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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庭剩女

_9 未知(当代)
玉虚真人对身边的小插曲,恍若无视,显得混不在意,继续讲着玉清篇的深奥大义。他的声音轻柔飘忽,似从远方隐隐飘飘摇摇地飞来,又似母亲在婴儿耳边的哼唱。一场讲学下来,听得胡媚哈欠连连。
难道道德宗就需要这般枯燥无味吗?不知这根摇篮曲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如果提高自身的修为,就必须学习这些无聊的东西,那她就该离崩溃不远了。
以前总觉得阿爹教自己修行之时,甚是乏味。但跟现在一比,那时候过的简直比在人间吃大碗面还过瘾。那口齿留香地滋味,啧啧。想到后来,胡媚已经不知自己是在怀念阿爹教地修行,还是在思念人界的大碗面了。也许后者还更多一些。
到了近午时,所谓地讲学才拖拖拉拉的结束。胡媚生怕玉虚真人会留下她问什么问题,或者给她单独辅导,所以在讲学刚一结束,她就急匆匆的跳下高台,第一个飞奔而出。丝毫不顾其他修士的侧目而视。
如果每天的学习非得要这么痛苦的话,她宁可选择不做天后,或者干脆被天雷给劈死算了。胡媚万分郁闷的边往回走,边摇头晃脑的叹息着。
注:太白金星。最初道教的太白金星神是位穿着黄色裙子,戴着鸡冠,演奏琵琶的女神,以后形象变化为一位童颜鹤发的老神仙,经常奉玉皇大帝之命监察人间善恶,被称为西方巡使。
第六十九章 修炼三浊之气
就这样令人无法忍受的求学生活过去两天了,胡媚依然没找到清雅的影子。他到底去了哪里?她根本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不辞而别?她也不知道。
清雅的忽然离去,令胡媚心绪很是不稳,就连晚上休息的时候,都不能凝聚心神。清雅在的时候,她没觉得有什么好处,但他忽然一走,反倒让她觉得像是少了点什么。所以习惯这东西有时候还真是可怕。
这一日,胡媚正在房中打坐,元神游离在九天云外,吸收日光的精华。忽然觉得手腕处一阵钻心的疼痛。胡媚心中大惊,立刻元神回壳,低头查看疼痛的部位。
她的手腕处正有两个针鼻大小的洞,汩汩的冒着血。胡媚仔细查看了手腕上,洞很细小,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两个洞之间大约有一根手指宽的距离。
莫非神仙聚集地也会有臭虫和蝎子之类的东西吗?胡媚开始在整个卧室翻找着,想找出到底是什么东西的咬的她。不过结果却什么也没有翻到。
胡媚自小见过的动物不多,实在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咬的。不过她非常确认,这不是人咬的,也不可能是玉虚宫的某个修仙者。
第二日,又出现了相同的情况。周而复始,持续了两日,胡媚就开始上心了这一日,她修行之时,特意不让元神走远,只漂浮在房间左近,密切的注意着房内。等着抓那个偷血的贼。
果然,她元神出窍了不久,就看到手腕上带地玉镯,开始闪烁出红色的光芒,亮光一停,那只镯子竟变成了一条带着花斑纹的小蛇。
那条小蛇在手腕左近上游走,红红的信子不断探出探进,似在探查房间中的动静。许久之后,它见屋中没任何异常,突然对着胡媚的手腕就是一口咬下。接着美美的开始吸食鲜血。那浑然陶醉的样子,令胡媚看得一阵咬牙。
好一个卑鄙无耻的家伙。那玉镯是云兮送的,早就知道他没安好心,不过却没想到他会出这么歹毒地主意,这次莫非要把她的血吸干净才罢休吗?
等胡媚匆匆的召回元神之后,那条蛇早已变回了手镯的样子,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的异样。这家伙果然狡猾,她一元神回窍,它就立刻隐藏了身体,丝毫不给她抓住的机会。还真是难对付。
小样,胆子挺大啊,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玉虚宫内也敢如此造次,正好让她新仇旧恨一起算了。
第二日早学结束后。胡媚便很自觉的留了下来,等所有的修仙士走光了,她还坐着不动。
“师妹莫非今日有什么问题吗?”玉虚真人含笑问道。
这些日子以来,胡媚都是来的最晚,走地最早。她今日忽然留到了最后。倒有些让他诧异了。
胡媚略有些尴尬的点点头,然后把昨晚的情形,向玉虚真人讲述了一遍。
神仙的地界出现妖物,于玉虚这老头地颜面也不甚好看。他沉吟了半响道:“这是某种法力强大妖物的部分元神所化,想要灭了它并不难,难的是找到施法的元凶。不过我倒有个让他自投罗网的好法子。”
“什么法子。”胡媚顿时眼前一亮,催问道。
“这几日我地讲学之中,有一种修行三浊之气的方法,你回去照此方法而为。便可抓到那个施法元凶。”玉虚真人捻髯道。
胡媚闻听,顿时脸色一暗,这几日的讲学,她是有听没有懂。当然,事实上是根本就没听。哪里知道什么是所谓的三浊之法?也就更不知道该怎么施法了?不过当着人家的面,直接告诉自己根本没听他的所谓讲学。是不是太不给别人面子了?
胡媚干笑了几声。憋了半天,都没敢直说。她根本不知道三浊之法是什么。
“既然无事了,便下去吧。”玉虚真人挥挥手开始赶人了。不是吧,这样就算教完了吗?
胡媚一脸哀怨的迈出大殿,然后就开始满宫里寻找玉矶。她来玉虚宫几日,混的最熟的就是那个脑子比别人少点什么地玉矶。不过自玉矶被她施过定身术之后,便毅然决然的决定以后离胡媚远远的,不再走近她周围三尺之内的地方。
在胡媚问他三浊之气的奥义之时,玉矶闪在很远的地方,才开始给她解释。
离地那么远,怎么可能听地清,胡媚忙又向前蹭了几步。玉矶忙又向后挪了挪。
在玉矶的印象里,所谓地三浊之气,就是人的口气、鼻气和下腹之气。把这三种气合而为一,便称之为三浊之气。
当然这只是玉矶的一家之论,并不代表玉虚真人的想法。
玉矶解释了半天,胡媚才弄明白,所谓三浊之气的施法,就是把三气合一,然后对着那条蛇变的玉镯放一个屁,直接熏晕它。真是好法子啊,既方便,又易学,当然缺点就是不太卫生。
不过神仙乃是仙体,体内的三浊之气实在不多,很难达到可观的效果。胡媚足足想了一个时辰,才想出来一个提升三浊之气的好主意:那就是吃大蒜。
大蒜这东西,不仅好吃,而且刺激性极强,绝对是绝佳的修行用品。想到此,胡媚也顾不得理会已经退到墙角,溜着墙边站半天的玉矶。自己大步流星的跑到玉虚宫内的厨房,把所有的可以增加口气的葱、姜、蒜,挨个尝了个遍。临走之时,还顺了几头,回房间继续享用。
一天之内,当胡媚吃掉玉虚宫所有给凡人弟子配菜的大蒜和一大捆大葱之后,她的三浊之气在体内已经聚集的差不多了。神仙的身体一般都是极其洁净,不染纤尘的。不过一旦被气味重的东西污染之后,效果也比普通人要厉害的多。
胡媚就是这样。
这一日,她坐在房中凝神练习,忽然感觉腹内气息很是顺畅,在体内迅速冲撞开来,似随时随意都有可能冲门而出。那强劲的力道,尤如撒了缰的野马,放开四蹄疾奔;又如尧舜之时,黄河之水决堤泄洪一般,奔腾踊跃。
这就要练成了,胡媚不由心中暗喜。果然一时三刻之后,只听卟的一声巨响,一个响彻天地,泣走鬼神的大屁就冲体诞生了。
那声巨响,直如遭遇仙截的天雷般,在天空中转了三圈有余。震得玉虚宫内的瓦片都跟着簌簌抖动。
是地震了?还是雷公电母跑这儿串门来了?玉虚宫的众弟子,听得屁响,都纷纷推门而出,高昂着头,眼看天空,打算看看究竟。
正在他们正万分奇怪的抻着脖子之时,忽然空气中弥漫出一股臭臭的气息。先是一点点的淡淡味道,然后开始逐渐加浓,再接着就达到了臭气熏天的奇妙时刻了。
这味道也太臭了。就好像几万只黄鼠狼子同时放出臭气,又好似所有茅房的大粪都被翻搅九万九千遍,只把个金碧辉煌的玉虚宫熏了个底掉。活脱脱是缩小了的玉虚宫,直接扔到臭鸡蛋壳里。闻起来味道那个厚重啊。
玉虚宫什么时候进来妖怪了?所有修仙的弟子一片哗然,都抄着家伙,在宫内各处找寻找可能偷跑进来的几只黄鼠狼妖。不过最终搜寻的结果肯定是一无所获的。很多弟子都绞尽脑汁的思索着,打死他们都不可能想象到,除了那种低等妖怪之外,还有什么动物能达到这等惊人的效果?
