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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莫里斯·勒布朗 神秘的白牡丹

_7 莫里斯·勒布朗(法)
  罗宾思考不出这其中的奥秘,他把大厅的门打开,又机灵地把脑袋缩了回去,还是从窗帘的空隙里向室内偷窥。
  此时,厅里又进来一个人,他正是刚才搭乘轿车到房子里来的那名男子。这个人的头发剪得短短的,脸腮上蓄着棕色的又波又密的胡须,一双尖利的眼睛,在金边眼镜后而闪闪发光,他的神态十分谨慎。
  “啊呀!茜莫小姐!”
  罗宾发现那男子后面跟随着的少女后,不禁大叫一声。
  茜莫小姐的怀中偎依着一只漂亮的小狗儿,而她的手在小狗的脑袋上轻轻抚摩着,脸上带着天真的笑容。
  此刻的茜莫小姐根本对自已被监禁在这儿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因而,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来,茜莫小姐的头脑并不清楚。
  这个男人(罗宾一直认为他就是拉思若·扎克利)正拉着茜莫小姐的纤手,让她在安乐椅中坐下来,自己却冲着大门站立着。
  不一会儿,从客厅的大门处又进来了一个人。
  “啊!褐发女子!”
  罗宾大吃一惊!
  褐发女子手里提着葡萄美酒,还有两只喝酒的杯子。
  “拉思若,你很累吧?来,一块喝点葡萄酒……”
  “谢谢你,苏尼亚。”
  拉思苦接过杯子,与苏尼亚的酒杯轻轻碰了一下,仰头喝了一曰酒,而后他们二人便小声地说话。
  当然,罗宾根本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谈论什么。但是,他已经可以断定,面前的这个诡秘的褐发女子叫做苏尼亚,而乘车而来的这个男子叫做拉思若·扎克利。
  罗宾悄无声息地从窗户旁边走开,返身溜到艾尼的藏身之地。
  “出了什么事?”
  艾尼低声问道。
  “嘘——不要说话。”
  这时,一辆马拉的双轮车子从房子后面绕了出来。
  只见扎克利坐在驾驶座上,手握缰绳。
  苏尼亚搀着茜莫小姐从玄关里面走出来,将茜莫送上马车。
  “天这么晚了,他们要带她上哪儿去呢?喂,艾尼!现在,你马上回汽车那儿去,把它发动着!”
  “是!”
  罗宾独身一人藏在树丛里,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那么,我先去了!”
  扎克利低声细语地对苏尼亚说道。
  虽然扎克利尽量压低了声音,但在幽静的夜里,还是清楚地传到了藏身在树丛中的罗宾的耳朵之中。
  “没问题吧?拉思若。”
  “没有问题。这一次,茜莫这张王牌握在我们的手心里,一定可以把那些东西弄到手里的!”
  扎克利拉了拉缰绳,于是马儿就缓缓地前进了。
  “听他说有茜莫就可以得到,他到底要去哪儿?又要找什么东西呢?”
  罗宾悄悄地尾随着马车,直到大门的旁边。
  扎克利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罗宾眼疾手快,立即从他的后面冲上来,对准他的小腹狠狠地一记重拳。在这迅猛的一击之下,扎克利倒下了。
  罗宾从马车上抱下来茜莫,而茜莫却紧紧地抱住怀里的小狗,神态极其惊恐不安、手足无措。
  “别害怕!我是来救你的。你姐姐让我来带你回家去。”
  茜莫小姐在这措手不及的意外惊吓之下,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来,几乎昏死过去。
  罗宾一把将她抱起来,向大门外走去。
  此时,艾尼已经把车开过来了,他正等待着他们。
  罗宾抱着茜莫坐到车子里面,把她安顿好,而后伸出他的大手将茜莫冰冷的玉手握在掌心。
  “茜莫,你冷静一下。请听我说,扎克利医生是个地地道道的大坏蛋。他为了让你造成回到杰尔城堡家中的错觉,所以花大钱置办了许多家具,把刚才你住的房子装饰得与杰尔城堡一模一样。茜莫,他把你骗了,大厅是伪造的,而且连那副你爱不释手的顾特兰甲胄也是冒牌的。
  “关于这一点,我马上证明给你看。那一边(罗宾指向汽车行进的方向的夜空),那里是巴黎市区的街道在亮着灯光,但杰尔城堡离巴黎那么远,从那儿根本看不见巴黎市区的灯火。
  “你清楚了吗?茜莫,你被他们囚禁了,他们把你关在假城堡之中。现在,我带你回到真正的城堡中去。在那儿,你可以见到真正的大客厅,还可以见到你打小珍爱的货真价实的甲胄!
