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昂纳多又开始执着地尝试手中的雪茄:“嗯——咳咳——还是那么呛。在圣墓边是不是也有一批专门的上帝使者?”
引出话题的玛丽王后似乎也不想就此终止这个话题:“莱昂伯爵说的是圣墓骑士团吧?不过最近骑士团和教皇大人有一些传闻,这个艾琳达应该知道吧?”
擦了擦湿漉漉的脸,我回身站了起来,艾琳达是上帝玫瑰这个话题让我不由想起露西的父亲也是圣墓骑士团成员,一个肩负地中海沿岸神话研究的学者与罗马天主教廷有着密切关系这使我对于这一类话题不觉有着兴趣。
“怎么?您也很感兴趣?”艾琳达的这时的神情有点像在暗示,如果我不感兴趣,她就不会说。
艾琳达那双碧蓝的眼睛首次给人一种庄穆的感觉,当然或许是我现在有些迷糊。我点了点头,“美丽的小姐,请您就满足一下我们的好奇心。”
艾琳达犹豫了片刻,决定讲述一些事情,她屈腿坐在草地边,神色黯然。
西罗马帝国土崩瓦解之后,整个西欧完全陷入战乱,在意大利半岛上,来自各方面的迁徙民族数次侵略,洗劫了这里。后来东罗马拜占庭终于重新攻下了罗马,不过好景不长,随着自身国内的动乱,拜占庭对于这个马靴形的小岛也无法有效管理。这时候一个冠着神圣罗马天主教廷的宗教组织开始影响整个分崩离析的欧洲,这就是现今的罗马天主教庭。
利用宗教控制欧洲甚至整个世界曾经是这个居于罗马神甫们的梦想,不过随着弗里德里希二世类似的强力封建主崛起,教皇们不得不一次次调整自己的战略,在册封弗里德里希二世为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同时,教皇又百般怂恿这个被自己册封的欧洲皇帝再次东征征服圣城。
再发动一次劳命伤财的东征?对于罗马教廷滥用东征名义扩张影响力滥自发动已经厌倦的欧洲来说,这样的战争毫无意义。当弗里德里希二世忽然出现在耶鲁撒冷,和阿拉伯国家签订了友好协议之后,那个原本绝对忠实于教廷的圣墓骑士团终于对于教廷不再那么服从了。
“亲爱的杨大人,您应该知道您的夫人就是圣墓骑士团成员吧?”艾琳达似乎在暗示露西所属的圣墓骑士团与教廷不是很亲切,或者还是什么别的暗示,不过艾琳达没有深究我的反应,继续她的讲述。
神圣罗马天主教廷对于弗里德里希二世的仇恨终于在这位欧洲皇帝死后实现了,神圣罗马帝国虽然一直延续到1806年,不过这个帝国只是名义上的帝国,在没有有效的统一过,同时因为没有表现出绝对的忠诚,教皇决定整肃那个有些不听话的圣墓骑士团。
上帝之拳来到了圣城,一场隐蔽的秘密杀戮揭开了序幕,这个序幕同时揭开了整个基督教世界的内部分歧。暗战持续到马丁路德在弗里德里希二世的领土上掀起新教改革,提出基督教不应该再服从教皇的旨意,宗教应该服从于地方封建主的时候,教皇才不得不放弃对于圣墓守护者们的整肃,这两个力量再次和睦了。
“前几年前,罗马教廷知道了圣墓骑士团在圣城守护着一种强大的力量,所以再次派使者前往圣墓教堂。其中作为教皇使者上帝玫瑰参与这次活动的人就有我,我也是在那时认识了您的夫人,露西小姐——”
艾琳达的讲述到了这里故意顿了顿,她侧过头似乎在等待我的反应,我装作继续迷糊的状态晃了晃脑袋,尽量给这个女人我无所谓的模样。
艾琳达的讲述似乎另有目的,不过不管她是什么目的却让我串联起几件事情:
第一:艾琳达是教皇派到法兰西的秘密成员,她和王后有这样不错的私交,这一点意味着什么?
第二:红衣大主教奥斯特和奥尔良公爵关系不错,法兰西的宗教体系虽然一直与罗马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关系,法兰西没有改信新教,但本地教士的任命法兰西也有直接干预权,那么奥尔良公爵和那个红衣大主教在一起意味着什么?
