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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世界之非常夫妻

_21 遥的海王琴(现代)
  “等等,就算不传位于七皇女,那么慕容若风呢,难道她也不是真正的皇女么?”
  站在若离的身后曾经指点过慕容若风的老妇将忍不住出声反问,然后后面一帮兵油子一起为战友起哄。
  “大胆,你们是在质疑陛下的决定么?”
  这种情况,振国夫人给了慕容若飞一个不能在置身事外的眼色后带领手下将士赶来支援欧阳贵妃,对于这帮连女皇陛下都要敬让三分的兵油子,谁都不敢大意。
  “哼,遗诏难道是真的,不会是伪造的吧,像是把数字改改从二变成五谁都会啊。”
  若离根本就不需要说些什么,身后这些护主心切的老妇人们恨不得将忠心一股脑儿的发泄出来,对于若离登基皇位她们是一点都没有问题的。深受欧阳恪和嬴正的影响,又得到女皇的宠信,这群老女人根本全身充满着野蛮惹事的因子。而这种对遗诏的怀疑和大胆的猜测也像吃饭一样随意地讲出来也只有她们。
  欧阳贵妃心里一凸,但是面上还是不改颜色,信心十足的样子,冷冷地看了若离一眼,他平静地问着一直研究这份遗诏的官员:
  “请问各位大人这遗诏是真是假?”
  “这的确是陛下的笔迹,也有玉玺盖章,所以……应该是真的。”
  位置坐到这份上,讲话也技巧性地不说满,留有余地。不过那意思显然已经肯定这份遗诏确实是真的。
  “各位还有什么疑问么?”
  欧阳贵妃心里舒了口气回头对上振国夫人的眼色,点了点头。太皇太君接过圣旨仔细看了看,然后抬头瞄了一眼欧阳贵妃和远处的慕容若飞,皱了皱眉,不过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怎么会是真的?”
  若离身后的强盗兵油不解地互相看了看,最后将视线落在一直镇定非常的若离,心中都不由得暗自赞叹,果然有当年父母的风范哇。
  “总算逼出来了,走吧,再不走可就起疑了。”
  倾城用小可爱顶了顶慕容若飞的腰让她朝前走去,低声对她说。
  “倾城再给你一次机会,把东西移开,否则……”
  “你的废话还真多,一道圣旨就认为可以了么?你也太小看我们了。”
  倾城不耐烦地打断慕容若飞的话,手上的力度加大,顶着她的腰带了疼痛。
  在众人看来却是一副非常诡异的画面,五皇女慕容若飞身后紧紧跟着一个白衣男子,然而知道倾城的人都看得出那是谁。欧阳贵妃的脸色立即变得刷白而且带着愤怒的病态红,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从头至尾慕容若飞就没有出来为她们说一句话,没有反驳一个字。振国夫人刚想派兵却没想到倾城将银白色的小可爱晃出来暴暴光,一时间没有人动手。
  若离眯起眼睛,看着自家男人挟持着慕容若飞走过来,唯一的不悦就是这两个人实在贴的太近了。
  慕容若飞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倾城毫不留念地推开她,尽自走回若离的身边,大庭广众之下搂住自家老婆香了一口,一点害羞劲都没有,脸皮那是厚的不成样子,所谓男人的最高境界就是如此。
  被一个男人耍得团团转,在她的面前和其她女人亲热,得到她的真心弃之如蔽,慕容若飞此刻的心情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撕咬一般,紧握的拳头关节泛白,指甲似乎嵌进皮肉都不知,紧抿着唇就瞪着倾城。
  “哈哈,好,真不愧是少主,和其他小男人不一样,有军师的风范。”
  身后立刻想起一片哗然声,唯恐天下不乱的兵油子一个劲地叫好。若离原本带了些酸酸味道现在也逐渐转甜,朝倾城淡淡的一笑,也不挣脱他环在腰上手。身旁的亲信,像清湖她们早就习以为常,自家公子究竟有没有羞耻心那简直比湘湖有多少水还深奥,都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视而不见,反而觉得这样才是正常的倾城,那种小男人实在令人寒毛悚然。
  “真是乡村野夫,没脸没皮。”
  欧阳贵妃看着自己的女儿的神色,也猜得十之八九,心中对于若离跟倾城的愤恨更加,若是慕容若飞登上皇位,第一个折磨地就是他。
  然而倾城只是挑了挑眉,露出一个讥笑,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神情,气得欧阳贵妃差点上前掐架。
  “既然遗诏没有任何问题,难道不应该将这个乱臣贼子拿下么?”
  慕容若飞冷冷地问着那震惊于倾城惊世骇俗的表现的重臣,威严散发出来,非常逼人。各位臣下刚要回答,若离冷漠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谁说没有问题了?”
  若离向前跨走了一步,身上的气势更为逼人,高贵的让人不敢直视,她朝身后的一个角落淡淡的开口:
  “言伯伯。”
  声音并不大,但是一直躲在一边安静的看着整场戏份的前女皇老内侍,一直以欧阳家及嬴家家仆自居的言老走了出来。没有伛偻的背,脚步稳健,目光灼灼,一派高手风范。现在每个人才发现这位一直身居内宫一心服侍女皇的老公公竟然也是个人物。
  “见过太皇太君,贵妃,各位皇女殿下。”
  言老向他们微微弯腰行了个礼,然后便一点也不多话地从袖中拿出另一份明黄的圣旨,交给了太皇太君,接着退到一旁什么也不再说了。
  每个人的目光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有一道圣旨吸引住了,谁都猜得到这里面是什么,紧张的神情盯着太皇太君。而欧阳贵妃和振国夫人更是惊惧不已,心跳地越来越快,手心中渗出了汗来。慕容若飞看了看老神在在的倾城,微微苦笑,至于那什么圣旨,她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以倾城的为人怎么可能会让她们好过呢。
  太皇太君接过圣旨,却并没有打开,他看着若离跟倾城以及他们身后手中握有强大兵力的将军们,叹了口气。
  “陛下真是……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净儿已经离开,江山社稷自然就是你的了,还给她又有什么用。”
  眼中带着湿润的雾气,浑浊的老眼一时间更加模糊,为不使眼泪流下来,他闭起眼睛说:
  “各位大臣去看看吧,这才是真正的遗诏。”
  随后睁开眼睛,看都不看其他人一看,将遗诏交给左相,便让人搀扶着向后宫走去。
  “什么?”
  遗诏的内容更加震惊,简直比将皇位传给五皇女更令人不可思议。看着若离的神情变得更加古怪,若是之前那份遗诏还有什么问题,而这份则是真正的女皇亲笔遗诏,这里不仅又玉玺,更有女皇很少使用的私人印章,遗诏中写明了让位的原因,字字恳切,没有任何的怀疑,更何况是太皇太后亲口承认,由言老拿出来的,自然是真的。
  “夫妃!”
  欧阳贵妃显然不能接受这种事实,他抢过已经传到振国夫人手上的拿到遗诏,抖手着看完后尖叫起来: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哪有不传给自己的女儿,却给外人,慕容净抢了你的男人不说,难道连皇位你都要拱手送给她么?这不公平,不公平!”
  “夫妃,冷静一点。”
  慕容若飞也没有时间伤身,眼看着欧阳贵妃陷入癫狂状态,她立刻抱住自己的父亲,安抚道。不过也对,为报仇靠着一张脸混进皇宫,长袖善舞得到女皇的宠爱做上贵妃,暗中安排甚至对自己的女儿都要冷眼相对,好不容易密谋将若离拉入斗争漩涡,斗倒了二皇女,却没想到梦想成真的时候恰恰毁在嬴倾城和欧阳若离的身上,更可恨的宠爱他非常的女皇心甘情愿将皇位让给自己的外甥女。所有的一切泡了汤,所有的布置成了虚无,甚至为她人做了嫁衣,怎么会甘心,怎么会甘心啊。
  冷眼旁观的倾城和若离,彼此对视了一下,两个人都点了点头。倾城放开若离,转过身说:
  “各位兵马可是安放好了?”
