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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莫里斯·勒布朗 8·1·3疑案

_7 莫里斯·勒布朗(法)
  仍在一边观察罗宾的凯色尔,严厉地命令:“伯爵,快把这个最会玩弄把戏的歹徒押上车,送回法国监狱吧!”
  罗宾用双拳揉着眼,试图将所有的事理清,理出一个思路来。这使他本来已因发烧而通红的脸更加红起来。
  “伯爵,你看着表。既然有言在先,就到12点再看他有什么话可说时间一到,就把他押走!”
  “是!”伯爵将自己的怀表放到桌子上。没有一个人出声。此时室内静得都能清晰地听见怀表的滴答声。
  “还剩10分钟!”伯爵以一种极低的声音说。
  “还剩5分钟!”可能是进行着剧烈的思想斗争,致使他脸部有些扭曲。
  “还剩1分……40秒……30秒……20秒……罗宾猛地将头抬起,凝望着那大钟。
  “还剩10秒……5秒……4秒……3秒……2秒……1秒……”
  “伯爵,去拉一拉大钟的重锤,把它拉下来!”罗宾猛然喊道。出人意料的是,本以为已经坏了的大钟,竟然又走动了。大厅内所有的人都很惊奇地瞧着大钟。罗宾精神为之一振,身体有些发抖,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表盘。
  “再来拨一下指针。伯爵,请你让长针和短针重合在12点上。”伯爵做完这些后,罗宾摇晃着身子上前去看,他的眼红得仿佛要喷火了。过了一会儿,大钟响了12下。
  “好,非常准!伯爵,再将钟表的针拨到11点58分的位置,可能不能倒着拨。
  那你就费点力气,顺时针拨12因吧!”
  伯爵拨动了表针,每当到了半点的位置钟都要响一下。依次拨到1点……1点半……
  2点……2点半……钟表报时越往后越准。伯爵最后将针拨到了11点58分的位置。
  “好,伯爵,接着……”罗宾由于激动,连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看到表盘上1点的‘1’字上有个小按钮了吧?按一下,能动吧?要用你右手的食指按!”
  “是这样吧?”
  “对,再用拇指按‘3’字上的小按钮……对,就是这样,再让你的左手按“8’
  字上的小按钮……用力些。好,可以了,放手吧。”刚说完,只见表针一跳,正好12点,钟随之响了。
  罗宾将全部精神集中在表盘和时针上,可能由于激动过分,使脸色显得苍白。
  其他人也都一声不响地瞧着这一奇特表演。钟表响完最后一下,就听见机关“咔嚓”
  地转动声,而大钟也停止了摆动。
  “啊!”正当所有人感到惊奇时,大钟上面装饰用的山羊头雕刻,忽然倒向一边,后面墙上显露出一个小洞,罗宾急忙上前,把手伸进洞里掏出一个东西。其他人仔细一看,才看出那是一个做工精细的银盒子。
  罗宾态度恭敬地将盒子呈给凯色尔,说:“陛下,这就是陛下苦苦找寻的秘密文件,请您亲自过目吧!”
  罗宾以一极为得意的姿态说着。但他也本该为此而感到自豪,因为大侦探福尔摩斯和那个可恶的杀人恶魔都没能成功,只有他自己把这个谜解开了。这些充分证明了罗宾比起他们来更胜一筹。他因此而感到得意,是没什么可说的。
  “哦,亚森·罗宾真是了不起!”凯色尔激动得手都有些发抖,慢慢打开了盒盖。突然,他“啊”地一声,几乎把盒子扔在地上,盒子里面竟然是空的!
  罗宾被眼前这种情形弄得非常尴尬,刚刚还志得意满的他,现在因为恼羞成怒,使他的脸色变得十分的可怖。但他为了不出什么差错,用发抖的手接过盒子,仔细查看了一番,希望能从中找出什么蛛丝马迹,但一切都是徒劳的,最终证明里面什么都没有。气得他把盒子狠摔在地上,还踩了一脚,盒子扁了。
  这样,象是使他的怒气消了一点,然后才以一种温和的态度对凯色尔说:“陛下,这又是那人干的。我还是晚了一步!”
  “是谁?”
  “就是杀害凯兹布哈、阿甸里男爵等许多人的那杀人恶魔!”
  “哦,但是他是什么时间找到这盒子的呢?”