第七十章 比主人还强大的灵兽
可叹胡媚的三浊之气一经练成,体内所排出的气体,可令五里之外的人闻之欲吐。所以她第一次展示成果,就令所有的玉虚宫人们三天三夜都食不下咽,每时每刻都用白巾捂着鼻子过日子。
这件事最终成为玉虚宫的自创宫以来的第一奇异景象,也成为了众人心中一个难解的迷。除了几位道法高深的大修士掐指算出之外,根本无人得知那冲天的臭气所为何来。
既然试验之后,效果颇佳,胡媚便打算把它用来对付云兮的那只小蛇。根本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做法是否有些大材小用的嫌疑。
这日晚间,胡媚装腔作势的继续元神出窍修行,为了混淆视听,她的元神故意走到很远的地方,然后再一点点飘回来。
连续几日的得逞,小蛇依然没有放松警惕,小心谨慎的探索了半天,才开始行动。可是胡媚早有准备,趁它张嘴吸食自己血的时候,元神在房外催动身体气体流动,然后放了一个彻天彻地的大屁。
这个屁果然威力奇大,小蛇立刻翻滚着从胡媚身上下来,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好,成功了。她也太厉害了吧。惊喜之余,胡媚也忘不了自我赞颂一下。
惊喜交加的胡媚并不知道其实她所谓的三浊之气的修为,根本就是个大笑话。玉矶所教她的三浊之气也不是真正的三浊之气。
玉矶只不过是玉虚宫地新入门弟子,每日负责的只是看守门户,他根本没听过玉虚真人的讲学。所以他也不会知道三浊之气指的是什么。当胡媚问起他时,由于恐惧心作祟,他怕胡媚知道他根本不知道会揍他,所以便编了个很伤大雅的谎言。
不过他倒是没想错,在胡媚万分郁闷的时候,他当真说自己不知道的话,胡媚绝对会一拳揍过去。以她的性格,可不会管他是不是玉虚宫门人。
在道德宗玉清篇中,真正意义上的三浊指的是天浊、地浊、人浊。而所谓地三浊之气的修行,就是聚集天气、地气、人气为一体。创造出强大的气体弹击倒对方。
而胡媚所修炼的三浊之气,虽然也达到了良好的效果,却与真正的三浊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种修行方式。而她也纯粹是运气好,直接把小蛇给臭晕过去的,而不是受气体所击。
胡媚见小蛇躺倒,立刻催使元神回去,然后伸手从地上捡起那只小蛇,细细的打量了一眼。发现这蛇还真是够小的,炖吧顿吧,也不够一碗汤地。
屋里的味道实在太臭了。熏的胡媚自己也忍受不下去。她便拎着小蛇,推门跑了出去。
大半夜的放这样地响屁,确实是很惊人的。玉虚宫又是一阵喧闹,开始搜寻黄鼠狼的踪迹。
胡媚避开不断搜索大屁来源的修仙士们。找了一个僻静点的地方,把小蛇扔在地上。
她扔地力气颇大,只摔的小蛇尾巴晃了晃,又晕了过去。
此刻正是午夜时分,月光的光辉轻柔的照在胡媚的身上及面前的空地上。
或许是月华的威力所致。那只小蛇开始发生了变化。先是头和身体,接着是胳膊和腿。蛇会长腿,这倒是稀罕事。胡媚瞪大眼珠子看着,只一会儿,那条小蛇就变成了一个裸露着身体的男子。
对于裸体胡媚见过很多此,尤其是清雅那种天人之姿的身体。但她还是被眼前地变化吓了一跳。
地上的男子紧闭着双眼,一脸的苍白之色。 正是那个黑龙山遇到的云兮。
还真是把正主给逼来了,胡媚心中暗喜,考虑着该怎么收拾这个讨厌的家伙。
是剖膛开腹呢?还是剥皮挖心呢?貌似这两个主意都过于残忍了一些。她虽然不是什么心善之辈。不过也不至于干出这样的事。
不过她倒可以试试阿爹曾经说过地一个古老地收灵之术。如果能把这个既讨厌又狡猾,还擅长两面三刀的云兮变成自己地所有物,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说不定他以后就会听她的话了,想让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
胡媚越想越美,摇头晃脑的变出一把小刀。割破了自己的手指。把血滴在云兮的额头之上。然后口中念念有词。只见云兮额头亮光一闪,血渐渐的渗入皮肤。等在他头顶凝成了一个黄豆大小的红点之时,收灵之术便算完成了。
在僻静之地,跟一裸男月夜私会,实在不是什么正大光明之事。胡媚怕自己不贞的名声传遍九天,便把云兮背上肩,扛着他回到自己的住房。
这个时候,屋内的臭味还没有完全散尽。不过屁是自己放的,臭一点,她也只好忍了。
这家伙还真是够重的,胡媚把云兮扔在地上,便开始大喘着粗气。暗想从今以后该限制他的饮食了,他看着不胖,没想到身体这么重。这年头养宠物也不是那么好养的,也不知玉虚宫内能不能逮着耗子。
由于连续几日胡媚都在潜心修行三浊之气,耗尽了体力,这一刻完成之下,顿觉心神疲惫,便不再管地上的云兮,自顾自的躺在床上睡了过去。她要好好的养养精神,积蓄体力,这样明天才能有力量对付云兮。对于一向喜欢洁净,鼻子又灵敏异常的云兮而言,胡媚的屁简直比真正的三浊气弹还厉害万分,再加上头部又受了撞击,导致他这一晕,到了第二日早晨才逐渐的缓过劲来。
他缓慢的睁开了眼,想知道自己此刻身在何处。忽然一眼瞧见身旁不远处躺着呼呼大睡的胡媚,不由大吃了一惊,下巴整整落下来三尺有余。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啊?当初他给胡媚玉镯之时,就没安什么好心。玉镯之内一开始并没与普通玉镯有什么不同,一直到胡媚通过玉虚宫门的检查之后,他才悄悄的把自己的元神注入玉镯,就等着合适的机会吸食胡媚的鲜血,好用以疗伤了。说实话,胡媚的血还真是疗伤的上好仙药,他只吸食了几次,就觉得身体比原来改变了许多。
这一日,他正在黑龙山催动元神吸血,却忽然闻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臭气,他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等再醒来时,自己已经在玉虚宫的一间客房里了。更要命的是他身旁的床上还躺着那个叫胡媚的女人。
居然让他睡地上,她自己睡床?云兮哪受过这样的侮辱。此时不杀她,更到何时?云兮越想越气,便探出手指,伸向胡媚的脖颈,想干脆掐死她算了。不过当他的手碰到胡媚的肌肤之时,就像遇到了一股强大的阻力般,无论如何也伸不过去了。
是收灵之术。云兮心中一惊,暗骂这该死的女人果然可恶,居然趁他身体虚弱,元神未恢复之时,在他身上下这么卑劣的术法。
按说收灵之术施为的必要条件是主人的修为一定要比所收灵兽为强,才能完成术法。凭胡媚的修为绝对是比不过云兮的,但她施术之时,恰好赶上云兮受伤未愈。也算是她的运气吧。她收了一个比主人还强大,而又心性狡诈的灵兽,还真是可喜可贺。
但胡媚只高兴了还没一个晚上,就发觉自己的做法是多么愚蠢的一件事。
云兮见掐死胡媚未果,心中着恼,便站起来,一把掀翻了胡媚躺着的大床。只听轰隆一声大响,大床倒塌在地,接着胡媚就从床上摔将下来。
这一次在遂不及防之下,摔的巨狠,她只觉浑身疼痛,骨头差点被摔的散了架,不由睁开眼来。
“你要干嘛?”胡媚揉着疼痛的后腰,站起身来,对着云兮吼道。
“不知姑娘觉得我应该做什么才是对的?”云兮阴测测的笑道。如果可能的话,他现在就想把眼前这个可恶的女人碎尸万段。
胡媚知道他是得知自己被下了收灵术,心中觉得别扭,也不理会他的气恼,只皱了皱眉道:“大庭广众之下,你还是穿点衣服的好。”
云兮虽长得也不错,不过他这具身体,比起清雅来还是显得略微瘦了一些,胸肌也不够漂亮。哈哈,她在想什么,怎么会居然回忆起清雅的裸体来了。胡媚不由伸袖擦了擦快要流出的口水,脸上一阵尴尬。
云兮见胡媚垂涎的样子,不由满脸黑线,他以为胡媚是在亵想他的身体,不知她只不过通过他想到了别人。忙捉过床上的被子盖在身上,一脸戒备的说:“我对你没什么兴趣。”
彼此彼此,我对你也没什么兴趣。胡媚耸了耸肩,不以为然的推门出去,打算给云兮找件衣服穿上。
云兮的裸体和清雅完全不一样,清雅不是实体,行为再有碍观瞻,别人都看不到,而云兮就不同了,他若是这么光溜溜的出去,她怕整个玉虚宫都轰动起来。
到时候排队观看,她怕因此会被玉虚真人赶出去。
第七十一章 莫名其妙的玉矶