  “哈哈,少主,您放心吧,您交代的事情我们自然会做得最好。”
  “很好。”
  倾城很满意,朝一旁沉默不言的言老公公点了点头,这位面无表情的老人才带着淡淡的笑走到她们跟前,从怀中拿出女皇当初交给倾城,而倾城又交给他的虎符。
  “传信给慕容若风,让她可以开始了。”
  倾城拿起虎符,在老爹和老丈人的追随者面前晃着。
  “是。”
  若离看着倾城有条不紊地指挥安排,心中不觉涌上强烈的自豪感。哪怕是在这个变态的社会,她的男人也会一直站在她的身边,那么耀眼,华光似乎都聚集在他的身上,迷乱着人们的眼睛。她的目光瞟向慕容若飞,这位一派风流的皇女殿下此刻却带着复杂然后渐渐变得决然的神色看着倾城。若离的纤眉微微一皱,似乎想起了什么,其实一切应该要结束了,可是看慕容若飞的目光大有玉石俱焚的意思。
  “倾城。”
  不知不觉中若离叫了自家老公的名字。
  “怎么了?”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妥当,倾城听见若离的召唤,问道。
  “没什么,按照你的计划行事吧。”
  若离回头笑着摇了摇头。心高气傲的慕容若飞一旦掉入感情漩涡又被无情地甩掉,就算原本没有那个反叛的心思现在被逼得也会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将倾城生吞活剥。而欧阳贵妃和振国夫人的安排正好给了她这次机会。一旦起兵谋反,那么她就毁了一切。由爱生恨,失去理智下,倾城正好可以安排赶尽杀绝。
  在这个世界上女皇的遗诏基本决定了一切,选中的继承人便是认可的下任女皇,哪怕欧阳贵妃再怎么挣扎无济于事。然而,若是武力夺取又是另一回事了,作为朝阳家族唯一的幸存者,身份已经暴露之下,欧阳贵妃和振国夫人甚至说是慕容若飞没有其它选择。还好为防止万一,振国夫人的兵马已经将皇宫团团围住,哪怕跟这些拥有无敌之师的老将们也是有的一拼,至少振国夫人在祈国经营那么多年为的就是这么一天。
  储君已经被确立,而这本就是若离的登基大典,自然接着举行下去。
  “振国夫人,把卫兵和禁军撤了吧,登基大典照旧。”
  资格老臣对着满脸不甘心的振国夫人劝道。
  “祖母,动手吧。”
  欧阳贵妃和振国夫人还没说话,慕容若飞带着强烈的恨意命令道,看着倾城那张风淡云轻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她恨不得立刻撕了他。
  “好,原本以为你会犹豫,现在正合我意。”
  振国夫人一愣,看了看慕容若飞,然后露出欣慰的笑容,被抛弃过一次心智果然更加坚定。
  “振国夫人,五殿下,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站在她们一边的老臣忍不住后退,听其中的意思是要逼宫了。
  “干什么?老妇不服,一点也不服,皇女在这里却让一个世女登位,什么道理。”
  振国夫人的阴沉的脸色缓缓扫过一周,随即大声喝道,
  “来啊,为了皇室的血统纯正,把这个乱臣贼子拿下!”
  当振国夫人洪亮的声音一落下,宫外立刻从宫外响起一片的喊杀声,声音震天。与此同时,宫内的兵马朝若离逼近开来。一时间男子的尖叫声,女人的怒吼声响彻一片,官员带着恐惧忍不住朝四周角落躲去。刀光剑影,血肉横飞。隐藏在四周的暗卫都纷纷现身,加入混战中。
  若离和倾城被护卫在中间,清湖及其她小队成员在其次,然后便是由老将亲信组成的守卫。
  这样一片混乱的时刻,却只有嬴倾城的嘴角带着若隐若现的微笑,看着在其中厮杀的慕容若飞哪怕是最后的一丝愧疚也荡然无存。他一向冷血,否则以政治联盟三少爷的身份不知会落入多少陷阱。阳光的外在,阴冷的内心,这才是活到现在的嬴倾城。他握了握若离冰凉的手,看若离担忧的目光,温暖一丝丝包裹冰冷的心。
  “我是不是很坏?”
  倾城温热的鼻息喷在若离的耳边。
  “随你怎么坏,对我好就行。”
  将视线转到欧阳贵妃的身上,那个美丽妖娆的男子却暗藏着不错的伸手,手起刀落,一条人命便消失在他的手中。若离顿了顿,又接着一句说:
  “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她的血在没有遇到倾城之前也是冷的,连外在都是冰冷的。
  “哈哈,来了。”
  突然身后响起一片吆喝声,那与着现在陆军战服类似的深绿色军队如一盘墨绿的颜料从四门混入着喊杀震天的广场。不同的气质,严明的军纪,一致的行动,散发着绝对从死亡边缘挣扎而来的杀气,每个士兵的眼中是冰冷的犀利,既25年后再一次登场的精锐中的精锐以压倒性的势气杀进来,手起刀落快速而又干脆。
  听说过这个军队,然而却像神话一样未得以一见,然而今天,却是真正的视觉上的冲击。
  跟随着这支精锐之师的则是应该已经被赶到西边的西侧军,现在本不应该出现的这支军队却如潮水般涌进来。虽然她们没有前者精锐但镇守边疆多年由二皇女带领下怎么也比京城中的软柿子强得多,她们将振国夫人的兵马冲散,包围,搅碎。
  胜败居然就在那么一瞬间被决定,没有任何的悬念。杀红的女人望向被保护起来的男女,完美的风度当然无存。倾城依旧是那么美丽,颀长的身子飘逸如谪仙般纤尘不染,在这个血腥的战场上分外的耀眼,漂亮眼眸中的笑意依旧的那么灿烂,这个不属于自己的男人却对拥有和自己差不多容貌的冰冷女人那么温柔,那么呵护,那么终其一生,为什么?
  “欧阳若离!敢不敢和我一战!为了倾城!”
  慕容若飞逼近高台,手执着染血的宝剑,身上华贵的服饰已经被划破,看起来狼狈不堪,然而那坚毅的脸庞越发明亮的眼睛让她具有浴火重生的势气。对男人一向不屑,唯独对倾城念念不忘,警告过自己远离他,可是却在他的诱惑下失去防守,失了心伤痕累累,为了他输掉了一切。只是她不甘心,欧阳若离值得他么?
  运用内力将挑战传遍整个广场大殿,每一个人都听到这句充满气魄铿锵有力的话语。振国夫人兵马死的死伤的伤,都被围困起来。她们干脆放下手中的剑,一起随着自己的的皇女殿下呐喊着:
  “敢不敢!”
  “敢不敢!”
  “敢不敢!”
  ……
  气魄,气势生生将像猫捉老鼠般围困住他们的西侧军和战军镇压下去,没有人再动手,都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新女皇的方向。围在慕容若飞身边的侍卫后退着,留出空间让给这个令人敬佩的皇女。胆小的一直躲在一旁的官员也站了出来,整了整官袍,站回自己的地方,等待女皇的反应。
  所有的视线聚集在若离的身上,耐心地等待。
  “全部让开,后退!”
