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俯身不断地磕头,抬起头时,额上都一片红肿。若离这个做女儿的真的把这个父亲吓得不轻。若离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可是她认为她没有错,心傲的她更不会道歉,只是冷冷地看着欧阳贵妃在那里使劲磕头着。
“七妹年轻不懂事,还请皇姥爷恕罪。”
慕容若飞和慕容简裕立刻跪了下来,恳请的目光看着面色寒冷的皇太君及女皇陛下。随后七王府的还有五王府一干人都齐刷刷地跪下,只留下若离和倾城站在那里。
四周没了声响,这很戏剧化,这些在宫里混了那么长时间的人从来不知道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居然会惹出这样的事。过了愣神之后,一个个无关系地开始安静的站在一边看戏。欧阳贵妃是多少荣光,现在不是依旧弄得如此狼狈么?七皇女回京多少受宠,简直是无法无天了,现在不是捅了幺蛾子了么?哪怕能收场,也差不多了。
“老七,你有什么话说。”
皇太君其实是非常疼慕容若离的,否则也不会将自己的孙女嫁给她,现在他也希望若离能够给他陪个不是,也就算了。
“我不是七皇女,你们认错人了。”
若离从来都是自己认为对的就不妥协,看着这里皇权至上,底下人都唯唯诺诺的样子,若离突然觉得非常无趣,哪怕登上大位又怎么样呢?
“阿离,你在胡说些什么!”
欧阳贵妃抬头对着若离尖叫着,眼中的惊慌逐渐变成了失去的恐慌,失去女儿意味着什么?他知道,但是他一点都不想再次品尝到。
“我没有胡说,没有倾城就没有我,这个皇宫我厌烦了。我告诉你们,若是真有孩子,也一定是我和倾城的,不会有其他人。”
若离豁出去了,与其每天都在为这种事情烦心不如就趁此机会说清楚,除了倾城,她不接受任何的男人。她抓住身后倾城的手,目光坚定。倾城的嘴角噙着淡淡又甜蜜的微笑,看着若离的眼睛充满了温柔。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若离紧了紧倾城的手,回头对他温暖的一笑。
有夫如此,妇复何求。
“阿离,你不要吓爹爹,不要……告诉爹爹,不会再有一次了,是不是?”
欧阳贵妃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有些语无伦次,看着若离的目光那是非常的热切,生怕女儿又跑了似的。欧阳嬷嬷立马扶住他,目光中带着担忧。
“贵妃——”
“爱妃——”
“父妃——”
只见向前晃两步的贵妃突然就这么双眼一闭,便倒在欧阳嬷嬷的怀里昏了过去。若离向前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看倾城,目光中带着丝丝的歉疚和关心。只是突然眼前的身影一闪,一个人影立刻冲到那已经忙碌慌张的人群里,推开四周帮忙的人,立马抱起贵妃。
“快宣太医。”
慕容若飞对着四周喊道,甚至连女皇都插不上手,焦急的眼神无不显示着内心的不安。她抱着贵妃立刻朝最近的宫殿跑去,若离和倾城互相看了看,随即点了点头。
“我们也去看看。”
这样一个欢庆的日子就在欧阳贵妃的昏厥中结束了。
太医立刻到来,进了寝宫,在里面把脉着。而其余人都等在外面的前殿里,慕容若飞虽然对欧阳贵妃有怨言,但是从这件事上看出她还是很在意这个将她拉扯大的父亲。
女皇这时候显得有些烦躁,将年岁已高甚至被气得脸色发黑的皇太君请回去休息,只是对于“罪魁祸首”的这两位,一直都没有按照众人的猜测受到什么惩罚,或许是打算算总账吧,因为至今为止这个高贵的女人就没有好脸色给她们看,连一个眼神都没有。
“怎么样了?”
她问着刚出来的一群太医,话语中带着着急。这也成功得将周围人的耳朵竖了起来。
“回陛下,贵妃气急攻心才导致昏厥,过会儿就醒,我这里开了个安心的方子,待会服下。不过接下来几月,最好能静心休养,不要再大喜大悲。”
太医恭敬地向女皇回答,将手中的方子交给内侍,然后便等着女皇的吩咐。
“好了,其余的人都散了吧,若离,你留下。”
“是。”
其余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在女皇和若离之间瞟了瞟走了。
“我在外面等你。”
倾城在若离的耳边轻轻说道,
“如果真要妥协什么,你先应着,回来我们再商量。”
若离看着倾城,挑了眉,那眼神明明确确地告诉你:做梦,本小姐不妥协。
随你吧。倾城的眼神回流给她,然后心情愉快地走了出去。
人走光了,这里的母女两个人便沉默了。
过了许久
“若离,今天你很放肆。不过,为了个男人值得么?”
女皇前面的语气很严厉,不过后面却显得很无奈。也许原本是要责备她的,可是最终还是变成的叹息和不解。
“倾城,值得。”
若离不知道女皇为什么会这样,感受了这么长时间,这个和自己长得想象的中年妇女总是对自己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包容。她心里明白虽然自己没有错,可是再这个封建王朝一个女皇能够容忍到这种地步也属不易。只是为什么呢?再怎么受宠的皇女似乎也不该是这样。不过为了倾城,她绝不会退让一步。
女皇看了若离许久,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你好自为之。”
然后欧阳嬷嬷出来说贵妃已经醒了,让若离进去。
女皇点了点头,示意若离跟着欧阳嬷嬷去看贵妃,自己则站在大殿上看着门口那簇绽放的菊花,不知想些什么。
而在花园里,倾城靠在亭子柱上,目光遥指那扇虚掩的大门,双臂抱胸。
“倾城。”
慕容若飞走到他旁边,看了看他的姿势,摇了摇头。
“干嘛?”
倾城头也不回没好气的说,说到底会变成这样的结果这个女人也是一助燃器。
“为什么一定要跟着七妹呢,其实你可以……”
慕容若飞似乎也受到感染了,同样靠在柱子上,双手抱胸,突然发现这样也挺有气势的。
“不找她,我找谁?你不觉得跟着若离很有前途么?”
