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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莫里斯·勒布朗 神秘的白牡丹

_2 莫里斯·勒布朗(法)
  罗宾抬腕看了看手表,已经快到凌晨四点钟了。罗宾将桌上的烟灰缸拖过来,搁在自己面前,弹掉了烟灰,侧起耳朵来听外面的动静。
  唉,一点动静也没有!
  除了他们三个人,整个府宅里似乎就没有别人了。
  “看会儿书好吗?”
  罗宾站起身来,从书橱里随意抽出了一本厚重的书,坐回了他的位子,开始埋头阅读。
  那两个蒙面汉子一直站在罗宾的左右,仿佛至死也不准备离开半步似的。时间在沉郁的气氛中缓缓流逝了,间或能听见罗宾翻动书页的声音。屋子里静得几乎能听见呼吸声……
  整个夜晚平淡无奇地度过去了。
  终于,大块头和矮个子男子坚持不住了,困得打起瞌睡来了。罗宾间或偷偷望他们几眼,又迅速地将自己的目光收到面前的书本之上。
  这时,罗宾隐隐约约地听见了汽车贴近的响声,然后,那扇铁门又“吱吱呀呀”地被打开了。
  突然,“砰”的一声骇人的枪声,刺破了寂寞而幽深的长夜。
  那两个绑架了罗宾的蒙面人忽然从睡梦之中惊醒,用手背抹抹双眼,然后操着一口让罗宾莫名其妙的话语叽叽咕咕一番。
  说完后,矮个子男人飞快地向门外冲去。
  大块头汉子坐在椅子上扭转身子,向着跑到门口的伙伴大声喊道:
  “喂,你注意点儿!”
  罗宾眼疾手快,抓住时机挺起了身体,用厚重的大书狠狠地向大块头汉子的后脑勺敲过去。
  “啊”
  这一击,正中那男人的致命部位,大块头昏死在地上。
  罗宾夺过了他手中紧握的手枪,飞快地冲出了图书室,穿过大门口,又从玄关直向门外奔去。
  罗宾气喘吁吁,将脚步放慢,停了下来。
  铁门半敞着,一部大型的高级轿车在砂砾路上停放着,透过车灯,罗宾看到了三条黑黑的影子。其中的一个,就是从图书室里冲出去的矮个子男人;至于另外两个人,罗宾是从未见过的。
  “啊……那个女人……”
  罗宾惊诧地睁大了双眼,因为他看见那个褐发美女也夹杂在他们几个中间。她正操着不地道的法语对那三个男子叮嘱着什么,叽哩咕噜地把话讲得飞快。
  罗宾用手握紧了手枪,把脚步放轻,徐徐向前移动,想绕到他们几个的身后。
  突然,玄关的大门被人撞开了,有个人大声喊着跑了过来。
  虽然,罗宾听不真切他的话,但他知道,这个大喊大叫的男子,正是刚才被他用书本击昏过去的大块头汉子。他从昏迷状态之中苏醒了过来,连忙跑到玄关之处,对他的同伙大叫:“罗宾跑掉了!”
  揭发美女闻听此言,气势汹汹地带着这个人从玄关处向屋子里跑去,那三个爪牙紧随着她。
  看到此情此景,罗宾把身子弓下,飞快地跑到了轿车那边。汽车的发动机还在运转着。罗宾跳上了驾驶座,悄无声息地扭转了车头,向门外驶去。新款的豪华跑车,一溜烟在黑暗里消失了。
  罗宾担心不已地扭过头向后看去,幸好无人跟踪着他。
  罗宾方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愉快地开着车前进。
  车子悄悄地驶入了深夜之中的巴黎市区,并从亚利萨达桥上过去,沿着七叶树遍植的道路前行。
  “唔……”
  突然,从罗宾背后传来痛苦不堪的呻吟声,罗宾大惊!