第三:听王后与艾琳达的对话可以听出,作为上帝玫瑰的艾琳达应该受过某种特别的训练,那么在我洗礼时,露西从钟楼上忽然消失有忽然出现会不会……
“诸位都在,真是招待不周!”奥尔良公爵洪亮的嗓音打断了我的思绪,说起来也不算什么思绪,不过就是迷糊时候的胡想乱想。看着这位公爵在几个埃及、古罗马装束的美女簇拥下登场,我只觉得头晕得更厉害,索性在应付过公爵热情之后,干脆蹲在了地上。
“亲爱的杨大人,您怎么了?”奥尔良公爵友善地俯身询问着,同时招呼簇拥在他身边的女郎上前来扶我。
“不用了,我没事,我没事!”香粉扑进,我感到一阵不适,连忙起身,这个举动引起了艾琳达的一阵笑声,跟着王后和奥尔良公爵也笑了起来。
手中捏着燃烧的雪茄烟,莱昂纳多失声也笑了起来:“伟大的杨真是一个模范丈夫。”
“模范丈夫?不!那个!我只是喝了点那葡萄酒,感觉里面味道怪怪的,好像——”
艾琳达掩嘴笑得更厉害了,王后抿嘴微笑着。
宫殿的主人奥尔良公爵倾身施礼:“既诸位兴致如此高,杨大人又有点醉了,我看诸位去那个凉亭怎样?我在那里准备了酒宴?”
游泳池对面侍从们正在忙碌着搭建一个凉棚,依水设立的凉棚应该是一个不错的去处,我便尾随人流向那走去。
第一集 从资本入手 第一一三章 游戏
“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艾琳达嬉笑着发出了号召。
玛丽王后微笑的点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塞到这里的两位侍从夫人波尼尼亚夫人和波尔兹夫人也愉快地应允着,剩下我们这些男人也只能顺着这些女人的号召,不过当中还加了几个新成员。
除了奥尔良公爵从埃及女郎与古罗马女郎中来得来两个女孩外,孔代亲王也挤进这个小篷。
几根支柱支起来的凉棚应该算不上东方文化中的亭子,不过作为它的主人奥尔良公爵却显得十分的得意,起身介绍着:“杨大人,您是行家,恁应该看出来这个小亭的布料是出自您家乡苏杭的丝绸,虽然丝绸技术传入欧洲已经很久了,不过还是中国生产的织料手感好呀!”
苏杭的织品?我确实没注意。然而一个露天的棚子用苏杭远销而来的丝绸织造,这个公爵看起来有些秀逗,稍微打量了一下,这个铺盖棚子丝绸上所绘的图案的确带着浓厚的苏杭气息。
一幅画卷——西湖河边,长桥上,一个白衣女子手持花伞,一个书生模样的人站在女子身旁,这莫不是西湖断桥,许仙与白素珍的故事?
我扫了一眼天棚的图画的确都是中国的传说风景,昏眩的脑子让我一时不清楚奥尔良这样安排的用心,不过我却不由发出一声感慨,说的是我许久不用的中文:“好美——”
莱昂纳多听懂了我说的中国话应道:“好美?杨,你说的是中国话?很美丽的意思?”
“是很漂亮!不过我们亲爱的杨大人不单单是在说这些图案很漂亮吧?”说这话的是艾琳达,看她的神情显然不单单听懂了我所说的中国话,她似乎在品赏头顶上的图案,“梁山伯和祝英台这故事杨伯爵似乎说过吧?嗯——那是许仙和白娘子么?”
看着艾琳达的神情我忽然想起露西好像也精通中国文化,这是巧合么,“是断桥残雪许仙和白娘子。”
“那也是很感人的故事么?亲爱的杨伯爵?”玛丽王后姗姗转身来问道。
“算是吧,东方的爱情故事总是有些伤感,应该是这样吧。”今天没有讲故事的情绪,我侧过身注视着粼粼的波光,身边的奥尔良公爵似乎又和孔代亲王争执着什么,叽叽喳喳的女人们似乎还在谈论着话题。
“我们开始游戏吧!”艾琳达大声宣布着,然后给每一个人发了一张纸条。
这是流行于十八世纪,十九世纪的一种古老宫廷游戏。每个人在纸条上写上一个名词,人名,食物,什么都可以,然后将纸条贴到另一个额头上,让对方猜他自己额头上究竟是个什么名词。
大家兴致都很高,神色忧郁的玛丽王后在和艾琳达商量些什么,不过两个夫人很快就决定了写什么。
奥尔良公爵速度却很快,似乎早就想好了要写什么,不过作为他今天的对头孔代亲王却慢了很多,似乎在作什么重大的决定。
我该写什么呢?懵懂间我居然脑袋里一片空白,就和我手中的纸条一般,或许是因为我的头还很晕的缘故吧。
“知道我写的是什么?”莱昂纳多脸上凝着嬉笑打趣一般的笑容,不过当我看到他在纸条上写的名字时,我进一步确认眼前这个帅哥有着一种玩世不恭的幽默。
“L.卡西乌斯?”密谋刺杀凯撒的那个罗马阴谋家,他想让谁把这名字贴在额头上?
