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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德传灯录》宋代释道元撰

_6 道原(宋)
  灌溪志闲禅师魏府馆陶人也。姓史氏。幼从柏岩禅师披剃。二十受具。后见临济和尚。和尚搊住良久放之。师曰。领矣。往后谓众曰。我见临济无言语。直至如今饱不饥。问请师不借。师曰。我满口道不借。师又曰。大庾岭头佛不会。黄梅路上没众生。师会下一僧去参石霜。石霜问。什么处来。云灌溪来。石霜云。我北山住不如他南山住。僧无对。师闻云。但道修涅槃堂了也。僧问。久向灌溪。到来只见沤麻池。师曰。汝只见沤麻池不见灌溪。僧曰。如何是灌溪。师曰。剪箭急(后人举似玄沙。玄沙云。更学三十年未会禅)问如何是古人骨。师曰。安置不得。曰为什么安置不得。师曰。金乌那教下碧天。问金锁断后如何。师曰。正是法汝处。问如何是细。师曰。回换不回换。曰末后事如何。师曰。忌丈六口头。问如何是一色。师曰。不随。曰一色后如何。师曰。有阇梨承当分也无。问今日一会抵敌何人。师曰。不为凡圣。问一句如何。师曰。不落千圣机。问如何是洞中水。师曰不。洗人师唐乾宁二年乙卯五月二十九日问侍者曰。坐死者谁。曰僧伽。立死者谁。曰僧会。乃行六七步垂手而逝。
  幽州谭空和尚。有尼欲开堂说法。师曰。尼女家不用开堂。尼曰。龙女八岁成佛又作么生。师曰。龙女有十八变。汝与老僧试一变看。尼曰。变得也是野狐精。师乃打趁。宝寿和尚问。除却中上二根人来时师兄作么生。师曰。汝适来举早错也。寿曰。师兄也不得无过。师曰。汝却与我作师兄。寿侧掌云。遮老贼。
  镇州宝寿沼和尚(第一世住)僧问。万境来侵时如何。师曰。莫管他。僧礼拜。师曰。不要动着。动着即打折汝腰。赵州谂和尚来。师在禅床背面而坐。谂展坐具礼拜。师起入方丈。谂收坐具而出。师问僧。什么处来。曰西山来。师曰。见猕猴么。曰见。师曰。作什么伎俩。曰见某甲一个伎俩也作不得。师打之。胡钉铰参。师问。汝莫是胡钉铰。曰不敢。师曰。还解钉得虚空否。曰请和尚折破。某甲与钉。师以拄杖打之。胡曰。和尚莫错打某甲。师曰。向后有多口阿师。与汝点破在(赵州云。只遮一缝尚不柰何。乃代云。且钉遮一缝)问万里无片云时如何。师曰。青天亦须吃棒。师将顺世。谓门人曰。汝还知我行履处否。对曰。知和尚一生长坐不卧。师又令近前。门人近前。师曰。去非吾眷属。言讫而化。
  镇州三圣院慧然禅师。自临济受诀。遍历丛林至仰山。仰山问。汝名什么。师曰。名慧寂。仰山曰。慧寂是我名。师曰。我名慧然。仰山大笑而已。师到香严。严问。什么处来。师曰。临济来。严曰。将得临济剑来么。师以坐具蓦口打而去。师到德山才展坐具。德山云。莫展炊巾遮里无[餕-ㄙ+(宋-木+ㄙ)]饭。师曰。纵有也无著处。德山以拄杖打师。师接住却推德山向禅床上。德山大笑。师哭苍天而去。师在雪峰闻峰垂语云。人人尽有一面古镜。遮个猕猴亦有一面古镜。师出问。历劫无名。和尚为什么立(一作彰)为古镜。峰云。瑕生也。师咄曰。遮老和尚话头也不识。峰云。罪过老僧住持事多。师见宝寿和尚开堂。师推出一僧在宝寿前。宝寿便打其僧。师曰。长老若恁么为人。瞎却镇州一城人眼在(法眼云。什么是瞎却人眼处)
  魏府大觉禅师。兴化存奖禅师为院宰时。师一日问曰。我常闻汝道向南行一回。拄杖头未曾拨着个会佛法底人。汝凭什么道理有此语。兴化乃喝。师便打。兴化又喝。师又打。来日兴化从法堂过。师召曰。院主。我直下疑汝昨日行底喝。与我说来。兴化曰。存奖平生于三圣处学得底。尽被和尚折倒了也。愿与存奖个安乐法门。师曰。遮瞎驴来遮里纳败缺卸却衲帔待痛决一顿。兴化即于语下领旨。虽同嗣临济。而常以师为助发之友。师临终时谓众曰。我有一只箭要付与人。时有一僧出云。请和尚箭。师云。汝唤什么作箭。僧喝。师打数下。自归方丈却唤其僧入来。问云。汝适来会么。僧云。不会。师又打数下。掷却拄杖云已。后遇明眼人分。明举似。便乃告寂。
  魏府兴化存奖禅师问僧。什么处来。曰崔禅处来。师曰。将得崔禅喝来否。曰不将得来。师曰恁么即不从崔禅处来。僧喝之。师遂打。师谓众曰。我只闻长廊也喝后架也喝。诸子汝莫盲喝乱喝。直饶喝得兴化。向半天里住。却扑下来气欲绝。待兴化苏息起来。向汝道未在。何以故。我未曾向紫罗帐里撒真珠。与汝诸人虚空里乱喝作什么。师谓克宾维那曰。汝不久当为唱道之师。克宾曰。不入者保社。师曰。会了不入不会不入。宾云总不与么。师便打。乃云。克宾维那法战不胜。罚钱五贯设饭一堂。至明日师自白槌云。克宾维那法战不胜罚钱五贯设饭一堂不得吃饭即时出院。僧问。国师唤侍者意作么生。师曰。一盲引众盲师有时唤僧某甲。僧应诺。师曰。点即不到。又别唤一僧。僧应诺。师曰。到即不点。师后为后唐庄宗师。庄宗一日谓师曰。朕收大梁得一颗无价明珠。未有人酬价。师曰。请陛下珠看。帝以手舒开襆头脚。师曰。君王之宝谁敢酬价(玄觉征云。且道兴化肯同光不肯同光。若肯同光兴化眼在什么处。若不肯同光过在什么处)师灭后敕谥广济大师。塔曰通寂。
  定州善崔禅师。州将王公于衙署张座请师说法。师升坐良久。谓众曰。出来也打不出来也打。时谭空和尚出曰。崔禅聻。师曰。久立太尉珍重。便下坐。
  镇州万岁和尚僧问。大众上堂合谭何事。师曰。序品第一。问僧家究竟如何。师曰。本来只是吹灰法。却向滩头卸却衣。师访宝寿。初见便展坐具。宝寿即下禅床。师乃坐彼禅床。宝寿骤入方丈。少顷知事白师曰。堂头和尚已关却门也。请和尚库头吃茶。师乃归院。翌日宝寿来复谒。师踞禅床。宝寿展坐具。师亦下禅床。宝寿还坐禅床。师归方丈闭关。宝寿入侍者寮内取灰。于方丈前围三道而退。
  云山和尚。有僧从西京来。师问。还得西京主人书来否。僧曰。不敢妄通消息。师曰。作家师僧天然有在。僧曰。残羹残菜谁吃。师曰。独有阇梨不甘吃。其僧乃作吐势。师唤侍者曰。扶出遮病僧着。僧便出去。
  桐峰庵主僧问。和尚遥里忽遇大虫作么生。师作吼声。僧作怖势。师大笑。僧曰。遮老贼。师曰。争柰老僧何。有僧到庵前便去。师曰。阇梨阇梨。僧回首便喝。师良久。僧曰。死却遮老汉。师乃打之。僧无语。师呵呵大笑。有僧入庵把住师。师曰。杀人杀人。其僧推开曰。叫作么。师曰谁。僧乃喝。师打之。僧出回首曰。且待且待。师大笑。
  杉洋庵主。有僧到参。师问。阿谁。曰杉注庵主。师曰。是我。僧便喝。师作嘘声。僧曰。犹要棒在。师便打。僧问。庵主得什么道理后住此山。师曰。也欲通个来由。又恐遭人点检。僧曰。又争免得。师乃喝之。僧曰。恰是。师乃打。其僧大笑而出。师曰。今日大败大败。
  涿州纸衣和尚初问临济。如何是夺人不夺境。临济曰。春煦发生铺地锦。婴儿垂发白如丝。师曰。如何是夺境不夺人。曰王令已行天下遍。将军塞外绝烟尘师曰。如何是人境俱不夺。曰王登宝殿野老讴歌。师曰。如何是人境俱夺。曰并汾绝信独处一方。师于言下领旨。深入三玄三要四句之门。颇资化道。
  虎溪庵主。僧到抽坐具相看。师不顾。僧曰。知道庵主有此机锋。师鸣指一声。僧曰。是何宗旨。师便掴之。僧曰。知道今日落人便宜。师曰。犹要棒在。有僧才入门。师便喝。僧默然。师打之。僧却喝。师曰。好个草贼。僧到不审。师曰。阿谁。僧喝。师曰。得恁么无宾主。僧曰。犹要第二喝在。师乃喝之。有僧问。和尚何处人事。师云。陇西人。僧云。承闻陇西有鹦鹉还实也无。师云是。僧云。和尚莫不是也无。师便作鹦鹉声。僧云。好个鹦鹉。师便棒之。
  覆盆庵主问僧。什么处来。曰覆盆山下来。师曰。还见庵主否。僧便喝。师便掌。僧曰。作么。师又喝。一日有僧从山下哭上。师闭庵门。僧于门上画一圆月相。师从庵后出却从山下哭上。僧喝曰。犹作遮个去就在。师便换手捶胸曰。可惜先师一场埋没。僧曰。苦苦。师曰。庵主被谩。
  襄州历村和尚煎茶次。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举茶匙子。僧曰。莫只遮便当否。师掷向火中。问如何是观其音声而得解脱。师将火筋打柴头问。汝还闻否。曰闻。师曰。谁不解脱。
  沧州米仓和尚。州牧请师与宝寿和尚入厅供养。令人传语。请二长老谭论佛法。寿曰。请师兄长老答话。师喝之。寿曰。某甲尚未借问何便行喝师曰。犹欠少在。寿却与一喝。
  睦州陈尊宿法嗣。
  睦州刺史陈操与僧斋次。拈起糊饼问僧。江西湖南还有遮个么僧曰。尚书适来吃什么。陈曰。敲钟谢响。又一日斋僧次躬行饼。僧展手接。陈乃缩手。僧无语。陈曰。果然果然。异日问僧曰。有个事与上坐商量得么。僧曰。合取狗口。陈自掴曰。操罪过。僧曰。知过必改。陈曰。恁么即乞上坐口吃饭。又斋僧自行食次曰。上坐施食。上坐曰。三德六味。陈曰错。上坐无对。又与寮属登楼次。有数僧行来。一官人曰。来者总是行脚僧。陈曰。不是。曰焉知不是。陈曰。待近与问相次。诸僧楼前行过。陈蓦唤上坐。僧皆回顾。陈谓诸官曰。不信道。又与禅者颂曰。
   禅者有玄机  机玄是复非
   欲了机前旨  咸于句下违
  前香严智闲禅师法嗣。
  吉州止观和尚。问如何是毗卢师。师拦胸与一托。问如何是顿。师云。非梁陈。
  寿州绍宗禅师。问如何是西来意。师曰。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有官人谓师曰。见说江西不立宗。师曰。遇缘即立。曰遇缘立个什么。师曰。江西不立宗。
  襄州延庆法端号绍真大师。官人问。蚯蚓斩两段两头俱动。佛性在阿那头。师展两手(洞山别云。即今问底在那个头。此又收在十一卷沩山下何也)
  益州南禅无染大师。问无句之句师还答也无。师曰。从来只明恁么事。僧曰。毕竟如何。师曰。且问看。
  益州长平山和尚。问视瞬不及处如何。师曰我眨眼也勿工夫。问如何是祖师意。师曰。西天来唐土去。
  益州崇福演教大师。问如何是宽廓之言。师曰。无口道得。问如何是西来意。师曰。今日明日。
  安州大安山清干禅师。问从上诸圣从何而证。师乃斫额。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羊头车子推明月。
  终南山丰德寺和尚。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触事面墙。问如何是本来事。师曰。终不更问人。
  均州武当山佛岩晖禅师。问顷年有疾又中毒药。请师医。师曰。二宜汤一碗。又问。如何是佛向上事。曰螺髻子。
  江西庐山双溪田道者。问如何是[吭-几+(坐-工+十)]啄之机。师以手作啄势。问如何是西来意。师曰。什么处得个问头来。
  前福州双峰和尚法嗣。
  双峰古禅师(第二世)本业讲经。因上双峰礼谒。双峰问云。大德什么处住。曰城里住。双峰曰。寻常还思老僧否。曰常思和尚无由礼觐。双峰曰。只遮思底便是大德。师从此领旨即归本寺。舍所居罢讲入山执侍数年。后到石霜但随众而已。更不参请。众佥谓。古侍者尝受双峰印记。往往闻于石霜。霜欲诘其所悟。而未得其便。师因辞石霜。霜将拂子送出门首召曰。古侍者。师回首。石霜曰。拟着即差。是着即乖。不拟不是。亦莫作个会。除非知有。莫能知之。好去好去。师应喏喏。即前迈寻属双峰归寂。师乃继续住持。僧问。和尚当时秖对石霜。石霜恁么道意作么生。师曰。只教我不着是非(玄觉云。且道他会石霜意不会)
  前径山第三世洪諲禅师法嗣。
  洪州米岭和尚寻常垂语曰。莫过于此。僧问。未审是什么莫过于此。师曰。不出是(其僧后问长庆。为什么不出是。庆云汝拟唤作什么)
  前扬州光孝院慧觉和尚法嗣。
  道巘禅师庐州人也。姓刘氏。初参侍觉和尚。便领悟微言。即于湖南大光山剃度。暨化缘弥盛。受请止升州长庆禅苑。师一日上堂谓众曰。弥勒世尊朝入伽蓝暮成正觉。乃说俱云。
   三界上下法  我说皆是心
   离于诸心法  更无有可得
  看他恁么道也大杀惺惺。若比吾徒犹是钝汉。所以一念见道三世情尽。如印印泥更无前后。诸子生死事大快须荐取。莫为等闲业识茫茫。盖为迷己逐物。世尊临入涅槃。文殊请佛再转法轮。世尊咄文殊言。吾四十九年住世。不曾一字与人。汝请吾再转法轮。是谓吾曾转法轮也。然今时众中建立个宾主问答。事不获已盖为初心尔。僧问。如何是长庆境。师曰。阇梨履践看。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古人岂不道。今日三月三。僧曰。学人不会。师曰。止止不须说。我法妙难思。便下坐。咸平二年归寂。