  “那儿还有你亲爱的姐姐和和蔼可亲的老仆人——伏江老夫妇,他们都在殷切地期盼着你回家去呢!
  “你只要静下心来调适疗养,你的病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复原的!事实上,你并不是有疾病,只不过是精神过度忧劳所致。你的姐姐塞茜尔会拿出百倍的耐心和爱心照顾你、看护你,你马上就会痊愈的。茜莫,你明白我的话吗?
  “来,过来倚在我的肩头上,闭上双眼,你会好受一些。”
  罗宾温柔体贴的话语果然发生了效用,茜莫的情绪渐渐平息下来。她缓缓地贴近罗宾,小心翼翼地想要把自己的头靠在罗宾宽大的肩头。
  “艾尼,车开慢一些,茜莫快要睡着了。”
  艾尼点头称是,目不转睛,双手紧握方向盘。
  汽车渐渐消失在森林深处。
  一个小时以后,在巴黎尤亦里地区的一幢塞茜尔女伯爵的别墅里,茜莫已经像一个圣洁的小婴孩一样,甜蜜地睡在了她那柔软舒适的床上了。
  在旁边的一间房屋里,罗宾将事情的详细经过一字不漏地讲给塞茜尔听。
  首先,他告诉塞茜尔,他去了比鲁齐市的杰尔古堡,在那里见到了古堡看守人伏江老夫妻,而后又与公证人比尔何德先生洽谈生意。商计了一下购买城堡的事宜,而且他没忘去探望那位茜莫自杀之时为她进行紧急医治的老大夫。
  最后,他又对塞茜尔说起了为救茜莫出魔窟,他所经历的种种风险,直说得塞茜尔泪流满面,多次道谢。
  “塞茜尔,敌人向你们逼近了,而且越来越近,所以从今天起,我们都要小心提防。
  “我们的第一个敌人,正是那个褐发美女——苏尼亚。不过,我猜测,她们背后一定还有一个更加凶残暴虐的首脑人物,正在对你们欲行不轨、窥机行事。
  “我还不清楚他们的真正企图是什么,也不知道他们将要使出什么样的阴损招术来算计你。
  “总之,现在我们的处境,可以说是危险重重。所以谁也不能粗心疏忽,一定要严加防犯。”
  “是的,我明白。”
  塞茜尔眨眨漂亮迷人的大眼睛。她好像也被这种危机四伏的紧张气氛与环境深深地感染了。
  “但是现在,我心里存在着好几个疑团。
  “第一,茜莫小姐为什么要饮弹自尽呢?第二,绞尽脑汁设计陷害你们的人到底是些什么人?第三,在这些阴谋家之中,竟然有外国人牵涉进来,而且还是几个匈牙利籍的人……塞茜尔,你告诉我,你那里到底有没有与这些人有关的情报?”
  “没有……但是,我倒是与几个塞尔维亚人相识……”
  “哦?”
  “塞尔维亚的王子尼克尔殿下。”
  说起王子殿下的名字之时,塞茜尔的声音颤栗不已。
  塞尔维亚的王子……哦,罗宾想起来了!
  那天晚上,在夏克耶大戏院的贵宾席上,正目不转睛观看着俄国芭蕾舞团公演的二十五六岁年纪的风流王子。
  那个时候,他们父子二人是受了法国总统的盛邀,去大剧院里一块观赏这场轰动一时的公演的。
  一说起王子殿下的名字,塞茜尔就显得急促不安起来。敏锐的罗宾立即察觉到了这其中定有隐情。
  “我明白了!尼克尔王子殿下和酋莫小姐之间有一段缠绵排恻的爱情故事,我说得对不对?”
  “是的,不仅是缠绵悱恻的,而且是个悲剧!”
  塞茜尔小姐鼻子一酸,苦楚地笑了一声,不禁滑落了两串泪珠。
  罗宾的脑子里,又闪现了尼克尔王子那落落寡欢的样子。
  “凄婉动人的爱情……这难道就是茜莫自杀的动机吗?”
