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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读书_海豹突击六队

霍华德·E·瓦斯丁(美)
海豹突击六队
作品相关
第一部分
第一章 锁定目标,战斗开始
如果美国海军派遣精英部队,他们会派遣海豹突击队;如果海豹突击队派遣精英分队,他们会派遣海豹突击队第六分队。海豹突击队是一支相当于陆军三角洲部队的海军反恐、反叛乱部队,有时还与中央情报局合作。本书首次向世界公开海豹突击队第六分队中狙击手的真实故事——我的故事。
作为狙击手,首先得学会隐蔽。虽然我们更喜欢主动出击而不是被动挨打,但仍然有一些武装力量超出了我们的控制能力。我们依靠自己的力量找出敌人的弱点,然而我们并不是无敌的。在波斯湾战争中我变得不堪一击,无助地被困在一艘为萨达姆·侯赛因效力的敌军船尾甲板上。一次在某个第三世界国家,尽管我精通掩护和隐蔽,但依然血淋淋地躺在飞机跑道上,当时我双腿布满了枪眼,右腿几乎被AK-47的子弹打烂。所以,许多时候我们也不得不面对我们一直试图避免的事情。
1993年9月18日凌晨,在索马里首都摩加迪沙,我和队友卡萨诺瓦匍匐爬过一面挡土墙下沿,然后爬上一个6层高的塔楼。虽然当时天还未亮,但已经有不少人在走动。男人、女人和孩子在大街上随意大小便。我闻到了火烟的味道,是索马里人在用晒干的动物粪便和其他任何可找到的可燃物生火,用来烤熟所能找到的那少得可怜的食物。艾迪德深知控制食物供应的重要性。
每当看到饥肠辘辘的孩子时,我就非常憎恨艾迪德,正是他玩弄权术才将当地人的生活逼迫到如此凄惨的地步。
我们所在的塔楼位于当地一个巴基斯坦人社区的中心地带。这些巴基斯坦人非常内行,对我们也很尊敬。每当茶点时间,负责为我们服务的小伙子总能为我们送上一杯茶。我早已喜欢上他们用于调茶的新鲜山羊奶。
当我和卡萨诺瓦往塔楼顶部外面爬行时,我们能听到小区内牧羊人的说话声,甚至能闻到他们身上的气味。我们趴在那里,盯着一个大型的没有屋顶的汽车修理厂,围绕它的则是一座绝望的城市。索马里人耷拉着脑袋、垮着肩膀行走其间。无助和绝望使他们脸色黯淡,饥饿使他们瘦骨嶙峋。
因为这里是这个小镇里唯一“较好”的一片区域,所以多层建筑都修整得比较好,混凝土砖房代替了城市内外最常见的用锡和木材搭建的斜棚。尽管如此,空气中仍然充满了人的粪便和死亡的味道,夹杂着绝望的气息。没错,人的绝望是可以闻到的。对于索马里,人们喜欢用“发展中国家”这个词来定义,但这纯属胡扯!在索马里发展起来的只有饥饿和战争。
我计算出枪口到目标建筑物的精准距离。影响狙击手命中目标的主要因素有两个,即风速和高度。当时的风速不足以让子弹偏离目标,所以没必要将风速因素考虑在内。高度是指灵活地计算出距离目标的射程/距离。因为我的绝大多数狙击目标是在200码(修理厂处)和650码(目标修理厂外的交叉路口)之间,所以我将瞄准具拨到了500码。这样我就可以根据射程的变化调高或调低我的狙击枪来进行精确瞄准。一旦扣动扳机,我就没有时间在射击间隙来校对瞄准具。
第一章 锁定目标,战斗开始 (2)
更新时间 2011-09-02 15:06:10字数 1052
我们在凌晨6点开始侦察。当我们等待特工发暗号时,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不同的作战方案:一个敌人突然出现在一个位置,然后另一个敌人出现在另一个位置,诸如此类。我习惯在脑海中幻想着真实的场景,自己演练式地锁定目标、瞄准,甚至模拟扣动扳机以及后续的常规程序。我模拟填满弹药,继续透过数字式激光测距仪里奥波特-10强力瞄准具找出更多的敌人。类似于这样的空弹和实弹射击我早已经历了数千次:在湿地、干地、泥泞地、雪地;在地面挖的洞里,透过微微打开的窗户缝隙以及可以想象到的任何场景。在开始接受海豹突击队的训练时,我们就被灌输这样的战略理念:“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种理念是完全正确的。在这个特殊时刻,我的任务就是确保每一个三角洲队战友在我的掩护下安全抵达汽车修理厂。战场上的战友不流血和我自己不流血同等重要。
本次行动的目标是艾迪德的主要财政官——欧斯曼·阿里·艾托。尽管我和卡萨诺瓦应该能凭借先前的监视识别出目标,但在得到射击命令之前,我们还需要得到中情局的情报以确认其身份。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尽管艾托和他的老板已经杀害了几十万索马里人,但我们得到的指令却是只能抓捕而不能直接击毙他。这与我的个人意愿不同,我认为可以直接击毙艾托和艾迪德,那样我们就可以顺利结束这场战斗,及时为索马里人送去食物,而我们自己也可以安然无恙地回家。
一直熬到8点15分,那位为我们效力的当地情报人员才发出了约定好的暗号。那位索马里人非常卖力地为我们工作,因为中情局给了他一份不错的报酬。根据我确切的了解,情报人员的忠诚度基本取决于中情局提供给他们的报酬。
一看到信号,我和卡萨诺瓦就发动了“全方位战斗”。“小鸟”和“黑鹰”直升机布满天空,三角洲部队荷枪实弹——城市环境为敌军提供了太多掩护、隐蔽处和逃跑路线。敌军要做的就是向直升机或者悍马扫射几个回合,然后躲进建筑物,放下武器。即使他们再次出现,这些手上没有武器的人也不会被认为怀有敌意。一切发生得太快了,而当时周围的环境糟糕透了。
三角洲队员利用甩绳快速降落在汽车修理厂内,突击队员则沿绳滑降在修理厂周边,搭载着三角洲队狙击手的“小鸟”直升机在上空盘旋,为攻击部队提供掩护。艾托的手下像老鼠一般抱头逃窜,很快,敌军的民兵组织在邻近区域出现,并开火向直升机扫射。
通常情况下,在战术上狙击小组由观测员和狙击手组成。观测员为狙击手鉴别目标、计算目标距离和确定优先打击目标。在这次作战行动中,我们没有时间来实施上述狙击战术,因为这一次我们只参与城市战,在这样的环境中,敌军可能出现在任何可能的地方。
第一章 锁定目标,战斗开始 (3)
更新时间 2011-09-02 15:06:13字数 1043
更糟糕的是,敌军的穿戴跟平民没有任何区别,我们必须静心等待,以窥测他们的意图。即使突然有一个人手持武器出现,我们也不能立即狙击,因为他很可能是我们中的一员。所以我们要一直等到敌人的枪口指向我们的人才能动手,而且我们必须确保一旦开火就得将敌人击毙。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根本不可能有时间补上一枪或者二次射击。
我和卡萨诺瓦各自手持0.300in口径温彻斯特马格努姆狙击枪,在紧张的空气中静候目标出现。
