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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莫里斯·勒布朗 神探维克多

_10 莫里斯·勒布朗(法)
  “那你想干什么呢?”
  “重新开始策划此事。我再说一遍,它没策划好。准备得差劲,干得也差劲。我要重来一遍。”
  “你疯了!以后再说吧。”
  “以后就太晚了。我要马上开始。”
  “见鬼,这怎么行?”
  “你不会找,我也不会。而这方面我们有专家。”
  “专家?”
  “我们的时代是一个专业化的时代。我认识几位搜查高手。我想叫来一位。”
  他走近电话,拿起话筒:“喂……”
  “该死,你在干什么?”
  “干唯一可能而且合理的事。我们身在此地,应该好好利用这机会,拿到钱以后再走。喂,小姐,请给我接:沙特勒2400……”
  “这人到底是谁?”
  “我的一位朋友。你的人都是些笨蛋,连你自己也不信任他们。我的朋友却是行家里手,他一伸手就能把事情搞定,让你目瞪口呆。喂……沙特勒2400吗?啊!头儿,是你吧。我是马尔戈·阿维斯多。我现在在马约大街98号乙,一家旅馆的三楼。到这里来找我。庭院和旅馆的大门都开着。叫两辆车、带拉尔莫那等四五个人过来……你们在楼下会碰到亚森·鲁宾三名手下,他们可能负隅顽抗,在三楼你们将看到被打昏在地、像木乃伊一样被捆起来的亚森·鲁宾。”
  维克多停下来,左手拿着话筒,右手掏出勃朗宁手枪对准紧握双拳扑上来的布莱萨克。
  “别干傻事,鲁宾,”维克多喝道,“不然会把你像一条狗一样撂倒。”
  他接着对电话里说:“你听明白了吗,头儿?三刻钟以后你们要赶到这里。你听出我的声音了吧?没搞错吧?对,马尔戈·阿维斯多,就是,就是……”
  他停顿了一下,朝布莱萨克笑笑,向年轻女人致一下意,将手枪扔到屋子另一边:“就是风化组的维克多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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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鲁宾的胜利
  风化组的维克多警探!就是那个以非凡的洞察力逐渐解开此案谜团的维克多!那个仅用24小时便找出三名黄信封持有者的维克多!那个发现拉斯科老头、抓住多特雷男爵并逼得他走投无路而自尽、识破菲利克斯·德瓦尔诡计的维克多!就是他化装成秘鲁人马尔戈·阿维斯多……
  布莱萨克还是经受住了这沉重的一击,面不改色、心不跳。他听凭维克多放下话筒,想了片刻,也从身上拔出了手枪。
  亚历山大猜到了他的意图,大惊失色地扑到他身上:“不,不!不能这样!”
  他收回手枪,低声对维克多说:“你做得对。不过结果会是一样的。”
  维克多对他嗤之以鼻:“什么结果,布莱萨克?”
  “我们搏斗的结果。”
  “结果早就安排好了。”维克多看看表说,“两点半,我想40分钟以后,我的上司,就是刑警处处长戈蒂埃先生就会带着几名得力干将赶到,活捉鲁宾。”
  “对,但这段时间呢,好细?”
  布莱萨克拉开架势,双腿站定,双臂交叉在壮实的胸前,个子比维克多高出一截,雄赳赳、气昂昂地审视着满脸皱纹、两肩塌陷的老警探。
  “这段时间嘛,”维克多说,“这段时间你就乖乖地呆着,我的好鲁宾。不错,维克多竟敢和鲁宾较量,这让你感到好笑。现在只有我这样一个对手,你的心安定了下来。只要动一下手指头,事情就结束了。别自欺欺人了!今天比的不是肌肉,不是二头肌,而是大脑。而这一方面,鲁宾,这三周以来你是一个弱智!笨不可言!怎么,难道这位就是让我忐忑不安的大盗鲁宾吗?!那个不可战胜的鲁宾吗?!鲁宾,我在想是不是运气一直对你特别垂青,是不是你的业绩和大名,仅仅是因为你从未遇到过一名像样的对手,像我这样的对手!”