  怀让禅师第六世前仰山南塔光涌禅师法嗣。
  越州清化全付禅师。吴郡昆山人也。父贾贩。师随至豫章。闻禅会之盛遂启求出家。即诣江夏投清平大师。清平问曰。汝来何求。曰求法也。清平异而摄受之。寻登戒度奉事弥谨。一旦自谓曰。学无常师岂宜匏系于此乎。即辞抵宜春仰山礼南塔涌和尚。涌问。从何而来。师曰。鄂州来。涌曰。鄂州使君名什么。曰化下不敢相触。涌曰。此地通不畏。师曰。大丈夫何必相试。涌冁然而笑。遂蒙印可乃游庐陵。安福县宰为建应国禅苑。迎以聚徒本道。上闻赐名清化焉。僧问。如何是和尚急切为人处。师曰。朝看东南暮看西北。僧曰。不会。师曰。徒夸东阳客不识西阳珍。问如何是正法眼。师曰。不可青天白日尿床也。师后因同里僧勉还故国。钱氏文穆王特加礼重。晋天福二年丁酉岁钱氏戍将辟云峰山建院。亦以清化为名。法侣臻萃。僧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华表柱头木鹤飞。问路逢达道人不将语默对。未审将什么对。师曰。眼里瞳人吹叫子。问和尚年多少。师曰。始见去年九月九。如今又见秋叶黄。僧曰。恁么即无数也。师曰。问取黄叶。曰毕竟事如何。师曰。六只骰子满盆红。问亡僧迁化向什么处去。师曰。长江无间断聚沫任风飘。曰还受祭祀也无。师曰祭祀即不无。僧曰。如何祭祀。师曰。渔歌举棹谷里闻声。至忠献王赐以紫方袍。师不受。王改以衲衣。仍号纯一禅师。师曰。吾非饰让也。虑后人仿吾而逞欲耳。开运四年丁未秋七月示疾安然坐逝。有大风震摧林木。寿六十六。腊四十五。
  郢州芭蕉山慧清禅师新罗人。问如何是芭蕉水。师曰。冬温夏凉。问如何是吹毛剑。师曰。进前三步。僧曰。用者如何。师曰。退后三步。问如何是和尚为人一句。师曰。只恐阇梨不问。师上堂谓众曰。会么相悉者少珍重。问不语有问时如何。师曰。未出三门千里程。问如何是自己。师曰。望南看北斗。问光境俱亡复是何物。师曰知。曰知个什么。师曰。建州九郎。问如何是提婆宗。师曰。赤幡在左。师问僧近离什么处。曰请师试道看。师曰。将谓是舶上商人。元来是当州小客。问不问二头三首。请师直指本来面目。师默然正坐。问贼来须打客来须看。忽遇客贼俱来时如何。师曰。屋里有一緉破草鞋。曰只如破草鞋还堪受用也无。师曰。汝若将去前凶后不吉问北斗里藏身意旨如何。师曰。九九八十一。师又曰。会么。僧曰不会。师曰。一二三四五。问古佛未出兴时如何。师曰。千年茄子根。曰出兴后如何。师曰。金刚努出眼。师上堂良久曰。也大相辱珍重。
  韶州昌乐县黄连山义初号明微大师。问三乘十二分教即不问。请师开口不答话。师曰。宝华台上定古今。曰如何是宝华台上定古今。师曰。一点墨子轮流不移。曰学人全体不会。请师指示。师曰。灵觉虽转空华不坠。问古路无踪如何进步。师曰。金乌绕须弥。元与劫同时。曰恁么即得达于彼岸也。师曰。黄河三千年一度清。广南刘氏向师道化。请入府内说法僧问。人王与法王相见时如何。师曰。两镜相照万像历然。曰法王心要达磨西来。五祖付与曹溪。自此不传衣钵。未审碧玉阶前将何付嘱。师曰。石羊水上行。木马夜翻驹。僧曰。恁么即我王有感万国归朝。师曰。时人尽唱太平歌问如何是佛。师曰。胸题卍字背负圆光。僧问如何是道。师展两手示之。僧曰。佛之与道相去几何。师曰。如水如波。
  韶州慧林鸿究号妙济大师。有僧问。千圣常行此路如何是此路。师曰。果然不见。问鲁祖面壁意如何。师曰。有什么雪处。问如何是急切事师曰。钝汉。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诸方例大。问定慧等学明见理性如何。师曰。新修梵宇。
  前仰山西塔光穆禅师法嗣。
  吉州资福如宝禅师。僧问。如何是应机之句。师默然。问如何是玄旨。师曰。汝与我掩却门。问鲁祖面壁意作么生。师曰。勿交涉。问如何是从上真正眼。师捶胸曰。苍天苍天。僧曰。借问又何妨师曰困。问遮个还受学也无。师曰。未曾钁地栽虚空。问如何是衲僧急切处。师曰。不过此问。僧曰。学人未问已前请师道。师曰噫。问诸方尽皆妙用。未审和尚此间如何。师曰噫。问古人拈捶竖拂此理如何。师曰哑。问如何是一路涅槃门。师弹指一声。又展开两手。僧曰。如何领会。师曰。不是秋月明子自横行八九。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饭后三碗茶。师一日拈起蒲团示众云。诸佛菩萨及入理圣人。皆从遮里出。便掷下擘胸开曰。作么生。众无对。问学人创入丛林一夏将末。未蒙和尚指教愿垂提拯。师托开其僧乃曰。老僧自住持来未曾瞎却一僧眼。师有时坐良久。周视左右曰。会么。众曰。不会。师曰。不会即谩汝去也。师一日将蒲团于头上曰。汝诸人恁么时难共语。众无对。师将坐却曰。犹较些子。
  前灌溪志闲禅师法嗣。
  池州鲁祖山教和尚僧问。如何是目前事。师曰。丝竹未将为乐器。架上葫芦犹未收。问如何是双林树。师曰。有相身中无相身。曰如何是有相身中无相身。师曰。金香山下铁昆仑。问如何是高峰孤宿底人。师曰。半夜日头明日午打三更。问如何是格外事。师曰。化导缘终后虚空更那边问进向无门时如何。师曰。太钝生。僧曰。不是钝根直下进向无门时如何。师曰。灵机未曾论边际。执法无边在暗中。问如何是学人着力处。师曰。春来草自青月上已天明。曰如何是不着力处。师曰崩山石头落平川烧火行。
  魏府兴化存奖禅师法嗣。
  汝州宝应和尚(亦曰南院第一世住颙禅师)上堂示众曰。赤肉团上壁立千仞。时有僧问。赤肉团上壁立千仞。岂不是和尚道。师曰是。其僧乃掀禅床。师曰。遮瞎驴便棒。师问僧。近离什么处。曰长水。师曰东流西流。曰总不恁么。师曰作么生。僧珍重。师打之。趁下法堂。僧到参。师举拂子。僧曰。今日败阙。师放下拂子。僧曰。犹有遮个在。师乃棒之。师问僧。近离什么处。曰近离襄州。师曰。来作什么。曰特来礼拜和尚。师曰。恰遇宝应老不在。僧便喝。师曰。向汝道不在。又喝作什么。僧又喝。师乃棒之。其僧礼拜。师曰。遮棒本分汝打我我且打汝。三五棒要此话。大行思明和尚未住西院时。到参礼拜后白曰。别无好物人事。从许州买得一口江西剃刀来献和尚。师云汝从许州来。什么处得江西剃刀。明把师手掏一下。师云。侍者收取。明拂袖而去。师云。阿剌剌。师上堂云。诸方只具啐啄同时眼。不具啐啄同时用。时有僧便问。如何是啐啄同时用。师云。作家相见不啐啄。啐啄同时失。僧云。此犹未是某甲问处。师云。汝问处又作么生。僧云。失师乃打之。其僧不肯。其僧后于云门会下闻二僧举前因缘。一僧云。当时南院棒折那僧闻此语忽然大悟。方见南院答话处。其僧却来汝州省觐值师已迁化。乃访风穴。风穴认得便问。上座是当时问南院啐啄同时话底么。僧云是。穴云会也未。僧云会也。穴云尔当时作么生会。僧云。某甲当时如在灯影里行相似。穴云汝会也。
  前宝寿沼和尚法嗣。
  汝州西院思明禅师有人问。如何是伽蓝。师曰。荆棘丛林。曰如何是伽蓝中人。师曰。獾儿貉子。问如何是临济一喝。师曰。千钧之弩不为鼷鼠而发机。曰和尚慈悲何在。师打之。僧从漪到法席旬日乃曰莫道会佛法人。觅个举话底人也无。师闻而默之。漪异日上法堂次。师召从漪。漪举首。师曰错。漪进三两步。师又曰错从漪漪复近前。师曰。适来两错是上座错是思明老错。曰是从漪错。师曰错。又曰。上座且遮里过夏共汝商量遮两错。漪不肯便去。后住相州天平山。每举前话曰。我行脚时被恶风吹到汝州。有西院长老。勘我连下三个错。更待留我过夏商量。我不说恁么时错。我当时发足拟向南去。便知道错了也(首山省念和尚云。据天平作恁么会解未梦见西院在。何故话在)
  宝寿和尚(第二世住)有僧问。如何是祖。师曰。面黑眼睛白。问蹋倒化城时如何。师曰。死汉不斩。僧曰斩。师乃打。
  前三圣慧然禅师法嗣。
  镇州大悲和尚有僧问。除上去下请师便道。师曰。我开口即错。僧曰。真是学人师。师曰。今日向弟子手里死。
  淄州水陆和尚有僧问。如何是学人用心处。师曰。用心即错。僧曰。不起一念时如何。师曰。勿用处汉。问此事如何保任师曰。切忌。问如何是最初一句。师便喝。问狭路相逢时如何。师便拦胸托一托。
  前魏府大觉和尚法嗣。
  庐州大觉和尚。问牛头未见四祖时为什么鸟兽衔华。师曰。有恁么畜生。曰见后为什么不来衔华。师曰。无恁么畜生。
  庐州澄心院旻德和尚在兴化时。遇兴化和尚示众云若是作家战将。便请单刀直入。更莫如何若何。师出礼三拜起而喝。兴化亦喝。师再喝。化亦喝。师乃作礼归众。化云。旻德今夜较却兴化二十棒。然虽如是是他旻德会旻。德且不是喝。
  汝州南院和尚。问匹马单枪来时如何。师曰。待我斫棒。问上上根器人还接否。师曰接。僧曰。便请师接。师曰。且得平交。师问新到僧。近离什么处。曰汉上。师曰。汝也罪过我也罪过。僧无语。师见新到僧乃搊住曰。作么生作么生。僧无对。师曰。三十年马骑今日却被驴扑(一作学马伎又作弄马骑)。有僧新到。师曰败也乃抛下柱杖。僧曰。恁么语话。师便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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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德传灯录
宋代 释道元 撰
景德传灯录卷第十三
  怀让禅师及曹溪别出共七十七人(怀让禅师第七世至第九世曹溪别出第二世至第六世) 。
  怀让第七世一十一人(七世一作九世) 郢州芭蕉山慧清禅师法嗣四人 郢州兴阳清让禅师 洪州幽谷山法满禅师(已上二人见录) 郢州兴阳义深禅师 芭蕉山第二世住遇禅师(已上二人无机缘语句不录) 吉州资福如宝禅师法嗣四人 吉州资福贞邃禅师 吉州福寿和尚 潭州鹿苑和尚(已上三人见录) 潭州报慈德韶大师(一人无机缘语句不录) 汝州宝应和尚法嗣一人(即南院颙也) 汝州风穴延沼禅师 汝州西院思明禅师法嗣一人见录 郢州兴阳归静禅师 韶州慧林鸿究禅师法嗣一人见录 韶州灵瑞和尚 。
  怀让第八世六人 汝州风穴延沼禅师法嗣四人 汝州广慧真禅师 汝州首山省念禅师(已上二人见录) 凤翔长兴和尚 潭州灵泉和尚(已上二人无机缘语句不录) 潭州报慈归真大师德韶法嗣二人 蕲州三角山志谦禅师 郢州兴阳词铎禅师 。
  怀让第九世一人 汝州首山省念禅师法嗣一人见录 汾州善昭禅师(一人见录赞颂附卷末) 。
  曹溪别出第二世三十人 罗浮山定真和尚法嗣一人 罗浮山灵运禅师(一人无机缘语句不录) 制空山道进和尚法嗣 荆州玄觉禅师(一人无机缘语句不录) 韶州下回田善快和尚法嗣一人 善悟禅师(一人无机缘语句不录) 司空山本净和尚法嗣一人 中使杨光庭(一人无机缘语句不录) 缘素和尚法嗣二人 韶州小道进禅师 韶州游寂禅师(已上二人无机缘语句不录) 只陀和尚法嗣一人 衡州道倩禅师(一人无机缘语句不录) 南阳慧忠国师法嗣五人(一人见录) 吉州耽源山真应禅师 唐肃宗皇帝 唐代宗皇帝 开封孙知古 邓州香严惟戒禅师(已上四人无机缘语句不录) 洛阳荷泽神会大师法嗣一十八人(二人见录) 黄州大石山福琳禅师 沂水蒙山光宝禅师 磁州法如禅师 怀安郡西隐山进平禅师 澧阳慧演禅师 河阳怀空禅师 南阳圆震禅师 宜春广敷禅师 江陵行觉禅师 五台山神英禅师 五台山无名禅师 南岳皓玉禅师 宣州志满禅师 涪州朗禅师 广陵灵坦禅师 宁州通隐禅师 益州南印禅师 河南尹李常(已上一十六人无机缘语句不录) 。
  曹溪别出第三世九人 下回田善悟禅师法嗣 潭州无学禅师(一人无机缘语句不录) 衡州道倩和尚法嗣 湖南如宝禅师(一人无机缘语句不录) 耽源山真应和尚法嗣 吉州贞遂禅师(一人无机缘语句不录) 磁州法如和尚法嗣 荆南惟忠禅师(一人无机缘语句不录) 河阳怀空和尚法嗣 蔡州道明禅师(一人无机缘语句不录) 乌牙山圆震禅师法嗣 吴头陀 四面山法智禅师(已上二人无机缘语句不录) 五台山无名禅师法嗣一人 五台华严澄观大师(一人无机缘语句不录) 益州南印和尚法嗣一人 义俯禅师(一人无机缘语句不录) 。
  曹溪别出第四世五人 荆南惟忠禅师法嗣四人(忠禅师亦名南印) 道圆禅师 益州如一禅师 奉国神照禅师 庐山东林雅禅师(已上四人无机缘语句不录) 吴头陀法嗣一人 玄固禅师(一人无机缘语句不录) 。
  曹溪别出第五世四人 遂州道圆禅师法嗣一人见录 终南山圭峰宗密禅师 奉国神照禅师法嗣 镇州常一禅师 滑州智远禅师 鹿台玄邃禅师(已上三人无机缘语句不录) 。