透过里奥波特-10强力瞄准具,我看到500码处有一个民兵通过一扇打开的窗户向直升机开火。我尽量让自己的心跳慢下来,慢下来,慢下来,用瞄准具里的十字准星瞄准他。接下来就交由我的肌肉记忆负责了——将狙击枪稳稳抵在肩上,脸颊贴在瞄准具后面,眼睛紧盯十字准星,而不是500码处的那个敌人。我镇定地扣动了扳机(尽管那是一个只需要2磅力量就能完成的动作),我明显地感觉到了狙击枪的后坐力。这一枪击中了他的胸膛,子弹从左侧射进去,从右侧飞出来。他抽搐着,中弹的身体痛苦地扭曲成一团,永远地倒下了。
我拿起狙击枪继续侦察,“游戏”还在进行中,所有与此无关的想法都被我抛之脑后。我仿佛与我的温彻斯特马格努姆狙击枪融为一体,我们继续侦察着自己的责任区域,卡萨诺瓦也在侦察着他的责任区域。
一名带着AK-47的民兵,从一座离我300码远大厦侧边的一道逃生门中窜了出来,并瞄准正在强攻汽车修理厂的三角洲特种部队队员。从他的角度看,我确信他自认为不会被三角洲队员发现,事实上也可能如此。但他却不能从我眼中逃脱,300码的距离对我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挑战。
我击中了他身体左侧,子弹从他身体右侧穿出去。他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永远也不会知道是什么击中了他。他的AK-47安静地躺在他身边,成为一条失去主人的孤枪。有人试图伸手拿走武器,但仅仅由我的温彻斯特马格努姆
狙击枪射出的一颗子弹就足以制止这样的事情发生。每次我开枪后,我都会立即将上一个目标忘记,马上寻找下一个射击目标。
修理厂内外突然混乱起来,人们到处乱跑,“小鸟”和“黑鹰”直升机布满天空,螺旋桨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隆声,但我只关注自己的角色。除了我的瞄准具和任务外,其他任何事情都无关紧要。让这些特种兵们在修理厂好好执行他们的任务吧,而我的任务还是寻找目标并击毙目标。
这不是我第一次为国家而杀戮,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我又侦察了几分钟,发现一个民兵扛着火箭发射筒突然出现在800码处,
准备向直升机发射。如果我能将他击毙,这将成为我作为狙击手以来最远的射程纪录,但如果我失败了呢……
第二章 在最血腥的战争中存活下来 (1)
更新时间 2011-09-02 15:08:37字数 1125
第二章 在最血腥的战争中存活下来
一年前,我被分配到位于弗吉尼亚州弗吉尼亚海滩的海豹突击队第六分队。在那儿待命时,我的头发蓄得要比海军标准发型长一些,所以我可以随时被派遣到世界各地而不被认为是军人。随海豹突击队第二分队被调遣到挪威时,平时有剃须习惯的我连络腮胡须也蓄了起来。
没有作战任务时,我就在一栋名叫“杀人屋”的反恐训练楼里和射击场上锻炼技能。
待命之后就是为期三个月的个人训练阶段,我们将动身前往集训学校:比尔·罗杰夫射击学校、驾校、自由攀爬和其他我们申请的学校。进入海豹突击队第六分队的好处之一就是你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和那里最好的学校。在训练期间请假并不难,特别是刚从国外调遣回来的人请假会更容易,比如可以申请与家人去度假等。个人训练阶段之后就进入同样为期三个月的团队训练:驾车、伞降和射击训练——每结束一部分的训练就会有模拟作战,用以实践最近训练所掌握的技能。
一天晚上,我坐在名为“待命室”的比萨店(电影《海豹突击队》里查理·西恩和迈克尔·比恩站在同一个比萨店外争吵)里和我7岁的儿子布莱克,还有一个有着灰熊一般童心、外号叫“斯马吉”的男人谈论着高尔夫,我们背后的自动点唱机里放着威豹乐队的曲子。我们狼吞虎咽地享用着意大利洋葱香肠比萨,那是我最爱吃的比萨。待命期间,我最多只能喝两杯啤酒。在海豹突击队第六分队,我们必须认真遵守每一条禁令。我们喜欢喝库尔斯淡啤。每当结伴出游时,我和战友们都习惯用“库尔斯跳伞队的成员”这个幌子——我们的解释是:几个30岁出头大多数还挺帅的壮汉,脚穿Teva人字拖鞋,身着短裤、背心,前兜插着蜘蛛夹背折刀走进酒吧,难道还有假?每当我们走进酒吧,男人们就开始更换他们喝的东西,改喝库尔斯淡啤,女士们也会开始喝库尔斯淡啤。看来库尔斯应该给我们赞助。这个幌子一直没被揭穿,因为即使有人问关于跳伞的问题,我们也可以应答自如,而且我们讲的故事都非常离奇精彩。
大约19点30分时,我还没有享用完比萨和库尔斯淡啤,我的寻呼机就响了。上面显示着一组编码:T-R-I-D-E-N-T-0-1-0-1,这组编码代表“海豹突击队大院集合”,又或者是在告诉我应该使用哪一道基地大门。这时,我必须直接奔往飞机处集合。
我的各种军用包都留在“小鸟”直升机上。每一个军用包都会被封好和贴上代表特定任务的彩色条码。如果我的物品没有被正确打好包,我宁愿不要它。在一次任务中,一个伙计竟然忘了携带可以防止水浸入睡袋的地垫。可想而知,那晚他想睡个好觉的计划肯定泡汤了。
待命期间,我们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回去复命。无论我身在何处,我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赶到飞机那里集合待命。现在,已经开始倒计时了。我和布莱克跳进庞蒂亚克格兰丹姆跑车,我驱车从比萨店顺路回家。
第二章 在最血腥的战争中存活下来 (2)
更新时间 2011-09-02 15:10:24字数 1140
回到家后,我的妻子劳拉问我:“你要去哪儿?”我耸耸肩,答道:“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即便我知道了,我也不能告诉你。亲爱的,再见!”那是导致我婚姻破裂的一个原因:我总是突然离开,而且不知道何时回来。
怎么能怪她呢?我更像是娶了我所在的部队,而不是娶了她。斯马吉到我家接上我,并把我送到海军航空基地奥西安纳机场。一架特别的熄着火的C-130映入我的眼帘。有时飞机上会安装喷气起飞助推器(JATO),可以使飞机在较短的起飞跑道上完成起飞,并且快速升空。如遇到有人向你射击,那这助推器绝对是一个好装置。只要看到飞机上有这些助推器,我就能推测出我们的飞行任务凶多吉少,幸而这次我没有看到它们。
我总算在20点30分之前登上了飞机。飞机里一片漆黑,借助仪表盘上的红灯,我确认了我的军用包仍在上面,还确认了它们的确是我所需要的。我暗暗记下它们所在的位置,以便我穿装备时可以随手取过来。
和我并肩作战的有三名海豹突击队狙击手:卡萨诺瓦、“小巨人”和“索尔普斯”。在海豹突击队,很多人都是以外号相称的。一些家伙叫我“瓦兹曼”,有人也试图叫我“豪伊”,但没有成功,因为我从来不回应这些外号。有时我们会因为做了一件愚蠢的事而获得一个外号,比如,一个伙计的外号叫“湿淋淋”;也有一些难懂的外号,比如“Bryzinski”,就会变成“字母表”;我还有一个队友被叫做“三角架”。