  维克多拍着胸脯,大声重复着:
  “像我这样的对手!像我这样的!”
  安托尼·布莱萨克点点头:“警棍,你确实干得十分漂亮。你对亚历山大那一套,确实是一流水平……你偷了她的发夹,偷了窝主的手镯,这都很精彩!还有剑桥旅馆的乱中取胜,对我们拔刀相助!真见鬼,我怎么会相信你这样一个混蛋?”
  布莱萨克手里拿着表不停地看着。
  维克多嘲笑地说:“你发抖了,鲁宾!”
  “我?”
  “对,你!你现在还硬充好汉!但过一会儿被活捉时不知道你将是什么熊样!”
  维克多大笑起来:“是的!瞧你刚才吓成了什么样子!这正是我想看到的,就是想看到你的胆量还没有一个女人大!而你就不失时机地在你瞧不起的亚历山大面前露出了懦夫的本性!哼!梯子不见了?可它就在一米以外,我跨过窗台进屋时顺手将它推到了一边。啊!你早就顶不住劲了!在我打电话时你没有动手就是证明,现在还没有动手,说到底,你想抛弃那1000万从门那里溜走。”
  他跺了一下脚,吼道:“来呀,懦夫!看,你的情人正注视着你呢!有点软了?来呀,哪怕一个字!一个动作!”
  布莱萨克纹丝不动。维克多的冷嘲热讽似乎与他不相干,他好像根本就没听到。他将目光转向亚历山大,见她站在那里眼睛热辣辣地盯着维克多。
  布莱萨克又看了一下表。
  “还有25分钟,”他从牙缝里说,“比我需要的时间多得多。”
  “是多得多,”维克多说,“一分钟下楼,一分钟和同伙们跑出旅馆。:
  “我还需要一分钟。”布莱萨克说。
  “干什么呢?”
  “用来教训你。”
  “见鬼!打一顿屁股吗?”
  “不,而是像你说的当着我情人的面结结实实揍你一顿。警察来了将看到你被捆在这里,东一条伤疤,西一道血痕……”
  “并且把你的名片塞在我的喉咙里。”
  “一点不错,亚森·鲁宾的名片,应该遵守传统。亚历山大,请把门打开。”
  亚历山大没动。她是不是过于激动了?
  布莱萨克向门口跑去,马上听到他骂了一声:“见他娘的大头鬼,锁上了!”
  “怎么!”维克多开玩笑地问,“你没注意到我锁上了门吗?”
  “给我钥匙!”
  “有两把钥匙,这扇门和过道那扇门。”
  “两把都给我!”
  “这太便宜了。让你跑下楼梯,跑出旅馆,像一个安分市民回家那样逃走吗?不行。应该让你知道在你和出口之间有一道意志屏障,就是风化组维克多的意志。冒险正如我预想、安排的一样结束。你和我只能有一个赢。要么是维克多,要么是鲁宾。年轻有为的鲁宾带着三名胆大的朋友,身上别着手枪、匕首,偕同情人,而老维克多则是孤身一人,两手空空。这场战斗胜负的证人、这场决斗输赢的裁判,便是我们美丽的公主亚历山大。”
  布莱萨克脸上带着杀气,一步步向维克多逼进。
  维克多脚步一动不动。不需要再说什么了。时间很紧迫。在警察赶到之前,必须将老维克多打翻在地、严惩不贷,然后从他身上拿回钥匙。
  布莱萨克又逼进两步。
  维克多大笑起来:“动手吧!不要同情我头上的白发!来吧,鼓足勇气!”