  倾城向前一步,对将她们围在中间保护她们的侍卫士兵大声喝道。他知道这是他女人的战场,是若离的荣耀,也是慕容若飞的。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划出一片天地交给她们。
  不管是一直叫嚣到现在的强盗兵油还是以清湖为首的贴身侍卫,或者早已经倒戈的禁军,都不约而同地离开若离的身边,向外退开。曾经的欧阳恪不是孬种,现在的欧阳若离更加不是。
  若离平静地看着慕容若飞的眼睛,缓缓地解开身上累赘的紫袍,拆下皇冠,简单地用丝带将长发绑在脑后,抽出腰上的软鞭,交给倾城,反手接过清湖递来的长剑,随后奔下台阶,站在慕容若飞的面前。
  “让我看看你究竟哪里值得倾城这样对待。”
  慕容若飞眦目瞪着面无表情冷漠如常的若离,冷冷地说。
  “值不值得只有倾城知道,你没这个资格。”
  若离平静地站着,缓缓甩出剑,露出起步式,眼中越发的冷漠,等吐出这句话后,她的目光一片冰冷,将除了战斗多余的情感全部剔除。浑身上下的气势发生质的改变,杀气,压力,从身她上蔓延开来。失去武器上的优势,她一样对自己充满了信心。不是为了倾城,而是为了自己,对于胜利的渴望。
  “喝——”
  “锵——”
  这是第三天了
  举起的手又忍不住放下,看着倾城睡得香甜,终究不愿意将他吵醒。对于倾城这样的懒人能够在外奔波半个月后,又委曲求全在穿越饭店里安排一切已经是大大超出他的劳动时间,所以算了吧。若离抿了抿嘴唇,俯下身在倾城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淡淡的吻,温柔地给他掖掖被子,然后走出寝宫内室。
  冷着寒面将一直叫唤到现在的宫中嬷嬷制止,防止她吵扰倾城的熟睡。然后转身走进寝宫。一旁早已等待许久的世纪领着一干侍婢端着洗漱用具,茶水,衣物跟着若离进入寝宫。
  “若是公子午膳时还没有醒,你便叫醒他,等他用完午膳后再继续睡。”
  换好紫袍,戴好皇冠,若离对世纪吩咐道。
  “是。”
  世纪抿了抿嘴,笑得开心。
  那天她和慕容若飞之间的决斗中让她明白慕容若飞对她的恨和嫉妒,也体会了二十多年的隐忍因倾城的最后失败的不甘和愤怒。原本以为以自己的身手可以轻松赢得胜利,然而慕容若飞最后不要命的打法,招招致命的攻击依旧给她留下不浅的伤口和心灵的震撼,哪怕最后打败她,若离也没有什么喜悦。
  对于慕容若飞,她倒是从心底里佩服她。
  而今日的朝会,会有什么内容,她非常的清楚。倾城干脆睡过去不起来怕也是不愿面对所以逃避了事。
  “女皇陛下驾到——”
  尖锐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每个官员都立刻下跪迎接她的到来。若离扯了扯嘴角,似乎回想起第一天参加早朝时候有些茫然的样子。平静的目光扫过人群,已经没有一个老妇人不动神色地给她指点方向,现在心中涌现的到底是什么滋味她不清楚。
  迈着坚定优雅地步伐穿过匍匐的人群,坐上那高高在上谁都觊觎的位置。
  “平身吧。”
  坐在高位,俯瞰下面的官员,那种金字塔顶端唯我独尊的感觉已回到她的身上,没有人再能压她一筹。若离微微一笑,高贵而优雅,高深而莫测,她等待着下面的人奏出提案。
  “启禀陛下,关于欧阳贵妃,五皇女及以振国夫人为首反叛官员应如何处置,还请陛下定夺。”
  终于来了,若离在心底叹息,目光转向高台正下的二皇女慕容若风,这个时候也只有这位亲王敢贸然提起。
  若离点了点头,
  “把她们带上来。”
  过了不久
  她微微地皱起纤眉,看着大殿门口越来越清楚地身影,若离感觉到那种刺痛扎着心。原本风华绝代,一颦一笑充满慈爱,嘘寒问暖问候不断地欧阳贵妃如今却冷若冰霜的脸上有着只是对她的憎恶,没有任何掩饰,若不是身边有侍卫压着他,否则看他那样子就恨不得奔上前撕了她。
  慕容若飞失去往日的风流姿态,眉宇间充满了疲惫,神情也是狼狈不堪,然而目光灼灼倒是将一切糟粕掩盖了去,她朝高台上的若离看了看,眼里有了丝失望,终究倾城没有过来。
  振国夫人还是那样神情高傲,哪怕成了阶下囚也一样扬头挺胸,这三人倒是铁骨铮铮,无一丝畏惧。倒是与后面那些反叛将领的颓废有着鲜明的对比。
  “各位有何建议,不妨提出来。”
  若离不露声色地转移目光看向一直沉默在两边的大臣,询问着。虽然是询问,然而那语气却是命令的强硬。冷然而犀利的目光一一扫过,让这些打打酱油混日子等死的官员如芒在侧,不敢存侥幸心理地打起腹稿。这个问题很难,牵扯进皇家,夹带有新女皇对欧阳贵妃微妙的感觉以及女皇,五皇女还有曾经嬴军师的公子之间纷乱的感情纠葛,交杂在一起让越想越深的官员们惊出一身冷汗。官比较小的看官大的脸色,官大的看起来胸有成竹但是内心如何谁也不知道。
  看这些官员无能的样子,若离不觉生出一种无力感。既然她是领导者,这种一言堂的氛围令她讨厌,况且这又是一件令她自己也感到为难的事,受情感影响说不定最后做出的结果会远离正确,然而手底下这帮不争气的家伙又实在没有办法。想起正呼呼大睡的倾城,她心生嫉妒,看着这帮官员越发的无趣。不过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不管如何,既然她与这个国家息息相关,那么就应该换一批让她看得顺眼的家伙,令这个开始颓败的国家恢复一些生气。
  “陛下,臣以为应事先调查清楚欧阳贵妃等是否为朝阳家余孽,是否与夏国有勾结,太女与先皇之死又是否与他们有关,方可定罪。”
  恭亲王慕容若风依旧出列陈词,这让若离略感欣慰,要不是她的出现,这二皇女真是不错的皇位继承者。
  “臣等亦认同恭亲王。”
  下面立刻应和声一片,见机行事怕是这帮察言观色练得如火纯情的官员最拿手的绝活。
  若离强忍下翻白眼的冲动,挥了挥手让下面安静,目光流回堂下下跪的几个人。
  “哈哈哈……不用问了。”
  欧阳贵妃嗤笑着,张狂着缓缓地站了起来,旁边的侍卫正要向前却发现女皇陛下示意着她们退下。欧阳贵妃在宫中可以说滚爬了一辈子,他的妩媚让先皇着迷,他的华贵成为宫中地位尊崇的贵妃,他的心机更让人胆战心惊。而如今抛却这一切,眼中的癫狂,无所畏惧的神色不禁让人肃然起敬,没有人愿意诋毁他。
  “本宫就是来自辉煌朝阳家族,哼,若不是欧阳恪和嬴正狗贼的奸计,衷心耿耿的朝阳家怎么会被株连九族?而我又怎么会成为丧家之犬?凭欧阳恪和嬴正两个贼子又有什么能耐攻破夏国防线?”
  已经成为阶下之囚,什么都没有了,他还有什么好怕的,还有什么是在乎的,心中隐藏了大半辈子的怨气现在更是一股脑儿地吐露出来。
  “住口,欧阳将军和嬴军师岂容你这样诋毁!战场上,向来是兵不厌诈,要不是夏国皇室对朝阳早已心生猜忌,区区一个离间计又怎会生效!你不去怪罪夏国皇室,到来怪罪我们将军和军事,男人就是男人,再怎么样也是头发长见识短!哼!”