  “就在昨天晚上。陛下,他就早我一个小时到达古城,他用金币哄骗了那个哑少女,骗读了那本由马勒非写的日记。”
  “喔,那本日记里记载了这个秘密机关?”
  “我也这么认为雅洁露黛的祖父一定曾反复告诫她,不能让任何人看这本日记。
  那个杀人恶魔不知用了什么诡计,哄骗了雅洁露黛,看到了日记。借此知道了8·1·3的秘密,拿到了小盒。此时,他极可能还在城中,暗中观察我们的一举一动。也许,他还有同伙把这里的动静告诉他。嗯,一定有他的同伙在这儿。不然,在众多耳目之下,他不可能一个人做了这么胆大妄为的事来。就在昨晚,他的同伙在我的咖啡里下毒,准备毒死我。幸亏我时常服用中国古方的解毒药,才无性命之忧。他原想枪杀我,但怕误伤了伯爵”
  “哦,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盒子里的东西是他昨夜拿走的呢?”
  “这里说明了一切!”罗宾指了指那个小洞口。只见那里有几个白粉笔字:8月24日晚。
  “不错,但不论那人也罢,你也罢,是怎么知道秘密文件藏在这里的呢?”
  “是由于那个N字。赫尔曼临终前的APO ON几个字,根本让人摸不着头脑。而雅洁露黛给添上两个L后,便成了APOLLON,我便认为是在指阿波罗厅。相信福尔摩斯也是这么想的,到阿波罗厅找,但却什么也没发现。但当我看到厅里这个N字时,用这个受毒药影响的大脑思考了很长时间,才明白其中的奥妙。赫尔曼要写的不是Apollon,而是Napoleon。由于雅洁露黛头脑混乱,所写的两个字母,第一个是对的,而第二个应该是e字。由此我意识到前面应加个N字,于是就有了Napoleon。”
  “喔,那大公本是要写Nopleon,但却没有写清,对吗?那8·1·3呢?”
  “关于这个问题,我也想了半天。开始,我还认为是8和1、3的和是12,暗指12号厅呢。但一来到这里,我就在钟上发现了有意思的事。表盘上的8·1·3上都有一个小按钮,所以我才叫伯爵拨钟,并按那三个小按钮看看。于是就出现了刚才的情形。赫尔曼大公试图将Nopoleon和8·1·3的秘密留给后人,帮助他们找到秘密文件。也就是说,他在暗示拿破仑曾住过的房间,仔细观察大钟,便能找到答案。但临终时大公未能完全写清。”
  “喔,明白了。”凯色尔非常欣赏罗宾严密的推理,一再点头说:“由于杀人恶魔也想到了这一点,找到了答案,拿到了文件,对吧?有什么办法拿回这些文件呢?”
  “嗯,这个……”罗宾正准备说点什么,此时从走廊里传来一阵骚动声以及一个女人的悲喊声。
  “出什么事了?瓦狄姆,快去看看!”
  伯爵急忙奔出去,随即又跑了回来说:“雅洁露黛,像疯了似地硬要往里闯,被士兵们阻止住了。”
  罗宾听了顿感不妙,大呼:“快,快让她进来!”
  “瓦狄姆,带她进来!”伯爵急忙将雅洁露黛带了进来。罗宾和凯色尔被眼前的情形吓呆了。少女毫无血色的面部痛苦地扭曲着,嘴不住地向外淌着血,如鬼魂般。
  “不好,坏了!”罗宾不住地悲愤地大喊:“她中毒了,快,快请医生来!”
  伯爵急忙去叫医生,罗宾扶着逐渐虚弱的少女说:“雅洁露黛,是谁,是谁害的你?快,快告诉我……”
  此时,哑巴少女已不能说出半个字。只见她伸出手来沾了一下嘴中的血,在墙写了两个大大的字:
  L·M
  刚写完就瘫倒在地上,一命呜呼了。
  “死了?”凯色尔低声说。
  “是被毒死的!一定是那个杀人恶魔干的!他惟恐少女泄露了他的真实身份,而残忍地杀人灭口!”罗宾说着说着滴下了伤心的泪水。竟向这么柔弱的少女下手,简直太没有人性了!所以,他就是我的死敌!好……我要坚持到底!罗宾更加坚定了复仇的决心。
  凯色尔对回来的伯爵十分严厉地说:“马上进行全面搜查,致电国境守备队,逮捕一切可疑的出境人员!”