在玉虚宫中,要借衣服的话,不用找别人,自然就是要到玉矶那儿去了。
可怜的玉矶自那日错说了三浊之气的方法之后,就一直提心吊胆的过日,他担心胡媚来找他算账,所以最近几日都是睡不安寝。
当胡媚摸索着找到他的住处之时,他刚起床,正做在炕上穿着衣服,一见胡媚也不敲门,直愣愣的推门闯了进来,他吓得脸色都白了。
“把你的衣服给我。”胡媚伸手递到玉矶面前道。
或许胡媚的语气过于霸道,也或许她的行为稍嫌鲁莽,玉矶看着看着,脑子就想到别处去了。他脸色微变,双手紧掩着衣襟,哆嗦着嘴唇道:“姑娘,你想做什么?我可是抵死不从的。”他心中暗自沮丧,苍天不佑,莫非他的清白,今日便会断送到眼前这个粗暴女仙的手里。
他这是怎么了?只是借件衣服而已,又不是要他的命,胡媚很诧异玉矶怎么会这么害怕。
“你到底给不给啊,不给的话,小心我揍你啊。”胡媚威胁道。
是被她揍一顿好呢?还是献出自己的清白之躯任她蹂躏?玉矶在心里衡量了半天也没能做出抉择。
“快点啊。”胡媚不停的催促。借个衣服也这么麻烦,早知道就不找他了。“好我知道了。”玉矶一咬牙,便开始解自己的衣服。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既然横竖躲不过,便干脆把自己的清白给她算了。这样没准以后,她就不会再缠着自己了。
胡媚见他把衣服一件件脱下,脱到最后,只剩下一条鼻裤之时,眼睛立时瞪的跟个包子似的。她今天走了什么狗屎运了。居然连遇两个裸体男。
玉矶向前走了几步,到了胡媚面前,双眼一闭,一脸的大义凛然样,叫道:“来吧。”
“你这是要干什么啊?”什么来吧不来吧的。她只是想要件衣服而已,衣服直接给她就行。他靠自己这么近干嘛?
“谢了。”胡媚捡起玉矶脱在地上的衣服,道了声谢,便扭头走出门去。边走还边想着,这玉矶真是莫名其妙,今天难不成吃了什么不干净地东西了吗?
只留下玉矶一人。僵立在当场。她怎么这么快就走了?莫非她是嫌弃自己的身材不够好,又忽然对自己没兴趣了吗?玉矶不由摸着自己胸前的肌肉,暗想着,手感不错。 硬度也够。到底是哪里不好了?
胡媚出了玉矶的房门,抱着衣服来到自己房内。
她回来时,云兮正坐在床上盖着被子等她。他此刻心中正反复琢磨着该怎么摆脱现在的麻烦。收灵之术一旦成功,就很难消除,除非施法之人身死,否则他就要一辈子受她地摆布了。所以他现在唯一解脱的法子就是想办法把胡媚给弄死了。可是他又不能亲自动手,这可麻烦了。
云兮经过深思熟虑。最终决定想法子假借他人之手。要了胡媚地命。敢收他云兮做灵兽,等着看下场。想到此。他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此时胡媚并不知道,她的一厢情愿,竟为自己招来了今生最大的一个灾星。
“给,穿上试试。”胡媚进屋,把抱着的一堆衣服扔给他道。
云兮一件一件捡起来一看,外衣、里衣、内衣,每一样都很全,还带着点身体地温度,很像是刚从某个男人身上扒下来的。云兮不由大汗,彪悍的女人他见过不少,也有不少女妖喜欢对男人投怀送抱,但像胡媚这样扒的这么明目张胆地还不多见。
“多谢姑娘。”云兮脸上挂着灿烂地笑容,心中却在努力的编造着刚发生的绮丽景象。
玉矶和云兮身材差不多,衣服穿在他身上还蛮合适的。其实稍微拾掇一下,云兮看起来长得还不错嘛。胡媚不由点点头,他收拾的体面些,身为他的主人才不会觉得太没面子。
等云兮穿好衣服,胡媚便带他去见玉虚真人。
玉虚宫内来了妖怪,这是绝对藏不住的,与其将来被玉虚给揪出来,还不如她自己去投案自首。
今日她起地偏早了一些,她到来之时,玉虚真人刚打坐完毕,还没开始讲学。见胡媚到来,不由笑道:“昨日公主真是好睡啊。”
胡媚干笑了一声,暗自心惊玉虚真人所说是不是昨天发生地屁事。
其实这几日胡媚所做的事,玉虚真人早就得知,尤其是昨天晚上地一声巨响,把他这个道行神厚的老仙,也差点吓得元神回不来了。所以他自然是印象深刻,甚至有些心有余悸。
当然胡媚还不知道这些,她理直气壮的把云兮往前面一推,笑道:“这是我新收的灵兽,还请真人指点。”
收灵兽,在天庭的仙人之中是件很平常的事,大部分神仙都会把灵兽当成是自己的坐骑,或者是豢养的宠物。但很少有谁会傻兮兮的找一个比自己法力还强大的妖怪,当做灵兽。除非她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就这一点,胡媚就可以号称天界第一人了。第一蠢人。
“很好,很好啊,公主的想法当真特别。”玉虚真人苦笑道。
灵兽都已经收了,想退也退不回去了,他还能说什么。现在唯一该做的,就是教胡媚一些制服篁蛇的法术,免得有一天胡媚被灵兽所害,他没法向天帝交代。
“公主可先叫篁蛇出去,本尊这里有些要紧的事,要先告知。”玉虚真人捋胡笑道。他的笑容明显带着些牵强。
胡媚也知他可能是有什么私密的事要说,忙把云兮给支了出去。
云兮含笑着走了出去,心中却在暗自咬牙,这就是玉虚真人,这就是伤他的仇家。今日他可算见到了。若不是他的法力实在不能跟玉虚相比,他绝对会叫这老头好看的。
不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且看日后他怎么报复。
第七十二章 玉虚宫的厨房
玉虚真人见云兮走出去,便向胡媚道:“灵兽法力高强,虽可以帮助御敌,但事极必反,灵兽不能心甘情愿,也是修仙者的大忌。”
他这话若说的白点,就是:像云兮这样的妖怪确实不是胡媚她可以驾驭的了的。胡媚此刻才知道。她无意之间竟犯了个很大的错误。不由很后悔,不该随意的使用自己所学不多的法术。
玉虚真人见她面露忧色,又笑道:“公主不用忧心,我这里有一些可抑制灵兽的法术,另外还有一个与灵兽双修的妙法,正好借机传给公主。”
其实此刻的玉虚真人虽然表面带笑,其实整颗心都在抽筋。怨不得天帝走时,一副很不放心的样子。原来胡媚这位公主还真是与众不同。既没什么本事,却偏又喜欢自作聪明,也不知天帝是怎么忍她的。
无量寿佛,罪过罪过,出家人怎么能擅自评论他人。玉虚真人忙甩掉心中的想法,笑容越发显得灿烂起来。
“如此就多谢师兄了。”胡媚被他笑得心里很是没底,不由抻了抻衣服,暗筹她是不是衣装不整。玉虚乃是天界少有的大神,居然笑成这样,也不知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一次向胡媚讲学,玉虚真人讲得甚是清楚,一字一句,生怕她听不明白。好在胡媚也听的甚是专心,算将起来,她平生可是第一次如此用功的。她此刻发现所谓的玉清文篇,也不是像她想象的那么难懂。
这一次的讲学竟持续了几个时辰之久。等胡媚从玉虚真人处出来后,天色已经暗了。
胡媚边往外走,边想着,怎么想办法拐带云兮,他才能帮自己修炼呢?刚才玉虚真人除了传她收拾灵兽的方法外,还传给她一个和灵兽双修的妙法。她想用的话,可必然要得到云兮地配合才行。
云兮一直站在房门不远的地方,紧皱着眉头,来回踱着步在等胡媚。收灵术一旦完成,灵兽根本不能离开主人太远的距离。他倒是想走的远远的。可脚不听使唤,迈不动步子。
“呵呵。云兮,你现在精神不错啊。”胡媚望着云兮,摆出自认为最和蔼地笑容道。
“是啊,一时还死不了。”云兮微笑道。 他表面笑的灿烂,心中却想着这女人八成是有事求他。不然也不会笑得活像个傻瓜。
抬头看看天,好像又到用晚膳地时间了。
“走,咱们吃东西去。”胡媚说着,也不管云兮同不同意。拉起他就往厨房方向走去。
云兮望着被胡媚拽着的手。脸上露出一抹感兴趣的笑容。这女人还真是与众不同,居然这么轻易的跟他这条黄泉之地出生的篁蛇亲近,也不知她是脑子有问题,还是他真地那么惹人喜爱。
玉虚宫的厨房在宫内的外乐城。
胡媚觉得在玉虚宫的生活也不并是一无是处,其中最大地好处,就是这里经常可以吃到人间地吃食。
俗话说的好,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胡媚打算先借花献佛的,拿厨房里的吃食给他点甜头。然后再顺便提一提一起修炼的事。
真是好主意啊,胡媚不禁暗自佩服自己地聪明才智。
“师姑好。”
“师姑,晚上好。”
这些时日以来,胡媚频繁地出入厨房,搞得厨房的大师傅们,个个都对她甚是熟悉,一见她进来,都含笑着打着招呼。就差搞个热烈地欢迎仪式了。