  这些自称欧阳恪和嬴正的家奴,对被倾城称为老不死的两个男人有着绝对而盲目的崇拜。想当初听到对偶像的一点点坏话就要把对方往死里整的老兵油立刻从队列中一个个跳出来,脸红脖子粗的,哪怕对方只是一个男人也要上前去干架的气势。
  “将军,还请冷静,女皇在呢。”
  旁边的武官忍不住拉了拉她们,不过也不敢过于大力,毕竟这些霸王真的不好惹。不过她们幸好还知道这里是朝堂,大BOSS是自家少主,所以哪怕再怎么怒不可遏也强忍着冲动,呼哧呼哧。
  若离扯了扯嘴角,忍不着在心底里问候一下自家看似粗犷但心细到一定境界的老爹和一脸慈祥其实内心腹黑如黑龙江一样的公公。
  “那么你们与夏国是有勾结?”
  慕容若风忽视那些暴躁如雷的老妇人们,对着欧阳贵妃继续问。
  然而没等欧阳贵妃回答一直沉默不言的慕容若飞却突然出声,她知道倾城早已将一切证据都搜集完全,哪怕她们抵死不招供,以那个男人严密而狠绝的性格也可以定罪。
  “不错,为增加这次谋反的胜算,本宫私下与夏国谋事,趁二皇姐带领西侧军打回京城与女皇陛下……”
  “住口,你胡说什么!”
  回过神的欧阳贵妃立刻尖叫着打断慕容若飞的话,迅速回身捂着她的嘴,他原本镇定的目光第一次带着慌张,整个人忍不住地颤抖着,他不住地在慕容若飞的耳边低喃着: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明明是爹爹做的,都是我的错,不关你的事,不关你的事……”
  “来人,将贵妃拉开,五皇女,请继续。”
  这件案子原本非常顺利地问出结果,然而现在却出现戏剧化的一幕,于是立刻有人出声换来侍卫。
  “不行,阿飞不要说,都是爹爹的错,你事先一点都不知道,不要爹爹定罪,不要——”
  欧阳贵妃尖叫着,挣扎着,奋力地抓住慕容若飞的手拼命地阻止她,眼中满是恳求。原本坚强不屈高傲的男人第一次留下眼泪,滴在慕容若飞的手背上,也滴在若离的心中,滚烫的,灼烧着两个人。
  “陛下,这一切都是罪臣所为,贵妃和五殿下都一直被蒙在鼓里,知道恭亲王率兵攻打京都时她们才知晓。五殿下信任罪臣,只是不知情地为臣下牵线。贵妃只不过是一介男子又如何做得了主,这一切都是罪臣之过啊……”
  振国夫人再也镇定不下去,匍匐着前进,老泪纵横。
  “不对,是我们的错哇,女皇陛下,罪臣辜负皇恩……”
  后面跪着的待罪之人都同振国夫人一样伏地认罪,甚至用力地磕着头,整齐的磕头声撞在大理石上砰砰作响,没过多久那额上便红肿了一片,甚至渗出了血丝,慢慢地红满整个额头。
  这个结果倒是出乎众人的所料,若离皱着纤眉看着堂下吵闹的一片,顿时有些头大。原本他们会狡辩会减轻自己的罪行,她和倾城都已经整理出详细的资料和铁证来让他们服罪,然而没想到的是,却是一个个争着将罪名包揽上身,古人倒是铮铮铁骨有可爱之处。
  “全部都给朕停下!”
  受不了的若离愤怒地呵斥道。而女皇之怒让下面立刻变得安静,掉跟头发丝都听得见。
  “怎么把罪都揽在自己身上,难道别人就无罪了?”
  冷然的声音平板而单调,犀利冰封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个人都不禁低下头,而看向欧阳贵妃和慕容若飞那里,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羡慕,然而转瞬之间便已经消失殆尽。
  “二十五年前的事情不管谁对谁错朕都不想再追究。欧阳贵妃,朕且问你,对于利用第三代ASKL变异病毒害先皇的罪名,欧阳贵妃你认罪么?”
  既然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若离也指望不上其她人。讲究效率的她干脆自己问,反正手头上都有证据,不怕对方胡搅蛮缠,况且现在的欧阳贵妃生怕慕容若飞再说些什么。
  “第三代什么变异病毒?连本宫都不知道,你倒是了解的清楚……”
  欧阳贵妃看着身在高位的若离,冷冷地说。
  若离抿了抿嘴,将多余的情感排除在外,淡漠地说:
  “各位可知家父与公公当初来祈国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对于横空出世的欧阳恪和嬴正,真正了解他们的人并不多,曾经的女皇是一个,慕容净是一个,言老是一个,而这些跟随他们的将士却是一知半解,其她人更是难以知晓,唯一了解的便是与所有的大家闺秀不同,这两位却是满腹才华,笑傲朝野,带兵如有神的奇男子。一时间所有的人都仔细等待着若离的话。
  “他们来此的真正目的便是追回被偷偷带出的这种病毒的泄露者,这个泄露者便是一时间风云夏国朝野又是朝阳家臣的季幽雨,哦,应该是贵妃你的初恋情人吧。她死在父亲手里才是你报复的最终原因。”
  若离的眼中带了淡淡的讽刺,看着贵妃一闪而逝的刺痛,她的内心生出一种快感。
  “这种病毒应该都被追了回来,你们也见过一旦病发非常恐怖,稍有不慎便会传染。然而最终还是少了两份,至于下落也都该清楚了。当然,贵妃你要证据,朕可以拿出来。”
  “不用了,这我认,太女那里也是我指使的,与他人无关。”
  贵妃本就是为了刺激若离才那么说的,他深知所谓的证据不过就是一种借口,作为女皇若离说什么就是什么,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没什么好说的。
  “假传圣旨你认么?”
  若离依旧面无表情地问。
  “我认,其实那遗诏是真的,只不过本宫把那二字改为了五而已,恭亲王真是对不住你。”
  欧阳贵妃渐渐地浮现出妩媚的姿态,那贵妃的气质萦绕倒是让他原本的狼狈都遮掩住了。带着笑意环扫了一圈原本亲二皇女派的官员,看她们眼中一闪而过的不甘,心中愉悦了不少。
  不过作为正主的慕容若风却也同样带着笑意说:
  “本王知道,但是没有母皇的私印终究算不得数,那只不过是引诱你而已。”
  “哼,你甘心就好。”
  欧阳贵妃轻哼了一声,便不再纠结于此。
  “好,振国夫人,你带兵谋反,陷害朝臣,勾结外国,派人毒害太女,是否认罪?
  若离忽视欧阳贵妃最后的挑拨离间,直接审问振国夫人。
  “罪臣认罪。”
  “五皇女慕容若飞带兵谋反是否认罪?”