莱昂纳多看我认出了这个名字,便凑过脑袋低声问我L.卡西乌斯这个名字适合贴谁额头上。
贴谁额头上?L.卡西乌斯虽然在欧洲史上不算特别出名的阴谋家,不过对于喜欢研究罗马史的欧洲来说,这个名字也就和威廉、亨利这种传统的阴谋家名字差不了多少。
我有点吃惊地看着一脸漫不经心的莱昂纳多,想象着这张纸条出现在奥尔良公爵或者孔代亲王额头上会发生的情形,真不敢想象呀!
“你真确定要写这个?”我这话纯粹废话,看莱昂纳多的神情他完全把这个游戏当作一个纯粹的游戏了。既然如此,似乎我也不用当真,看着眼前的还在窃声低语的玛丽王后,我脑袋里忽然有了一个想法——中国历史上最贤惠的皇后长孙氏,长孙皇后和眼前这个王后究竟差了多远?
“杨大人您写的是什么?”奥尔良公爵瞥眼瞧着孔代亲王,话却是对我说的,他脸上的微笑中让人无法和亲切挂钩,不过好像那微笑不是对着我,我似乎也可以松一口气。
我捶了捶自己的脑袋:“一个很有趣的人名,大人您写的是什么?”
“喔?呵呵。”奥尔良公爵的注意力终于真正移向了我,他托着下巴嬉笑着:“我也是,杨大人您似乎有点心醉了吧?呵呵。”
“哎——”叹气的是孔代亲王,他慢条斯理地用手优雅地抚摸着走到身边的埃及女郎,他那双手在女郎腰部几户没有赘肉的腹部摩擦着,挑动着眼前这位女郎。
被挑逗的女郎有点措手不及,惊恐的闭上了眼睛,紧紧屏住嘴唇,不敢动弹。
这个亲王似乎很欣赏眼前这景象,注视着眼前这个被他摆弄全身轻颤的女郎端着一盘水果左右为难的模样,亲王似乎很有成就感:“成功的男人应该让女人心醉,杨大人您觉得呢?”
“我对强施于人的心醉不是很有研究,也不太喜欢。”这话似乎说得有些唐突,这就是传说中神志不清就会口无遮拦,我有点后悔地盯着孔代亲王微微变色——或者说,抹了白粉后我应该看不清他的脸色,谁知道呢,也许他的眼神告诉我他有不痛快,凡掌握现在有些迷糊。
“好!不愧是杨大人,孔代亲王殿下,您是不是也让这位为您心醉的姑娘休息一下了呢?”艾琳达的神情颇像一个还没有诞生的女权运动家,只见她略显激动地拍动着那把有些诡异的白羽扇,噗噗轻响,又带起那种奇怪的香气。
“啪啪啪!”王后有点不明缘由鼓起掌来。
孔代亲王干笑两声,放开了被自己蹂躏的埃及女郎。
奥尔良公爵端起了酒杯偷笑起来。
第一集 从资本入手 第一一四章 身份
(想当年6万字备稿逐渐没了。写这类小说感觉压力会更大了,我继续努力中,争取每天更新。)
人生是场游戏,游戏是场人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慨,也许和在场这些先生小姐们额头上所贴的字条有关系。
L.卡西乌斯鬼使神差一般贴到了奥尔良公爵额头上,那个狡诈的古罗马执政官的形象虽然和这个公爵还有不少差距,不过这张纸条贴在这个公爵额头上引来不少人偷偷好乐,其中始作俑者莱昂纳多更是前仰后合。
莱昂纳多是不是有些太过了?不过我此时却没有这样的看法,因为不知道谁写的凯撒这个名字居然安在了孔代亲王的额头上,这下子这个有些就变得很有趣了。
不过似乎有趣的事情还不止如此,让人惊奇的事长孙氏的枝条没有安在玛丽王后的额头上却出现在艾琳达额头上,而玛丽王后的额头上出现的名字也让我吃惊,居然是中国唐朝李世民另一位著名的皇妃的名字——杨贵妃居然出现在王丽王后的额头上。
杨贵妃是李世民亲弟弟李元吉的妻子,隋朝皇帝杨广的妹妹,这个曾经被可能被列为李世民第二位皇后女子的名字出现在这里,似乎也颇有趣味性。
“太绝了!太绝了!”莱昂纳多笑得更夸张了,他看着我的额头有些接不上气,“杨你知道你额头上是什么呢?”