玉虚宫中已修成正果的神仙平日根本不会理会凡间的饮食,而另外一些还没修仙成功的凡人,为了显示自己的修为高深,不到饿到走不动路,一般是不会扶着墙,涉足厨房要地的。所以在玉虚宫,厨房是最冷清的地方。
但自从胡媚来了以后就不一样了。她一来,玉虚宫的厨房立刻变得热闹了起来。
胡媚对食物的感觉超级强烈,那种食物入口的滋味,就像渴水的鱼儿遇到水池,多年的鳏夫碰上个情投意合的寡妇。绝对是一拍即合。
做的食物终于有人欣赏了,厨房的大师傅们对胡媚也是格外的热情,每次她到来之时,都是笑脸相迎。
“师姑,要吃点什么?”一个胖胖的厨子,跑过来问道。胡媚的到来,让他们这些厨房重地的要员们觉得人生也变得有意义起来。
“面,当然是吃面。”胡媚兴奋道。吃了这么多东西,只有面是世间最美的食物。
“好,没问题,您稍等。”
大师傅动作真是够快,一会功夫两面素面就做好了。闻着扑鼻的香味,胡媚不由咽了口吐沫,面是很香,不过若是能来点牛肉就好了。只可惜这里的人都不沾荤腥的。
罪过,罪过,出家人的地方不能杀生。
“上好的素面,尝一点吧。”胡媚推了一碗面到云兮的面前道。顺手又从墙上挂着的蒜辫上,下来两头大蒜,递到了云兮面前。
又是大蒜,云兮的脸都绿了,这女人还嫌她自己不够臭吗?云兮面带微笑的装作不小心似的把大蒜掉在地上,又很无意识的一脚踩了上去,然后略带抱歉的说道:“哎呀,我真是不小心,这下吃不得了。”说着脸上还露出了惋惜之色,似在遗憾,这么好吃的东西都没吃到。
只可惜大蒜这样恶毒的东西,云兮不愿吃,也绝对不想叫胡媚吃。他怕跟她说话的时候,她再熏晕了自己。
胡媚看着地上踩烂了的大蒜,脸皱成了一团,强忍住想捡起来洗干净的冲动,浪费东西可是很可耻的。
第七十三章 奇怪的脏老道
不过,她好像忽略了很重要的事,蛇一般不爱吃大蒜这些东西的。不过蛇一般都是吃什么的?胡媚搜肠刮肚的想了半天,才谄笑道:“你等着,晚上我在玉虚宫内给你抓两只耗子去,让你大大的饱餐一顿。”
胡媚是在紫罗界可是有名的人懒,心懒,刀不架在头上,是不会轻易干活的。此番为了让云兮帮忙,可算下足了本钱,她已经盘算着在半黑天不睡觉,去宫里逮几只耗子了。
哪个要吃那种脏兮兮的东西,有人肉还差不多。云兮很受不了的连翻了几个白眼。头一次见胡媚的时候,就知道她不正常,此番一看,更是发现了她的更多与众不同之处。这女人也说不上笨,但不知为什么,想问题硬是与别人不一样。
云兮打量着她,嘴角不由扯过一丝笑意,或许以后,和胡媚在一起的生活也不是完全没有光明的。至少有这么一个活宝跟着,他的生活会多了很多乐趣。他也有了一个可以捉弄、取乐的对象。
原来他不吃耗子。可是蛇除了耗子之外还会吃什么?胡媚一边想着,一边很响的,吸吸溜溜的吃着面条。
看胡媚吃东西,仿佛那是天底下最美的食物。她吃的这么香甜,云兮忽然有了想尝试一下凡人食物的冲动。他做了几万年的妖怪,人肉也吃了不少,却还没吃过这么普通的凡人食物。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人间的食物果然好吃,胡媚连吃了两大碗素面,才深吸了一口气,大赞道:“好美味啊。”
“真的很好吃吗?”云兮看得一阵心动。不由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想吃?”胡媚抬脸看他。
云兮迟疑的点了点头。
“好,再来三碗。”胡媚立刻一脸豪气的,挥手对着厨房大师傅叫道。
等三碗面上来之后,云兮才知道其中只有一碗是给他的,而另两碗,都是胡媚一人享用。一次吃四碗面,这女人的肚子还真是够大,也不怕肥死她。
不过人间食物的味道还真是不错。比他预想的还要好吃的多。或许从今以后,他会跟这个女人一样,爱上吃这么没形象可言地大碗面也未可知。
吃完了面条,胡媚才期期艾艾的话入正题,跟云兮说起了正事。
“跟我一起修炼怎么样?”胡媚轻声问道。
“好啊。”云兮脸上挂着最灿烂的笑容道。
这么容易就同意了?胡媚惊的咽到胃里的面条。又差点再吐出来。嗯,确实晚上吃太多了。胡媚赶紧抚了抚胀满地肚子,使自己的心境平和下来。
她一直以为,云兮初被自己收服,心情必然很差,要说服他得下很大的功夫呢。却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痛快,这倒让她心中不安了起来。不禁有些怀疑,云兮是不是又在憋什么坏主意了。
云兮自然有他自己的考虑,他又不是什么慈善家,对自己没好处。一心为人的事,他是绝对不会做的。云兮现在元神受损,也非常需要有人能帮他恢复修为,这是其一。另一面。他还可以趁机敲诈一下胡媚。
例如现在。
“帮你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云兮摸着下巴,颇有些算计道。
果然。胡媚心中暗筹,牛牵到朝歌城还是脱不了牛籍,他果然不是做好人地材料。
“说吧,你想要什么?”胡媚嘟着嘴道。她斜着眼扫了云兮摸下巴的动作半天,心里一个劲儿在打鼓。这云兮怎么像是跟清雅一个魂似的。连算计人时的样子也那么相像。让她忍不住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清雅地子侄,还得是有血缘关系的那种。
云兮并不答话。继续摩挲着小巴,然后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起胡媚来,口中说道:“当然是你身上的……。”他那眼神暧昧至极,浑象是要透过她地衣服看到她的身体这条蛇不会是饱暖思淫欲,伤痛没治好,色心却起来了吧。胡媚越想越怕,忙抱紧肩膀道:“别的可以,就这点不行。”
“我只是想要你身上的血疗伤而已,只是一点点,不会要太多,不行就算了。”云兮被她防卫的样子逗得噗嗤一乐,也学着她的样子,双手抱肩,状似无奈的说道。
原来是她想左了,人家对她没什么意思。胡媚干笑了一声道:“不行,我身上血也不多,哪能都便宜了你。”
她胡媚可不是傻瓜,只兴他漫天要价,她也得就地还钱啊。这才是人间地经商之道地精华所在。
“是吗?既如此,那就算了吧。”云兮起身站起,也不理会胡媚,径自走了出去。
这就是她的灵兽吗?到底是她听她地,还是他听她的?她怎么觉得这么别扭呢?早知道她不滴那滴血就好了。此刻的胡媚再次尝到了自作自受的滋味。
等胡媚回到住房的时候,云兮已经躺在她的床上开始睡觉了。
嘿,还真当这儿是他的家了。他睡这儿,那她又睡哪儿呢?胡媚心中生气,却又不知道该拿云兮怎么办。便转身回去转悠去了。
夜晚的玉虚宫是冰凉的,或许是都躲在房中修行,整个宫内静悄悄的没半个人影。这里的月色皎洁、明亮,不过胡媚的心情却和月色不怎么相称。
若是清雅在就好了,那样的话,哪里轮的到云兮在这里称王称霸呢。最近她怎么总是想到清雅,想他的次数,比天帝还要多了起来。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胡媚甩甩头,沿着玉虚宫的小路,继续向前走。
其实云兮只是要点血而已,也不算很困难的一件事吧?而且他现在元神受损,作为他的主人也应该为他考虑一些,而不是应该一味的要求他替她做事。胡媚在换了个角度替云兮考虑了半天之后,终于决定每天把自己的血分给他一点,不过幸好他要的不是心头血,不然她是打死也不肯给的。
一旦考虑好她和云兮的相处之道,胡媚顿觉心情好了很多。此时天已入夜,她也该回去打坐入眠了。
不过,这是哪里啊?胡媚等到现在才发现她居然不知什么时候走出了玉虚宫外,来到了山间的一条小路上。
月黑风高夜,正是妖魔猖狂时。哈,这么晚了,荒郊野外,不会遇到什么不该遇的东西吧。胡媚越想越怕,往回走的脚步也迈的越发的急促了。
她一向是个表面大胆,事实上却有很多惧怕的东西的人。虽然大部分时候是自己在吓自己。她一个天庭女仙,最怕的却是地府里出来的东西,传出去都是一个笑话。
“嗨,那边那个女人,大半夜不睡觉,过来陪老道喝酒吧。”胡媚正心惊胆颤的奔跑之时,冷不丁却传来了一个尖厉的声音。
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深更半夜,猛然出现这么一个声音,胡媚吓得出了一身的白毛汗。她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见不远处的一棵树上坐着一个身穿道服的老道。