  转身还对罗宾说:“我给你自由。马上行动捉拿杀人恶魔,替我找回失去的秘密文件!”
  “是!”罗宾点头答应。啊!我终于重获自由了。凯色尔虽是在利用我,但我也在利用他。我不仅能在德国境内自由往来,而且甚至在法国境内也可以这样做。
  利用这项特权,我就可以捉住那个杀人恶魔,拿回文件,一报我心头之恨……
  在他心中又激起新的斗志来。
  
杀人恶魔现身
  “夫人,这位绅士到了。”仆人递上一张印有安德立·波尼的名片。夫人并不认识来人。
  “说我不在好了……我根本不认识他。”
  “是的。但是他说夫人您正在等他,所以一定要见您。”
  凯兹布哈夫人皱了皱眉头,暗想这人会是谁呢?
  她最近刚从博拉斯旅馆搬出来,搬进~所从市里租下的住宅。这里比较安静,于是她就过上了较为平静的生活。虽然有丧夫之痛,但随着时间的转移,她的身体已有所恢复,使她显露出她本来的端庄秀丽,但脸上不免偶然流露出一丝哀伤和寂寞。
  “好,让他进来吧!”一会儿,进来一个英俊的年青人。
  “您就是安德立·波尼先生……我们好像并没有见过面……”
  “我是迪莉萝小姐祖母爱伦夫人的老朋友。前几天,您致信老夫人,说有事找我,因此我前来见您。”
  “那,那……您就是……”
  “是我,在下就是色尔丁公爵。”
  “哦,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是吗!因为我已经化过装了,看上去也不像亚森·罗宾吧!那也是我。”
  杜诺里丝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她已在报上得知,公爵是罗宾假扮的,路诺曼处长也是由他来代替的。但杜诺里丝和罗宾之间会有什么事发生呢?
  “您有什么事吗,夫人?”
  她犹豫了一会儿才说:“我……感到有点儿害怕。”
  “害怕什么?”
  “所有的……一切……对社会的全部,都感到害怕,这简直是在遭罪!还有,我已被一些图谋不轨的恶人盯上了。不论什么时候,都有一些神秘的人在住宅周围出没。”
  “是些什么人?”
  “见到其中一个个头比较高,看上去颇为健壮的男子,身穿黑夹克。我派仆人暗地里跟着他。据仆人回来说,见他进了朋瀑街的一个肮脏的房屋。在那屋子楼下就是酒馆。”
  “如果穿的是黑夹克,应该是餐馆伙计的制服。大概是他……好,我派两个人来。他们是亚荣父子,他们很和气并富有正义感,大可放心就让他来这儿保护你们吧。”
  他们谈了一会儿,罗宾正准备离开。在门口他遇到一位年轻俊美的少女在按门铃。罗宾不经意地小声叫了一声:“迪莉萝小姐……”
  迪莉萝被吓了一跳,但随即就将脸转了过去。这使罗宾感到一丝落寞。
  “对了,现在我已经不是色尔丁公爵了,而是怪盗亚森·罗宾迪莉萝这样对我,也许就是基于这样的原因……”他虽这样来劝解自己,但仍无法抹去心头的缺憾。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一个年轻绅士同他擦肩而过。罗宾不免心中窃笑,便随手在那人身上轻拍了一下。那年轻人很吃惊地停下来。
  “哈……哈,是我呀,不记得了吗?你是比也鲁王子吧?我是色尔丁公爵呀,就是那个亚森·罗宾。”
  比也鲁(就是那个穷困诗人玻布莱)顿时吓得面无血色,浑身发抖。
  “哼,难道你知道色尔丁公爵的真实身份也害怕了吗?但千万不要忘了,能把你变成代替死去的王子——成为赫尔曼四世,就只有我了。用不了多长时间,你将登上大公之位,并和贤淑的迪莉萝结合。你正在扮演着一个极为重要的角色。如果不小心泄露了这个计划,你也许就在牢里呆一辈子了,甚至会被抓到德国砍头!知道了吗?好好地干吧!”