  这是最后一个了。
  “众目睽睽之下,认罪。”
  慕容若飞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淡然地回答。
  “那么,清湖。”
  既然都已经服罪,若离也剩下麻烦,对身边已经升级为御前带刀侍卫的遥清湖吩咐道。
  清湖向前跨出一步,拿出若离早就准备好的圣旨,大声宣读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先皇后妃欧阳氏毒害先皇,勾结外国,假传圣旨,谋反夺位,其罪当诛,赐毒酒一杯,即日行刑。今罪臣振国夫人勾结后妃,勾结外国,陷害朝臣,毒害太女,带兵谋反其罪无可赦,斩首示众。今五皇女慕容若飞谋反夺位,未遂,罚罪流放南蛮边界,念其皇室血脉,若治理得当,人民生活水平提高,可以酌情减刑。其余罪臣,陪同五皇女去南蛮边界。”
  话音刚落,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古怪的表情,谋逆之罪可是应当株连九族的,凡是与他们交往过深的都应该处死以绝后患,而且若是若离当众宣布慕容若飞死刑也不足为过人,然而这个刑罚实在太轻了,这个时候若离没有借此机会铲除实在出人意料。
  可是谁有知道若离来自以人为本,生命高于一切的25世纪,死刑已是最高的刑罚实在没有道理株连九族,虽然她干了不少斩草除根的事情,不过对于这些人她还是存了分私心的。
  欧阳贵妃深知自己死是一定的,只求慕容若飞能够逃过一劫,然而凭他对若离的伤害还有若离的手段,怎么都觉得这个希望渺茫,然而这样的宣布却足足惊愕他许久,看着若离的目光也变得复杂。抿了抿唇,他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陛下。”
  臣下引起一片轰动,特别是恭亲王慕容若风,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铁血的若离会这样心慈手软,然而若离只是淡淡的一瞥,她知道自己的话无济于事,当即不再多言。
  “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
  这是死前的仁慈,若离看着欧阳贵妃期待又带着惶恐等待他的话,可是欧阳贵妃什么都没有说,她不觉有些失望,然抬起头时却发现欧阳贵妃对她浅浅一笑,那只是一闪而逝,看不太清楚,可是若离就是知道他笑了。心情顿时愉悦了不少。
  每个人都没有话说,本来就是豁出去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臣下都跪着高呼声女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便站了起来在侍卫的押解下出了大殿。而一只脚已经迈出大殿大门的慕容若飞突然回过头,看着若离的眼睛说:
  “倾城他要的东西,你能给他么?”
  若离愣了愣,随后在这些臣下面前,突然温柔地一笑,如春风拂柳般融化大殿寒雪的严肃,一时间迷惑了所有人的眼睛。
  “他是我的夫君,而我只是他的妻子。”
  若离以从未在外人面前有过的温柔声音回答她的话。
  慕容若飞怔了怔,一点也没想到高贵如女皇的若离会这样回答她:
  “他的选择是对的,我祝福你们。”
  在那一天慕容若飞离开京城赶往南蛮边界,也在那同一天恢宏王朝的新女皇宣布嬴倾城为她的皇夫。
女尊世界之非常夫妻
  作者:遥的海王琴
  大结局
  又是一个冬天的到来,而这个冬天的过去之后四年的时间也就到了……
  “啊呀,您怎么开窗了,天这么冷的冻坏了身子怎么办呐?”
  怀里抱着一叠的奏章匆匆走进屋内的世纪寻找自家公子,却发现平时一到冬天就窝在暖炕上裹成茧子的倾城今天居然站在窗口,望着窗外白雪皑皑的景色,这着实把世纪吓得不轻。他立马把奏章放在桌上,寻了件披风小跑到倾城身边给他披上,握住倾城已经变凉的手放在嘴边呵着暖气。
  收回游走于不知何地的思绪,看世纪这么小心翼翼的样子,倾城忍不住发笑,这个从青楼里抢下来的小鬼现在已经长大了,大概是这里的水土关系,一点也没有倾城预想中的男子汉形象,反而越发得标致可人,也怪不得清湖总是有意无意地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倾城最后回头看了看窗外,今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才十二月份的样子就已经开始下大雪了。而现在挂满了积雪的柳条上或许不知什么时候就会长满了一个个芽苞,再过不久就会带来一片的新绿,然后就到了那个时候,回去的时候,又或者再次离别的时候。
  扯了扯嘴角,倾城从世纪的手里抽回自己的手,关上窗子。不管怎么样自己怕冷那是绝对的,刚才发呆忘记了寒冷,现在就受不了了,好不容易被搓热的手又开始渐渐变冷。
  “陛下呢?”
  倾城立刻解下披风,躲进暖炕里,裹上被子,伸手接过世纪递来的暖手炉放进被子里。
  “朝会结束后,陛下留下了几个重要的大臣,然后让我将折子拿过来给公子,大概还要交代些什么。”
  看倾城冷成这样,世纪一边说着,一边招呼一个侍婢将壁炉烧的更旺一些。
  倾城点了点头,这很正常,联盟会议结束后接着常务理事院会议,而若离本就按照这个制度执行着,虽然以前开会的人是他,当然懒的时候也会让秘书月影代替。不过这段时间开会频率逐渐加大,倾城皱起好看的眉,感觉若离正在交待未来一般。
  “恭亲王是不是也在?”
  “是,陛下一直带着亲王殿下。”
  世纪不知道为什么倾城会这么问,难道有什么问题么?
  “没事。”
  倾城一看世纪的脸色就知道世纪想远了。
  不过,那个傻丫头,还一直以为他会和她一起走。
  倾城淡淡地笑着。
  待房间里的温度上升,倾城钻出被子,让其余的小婢们都出去后,便坐到外屋的案桌前,开始看这些厚厚的奏章。
  原本这些也不是他的事情,他只要睡觉睡到自然醒,把握好暗中势力就没有什么事了,谁叫他是后妃呢,虽然是品阶最高的那种,但是后宫不能干政的所谓祖训可以让他彻底放松做个米虫。而他要说的就是女皇果然不是人干的,自古昏君多余明君的确有那么些道理。
  早上最晚五点起床,然后去开会,开会的的时间有长有短,不过按照这个时代的效率体现要想快点结束实在是艰难了一点,而若离又是劳动积极分子,当天的事情不完成她浑身难受。午膳结束本是休息的时间,但是女皇没有个人时间,那些个大臣有要紧事急奏她都得召见,或者还得去处理。晚上更是批公文到深夜,那么多的大臣的奏章加在一起,实在太可观了,而且还是文言文书面化得够可以,对于若离这个差不多半文盲的女皇来说还有一定的理解时间。
  其实说到底还是手头边没有人,没有可以独当一面的助理秘书,所以……当倾城某一天看自家老婆实在熬夜成苦,连黑眼圈都快出来了的时候,于是良心发现的在若离回来之前看完那些个奏章,之后就很哀怨地接过最后一道浩大的工程。
  其实看奏章,有的时候挺好玩的,看那些个大臣一个劲地往对手身上泼脏水,互相攻讦,证词引经据典,文体通体骈文,押韵对称,将一点点的小事升华到国家生死存亡的高度,颇有危机感,典型的从身边的小事说起。看着看着,倾城就会忍不住发笑,这个时代的小说也不过如此。
  有将小事扩大,自然也有将大事化小的,而这种人一旦被他找出来基本上就可以被踢走了,顺便地牵扯出后面一系列庞大的利益集团,可惜都察院在手,国家财政大权牢牢把握,军方鼎力支持的情况下,这些几条船上的蚂蚱基本上都一起死翘翘。所以现在的女皇不再像以前那位不动声色地慢慢根除,而是现在的秋风扫落叶一般是大树也推到的雷厉风行。
  当然有喜感的也有让他冒火的,就像倾城现在手头上的这一篇。古人讲究的是简练,重点一般性在最后几句,但是这篇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足足有好几页,倾城好奇之下仔细阅读起来。不看也就算了,看了最后总结也只不过让他鄙视几下,但是现在通篇读下来,他明白了。
  这根本就是在骂他。主要内容为:作为后妃,干涉朝政,不守本分,一罪;一个皇夫,打压宫妃,视为妒夫,二罪;父仪天下,却无贤德,无规无距,三罪;自持美丽,霸占妻主,狐媚女皇,四罪。倾城泛着冷笑,盯着这份奏章简直就像瞪出个洞来,前面的四罪根本就不算什么,这些话他听得多了,没什么好在意的,最让他生气的是最后一罪:成亲四载有余,却无所出,国之不幸,重罪。
  “啪——”
  那奏章毫不留情地被摔在说面上,将研磨的世纪吓了一跳。
  “公子……”
  倾城也只是生气,见吓着世纪,他便端起一边的茶杯喝了口茶,缓了缓情绪。
  “你看看。”
  倾城朝那份奏章努了努嘴,满脸的不屑和鄙视。
  见倾城似乎很生气,世纪有些好奇上面的内容,八成又和女皇有关,否则天大的事情这位总是笑得灿烂的主子都不会皱一下眉头。他小心的拿起打开,快速地浏览起来,知道个大概了。
  “有什么看法?”