  他赶忙扭头向后看去。只见一个陌生的男子正竭尽全力地想从后座上支撑起身体。他脸上的肌肉剧烈抽动、扭曲着,他还把颤栗的双手向罗宾伸去……
  “请……你……我……
  “你究竟是什么人?”
  罗宾一边注意着前方的动静,一边侧过脸大吼道。
  突然,那男子的身子颤抖着晃了几晃,“砰!”地一声脸朝下倒下了。
  罗宾赶忙把车子贴着路边停下来,打开了车门。
  坐垫上浸满了鲜红的血液。罗宾把手探向那个人的鼻子,可他已然没有了气息。
  罗宾突然想起了方才的枪声。
  “嗯,我明白了……当汽车在铁门里面停下来之后,就是这个男子妄图逃跑而吃了一枪子。一定是那个褐发美女指使手下开枪把他打死的!”
  想到这儿,罗宾打了个哆嗦!
  “真是人不可貌相!有那么美丽动人脸蛋的美人,竟然是一副蛇蝎心肠!她到底是什么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突然之间冒出来两个稀奇古怪的女人!”
  罗宾挠了挠他的脑袋,十分无奈地耸耸肩头。
  罗宾借着街上的灯光,仔细地搜查面前的死尸。他体态矮短肥胖,眉毛又浓又密,还蓄着胡须,差不多m岁年纪。他身着黑色的晚礼服,衣襟上别着一朵洁白的秋牡丹花。
  “啊,白色牡丹花!”
  罗宾紧锁双眉,心中十分纳罕。
  “为什么他的衣服上也别着一朵白色秋牡丹呢?”
  罗宾下意识地垂下头去看看自己衣襟上的秋牡丹……
  秋牡丹不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朵花掉了。
  “我衣襟之上的这朵秋牡丹是班思小姐搭我的车的时候掉下来的,这个男子为什么也佩带着这样一朵花呢?难道和班思有关系吗?如果他们之间有某种联系,那么又会是什么呢?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来历呢?”
  种种疑团像山中的云雾一样盘旋缭绕在罗宾的心中。
  罗宾为了探查这具男尸的身份,于是就解开了死尸身上衣服的扣子,又把死人冰冷的手放到了身后。
  他那洁白的衬衣上浸透了殷红的血渍,让人心惊肉跳。罗宾马上明白了,子弹是直接穿透了男人的胸口的,一击毙命。鲜血连白色牡丹花的花冠也染红了。
  罗宾小心谨慎地检查这具男尸,希望能够发现可疑的东西。
  最终,罗宾摸到了他的裤子的口袋里,从那儿,他搜出一个破旧的钱夹,里面放着十来张名片,上面印着几行字:
  最快速、谨慎的私家侦探
  艾尼·莫格焦
  兄弟
  哥士度·莫格焦
  巴黎·布兰米街42号
  在名片的后面,还印着一个电话号码。
  “哦,原来是个私人侦探。”
  罗宾觉得有点出乎意料,他又接着搜索。
  在死尸的衣袋里还放着一条手绢、三枚金币和一串钥匙。罗宾把钥匙和一张名片放入了自己的衣袋中,然后,他又把钱夹、金币放回了原来的地方。
  罗宾刚刚预备站起身子来,忽而又想起了什么事情似的,把那朵沾满鲜血的秋牡丹花放进了衣袋中。
  “这个死人究竟是艾尼,还是哥士度呢?唉,管他是谁呢?等会儿开车去他们家里看看,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
  罗宾又回到汽车上,把车子发动着,驶往布兰米街。
  “今天真是个奇妙无比的日子!陆陆续续地发生了那么多的稀奇事!不过,为什么这对莫格焦兄弟也牵扯到这些事情之中了呢?并且还不明不白地送了一条性命。我想,这也许与一个大阴谋有关吧……”
  罗宾在灯火阑珊的巴黎市区的大道上,一边驾驶着汽车,一边陷入了对这些怪事的思索之中。
  “现在有三个让人匪夷所思的谜题摆在面前。
  “首先,那位妖冶的金发美女就是一个谜。虽然她自称为班思小姐,可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不是她的真名实姓。而且,似乎她也不太乐意让别人知道她的底细和她的家庭住址。位于安信街的那座房子是不是她的家,还有待于调查确认呢!我猜测,那一定是一间空房子,因为从外表上看来,根本不像有人住在那里。
  “第二,在男爵夫人举办的晚会上和我共舞的那个褐发美女,和她的三个手下肯定都不是法国人。
  “最后一点,这部车上死去的这个私人侦探也是个疑点。
  “这三个问题究竟有什么联系呢?我一定要想方设法查出来!”