“我额头?我额头是什么?”
艾琳达拍动着白羽扇首先回答道:“古代中国一个著名的人物。”
“嗯!嗯!和亲王殿下额头上的那个——”莱昂纳多似乎想继续提示,不过他还没说完的话很快就被艾琳达塞了回去,然而当这个帅哥看到艾琳达头顶上的“长孙皇后”字样后再次忍不住笑了起来。
“嗯,都是东方语言的拼写方式——和我额头上的那个人名字有点相像?”孔代亲王不知从哪里又弄出一块白绸手帕挥舞起来,这举动和艾琳达拍动白扇的举止呼应起来有些怪异,只见亲王用手帕擦拭着他那涂满白粉的脸蛋应和他额头的大大的,清晰的“凯撒”两个字让人不由怦然而笑。
“世——李”孔代生涩地拼写着他不是很熟悉的字母组合,当我确认他第一个发音时,我不由愣住了,“世——李”中文的拼写方式,姓李?中国著名的人物?和凯撒相类似——
盯着艾琳达与玛丽王后额头上的字条我愣住了,这不是玩笑吧?
“亲王殿下!您这是泄露答案么?罚酒一杯!”艾琳达不满地大叫起来。
孔代亲王猛地一愣,似乎在这一类的游戏里还没有谁这样要求过他,不过当他那双深陷在粉彩脸上那双眼睛刚一接触到那个女士的时候,亲王忽然退却了,强笑起来。
“亲王也有退却的时候?”奥尔良公爵终于抿了一口酒杯中的液体。
孔代亲王别头去挑拨凑到身边添酒的罗马女郎,随着一声惊慌失措地娇呼,奥尔良公爵的戏谑就在一阵哄笑中不了了之。
“真是一个恶劣的人呀!”艾琳达撇嘴指点着,这个女子如此直接地点评亲王的弟弟又让我吃了一惊,我诧异地后仰了身体,终于让自己稍微找到一个还算能坐的位置。
“艾琳达小姐,上帝似乎赋予了你们太多的权利,不过上帝似乎没有赋予要求美丽的女士们随意指责法兰西亲王的权利吧?”孔代亲王脸沉了下来,脸上簌簌滑落的白粉很能掩饰这些高贵绅士真实的内心的世界,不过这位亲王显然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叹了一口气:“不过上帝圣女的神谕,我们还是应该重视的吧,女士么。”
孔代亲王的表现似乎有些点像凯撒了,坐在他一侧的贴着暗杀者名字的奥尔良公爵侧目注视着刚才发生的一瞬,这位公爵漫不经心地用银叉挑出一片饿肉片满意地塞到嘴里。
头好晕!对于奥尔良公爵这个细微的动作我无法再作分析,我眼前忽然一黑——
“伯爵晕倒了?”
“他喝醉了——”
再次恢复清醒的时候似乎已经到了黑夜,眼前很黑,几点跳动的火光向前延伸着,一阵阵涌到面前的湿气有些闷热,地面也有些潮湿。
这似乎是一个山洞,我终于得出这样的判断。我现在正处于一个洞中,虽然这里不乏流通的空气,不过这种空气显然不是露天室外那种清爽的气息——
这是一种带有浓重腐草气息的空气,这样的味道通常是一些见不到阳光的苔藓,地衣和藻类才会发出的味道。
这是在哪?还有我是怎么进来这里的?我摸索着试图站起来,不过这却不太容易,地面很滑,我的平衡感也很糟糕,唯一可以依靠的墙壁也很滑,而且在指缝中总感到有些簌簌的小东西到处乱爬。
叹了一口气,我放弃了站起来,厌恶地抹了一把在手上爬来爬去却不知道是什么的小东西,开始发呆。
其实我不愿意发呆,可是头依然很晕,而且什么也看不清,不过这样的处境没有处境太久,远处晃动的火光逐渐走进,我终于勉强看清了一点东西。
“你醒了么?”
这声音是艾琳达的,我揉了揉眼睛看清了这个举着火把走近的女人,她把我带这里干什么?我虽然有这样的疑问,但我却没有这样问,“我们到这里多久了?”
“不久,两个小时吧。”艾琳达走到我面前,此时这位小姐穿着一身类似于21世纪的紧身运动装,或者说潜水服一类的衣服,不过说起来十八世纪应该还没有橡胶材质的衣服吧?