  “是的。”
  塞茜尔小姐的泪水一串串地流下来,淌了一脸。
  “塞茜尔,请你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一旦茜莫小姐自杀的缘由真相大白,所有的秘密就水落石出了……”
  塞茜尔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情绪稍稍安定一些以后,她用了一种温婉的口吻缓缓地叙述道:
  “这件秘密,我本来是不愿对任何人说起的。但是到了现在,我也不能再对你隐瞒下去了……
  “1910年,塞尔维亚王国的皇太子尼克尔访问巴黎。
  “那时候,先父依然在世,于是就邀请尼克尔王子去杰尔城堡小住几日。
  “尼克尔王子是一位志向远大、胸怀宽广的杰出青年。他暂居城堡的这段日子里,与我妹妹茜莫双双坠入情网。我身为姐姐,看到他们两个相依相偎、两心相许,我心里的喜悦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
  “而且对于他们的恋情,我父亲也十分赞许。每天我都要向上帝为他们二人祝福,愿神灵佑护他们,让他们的爱情天长地久、海枯石烂。
  “热心的尼克尔王子回到塞尔维亚之后,拿出了百倍的恒心给茜莫写情书。在茜莫看来,她的这些情书比金银珠宝还要贵重,她视它们如生命一样,小心翼翼地把情书收藏起来。将来有一天能与王子殿下结为伴侣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因而她每天都沉浸在公主一般的遐想之中。
  “但是天不遂人愿,梦幻化为泡影的日子终于来到了,塞尔维亚和北部奥匈帝国之间的局势日趋紧张。”
  (那个时候,奥地利和匈牙利同属于一个政权,由奥地利皇帝统治着,叫做奥匈帝国。)
  罗宾听到这儿,恍然大悟道:
  “啊!原来是这样!塞尔维亚是巴尔干半岛上的一个小国家,除了它以外,半岛上还有几个弹丸小国。但半岛上领土最大的国家——位于北部的奥匈帝国野心勃勃地要向巴尔干扩张势力,他们的狼子野心,已经是路人皆知了!
  “万一,尼克尔王子与玛利斯伯爵的千金茜莫小姐结为连理的话,法国将成为塞尔维亚的忠实拥趸者,共同抵挡奥匈帝国的势力扩张,所以他们才绞尽脑汁地要阻止塞酋尔小姐的妹妹茜莫小姐与尼克尔王子的婚姻,是这样吗?”
  “一点不错!奥匈帝国内部支持奥地利势力扩充的高级人员,为了达到这一阴谋,都千方百计地阻止尼克尔王子与我妹妹结婚。
  “第一步,他们先伪造了一封尼克尔王子的信件寄给茜莫。收到这封信之后,我请妹妹读给我听。信上的话句句冷酷无情,到现在为止,我还清清楚楚地记得信的内容,它是这样写的:
  我(尼克尔王子)虽然对你钟情,但无意与你共结连理,我已打算与
  匈牙利公主结亲,请你把我忘了吧。
  “信件的末尾,他们还仿照王子的手迹造了一个假签名。
  “读了这一封残忍无比的绝情信,对茜莫来说,无异于五雷轰顶,她悲痛欲绝,忍无可忍,终于一横心,对准自己的脑袋开了一枪,企图自杀。”
  “那么,茜莫小姐是轻信了那封书信才饮弹自尽的?尽管保住了性命,但是却由于打击过大,造成了神经失常。”
  “是的。我那可怜的茜莫,从那一天起,她就变得神智颠倒,心理错乱,我真的是心痛不已啊!”
  塞茜尔女伯爵说到这儿,又忍不住掉下了一串伤心的眼泪。
  对于塞茜尔女伯爵来说,”双亲过早辞世,剩下一个妹妹与自己相依为命,但妹妹而今又变得精神错乱,成了一个病人,沉重的打击像山一样压在她的心头,她心枯力竭、憔悴不堪。罗宾想不出用什么言语来劝慰她、安抚她,只好轻轻地拍拍她的背部。
  塞茜尔果真是一位刚强无比的女子,她马上拭去眼泪说:
  “很抱歉!我实在是管不住自己,我还没有讲完这个故事呢,更加惨重的事情还在后头呢。
  “尼克尔王子寄给茜莫的书信,连最后的假信算在内,共是12封。其中的11封信,是出自于温柔可亲、热情洋溢的尼克尔王子的手下,而且还附有王子的签名!