月光映照之下,胡媚看出那老道年纪似乎很大,头发胡子刷白,没有一根的杂色。头上稀稀疏疏的,好像只有着那么几十根的头发,却偏偏用一根看起来很重的黄金簪子挽住。只可惜头发根本撑不住簪子的重量。不过老道也很有办法,居然用两根绳子系在簪子两端,倒挂在耳后,借此撑起整根簪子。他这个倒拴金簪的样子,怎么瞧都觉得滑稽。
他浑身瘦骨嶙峋的,面部颧骨突出,看起来最多百八十斤重。穿一件脏的能刻出个印子来的道服,上面揪成一团一团的,绣着根本看不出是什么的图案。腰中系着一条很像麻绳的带子,在腰后的地方别着一个深红色的酒葫芦,看起来颇为怪异。
看到那树上之人的道服,胡媚的心神才算定了下来,那衣服虽然很脏,但到底是个出家人,而不是什么妖魔鬼怪。
不过这还真是个奇怪的人,大半夜不睡觉,却在玉虚宫外喝酒。
“你是叫我吗?”胡媚指着自己鼻子问道。
“废话,不是叫你,难道是叫鬼吗?”老道斜瞥了她一眼,冷冷道。然后取下腰间的酒葫芦,喝了一口酒,接着吧唧着嘴,不停的咂着滋味。
不能说鬼,一说鬼,胡媚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偷偷摸摸的回头瞟了一眼,见身后确实没她所惧怕的东西,才稍稍放心。
怪人就是多怪癖。但是胡媚有时候也不完全正常。这次,也不知道是因为荒郊野外,有会抓鬼的道士陪着,她觉得很是安全。还是她听了老道的话,甚感有趣。觉得大半夜坐在树上喝酒,也别有一番情调。胡媚居然凝身提气,纵上了树,对着那老道说:“往那边让让,给我留点空。”
老道呵呵一笑,声音尖厉的犹如车轴打滑的吱吱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划出,经久不衰。等声音散尽,才听他言道:“你这女娃的脾气我喜欢。”说着,当真向一旁移了一下屁股。
“什么女娃,你没长眼睛吗?我已经几万岁了。”胡媚皱了一下眉头道。这老道的声音还真是难听,活像是某种奇怪的,传说中的,名叫夜枭的鸟。字,哈哈,怎么样,我很努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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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略微有那么点感动
“那倒也是,好,咱们兄妹两个今晚就在此共饮一壶酒吧。”老道说着,把手中的酒葫芦递到了她面前。
只一瞬之间,她就有女娃上升为他妹妹了。人没变,辈分倒涨了。胡媚笑了一下,接过酒葫芦凑在鼻端轻嗅,扑鼻的香气阵阵袭来,令她浑身爽利。
真是好酒啊。她胃里的馋虫立时被勾勒出来,也不管那老道看起来有多脏,他的葫芦口擦没擦干净。立时就举起酒葫芦,咕嘟咕嘟,几口就灌了下去。
“你别喝那么多,给我留点。”那老道似乎很宝贝他的好酒,一把抢过胡媚手中的葫芦,也口对着口灌了下去。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你强我的,我再抢回。颇有兴致的喝将了起来。自古酒逢知己千杯少。胡媚自觉身上和老道有一点相同的地方,都是一样的不喜欢受约束,所以对这老道的印象真是出奇的好。而老道似乎也颇为欣赏她的爽朗。因此,就在这荒郊野外的树上,一男一女,两个人居然喝的甚是投机。天南海北的聊的也很是畅快。
胡媚观这老道的相貌,绝对不是一般的仙人,不由问道:“老道,你怎么称呼?”
“本道爷大名路鸦,没小名。就住玉虚山东,那边有一片竹林,就是我的地盘。”老道呵呵一笑道。
没小名他说什么?胡媚忙大赞道:“路鸦,路鸦,好名字啊。”其实她根本就没听说过九天八荒有他这么一号,只不过喝了人家的酒。少不得要说点好的。
老道虽晓得她是故意赞自己,却丝毫不以为意,又喝了一口酒,然后把葫芦递给胡媚,问道:“看你方才长吁短叹,有什么为难的事吗?”
胡媚略犹豫了一下,便她收了云兮做灵兽地事跟他讲述了一遍。她隐隐觉得这老道虽看起来狂傲不羁,但绝对是个热心肠。此刻她已隐然把他当做知己了。
“只是一条蛇而已,有什么难对付的,你我今日投缘,同喝一壶酒,我就送你件东西吧。”老道哈哈一笑。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金色的小环放在胡媚面前。
“这是什么?”胡媚拿在手里反复看了看,没瞧出小环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是金刚如意环,可大可小,日后那条蛇要是欺负你,你就把环往空中一祭,他立刻就不敢了。此环不但能治蛇,对别的神仙也很好用。只不过被施用之人将会有性命之忧。切忌不要乱用。”老道捋着他那几根稀疏的胡子。脸上现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会到有性命之忧这么严重,那还真不能随便拿出来用。不过这么好的东西送给她,可算捡了大便宜了。胡媚立时喜笑颜开的把小环小心翼翼地收在怀中放好。
“改日到我那里去喝酒,老道的酒天下闻名。今日天色已晚,就先告辞了。”老道忽然道。
她最喜欢喝酒了,胡媚心中一喜,忙说:“好。我一定……。”
去字还没说出口,就发现老道整个人就在树上消失了。凭胡媚的修为居然没看出他是怎么走的,不由心中骇然,暗自琢磨这老道到底是何等人物。不过今日能巧合遇到他,又喝了这么好的酒,还收了人家地礼物,当真是一件幸事。
晚上喝的有点多了。这酒当真味道绝佳。倘哪日有闲,她一定去竹林拜望路鸦。当然最重要是顺便蹭点酒喝。
胡媚就这样想着。深一脚,浅一脚的往玉虚宫的方向走。她刚才脑子清醒的时候找不到路,此刻脑子糊涂之时,反倒识路的能力变强了起来,不一会儿,就七扭八扭的,扭回到了住处。
推门进屋,一头扎在地上,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云兮根本就没睡觉,只是故意不想理她,早在胡媚出去的时候,他就已知道。不过他本以为胡媚回来一定会把他从床上揪起来,没想到她居然一句话不说,就走了出去。害的他一时摸不清她心中所想,都不敢放心的睡觉了。
又过了好久,胡媚才醉醺醺地回来,一头倒在地上,就这么呼呼的睡熟了。丝毫也没有想占据床铺的意思。
这女人嘴还真是馋。不过正好,她不睡,我睡。云兮得意的一笑,翻身头冲里,开始睡觉了。
云兮这一觉睡地甚熟。他最近一直在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每时每刻都担心睡着了会有人算计于他。而今日却也不知为何,忽然觉得心情很放松,所以这一觉他睡的分外的香甜。
等云兮醒来之时,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他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他长了几万年,都没这么好睡过。不由心中暗筹,看来玉虚宫的生活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他不用再怕这些臭道士的收妖捉怪了,也不用怕黑龙山地妖怪们整天惦记着他地位置了。
不过胡媚去哪儿了?云兮微一低头,发现地上并没有胡媚的踪影,不由很是诧异。他跟着她也有几天了,从没见她起地这么早过,而且还是在醉酒的情形下。
正想着,就听到房门嘎吱响了一下,接着胡媚端着一个青铜小碗走了进来。
她径直走到云兮面前,把碗往他面前一递,说道:“趁热喝吧。”
云兮低头一看,见小碗里盛的是红红的,很粘稠的液体,带着一股的腥味儿,他又瞧见胡媚的手腕上缠着一圈的白布,隐隐还透出点红色血丝。
看来这碗里的是胡媚割破手腕滴出来的血。不过她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一大早起来,就专门为自己弄血去了?