  塞纳河边的夜色十分温馨,罗宾信心十足地微微笑了。
  “班思小姐身上别着一朵白色秋牡丹,而死去的私人侦探身上也别着一朵同样的花。他们俩人之间定是有某种关系。
  “比如:班思小姐聘请了私人侦探,去跟踪那个美丽的褐发女子,并用一朵白色秋牡丹作为联络信号。结果,不幸的是那位褐发美人发现有人在监视她而把可怜的私人侦探胁持到那座旧房子里来。
  “正当侦探感到大事不好,准备拔腿溜走的时候,那个褐发女子指使手下把他击毙。
  “唉,也许正因为这一点,我戴着白牡丹,才会被人扶持,险些送掉了性命,真是太险啦!”
  在春天的长夜里,巴黎市区的街道上寂寂无声,只有罗宾开着车,行驶在宽阔的街道上。遍植着七叶树的人行道分外的冷清,甚至连~只沦落户外的小狗、小猫都看不到。
  天空依然灰暗阴沉,看起来离天亮还早着呢!
  罗宾盯着死尸看了好长一段时间,好像突然间顿悟了些什么,用劲地点点他的脑袋。
  他把死尸轻轻地放在路边的七叶树下,而后用手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又闭上双眼为之灵魂祈祷一番……
  回到车上,罗宾向着布兰米街的方向驶去了。
  “过一会儿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意外事件发生呢?”
  罗宾心想。为了慎重行事,他把车子停在了距42号稍微远一些的地方,然后徒步走到莫格焦兄弟的住所前,按了按公寓大门外的门铃。
  等了几秒钟,没有人出来开门;他又接了一下门铃,还是没人来开门。于是,他向后退了几步,抬头向公寓里面看去。公寓里漆黑一团,也许人们这会儿正在睡梦之中呢。
  罗宾第三次去按门铃,管理员才揉着朦胧的睡眼,打着哈欠,慢悠悠地把门打开了。他一手举起手电筒,看看到底是哪个刻薄鬼这么早就来打扰别人的美梦。
  罗宾立即感到了眼睛的刺痛,他把一只手护在额前,眯缝着眼睛问:
  “很抱歉!请问莫格焦先生住在哪个房间里?”
  “在二楼!”
  楼层管理员恶声恶气地答道,随即转身踉踉跄跄地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走廊里和楼梯里都没有亮灯,罗宾擦着了一根火柴,轻手轻脚地走上了二楼。而后又划着了一根火柴,借着细弱的光芒,他费了好大劲儿找到了挂着“私人侦探莫格焦”的黄铜制的门牌。
  罗宾敲了好几下门,但却始终无人应声。于是,他取出了从死尸上找到的钥匙。
  “咔!”
  门被打开了。
  罗宾四下里打量着,然后缓缓地推开了门。室内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一片,而且一点声音也没有,似乎是一间无人居住的空房子。
  于是他擦着了一根火柴。火柴发出了微红的细弱的光晕。
  罗宾一步步地向前走着,生怕碰到什么东西发出响声。
  屋子很大,显得十分宽敞,有客厅、餐厅、两个寝室,还有一间十分宽大的事务室。
  罗宾环顾了四周一番,确定再没有第二个人存在。
  罗宾来到侦探事务室里面,把桌上放的蜡烛点着,又赶忙拉拢了房里的窗帘,以免光线泄到室外。
  罗宾在室内搜查了一遍,发现了壁橱上的一盒卡片。
  “大概是这两个侦探近期以来所办理的案件资料吧!”