  布莱萨克又上前一步,突然扑到对手身上,用全身重量一下子将他压倒在地上。两人马上扭在一起,在地板上翻滚起来。决斗一下变得激烈了。维克多想抽出身,但布莱萨克似乎死死地抱着他。
  亚历山大惊恐万分地看着眼前的场面,但什么也没做,似乎不愿干涉他们的较量。谁胜谁负对她是不是无所谓呢?她只是好像在急不可耐地等着结果。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尽管布莱萨克年轻力壮、膀阔腰圆,维克多岁数不饶人,但最后还是维克多第一个站了起来。他甚至连气都没喘一下。他一反常态地笑容可掬,就像马戏演员将对手“打趴下”以后那样向观众做了几个讨彩的动作。
  另一位则躺在地上,像死了一样。
  年轻女人脸上露出对这样的结果惊讶无比的表情。很明显她没料到安托尼·布莱萨克会输。
  “别担心,”维克多一边说一边搜着布莱萨克的口袋,从中掏出手枪和匕首。“这是我的绝招,没人躲得过,拳头不需要挥舞,只要平直出击,直捣胸口上。不要紧的,只是很疼,会让你难受一个小时,可怜的鲁宾……”
  但她并没担心。她已拿定了主意,现在只想着将要发生的事和这个又一次使她手足无措、令人吃惊的人想干什么:“你怎么处理他?”
  “怎么处理?交给警察呀。一刻钟后他就要戴上手铐。”
  “别这样做,放他走吧。”
  “不行。”
  “我求你了。”
  “你替地上这个人求我,你自己呢?”
  “我自己没有任何要求,随便你怎么样。”
  她讲这话时异常平静,而刚才她还被眼前的危险吓得发抖。她平静的眼睛中有一种挑战、甚至傲慢的光亮。
  他走近她,低声说:“随便我怎么样吗?那好,你走吧,一分钟也不要耽搁。”
  “不。”
  “我的上司一到,我就管不了你了。还是走吧。”
  “不。你所有的行为证明你总是自行其事,和警方各走各的路,甚至对着干,只要你愿意。既然你让我逃走,那就放了安托尼·布莱萨克。不然我就留在此地。”
  维克多生气了:“那么你是爱他了?”
  “问题不在这里。放了他吧。”
  “不,不。”
  “那我就留在这里。”
  “那好,随你的便!”他怒气冲冲地叫着说,“但世界上没有什么力量可以让我放了此人。你听到了吗?一个月来我一直在为此努力!我全部的生活都是为了这个目标,逮捕他!揭开他的面具!是恨他吗?可能是,但主要是一种极度的蔑视。”
  “蔑视?为什么?”
  “为什么?既然你从没有察觉到事实的真相,那我就告诉你吧。”
  布莱萨克脸色苍白、上气不接下气地从地上爬起来。他又一屁股坐下。看得出来他已承认了自己的失败,只想着如何逃走。
  维克多伸出双手捧着年轻女人的脑袋,晃动着,以命令般的语气说:“不要看我,不要用好奇的目光询问我,不应该看着我,应该看着他,这个你所爱的、或者说爱他传奇经历的、无所畏惧和智慧无穷的男人。但你好好看看他,不要移开目光!看着他,承认说他让你失望了。你所期待的远非如此,不是吗?一个叫鲁宾的男人,应该有另一种风度。”
  他指着被打败的对手,恶狠狠地笑了起来:“鲁宾会像乳臭未干的小孩儿一样任人戏弄吗?先别谈他一开始所做的蠢事,他通过你、然后直接在他内伊的住处被我引上钩。而这里,今天夜里,他又干了些什么呢?两个小时了,他就像木偶一样让我随意摆布。这是鲁宾吗?这是一名轧帐的杂货铺老板。没有一点脑子!没有一点主见!当我耍弄他、吓唬他的时候,他简直就是一个白痴。看看他吧,你的披着鲁宾外衣的鲁宾。我在他胸口敲了一下,他的脸就变得像要呕吐一样苍白!被打败了吗?但是鲁宾、真正的鲁宾从不接受失败,他跌倒了就会马上重新站起来。”
  维克多挺直胸膛,突然间变得高大了许多。
  望着眼前的维克多,亚历山大浑身发抖,她喃喃地问:“你想说什么?你指控他什么?”