  比也鲁王子像被冻在了那里,一动也不动,脸上满是惊恐。正当他惊慌不安之时,罗宾早已消失不见了。
  罗宾来到朋瀑街酒馆和老板聊了一会,了解到穿黑夹克的伙计住在4楼。此外还了解了一下那人的生活琐事。当晚,他带着鲁道比兄弟,来到有名的恺雅饭店共进晚餐。
  在一个豪华的包厢用完餐后,按铃叫来领班的:“拿雪茄来!”
  领班迅速地给他点上了,罗宾却突然抓住他的手,用力一拉说:“不要出声,不然你就没命了!你原名多米尼,现住在朋瀑街酒馆4楼,你原来在阿甸里男爵的别墅里做领班。对吧?”
  “您,您是……”
  “你不记得了吗?我就是曾在别墅同阿甸里男爵共进过午餐的色尔丁公爵。你忘了吗,那里还有毒点心?”领班猛然惊醒,转身想跑。罗宾一把将他拉了回来。
  “当时你在吧?”
  “在,我在……”
  “真没想到你还蛮诚实的。好,像这样把一切都说出来吧!”罗宾拿出5、6张100法郎面额的纸币放在桌子上,说:“来,说吧!我问一个,你答一个。如若答对了,每次加一张。”
  “是,是,我一定全说。”
  “首先,阿甸里一共有几个手下?”
  “除我之外,还有七个人,此外还有一个意大利的临时雇工。曾挖了连接空别墅的隧道,还有一条通向凯兹布哈夫人别墅地下室的地道,也是由他挖的。”
  “那有什么用途?”
  “准备拐走夫人。”
  “那两个女佣,苏莎和葛德露也是他的同伙吧?”
  “是。”
  “她们现在在哪儿?”
  “据说已经出国了。从那时起,我就同他们没有了联系,认真工作。因此,后来发生的事……”
  “哼,不尽然吧?比如,在夫人家附近转来转去……好了,这些以后再谈……
  那七人帮在干什么?”
  “听说他们仍在干着罪恶的勾当。”
  “他们的老窝在什么地方?”领班不语。罗宾又加了两张纸币才说:“诺依市勒玻岛街3号。”
  “你记得很准吗?你还继续和他们鬼混吧!”
  “不,我绝对没有,我……”
  “行了,你很诚实。3号房屋是用来干什么的?”
  “是个旧工具铺。”
  “那,阿甸里原名叫什么?”
  “立贝拉。”
  “混蛋,那是假名,我要你说真名!”
  “是,巴贝立少校!”
  “这也是假的,少给我装!”领班这次有点害怕了,不敢再说了。罗宾又添了三张纸币,这样才使他鼓起勇气接着说下去。
  “我,我说……但是,阿甸里真的已经死了吗?如果他还活着并知道我说出了他的真名,一定会来杀死我的。”
  “这个不必担心,我亲眼见到他被刺破喉咙而死。”
  “那我就说出来吧。他原名……马勒非。”
  “什么?”一听这个罗宾吓得站了起来。
  “然而,那个哑少女手中的日记就是马勒非骑士所写,这么看来,那个所谓的阿甸里男爵,和雅洁露黛一样是马勒非骑士的后代了?还有,除了马勒非,还有一个极为残忍的家伙,他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
  “这,这个,只有这个……”领班吓得浑身抖个不停,说:“如果我讲了,定会丢了性命的。求,求您……一定要帮我!”领班早已面无血色,就差点倒在那儿。
  罗宾也不由得有点激动。罗宾已经感觉到现在是揭开杀人恶魔面纱的重要时候了,所以又掏出五六张纸币来。
  “快讲,是什么人?”
  “是首脑,是大首领!没人见过他本人。”
  “那总应见过他的脸吧?”
  “没见过,从来没……只能在夜晚见到他身形。……白天根本见不到。命令和指示是通过小纸条或电话来传达的。”
  “他的名字呢?”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经常穿像黑披风一样的外套。对吧?”
  “对,一身黑。不高的个头,有些瘦……”
  “是个杀人如麻的狠角色,对吧?”