倾城斜眼看了她一下,撇了撇嘴。
“其实她不会有机会的……”
慕容若飞突然小声嘀咕着。
“你说什么?”
倾城歪过脑袋,眼中露着不解,他没怎么挺清楚。
“无事,我说你不像是个能容忍其他男人的人。”
七妹的府上可是有很多啊。
倾城歪过脑袋,摸着下巴,仔仔细细地将慕容若飞从头到尾打量了一下。
“你那么关心我做什么,不会……也喜欢我吧?虽然我知道本少爷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但是我是衷心于若离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看倾城非常认真地朝天一指,慕容若飞抽了抽嘴角,最终叹了口气。
“你……唉,算了,当我没说,不过你还是小心一点吧,其实简裕不错的。”
慕容若飞说完便朝着来路走去,似乎没有打算去看贵妃的意思,只是倾城回味着她的话,突然觉得有什么事似乎已经脱离了掌控,或者说一个阴谋在身边没有发觉。慕容若飞那句话究竟是什么?
去留
当若离跟着老嬷嬷走进寝宫的时候,欧阳贵妃已经醒了。她正要走近,老嬷嬷却拉住了她。这个年老的嬷嬷认认真真地看着自己从小拉扯大的皇女,从当初什么都不知道一步一跤的小女孩到现在尊贵威严俊美的翩翩佳女,他都看在眼里。可是刚才……他深叹了口气,到嘴边的话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若离认定的事恐怕都不会再更改了。
“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说话。”
若离不用问就知道这个老人要说些什么,可是她不能承诺,更不会收回当初在花园里的话,那是她的心声,倾城只有一个,为了他她什么都可以放弃,包括回家。况且不管怎么样,她本来就不是七皇女,更不留恋这在世俗眼里的荣华富贵,所以也没有什么得失可言。但是对于欧阳贵妃,她不得不承认,她喜欢那种被家人关心保护的感觉,如果可以她也不愿意说出那样决然的话。
“老奴知道,老奴去外头等候殿下……但是贵妃自从失去过殿下,已经承受不起再失去一次了。”
老嬷嬷擦了擦微红的眼睛,朝外面走去。只是那已经伛偻的背影却让若离的心里一酸,她皱了皱眉,强行将这种不必要的感受驱除掉,不管怎么样,她还是要回去了,牵扯太多到时恐怕就难舍难分了。
“父妃。”
若离走到床边,轻声唤道。
“你们都出去吧……”
贵妃对床边的婢子吩咐道,只是那声音有些有气无力,让若离刚驱走不久的辛酸感又会来填心口。
婢子将手中的药碗放在床边的桌子上,朝若离欠了欠身后轻声出去了。
“阿离……”
贵妃将视线转向站在一边的若离身上,唤道。那原本风华绝代,华光四射的娇柔的脸上现在呈现出病态的苍白,看的若离好不心疼。
“在。”
若离忍不住往前走一步,在床头坐下,将欧阳贵妃的上身扶起,往他身后放一软垫,然后看向他。
“阿离……”
贵妃握住若离的手,虽然身体不适,但是却紧紧地握着,目光从她进门之后便牢牢地粘在她的身上,那其中的恐惧很不安,似乎怕眼前好不容易才回来的女儿再次消失一样。看那眼神,若离知道贵妃需要一个承诺,一个让他安心的承诺。
“父妃,该喝药了,待会儿就凉了。”
若离根本就受不了那灼热的目光,逃避似的将视线移开,落到那碗中药上。她想起身,可是贵妃紧紧抓住的手根本就挣不脱,而她也不敢太用力,只能全身绷紧,僵硬地坐在那里。现在她很希望去倾城在这里,能够让她摆脱这种尴尬,可是……
“阿离,爹爹要的不多,不要离开,好不好?”
贵妃等待已久,可是若离就是不开口给他希望,那么他只能亲自问出来,目光中的恳切让若离忍不住想要后退。
“我……”
“你喜欢那个倾城,爹爹知道了,哪怕要封他正妃,爹爹也同意,好不好?并且……并且爹爹保证不再为难他了,好不好?如果……还要什么,只要你说出来,爹爹都赞成,好不好?”
一连三个好不好,语气越发的急切,甚至有了浓浓的哀求之意,让若离的唇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她强行地抿了抿唇,将差点呼出的承诺紧紧地关在口中。
不好,不好,不好,一点都不好。也许她根本就不该来皇宫的,也许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一种错误,可是谁能告诉她,这又为什么?她想亲爱的爸爸,她想自己的亲卫小队,她想在25世纪的朋友,她想慈祥的公公,她怀念一切的曾经美好,她更想回到原来慵懒无忧的生活,她想把一切都扔给倾城,只需默默站在他的身后即可……
所有的悲哀化作浓浓的思念,再怎么坚强的女人也忍不住流出温热的泪水。
“阿离……”
显然女子流血不流泪,没想到自己的急切希望却逼得女儿落泪,一时间贵妃有些无措。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若离抹了抹眼角,转头对着贵妃的视线,望了一会说:
“父妃,我尽量,但是请不要再逼我,这是我最大的底线。”
如果回不到25世纪,我就会留在这里,履行七皇女的义务,直到她回来或者永远。
贵妃显然对这样的回答不甚满意,可是那若离决然的表情,又生生地将话咽回到肚子里,他有一种预感,若是再逼她,失而复得的女儿会再次消失,而这不是他能承受的。
“喝药吧。”
若离挣脱贵妃已经松散的手,站了起来,走到桌子前,摸了摸药碗,说,
“药已经凉了,我让人去热热。”
若离端起药碗,看了看似乎在发呆的贵妃,抿了抿嘴,还是离开了这里。
“老婆?”
在亭子边站的累了,干脆就坐在里面等若离的倾城看见自家老婆神情恍惚地走出来,立刻跑了过去。
若离一直沉浸在欧阳贵妃带着乞求的目光中,连自己怎么走出来的都不知道。听到倾城的呼唤,她才回过神。
“老公……”
“怎么回事?贵妃逼你了么?”