  “但是,奥地利国内的地下组织泛奥地利党密探们风闻,王子的12封情书都完好无缺地保存在茜莫那里。他们觉出,这些信里面也夹杂着他们伪造的假书信,如果不将这些信取回来,总有一天,他们的阴谋诡计会被人看穿,这也正是他们千方百计。不择手段想要夺回信件的真正动机。
  “泛奥地利党组织的密探们悄悄潜入过古堡里面,而且还进去过茜莫所住的那间医院。因为他们疑惑酋莫饮弹自尽之前,会不会将信件转交到我的手上,所以他们还指使歹徒要谋杀我。”
  “那么前几天袭击你的那两个歹人,也属于间谍组织的一员喽?”
  “是的。万幸的是你及时挽救了我。
  “不过,在那次意外之前,他们早就策划要对我暗施杀手;而我的心里也清楚得很。于是我就委托别人帮助我调查这些密探的首脑人物,也就是你曾经说过的那个褐发美女。”
  “谁帮你?”
  “艾尼的兄长哥士度先生。我拜托他严守秘密,而他也保证过了,所以对于这件事,艾尼并不知情。
  “但是,不知通过什么手段,那些间谍们打探出了我和哥士度用白色牡丹花作为联络信号的消息。所以,哥上度先生才被他们给暗杀了。”
  “是的,连我也险些没了性命。”
  “哦,这些间谍们是受了那个褐发女子的指使才暗算你的。”
  “她的名字是苏尼亚,一定也是泛奥地利党的爪牙。”
  “但是苏尼亚并不清楚我委托了私人侦探哥士度跟踪她,而差不多与此同时,她也请求哥士度先生的胞弟艾尼来暗中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换言之,他们兄弟二人并不知晓事情的内幕,而各事其主,分别为你和苏尼亚展开了调查工作。”
  “是的。当艾尼获悉信件保存在我的手里的时候,他就悄无声息地进入我的别墅之中,并用一把短剑抵住我的咽喉,逼问我那些信件的藏匿地点。
  “我痛下决心,说什么也不能将那叠黄色信封交给他,这是我妹妹托我好生保管的重要物件,是她视若生命的东西,我怎么能让她大失所望呢?
  “但是后来,我转念一想,如果我被他们杀死,那我那躺在病床上的妹妹又能托付给谁呢?而且,无论这些信件对于茜莫多么关系重大,我一死,艾尼也绝不肯轻易放弃,他还是会把它们搜查出来。所以,我不得已将秘密说破了,我告诉他说信封就藏在钢琴盖子的下边。”
  “原来你知道信封里面装的只是一堆白纸吗?”
  “不知道。在茜莫打算自杀的前一个夜里,她将那些信封转交到我手里,让我好生保管它们。”
  “难道她没有对你说起,那是王子寄给她的情书吗?”
  “没有。她只是强调里面放了一些十分重要的东西,托我保存好。不过,据我猜测,那些一定是尼克尔王子写的情书。我觉得十分惊诧,她的行为太失常理了,尽管我追问不休,她还是什么也不说,只一味地诡秘地冲我笑着。
  “我拒绝不了她,就将那些信封接下来替她保管。谁知道她却真的动了饮弹自尽、自杀殉情的念头!
  “第二天,她自杀不成而获救以后,我才明白了那些都是尼克尔王子写给茜莫的情书,因而,我就把那些信件共12封当作珍宝一样收了起来。
  “没有过多长时间,间谍们的魔爪就伸向了我,开始监视我的一举一动。于是,我突然起了一个念头,将那些信件放在别墅的钢琴盖子下面。
  “直到你对艾尼说起那信封里面放的都是一些白纸,我才被这个真相吓得心惊肉跳!”
  “为什么茜莫小姐要让你保存那些伪造的信封呢?”
  “我不清楚,她竟然连让我保存信件这件事也忘记了!”
  “是不是茜莫小姐已经有了预感,间谍们要抢她手里的情书,所以才藏起了真正的王子写的信,而把假的转交到你的手上,用这个方法来迷惑他们呢?”