  “对,他杀个人就像踩死一只蚂蚁……所以这太可怕了,不要再谈这些了。”
  看他那被吓得魂不附体的样子,罗宾知道已经很难再往下问了,于是警告他要严守秘密,随即就和鲁道比兄弟离开了饭店。
  “鲁道比,你们赶快到诺耳车站乘快车去本甸。那是大公领地诸彭、本甸的首府。到市政府查一下马勒非骑士的旧户籍。特别是要仔细地查一下他的后代。星期六你们一定要赶回来。然后装扮成工人在老地方水牛酒馆碰头。”罗宾简单地部署完后,便跟他们兄弟二人分手了。
  翌日,罗宾穿上工作服,戴上鸭舌帽,一副工人打扮,来到诺依市,在勒玻岛街3号周围巡视着。周围是一排排长屋,工人的家属来来往往,一些顽劣的少年在这些长屋之间嬉闹。他和一位妇女闲聊了一个来小时,注意到有三个可疑男子在那里进出。
  “这几个人有点儿不正常!”转过天来,已是星期六了,罗宾再次来到这里,终于证实了这里就是七人帮的老窝。在表面上看,他们中间有四个人是估衣商,两个是卖报人,还有一个是开旧工具铺的。他们表面上装作互相并不认识。只有到了夜晚,才在附近的一家小仓库密谋一些罪恶的活动。仓库里堆放了大量的旧工具和杂物。因此他们就将偷来的东西,藏在这里。
  “嗯,这些家伙已是瓮中之鳖了。把我这个‘路诺曼处长’扔入塞纳河的就是这些家伙。而且那次古赖尔刑警还……哼,这回,替他报仇的机会到了。古赖尔……”
  罗宾想到这里就急忙赶往水牛酒馆。今天正值周六,是约好了和鲁道比兄弟碰面的日子。
  混乱肮脏的酒馆里到处都是工人。整个酒馆之中充满了低级的烟酒和臭汗的混合气味,令人难以忍受。鲁道比兄弟早已坐在最里面的桌边等候了。
  “头儿,我们回来了。”
  “辛苦你们了,怎么样?”
  “阿甸里的父母死于国外。”
  “这些无关紧要。还有别的吗?”
  “他们一共有三个孩子。”
  “什么?三个。也许是……接着说!”
  “长子现年37岁,叫罗素·马勒非。”
  “他就是那个所谓的阿甸里男爵。那其余两个人呢?”
  “最小的就是雅洁露黛,刚在户籍上写上‘死亡’。”
  “噢,这和我推理的一样,那哑巴少女就是阿甸里的亲妹妹。在他们之间……
  还有个男的吧?”
  “男的。今年26岁,叫路依·马勒非。”
  “什么,路依·马勒非……哦,这是……原来如此!”罗宾心情有些不平静了。
  唉!路依·马勒非(Luis Mareich)的第一个字母,不正是L·M?这不就和杀人现场那个烟盒上的L·M一样了吗?这么说,那个残忍的杀人恶魔就是他了。唉,他竟残忍的杀死了雅洁露黛,而且她还是他的亲妹妹……
  “简直是个疯子!这太可怕了!”想到这些,罗宾都感到不寒而栗。
  “对,这个家伙也是一个疯子。马勒非全家,都遗传了严重的精神病。他们的父亲因酒精中毒,母亲由于精神病发作而自杀。而他们的小女儿神经衰弱、小儿麻痹,还是个哑巴。长子阿甸里是个恶棍。次子路依·马勒非是个杀人恶魔。全家都是疯子,啊,这一家人不知道是怎么了!”
  罗宾被这一切弄得心神不宁,差点想吐了。他不经意看到从外进来一个人,他愣了愣神,便向那兄弟二人递了个眼色。
  “怎,怎么了?头儿!”他们低声地问。
  “看,就是那个刚进来的人。”罗宾低声道。
  只见那人将他的黑软帽挂好,走到一张小桌旁坐下,不耐烦地点了两三道菜,双手放到桌上,就呆呆地等着。罗宾一直注视着他。但那人仿佛并没有发觉。他非常瘦,他穿着衣服像是一个骨架顶着一个口袋。眼窝深陷,眼珠乱动,真像个鬼。
  他有气无力地将手放在桌上,脸像老树的皮,毫无表情,没有生气,好像还没有睫毛,犹如一具干尸。眼睛仿佛总望着远方,像是没有灵魂的躯壳。
  唉,这也是一个活人?看上去更像一具木乃伊,或者是一个刚从地狱中跑出来的小鬼,甚至于他周边的空气也都凝固了。其他人见他进来,都不约而同地注视着他。
  罗宾叫过侍应生,低声问:“那位是谁?”