卡萨诺瓦是我的射击搭档。从弗吉尼亚州匡提科的狙击学校培训起,我们就在一起。他是很讨女人喜欢的。小伙计“小巨人”有大男子情结,这也许就是为什么他总要在臀部口袋里配一把很大的兰德尔军刀吧。大家都取笑他“小伙计,大军刀”。索尔普斯是一个老兵,他没什么特色——在队里是一个不诙谐的、不爱找乐子的人。他只对何时能回家去见他的“宝贝”老婆感兴趣,好像从不关心作战行动或者发生在我们当中其他人身上的事情。他常常唉声叹气,队友中没人真正喜欢他。
我们四个人坐在驾驶舱旁边的活动挂图前。这次可能是一次实战行动,因为给我们布置任务的是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来自联合特种作战指挥部的人。他一本正经,有时候我们中间会有人小声偷笑。有一次他说:“既然你们想笑我就给你们讲一个笑话吧。”然后他讲了一个关于膀胱功能衰弱的人的笑话,“我们将在这里巡逻两次。这里是吉姆第一次小便的地方,然后这里是他第二次小便的地方。”既然他讲笑话的本领我们已经见识了,我们也知道他不会讲笑话,也就闭嘴了。
1980年,我们没有成功地从美国驻伊大使馆内救出那53名美国人质,大家就清楚地知道美国陆军、海军、空军和海军陆战队是不能在特别行动中有效地合作了。在1987年,国防部把所有军队内的特种部队都合并到一个部门,即联合作战指挥部,包括像海豹突击队和三角洲部队这样的精锐之师。
第二章 在最血腥的战争中存活下来 (3)
更新时间 2011-09-02 15:10:46字数 1064
海豹突击队和绿色贝雷帽是真正的特种部队,但也只有最出众的士兵才能被选拔到海豹突击队和三角洲部队。联合作战指挥部少将威廉·加尔森是我们的上司。这位来自联合特种作战指挥部的长官正用航空照片展示活动挂图。他说:“好的,先生们,这次是一个TCS(作战条件与标准)任务。”虽然加尔森召集我们来执行TCS,但他还认为我们不靠谱,怀疑我们是否能达到平时自吹自擂的标准,即在任何时间和任何情况下完成任何任务,包括800码射程狙击敌人。少将继续说道:“你们要在夜晚完成高跳低开动作,伞降在一个既定的着陆点。”高跳低开是指我们要从机舱跳出,先自由落体下落直到接近着陆点时再打开降落伞。若不这样跳伞意味着陆地上的人会有机会看到或是听到飞机贴地飞行,高跳低开可以保证我们不容易被侦察到。
高跳高开则不同,我们可能从28000英尺高空跳出机舱,下落5秒就要打开降落伞,然后滑翔大约40英里抵达着陆点。在亚利桑那州的菲尼克斯和图森的跳伞训练课上,我们在空中百里相隔,但看上去却离得非常近。高跳高开面临的一个困难就是28000英尺高空的极度寒冷,而且是长时间寒冷。着陆后,我都必须把手放入腋下取暖。因为这次是高跳低开,所以寒冷这个问题就不用担心了。
少将向我们说明了航线、空降点和更重要的着陆点——我们要寄存降落伞的地方。在敌军领域,我们会挖个洞,把降落伞埋起来。然而这是一次演练,所以我们没必要掩埋这些每个价值几千美元的降落伞。
“这是你们的行进路线。”他要求我们在10分钟之内找出目标。如果超过时间错过良机或是未射中目标,我们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正如我们的座右铭一样:“弹无虚发,一枪毙命”。
我们脱掉便装,和我所认识的其他海豹突击队队员一样,我穿裤子但不穿内裤。作为狙击手,我换上了乐斯菲斯丙烯纤维内裤。在冬天作战状态下,我也会穿可以透气排湿的乐斯菲斯。我们换上丛林迷彩服,全身上下伪装套装。我特意穿了羊毛袜子。因为上次随海豹突击队第二分队进行冬季作战训练时,我就知道了一双好袜子的重要性,我会花钱买我能找到的最好的袜子。当然我还换上了丛林靴。为了行进和撤出,我往口袋里装了一顶迷彩奔尼帽。在奔尼帽宽大的帽檐和圆边上插一些植物可以用来伪装。
我腰间的战术刀套里只有一把瑞士军刀,执行狙击任务时有它就足够了。我用一个口袋大小的迷彩化妆盒将我的脸涂成黑色和浅绿色。为了防止我会摘掉用来暖手的诺梅克斯飞行员手套,我把手也涂成了迷彩色。我把右手手套上的大拇指和食指剪短到了第一关节处,这将有助于我完成精细的手指动作,如校对瞄准具、装填弹药,这样有利于与扳机有更好的接触。
第二章 在最血腥的战争中存活下来 (4)
更新时间 2011-09-02 15:11:35字数 1102
我们的手枪是SIG公司特别为海豹突击队设计的海军专用9mm口径P-226。该枪内部经磷酸盐处理,耐腐蚀,可反视,滑槽上雕刻着一个锚,弹夹容量为15发子弹。我几乎试遍了这里的顶级手枪,它是我所用过的最棒的一支。除了手枪里的一个弹夹外,我还另外带了两个备用弹夹。
我的装备中还包括一幅地图、一个指南针和红色镜片手电筒。在实战作战中,我们还会用到全球卫星定位系统,但是这次,加尔森少将不想让我们利用地图和指南针作战的技能荒废掉。我们还带了一个医疗包,起名为急救医疗包。
当在陆地上执行野地狙击任务时,就像这次,我们不会穿防弹衣,到时候只需隐蔽起来。但是在执行城市作战任务时,我们都会穿戴防弹衣和头盔。我们每个人都携带了驼峰水袋。驼峰水袋是一个背负式水袋,可以背在背上,喝水时不需要双手,只需低下头通过水袋橡胶软管饮水即可。我们的长枪是0.300in温彻斯特马格努姆狙击枪。它射出去的子弹受风力的影响甚微,轨迹稳定,射程远,而且比其他狙击枪的穿透力强许多倍。狙击一个固定目标时,比如汽车的发动机组,我会选择0.50in口径的来复枪,但狙击一个敌人时,最佳选择就是0.300in温彻斯特马格努姆。
我带了20多发子弹在身上。我已经在狙击枪里装填了4发子弹,当我向目标射击时我会往枪膛里装填上第五发。
我的狙击瞄准具是里奥波特-10级强力瞄准具。“级”这个概念指的是目标成像远近的级数,用10级瞄准具,是因为它可以将所看到的目标拉近10倍,名为“密位点”的刻度可以帮我调整距离。在里奥波特瞄准具上我嵌入了一个KN-250夜视瞄准具。我们原本还会采用无比精准的激光测距仪,但是这次任务中不允许我们使用。
尽管海豹突击队第六分队有时使用穿甲弹和穿甲燃烧弹,但是这次任务,我们使用演练子弹——特别仿真制造的射弹。它们要比普通子弹贵将近4倍。这些子弹射击起来同温彻斯特马格努姆子弹具有一样的杀伤力。
执行其他任务时,我们可能会带上加密卫星通信设备LST-5,但是这只是一个夜晚的作战任务,而且我们没必要回去作报告。这次我们只是潜入敌军阵地,实施打击,然后撤出。我们带了MX-300无线电设备。“X”不是代表“卓越的”,而是代表“实验性的”。我们的无线电设备常受寒受潮,但还是正常运转。从我们狙击手的位置来说,我们可以静静地联络上代号M,也可以及时地互相接收。海豹突击队第六分队总是尝试采用最新的和最先进的设备。
作为跳伞指挥,我必须再次检查大家的降落伞——MT1X。再次强调,“X”并不意味着就是“卓越的”。
“30分钟!”装卸长喊道。如果我要小便,现在这个时间就可以到安装在墙上的尿管解决。但是我不想,所以我去小睡了一会儿。“10分钟!”