倾城眼里都是担心,来了这么久第一次看到若离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子,一时间心里的愤怒还有着急交织在一起,这个变态的地方逼迫他也就算了,有什么麻烦找上他就好,为什么连自家老婆都不放过。
“没有。”
若离看倾城的眼神就明白自己让他担心了,于是连忙否认道,
“他也是一个可怜的人,七皇女的失踪对他的打击很大,所以……总之,现在我就做好七皇女吧。当然,你,我是不会妥协的。”
若离抱住倾城的腰,将脸埋在他的怀里,仿佛这样才安定了些。
“七皇女么?”
倾城环住老婆,目光朝那座寝宫看去,隐隐觉得这似乎并不简单。如论如何,他不喜欢贵妃,很不喜欢,或者说这个人妖似的男人正在抢走自己的若离,又或者是其他……
皇家家宴上若离为了一民男顶撞皇太君将欧阳贵妃气晕的消息如长脚般在一晚上的时间内传遍了京城,成为了茶馆酒楼的饭后闲聊谈资。一场风暴似乎围绕着七皇女而展开,圣宠正上的七皇女不知道会不会因为此事失去女皇陛下的信任,每个人都在观望,每个亲七派都在惶惶不安,甚至有的已经开始保持中立或者观望。而其他各派则明显松了口气,毕竟若离的锋芒太过于毕露,已经成为太女的最直接竞争者。然而现在,慢慢地天枰正在保持平衡。
“那天晚上女皇的圣旨再次降临在七皇女府上,不过显然不断地赏赐已经到了结尾或者中断,而现在则是闭门思过一月的惩罚。不重,但是却像一个征兆一样,七皇女慢慢在失宠中,一时间王府里人人惴惴不安。
当然,除了两只猪。闭门思过,意味着不需要大清早爬起来去上早朝,意味着若离可以赖床赖到正中午也没必要去户部去报道,生活似乎很美好。但是第二天中午,当这两头主走出房门的时候,却发现门口跪了一大群男男女女,以七王妃及三个侧妃为首的各方各院一排排整齐地跪在门口,看他们的脸色显然已经跪了很长一段时间。
“殿下,从辰时起各位主子们就跪在这里了,怎么劝也劝不回去。”
新任管家恭敬地对若离解释道。
纤眉微皱,若离朝身边的倾城看了看,然后回过头看这些带着乞求期盼目光眼巴巴地看着她的男人们,心中升起了一股无力感。她知道昨天在御花园里的话已经传遍了整个王府,也知道昨晚在这群男人之间引起了一阵恐慌。回府后,陆陆续续就有一大帮的男人请求见她,可是那时候的她心烦意乱,根本就不想见到他们,一个个让世纪打发回去。没想到心情刚放松,一觉起来却发现这些平时明争暗斗的男人们都联合起来采取请命方式,怎么这里的人都喜欢逼迫她?
“倾城?”
若离往身后的男人怀里靠了靠,轻轻询问。经过昨天和贵妃的交流,她现在对于这些只能依附女人而活的男人不再是那么厌恶,相反的还多了一份同情。从小就被教育成以妻为纲,以妻为天,没有自我,没有所谓的梦想,求的也只不过是妻主的那一份可怜的垂爱,哪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天空下有另外一个男人,他也得默默忍受着,甚至装作欣喜接纳,将所有的期望寄托在还未成形的孩子身上。然而昨天若离便残忍地将他们最后的希望打破,连最后的人身寄托都不在给与,这好像也不能全怪他们。
“你决定吧,我支持你。”
倾城知道,再怎么坚强如磐石一般的女人,只要攻克了她们柔软的内心,那么25世纪女性独有的同情心是会出现在她们的身上,而现在的若离就是如此。倾城从来都觉得这些男人是活该的,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不管从小的教育如何将他们塑造,连自己的尊严都拱手送给对方,那么他就是可悲又可恨。他嬴倾城没有这种多余的情感,若离是他的,将来的孩子不管是谁生都是他们自己的事,由不得别人说三道四横插一脚,更不会傻的将自己的宝贝老婆大方地出让。他还是那句话,谁威胁到他在若离心中的地位,那么只有让他消失地彻底。
不过现在,他不需要表明自己的立场让若离为难,他相信若离的选择,哪怕她同情他们,自然若是结果不尽人意,他也可以在自家女人看不到的地方做些手脚。
“你们……”
若离受到倾城的鼓励,她知道该是做一个抉择的时候了。可是,她并非是七皇女,说实话也没有资格决定七皇女的妻妾去留,但是这些人继续留在这里,也只是耽误青春年华罢了。若离抿了抿嘴,不管怎么样,现在她是她。
“这样吧,如果谁要离开这里我不阻拦,若是要带走什么也行……改嫁我也同意,休书如果需要我也可以写,嫁妆不会少……”
若离斟酌着用词,尽量心平气和真心诚意些,可是,效果微乎其微。
“殿下是要赶我们走么?”
原本来这里下跪就已经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态度了,只是心中不免还是抱了一些希望,然而若离却残忍地将此撕碎,晋妃安晋雅终于忍不住冷声质问。心灰意冷,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难道那么久的相依终究抵不过新人蓝颜一笑?听见晋妃这么有魄力地语气,很多原本沉默的男人都纷纷抬起头,眼中的哀怨和绝望及愤懑形形□,但是绝对没有解脱。毕竟不是谁都像莫修远一样向往自由。
“难道连妾身也一起休么?殿下,一日夫妻百日恩,难道就没有一点点的温情么?”
七王妃不敢相信若离连结发夫婿都要下堂,一直等七皇女回来,收起原来娇蛮的性格,逼迫自己温柔大度就是要让七皇女重新喜欢疼爱,没想到若离却是这样绝然,那么他这么长时间的等待和改变又得到了什么回报?