  曹溪别出第六世一十一人 圭峰宗密禅师法嗣 圭峰温禅师 慈恩寺太恭禅师 兴善寺太锡禅师 万乘寺宗禅师 瑞圣寺觉禅师 化度寺仁瑜禅师(已上六人无机缘语句不录) 鹿台玄邃禅师法嗣 龙兴念禅师(一人无机缘语句不录) 滑州智远禅师法嗣 彭门审用禅师 圆绍禅师 上方真禅师 东京法志禅师(已上四人无机缘语句不录)
  怀让禅师第七世。
  前郢州芭蕉山慧清禅师法嗣。
  郢州兴阳山清让禅师僧问。大通智胜佛十劫坐道场。佛法不现前不得成佛道时如何。师曰。其问甚谛当。僧曰。既是坐道场。为什么不得成佛道。师曰。为伊不成佛。
  洪州幽谷山法满禅师。僧问。如何是道。师良久曰。会么。僧曰。学人不会。师曰。话道语下无声。举扬奥旨丁宁。禅要如今会取。不须别后消停。
  前吉州资福如宝禅师法嗣。
  吉州资福贞邃禅师(第二世住)僧问。和尚见古人得何意旨便歇去。师作圆相示之。问如何是古人歌。师作圆相示之。问如何是最初一句。师曰。未具世界时阇梨亦在此。问百丈卷席意如何师。良久。问古人道前三三后三三意如何。师曰。汝名什么。曰某甲。师曰。吃茶去。师谓众曰。隔江见资福刹竿便回去。脚跟也好与三十棒。岂况过江来时。有僧才出师曰。不堪共语。问如何是古佛心。师曰。山河大地。
  吉州福寿和尚。僧问。祖意教意同别。师乃展手。问文殊骑师子普贤骑象。未审释迦骑什么。师举手云。邪邪。
  潭州鹿苑和尚。僧问。余国作佛还有异名也无。师作圆相示之。问如何是鹿苑一路。师曰。吉嘹舌头问将来。问如何是。闭门造车。师曰。南岳石桥。僧曰。如何是出门合辙。师曰。拄杖头鞋。师上堂展手云。天下老和尚诸上座命根总在遮里。有一僧出曰。还收得也无。师曰。天台石桥侧。僧曰某甲不恁么。师曰。伏惟尚飨。问如何是世尊不说说。师曰。须弥山倒。曰如何是迦叶不闻闻。师曰。大海枯竭。
  前汝州宝应和尚法嗣(亦曰南院)
  汝州风穴延沼禅师余杭人也。初发迹於越州镜清顺德大师。未臻堂奥。寻诣里州华严院。遇守廊上坐。即汝州南院侍者也。乃密探南院宗旨。后至南院初见不礼拜。便问曰。入门须辨主。端的请师分。南院以左手拊膝。师喝。南院以右手拊膝。师又喝。南院举左手曰。遮个即从阇梨。又举右手曰。遮个又作么生。师曰瞎。南院拟拈拄杖次。师曰。作什么。夺拄杖打着老和尚。莫言不道。南院曰三十年住持。今日被黄面淅子上门罗织。师曰。和尚大似持钵不得诈道不饥。南院曰。阇梨几时曾到南院来。师曰。是何言欤。曰老僧端的问汝。师曰也不得放过。南院曰。且坐吃茶。师方叙师资之礼。自后应沩仰之悬记出世聚徒。南院法道由是大振诸方矣。师上堂谓众曰。夫参学眼目。临机直须大用现前。勿自拘于小节。设使言前荐得。犹是滞[穀-禾+卵]迷封。纵然句下精通。未免触途狂见。观汝诸人。应是向来依他作解。明昧两岐与尔一时扫却。直教个个如师子儿吒呀地哮吼一声壁立千仞。谁敢正眼觑着。觑着即瞎却渠眼。师又赴郢州衙内。升座示众云。祖师心印。状似铁牛之机。去即印住。住即印破。秖如不去不住。印即是不印即是。还有人道得么。时有卢陂长老出问。学人有铁牛之机。请师不搭印。师云。惯钓鲸鲵澄巨浸。却嗟蛙步[馬*展]泥沙(卿公事苑云。蛙当作洼。谓马出于渥洼水也。风穴所谓[馬*展]者。以良马出清水。而反[馬*展]卧于泥沙之中。是其意也。今录谓蛙者虾蟆也。岂能为马步而[馬*展]卧邪。[馬*展]张扇切)陂伫思。师喝云。长老何不进语。陂拟议。师打一拂子云。还记得话头么。试举看。陂拟开口。师又打一拂子。牧主云。信知佛法与王法一般。师云。见什么道理。牧主云。当断不断返招其乱。师便下座。上堂僧问。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师曰。超然迥出威音外。翘足徒劳赞底沙(本生经云。过去久远有佛。名曰底沙。时有二菩萨。一名释迦。二名弥勒。是佛观见释迦心未成熟而诸弟子心皆纯熟如是思惟。一人之心易可速化。众人之心难可疾治。即上雪山。入宝窟中入大禅定。时释迦菩萨作外道仙人。上山采药。见底沙佛。见已欢喜心生敬信。翘一脚立。叉手向佛一心而观。目未曾瞬。七日七夜以一偈赞佛曰。天上天下无如佛。十方世界亦无比。世界所有我尽见。一切无有如佛者。于是超越九劫。于九十一劫得阿耨菩提)问古曲无音韵。如何和得齐。师曰。木鸡啼子夜刍狗吠天明。问如何是一称南无佛。师曰。灯连凤翅当堂照。月影娥眉[卑*頁](匹迷切倾头也)面看。问如何是佛。师曰。如何不是佛。问未晓。玄言。请师直指。师曰。家住海门洲。扶桑最先照。问朗月当空时如何。师曰。不从天上辊。任向地中埋。问如何是佛。师曰。嘶风木马缘无绊。背角泥牛痛下鞭。问如何是广慧剑。师曰。不斩死汉。问古镜未磨时如何。师曰。天魔胆裂僧曰。磨后如何。师曰。轩辕无道。僧问。朗月当空时如何。师曰。不在团天(一作圆天)且居羑里。问矛盾本成双翳病。帝网明珠事若何。师曰为山登九仞。捻土定千钧。僧曰。如何。师曰。如何。问干木奉文侯。知心有几人。师曰。少年曾决龙蛇阵。潦倒还听稚子歌。问如何是清凉山中主。师曰。一句不遑无著问。迄今犹作野盘僧。问句不当机如何显道。师曰。大昴纵同天。日轮不当午。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鹤有九皋难翥翼。马无千里漫追风。问如何是佛。师曰。勿使异人闻。问未有之言请师试道。师曰。入市能长啸。归家着短衣问夏终今日师意如何。师曰。不怜鹅护雪。且喜蜡人冰。问归乡无路时如何。师曰。平窥红烂处。畅杀子平生。师赴州衙请上堂。有僧问人王与法王相见时如何。师曰。大舞绕林泉。世间无忧喜(或作有喜)。僧曰。共谭何事。师曰。虎豹岩前曾宴坐。隼旟光里播真宗。问摘叶寻枝即不问。如何是直截根源。师曰。赴供凌晨。入开堂(或作塘)带雨归。问凡有所问尽是掜怪。请师直截根源。师曰。罕逢穿耳客。多遇刻舟人。问正当恁么时如何。师曰。盲龟值木虽优稳。枯木生华物外春。问如何是密室中事。师曰。出袖(当作就)谭今古。回颜独皱眉。问骊龙颔下珠如何取得师曰。曾向海边干竹刺。直至如今治素琴。问大舸摇空如何举棹。师曰自在不点胸。浑家不喜见问追风难把促前程事若何。师曰。波斯衣[褩-舟+(臼/工)](丘畏)解。问诞生王子还假及第否。师曰。一句拟光禅子问(或作讶)。三缄恐负古人机。问随缘不变者。急遇知音人时如何。师曰。披莎侧笠千峰里。引水浇蔬五老前。问刻舟求不得当体事如何。师曰。大勋不立赏。柴扉草自深。问从上古人印印相契。如何是印底眼。师曰。轻嚣道者知机变。拈与沾魂拭泪巾。问九夏赏劳请师言荐。师曰。出岫拂开龙洞雨。泛波僧涌钵囊华。问最初自恣合对何人。师曰。一把香刍拈未下。六环金锡响摇空。问西祖传来请师端的。师曰。一犬吠虚千猱啀实(猱当作[狂-王+農]奴刀功。恶犬长毛也。猱猴也非义。啀音崖犬斗也)。问王道与佛道相去几何。师曰。刍狗吠时天地合。木鸡啼后祖灯辉。问祖师心印请师拂拭。师曰。祖月凌空圆圣智。何山松桧不青青。问大众云集请师说法。师曰。赤脚人趁兔。着靴人吃肉。问不曾博览空王教。略借玄机试道看师曰白玉无瑕卞和刖足。问如何是无为之句。师曰。宝烛当轩显。红光烁太虚。问如何是临机一句。师曰。因风吹火用力不多。问素面相呈时如何。师曰。拈却盖面帛。问如何是衲僧气息。师曰。膝行肘步大众见之。问紫菊半开秋已至。月圆当户意如何。师曰。月生蓬岛人皆望。昨夜遭霜子不知。问如何是直截一路。师曰。直截迂曲。问如何是师子吼。师曰。阿谁要汝野干鸣。问如何是谛实之言。师曰。心悬壁上。问心不能缘口不能言时如何。师曰。逢人但恁么举看。问龙透清潭时如何。师曰。印[騣-凶+(鬯-匕)]捺尾。问任性浮沉时如何。师曰。牵牛不入栏。问有无俱无去处时如何。师曰。三月懒游华下路。一家愁闭雨中门。问语默涉离微(肇法师宝藏论离微体净品云。其入离其出微。知入离外尘无所依。知出微内心无所为。内心无所为。诸见不能移。外尘无所依。万有不能机。万有不能机。想虑不乘驰。诸见不能移。寂灭不思议。可谓本净体离微也。据入故名离。约用故名微。混而为一无离无微。体净不可染。无染故无净。体微不可有。无有故无无)如何通不犯。师曰。常忆江南三月里。鹧鸪啼处野华香。问百了千当时如何。师曰。不许夜行投明须到。问无地容身时如何。师曰。熊耳塔开无叩客。僧曰。如何即是。师曰。快须断却。问尽大地人来一时致问如何秖对。师曰。伯牙(或作子期)琴韵少知音。问央堀逼佛时如何。师曰。大家保护。万回憨问。心印未明如何得入。师曰。虽闻酉帅投归款。未见牵羊纳璧来。问如何是临济下事。师曰。桀犬吠尧。问如何是啮镞事(太平广记。隋末有督君谟者。善闭目而射。志其目则中目。志其口则中口。有王灵智者。学射于谟。以为曲尽其妙。欲射杀谟独擅其美。谟执一短刀。箭来辄截之。惟有一矢。谟张口承之。遂啮其镝。笑曰。汝学三年。吾未教汝啮镞之法)。师曰。孟浪借辞论马角。问不修定慧为什么成佛无疑。师曰。金鸡专报晓。漆桶黑光生。问一念万年时如何。师曰。拂石仙衣破。问洪钟未击时如何。师曰。充塞大千无不韵。妙含幽致岂能分。僧曰。击后如何。师曰。石壁山河无障碍。翳消开后好沾闻。问如何是西来意。师曰。寻山水尽山无尽。问大人相为什么不具足。师曰。鸱枭夜半欺鹰隼。问古今才分请师密要。师曰。截却重舌。问如何是大人相。师曰。赫赤穷。僧曰未审和尚二时如何。师曰。携箩挈杖。问如何是宾中主。师曰。入市双瞳瞽。曰如何是主中宾。师曰。回銮两曜新。曰如何是宾中宾。师曰。攒眉坐白云。曰如何是主中主。师曰。磨砻三尺刃。待斩不平人。问如何是钁头边事。师曰。山前一片青。问如何是佛。师曰。杖林山下竹筋鞭(西域记云。昔摩竭陀国有婆罗门。闻释迦佛身长丈六。常怀疑惑未之信也。乃以丈六竹杖。欲量佛身。恒于杖端出过丈六。如是增高莫能穷实。遂投杖而去。因植根焉。今竹林修茂被山满谷)
  师于大宋开宝六年癸酉八月旦日。升座说偈。至十五日跏趺而化。前一日手书别檀越。寿八十七。腊五十九。
  前汝州西院思明禅师法嗣。
  郢州兴阳归静禅师。初参西院乃问曰。拟问不问时如何。西院便打。师良久。西院云。若唤作棒眉须堕落。师言下大悟。僧问。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师曰。少室山前无异路。
  前韶州慧林鸿究禅师法嗣。
  韶州灵瑞和尚有人问如何是佛。师喝云。汝是村里人。问如何是西来意。师曰。十万八千里。问如何是本来心。师曰。坐却毗卢顶。出没太虚中。
  前风穴延沼禅师法嗣。
  汝州广慧真禅师。僧问。如何是广慧境。师曰。小寺前头资庆后。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锨爬钁子。