“看什么?”举着跳动的火把,艾琳达嫣然笑了起来。
看什么?她似乎认为我刚才在注意她的身材?不过她身材确实不错,这件紧身衣将她的曲线巧妙的勾勒出来,然而我刚才应该没有过多留意这个女郎的身材。
借着火光我忽然发现这个山洞却十分热闹,在地面簌簌爬动的有不少甲虫与老鼠,就在我手指上有一只肥大的老鼠正在溜达。
“啊!我的妈呀!”
第一集 从资本入手 第一一五章 幽墓
我还不至于被一只爬在手上的老鼠吓得喊我的妈呀,不过在我一旁的艾琳达却花容乱颤的大笑不已。
“笑什么?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终于怒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一下子站了起来,不过站起来之后没多久,我再次滑道。
面前鼓来一股清冷的风,跟着几点绿色的磷火噗噗抖动。看到这情形我不由再次问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艾琳达似乎也觉察到身后的磷火,她回头抬起了火把,红色的火焰散发出一阵阵热浪,抖嗦的磷火挣扎了几下消失不见了。
“这里——这里——这里。”艾琳达背对着我,她用发颤地声音念叨着什么,正当我好奇这个丫头在干什么的时候,艾琳达猛然转身低沉地吼了一嗓子:“这里有鬼喽——啊哈哈哈哈——”
扯动喉咙的笑声到不恐怖,不过这笑声在整个山洞回荡却显得很是怪异,我坐在地上盯着这个神经兮兮的丫头,说起来磷火刚才确实吓了我一跳,不过要说鬼么——很可惜,我不信鬼。
笑声嘎然而止,艾琳达终于发现了我并没有害怕,她有些失望地盯着我:“你不怕幽灵么?”
“幽灵?有你在我还会怕幽灵?”我再次试图站了起来,最后在艾琳达的帮助下我终于站了起来,“这里到底是哪?”
沿着跳动的火光,我看出这个洞很长,现在我所处的地方长满了灰绿色的植物,再向前似乎是一片黄色的土洞,看起来那里比较干躁。
“这里是鬼洞!”艾琳达虽然止住了笑容,不过这个女郎的恶作剧情结远没有终止,她嘻笑着侧身寻找着我的眼睛,“亲爱的杨大人,难道你们没有鬼这个词么?你们那把死人以后变成的东西称作什么?木乃伊么?”
现在实在不是嬉笑打闹的时机,何况我也没有心情和这个女郎打情骂俏,眼前的情形的确有点不对头,湿热的空气中是不是蹿出来一些清冷的磷火,这个故作惊乍的法兰西女子一遍又一遍和我瞎扯鬼魂,难道现在我在法兰西某个古老的坟墓里?按照穿越前看过的一本盗墓指南——《鬼吹灯》,我这是在倒斗?不可能吧?
“莱昂纳多在哪?”这显然是我下意识地反应,如果有盗墓应该莱昂纳多就在附近,不过这次我看来是错了,艾琳达有些诧异地盯着我问我谁是莱昂纳多,并且告诉我他没来。
这不是盗墓,这显然不会上演鬼吹灯遇到僵尸的片段,不过这里依然很诡异。
继续沿着洞窟向前,按照地理常识,洞窟深处应该是越来越潮湿,当然眼前的黄土窑洞并不一定是向东深处走,这原本是我的想法,不过尾随着艾琳达向前移动,我不得不改变自己的看法。这的确是向下走,这个洞有着完善的干燥措施。
“这究竟是哪?我们不会失去盗墓去吧?”一人高的洞穴走起来倒不费劲,不过空气流通却越来越糟糕了,闷热的空气中除了带有少许刺鼻的硫磺味,还混着一种类似于死鱼味道的气息。
看着艾琳达手上那跳着火光的火把,我判断这里应该会有死尸,不过还不确定是什么尸体,从空气中的味道判断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坟墓,坟墓不会有如此浓重的臭鱼味。
艾琳达抬头看了看手上的火把,叹了一口气,“想不到杨大人居然不怕鬼,这倒有些意外,嘻嘻。”
“怕鬼?我现在怕鬼是该怕吸血鬼?僵尸?还是中国的游魂厉鬼?行了,走了那么久该告诉我我们这是在哪?要干什么了吧?”
抬着火把,艾琳达照了照远方远远没有走尽的路,又叹了一口气:“伯爵大人您有没有听说巴黎地下有一个万人坑?”