清醒。
第二章 在最血腥的战争中存活下来 (5)
更新时间 2011-09-02 15:12:17字数 1107
“5分钟!”C-130机尾的跳板慢慢降了下来。我最后瞧了一下每个人的降落伞。我们依次走到跳板前。
随着跳板下降,机舱变得嘈杂起来,大家只能靠手势进行交流。还有3分钟的时候,我俯卧在跳板上。回想着刚才布置任务时的航空照片,我向下俯瞰,以确保飞机已抵达指定地点上空。
“1分钟!”此时陆地上一切变得清晰起来。我本来只要信任飞行员就可以了,但是我以前确实走了不少冤枉路,所以我要再三确认降落点。
“30秒!”此时飞机有些飞离航线。我左手稳稳地伏在跳板上,用右手打手势。朝向机舱内,我向跟前的装卸长挥动着我的五根手指,然后竖起我的大拇指。装卸长告知飞行员将飞机机鼻向右调整5度。如果我挥动两次,他将会调整10度。我从来没碰到需要调整10度以上的飞行员,大多数时候甚至都不需要我进行调整。与杰出的飞行员合作真是太棒了。
跳板上的灯由红色变成了绿色。现在就该由我下达跳伞命令了。大家全部跳伞完毕需要大约5秒钟时间。
我向大家做了手势,开始跳伞。小巨人是第一个跳下去的,当时距离地面12000英尺。我们跳伞的顺序通常是按体重由轻到重,这样体重重的就不会在降落后与大部队失散。第二个跳伞的是索尔普斯,紧接着是卡萨诺瓦。作为跳伞长,我要确保每一位要伞降的人员成功跳离飞机,所以我最后一个跳伞。我们的伞包通过一条带子固定在胸前。
跳伞后,确实有那么一段时间,我真心祈祷它可以顺利打开。也许在最初的100次伞降时,我心里祈祷过上帝:拜托,请让我的降落伞可以打开。我自由落体了几百英尺后打开了降落伞。一些队员的主降落伞出现了故障,而不得不打开备用降落伞。我的主降落伞总是可以顺利打开的,尽管我已经有752次的跳伞经历,但是我连一个脚趾都没有扭伤过。
我调整身姿,希望可以伞降到离降落点尽可能近的地方。在空中我大约自由落体了将近1分钟,在3000英尺处我紧紧拉住降落伞。在2500英尺处我打开了降落伞。我向上看看,检查降落伞,并且解开了系伞包的带子,否则它会阻碍我的血液循环。我的双脚支撑着伞包的重量。
我还打开了夜视装置,一种会在我们每一个人的头盔后面闪烁的红外信号灯。它就相当于荧光棒:一根塑料棒,只要反复弯曲它,它里面的易碎玻璃容器就会碎掉,释放的两种化学物质接触反应就会发光。但是,我们头盔后面闪烁的这种红外信号灯,肉眼是看不到的。我们每个人的头顶上空都顶着降落伞的伞盖。小巨人上面是索尔普斯,索尔普斯上面就是卡萨诺瓦,而我则紧随着卡萨诺瓦。我们的降落伞就好像组成了一段阶梯,直指目标点。
接近地面时,我张开我的降落伞,来缓解下降速度。我微微调整了一下伞包,以防止我着陆时被它绊倒。小巨人第一个着陆。由于没有风,他10′×12′的伞盖立即铺在了地上。
第二章 在最血腥的战争中存活下来 (6)
更新时间 2011-09-02 15:12:48字数 1107
他很快解开了降落伞,并把武器准备就绪。与此同时,索尔普斯也着陆了。他也解开降落伞,开始准备武器。接着我和卡萨诺瓦就降落在了小巨人和索尔普斯的降落伞上面。我们四人一起降落在了一间起居室大小的区域内。我和卡萨诺瓦解开降落伞时,小巨人和索尔普斯背靠背警惕地巡视着周围。我们隐藏好降落伞后,由我领队开始行进。
联合特种作战指挥部的路线监控器正在监视着我们,看我们是否走了捷径。我们的确想过走捷径——我们四人可以同时处理降落伞,而不需要留出两个人来掩护,这样就可以节省5分钟。但是并不值得冒险,这样可能被监视器抓到。我们知道我们最好就把这里当做真正的敌军领地。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天空飘起了雨。多好的天气啊,足以原谅我们可能会犯的战术过错——行进中不小心产生的声响。我们向前行进了大约半英里,然后在一个集结点停了下来。小巨人和索尔普斯进行警戒,我和卡萨诺瓦伸进我们的伞包,取出了吉利服,以及看上去像一堆笨重植物的粗麻布做成的伪装服。我们每个人都手工制作了两套伪装服,一套用于丛林环境,一套用于沙漠地带。这次我们采用丛林环境下的伪装服。我摘掉了伪装奔尼帽,带上了吉利帽。作战时,伪装服是一定要融入周围环境的。在城市环境下,靠近地面的颜色比较暗,所以两种色调的伪装服就足够了:深色的丛林伪装裤和浅色的沙漠伪装上衣。
我和卡萨诺瓦检查了大家的手上、脖子、耳朵和面部的迷彩。往皮肤上涂画迷彩油时,做到使人看上去呈现相反效果很重要,即要使深色变浅,浅色变深。就是说要把面部阴影处(比如眼窝处)涂成浅绿色,突出的面部特征(如前额、面颊、眉毛和下巴)涂成深绿色。狙击手的面部要看上去不像脸部,要在环境中消失掉,不易被察觉。
我们分成两个分队,分头前往目标点。这样即使一个分队失败了,另外一个分队还有可能完成任务。我和卡萨诺瓦在黑夜中向着目标潜行。我俩都慢慢地向前移动,用脚尖直接将阻碍物踢到前面,小心翼翼地注意着树枝和其他我们会踩到的东西。我们小步移动,先将脚的外沿贴在地面,再缓慢地用脚掌和脚后跟画圆弧一般地接触地面,以此才能渐渐地将重心前移。