“殿下是在恼昨天的事么?皇祖父真的没有其他意思,您喜欢倾城公子,我们都明白,可是为什么一定要敢我们走,我们是做错什么了么?”
温柔如水,安静如风的敏妃一直是一个是一个模范,哪怕是高兴还是悲伤都小心地掩藏起来,人前都是这么文雅。然而昨天他好不容易压过倾城,得了个御赐第一绣,可是最后的结果恰恰是这样子,敏妃连最后的端庄都掩饰不下去了。
“殿下,请不要赶我们走,不要啊……”
由几妃开头,其余的姬妾们都纷纷扑到在地,哀求着。有的甚至跪着挪到若离的脚下,拉扯她的下摆。
莫修远带着侍卫站在一边,冷冷地看着这样一场闹剧,对地上匍匐的男人们表示深切地不屑,至于那两位,是合作者确切的说是主人的位置。
“我……”
若离赶紧往后退了一步,拜托扯着她下摆的手。再抬起头时突然间发现自己无言应对,试问自己有什么理由有什么立场决定这些人的去留,她和倾城只不过是一个过客,只不过占据着她人的巢穴生存的寄居者。是啊,自己觉得最美好的东西本就不是他们所认可的,离开又怎么样,他们能一个人独活么?周围的人不管是什么原因,下堂就是下堂,看他们的眼神又有什么区别,拿了休书更是一种羞耻,回夫家也会让人看不起。
“倾城……”
若离有些心慌了,她需要倾城为她拿主意。
倾城的嘴角勾勒出略微嘲讽地讥笑,冷漠地看着这些男人狼狈不堪的样子。手中握着若离的微微冰凉的手,感受着若离突然驻扎在心里的愧疚,他明白若离的心在动摇,倾城心里感到非常的不悦。现在将一些虾兵蟹将潜在的威胁统统去掉是一次绝好的机会,错过了,怕是难了。
那就再添一把火吧。
正面交锋
“阿离,那就算了吧,让他们离开也不太人情,养几张嘴不是问题。”
倾城朝自己女人微微一笑,好脾气地说。顺便将若离有些散乱的头发绕到脑后,亲密无间的极其自然的样子让这里男人的眼睛瞬间变得通红。而在若离看不见的地方,倾城朝这些男人丢过去一个极其嚣张且得意非常的眼神,挑衅的意味十足。仿佛在说,你们彻底地失败了,七皇女是我的了。
若是还有一点尊严,没有一个男人受得了倾城那嘲笑味十足的眼神。都是他,都是这个不知从什么地方跑出来的嬴倾城将七皇女的魂给勾走了,否则他们怎么会受到这样的待遇这样的嘲笑。每个人都怀着深切地怒气,每个人恨不得将倾城千刀万剐,但是这男人得宠非常,连七皇女都对他言听计从,他们又有什么办法扳倒他。
于是每都强忍着怒气,但是总有人是怎么也忍不住的。七王妃不管在地位上还是家事上都高倾城几筹,原本就对他愤恨非常,现在饱受着他人的嘲笑,一个堂堂七王妃连个野男人都搞不定,还被气得如此狼狈,他还怎么能受得了?
“嬴倾城,你别得意,你最好别落在我手里,不然我一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七王妃突然站起来,凶狠的目光对着看似笑得平和的倾城一字一句说道。
当莫修远听到七王妃这句话出现之后,他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任谁都知道倾城是若离的逆鳞,而原本若离对他们的愧疚也在这句狠绝的话中消失地干干净净。看着若离瞬间变得冷漠疏离的眼神,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独有倾城近身的气势就知道七皇女已经改变主意了。
倾城微微眯起眼睛,将眼中的寒光深深内敛,低下眼帘,不作声,掩藏起嘴边若有若无的弧度。
莫修远看倾城还有激动非常的若离,轻轻地摇了摇头,谁左右全局一看便知,不是一个段数的。
“住口。”
若离出声立刻喝止住七王妃。人群于是安静下来,知道事情似乎更加麻烦了。
就像莫修远所想的,若离原本存在的一丝歉意也化作寒气逸散出来。没有谁可以将怒气撒在倾城身上,更不可以有听到饱含威胁的语气。她刚才想的或许是对的,但是人都是自私的,给与他们生路有可能会像昨天那样将自己和倾城逼上绝路。既然如此,那么宁愿我负天下人也不愿天下人负我了。
“你们都好自为之吧,在七天之内给我……”
“圣旨到——”
那熟悉的高昂的声音将若离的审判生生打断,倾城忍不住叹了口气,只差一步,只差一步就可以将这些个讨厌鬼打发走了,还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啊。而这厢男人们在心底着实叹了口气,这圣旨真是来得太及时了,纷纷调转心情整理着装听旨。
“宣七皇女立即进宫面圣。”
“女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种流程若离他们已经熟悉了,接过圣旨,女官朝若离行了行礼便自觉的去门外候着。若离看了看这些面露苦涩的男人还有身后微笑地倾城,突然有种想扶墙的冲动,她真的很想知道这个七皇女要这么多的男人究竟做什么?
“都散了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若离无力地挥了挥手,转身对着倾城说,
“你下午有什么节目?”
“去一趟穿越饭店吧,差不多是该去看看那些小子小丫头的养成情况了。”
倾城摸了摸下巴,回答。
若离点了点头,放心地朝大门走去,对于这些男人眼不看心不烦,随便他们吧,爱留不留。
望着若离美好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倾城原本还算晴空万里的脸顿时冷了下来,看着这一帮像劫后余生一样的男人陆陆续续拉帮结派地离开寝楼,他冷笑着。转头发现那才子安晋雅正朝自己走来,他挑了挑眉,眯起眼睛,微微扬起下巴,看着已经没有表情的安晋雅渐渐走近。
世纪护主心切,哪怕知道自家公子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晋妃是绰绰有余的,他也站在中间阻止对方挑衅。
“世纪,你去给本公子削个梨。”
倾城对自己的铁杆粉丝吩咐说。
世纪愣了愣,点了点头,立马走开,进了寝楼,拿起梨一边削一边从窗户里观看。
“有何贵干?”
