真的?通哥,我在你心目中算得上仙女?”罗小梅柔媚地兴奋道。
  丁能通心想,“女人真是零智商,只要哄,准上当。”
  “小梅,县政府的王主任经常拉皮条吗?”
  丁能通一想起刚才王主任想为自己安排小姐不禁心头一冷,心想,王主任会不会也这样招待市领导啊?万一在招待所里安装了针眼镜头,那这些领导可就惨了,多亏自己把握住了自己,没上王主任的当,否则,要真录了像,这辈子就栽倒在这个王主任手里了。
  “通哥,现在有点身份的男人哪儿有不吃喝嫖赌的?”
  罗小梅的话让丁能通很尴尬,因为的确如此,世风如此,现在有点小权的官,哪儿有不洗桑拿的,谁又没嫖过赌过?澡堂子已经成为妓院的代名词,走进澡堂子的干部谁也脱离不了清白。
  “小梅,想不想到市驻京办?”丁能通诚恳地问。
  “不想。”
  “为什么?”
  “因为有你在。”
  “我怎么了?”
  “我不想和你成为同事。”
  “为什么?我们在一起共事不好吗?”
  “不好,你知道吗?我们一旦在一起,我就成了你的窝边草,我们就不能像今天这样随便,以你的性格是不会轻易吃窝边草的,那么我们的关系就会微妙起来,官场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一旦微妙起来,离倒霉的日子就不远了。”
  “有那么严重吗?”
  丁能通对罗小梅的理论有些哭笑不得,想不到这么一个漂亮女人,头脑会如此复杂,真是匪夷所思。
  “哎呀!”
  罗小梅走着走着,尖叫一声,身子一歪,险些摔倒。丁能通心里一惊,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扶住罗小梅,手伸过了头,刚好抚在罗小梅颤微微、热乎乎的奶子上,风情万种的罗小梅借势躺在了丁能通的怀里。
  丁能通的手像被电了一样,赶紧把手滑向了罗小梅的腰间,紧紧地将罗小梅搂在了怀里,两个人好半天没动,也没说话。
  半晌,罗小梅才说:“通哥,前面就是温泉了。”
  丁能通这才把罗小梅轻轻推开。
  山脚下密林中有一处不起眼的水潭,在阳光的辉映下似乎飘着淡淡的薄雾,不是薄雾,是水潭中升腾的水汽,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硫磺味。
  走近水潭,普通得很,周围都是大块的鹅卵石,围成直径五六米的水坑,放眼望去,周围有许多这样的水坑。
  走到水池旁,丁能通开始心跳了,罗小梅妩媚地看了一眼丁能通说:“通哥,你在这边,我在那边,免得你多想。”
  罗小梅绕到丁能通的对面,不一会儿,一棵树后发出声音,丁能通看着那黄色吊带裙从迷人身段上滑落,很快月光中蒙蒙笼笼闪出一个嫦娥般美丽的天使,肌肤白得诱人。
  丁能通心跳开始加速,他三下五除二脱了衣服稀里糊涂地钻进了水里,其实,水不过齐腰深,温温地滑滑的,他直勾勾的望着对面雪白的胴体,幽白而充满质感,他想起罗小梅讲过的关于猴子的笑话,自己长在前面的短尾巴已经紧紧贴在了肚皮上,丁能通只有一个想法,今晚把一切都交给本能。
  罗小梅俯身冲洗着自己长长的秀发,丁能通望着她欢蹦乱跳的奶子,眼前的情景与梅里美著名的《卡尔曼》中描写的西班牙小镇科尔多瓦郊外小河上的美女入浴图相比,毫不逊色。
  此时的丁能通被焦渴与热烈,缠绵与疯狂,芳香与甜蜜煎熬着,他一点一点挪过去,猛地抱住赤裸的玉体,喃喃地说:“想死我了我的乖乖。”
  罗小梅仿佛一直在等待这一时刻,修长雪白的脖胫后仰着,挺起颤微微的乳房呻吟道:“通哥,我快等不及了!”
  于是,丁能通把罗小梅抱起来放在水边的一块大石头上,风卷残云般地吸吮起来,从耳朵、眼睛、鼻子、嘴巴、脖子、乳头、小腹到两腿之间,他贪婪地、灵魂出窍地、飘飘欲仙地亲吻着,仿佛要将罗小梅融化掉。
  躺在青石板上的女人呻吟着,享受着,浑身充满了快感。
  “通哥,我要,我要,快、快!”
  女人的声音太淫荡了,丁能通像一个正在进行殊死战斗的战士,一挺便刺穿了罗小梅,罗小梅喘息着:“啊!啊!”地大叫着,仿佛自己就是夏娃。
  在女人达到高潮时,丁能通决堤了,一泻千里,仿佛将所有官场上的郁闷、倾扎全部都泄了出去,泄得如此干净,如此痛快,如此桀骜、如此不可一世,如此筋疲力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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