  汝州首山省念禅师。莱州人也。姓狄氏。受业于本部南禅院。得法于风穴。初住首山为第一世。开堂日有僧问曰。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师曰。少室岩前亲掌视。僧曰。更请洪音和一声。师曰。如今也要大家知。师谓众曰。佛法付与国王大臣有力檀越。令灯灯相然相续不断至于今日。大众且道。相续个什么。师良久又曰。今日须是迦叶师兄始得。僧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一言截断千江口。万仞峰前始得玄。问如何是首山境。师曰。一任众人看。僧曰。如何是境中人。师曰。吃棒得也未。僧礼拜。师曰。且待别时。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风吹日炙。问从上诸圣向什么处行履。师曰。牵犁拽杷。问古人拈槌竖拂意旨如何。师曰。孤峰无宿客。僧曰。未审意旨如何。师曰。不是守株人。问如何是菩提路。师曰此去襄县五里。僧曰。向上事如何。师曰。往来不易。问诸圣说不尽处请师举唱。师曰。万里神光都一照。谁人敢并日轮齐。问一树还开华也无。师曰。开来久矣。僧曰。未审还结子也无。师曰。昨夜遭霜了。问临济喝德山棒。未审明得什么边事。师曰。汝试道看。僧喝。师曰瞎。僧再喝。师曰。遮瞎汉只么乱喝作么。僧礼拜。师便打。问四众围绕师说何法。师曰。打草蛇惊。僧曰。未审怎么生下手。师曰。适来几合丧身失命。问二龙争珠谁是得者。师曰。得者失。僧曰。不得者又如何。师曰。珠在什么处。问维摩默然文殊赞善。未审此意如何。师曰。当时听众必不如是。僧曰。未审维摩默然意旨如何。师曰。知恩者少负恩者多。问一切诸佛皆从此经出。如何是此经。师曰。低声低声。僧曰。如何受持。师曰。切不得污染。问世尊灭后法付何人。师曰。好个问头无人答得。问见色便见心。诸法无形将何所见。师曰。一家有事百家忙。僧曰。学人不会。乞师再指。师曰。三日看取。问如人入京朝圣主。只到潼关便却回时如何。师曰。犹是钝汉。问路逢达道人不将语默对。未审将什么对。师曰。瞥尔三千界。问一句了然超百亿。如何是一句。师曰。到处举似人。僧曰。毕竟事如何。师曰。但知恁么道。问如何是古佛心。师曰。镇州萝卜重三斤。问虚空以何为体。师曰。老僧在汝脚底。僧曰。和尚为什么在学人脚底。师曰。知汝是个瞎汉。问如何是玄中的。师曰。有言须道却。僧曰。此意如何。师曰。无言鬼也嗔。问如何是衲僧眼。师曰。此问犹不当。僧曰。当后如何。师曰。堪作么。问如何得离众缘去。师曰。千年一遇。僧曰。不离时如何。师曰。立在众人前。问如何是大安乐人。师曰。不见有一法。僧曰。将何为人。师曰。谢阇梨领话。问如何是常在底人。师曰。乱走作么。问一毫未发时如何。师曰路逢穿耳客。僧曰。发后如何。师曰。不用更迟疑。问无弦琴请师音韵。师良久曰。还闻么。僧曰。不闻。师曰。何不高声闻着。问学人久处沉迷请师一接。师曰。老僧无恁么闲功夫。僧曰。和尚为什么如此。师曰。要行即行要坐即坐。问如何是离凡圣底句。师曰。嵩山安和尚。僧曰。莫便是和尚极则处否。师曰。南岳让禅师。问学人乍入丛林乞师指示。师曰。阇梨到此多少时也。僧曰。已经冬夏。师曰。莫错举似人。问有一人荡尽来时师还接否。师曰。荡尽即不无。那个是谁。僧曰。今日风高月冷。师曰。僧堂内几人坐卧。僧无对。师曰。赚杀老僧。问如何是梵音相。师曰。驴鸣狗吠。问如何是径截一路。师曰。或在山间或在树下。问曹溪一句天下人闻。未审和尚一句什么人得闻。师曰。不出三门外。僧曰。为什么不出三门外。师曰。举似天下人。僧问。如何是和尚不欺人眼。师曰。看看冬到来。僧曰。究竟如何。师曰。即便春风至。问远闻和尚寸丝不挂。及至到来为什么有山可守。师曰。道什么。僧喝。师亦喝。僧礼拜。师曰。放汝二十棒。师次住宝安山广教院亦第一世。后徇众请入城下宝应院(即南院第三世)三处法席海众常臻。淳化三年十二月四日午时上堂说偈示众曰。
  今年六十七  老病随缘且遣日  今年记
却来年事  来年记着今朝日
  至四年月日与时无爽前记。上堂辞众。仍说偈曰。
   白银世界金色身  情与非情共一真
   明暗尽时俱不照  日轮午后见全身
  言讫安坐。日将昳而逝。寿六十有八。茶毗收舍利。
  前潭州报慈归真大师德韶法嗣。
  蕲州三角山志谦禅师。僧问如何是佛。师曰。速礼三拜。
  郢州兴阳词铎禅师(第三世住)僧问。佛界与众生界相去多少。师曰。道不得。僧曰。真个那。师曰。有些子。问伞盖忽临于宝坐。师今何异鹊巢时。师曰。道不得。僧曰。即今底。师曰。输汝一佛法。
  前汝州首山省念禅师法嗣。
  汾州善昭禅师上堂谓众曰。凡一句语须具三玄门。每一玄门须具三要。有照有用。或先照后用。或先用后照。或照用同时。或照用不同时。先照后用且要共尔商量。先用后照尔也须是个人始得。照用同时尔作么生当抵。照用不同时尔又作么生凑泊。僧问。如何是大道之源。师曰。掘地觅青天。曰何得如此。师曰。识取幽玄。问如何是宾中宾。师曰。合掌庵前问世尊。曰如何是宾中主。师曰。对面无俦侣。曰如何是主中宾。师曰。阵云横海上。拔剑搅龙门。曰如何是主中主。师曰。三头六臂惊天地。忿怒那吒扑帝钟。
  曹溪别出第二世。
  前南阳慧忠国师法嗣。
  吉州耽源山真应禅师。为国师侍者时。一日国师在法堂中。师入来。国师乃放下一足。师见便出。良久却回。国师曰。适来意怎么生。师云。向阿谁说即得。国师曰。我问尔。师云什么处见某甲。师又问。百年后有人问极则事如何。国师曰。幸自可怜生。须要觅个护身符子作么。异日师携篮子归方丈。国师问。篮里什么物。师曰。青梅。国师曰。将来何用。师曰。供养。国师曰。青在争堪供养。师曰。以此表献。国师曰。佛不受供养。师曰。某甲只恁么。和尚如何。国师曰。我不供养。师曰。为什么不供养。国师曰。我无果子。百丈海和尚在泐潭山牵车次。师曰。车在遮里牛在什么处。海斫额。师乃拭目。麻谷问。十二面观音岂不是圣。师曰是。麻谷与师一掴。师曰。想汝未到此境。国师讳日设斋。有僧问曰。国师还来否。师曰。未具他心。曰又用设斋作么。师曰。不断世谛。
  洛阳荷泽神会大师法嗣。
  黄州大石山福琳禅师荆州人也。姓元氏。木儒家子。幼归释氏。就玄静寺谦着禅师剃度登戒。游方遇荷泽师。示无念灵知不从缘有。即焕然见谛。后抵黄州大石山结庵而居。四方禅侣依之甚众。唐兴元二年入灭。寿八十有二。
  沂水蒙山光宝禅师并州人也。姓周氏。初谒荷泽和尚服勤左右。荷泽一日谓之曰。汝名光宝。名以定体。宝即己有光非外求。纵汝意用而无少乏。长夜蒙照而无间歇。汝还信否。师曰。信则信矣。未审光之与宝同耶异耶。荷泽曰。光即宝宝即光。何有同异之名乎。师曰。眼耳缘声色时为复抗行为有回互。荷泽曰。抗互且置。汝指何法为声色之体乎。师曰。如师所说。即无有声色可得。荷泽曰。汝若了声色体空。亦信眼耳诸根及与凡圣平等如幻。抗行回互其理昭然。师由是领悟礼辞而去。初隐沂水蒙山。唐元和二年圆寂。寿年九十。
  曹溪别出第五世。
  前遂州道圆禅师法嗣。
  终南山圭峰宗密禅师果州西充人也。姓何氏。家本豪盛髫龀通儒书。冠岁探释典。唐元和二年将赴贡举。遇造圆和尚法席欣然契会遂求披削。当年进具。一日随众僧斋于府吏任灌家居下位。以次受经。得圆觉十二章。览未终轴感悟流涕。归以所悟之旨告于圆。圆抚之曰。汝当大弘圆顿之教。此诸佛授汝耳。行矣无自滞于一隅也。师涕泣奉命礼辞而去。因谒荆南张禅师(南印)张曰。传教人也。当宣导于帝都。复见洛阳照禅师(奉国神照)照曰。菩萨人也谁能识之。寻抵襄汉。因病僧付华严疏。即上都澄观大师之所撰也。师未尝听习一览而讲。自欣所遇曰。向者诸师述作罕穷厥旨。未若此疏辞源流畅幽赜焕然。吾禅遇南宗教逢圆觉。一言之下心地开通。一轴之中义天朗耀。今复偶兹绝笔罄竭于怀。暨讲终思见疏主。时属门人太恭断臂酬恩。师先赍书上疏主。遥叙师资往复庆慰。寻太恭痊损。方随侍至上都执弟子之礼。观曰。毗卢华藏能随我游者其汝乎。师预观之室虽日新其德。而认筌执象之患永亡矣。北游清凉山回住鄠县草堂寺。未几复入寺南圭峰兰若。大和中微入内赐紫衣。帝累问法要。朝士归慕。惟相国裴公休深入堂奥。受教为外护。师以禅教学者互相非毁。遂着禅源诸诠。写录诸家所述。诠表禅门根源道理。文字句偈集为一藏(或云。一百卷)以贻后代。其都序略曰。禅是天竺之语。具云禅那。翻云思惟修。亦云静虑。皆是定慧之通称也。源者。是一切众生本觉真性。亦名佛性。亦名心地。悟之名慧。修之名定。定慧通名为禅。此性是禅之本源。故云禅源。亦名禅那。理行者。此之本源是禅理。忘情契之是禅行。故云理行。然今所集诸家述作。多谭禅理少说禅行。故且以禅源题之。今时有但目真性为禅者。是不达理行之旨。又不辨华竺之音也。然非离真性别有禅体。但众生迷真合尘即名散乱。背尘合真名为禅定。若直论本性。即非真非妄无背无合无定无乱。谁言禅乎。况此真性非唯是禅门之源。亦是万法之源。故名法性。亦是众生迷悟之源。故名如来藏藏识(出楞伽经)亦是诸佛万德之源。故名佛性(涅槃等经)亦是菩萨万行之源。故名心地(梵网经心地法门品云。是诸佛之本源。行菩萨道之根本。是大众诸佛子之根本也)万行不出六波罗蜜。禅门但是六中之一。当其第五。岂可都目真性为一禅行哉。然禅定一行最为神妙。能发起性上无漏智慧。一切妙用万行万德。乃至神通光明皆从定发故。三乘学人欲求圣道必须修禅。离此无门离此无路。至于念佛求生净土。亦修十六观禅及念佛三昧般舟三昧。又真性即不垢不净凡圣无差。禅则有浅有深阶级殊等。谓带异计欣上厌下而修者。是外道禅。正信因果亦以欣厌而修者是凡夫禅。悟我空偏真之理而修者。是小乘禅。悟我法二空所显真理而修者。是大乘禅(上四类皆有四色四空之异也)若顿悟自心。本来清净元无烦恼。无漏智性本自具足。此心即佛毕竟无异。依此而修者。是最上乘禅。亦名如来清净禅。亦名一行三昧。亦名真如三昧。此是一切三昧根本。若能念念修习。自然渐得百千三昧。达磨门下展转相传者。是此禅也。达磨未到。古来诸家所解。皆是前四禅八定。诸高僧修之皆得功用。南岳天台令依三谛之理修三止三观。教义虽最圆妙。然其趣入门户次第。亦只是前之诸禅行相。唯达磨所传者。顿同佛体迥异诸门。故宗习者难得其旨。得即成圣疾证菩提。失则成邪速入涂炭。先祖革昧防失故。且人传一人。后代已有所凭故。任千灯千照。洎乎法久成弊。错谬者多故。经论学人疑谤亦众。原夫佛说顿教渐教。禅开顿门渐门。二教二门各相符契。今讲者偏彰渐义。禅者偏播顿宗。禅讲相逢胡越之隔。宗密不知宿生何作薰得此心。自未解脱欲解他缚。为法亡于躯命。愍人切于神情(亦如净名云。若自有缚能解他缚无有是处。然欲罢不能。验是宿习难改故)每叹人与法差法为人病。故别撰经律论疏。大开戒定慧门。显顿悟资于渐修。证师说符于佛意。意既本末而委示。文乃浩博而难寻。泛学虽多乘志者少。况迹涉名相谁辨金鋀。徒自疲劳未见机感。虽佛说悲增是行。而自虑爱见难防。遂舍众入山习定均慧。前后息虑相继十年(云前后者。中间被敕追入内住城二年。方却表请归山也)微细习情起灭彰于静慧。差别法义罗列现于空心。虚隙日光纤埃扰扰。清潭水底影像昭昭。岂比夫空守默之痴禅。但寻文之狂慧者也。然本因了自心而辨诸教故。恳情于心宗。又因辨诸教而解修心故。虔诚于教义。教也者诸佛菩萨所留经论也。禅也者诸善知识所述句偈也。但佛经开张罗大千八部之众。禅偈撮略就此方一类之机。罗众则莽荡难依。就机则指的易用。今之纂集意在斯焉。裴休为之序曰。诸宗门下皆有达人。然各安所习通少局多。数十年中师法益坏。以承禀为户牖各自开张。以经论为干戈互相攻击。情随函(音含)矢而迁变(周礼曰。函人为甲。孟子曰。矢人岂不仁于函人哉。函人唯恐伤人。矢人唯恐不伤人。盖所习之术使然也。今学者但随宗徒彼此相非耳)法逐人我以高低。是非纷拏莫能辨析。则向者世尊菩萨诸方教宗。适足以起诤。后人增烦恼病。何利益之有哉。圭山大师久而叹曰。吾丁此时不可以默矣。于是以如来三种教义。印禅宗三种法门。融瓶盘钗钏为一金。搅酥酪醍醐为一味。振纲领而举者皆顺(荀子云。如振裘领屈五指。而顿之顺者不可胜数)据会要而来者同趣(周易略例云。处会要以观方来。则六合辐辏未足多也。都序据圆教以印诸宗。虽百家亦无所不统)尚恐学者之难明也。又复直示宗源之本末。真妄之和合。空性之隐显。法义之差殊。顿渐之异同。遮表之回互。权实之深浅。通同之是非。若吾师者。捧佛日而委曲回照疑噎尽除。顺佛心而横亘大悲穷劫蒙益。则世尊为阐教之主。吾师为会教之人。本末相符道近相照。可谓毕一代时教之能事矣(自世尊演教至今日会而通之。能事方毕)或曰。自如来未尝大都而通之。今一旦违宗趣而不守。废关防而不据。无乃乖秘藏密契之道乎。答曰。如来初虽别说三乘。后乃通为一道(三十年前或说小乘。或说空教。或说相教。或说性教。闻者各随机证悟不相通知也。四十年后坐灵鹫而会三乘。诣拘尸而显一性。前后之轨则也)故涅槃经。迦叶菩萨曰。诸佛有密语无密藏。世尊赞之曰。如来之言开发显露清净无翳。愚人不解谓之秘藏。智者达了则不名藏。此其证也。故王道兴则外户不闭。而守在戎夷。佛道备则诸法总持。而防在魔外(涅槃圆教和会诸法。唯简别魔说及外道邪宗耳)不当复执情攘臂于其间也(师又着圆觉大小二疏钞。法界观门。原人等论。皆裴休为之序引。盛行于世)师会昌元年正月六日于兴福塔院坐灭二十二日道俗等奉全身于圭峰。二月十二日荼毗得舍利明白润大。后门人泣而求之。皆得于煨烬乃藏之石室。寿六十有二。腊三十四。遗诫令舁尸施鸟兽焚其骨而散之。勿得悲慕以乱禅观。每清明上山必讲道七日。其余住持仪则当合律科。违者非吾弟子。持服四众数千百人哀泣喧野。暨宣宗再辟真教。追谥定慧禅师。塔曰青莲。萧俯相公呈己见解请禅师注释曰。荷泽云。见清净体于诸三昧八万四千诸波罗蜜门。皆于见上一时起用。名为慧眼。右当真如相应之时(善恶不思。空有不念)万化寂灭(万法俱从思想缘念而生。皆是虚空。故云化也。既一念不生则万法不起。故不待泯之自然寂灭也)此时更无所见(照体独立梦智亡阶)三昧诸波罗蜜门亦一时空寂。更无所得(散乱与三昧。此岸与彼岸。是相待对治之说。若知心无念见性无生。则定乱真妄一时空寂。故无所得也)不审此是见上一时起用否(然见性圆明理绝相累。即绝相为妙用。住相为执情。于八万法门一一皆尔。一法有为一尘。一法空为一用。