倾城双手抱胸,带着最灿烂迷惑的笑容对着这位第一次单独和他交流感情的才子说。
安晋雅在倾城前面一步远处停了下来,他墨色的双眸仔细地观察着长相绝色却没有一点样子的倾城,真的不知道若离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他。他掩藏起心中的悲哀,努力平静地说。
“我真的很想知道,当殿下怀中有另外一个男人的时候,嬴公子是不是也会笑得这样灿烂。”
“呀,恐怕会让你失望了,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出现的。”
倾城的身高本就比这里的普通男子高得多,距离这样近很有一种居高临下地感觉,让安晋雅有一种压力。看倾城那极具刺眼的笑容,他的心抽搐了几下,就这么有信心么?
“是么,不过当初的我也这么想过,可是现在,你也看到了,你确定那时候一定比我们好过么?”
安晋雅轻笑,
“我可以回尚书府,你又能怎么样?”
“这招对我没用。”
倾城笑容丝毫不见,这招心理暗示法在几百年前他就得心应手了,不需要大爷你教。
“有没有用你心里清楚,嬴公子,我真心希望你也有这一天。”
越是面对倾城,安晋雅的心就越痛,面对倾城就是告诉自己,自己的一切已经给这个男人夺走了,一辈子似乎回不来了。安晋雅说完深深地看了一眼倾城,然后带着浅浅的微笑掩藏起心中的悲凉留给他人一个傲然的身影。
看着安晋雅从容地离开,倾城收起面具式的笑容,渐渐地脸上带了些苦笑。还真是厉害呢,说到他痛处了。
不知是安晋雅的怨恨太过于强大传染了自己,还是来这里之后,心灵脆弱得连这么低劣的手法都可以影响了?
不过,不会有那么一天的,他嬴倾城只能赢不能输,哪怕是输了也要让它变成和局——即使是玉石俱焚。
“阿远,在那边看了这么久的免费好戏,是不是该开工了?”
“你的戏不错。”
“哼,陪我走一趟吧。”
若离熟门熟路地跟着内侍走进女皇的御书房,其实不知怎的,她一点也不担心女皇会为难自己。最差的不过是被贬官,重新成为闲散皇女罢了,况且现在不是在闭门思过么?最重要的是,作为女人的第六感,若离从内心深处感觉到女皇对自己的别样情愫,那种关心似乎不是装出来的。
走进御书房,看见里面的人物,若离倒是惊讶了一下。除了女皇,还有一眼看到自己的祖母,左相右相及这个帝国最核心的官员自然还有坐在一旁显得更为病态的太女,当然最意外的还是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某个官员,似乎很面熟。
“参见母皇。”
若离从容不迫地向女皇行礼。
“恩,来得正好,你看看。”
女皇冷冷地看着地上匍匐的女官,对身边的内侍示意将案桌上奏章递交给若离。这个场景很熟悉,就像上次单独见面关于自己的那份一样,不知道这次又为了什么。若里忍不住看向自己的振国夫人,只见自己的祖母微笑的朝她点了点头,心想差不多是好事了,看样子还是没有失宠。
接过奏章,退到一边,粗粗地浏览起来,然后她就知道地上趴着的女人究竟是谁了。不过为什么让自己看,这个号称监察百官,留心百姓的都察院早就已经腐朽不堪,贪污腐败残害忠良又不是现在才出现,这种流传在民间许久,连刚回说话的小孩子都会唱相关儿歌,女皇若是现在才知道恐怕就是一大笑话。只是为什么现在才出写这种奏章呢,这似乎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吧。
看到最后一页,那上面的落款,这个官员若离知道,是亲她一派的最有力支持者,也是……她忍不住朝自己的祖母看去,看见振国夫人含着深意的眼神往回来,若离明白了。不过在这种非常时期,这老妇人还敢这么做,是太过于自信还是早已安排好一切,但是不管如何,她都不知道。
“哼,你还有什么话说?”
女皇看似愤怒地对着地上的女人说,那眼中分外明显的杀意已经告诉这里所有的人这个女人死定了。
“陛下,微臣知罪,看在罪臣为陛下尽心尽力的份上还请绕臣一命,饶命啊。”
可惜女皇再也不给她机会了,两个侍卫冲了进来,将匍匐在地哭得稀里哗啦的曾今风光无限官员见到都要退让三步的督察院院长拉了出去。听着渐渐消失的哭喊声,在场的每个人都沉默着,若离不经意间抬头看了看女皇,发现她对着那扇敞开的房门怔怔地望着,嘴唇微微蠕动,但终究是长叹一口气。
“当初朕建立都察院,为的就是监察百官,体察百姓,可是现在却是与朕的初衷背道而驰,实在让朕寒心。”
“陛下,老臣记得,当初的都察院清正廉洁,在百姓当中的口碑很好,百官兢兢业业才有现在恢宏王朝称霸天下,因此都察院也并非不可取,只是院长选的不当。”
振国夫人走出行列,向女皇行礼后沉声道。
女皇点了点头。
“陛下,振国夫人说的对,臣认为选一个能够信任且不会为了钱财放弃本心之人担此大任。”
左相出列应和振国夫人,而左相恰恰是七王妃的母亲。接下去会讲什么,推荐什么人才,若离用用脚趾甲也知道除了自己没什么其他人,只是不觉滑稽么?
“爱卿认为谁最合适?”
女皇眯起眼睛缓缓扫过这些大臣,语气很微妙。
“臣认为七殿下正合适。”
仿佛不知道女皇的深意,看不见还坐在一旁的太女,这个在朝多年的老人精却直接地将若离报了出来。
“不妥,不是老臣对七殿下有偏见,而是又如何得知七殿下能担此大任?”
左相立刻出声反驳道。连带着其余稳重还未有派系的老臣都点了点头。
女皇并没有出声,她看了看若离,见自己的七女依旧一副事不关己,冷淡如看戏般的表情,不禁点了点头。
“左相大人,难道你有更好的人选?”