自他出生到现在,还从未有谁给他端过一次食物。他望着胡媚,眼中闪过一丝惊奇,心中破天荒的略微的有了那么点感动。
“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吗?”云兮微笑道。
“太阳从哪边出来的,一会儿我去看看,再告诉你,不过这会儿你先把这个喝了,我手腕疼的厉害,可不想再端下去了。”胡媚皱着脸道。这会儿,她的手腕好痛,可没什么耐心哄他吃东西,也没功夫理会他的打趣。
有上好的鲜血,不喝白不喝,云兮微笑着接过小碗,一饮而进。胡媚的血与他说喝过的所有人血的味道都不一样,她的血略有些清甜感,十分合他的胃口,只可惜这样的美食,不能天天享用。
“谢了。”云兮略有些遗憾的喝完,还顺便把碗舔的干干净净,然后往她面前一递道。
胡媚拿着碗往外走,这是从厨房借的,还得给大师傅还回去。她刚走到门口,手巴着门把正要出门,忽然听到云兮说道:“今天开始跟我一起修炼怎样?”
“你说的是真的?”胡媚心中大喜,忙回头问道。
云兮点点头,眼角露出一抹笑意。他笑的时候很多,生气时笑,算计人时笑,说谎时笑,咒骂时也笑。但只有眼角带笑时,才是他真正开心的笑。而此时他的心情正是出奇的好。
其实帮胡媚修炼,绝对是小事一桩。双修之术,他早就知道,这种修炼不仅可以提高主人的修为,同时对于灵兽自身的修行也有很大的帮助。这根本就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要知道他云兮,可是从来不做赔本的生意。所以昨天吃面时,他就想答应了,不过看胡媚那么期待,他反倒并不想那么快同意了。
今日胡媚这么自发自觉的端来自己的血,他便想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算了,也省的惹急了她,再跟自己过不去,毕竟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将是今后的一辈子。
胡媚见云兮真的同意了,立刻兴高采烈的跑了出去,打算先去告诉玉虚真人这个好消息,然后顺便去厨房还碗,如果可能的话,再去蹭一碗面吃。
这么高兴的事,她要好好庆祝一番。不吃点东西,可怎么行。刨去她总被骂成是笨蛋之外,基本上跟云兮在一起修行还是很高兴的一件事。最起码胡媚所不知道的修行细节,云兮都熟识在胸,而且做的非常好。所以有他在一旁指导,他们的修行进行的很是顺利。
就像现在。
“气运丹田。”云兮用脚指头碰了碰胡媚道。他手正忙着,没空用手。
胡媚立刻开始深吸气,照着云兮的样子,把腮帮子鼓得仿若装满了土的布袋一般。
“把气再运的足一点。”
再运?再运就爆了。胡媚虽心中不愿,却也不得不听他的话,继续鼓气。
很好,现在她整个就是一只被打过气的青蛙,绝对的圆润。云兮脸上露出一抹好笑的神色,他忽然发现胡媚现在的样子真是可爱,傻的可爱。如果她能总是这么听话就更好了。如果有一天主人变得只听灵兽的话,那他倒不着急除掉她了。这会让他少很多人生乐趣。
还没好吗?胡媚口不能言,只得鼓着腮帮子,用眼睛不停的跟云兮做着暗示。等看到云兮略微的点了一下头,她才把气给呼了出来。真是憋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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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她糟蹋了路鸦的酒窖
在胡媚修行了三日之后,她就觉得开始现在的生活有些枯燥了。每时每刻都面对着云兮那一张阴晴不定、皮笑肉不笑的脸,也不是一件多么令人开心的事。而且这小子时不时的还会用教训的口气跟她说话。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一日,练功完毕,她忽然想起玉虚宫外的那个脏道士路鸦。或许她可以上路鸦那儿消磨一下时间,顺便喝点他藏的好酒。其实消磨时间是假的,她肚子里的酒虫开始犯酒瘾了才是真的。
“云兮,我今天要出门一下。”胡媚对着正在打坐的云兮叫了一声,然后趁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刺溜钻出了房门。自从有了云兮这只灵兽之后,她好像多了个管家一样,变得出入行走都有人管束了。
回头看看云兮并没追出来,她不由心中大乐。向前迈进的脚步也越发的轻快了起来。
不过路鸦的竹林到底在哪儿呢?胡媚在走到玉虚宫门口时,忽然想起她根本不确定路鸦到底住哪儿。便顺手拉过一旁见到她过来,激动的正准备开溜的玉矶,问道:“那个路鸦,你认识吗?”
“路鸦是谁?”玉矶一脸困惑的望着她道。脚不断的向前出溜着,想彻底摆脱胡媚的魔掌。
到底是你问我,还是我问你啊。胡媚脸色一黑,说道:“那他住哪儿,你也不知道了?”
玉矶点了点头,怕胡媚揍他,用袖子掩住半张脸,只露一双大大的眼睛。很无辜的瞅着胡媚。
他不知道,并不代表她找不到。胡媚扭身出了玉虚宫的大门,按着印象中那老道所指的方向,找了过去。
胡媚一走,玉矶提着地一颗心,才算彻底放下。他长舒了一口气。 问身旁的守门弟子:“你们知道路鸦是谁吗?他住在哪里?”
那弟子用你是白痴的表情看着他道:“路边的乌鸦还能住哪里?当然是住路边的树上了。”
啊?还有这么一说吗?玉矶的眼瞪地大大的瞅着他,心想胡媚明明说的是人,他却说是乌鸦,也不知到底谁是白痴了?
胡媚走着走着,发现自己果然是迷路了。她本来认道儿的能力就不是很强,更何况是根本没去过的地方呢?
反正是找不到了,胡媚干脆放开喉咙大叫道:“路鸦,路鸦,你在哪里?”她别的没有。最强的就是大嗓门,她就不信凭自己的嗓子,不能把他喊出来。
果然,她大叫了没几声,就听到身后一个很无奈的声音道:“我说妹子,老道人没死呢,不用这么大声叫名字吧。”
胡媚一回头,见那个脏兮兮地老道路鸦,正一边掏着耳朵,一边瞅着她苦笑。看来是被她的大吼声吓得不清啊。
“老道。我来找你喝酒来了。”胡媚忙走上前去笑道。
“喝酒倒可以,不过老道今天有件事要做,等回来再陪你喝吧。”老道说着,转身要走。
“不行。”胡媚一伸手,抓住他的脏臭的衣襟强硬道。她肚里的酒虫已经被勾出来了,哪那么容易收回去。而且若不是为了喝酒,他又怎么肯碰这老头一下。
“老道是真的有要事,必须得现在做的。”路鸦苦着一张脸为难道。他忽然发现自己刚结识的一女仙变成了个超级狗皮膏药。真是要命啊。
胡媚不依不饶,继续说道:“那你先拿点酒给我喝吧,等你回来咱们在一起喝。”
他确实有事,但又架不住胡媚的穷蘑菇。考虑了一会儿只好无奈道:“你若要喝酒,可以先去我的酒窖里。”
“好,咱们这就去。”一听说他还有酒窖,胡媚笑得嘴都何不拢了。而且主家不在,酒可以随心所欲地喝个够。
路鸦摇头苦笑了一下,带着胡媚往他居住的竹林走去。
在路上胡媚问起,他究竟有什么事那么着急去办。路鸦摸着颚下稀疏的小胡。略带傲色道:“下界封神的姜子牙。被三姑困在了黄河阵,我得去帮忙。”
哦。人间西周在和殷商打仗,这些日子闲散惯了,她居然都忘了这件事了。三姑她听说过,就是云霄、碧霄和琼霄三位娘娘。不过这个路鸦到底是何许人也呢?居然能破的了九曲黄河阵,可见本事不小。不过为什么连玉虚宫的门人都没听说过?