  钟表的指针指示在2点25分,离天亮的时间还早。
  罗宾认真仔细地翻看着每一张卡片。看了大半,许多都是空白的,一个字也没有。虽然也偶尔有一两张用钢笔写下的记录,大多也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看起来,这家私人侦探事务所的生意并不怎么好。”
  罗宾整理完了那些卡片,并放回盒子里面。他抬起眼睛四下环顾,连一个角落都不放过,想从中找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突然,他眼前一亮,站起身来,并将身子贴近了挂着日历的墙。
  因为,在今天的日期下面,写着几个红墨水记下的字。字迹模糊潦草,好像是仓皇之间写下的——
  子夜零点30分,马上去圣山姆士街的坎克斯别墅,我先到那里去了。
  “也许这是莫格焦兄弟中的一个留下的便条。究竟是谁留下来的呢?上面记载的时间是零点30分,那个时候,那个被枪击的男子应当还活着。
  “照这样说,还是不能辨别清楚到底是谁写的啊!
  “不妨先假设,被杀死的这个男子名叫哥士度好了,那么,现在仍然活在人间的是艾尼。不然的话,事情就会更加扑朔迷离了,更难以分析。
  “既然这对兄弟中的一个人匆匆忙忙地留了便条,要另外一个人赶到那个地方去,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紧迫的事情……好,我去那个地方调查一番!圣山姆士街位于尤亦里地区,人命关天,不可耽误片刻,我现在马上就到圣山姆上街去。”
  罗宾缓缓走出门外,将门悄悄掩上。而后轻手轻脚地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楼层管理员正在呼呼大睡,鼻息如雷,一点儿也没发现罗宾。
  罗宾走到街道的尽头,跳上汽车,飞驰而去。
  “日历上面只写着去圣山姆上街的坎克斯别墅,却没有把坎克斯别墅的具体位置和门牌号码留下。
  “不过问题不大。尤亦里地区位于巴黎市郊外,在那里,居住的都是一些声名显赫的巴黎社会的上流人士,只要在这些别墅当中打听坎克斯就行了。我相信一定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到的。”
  “坎克斯”是指伯爵夫人或者是被赐予爵位的,领事的贵族妇女。
  罗宾兴高采烈地驾驶着汽车,信心十足地向前奔去。
  4点钟了,天空已经渐渐地发白了,但整个巴黎市区仍然沉在睡梦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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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极其可怕的威胁
  罗宾把汽车停在了圣山姆士街的拐弯处,又把车窗摇下来,旋即一股阴冷的空气灌进来了。
  “哦,真冷!”
  在春季里,拂晓前的冷空气足可以冻得人手脚麻木。罗宾不禁往双掌中呼着热气,一边还使劲儿地揉搓着双手。然后,他一边在原地小跑着热身,一边注意着寂静的街道上的风吹草动。
  煤气路灯流动着淡青色的光芒,迷迷濛濛地照耀着没有一个人影的宽广街道。
  这个地方的别墅里都有宽广的花园,华贵富丽的高大建筑。房屋都坐落于花草掩映之中。
  罗宾在路口将车子开到了石头墙壁的后边,在黑暗的角落里停了下来。
  他从车上走下来,沿着街道挨家挨户地查看门牌。
  罗宾并不知道莫格焦所指的“坎克斯”别墅到底在什么地方,但是凭着他多年以来行走江湖,从事怪盗事业当中得来的阅历和直觉,他敏锐地察觉到这座别墅可能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他朝着前方,大步流星地走去。不一会儿,他发现了一扇半掩半开的门,而且有一部私人侦探车停在大树的背后,那是一部1908年款型的勒若老爷车。
  “没错!就是这儿。艾尼将门半开半掩,正是让后来追随而来的哥士度进到里面去。我的第六感灵敏极了!”