  “是你指控他。”
  “我?我?我不明白……”
  “你明白。事实开始使你不知所措了,你真的认为这个人有你想的那么高大吗?你爱的真的是他吗,或者是另外一个更高大的人,一个真正的高手,而根本不是这位低级冒险家?高手,”维克多拍拍胸脯补充道,“能从他的一些表现看出来!他不管在多么险恶的环境下都保持着自己的本色!而你怎么会不明白这一点?”
  “你想说什么?”她依然迷惑地问,“如果我搞错了,你就指出来。我什么地方错了?他到底是谁?”
  “安托尼·布莱萨克。”
  “那安托尼·布莱萨克又是谁呢?”
  “就是安托尼·布莱萨克,没别的了。”
  “不对!他还有另外一个身分!他到底是谁?”
  “盗匪!”维克多粗暴地喊道:“一名不折不扣的盗匪!假冒别人现成的荣誉,转眼就有了耀眼的光辉!他往别人眼里揉沙子!他向一个女人暗示:‘我就是鲁宾’。并且当这个女人饱受苦难、渴求激情的时候,他就假扮成鲁宾,但似像非像,直到有一天所发生的事让你彻底感到失望,将你像一具模特一样摔倒在地上。”
  她羞恼地反问:“噢!这怎么可能?你能肯定吗?”
  “按我一开始所说的转过头去看看他吧,你自己也会这样肯定的……”
  她没有转过头去。她接受了这不容抗争的事实。她用火辣辣的眼睛盯着维克多。
  “你走吧,”他说,“布莱萨克的人应该认识你,会放你走的,要不,梯子我还够得到……”
  “有什么用呢?”她说,“我还是等着吧。”
  “等什么?警察?”
  “什么都无所谓……”她沮丧地回答,“但是,我有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
  “楼下的三个人都是鲁莽的家伙,警察一来,就会打起来,有人将受伤,不能这样。”
  维克多看看依然痛苦无比、动弹不得的布莱萨克,然后他打开门,跑到走廊尽头,吹了声口哨。楼下一个人飞快地跑了上来。
  “快离开这里,有警察!走的时候注意让栅栏门开着!”
  说完他回到房间。
  布莱萨克还坐在那里。
  亚历山大离他远远的。
  他们两人之间没有对看过一眼,好像是陌生人。
  又过去两三分钟,维克多听着外边的动静。
  一阵引擎声。一辆汽车停在旅馆门前。又是一辆。
  亚历山大扶着椅子靠背,指甲紧抓着罩布。她脸色灰白,但还能自制。
  楼下响起说话声,接着又陷入寂静中。
  维克多低声说:“戈蒂埃先生和手下人已进入房间里,给希腊人和保镖松了绑。”
  这时安托尼·布莱萨克有力气站了起来,走到维克多身旁。他龇牙咧嘴,大概疼痛多于害怕。他指着亚历山大结巴地问:“她怎么办?”
  “不关你的事,前任鲁宾。这已经不是你的问题了。想想你自己吧。布莱萨克是个假名字,对吧?”
  “对。”
  “你的真名能被人查出来吗?”
  “这不可能。”
  “没杀过人?”
  “没有,除了给毕密希那一刀,这也没有什么可证明是我干的。”
  “以前的盗窃呢?”
  “也没什么实在的证据。”
  “总之,只有几年监禁啰。这是你应得的。以后呢?靠什么生活?”
  “国防债券。”
  “你所藏的地方安全吗?”
  布莱萨克笑了:“比多特雷在出租车里找的藏宝处要安全得多。不会被发现的。”
  维克多拍拍他的肩膀:“好吧,你会安排好自己的一切。这样也好。我人并不坏。你让我厌恶是因为你偷了鲁宾的大名,作践了这样一个好人的名声。这,我没法原谅你,所以才让你进牢房。但鉴于你在出租车这件事中的眼力,如果你自己不在审讯时瞎讲一气的话。我不会难为你的。”
  楼梯下有声音传来。
  巴是他们,”维克多说,“他们正搜查门厅,很快就上来。”
  说完他似乎欣喜若狂,这一次是他在房间里跳起舞来,步伐灵活得惊人。这位头发灰白的著名老警探又蹦又跳,变着花样,样子十分滑稽。他讥笑着说:“你瞧,我亲爱的安托尼,这才是鲁宾的舞步!和你刚才的蹦跶根本不一样!啊!只有真正的鲁宾,听到警察的脚步,独自面对众敌,面对人们,对警察惊叫:‘是他,鲁宾!没有什么风化组的维克多,只有鲁宾!鲁宾和维克多是一个人!要逮捕鲁宾,你们就逮捕维克多。’才会这样激动和兴奋,才会这样忘形地跳舞!”