白喝人家的酒,连主家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可未免太说不过去了。胡媚暗下决心,打算改日得好好找人问问,这个路鸦到底是什么来头。
那么路鸦到底是何许人也?路鸦乃是一个仙界散仙,自来不受约束惯了,游移在九天地各大名山,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所以他在天庭的名声并不是很大。他喜欢喝酒,也喜欢酿酒,是个道法非常高深的神仙。若不是他性格散漫,不喜欢被套上教化世人地绳索,他在天庭的地位绝不会在玉虚宫的玉虚真人之下。
当然,这些此刻的胡媚并不知道,在她的眼中,路鸦只不过是一个藏着好酒,还肯给她喝,不吝啬的老头而已。
(看过封神榜的应该知道,在三姑大摆黄河阵那回,有一个脏兮兮地老道出现,用一只葫芦收了三姑中地碧霄和琼霄两位娘娘,而其中说道,他因为有事来迟了,指的就是胡媚犯了酒瘾,他带她去酒窖,而耽搁了行程。而后来,纣王宫破,无人能收妲己之时,也是路鸦出面,把妲己降服地。当然这一段也是后世杜撰出来的,在封神演义原版中并没有介绍。)
又向前走了许久,隐约可以看到前面一片绿色竹林。竹子掩映之中似乎有一个小小茅草屋。胡媚一见那茅草屋,顿觉兴奋了起来,抓着路鸦衣襟的手也不觉紧了几分。
“再扯老道的衣服就破了。”他这件衣服叫做百宝仙衣,可穿了几万年了,可不能让这丫头给祸害了。路鸦从胡媚手中抢救完衣服,然后指着眼前一片清幽的竹林道:“老道的小居就在前面了。”
胡媚看了一下周边的环境,发现这个地方她刚才也曾经找过,怎么就没看到老道所指的这片竹林呢?看来她路痴的毛病越来越严重了。
“酒在哪里?”胡媚没功夫欣赏这里的幽美景色,只一个劲的追问酒的事。
看胡媚这副仿若几百年没见过酒的馋样,路鸦忍不住叹了口气,暗自揣摩,自己这次会不会是引狼入室,别等他回来之后,发现酒窖已经空空如也了,那可是他一万多年的心血啊。
不过这会儿话已经说在前头,他毕竟是有道的神仙,现在想要反悔已经来不及了。他若说不给她喝酒,没准这小妮子就敢拿石头砸自己的头。所以他很是无奈的把胡媚带到了酒窖之后,还特意的嘱咐了一句:“你悠着点喝,我的酒酒劲大,喝多了会死人的。”
他表面带笑,心却在滴血,暗想着一会儿收拾完三姑娘娘云霄、碧霄和琼霄,可得早点赶回来。若回来晚了,可没准再也见不到他的好酒了。
“知道了。”胡媚心不在焉的答道。转头开始欣赏老道的酒窖。这老道外貌长得不俊,身上的衣服也是脏兮兮的,看起来活像个要饭的。不过他的酒窖却弄的很是干净,各处摆设也很是整齐。
这个酒窖很大,放了各式各样的酒坛,大的小的、黑的棕的,摞摞列列的摆的满满当当的。吸鼻子一闻,各种酒香混杂一起,造就了一股特殊的味道,闻起来格外的醉人。真是好酒啊。胡媚看得口水都开始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
姜子牙那边的事异常紧急,他若再晚去一会儿,很多神仙都得死在九曲黄河阵上,到时候想救也救不了了。路鸦心中焦急,也没时间在这儿监督着胡媚,他把她带到这里,便转身要出去。
临出门时,忽然想起一事,又忙嘱咐道:“这里酒你都能喝,只除了最东面放置的那一坛系黄绳的春日醉之外。”
“那春日醉是什么。”胡媚边摸着酒坛,边随口问道。
“春日醉是一种会让人产生幻觉的酒,你心里想什么,眼前便会出现什么,而且会对身体有很大的伤害。总之,你不要碰它就是了。”看看天色,他已经快来不及了。路鸦也没跟胡媚详细解释,便急匆匆的走了出去,登上云头,奔凡间而去了。
太好了,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且看她如何品尝美酒。
路鸦一走。胡媚立刻就像没大人看管着的孩子,开始在酒窖中祸害了起来。要想打此看,留下票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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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春梦了无痕
她先是揭开一个酒坛,尝了一口之后,发现这老道酿酒的功夫真是超强。他酿的酒醇香、甘甜,喝多了还不上头。再喝一口,咂咂滋味,舌尖上还留有一点的辣意。她越喝越上瘾,越喝越想喝,最后把每个酒坛上的封泥都给剥开了,每一种酒都舀出来尝了一遍。
不错,真是不错,今天大有收获啊。这么好的酒,天庭的酒宴上都不可能会尝到。这个路鸦老道真可谓是天庭一绝。
若是路鸦看到她这么糟蹋酒的样子,估计偌大的年纪也得当场哭了鼻子。
胡媚喝了一会儿,然后眼睛不由自主的就瞟向了那坛绑着黄绳的春日醉了。人从来都是有很强的好奇心的,神仙也不例外。如果路鸦不说不让她喝的话,她没准也不会留心,而在路鸦特别强调之下,她反倒对那坛酒越发的好奇了起来。
春日醉这名字听着就觉得好听,想必是绝佳的好酒,味道也会很不错的。而且这是会产生幻觉的酒,也不知她会产生什么样的幻觉,没准能做个美梦也未可知。胡媚想着想着,手就有些不听使唤了。
她解开了坛口绑着的黄绳,然后老实不客气的拍开泥封。立时一股清甜的香气飘进了她的鼻端。
别的酒多少有些辛辣的味道,但这坛酒很特别,闻起来香,尝起来甜丝丝的,透着那么股子清亮的感觉。
不过好像没什么酒味。胡媚又喝一口,齿后生涩,再喝一口,还带着点酸酸的感觉。喝到后来居然还发起苦来。这到底是什么酒啊,怎么隐隐的还带着一股药味。
胡媚喝着喝着就觉得眼前一阵恍惚,看东西也摇摇晃晃了起来。是喝多了吗?胡媚扶着两边排列的酒坛子开始往外走。 忽然手一打滑,打落了一个坛子,接着就听到噼里啪啦地撞击声,以及哗啦哗啦的掉在地上的碎裂声。
怎么了?地震了吗?还是喝了这春日醉真的能产生幻觉。她怎么觉得房子也开始晃悠了起来。还有那碎片撞击的声音,听起来真是悦耳啊。胡媚呵呵一笑,继续向前面走去。
走着,走着,在她眼前出现了一片竹林,青翠欲滴的竹叶随着微风摇曳生姿。轻柔地风吹拂着她的面颊,带着丝丝凉意,吹在她火辣、热烫的脸上很觉得舒服。酒醉之后,感觉浑身有些燥热难耐。胡媚嘤咛一声。一伸手宽掉身上的长外套。沿着竹林继续向前走去。走着走着,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她眼前。
那是一个非常英俊的男子,穿着一件绣着几株墨竹的长衣,显得身姿甚是挺拔。一双狂妄不羁的眸子,略带着嘲弄的一丝笑意。那张脸完美无瑕的脸上还带着几分叛逆地神采。
这人好面熟啊。胡媚强迫自己睁大了眼,仔细瞅了瞅。是清雅,居然是清雅。路鸦说春日醉喝完之后,会产生幻觉,心里想什么,眼前便会出现什么。这几日她一直在想清雅。没想到他果然出现在了他的幻觉之中。
呵呵,他微笑的样子还真是养眼。看他身上穿的衣服也好漂亮,那是墨竹啊,这可是她最喜欢的。胡媚忽然觉得脚下一软,顺势倒在他怀里,轻扯着他的衣服,不断的呵呵傻笑。
一只强壮的手臂扶住了她。为了使自己觉得舒服点,胡媚干脆伸手抱住他的腰。头依靠在他胸前。他的衣服很轻很薄,似乎只需要轻轻一扯就能刺啦一声全部撕开。
胡媚觉得现在地想法略微邪恶了一点,不过实在掩不住心中的好奇,手不听使唤的顺着他的衣襟向里面探去。 好光滑的皮肤,那柔腻的触感令她的心都舒坦了起来。
再摸一下。胡媚很确定这是一个实体,而不是魂魄。果然是幻觉啊,清雅怎么可能是实体呢?他不可能是实体的。
既然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胡媚地手就更加放肆了起来。
清雅虽然讨厌,不过他那张脸还真是漂亮,浓密的眉毛。挺直的鼻梁。一双丹凤眼,隐隐泛着桃花。怎么会是丹凤眼呢?清雅明明是杏核眼的。很大很亮地那种。
错觉,一定是错觉。幻想果然和事实是有差距的。不过他的丹凤眼看着更加好看,也妩媚、温柔的多。胡媚的手不由沿着他的鬓角,开始在幻想中的清雅脸上摩挲了起来。他地嘴唇薄薄地,不同与以往的苍白,带着丝丝地红晕,看起来很是性感。只是不知尝起来是什么感觉?