  “在医院里,我向她询问了好多次,但茜莫说她把过去的事情都忘记了,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罗宾沉思了片刻,又接着对塞茜尔女伯爵说道:
  “据说子弹并没有进入茜莫小姐的大脑里面,只是离太阳穴很近。那么,为什么她还要在红十字医院动手术呢?”
  “我对此一窍不通。我也不清楚是为什么,但是据蒙杰博士告诉我,X光片显示茜莫脑子里的一部分产生了血栓(血块)。
  “这种血栓是由于子弹猛烈冲击颅骨的时候,大脑血管破裂而造成的血沉淀的结果。因而,必须进行手术把血栓取掉。
  “后来手术结束之后,妹妹的病情好多了,只不过记忆暂时没有恢复而已。但有蒙杰博士细致人微地照料她,相信再过一段时间,茜莫的记忆就可以完全复原了!
  “我的心里充满了希望,每天去医院里看守她,直到她意外地失踪了的那一天。你刚才告诉我,那是拉思若·扎克利医生将她劫持了,而且你又出生人死地把茜莫从魔爪下救了出来。我真不知道怎样表达我们姐妹二人对你的感激……”
  塞茜尔望着罗宾,不自觉地又从眼里淌下了泪珠。
  “那么,还让茜莫小姐再转回蒙杰博士的医院疗养吗?”
  “不,那个地方实在是危机重重!我不愿意让茜莫再住到那儿去了。
  “而且,蒙杰院长告诉过我,根据茜莫的病情来看,她已经无需住院医治了,只要在家中安静地疗养,就会渐渐好转的。博士还说过,住在冷冷清清的医院里,还不如在温馨的家中静养更有效。所以我打算在家里亲手照顾她的起居,”
  “哦,我也同意。茜莫在你的关怀照料之下,对她病况的好转是比较好的。”
  “是的。我觉得我一定会尽自己所能去照顾她的。”
  “好的!你们姐妹俩一起回到杰尔城堡去住吧。”
  “杰尔城堡?”
  “不必担忧!我和艾尼会随时随地保护你们的。
  “听了你刚才的那一番话,我认为杰尔城堡之中隐匿着王子写给茜莫的情书的可能性最大,所以我们要竭尽全力把那些神秘信件找出来。
  “我已经购买了杰尔城堡,所有权还归你们姐妹俩。你们带上老仆人,准备搬回杰尔城堡吧!而且,忠心耿耿的伏江老夫妻也诚心诚意地盼着你们的归来!”
  “如果有你陪在身边,我也就觉得放心多了!”
  “当然,我会一同去的,而且我还要将古堡彻底地搜查一番。塞茜尔,请相信我,放心吧!”
  “我相信……”
  他们俩人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块儿,顿觉信心百倍。
  罗宾把塞酋尔的纤手举至自己的唇边,轻吻了一记。
  塞茜尔女伯爵羞怯不已地垂下了头,她脸红了。
  “尼克尔王子知道茜莫小姐发生的一系列变故吗?”
  “知道。不久之前,在他第二次造访巴黎的时候,我将茜莫所遭受的一系列意外全部告诉他了。
  “王子听完了我的叙说之后,大惊失色。他说他回到塞尔维亚不足一个星期,曾经写了一封书信给茜莫,但是茜莫并没有复信,他忧心忡忡。所以他断定一定是潜藏在巴黎的泛奥地利地下党的密探,不择手段地进入城堡夺去了书信。
  “王子也曾经去医院里看望我的妹妹,但是妹妹已经不认识尼克尔王子。
  “王子伤痛欲绝地流下了热泪,然后他折回了城堡,并且对我说,除了茜莫之外,他绝不会娶其他的任何一个女孩子,他要待之以恒地等待下去,直到茜莫完全复原。他真是一个痴情男子!”
  塞茜尔的眼角又涌出了眼泪。
  罗宾对尼克尔王子记忆犹新,那天在夏克耶大剧院的贵宾座上,他是那么地寂寞忧郁,落落寡欢。
  王子已经返回塞尔维亚去了,而兵强马壮的奥匈帝国正在跃跃欲试、准备随时向塞尔维亚发动攻击。
  泛奥地利地下党为了阻挠尼克尔王子与茜莫小姐的婚姻,可以不择手段,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出来。这位优雅杰出的青年王子与茜莫之间圣洁的恋情,究竟有没有希望发展到共结连理的那一天呢?