在离目标点900码处,我们到达了一个半封闭区域。我和卡萨诺瓦趴在地上缓慢爬行,我们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这样我们看上去就不像一团移动的物体了。为避免被发现,我们必须缓慢移动,但同时为了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射击,我们又必须尽可能快一些。
我十分小心地保护我的狙击枪,以免枪口插到泥土里,那样会降低它射击的精确度。我身体贴近地面,甚至连面部也贴近地面,然后以手臂和腿的攀爬力匍匐前进,一次前移6英寸。如此一来我与大地融为一体了,可以清除脑中的一切杂念。潜行中,我经常告诉自己,别怕,我本来就是大地的一部分。
第二章 在最血腥的战争中存活下来 (7)
更新时间 2011-09-02 15:13:30字数 1063
如果我发现目标或是巡逻部队,我不会直接盯着目标,或者思考目标。因为——一只雄鹿会喷鼻息和跺脚,因为它可以闻到你的气味但找不到你所在的位置。它会通过喷鼻息和跺脚逼你移动,这样它就可以确定你的位置。虽说人类没有雄鹿的灵敏嗅觉,但也有第六感——他们也会察觉到是否被人盯着。有些人的这种感应超乎常人。当你感觉自己被人盯着并回头试图找出那个人时,你的第六感就发挥作用了。
狙击手不想唤醒目标的第六感,于是就得避免直接盯着目标。当射击时机来临时,我会通过十字准星来瞄准目标,即便在这揪心的时刻,我的注意力也只是在十字准星上。
我停了一会儿,然后继续前进。
终于,在离目标大约500码处,我们抵达了最终适合开枪的位置。此时时间是凌晨2点20分。我给瞄准具装上绿色覆盖物,透过夜视瞄准具扫视着周围地形的轮廓。能够体验在狂风骤雨下,身着湿透了的吉利服躺在雨水坑里,注意力自始至终停留在瞄准具上,全神贯注地执行任务,可以说此生无憾啊!
我们面前是一座老房子。我们的目标就在里面。我和卡萨诺瓦讨论着射程、视程等细节。我们用色码给房子的四周编码:白色代表正面,黑色代表背面,绿色代表房子右侧,红色代表左侧。用色码表示方位的方法最早用于船只:绿色代表船的右舷,红色代表船的左舷。音标字母标识每一楼层:A(Alpha),B(Bravo),C(Charlie),D(Delta)……窗户由左至右依次用数字1,2,3,4……表示。比如从正面二层左窗位置进入,我们就会说:白色,Bravo,1。这样我们就可以略去废话,使交流简洁明了,更有效率。这种方法在海豹突击队第六分队使用也非常普遍,可以使我们很快理解一个从未合作过的战友的话。
我们还拥有一个记录本,包括敌军的规模、领域、地点、部队单位、活动时间和装备(简称SALUTE)等。行进信息对于突击队来说至关重要。例如,突击队可能想要在敌军巡逻队再次进入这个房子后马上进行攻击。如果敌军巡逻队只有两人,突击队就会在他们巡逻时将其制服。或者三个狙击手同时狙击外面的两名敌军巡逻兵和里面的主要目标。如果敌军有我方人质,我们就会标记出人质所在位置、恐怖分子所在位置、领导人位置、进食次数和睡觉次数等等。
我们浑身湿透,又冷又可怜,但我们必须去这样做。我对着窗户进行密位点修正。一个典型的窗户差不多是1码高,我用窗户高度乘以1000,然后除以瞄准具上的密位点,来计算射程。一个路线监视器出现了。“距离目标的射程是多少?”“600码。”我回答道。一个头戴巴拉克拉法帽、身穿军用防水短上衣的身影出现在窗户后,那就是目标,一个人体模型。
第二章 在最血腥的战争中存活下来 (8)
更新时间 2011-09-02 15:14:38字数 1210
通常,两人的小组中,一个狙击手负责射击,另一个则记录信息,观测目标,警戒四周。这一次,我们四人都将射击。加尔森少将想要知道我们当中每个人可以做到之前宣称的那样。我听到了另一组的射击声。每人都会有一次冷枪管射击。第一枪是最糟糕的,因为子弹必须穿过狙击枪的冷枪管。第一颗子弹使得枪管变热,下一次射击就会更加精准。但是加尔森少将不会给我们第二次射击机会,同样敌军也不会。
路线监视器检查了目标,但是没有告诉我们结果。第二声枪响。同样,我们不知道结果。
轮到我们小分队了。卡萨诺瓦趴在我的右边,离我很近,这样我可听到他低声说话,还可以看同一张地图。平时,在他的位置,他可以看出子弹轨迹,看到子弹击中目标,所以他可以给我发第二枪提出建议。但在今天,一切都不可能。就在6个小时前,我还和我的儿子在饭店里吃着热腾腾的比萨,现在我却在偏僻的寒冷潮湿的泥泞地上对着目标实施冷枪管射击。多数人不知道成为一名狙击手所需要的训练强度和献身精神。
枪托稳稳地顶在我的肩膀上。我用来射击的手稳固而不僵硬地握着小握把,扣动扳机的手指冷静地触碰着扳机。我用手肘保持平衡,脸颊紧紧地贴在小握把的大拇指上,并做着深呼吸。一次不完全呼气后,我就屏住呼吸,这是一个蛙人擅长的技能,可以使我的肺保持平静,以防止其对射击的精准度造成的影响。我必须长时间屏住呼吸来将十字准星定格在目标上,但不能让自己长时间缺氧,否则会造成视力模糊和肌肉乏力。我最终扣动了扳机——砰!