“万人坑?”我倒抽一口凉气,曾经席卷欧洲的霍乱让巴黎变成一个堆尸场,为了掩埋无数尸体,于是就诞生了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堆尸场,难道这里有不少磷火和腐臭味,不过——
“我——我们来这里干什么?”虽然我不怕鬼,不过想到万人坑中数万个尸骨不全的骷髅,还是觉得背心透亮。
“咻——”
闷热的洞中忽然涌出一阵涩冷的风,跟着眼前土黄色门洞似乎晃了起来,我只觉得头皮发麻,二话不说掉头就走。
“嘻嘻嘻哈哈哈——”
阴魅中忽然爆发出来的笑声虽然明知道是那个艾琳达发出来的,不过在这种环境听到笑声还是让人毛骨悚然:“你吃多了?把我带到这里干什么?”
我应该是愤怒了,对于女人的宽容我可是有限度的,也不知道这个丫头以什么目的接近我,更不知道她在那个西班牙葡萄酒里做了什么手脚,现在更是让人愤怒的是她到底把我弄到这里想干什么?
我瞪着眼前的艾琳达,我的双眼应该很可怕,因为我看到这个艾琳达终于彻底止住了那种让人愤懑的傻笑,倒退一步靠在墙边上。
“想不到你也会发怒呀——”艾琳达长叹了一口气,这似乎是她在这个洞里第三次叹气。
面对女子的叹气,我的怒气也发不起来了,我挠了挠头,头痒的不舒服,随着几个奇怪的昆虫被我从头发力揪了出来,我觉得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好了,不要叹气了,谈起对身体不好,快告诉我为什么来这里?”
“嗯!”艾琳达终于开始回答我的问题了,这个包袱钓得真够长的。
这里就是巴黎著名的万人坑公墓,不过这里同时也是一个秘密的坟场,在欧州法兰西政治斗争中,尤其在宗教内部斗争中,这里又放入了许多新的尸体,而且还有了许多新的秘密。
“亲爱的杨大人,如果你发现您来到这个世界的秘密可能和这个洞窟的一些秘密有关,您会怎么想?”
沉闷的墓穴里卷起一股怪异的风,我愣愣地盯着眼前的法兰西女郎,难道我的穿越真不是意外?我是被召唤来的?
第一集 从资本入手 第一一六章 深埋的隐秘
(塞在大巴里一夜,终于觉悟身高也是一种罪过,出差回来了……还没睡醒)
“你什么意思?”恐怕我是一股脑地跳到这个时代这个事情已经不算是秘密,不过尽管如此,面对艾琳达那样的话,我还是不得不这样问。
先不说露西曾经当着许多人面说我是忽然出现的天使,连那个红衣大主教也说过类似的话,这一切联系起来不由让人疑窦丛生,难道我和莱昂纳多的猜测是真的么?我们居然是被这个时代的人召唤来的?
这个答案虽然早就存在过脑子里,但当自己亲耳听一个古代人这样说出来的时候还真是一种说不清的恐惧与担心,心中暗念着:太不可思议了!这个句子一遍又一遍。
“对不起,艾琳达小姐,那个,您能不能解释一下你刚才是什么意思么?”
艾琳达低头沉咛片刻,忽然仰头嬉笑道:“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嗯?”我显然一愣,虽然法兰西有着接吻的礼节,不过你吻其他女子并不是那种深入融合的那种吻,只不过是一种浅浅的接触。不过尽管如此,一个法兰西女子向我主动要求亲亲她还真有些不适应。我干咳了两声,心道入乡随俗吧,“艾琳达小姐是要我亲你么?”
“嗯!”
面对用力点了点头的女孩,我凑过去了我自己的脑袋,既然只是一种礼节似乎我也不用太在意。
“嗯?唔——”我错了,我显然错了,我原本只想在这个女子脸颊稍微滋润一下,但是我被强吻了——
她紧紧抱住了我,有些措手不及,那只焦促急切的舌头不由分说地一下子伸入我的口腔,大肆肆虐起来,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我舌尖空腔中流走激荡。
我连忙带着点生硬地推开了抱着我的女子,那女子嘴角挂着奇怪的笑盯着我。
“您可真粗鲁呀——”声音有些哀怨,艾琳达松开了盘在一起的头发,拧紧的金发一缕缕地铺散开来,这女子那双眼睛中似乎透着一种怨凉。
“我——我看,我们还是快来开这里吧。”我感到有些烦躁不安起来,那种催动我头晕目眩的昏厥似乎又在刺激我的神经,我用力甩了甩脑袋算是一种抗争。
“嗯——”又一声长长的鼻息,叹息似乎成了这个女子的标志性特征。
我扭过头盯着她,盯着这个长吁短叹的女人:“艾琳达小姐你又怎么了?”