  倾城不冷不热地问。外面的人会这么说无可厚非,那么身边的人呢,是否也和她们想的一样,毕竟观念不同。
  “直接说。”
  看得出来世纪在犹豫,没有像以前那样一概否决他认为错误的观点,倾城知道这个最亲密的男孩子有自己的认识。
  “公子,如果奴婢说的不好还请恕罪呀。”
  世纪朝倾城福了福,最后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说,
  “奴婢认为虽然公子您的确干涉朝政,但是公子心中自有丘壑,才华世间少有,那些顽固不化的大臣又岂会明白这些利国利民的政策很多都出自公子之手,说句难听一点的话,那帮子女人只知道抱着祖宗的基业混吃等死,哪里知道什么黎民百姓之苦,况且女皇陛下之所以能够登上皇位也是因为您在身边,就像欧阳将军的身边总有嬴军师的身影。所以这第一条罪根本就是污蔑。
  您说过后宫就是战场,只有利益的合谋没有友情亲情的存在。在七王府的时候,刚开始那些男人还不是给没身份的您下马威,若不是陛下宠着,您的手段了得,岂不是让他们欺负了去。后宫中得宠的打压不得宠的,这本就是家常便饭,况且您又是贵为一国之父,岂能让他们到头上去。所以这第二条罪子虚乌有。”
  说到这里,世纪眼中的崇拜简直就要从眼中溢了出来。
  “继续。”
  倾城似乎很满意听见褒奖之词,刚才的生气差不多快烟消云散了,于是满脸笑眯眯地坐在贵妃椅上,端着茶杯,惬意地说。
  “是。第三罪更为离谱。谁都见过陛下的登基大典上您的风采,就连欧阳贵妃在临死之前都说您是奇男子呢。况且在册封大殿上,哪一个不是被您的风姿所折服,哪一个不是深深地感叹您的绝代风华?所谓贤德就是打理好后宫让女皇陛下没有后顾之忧,这些公子都做得很好啊,当然除了在某些小的方面,不过女皇陛下说这是您的个性和灵性,否则像个木头人一样无趣得很。
  而第四,请恕世纪无礼,您总是不让奴婢好好打扮,以前在七王府也就算了,现在可是皇夫了,怎么还能这么随便呢,世纪可是有会好多漂亮的发髻,你就只用一根簪子,而那么多漂亮的衣服也同样压箱底,一身素衣让您的风华黯淡了不少啊,多可惜。所以公子您怎么会自持美丽狐媚女皇呢?”
  说着哀怨的神情将倾城上下洗礼个遍,若要问世纪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就是将倾城好好地从里到外仔仔细细打扮个够,让全天下所有的女人都拜倒在倾城的石榴裙下,恨不得所有的人都知道倾城只应天上有的美丽。
  “咳咳……”
  倾城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点头让世纪继续。
  世纪也知道自家公子唯独这方面坚持到底,所以趁机勒索无效。然而到最后一点,他不觉深蹙眉间,看看倾城,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道:
  “公子,您要知道普通人家的小姐十七八岁便成亲了,到陛下这个年龄孩子都已经上学堂。而陛下贵为女皇却至今为止尚无儿女……”
  他抬头看了看倾城的脸色,发现还没有那么臭,心里吁了口气,这些倾城自然也想得到。
  “世纪知道,您和陛下成亲已有五年之久,然而却一直未有子嗣,很多人都在猜测您……”
  这个问题显然非常尴尬,没有一个男人会承认这件事情,世纪这么说出来已经做好被责罚的准备。然而
  “说我生不出孩子,是吧?”
  倾城却一点恼怒的样子都没有,反而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世纪真的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只是机械地点了点头。
  “孩子就真的那么重要么?”
  倾城低声嘀咕着,今年他才二十六,靠,二十六的男人在25世纪没结婚的一抓一大把,他和若离还是早婚的。现在居然有人拼命地催促他生孩子,而且还是自己生,开玩笑吧。
  “当然重要了!”
  见倾城这个反应,世纪一声怒吼,恨铁不成钢,简直想立即赏他两巴掌,打清醒些。自己每天焦虑地等着以外小惊喜出来,甚至每天督促御膳房煮些补品盯着倾城喝下,过几天就让太医过来瞧瞧,眼神儿老往倾城的小腹瞄着,真希望突然有一天发现那平坦到一定境界的小腹鼓起来才好。
  “公子,虽然七皇女不在,但是陛下可是在七王府呆了三年,那群姬妾跟随着陛下进了后宫成了陛下的人,现在更是眼巴巴地瞅着陛下的宠幸希望留下一个子嗣可以依靠。您想啊,陛下总是要有孩子的吧,您要是生不出来,自然是他们来了。还有写这些奏章的大臣,她们可是巴不得将自己美貌的公子送进宫来让陛下看上,虽然您美貌无双,可是父凭女贵,您得为自己打算呐!”
  世纪简直要疯了,从没见过这么不把生孩子当回事的男人,自家主子就是一个。
  “不是还早么?”
  才二十六啊。
  “早?我记得公子您说过您比陛下还大两岁……陛下今年差不多快二十五了,那么您就是……天哪——二十七了,二十七了!”