  罗宾轻轻地走了进去。
  只见在砂砾铺设的市道的那一端,有一座两层的别墅型建筑物屹立在那里。
  罗宾以为会有一只恶犬看家护院,但是他搜寻了一圈,并没有发现。
  罗宾又在两边的树丛之中搜查了一番,一点风吹草动也没有。四周一片沉寂,仿佛都在梦里。罗宾来到了玄关的正面,发现玄关的门半开半掩着。
  “这儿一定是他们兄弟二人碰头儿的地方。如果那个被杀死在车上的人是哥士顿的话,那么先头一步来到别墅里的这个人一定就是艾尼了。”
  玄关的门悄无声息地敞开了,里面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而且听不到一点儿声响。
  罗宾在那儿站住了,侧起耳朵倾听。片刻之后,他试探着向前走去,一步步地迈动着步伐。
  尤亦里区以豪华别墅而在社会上享有声誉,这儿不但有高大宏伟、富丽堂皇的房屋建筑,而且以华丽高贵的家俱摆饰著称。
  罗宾亦步亦趋地向前走去,避免碰到桌椅。他小心翼翼地用手试探着向前走,间或停下步子,竖起耳朵倾听一阵,周围仍然是死气沉沉,好像沉在水底下一样,更像被埋在了阴冷的墓地中一样。
  春天的夜里,寒风凛冽,刺透骨髓。四周漆黑一团,使罗宾心口压抑、沉闷,似乎连呼吸也微弱了许多。因为寒冷,他的全身忍不住颤抖着。
  “咦?这儿好像没有人在!也许艾尼已经离开这里了,或者像哥士度那样被人暗害了也说不定。”
  罗宾站在黑暗中思索了片刻,又向前迈动了脚步。
  “呜……呜……呜……’
  一阵女人的低沉、压抑的啜泣声传到了罗宾的耳朵中。
  因为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而且声音就响在附近的地方,连英勇无畏、胆大心细的怪盗罗宾也感到心惊肉跳,他直愣愣地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罗宾屏声凝气,又仔细地倾听了一下,但那声音却听不到了。
  他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过去,忽而又有声音隐约响起。
  “不要……求求你……你不要这样对我……不要这样……”
  那是一个女人苦苦挣扎、求饶的声音。
  “唔——”
  女人痛苦不堪地发出呻吟,也许是她的嘴巴被人堵住了,或者是嘴巴被布条捆住了。与此同时,还有蹬踢地板的声音传过来。不过,过了片刻,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周围还像原来那样宁静。
  罗宾轻手轻脚地继续摸索着向前走去。
  “砰!”
  罗宾一个不小心踢到了门上,他赶忙蹲下身去,耳朵紧贴在门上,竭尽全力地听着室内的动静。
  一阵寂静,可怕的死一般的寂静!
  在几乎使人呼吸停止了的一团漆黑当中,一点动静也听不到反而比啜泣或者呻吟声传来更让人毛骨悚然。
  “呜——呜——”
  这时候,罗宾又听见了仿佛是被堵上了嘴巴,或者是谁在轻轻哼唱着歌曲……
  罗宾站起身来,伸手握住房间的门把手,悄无声息地打开了门。只推开了20公分的一条缝,而后罗宾把脑袋伸进去探看。里面是一间灯火昏黄的大客厅,钢琴上摆着一只小煤油灯,发出昏暗的光。
  于是,罗宾趴在地面上,匍匐前行。
  “啊!”
  一具死尸赫然倒在地板上,把罗宾直骇得魂飞魄散!