左右宰相本来就互相不对盘,这不立刻右相反问道。
“右相不要岔开话题,老臣只想知道为什么就认定七殿下合适,还是你们根本就已经合计好了?别忘了,七殿下还在闭门思过中。”
左相冷声说,同时向旁边轻迈一步,将太女让出来,仿佛在提醒,别忘了太女还在这里,也轮不到七皇女占这个肥差。
这时,户部尚书出列,将手中的厚厚一叠奏章提交上前,说:
“陛下,这是户部在三个月内整理出来的账目总结及接下来几月的预算支出,还有赋税增减及各种徭役的统计情况,还请您过目。”
女皇结果粗粗翻阅了几页,然后哈哈大笑起来,挥了挥手,让内侍呈现给几个不明真相的大臣看看。
“好,条理清晰明确,让朕有底了。阿离,做的不错,当奖,闭门思过就免了吧。”
“谢母皇。”
若离淡淡地欠了欠身,脸上没有多余高兴地多余表情,依旧如原来这般清冷。
“左相大人,您认为还不够合适么?”
右相满脸的心欢喜,反讥道。
“哼。”
“好了,那么皇儿意下如何?”
女皇问一边安静的太女。
“甚好,儿臣身体不适,恐怕无法替母皇分担,有七妹在也是一样的。”
太女微微一笑,只是这让她越发的单薄虚弱。这不禁让亲太女一派担心不已。女皇皱眉,眼神中包含着关心,点了点头。
“就这样吧,一月后阿离接管都察院。希望别让朕失望,撤了你的职。”
“是。”
若离欠身,眼睛的余光看向自己的祖母,那脸上的笑容就如那天的大殿之上一样没有隐忍,只有越发得意的高兴。然而若离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看着这里的官员,经过整场的戏剧,她根本就没有参与,也没有争取,而这种好事却已经放在她的头上,仿佛就像被牵扯的木偶,由着这些人精将自己的未来安排。
第一批小队
从御书房出来,有的官员摇头叹息,有的面带着喜色,有的面无表情,然而最为刺眼的还是若离这一派,走在一起真的太过于嚣张了些。原本已经打算不再理会的若离,还是放慢了脚步,走到振国夫人面前,说:
“祖母。”
清冷的眼神淡淡地扫过一圈。
“下官家中还有要事,先走一步,殿下,振国夫人。”
“对对,有事有事。”
周围的官员互相看了看,然后一同对着若离和振国夫人拱手行礼后快步移开,很快周围呈现出真空地带,若离向振国夫人点了点头,然后慢步朝宫门走去,振国夫人眼中精光一闪也跟上步伐。
“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若离并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阿离,在朝中老妇比较熟悉,为了你的大业我会精心安排,你不需要特别操心。”
振国夫人拍了拍若离的肩膀笑着说。
“所以本宫只要按照你写好的剧本一路走下去,像个木偶一样被蒙在鼓里也无所谓是不是?”
若离回头轻轻一笑,只是那眼中根本没有笑意,甚至是寒冷。
振国夫人心中微微一惊,不过她的脸上还是挂着笑容,听到若离的“本宫”也明白若离是恼了。
“祖母以为你会愿意掌管都察院的,毕竟当初你的第一志向就是都察院。”
“话是没错,可是我只想自己去争取而不是像天上的馅饼一样落在我的头上。”
若离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才转过头,淡淡地继续说,
“接了户部,掌管了都察院,祖母,你是不太过于得意了些,让我在不经意些发现自己已经处在了风浪尖。”
“阿离你离开了三年,要在皇女中脱颖而出必须要有些建树才行,现在不是已经有很多大臣倒向我们这边了么?”
振国夫人笑着摇了摇头,反问道。
若离微微转头,勾了勾嘴角,冷笑道:
“母皇还健在,你就开始拉帮结派,祖母,物极必反知不知道?”
听此,振国夫人不觉站住了脚步,她微微皱起眉头看着已经太陌生的孙女,最后忍不住说:
“阿离,你是真的长大了,祖母很欣慰。可是,你恐怕不知道,二皇女马上就要回京了。”
“那又怎么样?”
同样若离站住脚步,优雅地转身,微微扬起下巴说。
“也对,你忘了。”
振国夫人叹了口气,望了望宫门,说,
“你的夫妃是贵妃,地位只屈居于皇后,但是二皇女慕容若风的夫妃四大贤妃之一的淑妃地位也不低。但是与你不同的是,她的身上有赫赫的军功,深受武官和边疆将士的拥戴。哪怕太女身体健康之时,拥护她的官员也不少,就是你婆婆右相也同样支持她。所以,趁二皇女未回京之计,我才希望你能拥有自己的势力,阿离。”
“可是陛下不是傻瓜,现在野心表露的过早,母皇难道不会心生忌惮?”
若离现在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语气也不再那么僵硬。
“你放心,无论你怎么样,陛下也不会太过于怪罪你,连上次那么大逆不道的话陛下也不是只让你象征性地闭门思过而已,况且刚才还将都察院交付与你么?”
见若离不再那么疏离,振国夫人才敢放心大胆地说。
“只怕是为她人做嫁衣而已。”
若离轻轻地自言自语道,然而这却让上前来的振国夫人停住脚步,异样的眼神一闪而逝,最后还是跟了上去。
……
“祖母,还有最后一件事,请你告诉我。”
宫门已至,振国府还有七王府的马车已经恭候多时了,不过若离还是站定,面色认真郑重地看着振国夫人。
“你说。”
若离抿了抿唇,最终还是问道:
“太女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记得刚回京的时候太女还是健康的很。”
“阿离,太医都查不出原因,我一介武妇又怎么会知道?”