故云。见清净体则一时起用矣)望于此后示及俯状答史山人十问(问答各是一本。今参而写之)一问。云何是道。何以修之。为复必须修成。为复不假功用。答无碍是道。觉妄是修。道虽本圆妄起为累。妄念都尽即是修成。二问。道若因修而成即是造作。便同世间法虚伪不实。成而复坏何名出世。答造作是结业名虚伪世间。无作是修行即真实出世。三问。其所修者为顿为渐。渐则忘前失后。何以集合而成。顿则万行多方。岂得一时圆满。答真理即悟而顿圆。妄情息之而渐尽。顿圆如初生孩子。一日而肢体已全。渐修如长养成人。多年而志气方立。四问。凡修心地之法。为当悟心即了。为当别有行门。若别有行门何名南宗顿旨。若悟即同诸佛何不发神通光明。答识冰池而全水。籍阳气而镕消。悟凡夫而即真。资法力而修习。冰消则水流润。方呈溉涤之功。妄尽则心灵通。始发通光之应。修心之外无别行门。五问。若但修心而得佛者。何故诸经复说。必须庄严佛土教化众生方名成道。答镜明而影像千差。心净而神通万应。影像类庄严佛国。神通则教化众生。庄严而即非庄严。影像而亦色非色。六问。诸经皆说度脱众生。众生且即非众生。何故更劳度脱。答众生若是实度之则为劳。既自云。即非众生。何不例度而无度。七问。诸经说佛常住。或即说佛灭度。常即不灭。灭即非常。岂不相违。答离一切相即名诸佛。何有出世入灭之实乎。见出没者在乎机缘。机缘应则菩提树下而出现。机缘尽则娑罗林间而涅槃。其犹净水无心无像。不现像非我有。盖外质之去来相非佛身。岂如来之出没。八问。云何佛化所生吾如彼生。佛既无生生是何义。若言心生法生心灭法灭。何以得无生法忍耶。答既云。如化化即是空。空即无生。何诘生义。生灭灭已寂灭为真。忍可此法无生。名曰无生法忍。九问。诸佛成道说法秖为度脱众生。众生既有六道。佛何但住在人中现化。又佛灭后付法于迦叶以心传心。乃至此方七祖每代秖传一人。既云于一切众生皆得一子之地。何以传授不普。答日月丽天六合俱照。而盲者不见。盆下不知。非日月不普。是障隔之咎也。度与不度义类如斯。非局人天拣于鬼畜。但人道能结集传授不绝故。秖知佛现人中也。灭度后委付迦叶。展转相承一人者。此亦盖论当代为宗教主。如土无二王。非得度者唯尔数也。十问。和尚因何发心。慕何法而出家。今如何修行得何法味。所行得至何处地位。令住心耶修心耶。若住心妨修心。若修心则动念不安。云何名为学道。若安心一定。则何异定性之徒。伏愿大德。运大慈悲如理如如次第为说。答觉四大如坏幻。达六尘如空华。悟自心为佛心。见本性为法性。是发心也。知心无住即是修行。无住而知即为法味。住着于法斯为动念。故如人入闇则无所见。今无所住。不染不着。故如人有目及日光明见种种法。岂为定性之徒。既无所住着何论处所。又山南温造尚书问。悟理息妄之人不结业。一期寿终之后灵性何依者。答一切众生无不具有觉性。灵明空寂与佛无殊。但以无始劫来未曾了悟。妄执身为我相。故生爱恶等情。随情造业。随业报。生老病死长劫轮回。然身中觉性未曾生死。如梦被驱役而身本安闲。如水作冰而湿性不易。若能悟此性即是法身。本自无生何有依托。灵灵不昧了了常知。无所从来亦无所去。然多生妄执习以性成喜怒哀乐微细流注。真理虽然顿达。此情难以卒除。须长觉察损之又损。如风顿止波浪渐停。岂可一生所修便同诸佛力用。但可以空寂为自体。勿认色身。以灵知为自心。勿认妄念。妄念若起都不随之。即临命终时自然业不能系。虽有中阴所向自由。天上人间随意寄托。若爱恶之念已泯。即不受分段之身。自能易短为长易粗为妙。若微细流注一切寂灭。唯圆觉大智朗然独存。即随机应现千百亿身度有缘众生。名之为佛。谨对释曰。马鸣菩萨撮略百本大乘经宗旨。以造大乘起信论。论中立宗。说一切众生心有觉义不觉义。觉中复有本觉义始觉义。上所述者。虽但约照理观心处言之。而法义亦同彼论。谓从初至与佛无殊。是本觉也。从但以无始下。是不觉也。从若能悟此下。是始觉也。始觉中复有顿悟渐修。从此次至亦无所去。是顿悟也。从然多生妄执下。是渐修也。渐修中从初发心乃至成佛有三位自在。从此至随意寄托者。是受生自在也。从若爱恶之念下。是变易自在。从若微细流注下至末。是究竟自在也。又从但可以空寂为自体至自然业不能系。正是悟理之人朝暮行心。修习止观之要节也。宗密先有八句之偈显云此意。曾于尚书处诵之。奉命解释。今谨注释。如后偈曰。
  作有义事是惺悟心(义谓义理非谓仁义恩义意明。凡所作为先详利害。须有所以当于道理然后行之。方免同惛醉颠狂之人也。就佛法中有三种义。即可为之。一资益色身之事。谓衣食医药房舍等世间义也。二资益法身。谓戒定慧六波罗蜜等第一义也。三弘正法利济群生也。乃至为法诸余缘事通世出世也)作无义事是狂乱心(谓凡所作为若不缘上三般事。即名无义也。是狂乱者。且如世间醉人狂人。所往不拣处所。所作不量是非。今既不择有何义利。但纵情妄念要为即为。故如狂也。上四句述业因也。下四句述受果报云)狂乱随情念临终被业牵(既随妄念欲作即作。不以悟理之智拣择是非。犹如狂人。故临终时于业道。被业所引受当来报。故涅槃经云。无明郎主贪爱魔王。役使身心策如僮仆)惺悟不由情临终能转业(情中欲作而察理不应即须便止。情中不欲作而照理相应即须便作。但由是非之理。不由爱恶之情。即临命终时业不能系。随意自在。天上人间也。通而言之。但朝暮之间所作。被情尘所牵。即临终被业所牵而受生。若所作所为由于觉智。不由情尘。即临终由我自在而受生。不由业也。当知欲验临终受生自在不自在。但验寻常行心于尘境自由不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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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德传灯录
宋代 释道元 撰
景德传灯录卷第十四
  吉州青原山行思禅师法嗣 。
  第一世一人 南岳石头希迁大师(一人见录) 。
  第二世二十一人 南岳石头希迁大师法嗣二十一人 荆州天皇寺道悟禅师 京兆尸利禅师 邓州丹霞山天然禅师 潭州招提寺慧朗禅师 长沙兴国寺振朗禅师 澧州药山惟俨禅师 潭州大川和尚 汾州石楼和尚 凤翔法门寺佛陀和尚 潭州华林和尚 潮州大颠和尚 潭州长髭旷禅师 水空和尚(已上一十三人见录) 宝通禅师 海陵大辩禅师 渚泾和尚 衡州道诜禅师 汉州常清禅师 福州碎石和尚 商州商岭和尚 常州义兴和尚(已上八人无机缘语句不录) 。
  第三世二十三人 荆州天皇道悟禅师法嗣一人 澧州龙潭崇信禅师(一人见录) 邓州丹霞山天然禅师法嗣七人 京兆翠微无学禅师 丹霞山义安禅师 吉州性空禅师 本童和尚 米仓和尚(已上五人见录) 扬州六合大隐禅师 丹霞山慧勤禅师(已上二人无机缘语句不录) 药山惟俨和尚法嗣十人 潭州道吾山圆智禅师 潭州云岩昙晟禅师 华亭船子德诚禅师 宣州椑树慧省禅师 药山高沙弥 鄂州百颜明哲禅师(已上六人见录) 郢州泾源山光虙禅师 药山[卄/夒]禅师 宣州落霞和尚 朗州刺史李翱(已上四人无机缘语句不录) 潭州长髭旷禅师法嗣一人 潭州石室善道和尚(一人见录) 潮州大颠和尚法嗣二人 漳州三平山义忠禅师(一人见录) 吉州薯山和尚(一人无机缘语句不录) 潭州大川和尚法嗣二人 仙天和尚 福州普光和尚(已上二人见录)
  行思禅师第一世。
  石头希迁大师端州高要人也。姓陈氏。母初怀妊不喜荤茹。师虽在孩提不烦保母。既冠然诺自许。乡洞獠民畏鬼神多淫祀。杀牛酾酒习以为常。师辄往。毁丛祠夺牛而归。岁盈数十。乡老不能禁。后直造曹溪。六祖大师度为弟子。未具戒属祖师圆寂。禀遗命谒于庐陵青原山思禅师。乃摄衣从之(缘会语句如思禅师章叙之)一日思问师曰。有人道岭南有消息。师曰。有人不云云。曰若恁么大藏小藏从何而来。师曰。尽从遮里去。终不少他事。思甚然之。师于唐天宝初。荐之衡山南寺。寺之东有石状如台。乃结庵其上。时号石头和尚。师一日上堂曰。吾之法门先佛传授。不论禅定精进。达佛之知见即心即佛。心佛众生菩提烦恼名异体一。汝等当知。自己心灵体。离断常性非垢净。湛然圆满凡圣齐同。应用无方离心意识。三界六道唯自心现。水月镜像岂有生灭。汝能知之无所不备。时门人道悟问。曹溪意旨谁人得。师曰。会佛法人得。曰师还得否。师曰。我不会佛法。僧问。如何是解脱。师曰。谁缚汝。又问。如何是净土。师曰。谁垢汝。问如何是涅槃。师曰。谁将生死与汝。师问新到僧。从什么处来。僧曰。江西来。师曰。见马大师否。僧曰见。师乃指一橛柴曰。马师何似遮个。僧无对却回举似马大师。马曰。汝见橛柴大小。僧曰。勿量大。马曰。汝甚有力。僧曰。何也。马曰。汝从南岳负一橛柴来。岂不是有力。问如何是西来意。师曰。问取露柱。曰学人不会。师曰。我更不会。大颠问师。古人云。道有道无是二谤。请师除。师曰。一物亦无除个什么师却问。并却咽喉唇吻道将来。颠曰。无遮个。师曰。若恁么即汝得入门。道悟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不得不知。悟曰。向上更有转处也无。师曰。长空不碍白云飞。问如何是禅。师曰。碌塼。又问。如何是道。师曰。木头。自余门属领旨所有。问答各于本章出焉。师着参同契一篇。辞旨幽[泳-永+(虍-七+(一/八/八/目))]颇有注解大行于世。南岳鬼神多显迹听法。师皆与授戒。广德二年门人请下于梁端。广阐玄化。江西主大寂。湖南主石头。往来憧憧并凑二大士之门矣。贞元六年庚午十二月二十五日顺世。寿九十一。腊六十三。门人建塔于东岭。长庆中谥无际大师。塔曰见相。
  行思禅师第二世。
  前石头希迁法嗣。
  荆州天皇道悟禅师婺州东阳人也。姓张氏。神仪挺异。幼而生知长而神俊。年十四恳求出家父母不听。遂誓志损减饮膳。日才一食形体羸悴。父母不得已而许之。依明州大德披削。二十五杭州竹林寺具戒精修梵行。推为勇猛。或风雨昏夜宴坐丘冢。身心安静离诸怖畏。一日游余杭首谒径山国一禅师。受心法服勤五载。唐大历中抵钟陵造马大师。重印前解法无异说。复住二夏。乃谒石头迁大师而致问曰。离却定慧以何法示人。石头曰。我遮里无奴婢。离个什么。曰如何明得石头曰。汝还撮得空么。曰恁么即不从今日去也。石头曰。未审汝早晚从那边来。曰道悟不是那边人。石头曰。我早知汝来处。曰师何以赃诬于人。石头曰。汝身见在。曰虽如是毕竟如何示于后人。石头曰。汝道阿谁是后人。师从此顿悟。于前二哲匠言下。有所得心罄殚其迹后卜于荆州当阳柴紫山(五百罗汉翱翔之地也)学徒依附驾肩接迹。都人士女向风而至。时崇业寺上首以状闻。于连帅迎入郡城之左有天皇寺乃名蓝也。因火而废。主寺僧灵鉴将谋修复。乃曰。苟得悟禅。师为化主必能福我。乃中宵潜往哀请肩舆而至。遂居天皇。时江陵尹右仆射裴公稽首问法致礼勤至。师素不迎送。客无贵贱皆坐而揖之。裴公愈加归向。由是石头法道盛于此席。僧问。如何是玄妙之说。师曰。莫道我解佛法。僧曰。争奈学人疑滞何。师曰。何不问老僧。僧曰。问了也。师曰。去不是汝存泊处。师元和丁亥四月示疾。命弟子先期告终。至晦日大众问疾。师蓦召典座。典座近前。师曰。会么。对曰。不会。师乃拈枕子抛于地上。即便告寂。寿六十。腊三十五。以其年八月五日塔于郡东(寂音尊者。曰荆州天王寺道悟禅师。如传灯录所载。则曰。道悟得法于石头。所居寺曰天皇。婺州东阳人。姓张氏。年十四出家。依明州大德披剃。年二十五。抗州竹林寺受具。首谒径山国一禅师服勤五年。大历中抵钟陵。谒马大师经二夏。乃造石头。元和丁亥四月示疾。寿六十腊三十五。及观达观颖禅师所集五家宗派。则曰。道悟嗣马祖。引唐丘玄素所撰碑文几千言。其略曰。师号道悟。渚宫人姓崔氏。即子玉后胤也。年十五于长沙寺礼昙翥律师出家。二十三诣嵩山。律德得尸罗。谒石头扣寂二年无所契悟。乃入长安亲忠国师。三十四与侍者应真。南还谒马大师大悟于言下。祝曰。他日莫离旧处。故复还渚宫。元和十三年戊戌岁四月初示疾。十三日归寂寿八十二。腊六十三。考其传正如两人然。玄素所载曰。有传法。一人崇信住澧州龙潭。南岳让禅师碑。唐闻人归登撰。列法孙数人于后。有道悟名。圭峰答裴相国宗趣状。列马祖之嗣六人。首曰江陵道悟。其下注曰。兼禀径山。今妄以云门临济二宗竞者。可发一笑。出林间录○觉梦堂重校五家宗派序云。景德间吴僧道原。集传灯录三十卷。自曹溪下列为两派。一曰南岳让。让出马大师。一曰青原思。思出石头迁。自两派下又分五宗。马大师出八十四员善知识。内有百丈海。海出黄檗运大沩祐二人。运下出临济玄。故号临济宗。祐下出仰山寂。故号沩仰宗。八十四人内又有天王悟。悟得龙潭信。信得德山鉴。鉴得雪峰存。存下出云门偃。号云门宗。次玄沙备。备出地藏琛。琛出清凉益。号法眼宗次。石头迁出药山。俨天皇悟二人。悟下得慧真。真得幽闲。闲得文贲。三世便绝。唯药山得云严晟。晟得洞山价。价得曹山章。是为曹洞宗。今传灯却收云门法眼两宗。归石头下误矣。缘同时道悟有两人。一曰江陵城西天王寺道悟者。渚宫人也。崔子玉之后嗣马祖。元和十三年四月十三日化。正议大夫丘玄素撰塔铭。文几千言。其略云。马祖祝曰。他日莫离旧处。故复还渚宫。一曰。江陵城东天皇寺道悟者。[婺-女+(厂@女)]州东阳人也。姓张氏嗣石头。元和二年丁亥化。协律郎符载撰塔铭。二碑所载生缘出处甚详。但缘道原采集传灯之日非非一一亲往讨寻。不过宛转托人捃拾。而得其差误可知也。自景德至今。天下四海以传灯为据。虽列刹据位立宗者。不能略加究办。惟丞相无尽居士张公。及吕夏卿二君子。每会议宗门中事。尝曰。石头得药山药山得曹洞一宗教理行果言说宛转。且天皇道悟下出个周金刚。呵风骂雨。虽佛祖不敢婴其锋。恐自天皇处或有差误。寂音尊者亦尝疑之云。道悟似有两人。无尽居士后于达观颖禅师处。得唐符载所撰天皇道悟塔记。又讨得丘玄素所作天王道悟塔记。赉以遍示诸方曰。吾尝疑德山洞山同出石头下。因甚垂手处作用杀活不同。今以丘符二记证之朗然明白。方信吾择法验人之不谬耳。寂音曰。圭峰答裴相国宗趣状。列马祖之嗣六人。首曰江陵道悟。其下注曰。兼禀径山今妄以云门临济二宗竞者。可发一笑。略书梗概以传。明达者庶知五家之正派如是而已)