我仍然不知道是否击中了目标。因为这不像电影画面,光靠一颗子弹就可以粉碎目标。在现实中,子弹穿过身体的速度相当快,以至有时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已被击中,我后来在索马里无数次见证过这样的情景。
卡萨诺瓦射击后,我们从与进来时不同的一条路线爬出这片区域。已经发现我们的路径,并埋伏在那里等我们回去的人将会等待很久吧?我们行进到既定的着陆点附近等待黎明。
早晨,我们探出头来等待直升机接应。一个路线监视器发出了这次任务正式结束的代码,“金枪鱼,金枪鱼,金枪鱼”。我们终于可以放松了,我们站立起来,舒展身体,活动关节来缓解疲劳,并且互相开玩笑。
一架“黑鹰”直升机在一片空旷地域把我们接走,并将我们送到之前登机的那个飞机场。
回到海豹突击队第六分队后,我们四人还不能回家。我们必须听取执行任务情况报告,然后整理装备,包括擦拭装备、检查其是否损坏,必要的话还要进行修理。然后再重新打包所有装备,为下一次任务做准备,无论是演习还是实战都如此。3小时后,我们的装备会为再次执行任务时的使用而准备完毕。
我们四人在11点的时候走进报告室听取执行任务情况报告,当时感觉像喝醉酒一样。加尔森少将、海豹突击队第六分队队长、红队首领、红队长官还有8~10名随从人员坐在我们面前。威廉·加尔森并不想成为军人,但是军队选择了他。越南战争期间,他应征入伍,以军官的身份在海外有过两次服役经历,获得过授予英勇作战者的铜星勋章和授予作战中负伤者的紫星勋章。
第二章 在最血腥的战争中存活下来 (9)
更新时间 2011-09-02 15:14:50字数 1244
他曾经参加瓦解越军领导层的“凤凰计划”。之后,他从1985年到1989年为美国陆军情报保障处和三角洲特种部队效力。他有一头浓密的银发,留着平头,又高又瘦,嘴角夹着半支未点燃的雪茄。他是有史以来陆军里最年轻的少将。
我们的队长不经常出席演练行动的执行情况报告,但是这次,他想在餐桌上同加尔森一起看看他的这些海军菜鸟们是不是表现优秀,更重要的是,能不能受到少将的赏识。
红队长官是丹尼·查克,外号“老蛇”,在成为海豹突击队第六分队元老成员前,他曾是陆军第82空降师的伞兵,后来加入海豹突击队第一大队的反恐排。
我们对在飞机上的作战任务下达、伞降和整个行动过程作了报告。路线监视器已经秘密地监视了我们的既定着陆点。他们看到了我们中有两人隐藏降落伞的同时,另外两个人在警戒。多么幸运我们当初没有走捷径。
加尔森少将说:“好消息是你们的狙击技能很出众,包括潜进、引航、伪装、把握地形、观测以及完成射击,但是这一切都是废话,因为你们四人全部脱靶了!你告诉路线监视器射程是600码,但实际上应该是742码。你们中的一个人脱靶相当严重,竟然打到了窗沿上。你们最好是希望敌人在窗户边死于心脏病。”
我们四人面面相觑,被骂得狗血喷头,相当难堪。队长也很尴尬,甚至希望脚下裂开一道缝,好钻进去。然而加尔森少将跟我们保守了两个秘密,第一个是金队的狙击手也搞砸过任务,他们的跳伞长没有把他们送到着陆点。金队的狙击手必须飞速跋涉8英里以穿越森林。当他们赶到目标点时,为时已晚。10分钟的机会已过,他们甚至连射击的机会也丧失了;第二个是,少将自己所在的三角洲部队也曾经失败过。
一个更大的问题出现了:海豹突击队第六分队和三角洲特种部队是两个单独实体。为什么要海豹突击队第六分队做三角洲部队所擅长的,比如在飞机跑道上打下一架飞机?为什么要三角洲部队做海豹突击队第六分队所擅长的,比如在启航后打沉一艘船?
这个大问题的显著例子是一次三角洲部队也出现过几起爆炸事故。一名三角洲队特战队员将一个炸药安置在一道上了锁的门上,企图炸开这道门。这名三角洲队员是澳大利亚人,胆小如鼠,他仓促地启动了5秒定时器。原计划,5秒后引爆的起爆雷管可以制造出一个小爆炸,使得门上的炸药被引爆。不幸的是,这个小爆炸直接向定时器方向起爆,马上引爆了更大的炸药,直接把这名特战队员的手指炸飞了。
没有任何部队执行爆炸任务会比海豹突击队第六分队更出色,一支代表最新技术、最先进水平的爆破部队(我们甚至有一支执行爆破任务的爆炸军械处理处)。海豹突击队与三角洲部队分开训练和执行任务。
加尔森少将也明白海豹突击队第六分队和三角洲部队必须要了解各自的能力。他用得克萨斯慢吞吞的语速说道:“我不在乎你曾经做出过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我只是想知道你可以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在任何情况下做到什么。”这使你不得不由衷地钦佩加尔森。
海豹突击队第六分队和三角洲特种部队需要学会协同作战和自我反思。特别是当我们要在自越南战争以来最血腥残酷的战争中存活下来——一场场血腥的战争即将来临……
第三章 成为一个男人,在进入“海豹”之前 (1)
更新时间 2011-09-02 15:21:50字数 1116
第三章 成为一个男人,在进入“海豹”之前
当我还是孩子时,我就学会了忍耐自己不能改变的困境。我的母亲于1961 年11 月8 日在佛罗里达州博因顿滩的威姆斯弗瑞诊所生下了我。她没有钱去正规医院。那时她才16 岁,也是个孩子。我有着淡褐色的眼睛和黑色的头发,由于早产了两个月,当时的我只有3.2 磅重。这个诊所太差劲了,连用于放置早产婴儿的恒温箱都没有。而我又太小,以致连婴儿背带都显得太大,于是母亲就将我放在一个鞋盒里带回了家。家中准备的摇篮也太大了,于是他们打开梳妆台的一个抽屉,往里面铺上毛毯,那就是我睡觉的地方。
我的母亲米莉· 柯克曼是苏格兰血统,性格特别固执。她从不表露情感,生活中不会灵活变通,每天只是在缝纫厂努力工作来抚养我和妹妹们。我固执、不服输的个性可能就是从母亲那儿遗传来的——过分得令人难以接受。
在我9 岁时,母亲告诉我,我的生父本· 威尔班克斯离家出走,抛弃了我们,由此我非常恨他。
最早的童年记忆是我4 岁时,在佛罗里达州西棕榈滩的半夜里被一个一身酒气的壮汉吵醒。他叫里奥,当时他正在和我母亲谈恋爱。我母亲在公路旁廉价餐馆当服务员时认识的他。
他们约会后回到家。里奥把我从床的上铺抓了下来,质问我为什么当时会做错事。他给我一顿毒打,把我打到流血。这就是里奥替母亲教育我循规蹈矩的方法。
但这仅仅是开始。挨打并不总是发生在夜晚。无论里奥何时回到家,他都会处罚我。我害怕极了,畏惧母亲的下一次约会——害怕到颤抖。我的心脏就好像要跳出来一样。这次又有多糟糕呢?当他来家里接母亲出去或是当他们约会回来,里奥都会狠狠揍我。他随时都会让我遭罪,从不选择时间。
一次幼儿园放学时,我逃跑了。我故意上错校车,心想那家伙再也打不到我了。我离开了牢笼,校车径直开向农村。我不知道那个村庄是什么地方,车上只剩下几个小孩了。车停下来,一个小孩起身下车,我也随他下了车。
这个小孩沿着土路走到了他的家。那一刻,我茫然失措——5 岁的我脑袋里并没有多少想法,我只能沿路继续往下走,一直走到路尽头的一座房子前。我在外面徘徊,除了知道不要走大路之外我不知道该做什么。
几小时后,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回来了,发现一个孩子坐在门廊上,呆呆地望着大路。
女人问我:“你叫什么名字啊?”