  ……一想到这儿,罗宾的心上就仿佛压了一块石头一样沉重起来。
  “我一定要使有情人终成眷属,一定要让他们之间纯洁无邪的爱情开出美丽的花朵。无论泛奥地利团伙多么阴险狡诈、多么穷凶极恶,我也一定要竭尽我的所能将这些阴谋家一网打尽。”
  罗宾握紧了双拳,激情高涨。
  于是,他吩咐艾尼,马上准备向杰尔城堡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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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巴尔干的炸药库
  为了筹备搬迁事宜,他们花费了一些时间。等到塞茜尔与茜莫搬进杰尔城堡,那已经是两个星期以后的事情了。
  当然,随行的还有罗宾、艾尼和塞茜尔的老仆人。
  城堡的看守人伏江老夫妇十分热情地为他们接风洗尘。
  塞茜尔拉着茜莫的小手,仿佛一对充满幻想与好奇的小女孩儿,打量、抚摩着古堡里的一草一木。
  这里是她们姐妹出生、成长的摇篮。今天仿佛恍然又见到了父亲浓密的胡须、威严的脸庞,还有温顺柔美的母亲,儿时的记忆一幕幕地浮现在眼前。
  茜莫也高兴极了,她的情绪十分良好,记忆力仿佛正在复原。
  当她看见那古老的安乐椅和华丽的壁橱的时候,她的脸上喜出望外,刹时笑容灿烂,尤其是当她瞅见了墙上悬挂着的“顾特兰”甲胄时,她的大眼睛里闪动着惊喜的光芒,迷人极了!
  “茜莫,这就是你从小就一直钟爱的甲胄。而且,这个甲胄的名字“顾特兰”,还是你亲自为它命名的,这些往事,你还记在心里吗?”
  茜莫垂下头,陷入沉思之中,仿佛正在记忆的长河中努力追忆什么事情似的。但是,可喜的是,茜莫的眼神已经比从前灵活、机敏多了。
  那天夜里,罗宾对塞茜尔说道:
  “自从我们搬到这儿居住以后,茜莫活泼了许多,特别是当她盯着“顾特兰’的时候,她的眼神根本不像有病的样子。”
  “也许是她从小就对‘顾特兰’甲胄爱不释手的缘故吧,所以精神状态才这么稳定。
  “而且,她还兴高采烈地跟我讲关于‘顾特兰’甲胄的事情,她说父亲那时把她抱在怀里,让她的手去触摸甲胄的脸部。可是,在以前,每次我到医院里看望她,她总是不说话,一直笑着。”
  “也许是她十分喜欢那副甲胄吧。”
  “然而,好像我妹妹只能回忆起来与“顾特兰’有关的事,别的事情仿佛还是没什么印象。”
  塞茜尔低声说道。
  “这必须耗费大量的时间,我相信惟有你才能使茜莫的病情好转。现在,茜莫的心灵正在休眠,只有你无私的爱才能将她从噩梦中唤醒。”
  罗宾温文尔雅地对塞茜尔说。
  第二天,罗宾领着艾尼和伏江老人开始在古堡内外搜寻开来。
  杰尔城堡已经有五百年的悠久历史了,所以部分墙壁已经坍塌,有的楼梯也破败不堪了,而且照一般情况看,往往在出人意料的地方,会有一个秘室什么的,所以搜索起来十分费力气。
  首先,他们三个人将茜莫的房间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搜查,但是并没有发现信封的踪迹。从地下存储间到房顶,几乎翻了个底朝天,还是什么也没发现。
  宽敞的院子仿佛一座大丛林,除了有蔽日遮天的树木之外,还有涓涓的溪流,小溪沿着水道汇入了沼泽之中。
  “从沼泽地涌出来的河,成了莱茵河的上游部分,而后又在里昂市的旁边与来自瑞思力莫湖的鲁河融到一处。”
  伏江老人说道。
  “这片水看上去很深。”
  罗宾看着沼泽里深蓝色的水波对伏江老人说道。
  “是的,水很深。天气晴朗的时候,沉没在水下的两艘大古船便可以看见,十分阴郁恐怖!”
  “也许那是古代士兵驾驶的战船,也许是运送商品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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