振国夫人摇了摇头,面露不解。
“真是如此么?我一回京,太女的身体就每况愈下,而我圣宠正上,不需要我乱猜,朝中的大臣怎样看待这件事想必你也知道。祖母,我不想责备你,我只希望你不要在我看到的地方动手脚,否则我只好不再信任你。”
见振国夫人还是模糊应酬式地回答,若离心中顿时感到不悦。
知道若离的心思,振国夫人犹豫了一会儿,忍不住叹息说:
“我也是为你好。”
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要瞒着她么?那么她究竟又算什么?这种被自己人算计的感觉让若离非常不舒服,她已经习惯于掌控一切,而这种事却超过了她的底线。
“好不好我自己清楚,振国夫人。”
“是……下官逾越了。”
若离是皇女,连名号都叫出来了显然七皇女已经对这件事情非常在意,振国夫人当即服软屈身。
看着振国府的马车消失在视线里,若离望了望蓝天。自己问自己,什么时候本想利用在手的权利来寻找戒指和项链,打听来历的初衷变成了争夺皇位的野心?她并不排斥权利,可是这只不过是一种工具而并非主导生命的目的。但是现在,不管是自己还是倾城似乎慢慢地在为将来的永久生活做着准备。
开始改变了么?还是内心对于回家的信心变得越来越渺茫了?
当若离带着迷茫的心态回到王府的时候,见世纪正站在门口张望着,看见她的马车才兴奋地跑过来。
“怎么了?”
“公子请殿下一回来就去校场。”
若离点了点头,收了收情绪朝校场走去,看样子倾城去穿越饭店似乎有收获了。
校场上除了倾城,莫修远以及好久不见的秋老,还有七八个站如松的少年少女。
看见她们,若离就明白了,这些应该就是当初从武林世家中挑选出来的子女,只是现在为什么在这里。
“你们都过来。”
倾城朝那些少年少女招了招手,吩咐道。
“见过殿下。”
她们向若离行了一个侠士礼,倒是不卑不亢,若离赞赏地点了点头,不过时间是不是太短了些。
“还不到一年的时间,你是要拔苗助长么?”
她微微皱眉,朝自家老公询问道。
倾城打开扇子,笑嘻嘻地说:
“我是那种人么?你不妨试试她们的伸手,包你满意。你说是吧,老婆婆?”
“哼。”
秋老转过头,不理会摆她一道的臭小子,要不是自家徒弟千叮嘱万嘱咐地让她忍忍,她早就拍拍屁股闪人了。不过那眉宇间的自信是怎么也掩不住的,笑话,自己怎么说也是号称武林一尊,这些个小辈本就出色,根本就不需要一年就可以达到江湖一般高手的行列了,都是好苗子啊。
“我说过你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侍卫跟随左右,现在从里面挑一个吧。”
倾城收起扇子,指了指这些面色沉静,眼神坚定的少年少女。莫修远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虽然负责训练这些她们,但也只是在武艺,行兵打仗战略布局上教导,至于思想认识方面他就没有插手过,根本就不知道倾城是怎样训练他们的,但是效果……莫修远不得不承认,倾城有时候真的很可怕。
若离看着倾城,突然微微一笑,感觉像是回到了当初挑选亲卫小队时候一样让人兴奋。她的眼神突然间锐利无比,犀利的目光一一扫过这些看起来还比较年轻的队伍,强大的威压毫不保留的释放开来。
“都抬头,看着本宫。”
若离寒冷的命令让这些有些受不了的少女少年纷纷努力地将头抬起来,看着这个传说中武艺强大的七皇女殿下,现在要效忠的女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们头上的汗水一丝丝的冒出来,可是根本就没有人抬手擦汗,紧抿着唇,倔强地用眼睛直视这个不断施加无形压力的高贵女子。嬴教官说过:我们能行。
天气早已转凉,可惜某男为了风度还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扇子,带着淡淡地微笑看着这第一批的白老鼠,似乎效果不错,鼓励地眼神扫过这些孩子,毕竟第一次当教官,虽然是暗示性思想主意教官,但是总希望自己的成果得到收获。
在教育过程中倾城发现,古人怎么看都是比现代人好糊弄,精忠报国,一心为主的思想早就深入人心,只要给他们一些虚无飘渺但看似真实的未来,他们就会为所谓的愚忠挥洒最后的血液,这在他看来不只是可敬还是可悲。
若离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她收起气势,淡淡地说:
“现在,绕这个校场跑圈。”
“是。”
主子的吩咐就是命令,他们根本就没有人问什么时候停下这种问题,一个接一个有条不紊地开始绕着这个不小的校场跑圈。秋老和莫修远根本就不知道若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虽然不解,但还是保持缄默地看着。
跑步很累,倾城生平最痛恨的体育项目就是长跑,在他看来这跟慢性自杀没什么两样,所以他的眼神中有一点点也就只有一点点的同情,显然这是看这些人的耐力持久程度,不过这些少年都有内力且跑上个几小时应该没什么问题。那么长时间撒,他看了看自己的老婆,只见她面无表情地盯着那群孩子跑步着,倾城也就将自己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看了一会儿,若离转身对着校场四周的侍卫说:
“每个人都去拿弓箭。”
侍卫应声之后,不久每人手上带了一把结实的弓和一篓箭。
“给我射,射到了有赏。”
若离指了指依旧在跑圈的孩子们,冷漠的说。
“臭丫头,你干什么?”
秋老第一时间跳了出来,瞪着眼睛对若离叫道。
“怎么,连躲避弓箭的实力都没有么?或者说让倾城开枪?”
若离依旧淡淡地说,手一挥,箭雨纷纷朝那七八个少年少女飞去,因为有奖赏的支撑,所以每个侍卫都很卖力。
原本悠闲地看着好戏的倾城收到若离的目光,一愣之后,非常无奈地摸了摸鼻子,从身侧的小袋子里拿出珍藏的手机,开始按秒表计时。
在箭雨的逼迫下,原本有条不紊地跑步队列一下子变得混乱起来,每个人都尽最大努力躲避箭雨的袭击,抽出腰间的刀剑,见箭雨纷纷扫落。
“不许使用内力,还有轻功。”
若离清冷淡漠的声音传到他们的耳边,面面相觑之后,他们非常无奈地收起自家的独门内法,然后以血肉之躯还有刀剑或砍或截地将箭枝打落,只是这样却越来越吃力,有的时候真的很像使用非常方便的内力振退箭枝。不过军令如山,他们还是强忍着。
“真乱,啧啧,难道非要靠自己么?”