“霍华德。”
“你一定饿了吧?”他们把我带进屋并给了我一些吃的。
过了一会儿,女人说:“我们必须把你送回家,送到你父母身边。”
“不,不。”我说道,“请不要打电话给我母亲。我可以和你们一起生活吗?”
他们笑了。
我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但我没有告诉他们我的处境。“不要把我送回家,我可以和你们一起生活吗?”
“不行,小宝贝儿。你不明白的,你母亲现在一定担心坏了,你家的电话是多少呀?”
我真的不知道。
“那你住在哪里呢?”
第三章 成为一个男人,在进入“海豹”之前 (2)
更新时间 2011-09-02 15:22:05字数 1034
我试着将返回家的路线告诉他们,但由于来时校车连续转弯和调头,回家的路线我确实回想不起来了。最后,他们将我送回了学校,发现姑妈正在那里找我。
我的逃跑计划失败了。我向母亲撒谎说:“是我不小心坐错了校车。”
一两年内,母亲嫁给了里奥。
很快,我们搬去了佐治亚州斯克里文,也是在那里见了法官。在车上,母亲说:“一会儿法官会问你是否愿意里奥成为你的父亲,你要说愿意。”其实,里奥是我这辈子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可是我深知我最好是说愿意,否则回家后我可能会被打死。于是我就照母亲的吩咐说了。
第二天,我上学前,父母告诉我:“你告诉学校的同学们,你不再叫威尔班克斯了,而叫瓦斯丁。”
我成了养子,每天都会见到里奥。当雄狮得到有幼崽的母狮后,它会将幼崽杀掉。里奥没有杀死我,但每当我做事情令他不满意时,他都会抽打我。
有时候即使我做对了,他也会揍我。
我们在院子里种植了山核桃树,如果有核桃落在地上我必须及时捡回家。
里奥是卡车司机,当他开车回家,如果听到卡车车轮碾爆核桃的声音,我的屁股就会被打爆。他从来没想过是不是我刚将核桃捡干净,核桃又掉了下来这种情况,他只会一味地责怪我失职。放学后,我回到卧室想在床上躺一会儿,里奥就用皮带残忍地将我抽醒。
第二天在学校用洗手间时,我必须将内裤轻轻卷起,使其与屁股上的血痂分离后才能坐在马桶上。我从来不生上帝的气,有时会祈求他的帮助:“上帝啊,请你杀了里奥吧。”
遭受无数次毒打后,我终于想开了。当一个250 磅的男人用皮带重重抽打我的腰部、屁股和腿时,我不再感到害怕。我学会了冷静,停止了颤抖。
既然是在挨打,就不可能有补救的办法,只好忍受着。我躺在床上,闭着双眼,试图忘却疼痛,因为拼命求饶只会令里奥更加残忍。
我的第一次狙击任务是在我7 岁那年的圣诞节之后。一个叫加里的10 岁男孩是学校里的恶霸,拥有与他年龄不符的庞大身躯,他欺负了我的一个朋友。
那天下午,我集合了4 个小伙伴。我们知道加里很强壮,不能用常规手段与他正面交锋,于是我决定采用在圣诞节上获得的BB 型气枪。
“明天早晨带上你们的气枪,”我安排道,“我们到时候埋伏在操场边的树上,等他经过时就袭击他。”加里每天走一条狭窄的小道,那是一个天然的关卡。
第二天,我们按计划埋伏起来。我们拥有人数多、火力强和占据有利地形等战术优势。加里走进猎杀区后,我们开始攻击他。你完全想象得到,他会在第一枪响后拔腿就跑,但他没有。他只能站在原地,惊恐地尖叫着,就像被一群蜜蜂袭击一样,他慌乱地拨弄着肩膀、后背和头部。我们继续射击。
第三章 成为一个男人,在进入“海豹”之前 (3)
更新时间 2011-09-02 15:22:07字数 1099
老师沃特女士朝我们这里大喊大叫着跑来,另外一名老师也喊着让我们从树上下来。加里已经蜷缩在地上,哭得喘不过气来。我感到抱歉,因为刚才气枪子弹主要击中了他的头部,导致他头部鲜血直流。但同时我又觉得他罪有应得,这是他前几天欺负我朋友应得的报应。加里的衬衫黏在了背上。
一位老师掏出手帕将加里的脸擦拭干净。
我们被请到了校长办公室,教导主任一脸严肃地坐在那里。我解释道:“他借着力气比我们大,昨天欺负了克里斯。”我认为自己没有做错什么。他们没收了我们的气枪,还叫来了我们的父母。当然,回家后继父赏了我一顿毒打。
若干年后,在我成为海豹突击队队员之前,我请了个假回到家,与加里坐在卡车里聊天,当时他帮我继父开卡车。加里问我:“还记得你用气枪打我的事儿吗?”
我感到难堪。“是的,我记得。听着,我们那时都是孩子。”
“不,不,你不用道歉,没关系的。”他指着他的左肩,说道,“瞧这里。”
我摸了摸他的左肩,感觉皮肤下有一颗气枪子弹。
“这颗子弹不时地想跳出来,”他说,“有时候,它几乎从我的头皮里跳出来;
有时候,它几乎从我的肩胛里跳出来。”
“唉,兄弟,实在对不起。”
后来我们喝了几杯啤酒,开始了说笑。
8 岁那年,我随里奥还有其他人一同返回佛罗里达贩点东西卖,一起乘坐一辆敞篷小型载货卡车到处转悠。我坐在车后看着货物,司机是一个叫拉尔夫· 米勒的农民酒鬼。他总会在酒类贩卖店停下。“我去买些番茄汁,你们需要吗?”
“我想我是很喜欢番茄汁的。”
他总会给我买一瓶番茄汁。然后,他去买一种掺有洋葱、芹菜、香料和少许蛤蜊汁的清新番茄汁:莫特克拉玛特果汁。拉尔夫总是自己喝一瓶。
一次,我从车后向车厢内偷偷瞄了一眼。拉尔夫拉开了自己裤子的拉链,取出一瓶伏特加,掺进他自己的莫特克拉玛特果汁里。他为什么会那么做呢?
他只是在破坏果汁的好味道。
我们一路上卖西瓜和甜瓜,车开到了这个城镇中治安最差的区域。我们停在达尼亚小镇里。两个家伙出现在车的后面,询问西瓜的价钱。其中一人拿了一个西瓜放进自己的车里,然后走到驾驶室,好像是去付钱给拉尔夫。
砰!
我回过头,看见了那个人用一把0.38in 左轮手枪指着拉尔夫。拉尔夫的腿已经被打伤了,正在流血。拉尔夫颤抖着将自己钱包递给了那个男人。
那个持枪的男人问拉尔夫:“你认为我不会向你开枪,是吗?”