  突然他在布莱萨克面前停了下来,对他说:“你瞧,我原谅你了。就为了你给我带来这样快乐的一刻,我将你的刑期减到两年,一年吧。一年后,我帮你出狱。好吗?”
  布莱萨克懵懵懂懂地问:“你是谁?”
  “不是已告诉你了,傻瓜。”
  “什么?你也不是维克多?”
  “确实有一位维克多·奥汀,曾是一位殖民地官员,想在安全部门任警探。但他死了,将证件留给了我,而此时我正想干警察玩玩。只是你对此事要闭口不言。就让人家把你当作鲁宾,这样更好。也别说出你在内伊的住处,不要讲任何对亚历山大不利的话,听到了吗?”
  外面的说话声越来越近,还模糊地听到其他人的声音。
  维克多去迎接戈蒂埃先生时丢给亚历山大一句话:“用手帕把脸遮起来,尤其是别害怕。”
  “我什么也不怕。”
  戈蒂埃先生在拉尔莫那和另一名警员的陪同下到了。他在门口停住脚,满意地看着眼前的场面。
  “维克多,全妥了?”他高兴地大声问。
  “全妥了,头儿?”
  “这家伙就是鲁宾?”
  “是他本人,化名安托尼·布莱萨克。”
  戈蒂埃先生审视了一下俘虏,冲他友好地笑笑,吩咐手下给他戴上手铐。
  “太棒了!亚森·鲁宾的被捕太让人高兴了!”他说,“著名的、不可战胜的鲁宾被捕获、送进监牢!这是警察光辉的胜利!和鲁宾打交道这并不是常有的事,但这次却这样发生了,亚森·鲁宾被风化组的维克多抓住了。棒极了!今天是一个了不起的日子!维克多,这位先生还算老实吧?”
  “像羊羔一样温顺,头儿。”
  “他看起来好像很颓丧!”
  “搏斗了一下。不过没什么。”
  戈蒂埃先生转过身看低着头、用手帕遮着眼睛的亚历山大:“这个女人呢,维克多?”
  “鲁宾的情妇和同伙。”
  “电影院那个女人?‘陋屋’和沃吉拉尔街出现的那个女人!”
  “是的,头儿。”
  “祝贺你,维克多。这一网撒得太好了!回头再给我详细讲讲经过。债券大概还没找到吧?被鲁宾藏匿起来了吧?”
  “它们在我口袋里。”维克多从一只信封里掏出了那九张国防债券。
  布莱萨克马上狂怒地跳了起来,冲维克多骂道:“混蛋!”
  “骂得好!”维克多说,“你终于有了反应!你说藏的地方不会被发现?只不过是你住处一条旧管道,这也叫安全的藏宝地?小孩的把戏!我头一天夜里就找到了它们。”
  他走近安托尼·布莱萨克,以极低的、只有对方才能听清的声音说:“别嚷,我给你补偿,七八个月的牢房,不再多了,出狱后可以享受一笔退伍军人百分之百的津贴,另加一爿烟草店,行吗?”
  别的警员也上来了。他们已解开了希腊人,富翁在保镖搀扶下,挥舞着双臂,叫嚷着:“我认出他了!就是他打了我,堵了我的嘴!我认出他了!”