  世纪抓狂了,真的抓狂了。普通男子十五六岁就可结婚生子,十七八岁再不嫁出去就成老男人了,倾城二十二岁结婚纯属晚婚,二十七还没有孩子那么就是……世纪的眼神顿时无比阴暗,回头看着倾城的目光中带着死寂的邪恶。倾城的内心忍不住颤了颤,只见他咬着牙,愤恨地说:
  “今年一定要让您怀上,无论用任何手段,否则就迟了……迟了……”
  倾城知道自己是刺激了这个小家伙的神经了,这个时候的世纪全身散发出强大的气场,就连他都忍不住后退,以防止被这个炸毛的震得内出血。
  不过孩子……或许可以考虑一下。
  今年二月二十九号,若离就会回到二十五世纪,那么自己就要在这里再呆上四年的时间,在这段漫长的等待岁月中,若是有个小鬼陪伴似乎是一件不错的事,虽然他不认为自己会是一个好爸爸。但是当一个精神寄托品貌似足够了。况且有了若离的孩子,自己就可以当皇太君垂帘听政,接管过来似乎更加顺利。
  一时间倾城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看得旁边的世纪双眼放出精光,心道总算自己公子有了那种为人父亲的感觉了。但是倾城内心中确认为从那里蹦出个娃娃来实在是一件令人崩溃的事情,慕容净那种牺牲实在是有够伟大的,可惜他还是下不了决心啊。或许,还要问问若离的意思,既然自己纠结不出这个问题,不妨让另一个制造者选择。
  他坐下来,翻了翻余下的奏章,将那些极力要求扩大后宫,招新进秀男的奏章都找出来放成一叠,这么一看却足足有二十多份,这还只是纯粹的,有的顺路带上的还没有算进来。
  突然间他觉得有些无趣。
  世纪经过他的刺激后,现在立马跑得没影,为了让他在今年生出孩子,这个小伙子拼了。
  将那些奏章扔在一起,他干脆转身来个眼不见为净,直接在暖炕上躺下开始发呆。
  随着时间的接近,他胡思乱想的时刻更多了。为什么老爹只留下一对呢,为什么自己明明等跟着若离一起走的,居然还有时间限制。那个看起来像个装饰品一样的戒指和项链居然会是穿越仪器,亏云斐还傻不拉几地告诉自己那是什么许愿用的,奶奶更是当做护身符给他,这个世界简直就乱套了。
  不知不觉猪的习性出来了,连若离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知道。
  “都下去吧。”
  解下身上的披风交给一边伺候的婢子,若离最后交代清湖几句,便将所有人都遣了出去。
  走进寝宫,最先看到的便是桌上的那一些凌乱的奏章,可是案桌前没有那个认真可爱的男人。她走进里屋,便在珠帘内的大床上看到自家的老公依旧睡得正香,不过她可不认为这是个好兆头。已经起来的人又睡回去,看样子今天的奏章有让倾城烦心的事。
  既然睡了,若离便走出里屋,在案桌前坐了下来,翻看这些奏章,心想等倾城起来后再一起吃午饭。
  不过,很快若离便知道原因了,这个在朝堂上便被多次提出来又被她多次否决的问题,现在又出现在这里,看样子这群家伙一点都不死心。倾城帮她看奏章这个消息若离根本就没有掩饰过,反而相当的自豪,什么才叫做男人,贤内助就是这个样子的,而且倾城的批阅基本没有什么瑕疵,当然除了那狗爬一样的字体外。
  大概是因为倾城是男人的关系,上面的言辞看起来圆滑温和,然而字字组合在一起却是不留情面的攻讦,这种不带脏字的骂法真是一门艺术,不过难道这些女人当她死了么?若离翻开那份让倾城相当生气的奏折,看那所谓的五条罪名,若离嘴边泛起冷笑,她知道倾城已经看过了,所以很好,能让她男人难过地跑去睡觉看样子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是人才自然要好好地磨练,罢官简直太偏宜她了。
  自从倾城帮他看奏折之后,她就没好好看过这些玩意儿,看的都是倾城总结出来的条条框框,所以这是之后第一次她认认真真一字一个字地读。心里想着虽然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她就会和倾城回去,不过这笔账她还是记下了,三个月的时间足够她整治这帮子混蛋。
  因为若离平时的威严,没有她的命令不会有人进来打搅,传膳的人走进来多次询问,最终还是因为皇夫未醒的关系一直耽搁着,直到倾城自己被饿醒为止。
  两个人的午饭结果一直耽搁到下午两点左右,世纪才带领侍婢们将准备许久的膳食端上来。
  饭桌上的两个人各怀心事,若离总是有意无意地看看倾城的脸色,然而却发现自己一向没心没肺像得了话痨的老公今天特别沉默,很像暴风雨前的宁静,心道这些个联合起来的奏折让倾城气得够呛,于是在心里面将这些人的罪上又加了一等。而倾城一想到若离马上就要离开,再不抓紧时间决定要不要生孩子这种崩溃的事情就来不及了,心里越发烦躁。同样的他也在小心得观察着若离,心道什么时候把这个矛盾告诉她,可是这毕竟让他这个大男人难以启齿。一直酝酿到嘴边的话吞了口水后就一下子咽到了肚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于是两个人继续沉默着,但是显然异样的氛围谁都知道,最终倾城选择在沉默中爆发,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干脆就说了吧。
  “阿离……我……”
  “我知道,你放心这些家伙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敢这么对你,活腻了。”
  若离一直想着该怎么安慰自家闹别扭的老公,在肚子里不停地打着草稿,最后在这种沉闷的氛围中满肚子的安慰话吐出来后便成为这么干脆的一句。
  “你不放过谁?”
  倾城将嘴边的话咽回去后诧异地问。
  “你不是在为那些折子生气么?难道不是?”
  若离指了指奏章的那个方向,反问道。
  “哦,那个啊,的确挺生气的,不过这不是重点啦,我是说……我是说……我是说……”
  前面的话很流利很响亮,但是后面的话确实越来越小,然后差不多快成为蚊子叫了,而眼神更是诡异地吓人。
  “那个……”
  “哪个?倾城你别吓我,怎么变成这里的男人了?”
  若离忍不住紧了紧身子,大冬天够冷了,但是倾城地表现更让她毛骨悚然。
  倾城抿了抿嘴,一直盯着若离看,看得若离都不自在了,他才长叹了一口气,似乎下了个决心说:
  “阿离,我们要个孩子吧。”
  说完仿佛将千斤重的担子放下了一样,倾城头一低,干脆抓起碗筷吃饭,然后便是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足足安静了五分钟,若离便一直陷在那爆炸性的九个字中不可自拔。然后机械地转头盯着倾城快埋在饭碗里的脑袋,感觉忽然间梦幻了,面前的男人真的是自己要生就去死的老公么?
  “倾城?”
  若离小心地问。
  “我是,你别怀疑。”
  虽然眼睛被蒙在饭碗里,但是耳朵可是灵光着呢,若离那小心谨慎的语气,他一听就知道。
  一只素手将那脑袋瓜从碗上□,然后摸上额头,若离另一只手贴在自己的额上,
  “没有发烧啊?”
  随后干脆伏在倾城的背上,双臂缠上他的脖子,温热的气体喷在倾城的耳朵上,那里立刻变得红彤彤的,感觉很想咬上一口,
  “说,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的,都快回去了,你一个大男人,在这里生什么孩子?”
  是啊,一个大男人生什么孩子,但是四年的寂寞谁来陪他解闷呢,搞外遇你又不允许。倾城心里无奈地叹口气,他知道这个话题要是接着说下去秘密就保不住了。
  “还不是被那些奏章刺激的。”
  倾城拉过若离,让她坐在他的腿上,看着那张依旧清丽的容颜,倾城忍不住在她凝脂般的脸上香了一口,有留恋似的抚摸着。
  “倾城,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能回去了不是应该高兴的么,怎么见你叹气的次数多了?”
  若离靠在倾城的怀里,忍不住问道。总是无人之时,倾城看她的眼神总是怪怪的,里面充满了爱意,自然爱她没错,但是那多出一份的留恋又是什么?而且晚上欢爱的激烈程度更是从所未有,感觉就像是将她融入他的骨子里一般,贪得无厌,哪怕她的体力再好也经不起他的折腾,但是有时候看倾城的眼神又不忍心打断他。于是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回忆每个细节,究竟有什么地方出错了。
  “你不觉得在这里四年都快有感觉了么?况且这么个米虫一样的生活快要结束了,谁都会惆怅的啦。”
  倾城尽量用轻松地语气说,然而自家的女人很聪明,他没准备用这样的借口瞒过她,只是告诉她他一点也不想说。
  “我知道了,不过倾城你会和我一起回去的吧?”
  说到这里,若离的话一顿,突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抬头看着倾城的眼睛等待着他的回答。有个感觉,问题的原因就是出现在这里。
  倾城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突然间加速起来,看着若离眼神中的深层的怀疑,他有一种将什么事情都说开来的冲动。不过最终,最终还是忍住了,要是一说这个女人一定不会同意他留下来的。
  “那是当然,东西已经到手了,不是么?”