  京兆尸利禅师。初问石头。如何是学人本分事。石头曰。汝何从吾觅。曰不从师觅如何即得。石头曰。汝还曾失却么。师乃契会厥旨。
  邓州丹霞天然禅师不知何许人也。初习儒学将入长安应举。方宿于逆旅。忽梦白光满室。占者曰。解空之祥也。偶一禅客问曰。仁者何往。曰选官去。禅客曰。选官何如选佛。曰选佛当往何所。禅客曰。今江西马大师出世。是选佛之场。仁者可往。遂直造江西。才见马大师以手托襆头额。马顾视良久曰。南岳石头是汝师也。遽抵南岳还以前意投之。石头曰。着槽厂去。师礼谢入行者房。随次执爨役凡三年。忽一日石头告众曰。来日刬佛殿前草。至来日大众诸童行各备锹钁刬草。独师以盆盛水净头。于和尚前胡跪。石头见而笑之便与剃发。又为说戒法。师乃掩耳而出。便往江西再谒马师。未参礼便入僧堂内。骑圣僧颈而坐。时大众惊愕遽报马师。马躬入堂视之曰。我子天然师即下地礼拜曰。谢师赐法号。因名天然。马师问。从什么处来。师云。石头。马云。石头路滑还跶倒汝么。师曰。若跶倒即不来。乃杖锡观方。居天台华顶峰三年。往余杭径山礼国一禅师。唐元和中至洛京龙门香山。与伏牛和尚为莫逆之友。后于慧林寺遇天大寒。师取木佛焚之。人或讥之。师曰。吾烧取舍利。人曰。木头何有。师曰。若尔者何责我乎。师一日谒忠国师。先问侍者。国师在否。曰在即在不见客。师曰。太深远生。曰佛眼亦觑不见。师曰。龙生龙子凤生凤儿。国师睡起侍者以告。国师乃鞭侍者二十棒遣出。后丹霞闻之乃云。不谬为南阳国师。至明日却往礼拜。见国师便展坐具。国师云。不用不用。师退步。国师云。如是如是。师却进前。国师云。不是不是。师绕国师一匝便出。国师云。去圣时遥人多懈怠。三十年后觅此汉也还难得。师访庞居士。见女子取菜次。师云。居士在否。女子放下篮子敛手而立。师又云。居士在否。女子便提篮子去。元和三年师于天津桥横卧。会留守郑公出呵之不起。吏问其故。师徐曰。无事僧。留守异之。奉束素及衣两袭日给米面。洛下翕然归信。至十五年春告门人言。吾思林泉终老之所。时门人令齐静方卜南阳丹霞山。结庵以奉事。三年间玄学者至盈三百。众构成大院。师上堂曰。阿尔浑家切须保护一灵之物。不是尔造作名貌得。更说什么荐与不荐。吾往日见石头和尚。亦只教切须自保护。此事不是尔谭话得。阿尔浑家各有一坐具地。更疑什么。禅可是尔解底物。岂有佛可成。佛之一字永不喜闻。阿尔自看。善巧方便慈悲喜舍。不从外得。不着方寸。善巧是文殊方便是普贤。尔更拟趁逐什么物。不用经不落空去。今时学者纷纷扰扰。皆是参禅问道。吾此间无道可修。无法可证。一饮一啄各自有分不用疑虑。在在处处有恁么底。若识得释迦即者凡夫是。阿尔须自看取。莫一盲引众盲相将入火坑。夜里暗双陆赛彩。若为生无事珍重。有僧到参。于山下见师乃问。丹霞山向什么处去。师指山曰。青黯黯地。僧曰。莫只遮个便是么。师曰。真师子儿一拨便转。师问僧。什么处宿。云山下宿。师曰。什么处吃饭。曰山下吃饭。师曰。将饭与阇梨吃底人。还具眼也无。僧无对(长庆举问保福。将饭与人吃。感恩有分。为什么不具眼。保福云。施者受者二俱瞎汉。长庆云。尽其机来又作么生。保福云。道某甲瞎得么。玄觉征云。且道。长庆明丹霞意。为复自用家财)师以长庆四年六月二十三日。告门人曰。备汤沐吾欲行矣。乃戴笠策杖受履。垂一足未及地而化。寿八十六。门人斲石为塔。敕谥智通禅师。塔号妙觉。
  潭州招提慧朗禅师始兴曲江人也。姓欧阳氏。年十三依邓林寺模禅师披剃。十七游南岳。二十于岳寺受具。往虔州龚公山谒大寂。大寂问曰。汝来何求。师曰。求佛知见。曰佛无知见。知见乃魔界。汝从南岳来。似未见石头曹溪心要尔。汝应却归。师承命回岳造于石头。问如何是佛。石头曰。汝无佛性。曰蠢动含灵又作么生。石头曰。蠢动含灵却有佛性。曰慧朗为什么却无。石头曰。为汝不肯承当。师于言下信入。后住梁端招提寺。不出户三十余年。凡参学者至。皆曰。去去汝无佛性。其接机大约如此(时谓大朗禅师)
  长沙兴国寺振朗禅师。初参石头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石头曰。问取露柱。曰振朗不会。石头曰。我更不会。师俄然省悟。住后有僧来参。师乃召曰。上坐。僧应诺。师曰。孤负去也。曰师何不鉴。师乃拭目而视之。僧无语(时谓小朗禅师)
  澧州药山惟俨禅师。绛州人姓韩氏。年十七依潮阳西山慧照禅师出家。唐大历八年纳戒于衡岳希操律师。乃曰。大丈夫当离法自净。岂能屑屑事细行于布巾耶。即谒石头密领玄旨。一日师坐次。石头睹之问曰。汝在遮里作么。曰一切不为。石头曰。恁么即闲坐也。曰若闲坐即为也。石头曰。汝道不为。且不为个什么。曰千圣亦不识。石头以偈赞曰。
   从来共住不知名  任运相将只么行
   自古上贤犹不识  造次凡流岂可明
  石头有时垂语曰。言语动用勿交涉。师曰。不言语动用亦勿交涉。石头曰。遮里针劄不入。师曰。遮里如石上栽华。石头然之。师后居澧州药山。海众云会(广语见别卷)一日师看经次。柏岩曰。和尚休猱人得也。师卷却经曰。日头早晚。曰正当午。师曰。犹有遮个文彩在。曰某甲无亦无。师曰。汝大杀聪明。曰某甲只恁么。和尚尊意如何。师曰。我跛跛挈挈百丑千拙且恁么过。师与道吾说。茗溪上世为节察来。吾曰和尚上世曾为什么。师曰。我痿痿羸羸且恁么过时。吾曰。凭何如此。师曰。我不曾展他书卷(石霜别云。书卷不曾展)院主报。打钟也请和尚上堂。师曰。汝与我擎钵盂去。曰和尚无手来多少时。师曰。汝只是枉披袈裟。曰某甲只恁么和尚如何。师曰。我无遮个眷属。师见园头栽菜次。师曰。栽即不障汝栽。莫教根生。曰既不教根生。大众吃什么。师曰。汝还有口么无对。僧问。如何不被诸境惑。师曰。听他何碍汝。曰不会。师曰。何境惑汝。僧问。如何是道中至宝。师曰。莫谄曲。曰不谄曲时如何。师曰。倾国不换。有僧再来依附。师问。阿谁。曰常坦。师呵曰。前也是常坦后也是常坦。一日院主请师上堂。大众才集。师良久。便归方丈闭门。院主逐后曰。和尚许某甲上堂。为什么却归方丈。师曰。院主。经有经师。论有论师。律有律师。又争怪得老僧。师问云岩。作什么。岩曰。担屎。师曰那个聻。岩曰在。师曰。汝来去为谁。曰替他东西。师曰。何不教并行。曰和尚莫谤他。师曰。不合恁么道。曰如何道。师曰。还曾担么。师坐次有僧问。兀兀地思量什么。师曰。思量个不思量底。曰不思量底如何思量。师曰。非思量。僧问。学人拟归乡时如何。师曰。汝父母遍身红烂卧在荆棘林中汝归何所。僧曰。恁么即不归去也。师曰。汝却须归去。汝若归乡我示汝个休粮方。僧曰。便请。师曰。二时上堂不得咬破一粒米。僧问。如何是涅槃。师曰。汝未开口时唤作什么。师见遵布衲洗佛乃问遮个从汝洗。还洗得那个么。遵曰。把将那个来。师乃休(长庆云。邪法难扶。玄觉云。且道长庆恁么道。在宾在主。众中唤作洗佛语。亦云。兼带语。且道尽善不尽善)僧问曰。学人有疑请师决。师曰。待上堂时来与阇梨决疑。至晚间上堂。大众集定。师曰。今日请决疑。上坐在什么处。其僧出众而立师下禅床把却曰。大众遮僧有疑。便托开归方丈(玄觉云。且道与伊决疑否。若决疑什么处是决疑。若不与决疑。又道待上堂时与汝决疑)师问饭头。汝在此多少时也。曰三年。师曰。我总不识汝。饭头罔测发愤而去。僧问。身命急处如何。师曰。莫种杂种。曰将何供养。师曰。无物者。师令供养主钞化。甘行者问。什么处来。僧曰。药山来。甘曰。来怎么。僧云。教化。甘云。将得药来么。曰行者有什么病。甘便舍银两铤曰。有人即送来。无人即休。师怪僧归太急。僧曰。问佛法相当得两铤银。师令举其语。举已。师令僧速送还行者家。行者见僧回云。僧来遂添银施之(同安代云。早知行者恁么问。终不道药山来)师问僧。见说汝解算虚实。曰不敢。师曰。汝试算老僧看。僧无对(云岩后来举问洞山。汝作么生。洞山云。请和尚生日)师书佛字问道吾。是什么字。吾云。佛字。师云。多口阿师。僧问己事未明乞和尚指示。师良久曰。吾今为汝道一句亦不难。只宜汝言于下便见去。犹较些子。若更入思量。却成吾罪过。不如且各合口免相累。及大众夜参不点灯。师垂语曰。我有一句子。待特牛生儿即向汝道。时有僧曰。特牛生儿也何以不道。师曰把灯来。其僧抽退入众(云岩后举似洞山。洞山云。遮僧却会。只是不肯礼拜)僧问。祖师未到此土此土还有祖师意否。师曰有。僧曰。既有祖师意。又来作什么。师曰。只为有所以来。师看经。有僧问。和尚寻常不许人看经。为什么却自看。师曰。我只图遮眼。曰某甲学和尚还得也无。师曰。若是汝牛皮也须看透(长庆云。眼有何过。玄觉云。且道长庆会药山意不会药山意)朗州刺史李翱向师玄化屡请不起。乃躬入山谒之。师执经卷不顾。侍者白曰。太守在此。翱性褊急乃言曰见面不如闻名。师呼太守。翱应诺。师曰。何得贵耳贱目。翱拱手谢之。问曰。如何是道。师以手指上下曰。会么。翱曰。不会。师曰。云在天水在瓶。翱乃欣惬作礼而述一偈曰。
   练得身形似鹤形  千株松下两函经
   我来问道无余说  云在青天水在瓶
  (玄觉云且道李太守是赞他语。明他语须具行脚眼始得)
  翱又问。如何是戒定慧。师曰。贫道遮里无此闲家具。翱莫测玄旨。师曰。太守欲得保任此事。直须向高高山顶坐深深海底行。闺合中物舍不得便为渗漏。师一夜登山经行。忽云开见月大笑。一声应澧阳东九十许里。居民尽谓东家。明晨迭相推问直至药山。徒众云。昨夜和尚山顶大笑。李翱再赠诗曰。
  宗选得幽居惬野情  终年无送亦无迎
   有时直上孤峰顶  月下披云笑一声
  师大和八年二月临顺世叫云。法堂倒法堂倒。众皆持柱撑之。师举手云。子不会我意乃告寂。寿八十有四。腊六十。入室弟子冲虚建塔于院东隅。敕谥弘道大师。塔曰化城。
  潭州大川和尚(亦名湖)有江陵僧新到。礼拜了在一边立师曰。几时发江陵。僧拈起坐具。师曰。谢子远来下去。僧便出。师曰。若不恁么争知眼自端的。僧拊掌曰。苦杀人几错判诸方老宿。师肯之(僧举似丹霞。霞曰。于大川法道即得。于我遮里即不然。僧曰。未审此间怎么生。霞曰。犹较大川三步。其僧礼拜。霞曰。错判诸方底甚多。洞山闻之曰。不是丹霞难分玉石)
  汾州石楼和尚。师上堂。有僧出问曰。未识本来生乞师方便指。曰石楼无耳朵。僧曰。某甲自知非。师曰。老僧还有过。僧曰。和尚过在什么处。曰过在汝非处。僧礼拜。师乃打之。师问僧。发足何处。僧云汉国。师云。汉国天子还重佛法么。僧云。苦哉苦哉。赖遇问着某甲。问着别人则祸生。师云。作什么[口*爾]。僧云。人尚不见有何佛法可重。师云。阇梨受戒来多少夏。僧云。三十夏。师云。大好不见有人。便打之。
  凤翔府法门寺佛陀和尚。师常持一串数珠念三种名号曰。一释迦。二元和。三佛陀。自余是什么碗跶丘。一个过终而复始。事迹异常时人不可测。
  潭州华林和尚。僧到参方展坐具。师曰。缓缓。僧曰。和尚见什么。师曰。可惜许磕破钟楼。其僧大悟。