  但接着他停下来,惊恐万分,由别人撑着,他才没倒下来。他用手指着放纪念品的架子,结结巴巴地说:“他们盗走了我的1000万!集邮册!无价的收藏!我可以以1000万的价钱卖掉它们,有人许多次给我报这个价……是他,是他!快搜!坏蛋!1000万哪!……”
  慌乱不安的布莱萨克乖乖地接受了搜查。
  维克多感觉到两个人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一个是亚历山大,她已拿开手帕,抬起了头,另一个是布莱萨克,他惊愕地审视着维克多。1000万不见了……布莱萨克的思想逐渐清晰了,他咕哝了几句话,似乎准备高声进行指控,为自己和亚历山大辩护。
  但维克多用严厉的目光制止他,他只能保持沉默。指控之前应该仔细想想,应该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无论如何也搞不懂那1000万是如何失踪的,因为他自己没有找到,而维克多当时没有动。
  维克多摇摇头说:“塞里弗斯先生这么肯定的说法使我吃惊。我努力成为安托尼·布莱萨克的朋友,陪他一起来到这里,在他找东西时一直监视着他,而他什么也没找到……”
  “可是……”
  “可是布莱萨克还有三名同伙,已逃走了,我知道他们的长相。可能是他们提前拿走了钱,或者说是塞里弗斯先生所说的集邮册。”
  布莱萨克耸耸肩膀。他很清楚,自己的三名同伙并没到这个房间里来。但他什么也没说。一边是司法机关和它强大的力量;一边是维克多。他选择了维克多。
  凌晨3点半,一切都已结束了,具体的司法调查以后再说。戈蒂埃先生决定马上将安托尼·布莱萨克和他的情妇带到刑警处去进行审问。
  他们又给内伊警方打电话通报了情况。房间重新被关上,两名警员和希腊人塞里弗斯及其保镖一起留在旅馆里。
  戈蒂埃先生和两名警探带着布莱萨克坐上一辆车,维克多、拉尔莫那和另外一名警员负责年轻女人。
  当他们驶上马约大街离开旅馆时,东方已经发白了。空气寒冽。
  他们穿过林子,经过亨利·马丁大街,便到了塞纳河岸。第一辆车拐进了另一条街道。
  亚历山大缩在车子角落里,从外面看不到她。她依然用手帕这着脸。车窗开着,寒风让她瑟瑟发抖。维克多摇上窗玻璃。快到局里的时候,他让司机停下车,对拉尔莫那说:“太冷了……应该暖和一下。你说呢?”
  “可不是。”
  “那就去给我们买两杯咖啡来吧。我待在车里。”
  有两辆去菜市场的蔬菜车停在一家酒馆门前,门半开着。拉尔莫那很快下了车。维克多马上又打发另一名同事:“告诉拉尔莫那再买些羊角面包。要快一点!”
  他推开司机身后的隔离玻璃。当司机转过身时,维克多便一记狠狠的勾拳将他击昏过去。接着他打开靠人行道的车门,从前门上车,把司机抢到人行道上,自己在方向盘后面坐了下来。
  街道上空无一人,没人看见。
  维克多飞快地将车开走了。
  汽车经过里沃里街、香榭里舍大街,朝内伊开了回去,一直到布莱萨克小寓所坐落的鲁尔街上。
  “你有钥匙吧?”
  “有。”亚历山大说。她似乎已变得十分平静了。
  “你在这里可以无忧无虑地住上两天,然后去一位朋友家避一避。以后便可以到国外去。告辞了。”
  他开着警车又走了。
  这时,司法警察总长已经得知维克多不可思议的行为。他立刻派人去他住处搜查,但那个老佣人显然在早上带着几件行李、坐着主人的警车一块儿逃走了。
  后来,在梵尚森林找到了那辆被遗弃的警车。
  这一切都意味着什么呢?
  晚报对此事作了详细报道,但没作出任何可信的猜测。
  直到第二天这个谜才解开。哈瓦通讯社播放了亚森·鲁宾著名的“声明”,在公众中引起强烈反应,有人兴奋,也有人斥责他的做法。
  以下就是这篇“声明”的全文:
  事实的真相
  我应该告诉公众,风化组维克多警探的职责到此已经完成。最近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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