“没——没什么——大人您可真是一个好人呐!”艾琳达侧头翘目,神色悠然。
“好人?嗯——呵!算是吧,艾琳达小姐您怎么会——呃算了。”放在平时,询问对方为什么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似乎并不是一个什么大不了,或者称得上复杂的问题,不过在此时我却感到这样的问题不该问。
艾琳达似乎放弃了继续前进的打算,我也不知道在洞里到底呆了多久,生活在18世纪让我有些淡忘了看手表的概念,不过我大概知道从我醒来到现在我和这个女子在墓地里徘徊了大概2个多小时,现在没错的话,大约是法兰西临晨两点了。
艾琳达仔细检查着火把和周围的环境,最后判断我们只走了一半多一点,那个阴森诡异的万人坑还很远,这里的尸臭却已经那么重,按照气味判断陈放尸体的坑道应该就在不远处,不过难道艾琳达真是要却寻找一些其他的东西。
“北纬30度——”艾琳达似乎在囔囔细语着,又或者是说给我听,在她转身也放弃了这次探索的同时,她就似乎在自言自语着,“百慕大大三角,印加太阳神庙,青藏昆仑雷风谷,还有那个似乎就是亚特兰蒂兹大陆曾经所在的位置……等等、等等。这一切似乎都是巧合,不过我主上帝的复活也在这一条线上,还有这一次先生离奇地出现在这个世界都和这个坐标有关,您觉得其中会有什么关联么?”
“亚特兰蒂兹?”这个被列为人类历史未解开的秘密居然和我穿越有关?我简直晕了,还好她没有说我的穿越和特洛伊木马有关,那么我简直就该重新审视这个时代人类的想象力和知识积累了。
“是呀,关于亚特兰蒂茨的传说,您夫人,露西小姐可是权威,她父亲就是研究这个的,您不知道么?”艾琳达语气平缓,呼吸匀称,听起来她似乎没有在编谎话,不过她所说的事情却让我感到震惊异常。
“你们知道了亚特兰蒂兹确切位置?”
摇了摇头,艾琳达没有继续延续亚特兰蒂兹的话题,她重新把话题移回了北纬30度。这的确是一条神秘的纬线,以百慕大三角为中心这条线上的确发生了太多诡异的事情,如果按照艾琳达的思路和以前一些线索,难道这会是一种人类可以控制的力量?露西她身后的力量掌握了这个力量?教皇与宗教试图借助这个力量?那么……
“有时候真是一种缘分,我想露西小姐一直很迷惑该与先生保持怎样一种关系与感情吧?”
“啊?”这似乎是一种挑拨,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这时居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知道么?杨大人,圣墓骑士团对于这个万人坑一直有着很浓厚的兴趣,所以——”
我豁然间找到了我该说的话,“等等!等等!艾琳达小姐,在您说这话之前,我能不能先问个问题,上帝玫瑰和圣墓骑士团之间有什么关系?关系不太好么?”
“嗯?呵呵!”艾琳达忽然笑了起来,她那双眼睛俏皮地眨了几下:“同为主服务,我们的关系有点微妙吧,不过我和露西小姐应该算是私人上的嫉妒!”艾琳达在狭长的山洞里灵巧地滑动着她的身体,不经意间她忽然滑到我面前,紧紧贴着我的脸孔俏笑起来:“知道么?现在这种嫉妒更强烈了呢!咯咯咯……”
我的嘴唇再次被突袭一般点了一下,在我恍惚间,艾琳达一溜烟向来路飘去。湿闷的山洞中似乎又荡起了一阵阵奇怪的冷风,这些不和谐的冷风搅入腐朽沉败的空气中给人一种早该尘封的血腥。
我忽然感到有些恶心,用力按住了自己的肚子没有发作。
第一集 从资本入手 第一一七章 鬼袭
“这里有点不对!”艾琳达在前面站住了,她扭头吩咐我在原地等她,不由分说扭身消失在黑暗中。
这下好,四周漆黑的万人坑里我独自一个人站,唯一的光亮就是我那块手表,不过在这样的环境有点微光反而感到更不安全,我将手表藏在袖子里,紧紧贴着洞壁。
在这漆黑的洞中似乎又呆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听到了点动静,这应该不是住在深坑里动物的声音,虽然鼹鼠一类的动物喜欢钻洞,不过周围这干燥的黄土显然不会吸引着一类的客人。
“人在不在里面?”
“不清楚,要不你点着火把?”
来的人是谁?我本想问出声来,不过随着脚步声的靠近我放弃了这个打算,如果我是在某个森林里迷了路,或者类似一些状况遇到人还不奇怪,可是这是在万人坟坑,在这种鬼地方难道还有观光导游,而且他们似乎是冲着自己来的。
我开始摸索全身,寻找可以利用的东西,忽然发现自己居然什么地用的东西都没有,除了——
摸了摸手腕上的手表,那块发射绿光的手表,也许这东西还能依靠,我小心摒住了呼吸。
“你这笨蛋,你不会把火把点着了呀!”