  “他是我们这儿的常客,每周来两三回,每回都会坐在那个位置。”
  “知道他名字吗?”
  “是里蒙·莫榭先生。”
  “什么,里蒙·莫榭……”罗宾不免又吃了一惊,里蒙·莫榭的第一个字母在一起不也是L·M吗?很可能他就是路依·马勒非!看上去他真像个杀人恶魔,长相可怖,行动诡异。绝不是什么好人。
  “他是干什么的?”
  “我并不太了解,而且他脾气特别古怪。时常独自来,而且从来不说话。点菜时也只是用手指点点菜单。有一次,他的手指点了我一下,我感到像是被冰猛碰了一样,现在还感到可怕!”
  “一言不发地来,一言不发地吃,一言不发地走,对吧?”
  “是的,一直是这个样子!”
  “谢谢你!”罗宾给了侍应生一些小费。而他自己不断地想着:“就是他,他就是路依·马勒非,那个杀人恶魔。那放在桌上的冰冷的双手,不知杀了多少人。
  我不还差些被……”一想到这些不免心有余悸。
  “头儿,不对呀!”
  “啊,噢……走吧,我有点不舒服。”三人先后离开了酒馆。
  “唉,太可怕了,简直就是个孤魂野鬼!”罗宾边擦着头上的冷汗,边舒了一口气,等待马勒非的出现。大约过了十来分钟,马勒非出现了,他们三人便悄悄地跟上去。只见他在小巷之间拐来拐去,不一会儿来到多芝门街的一所带有小院的住宅门前,推开铁门进去了。
  罗宾观察了一下房子周围的情形后说:“喂,鲁道比,你们瞧!在这房子后面,就是那七人帮的长排房子。中间虽隔着一道高墙,但两座房子的库房却背靠背地挨着。这中间肯定有通路或地道。”
  “这更说明,他和七人帮是一伙的了。”
  “对,你们先将他的情况调查一番,再报告给我。”
  三天后兄弟二人来报告说:“真是个古怪的人!听周围的人说,他是在大约半年前搬来的。而且他从不和邻居来往,也没有什么朋友来往,更没有仆人。整晚开着窗户但却不开灯,经常是屋子里黑洞洞的。他傍晚出门,直到子夜才回来,甚至到早晨才回来。但没人知道他是做什么的。有时他五天都不见人,有时十天呆在屋电不出门。”
  “好,辛苦你们了,再接着调查。”接下来兄弟二人又调查了八天,但却没有太大的进展。最不可思议的是,他整个人都消失了。
  罗宾亲自跟踪他时,明明刚才他还在前面,但转眼间就像风一样不见了。如果是在房中或秘密出口不见了也就算了,但他还会在人群中转眼即逝。这简直让人摸不着头脑,难道他真是个孤魂野鬼?还是会魔法?这一切让罗宾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一天晚上,罗宾趁里蒙·莫榭不在家之际,爬人院中,悄悄地进了后院的仓库,查看了一下,仓库里面空空的,一无所获。于是他又爬到阁楼上,看到有个壁橱。
  打开橱门发现有个小窗户。往外一看,正好看到“旧工具铺”的仓库。
  “噢,马勒非这家伙,在这里观察七人帮的动静,通过这儿将命令的纸条传给他们!因此,七人帮都没见过他们首领的脸。”他又接着找,在小窗户一边发现了一个小喇叭筒。
  “哼,这是用来传声的,用这个来听七人帮的谈话。”他凑上耳朵去,但却什么也听不到。不一会儿,对面仓库的灯亮了。通过这个小窗户很清楚地看到,开灯的那人就是七人帮中开“旧工具铺”的。
  罗宾拿出两支手枪,装弹后正检查时,见到那边又来了四个人。罗宾立即靠在传话筒上,十分清楚地听着那边的谈话。
  “人都到了吗?”开旧工具铺的问道。
  “还有两个人在那儿等着。”
  “好,出发吧。但今晚的行动可能有点费力。毕竟抢凯兹布哈夫人同抢一般东西是不一样的!”
  “对了,罗宾还派了亚荣父子住在那儿。”。
  “怕什么?一个老头儿,一个小孩子。我们可是有七个人哪!收拾他们不在话下。”
  “那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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