  若离的那双眼睛他不敢看,所以只能低下头吻她。
  不过若想就这么敷衍过去,这似乎是不可能的。她站了起来,看着倾城说。
  “把东西给我看看。”
  若离在倾城面前一向藏不住心事,倾城越是如此她就越发地怀疑自家男人另有打算,可是她却不能有任何的以外产生,他和她必须是一起的。而现在凭直觉问题的最关键之处便在于那条项链和那枚戒指。
  “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倾城摆了摆手同样站起来,小声地嘀咕道,然后转身朝里屋走去,他不能再呆在若离的面前不然就真的包不住了,女人的直觉真的很可怕。
  拿出戒指和项链,倾城笑眯眯地交给一脸狐疑的若离,
  “有什么问题?不是跟以前的都差不多嘛。”
  只是能量不够而已,若是连这都看得出来,倾城也就没有必要再瞒下去了。
  若离摆弄了许久,显然直觉没有再给她任何地提示,最终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后还是交还给了倾城。
  只是当她的手一碰到倾城的时候,男人便大力地将她扯入怀里,抬起她的下巴便吻了上去,若离原本还想说什么,但是最终融化在那缠绵温柔丝丝入甜的吻里。
  那天之后,倾城便小心翼翼地隐藏起自己的心事,随着时间的推进,眼看着若离井井有条将事情妥善安排,然而他无法对若离做出干涉,很显然自己的妻子是打算将皇位让给慕容若风的。不过幸好的是若离虽有这个倾向,但是她并没有明确说明,只是去什么地方,开什么会议,做什么决定都会有恭亲王的身影。有人或许会猜到些什么,特别是原本隶属于自家两个老爹的军部,可是同样的她们什么都不会说。所以至今为止依旧不会有人知道她们马上就会离开。
  若离的禅让书已经在明黄的丝绸上写好了,盖上玉玺大印之后还给倾城看过,而倾城自然没有什么异议,微笑着看着若离做好一切的准备。然而在若离看不见的地方又将安排做了稍稍改动,保证在若离走了之后自己能成为一个男帝,或者再不济也可以全身而退,那份禅让书自然也改了内容。
  接下来就是将他们要离开的计划告诉心腹之人,时间便定在离开前两个星期世纪和清湖的婚礼当日。
  倾城原本是把世纪当做秘书来培养的,不过最后这个男孩子还是没有朝他原本预期的方向发展,但是近四年的时间里,他们之间原本主仆的关系也慢慢变成的亲情。现在看世纪穿上喜袍,打扮得像朵花一样的灿烂,他突然有种为人父的惆怅,养了那么久要嫁给别人了,这种感觉不是什么滋味,以后有了闺女是不是也这个样子。所以他一时看清湖的眼神充满的仇恨,当然最多的还是欢喜,毕竟世纪一个男孩子有了依靠是一件好事情。
  婚礼是在七王府里办的,而倾城更是以自己弟弟的排场办婚礼的,嫁妆当然丰厚的够可以,一时让遥家受宠若惊不已,也直接地告诉清湖,世纪要是受了委屈他做哥哥绝对会不死不休的。当晚若离和倾城一国最尊贵的夫妻驾到更体现的她俩的受宠程度,有眼睛的大臣自然揪准时间前来送礼,甚至到了一国皇子的地步,然而倾城和若离却是在祝福的时间同时想把他们的打算告知罢了。
  当婚礼的一切行程都已经完毕,在若离的警告下清湖不敢喝醉,于是半夜她走进洞房掀起新郎的红盖头,和世纪喝完交杯酒,做完洞房前的一切行程之后打算可以一尝夙愿地抱得美人归,然而这两只却打开房门大模大样地走进来。在她和世纪不知所措之下,就扔下一句“二月二十九号也就是一月初八我们要走了”将她们所有的娇羞还有不知所措一派震飞。然后这两个原本还沉浸在婚礼的喜悦之中便听到这样一个惊天大秘密。
  “要走就请公子带世纪一起走吧,上次您就丢下我,这次说什么我也要跟公子在一起。”
  世纪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眼泪花子想不要钱似的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陛下和公子去哪里,我和世纪便去哪里。”
  见自己的夫君跪下来,清湖更是毫不犹豫地一同下跪,目光坚定而有神,她是若离的贴身侍卫她自然要贴身保护。
  早就知道这两只会是这样的反应,倾城和若离便有些头痛,新浪和新娘跪在一起像什么样子。
  “都起来,我们的世界和这里不一样,那里男女平等而且还是女人生孩子,清湖,你跟着去打算自己生么?”
  倾城见这个小姑娘的脸色立刻变得惨绿就知道自己的话有效果了。姑娘僵硬的脸朝向一边身着紫袍贵气逼人的若离,一时间难以接受女皇陛下生孩子的事实。
  “这就是我一直不愿生孩子的原因,世纪。”
  倾城叹了口气对着还是坚定不移的世纪说道。
  “我不管,公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女人生孩子也可以。”
  世纪咬了咬牙说。
  “生就生,只要陛下和公子不抛弃我们。”
  显然清湖的觉悟更高。
  而倾城听到这样的豪言壮志惊得差点掉下巴,连波澜不惊只有淡淡的离别伤感地若离都忍不住诧异起来。
  “哪有那么轻松的,不要随便去陌生的地方,陛下的母亲就是我的岳母……”
  倾城转头看了看若离,见自家女人点了点头,他才接下去说,
  “我的岳母就是因为受不了所以发了疯,你们难道比她强么?”
  这个消息显然更令人惊讶,一时间清湖和世纪犹豫了起来,难道真的有那么可怕么?
  “况且还不一定带得了你们,也许只能有两个人离开,毕竟当初就只有我们两个。”
  见他们的犹豫,一旁默不作声地若离突然间开口道,而这也让倾城的小心肝跳了跳。
  “但是我们真的不愿意和公子、陛下分开。”
  小夫妻深知主子们的决定无法更改,但还是忍不住哀求起来,简直就让人辛酸不已。倾城一时间还真的不好说什么,想了想,看了看若离他说:
  “这样吧,给你们四年的时间,如果你们还愿意过来,那么我会派人来接你们,怎么样?”
  倾城最后也没有办法,反正他也不离开,四年之后大不了一起走就是了。而若离的目光突然间横到他的身上,那眼中的深意看得倾城心惊不已,现在他是做贼心虚,浑身不自在。
  “公子没有骗我们么?”
  “我用我的名誉发誓,当然若是用性命的话,也……”
  “不用,不用,我们信,我们相信公子,您千万不要这么做。”
  见倾城真的煞有其事地竖起手掌,这对小夫妻顿时慌了,那还顾得上这些。倾城虽然随性,但是他对他们说过的事情基本上都会实现,所以也就信了,就算有疑惑他们也只能选择相信。
  于是接下来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倾城和若离做最后的安排,详细地周全之后,二月二十九号闰年闰月闰日也就到了。
  时间:2460年2月29日晚
  地点:七王府后院
  人物:除了倾城和若离,还有清湖和世纪,以及自发前来的欧阳家和赢家老将,以保护为名将七王府团团守卫不让任何人进来,就如二十五年前一样。
  事件:穿越过来的两只又要穿回去了。
  清湖眼眶微红安慰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世纪,然后迎接出已经穿上西装衬衣的倾城和白色裙衫的若离,原本怎么来的现在依旧是怎么回去。
  “公子……”
  世纪再也忍不住,挣脱清湖的怀抱奔向倾城一把抱住他。这不同于之前的分离,那时候他深知倾城还会回来,不过现在他知道连若离都毫不犹豫地放弃皇位离开,主仆再次相见怕是非常的渺茫。
  “唉,别哭啊,都已经结婚了还是小孩子呀。清湖,把你小丈夫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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