倾城看着这些个手忙脚乱,忍不住摇了摇头,嘀咕道。
秋老耳力何等厉害,虽然心中着急万分,可是也只能干看着,但是耳朵却一直竖在这两个人的这边,见倾城这么一说,问题出在什么地方立刻就知道了,她刚想提醒,却听见若离漠然的声音传了过来。
“其他人不许出声,否则倾城开枪。”
“咳咳。”
话已在喉咙里,但是硬生生地憋在口中,那是非常难受的事,秋老愤愤地看着这个冷漠到一定境界的女子。
真是什么退路都没留下,莫修远叹了口气。
各自管各自的抵挡箭矢,让这些一直没有射中目标的侍卫心里赌了一口气,看他们开始混乱,立刻气势大增,箭越射越上手。
本不需要依靠别人就可以保护自己,这些心高气傲的少年少女自然不会与他人合作,可是一旦当自己搞不定,甚至有危险地时候,不知不觉地遵循本能找可以依靠的对象,一时间三三两两地混在了一起,有了初步的分工。
“怎么不跑了,本宫让你们停下来了么?”
见这群孩子为了抵挡箭矢而停下脚步,若离立马出声呵斥道。不管什么原因,忘记原本的任务都是不可原谅的,如果在将来也是如此,岂不是麻烦了。
于是停下的队伍又开始向前挪动。
倾城按下计时键,不属于这时代的计时方法开始跳转阿拉伯数字。
这些毕竟是新一代的年轻俊杰,很快就掌握了规律,一人负责一个方向,慢慢地前进的步伐加快起来。
第一圈,倾城将时间给若离瞧瞧,虽然秋老也兴匆匆地跑过来瞅瞅,不过看不懂,问他们也不说于是摸了摸脑袋气鼓鼓地回到了原地。若离看着这上面的数字,冷冷地一笑。
第二圈,若离看了看上面已经变小地数字,还是面无表情。
第三圈,若离虽然依旧不悦,但是明显态度缓和了些。
……
直到第十圈,她才象征性地点了点头。
不过既然和谐了,那么……若离转身对着一层不变的侍卫队,冷冷地说:
“现在换位,从高到矮排序射箭,还有若是射不中一个,你们就和他们倒过来。”
威胁之下,这些平时自喻功夫不弱的侍卫,立刻站好队列,执起手中的弓箭,在队长的指挥下,开始有秩序有方向地射箭,并且时不时转换角度,让已经熟悉的少年少女又慌手脚。毕竟从猎人转变为猎物,这是每个人都不愿意体会的事,一个个都发狠的射箭。
队伍又慢了下来,原本已经有了些凝聚力的小队又如一盘散沙一样顾前顾不得尾,明显缺少了一个主心骨。
于是很不幸地,其中一位实力稍逊运气稍差的少年的手臂终于成为这支队伍的一个被射穿的地方,但是这并非是结束,有了第一个打开了缺口,更有第二个,第三个……箭越射越猛,于是纷纷挂彩,还好都只是些轻伤,没有伤到要处,但是显然这是不行的。
终于其中一个面目清秀的少女高声说道:
“大家听我说,我们这样下去一定会全军覆没,到时候我们就要给莫大人,秋前辈还有嬴教官丢脸了。”
“那你说怎么办。”
队伍里的人立刻附议到。少女抿了抿唇说:
“如果各位信得过我,那么暂时就听我的指挥,行不行?”
其余的小队成员互相看了看,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挂了彩,只有那位少女除了喘气了些还是干干净净,于是纷纷点了点头。
“名字?”
若离冷眼旁观,对着倾城轻轻的说。
“其实这个小姑娘和我们还有点渊源类,还记得遥清池不?”
倾城朝若离眨了眨眼睛,可惜某女皱了皱眉,然后迷惑地看着他。
“老婆,你这个样子很让我欣慰啊,不过好歹当初遥四公子对你青睐有加,你倒是忘得一干二净,嘿嘿。”
这就是典型地得了便宜又卖乖,若离有种想爬墙的冲动,不过她还是忍了。
“小姑娘叫遥清湖,是前任武林盟主遥千行的外甥女,武功不弱,号召力也很强,品行还不错,做个队长倒是合适。”
若离点了点头,然后依旧盯着那支越来越有团队精神的年轻小队。
“时间越来越短了,老婆,差不多了。团队默契在以后慢慢练就好。”
倾城将手机上的显示给若离,若离瞄了一眼,向像吃了兴奋剂一般的侍卫队挥了挥手让他们停了下来。
“都停下吧。”
威严地声音传遍校场的角落,满身挂彩的小队吃了重重一记下马威,看若离的神色都带了些敬畏,不过依旧挺直胸脯骄傲得站直身体。嬴教官说过,这是国之栋梁的傲气,绝不能消失。哪怕是女皇陛下的面前也要如此。
“你们表现的不错,希望不要忘记是谁为你们档下背后的一箭,也不可以在任何情况下将使命暂时忘记。听到没有?”
若离像个严厉的将军检阅着士兵一般。
“是!”
“遥清湖暂为队长,向本宫负责。当然若是你们不服,尽可表现你们自己,利用功劳来作为说服本宫的证据。”
若离的目光淡淡地瞟了眼遥清湖,说。
“是。”
齐声并没有犹豫。
“你们是第一批的精英,不过若是被后来者追上,那么就会被替代,所以可别懈怠。”
倾城作为这批少年少女的班主任,做最后的总结。
“是,谨遵教官教诲。”
若离听此回头对倾城挑了挑眉毛,话说自家老公还挺受这群小鬼爱戴的。
那是自然,倾城也同样挑了挑眉毛。
接管都察院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而今天也就是正式去都察院接管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