她长这么大还从未尝试过与男子嘴对嘴的亲密接触,上次与天帝也是蜻蜓点水的那么一下,很有些意犹未尽之感。这回她一定要试试跟美男是一种什么感觉。
自从认为眼前这个清雅是她幻觉中的人物,再加上多喝了几杯,胡媚就从所未有的大胆了起来。她上身一纵,直接把眼前的男子扑倒在地,然后直接讲唇瓣凑上去对着他为所欲为了起来。
他的嘴唇有些冰冰的,不过她却很热,正好互补。胡媚满足的叹息了一声。她虽知这是在做梦,不过梦中的感觉真的很好。
或许在胡媚的心中是喜欢清雅的,只是好强的她,一直都不肯承认。她不想看到那男子一副吃定了她的表情,所以她认定喜欢清雅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她的潜意识开始排斥清雅,自我催眠,强迫自己认定自己很讨厌他。
但是现在一旦心情松弛,处于梦幻的状态下,她就不再掩饰内心的真正感受了。顺着自己心中的意思,去努力的侵犯着他。
那个幻想中的清雅,似乎也不甘于被她摆弄,终于开始变被动为主动了。她那轻描淡写的吻,他似乎觉得滋味儿不怎么够,清淡的饭食向来没什么吃头,所以他便开始加深了那个吻。
随着他的亲吻越来越热烈,胡媚就觉得上下眼皮互相打架,头越来越沉重起来。
他的手在轻触着她的身体。好像这样已经超过了她心中所能承受的极限了。这是胡媚昏倒之前,脑中唯一留下的念头。
等胡媚从睡梦中醒来之时,发现自己正躺在竹林内的一片湿地之上。周围吹过清徐的和风,温暖的阳光照的她身上,觉得浑身暖洋洋的。
她除了觉得头有些疼之外,似乎没什么与以前不一样的。低头一看,她身上的衣服也完好的穿着,长长的外套也穿在身上,似根本没有动过的痕迹。
春梦了无痕,看来她真的不过是做了一场春梦而已。只是她怎么会做这样的梦,这也太羞人了。风吹竹叶发出哗啦的响声,就好像胡媚此时的心情,既兴奋又新奇,还有着些许的不可置信。胡媚摸着殷红的脸颊坐了起来,打算赶紧离开这个。
其实,路鸦走的急,没来得及说清楚。他那坛子春日醉是用来炼药的,根本不是用来喝的。西海神君的王妃多年未孕,西海神君与路鸦交好,便请路鸦配了一副得子的灵药在酒里泡着。待得时日到了之后,便拿来给王妃服用。而春日醉这个名字,是因为泡药之时是在春日,才因此得名的。
至于喝了春日醉会产生幻觉,而又对身体无益之说,就连路鸦自己也不敢确定,他也是拿来骗骗胡媚。毕竟他是个男人,不可能亲尝给女人服用的药酒。
胡媚刚站起身来,还没迈出一步,就听到不远处传来路鸦暴跳如雷的声音:“是哪个缺德鬼打烂了老道的酒窖,摔破了老道的美酒。”
“别叫我逮到了,老道也是有脾气的。”尖厉的喊叫声刺的人耳膜生疼。
原来是路鸦已经回来了。没想到她睡了这样久。不过那个缺德鬼,不会是说的是她吧?回想一下当时的情形,她确实略微有那么点的印象,在她出来之时,酒窖里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响声。她本以为是幻觉呢?难不成居然是真的。
如果酒窖的酒坛真的是她打破的,她无意之中闯出这样的祸事出来,也不知极度愤怒的路鸦会不会把生剥扒皮,放在火上煎烤。
一想到此,胡媚就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开玩笑,此时不跑更在何时,她可没那么傻站在这儿,等着路鸦老道跟她发飙。
胡媚仓皇的从竹林跑了出来,架上云头,很狼狈的向玉虚宫的方向飞去。边飞还边不停的回头,看看路鸦有没有在后面追过。
喝酒能喝出这样的大祸来,她决定以后再也不碰跟酒相关的东西了。不过,她就这样弄砸了路鸦的酒窖,也真有点对不起他。回去之后,再替他默哀一刻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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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玉虚真人的脸皮比她厚
当胡媚胆战心惊的回到自己的住房,手刚伸到门边,脚还没迈进去的时候,忽然屋里传来云兮阴阳怪调的声音:“怎么,你这么着急毛慌的跑回来,莫非是被鬼追了。”
胡媚闻听,脸色顿黑,翻了个白眼走进房内,使了很大力道带上房门,以显示她心中的怒气。暗想,云兮这个乌鸦嘴,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说这种败兴的话,他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快点过来修炼了,你再耽误下去,一年又过去了。”云兮不理会她的白眼,自顾自的翻身坐到床上,摆好姿势打坐起来。
他所谓的一年恐怕指得是凡间的时间吧,现在这里连一天也没到呢。要命的家伙,还真以为自己是管家婆啊。
胡媚哼了一声,嘟嘟囔囔着坐到了床上,也学着云兮的样子开始打坐。别人的打坐都是在蒲团之上,偏他们两个奇怪,非得坐在床上手足相抵,单从外表上看显得甚是暧昧。
今天的打坐,胡媚显得颇有些心不在焉。脑中一直反复的回忆着在竹林中的那一场春梦。那梦中的场景真的好真实,现在她的指端仿佛残留着清雅皮肤的触感。如果不是她醒来之后,发现一切都似乎没什么改变,她还真会以为那场梦是真的。
呵呵,怎么可能是真的呢,她怎么可能会跟清雅这么亲密呢,她那么讨厌他。那真的是一场梦而已。可是在梦中清雅嘴唇的滋味还真是不错。
“春梦了无痕,春梦了无痕。”胡媚一边打坐一边发出了吃吃的笑声,连自己不小心念出了心中所想都不知道。
“现在还是秋日,想等到春天还得再过几个月。有些人还真是早熟,这个时节就开始发春了。”云兮调侃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你才在发春呢。 胡媚在心中反驳了一句,顺便又加瞪了他一眼。云兮这家伙怎么会越来越像清雅了,连讽刺人地态度也都跟他一个样。平日里她最讨厌清雅这个样子,没想到找了个灵兽居然跟他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这可叫她以后的日子怎么活啊。
胡媚越想越觉得可悲。苦笑成了一张标准的苦瓜脸,看起来要多丑有多丑。
云兮嘿嘿一笑,冲着她的脑袋上使劲拍打了一下,口中叫道:“赶紧修行,别做白日梦了。”
你奶奶的,敢打我,姑奶奶我不练了。长这么大除了清雅,还没人打过她,胡媚气得一阵火大。站起身,冲着云兮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然后一甩袖子走了出去。
胡媚出了房门,决定要找玉虚真人讨个好法子,她就不相信制不住那个杀千刀的缺德鬼云兮。
云兮见她走出去,不由嘴角扯出一丝笑意,不知为什么,他发现惹胡媚生气,居然是一件异常开心的一件事。
什么时候他也开始好这一口,以欺负她为乐了。当真稀罕。而且最近他的习惯变得越来越奇怪了。不仅喜欢上了吃面条,吃人间的食物,还觉得现在的生活比以前有乐趣多了。还有胡媚那一句好一个春梦了无痕,听得他火气上撞。胡媚这个死女人,还真是大白天做白日梦。他回头一定要知道她梦中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胡媚气呼呼的出了自己的卧房,就直奔玉虚真人地住处而去。
来到玉虚真人的住所外,平日随侍真人的童子出来禀报道:“师傅在里乐城大殿会客。”
这个时间讲学应该早结束了。是什么样的客人居然可以让玉虚真人在里乐殿接见。 胡媚存了几分好奇之心,便起身前往里乐殿。
来到里乐殿的大门。还没走进去,就见里面走出一个梳着双髻的童子。那童子一见胡媚的面,立刻笑道:“正要去叫姑姑,没想到姑姑倒自己来了。莫不是提前得了消息了。”
“什么消息?”胡媚奇道。
那童子面带惑色道:“是天帝来了。难道不是姑姑一早得到了消息,特意跑来的?”
“啊,真的是天帝来了,在哪里?”胡媚顿时喜笑颜开了起来,有天帝帮忙,没准也能把云兮收拾的妥妥当当。
童子顺手往大殿里一指,心说。姑姑若不是得知天帝前来。特意跑过来见,那没事她跑来这里干什么。自胡媚进了玉虚宫之后。他可没见她跑这儿跑地这么勤过。
“我这就进去见天帝去。”胡媚屁颠屁颠的跑开了。此刻她就像是一个最幽禁苦读的孩子,猛然听得家中大人前来探望,心中的喜悦自是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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