  潮州大颠和尚初参石头。石头问师曰。那个是汝心。师曰。言语者是。便被喝出。经旬日师却问曰。前者既不是。除此外何者是心。石头曰。除却扬眉动目将心来。师曰。无心可将来。石头曰。元来有心何言无心。无心尽同谤。师言下大悟。异日侍立次石头问曰。汝是参禅僧。是州县白蹋僧。师曰。是参禅僧。石头曰。何者是禅。师曰。扬眉动目。石头曰。除却扬眉动目外将尔本来面目呈看。师曰。请和尚除扬眉动目外鉴某甲。石头曰。我除竟。师曰。将呈和尚了也。石头曰。汝既将呈。我心如何。师曰。不异和尚。石头曰。不关汝事。师曰。本无物。石头曰。汝亦无物。师曰。既无物即真物。石头曰。真物不可得。汝心见量意旨如此也。大须护持。师后辞往潮州灵山隐居。学者四集。师上堂示众曰。夫学道人须识自家本心。将心相示方可见道。多见时辈。只认扬眉动目一语一默。蓦头印可以为心要。此实未了。吾今为汝诸人分明说出。各须听受。但除却一切妄运想念见量。即汝真心。此心与尘境及守认静默时全无交涉。即心是佛不待修治。何以故。应机随照冷冷自用。穷其用处了不可得。唤作妙用乃是本心。大须护持不可容易。僧问。其中人相见时如何。师曰。早不其中也。僧曰。其中者如何。师曰。不作个问。问苦海波深以何为船筏。师曰。以木为船筏。曰恁么即得度也。师曰。盲者依前盲。哑者依前哑。
  潭州攸县长髭旷禅师。初往曹溪礼祖塔。回参石头。石头问。什么处来。曰岭南来。石头曰。岭头一尊功德成就也未。师曰。成就久矣。只欠点眼在。石头曰。莫要点眼么。师曰。便请。石头乃翘一足。师礼拜。石头曰。汝见什么道理便礼拜。师曰。据某甲所见如洪炉上一点雪(玄觉云。且道长髭具眼秖对不具眼秖对。若具眼为什么请他点眼。若不具眼又道成就久矣。且作么生商量。法灯代云。和尚可谓眼昏)
  水空和尚。师一日廊下逢见一僧乃问。时中事作么生。僧良久。师曰。只恁便得么。僧曰。头上更安头。师便打之曰。去去已后惑乱人家男女在。
  行思禅师第三世。
  荆州天皇道悟禅师法嗣。
  澧州龙潭崇信禅师。本渚宫卖饼家子也。未详姓氏。少而英异。初悟和尚为灵鉴潜请居天皇寺人莫之测。师家居于寺巷。常日以十饼馈之。悟受之每食毕。常留一饼曰。吾惠汝以荫子孙。师一日自念曰。饼是我持去。何以返遗我耶。其别有旨乎。遂造而问焉。悟曰。是汝持来。复汝何咎。师闻之颇晓玄旨。因请出家。悟曰。汝昔崇福善今信吾言。可名崇信。由是服勤左右。一日问曰。某自到来不蒙指示心要。悟曰。自汝到来吾未尝不指汝心要。师曰。何处指示。悟曰。汝擎茶来吾为汝接。汝行食来吾为汝受。汝和南时吾便低首。何处不指示心要。师低头良久。悟曰。见则直下便见。拟思即差。师当下开解。乃复问如何保任。悟曰。任性逍遥随缘放旷。但尽凡心无别胜解。师后诣澧阳龙潭栖止。僧问髻中珠谁人得。师曰。不赏玩者得。僧曰。安着何处。师曰。有处即道来。尼众问。如何得为僧去。师曰。作尼来多少时也。尼曰。还有为。僧时也无。师曰。汝即今是什么。尼曰。现是尼身何得不识师曰。谁识汝。李翱问。如何是真如般若。师曰。我无真如般若。翱曰。幸遇和尚师曰。此犹是分外之言。德山问。久向龙潭。到来潭又不见龙亦不现。师曰。子亲到龙潭。德山即休(玄觉云。且道德山肯龙潭不肯龙潭。若肯龙潭德山眼在什么处。若不肯为什么承嗣他)
  邓州丹霞山天然禅师法嗣。
  京兆终南山翠微无学禅师。初问丹霞。如何是诸佛师。丹霞咄曰。幸自可怜生。须要执巾帚作么。师退三步。丹霞曰错。师即进前。丹霞曰。错错。师翘一足旋身一转而出。丹霞曰。得即得孤他诸佛。师由是领旨住翠微。投子问。未审二祖初见达磨当何所得。师曰。汝今见吾复何所得。一日师在法堂内行。投子进前接礼而问曰。西来密旨和尚如何示人。师驻步少时。又曰。乞师垂示。师曰。更要第二杓恶水作么。投子礼谢而退。师曰。莫垛却投子曰。时至根苗自生。师因供养罗汉。有僧问曰。丹霞烧木佛。和尚为什么供养罗汉。师曰。烧也不烧着。供养亦一任供养。又问。供养罗汉罗汉还来也无。师曰。汝每日还吃么。僧无语。师曰。少有灵利底。
  丹霞山义安禅师(第二世住)僧问。如何是佛。师曰。如何是上坐。曰恁么即无异去也。师曰。向汝道。
  吉州性空禅师。有一僧来参。师乃展手示之。僧近前却退。师曰。父母俱丧略不惨颜。僧呵呵大笑。师曰。少间与阇梨举哀。其僧打筋斗而出。师曰。苍天苍天。
  本童和尚。因门僧写师真呈师。师曰。此若是我更呈阿谁。僧曰。岂可分外。师曰。若不分外汝却收取这个。僧便拟收。师打云。正是分外强为。僧曰。若恁么即须呈于师。师曰。收取收取。
  米仓和尚。有僧新到参。绕师三匝敲禅床曰。不见主人翁终不下参众。师曰。什么处情识去来。僧曰。果然不在。师打一拄杖。僧曰。几落情识呵呵。师曰。村草步头逢着一个有什么话处。僧曰。且参众去。
  前药山惟俨禅师法嗣。
  潭州道吾山圆智禅师豫章海昏人也。姓张氏。幼依槃和尚受教登戒。预药山法会密契心印。一日药山问。子去何处来。曰游山来。药山曰。不离此室速道将来。曰山上乌儿白似雪。涧底游鱼忙不彻。师与云岩侍立次。药山曰。智不到处切忌道着。道着即头角生。智头陀怎么生。师便出去。云岩问药山曰。智师兄为什么不只对和尚。药山曰。我今日背痛。是他却会。汝去问取。云岩即来问师曰。师兄适来为什么不只对和尚。师曰。汝却去问取和尚(僧问云居。切忌道着意怎么生。云居云。此语最毒。僧云。如何是最毒底语。云居云。一棒打杀龙蛇)云岩临迁化时。遣人送辞书到。师展书览之曰。云岩不知有悔。当时不向伊道。然虽如是要且不违药山之子(玄觉云。古人恁么道还有也未。又云。云岩当时不会。且道什么处是伊不会处)药山上堂云。我有一句子未曾说向人。师出云。相随来也。僧问药山。一句子如何说。药山曰。非言说。师曰。早言说了也。师卧次椑树云。作甚么。师云。盖覆。椑云。卧是坐是。师云。不在两头。椑云。争奈盖覆。师云。莫乱道。师见椑树坐次。师云。作什么。椑云。和南。师云。隔阔来多少时。椑云。恰是。乃拂袖出。师提笠子出。云岩云。作甚么。师云。有用处。岩云。风雨来怎么生。师云。盖覆着。岩云。他还受盖覆么。师云。虽然如此且无遗漏。因沩山问云岩。菩提以何为坐。云岩曰。以无为为坐。云岩却问沩山。沩山曰。以诸法空为坐。沩山又问师。怎么生。师曰。坐也听伊坐。卧也听伊卧。有一人不坐不卧。速道速道。沩山问师。什么处去来。师曰。看病来。曰有几人病。师曰。有病底有不病底。曰不病底莫是智头陀否。师曰。病与不病总不干他事。急道急道。僧问。万里无云未是本来天。如何是本来天。师曰。今日好晒麦。问无神通菩萨为什么足迹难寻。师曰。同道方知。曰和尚知否。师曰。不知。曰为什么不知。师曰。汝不识我语。云岩问。师兄家风作么生。师曰。教汝指点着堪作什么。曰无遮个来多少时也。师曰。牙根犹带生涩在。又问。如何是今时着力处。师曰。千人唤不回头方有少分。曰忽然火起时如何。师曰。能烧大地。师问僧。除却星及焰阿那个是火。僧曰。不是火。别一僧却问师还见火否。师曰见。曰见从何起。师曰。除却行住坐卧更请一问。南泉示众云。法身具四大否。有人道得与他一[袖-由+要]裈。师云。性地非空空非性地。此是地大。三(一本作四)大亦然。南泉不违前言乃与师裈。师见云岩不安。乃谓曰。离此壳漏子向什么处相见。岩云。不生不灭处相见。师曰。何不道非不生不灭处。亦不求相见。师见云岩补草鞋云。作甚么。岩云。将败坏补败坏。师云。何不道即败坏非败坏。师闻僧念维摩经云。八千菩萨五百声闻。皆欲随从文殊师利。师云。甚么处去。其僧无对。师便打。后僧问禾山。禾山代云。给侍者方谐。师下山到五峰。五峰问。还识药山老宿否。师曰。不识。五峰曰。为甚么不识。师曰。不识不识。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下禅床作女人拜曰。谢子远来都无只待。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东土不曾逢。问设先师斋未审先师还来也无。师曰。汝诸人设斋作么生。问头上宝盖生不得道我是如何。师曰。听他。曰和尚如何。师曰。我无遮个。石霜问师。百年后有人问极则事。作么生向他道。师唤沙弥。沙弥应诺。师曰。添却净瓶水着。师良久却问石霜。适来问什么。石霜再举。师便起去。石霜异日又问。和尚一片骨敲着似铜鸣。向什么处去也。师唤侍者。侍者应诺。师曰。驴年去。师唐大和九年乙卯九月示疾有苦。僧众慰问体候。师曰。有受非偿子知之乎。众皆愀然。十一日将行。谓众曰。吾当西迈理无东移。言讫告寂。寿六十有七。阇维得灵骨数片。建塔于石霜山之阳。敕谥修一大师。塔曰宝相。
  潭州云岩昙晟禅师钟陵建昌人也。姓王氏。少出家于石门。初参百丈海禅师。未悟玄旨侍左右二十年。百丈归寂。师乃谒药山言下契会(语见药山章)一日药山问。汝除在百丈。更到什么处来。师曰。曾到广南来。曰见说广州城东门外有一团石。被州主移却是否。师曰。非但州主。阖国人移亦不动。药山乃又问。闻汝解弄师子是否。师曰是。曰弄得几出。师曰。弄得六出。曰我亦弄得。师曰。和尚弄得几出。曰我弄得一出。师曰。一即六六即一。师后到沩山。沩山问曰。承长老在药山弄师子是否。师曰是。曰长弄耶还有置时。师曰。要弄即弄要置即置。曰置时师子在什么处。师曰。置也置也。问从上诸圣什么处去。师良久云。作么作么。问暂时不在如同死人如何。师曰。好埋却。问大保任底人与那个是一是二。师云。一机之绢是一段是两段。洞山闻云。如人接树。师煎茶次道吾问。煎与阿谁。师曰。有一人要。曰何不教伊自煎。师曰。幸有某甲在。师问石霜。什么处来。霜云。沩山来。师云。在彼中得多少时。霜云。粗经冬夏。师云。恁么即成山长也。霜云。虽在彼中却不知。师云。他家亦非知非识。无对。后道吾闻云。得恁无佛法身心。师后居潭州攸县云岩山。一日谓众曰。有个人家儿子。问着无有道不得底。洞山问。他屋里有多少典籍。师曰。一字也无。曰争得恁么多知。师曰。日夜不曾眠。曰问一段事还得否。师曰。道得却不道。师问僧。什么处来。僧曰。添香来。师曰。见佛否。曰见。师曰。什么处见。曰下界见。师曰。古佛古佛。道吾问。大悲千手眼如何。师曰。如无灯时把得枕子怎么生。道吾曰。我会也我会也。师曰。怎么生会。道吾曰。通身是眼。师扫地次沩山云。太驱驱生。师云。须知有不驱驱者。沩云。恁么即有第二月也。师竖起扫帚云是第几月。师低头而去(玄妙闻云。正是第二月)师问僧。什么处来。僧曰。石上语话来。师曰。石还点头也无。僧无对。师曰。未问时却点头。师作鞋次洞山问。就师乞眼睛。未审还得也无。师曰。汝底与阿谁去也。曰良价无。师曰有。汝向什么处着。洞山无语。师曰。乞眼睛底是眼否。曰非眼。师咄之。师问尼众。汝爷在否。曰在。师曰。年多少。曰年八十。师曰。汝有个爷不。年八十还知否。曰莫是恁么来者。师曰。犹是儿子(洞山云。直是不恁么来者。亦是儿子)僧问。一念瞥起便落魔界时如何。师曰。汝因什么从佛界而来。僧无对。师曰。会么。曰不会。师曰。莫道体不得。设使体得也只是左之右之。师问僧。闻汝解卜是。否曰是。师曰。试卜老僧看。僧无对(洞山代云。请和尚生月)师唐会昌元年辛酉十月示疾。二十六日沐身竟。唤主事僧令备斋。来日有上坐发去。至二十七日并无人去。及夜师归寂。寿六十。荼毗得舍利一千余粒。瘗于石坟。敕谥无住大师。塔曰净胜。
  华亭船子和尚名德诚。嗣乐山。尝于华亭吴江泛一小舟。时谓之船子和尚。师尝谓同参道吾曰。他后有灵利坐主指一个来。道吾后激勉京口和尚善会参礼师。师问曰。坐主住甚寺。会曰。寺即不住。住即不似。师曰。不似似个什么。会曰。目前无相似。师曰。何处学得来。曰非耳目之所到。师笑曰。一句合头语万劫系驴橛。垂丝千尺意在深潭。离钩三寸速道速道。会拟开口。师便以篙撞在水中。因而大悟。师当下弃舟而逝。莫知其终。
  宣州椑树慧省禅师。洞山参师。师问曰。来作什么。洞山曰。来亲近和尚。师曰。若是亲近用动两片皮作么。洞山无对(曹山后闻乃云。一子亲得)僧问。如何是佛。师曰。猫儿上露柱。曰学人不会。师曰。问取露柱去。
  高沙弥(药山住庵)初参药山。药山问师。什么处来。师曰。南岳来。山云。何处去。师曰。江陵受戒去。药云。受戒图什么。师曰。图免生死。药云。有一人不受戒亦免生死。汝还知否。师曰。恁么即佛戒何用。药云。犹挂唇齿在。便召维那云。遮跛脚沙弥不任僧务。安排向后庵着。药山又谓云岩道吾曰。适来一个沙弥却有来由。道吾云。未可全信更勘始得。药乃再问师曰。见说长安甚闹。师曰。我国晏然(法眼别云。见谁说)药云。汝从看经得请益得。师曰。不从看经得。亦不从请益得。山云。大有人不看经不请益。为什么不得。师曰。不道他无只是他不肯承当。师乃辞药山住庵。药云。生死事大何不受戒去。师曰。知是遮般事唤什么作戒。药咄遮沙弥饶舌入来近处住庵时复要相见。师住庵后雨里来相看。药云。尔来也。师曰是。药云。可杀湿。师曰。不打遮个鼓笛。云岩云。皮也无打什么鼓。道吾云。鼓也无打什么皮。药云。今日大好曲调。僧问。一句子还有该不到处否。师曰。不顺世。药山斋时自打鼓。高沙弥捧钵作舞入堂。药山便掷下鼓槌云。是第几和。高曰。第二和。曰如何是第一和。高就桶内舀一杓饭。便出去。