  那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她的手脚都被绳索捆绑着,丝毫动弹不得。她的嘴巴也被缠上了一层厚厚的布条,一点儿缝隙也没有,大概是怕她发出叫喊声。她身穿黑色的长衣,外面套着一件洁白的围裙,看上去似乎是个老仆人。
  这么大年纪的一位老人,当然承受不了这番非人的折磨,所以女仆人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似乎昏迷过去了,又仿佛死去了一般。
  紧接着,罗宾又发现了一个女人。
  她坐在房间的角落里,手脚也被人紧紧地捆绑着,缩成了一团。
  在她的旁边有一个男子。
  因为他们两个背冲着罗宾,所以谁也没有发觉有第三者在场。
  罗宾就像一头敏捷的花豹一样,悄无声息地靠近了他的目标。
  钢琴上摆着的煤油灯,将他们两个长长的黑影投射在墙壁之上。罗宾发现,那个男子的手中,竟然还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剑。男人正用短剑指在女子的咽喉处,并低沉地威胁她道:
  “如果,你不对我说实话的话,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难道你想品尝一下短剑戳穿喉管的滋味吗?快点说!”
  粗野暴厉的男子站起身来,去取放在钢琴上的灯。
  罗宾将身子紧压在地板上,因而那男子并未发现他在场。
  罗宾偷偷地瞥了那个男子一眼,不禁大惊失色。
  那个男子长着又浓又黑的短眉毛,蓄着胡须,身材粗壮结实。他的模样跟那个被揭发美人的爪牙开枪击毙在汽车上的那个男子一般无二!这太让人惊诧万分了!不同的是,他看上去要年轻一些,这一定是弟弟啦。罗宾心中暗想:
  “如果被杀的那个男人是哥士度,那面前这个男子一定叫艾尼!”
  罗宾静静地伏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一会儿,艾尼将煤油灯提到女子的脸前面晃了几晃。
  “啊?竟是她!”
  罗宾心中暗暗惊诧。原来,被艾尼恐吓的人,竟然是不到4个小时之前,在济若里街上被两名歹徒攻击,而被罗宾搭救的金发美女——班思小姐!
  “啊!原来她并没有去参加倍侬·哥雷休夫人举办的宴会,却到这个地方来了。也许是被人挟持到这儿来的!
  “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艾尼并不知道兄长哥士度被褐发女子和她的手下人暗杀的事喽。所以,艾尼把班思小姐囚禁在这个地方,以等待哥士度的帮助。嗯,这个推测差不多。
  “照这样说来,班思小姐和那个迷人的褐发女子一定是同伙了,而且莫格焦兄弟要调查的对象正是她们两个。
  “结果,不幸的是哥哥哥士度被这伙人杀死了。
  “不过,令人疑惑不解的是哥士度和班思的衣服上都别着一朵洁白的秋牡丹,那么,这是不是表明,班思小姐委托哥士度兄弟跟踪、监视那个褐发女子和她的手下的活动,但没想到行藏败露,而被那帮丧心疯狂的暴徒们杀人灭口?唉,这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细节把我的脑子都搞昏了。”
  罗宾感到事情千头万绪,乱成了一团麻,但是思维缤密的他,还是静下心来从扑朔迷离的事情当中,试着理清线索。
  “哦,我明白了!哥全度、艾尼两兄弟也许是被某个人雇佣,去调查那个班思小姐及褐发美女的活动和来历。
  “后来,班思小姐听说了这件事。于是就制造了一个与哥士度见面的机会,并把一朵白色牡丹花别在晚礼服上,作为联络暗号。而后班思小姐就给那个褐发女子打电话通报这一消息:
  “‘衣襟上别着一朵白牡丹花的男子是个私人侦探,就是他在监视咱们的活动,你要小心提防,明白了吗?’
  “于是,褐发女子便指使手下将哥士度干掉了。哥士度中了班思小姐的阴谋,才白白搭上了一条性命的。
  “当我把班思小姐从歹徒手中救出来以后,她遗落在车上的白牡丹花,无庸置疑,也是她故意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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