“嗯!也对——”这个人在身上似乎在摸索着火种类似的东西,不过他很快又道:“哎!不对!你为什么不点火把?让我点?”
“妈的!你真笨!以上帝的名义你难道没发现我比你聪明,所以当然我不点,要你点?”
“嗯——”从这个人说话的声音我大概推断应该体形较胖,因为从他喉咙里发出的声音显得有些低缓,这个在黑夜中摸索的胖子居然就被人这样说服了还真让人汗颜,不过他还是努力又改变了我一点看法,“哎——不对!以上帝的名义你为什么比我聪明?”
“噗——”我终于忍不住笑了。其实他们的对话并不算什么特别好笑的对话,不过我终于舒了一口气。
“谁!谁在那!”两个不停争执自己智商的家伙终于第一次团结起来,他们这次的合拍程度可以说完美,两个不同音调的声音居然合奏出完美的和弦,颇有些韵味。
“妈的!看在上帝的份上,你这只猪快点把火把点上!”
“你——你——”胖子在竭力挣扎着,虽然不清楚他是在为自己不愿意当猪在挣扎,还是不愿意先点火把而挣扎,或者——总之不过无论他为什么而挣扎,现在是我该行动的时候了。
“呜——呜——”如哭如泣一般的呼喊声在山洞里回荡起来,跟着一点绿茵茵的幽光在漆黑的洞里飘动起伏,虽然不清楚西欧鬼怪具体怎样登场,不过对面那两个怵在黑暗中的家伙显然被吓了一条。
“上帝呀!那是什么东西?”
“我——我哪里知道——你不是比我聪明么?你怎么不知道?”
他们两个人显然恐惧了,不过他们还没到恐惧到惊慌失措程度,相反一个声音却让我陷入恐惧,我太熟悉这个声音了,这个声音我穿越后一直在接触,他们在掏枪?他们是在掏枪,拨动的扳机,扣上的隧火石,还居然用枪射鬼?西方人看起来还是胆大。
我连忙摘下手表,顺势朝他们砸了过去,狭窄的山洞里划出一道诡异的光弧,随着一声枪响,紧跟着数声尖叫——
随着一阵嘈杂的响动,我顺势冲了上去——
“妈呀——”这个声音却是独奏,应该是那个胖子,不过很快我也喊了类似的一嗓子,我脚底下似乎踩到什么,却是一个身体,那个自认为聪明一点的家伙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吓晕了还是吓死了。
好家伙,还是人吓人吓死人。捡起了地上的夜光表,手表显然没有被击中,幸好这个时代的人对于夜光表所发出来的光彩还不熟悉,我是不是逃过了一劫?我想拨弄起地上那位问问究竟,不过这个聪明人居然没有了呼吸,脉搏也没了,敲了几下他的心脏也没反应。
这就是聪明人的下场吧,正当我在地面摸索着可以利用的东西时,远处再次跳起一点点火光。
又有人来了?不会来一个加强班吧?我开始整理里面东西,摸黑试图装填燧火枪时,我终于确定了来人,是那个居然把我单独留下的艾琳达。
我默不作声的装填着武器,将手表和火把也处理好,顺带从那个聪明人身上摸了一些零碎的小东西——
两个法郎和一些零碎的小硬币,这家伙属于穷鬼阶级,口袋里有一个银质小酒瓶,看起来还不错,不过里面却没有酒,甚至没有酒味了,看起来这家伙不喜欢喝酒,两个法郎对于一个酒鬼来说可是足够享受的资本。这家伙包里有价值的东西除了一本纸张发黄的小型圣经外,就剩下一张夹在书页里的纸张,上面模模糊糊写着一串法语——
地狱——天堂——贯穿人间的通道。
“您没事吧?”走近的艾琳达似乎受了些伤。
对于这个把我弄到这里,又忽然把我丢下的女人,我本来心有想法,然而看到她刮破的衣服,凌乱披肩的金发,还有一些若隐若现的伤,我对她的警剔少了不少。
“伯爵大人也会这样——对不起,我的意思是……”艾琳达靠在墙边嬉笑,不过她很快就发现了我并不是在掏死人的腰包,当我摸出那张纸条,她凑过头来也低声咛颂起来:“地狱——天堂——贯穿人间的通道?”
“怎么这是一句咒语?”
艾琳达若有所思片刻,瞥了我一眼:“咒语?就句话?大人您不会以为古老的法师都是骗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