我试图逃离卡车。
另一个帮凶对我喊道,“待着别动”,然后持枪的男人将手枪指向我。
我从后挡板靠近乘客的位置那边跳了下去,心想自己随时可能会被一颗子弹打中。我跑得太快了,以至于戴在我头上的我心爱的红色牛仔草帽都飞走了,那是我从比尤拉奶奶的折扣商店买来的。在那一瞬间我想过跑回去捡回我的帽子,但我又改变了主意,因为那个男人会杀了我。
第三章 成为一个男人,在进入“海豹”之前 (4)
更新时间 2011-09-02 15:22:12字数 1118
我绕着几条街道跑了几圈,后来看到拉尔夫停在一家自助食品商店前的电话亭旁。我发现他没有死,当时我高兴极了。
拉尔夫叫了一辆救护车。救护车来之前,警察就赶到了。我在旁边听着警察盘问拉尔夫,原来是因为当时拉尔夫只答应给那两个暴徒钱而不是整个钱包,然后暴徒就向他开枪了。
当拉尔夫被送进医院的时候,我也被警方带到了达尼亚警察局。警察审问了我,把我带回犯罪现场,让我又讲了一遍事情发生的经过。他们心存疑虑,但是后来又意识到我太小了,可能被刚才发生的事情吓懵了,我的口供并不可信。
这是我第一次接触这么多专业人士。他们愿意花时间和我交流,并告诉我当警察是什么感觉以及怎样才可以当上警察。我感到很惊讶。一名缉毒警官给我展示了他们从街上缴获的各种毒品。他们带我参观了警察局,隔壁的医务辅助人员也带我参观了他们的设施。这实在太酷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他们。
到了晚上,他们始终没有找到我继父,一名警察就开车带我到他家留宿。
他的妻子问我:“你吃东西了吗?”
我早餐后一直没吃东西,于是我回答:“没吃。”
“你饿吗?”
“有一点。”
“好的,我现在给你做些吃的。”
警察说:“我们下午就将他带到了警局,但我们都忘了给他弄点吃的。”
“难道你们不知道他正在长身体吗?”他妻子给了我一盘食物。
我狼吞虎咽地吃着,我想永远和他们生活在一起。吃完东西后,我睡着了。
到第二天5 点钟,我被叫醒,那个警察把我送到警察局,我的继父和卡罗尔伯父在那里等我。
他们两人拥有一片西瓜地,我放学后或者暑假都会去那里帮忙。他们两人是工作狂,如果不在西瓜地里干活,就会去开卡车挣钱。当我也能为家里赚点钱时,我和这时已经戒酒的继父的关系终于渐渐好转了。
南佐治亚州夏天的温度经常超过100 华氏度,湿度也接近100%。在这样的气候条件下,我也要到西瓜地里去,把重达30 磅的西瓜摘下来,把它们排成一条直线放在公路上,再搬到卡车上去。另一个年龄大一点的男孩把卡车后退到一个有18 个轮子的拖车旁边,我在那里帮忙把西瓜放到车里。装载完了几千个西瓜后,我会坐着卡车来到南卡罗来纳州的哥伦比亚。第二天清晨,我又把西瓜卸载下来卖,在回去的路上我可以睡上两个小时。
如果有一至两小时的空闲时间,我们就会去野炊。一次野炊时,我在水流缓慢的沙堤拉河里学会了游泳。尽管我没有什么技巧,但在水里会让我很舒服。我们常在周末去那条河里,在河里游泳,捉大嘴鲈鱼,刺盖太阳鱼、红腹太阳鱼和大腮太阳鱼。
有时候,在西瓜地里工作完了,我会和同伴们一起去格雷斯河游泳。由于沙堤拉河与格雷斯河边松树的丹宁酸含量高,河水呈现出墨黑色,我们连自己的脚都看不见。夏天,有蜻蜓捉蚊子。在周围的丛林中,松鼠、野鸭和野火鸡的叫声此起彼伏,再加上黑色的河水,有一种神秘的美丽。
第三章 成为一个男人,在进入“海豹”之前 (5)
更新时间 2011-09-02 15:22:39字数 1071
在我十三四岁时,西瓜地就由我来负责了。我要离开白人居住的地方,到黑人居住的地区去。到那里找15 个到20 个愿意到西瓜地里做工的人,把他们载到西瓜地里来,给他们分组,然后和他们一起工作,即使他们的体型几乎是我的两倍,我也得指导他们。
有一天工作结束后,我和西瓜地里的同伴们在格雷斯河里举行了一场游泳比赛,看谁能从水下桥墩出发游得最远。家庭野炊让我有机会提高我游泳的技能。当我在墨黑的河水里游泳时,我把嘴闭紧,呼出一点点空气。当我从水里出来的时候,一个人说:“你肯定是在耍诈,你的肺部不可能有这么多空气。”我很少遇到这种情况。我很少有时间能通过游泳来放松自己。有时候,我们会生起篝火,围着火堆畅谈。
继父不介意我花好几个小时游泳或捕鱼,但我们从来不去打猎。继父偶尔让我用一下他的猎枪,但打猎毕竟是需要一整天的时间和精力,如果我去打猎,就没多少时间工作了。工作才是继父的重点,如果我在工作中出错或者我不够努力,他依旧会打我。
初中时,有一次我在体育课上踢足球,把腿扭伤了。我的一位教练说:“让我检查一下你的腿。”他看见了我后背直到大腿上的伤痕,那是我继父打我时留下的。教练很震惊:“天哪!”他检查完我的腿部后,给我穿上了裤子,再也没有说一个字。在那个年代,家丑绝不可外扬。这个秘密被别人发现了,我感到很窘迫。
不管怎样,我还是很爱我的父母的。其实也并不能全怪他们,他们没有文化,不知道应该如何来教育孩子,他们能做的就是让我们吃饱穿暖。在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中,我们从没有达到过自我实现的层次,因为我们仍然处于金字塔的底端——我们要努力让自己生存下来。在大多数时候,我的父母不会说脏话。他们是信仰上帝的人。每个星期天,母亲都会带我和妹妹们去教堂祈祷。他们认为自己教育孩子的方式没有错。
由于我是哥哥,继父希望我可以照顾妹妹:丽贝卡、塔米和苏安妮。塔米总是那个多嘴的、喜欢闯祸的捣蛋鬼。从她上小学的时候起,我已经记不清楚因为她的大嘴巴,我要为她辩护的次数了。在我上五年级的时候,她说了一个八年级男生的坏话,因为我保护她,那个男生将我大打了一顿,我的眼睛肿了,鼻子受伤了,一颗牙还被打缺了。我被他打得像一只在马路上被压死的动物。回到家,我继父却显得很自豪。继父不管那个男孩把我打得有多惨,如果我不保护塔米,继父就会把我打得更惨。
到了17 岁,高三暑假期间,有一天我从西瓜地里工作回来,我洗了个澡,只穿了条内裤坐在卧室里。没过多久,塔米哭着跑到我的房间里来了。
我的头发都还没干。“怎么啦?”我问她。
“我头痛。”她回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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