  鄂州百颜明哲禅师。洞山与密师伯到参。师问曰。阇梨近离什么处。洞山曰。近离湖南。师曰。观察使姓什么。曰不得姓。师曰。名什么。曰不得名。师曰。还治事也无。曰自有郎幕在。师曰。岂不出入。洞山便拂袖去。师明日入僧堂曰。昨日对二阇梨一转语不稔。今请二阇梨道。若道得老僧便开粥饭相伴过夏。速道速道。洞山曰。太尊贵生。师乃开粥共过一夏。
  潭州长髭旷禅师法嗣。
  潭州石室善道和尚。嗣攸县长髭旷禅师。作沙弥时长髭遣令受戒。谓之曰。汝回日须到石头礼拜。师受戒后回参石头。一日随石头游山次。石头曰。汝与我斫却面前头树子碍我。师曰。不将刀来。石头乃抽刀倒与师。师云。不过那头来。石头曰。尔用那头作什么。师即大悟便归。长髭问。汝到石头否。师曰。到即到不通号。长髭曰。从谁受戒。师曰。不依他。长髭曰在彼即恁么。来我遮里作么生。师曰。不违背。长髭曰。太忉忉生。师曰。舌头未曾点着在。长髭咄曰。沙弥出去。师便出。长髭曰。争得不遇于人。师寻值沙汰。乃作行者居于石室。每见僧便竖起杖子云。三世诸佛尽由遮个。对者少得冥契。长沙闻之乃云。我若见即令放下杖子。别通个消息。三圣将此语到石室只对。被师认破是长沙语。杏山闻三圣失机。又亲到石室。师见杏山僧众相随。潜往碓米。杏山曰。行者不易贫道难消。师曰。无心碗子盛将来。无缝合盘合取去。说什么难消。杏山便休。仰山问。佛之与道相去几何。师曰。道如展手佛似握拳。曰毕竟如何的当可信可依。师以手拨空三两下曰。无恁么事无恁么事。曰还假看教否。师曰。三乘十二分教是分外之事。若与他作对。即是心境两法能所双行。便有种种见解。亦是狂慧未足为道。若不与他作对一事也无。所以祖师云。本来无一物。汝不见小儿出胎时。可道我解看教不解看教。当恁么时亦不知有佛性义无佛性义。及至长大便学种种知解。出来便道我能我解。不知是客尘烦恼。十六行中婴儿行为最。哆哆和和时喻学道之人离分别取舍心故。赞叹婴儿。何况喻取之。若谓婴儿是道。今时错会。师一夕与仰山玩月。仰山问曰。遮个月尖时圆相什么处去。圆时尖相又什么处去。师曰。尖时圆相隐。圆时尖相在(云岩云。尖时圆相在。圆时无尖相。道吾云。尖时亦不尖。圆时亦不圆)仰山辞师送出门。乃召曰。阇梨。仰山应诺。师曰。莫一向去却回遮边来。僧问。师曾到五台山否。师曰。曾到。僧曰。还见文殊么。师曰见。僧曰。文殊向行者道什么。师曰。文殊道阇梨父母生在村草里。
  潮州大颠和尚法嗣。
  漳州三平义忠禅师福州人也。姓杨氏。初参石巩。石巩常张弓架箭以待学徒。师诣法席。巩曰。看箭。师乃拨开胸云。此是杀人箭。活人箭又作么生。巩乃扣弓弦三下。师便作礼。巩云。三十年一张弓两只箭。只谢得半个圣人。遂拗折弓箭。师后举似大颠。颠云。既是活人箭。为什么向弓弦上辨。师无对。颠云。三十年后要人举此话也难。师后参大颠。往漳州住三平山。示众曰。今时出来尽学驰求走作。将当自己眼目有什么。相当阿尔欲学么不要诸余。汝等各有本分事何不体取。作么心愤愤口悱悱有什么利益。分明说。若要修行路及诸圣建立化门。自有大藏教文在。若是宗门中事。汝切不得错用心。时有僧出问。还有学路也无。师曰。有一路滑如苔。僧曰。学人蹑得否。师曰。不拟心汝自看。有人问黑豆未生牙时如何。师曰。佛亦不知。讲僧问。三乘十二分教某甲不疑。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龟毛拂子兔角拄杖。大德藏向什么处。僧曰。龟毛兔角岂是有耶。师曰。肉重千斤智无铢两。师又示众曰。诸人若未曾见知识即不可。若曾见作者来。便合体取些子意度。向岩谷间木食草衣。恁么去方有少分相应。若驰求知解义句。即万里望乡关去也。珍重。
  潭州大川和尚法嗣。
  仙天和尚。新罗僧到参。方展坐具拟礼拜。师捉住云。未发本国时道取一句。其僧无语。师便推出云。问伊一句便道两句。又有一僧至拟礼拜。师云。野狐鬼。见什么了便礼拜。僧云。老秃奴。见什么了便恁问。师云。苦哉苦哉。仙天今日忘前失后。僧云。要且得时终不补失。师云。争不如此。僧云谁。师云。呵呵远即远矣。
  福州普光和尚。有僧立次。师以手开胸云。还委老僧事么。僧云。犹有遮个在。师却掩胸云。不妨太显。僧云。有什么避处。师云。的是无避处。僧云。即今作么生。师便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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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德传灯录
宋代 释道元 撰
景德传灯录卷第十五
  吉州青原山行思禅师法嗣 。
  第四世一十七人 澧州龙潭崇信禅师法嗣二人 朗州德山宣鉴禅师 洪山泐潭宝峰和尚(已上二人见录) 吉州性空禅师法嗣二人 歙州茂源和尚 枣山光仁禅师(已上二人见录) 京兆翠微无学禅师法嗣五人 鄂州清平山令遵禅师 舒州投子山大同禅师 湖州道场山如讷禅师 建州白云约禅师(已上四人见录) 伏牛山元通禅师(一人无机缘语句不录) 潭州道吾山圆智禅师法嗣三人 潭州石霜山庆诸禅师 潭州渐源仲兴禅师 禄清和尚(已上三人见录) 潭州云岩昙晟禅师法嗣四人 筠州洞山良价禅师 涿州杏山鉴洪禅师 潭州神山僧密禅师 幽溪和尚(已上四人见录) 华亭船子德诚禅师法嗣一人 澧州夹山善会禅师(一人见录) 。
  第五世上一十四人 舒州投子山大同禅师法嗣一十三人 第二世投子温禅师 福州牛头微禅师 西川香山澄照大师 陜府天福和尚 濠州思明和尚 凤翔府招福和尚 兴元中梁山遵古禅师 襄州谷隐和尚 安州九嵕山和尚 幽州盘山第二世和尚 九嵕山敬慧禅师 东京观音院岩俊禅师(已上一十二人见录) 桂阳龙福真禅师(一人无机缘语句不录) 鄂州清平山令遵禅师法嗣一人 蕲州三角山令圭禅师(一人见录)
  行思禅师第四世。
  前澧州龙潭崇信禅师法嗣。
  朗州德山宣鉴禅师。剑南人也。姓周氏。丱岁出家依年受具精究律藏。于性相诸经贯通旨趣。常讲金刚般若。时谓之周金刚。厥后访寻禅宗。因谓同学曰。一毛吞海海性无亏。纤芥投锋锋利不动。学与无学唯我知焉。因造龙潭信禅师。问答皆一语而已(前章出之)师即时辞去。龙潭留之。一夕于室外默坐。龙问。何不归来。师对曰黑。龙乃点烛与师。师拟接。龙便吹灭。师乃礼拜。龙曰。见什么。曰从今向去不疑天下老和尚舌头也。至明日便发。龙潭谓诸徒曰。可中有一个汉。牙如剑树口似血盆。一棒打不回头。他时向孤峰顶上立吾道在。师抵于沩山。从法堂西过东回视方丈。沩山无语。师曰。无也无也。便出至僧堂前乃曰。然虽如此不得草草。遂具威仪上再参。才跨门提起坐具唤曰。和尚。沩山拟取拂子。师喝之扬袂而出。沩山晚间问大众。今日新到僧何在。对曰。那僧见和尚了更不顾僧堂便去也。沩山问众。还识遮阿师也无。众曰。不识沩曰。是伊将来有把茅盖头。骂佛骂祖去在。师住澧阳三十年。属唐武宗废教。避难于独浮山之石室。大中初武陵太守薛廷望再崇德山精舍。号古德禅院(相国裴休题额见存)将访求哲匠住持。聆师道行屡请不下山。廷望乃设诡计。遣吏以茶盐诬之言犯禁法。取师入州瞻礼。坚请居之。大阐宗风(总印禅师开山创院鉴即第二世住也)师上堂谓众曰。于己无事则勿妄求。妄求而得亦非得也。汝但无事于心无心于事。则虚而灵空而妙。若毛端许言之本末者皆为自欺。毫牦系念三涂业因。瞥尔生情万劫羁锁。圣名凡号尽是虚声。殊相劣形皆为幻色。汝欲求之得无累乎。及其厌之又成大患。终而无益。师上堂曰。今夜不得问话。问话者三十拄杖。时有僧出方礼拜。师乃打之。僧曰。某甲话也未问。和尚因什么打某甲。师曰。汝是什么处人。曰新罗人。师曰。汝未跨船舷时便好与三十拄杖(法眼云。大小德山语作两橛。玄觉云。丛林中唤作隔下语且从。只如德山道问话者三十拄杖意作么生)有僧到参。师问维那。今日几人新到。对曰。八人。师曰。将来一时生案着。龙牙问。学人仗镆鎁剑拟取师头时如何。师引颈(法眼别云。汝向什么处下手)龙牙曰。头落也。师微笑。龙牙后到洞山举前语。洞山曰。德山道什么。云德山无语。洞山曰。莫道无语。且将德山落底头呈似老僧。龙牙省过忏谢。有人举似师。师曰。洞山老人。不识好恶。遮个汉死来多少时。救得有什么用处。僧问。如何是菩萨。师打曰。出去莫向遮里屙。僧问。如何是佛。师曰。佛即是西天老比丘。雪峰问。从上宗风以何法示人。师曰。我宗无语句。实无一法与人。岩头闻之曰。德山老人一条脊梁骨硬似铁拗不折。然虽如此于唱教门中犹较些子(保福拈问招庆。只如岩头出世有何言教过。于德山便恁么道。庆云。汝不见岩头道。如人学射久久方中。福云。中时如何。庆云。展阇黎莫不识痛痒。福云。和尚今日非唯举话。庆云。展阇黎是什么心行。明昭云。大小招庆错下名言)师寻常遇僧到参。多以拄杖打。临济闻之遣侍者来参。教令德山若打汝但接取拄杖当胸一拄。侍者到方礼拜。师乃打。侍者接得拄杖与一拄。师归方丈。侍者回举似临济。济云。后来疑遮个汉(岩头云。德山老人寻常只据目前一个杖子。佛来亦打祖来亦打。争奈较些子。东禅齐云。只如临济道我从前疑遮汉。是肯底语不肯语。为当别有道理。试断看)师上堂曰。问即有过不问又乖。有僧出礼拜。师便打。僧曰。某甲始礼拜。为什么便打。师曰。待汝开口堪作什么。师令侍者唤义存(即雪峰也)存上来。师曰。我自唤义存。汝又来作什么。存无对。师见僧来乃闭门。其僧敲门。师曰。阿谁。曰师子儿。师乃开门。僧礼拜。师便骑项曰。遮畜生什么处去来。雪峰问。古人斩猫儿意如何。师乃打趁。却唤师。会么。峰曰。不会。师曰。我恁么老婆也不会。僧问。凡圣相去多少。师便喝。师因疾有僧问。还有不病者无。师曰有。曰如何是不病者。师曰。阿邪阿邪。师复告诸徒曰。扪空追响。劳汝心神。梦觉觉非竟有何事。言讫安坐而化。即唐咸通六年乙酉十二月三日也。寿八十六。腊六十五。敕谥见性大师。
  洪州泐潭宝峰和尚。有僧新到。师谓曰。其中事即易道。不落其中事始终难道。僧曰。某甲在途时便知有此一问。师曰。更与二十年行脚也不较多。曰莫不契和尚意么。师曰。苦瓜那堪待客。师问僧。古人有一路接后进初心。汝还知否。曰请师指出古人一路。师曰。恁么即阇梨知了也。曰头上更安头。师曰。宝峰不合问仁者。曰问又何妨。师曰。遮里不曾有人乱说道理出去。
  前吉州性空禅师法嗣。
  歙州茂源和尚。平田来参。师欲起身。平田乃把住曰。开口即失闭口即丧。去却恁么时请师道。师以手掩耳而已。平田放手曰。一步易两步难。师曰。有什么死急。平田曰。若非此个师不免诸方点检。
  枣山光仁禅师上堂次大众集。师从方丈出未至禅床。谓众曰。不负平生行脚眼目。致个问讯将来还有么。方乃升堂坐时。有僧出礼拜。师曰。不负我且从大众何也。便归方丈。翌日有别僧请辨前语意旨如何。师曰。斋时有饭与汝吃。夜后有床与汝眠。一向煎迫我作什么。僧礼拜。师曰。苦苦。僧曰。请师直指。师乃垂足曰。舒缩一任老僧。
  前京兆翠微无学禅师法嗣。
  鄂州清平山令遵禅师东平人也。姓王氏。少依本州北菩提寺。唐咸通六年落发。后诣滑州开元寺受具攻律学。一旦谓同流曰。夫沙门应决彻死生玄通佛理。若乃孜孜卷轴役役拘文。悉数海沙徒劳片心。遂罢所业远参禅会。至江陵白马寺。堂中遇一老宿名曰慧勤。师亲近询请勤曰。吾久侍丹霞。今既垂老倦于提诱。汝可往谒翠微。彼即吾同参也。师礼辞而去。造于翠微之堂。问如何是西来的的意。翠微曰。待无人即向汝说。师良久曰。无人也请师说。翠微下禅床引师入竹园。师又曰。无人也请和尚说。翠微指竹曰。遮竿得恁么长。那竿得恁么短。师虽领其微言犹未彻其玄旨。文德元年抵上蔡。会州将重法创大通禅苑。请阐宗要。师自举初见翠微语句。谓众曰。先师入泥入水为我。自是我不识好恶。师自此化导将十稔。至光化中领徒百余游鄂州。从节度使杜洪请居清平山安乐院。上堂曰。诸上坐。夫出家人须会佛意始得。若会佛意不在僧俗男女贵贱。但随家丰俭安乐便得。诸上坐。尽是久处丛林遍参尊宿。且作么生会佛意。试出来大家商量。莫空气高。至后一事无成一生空度。若未会佛意。直饶头上出水足下出火烧身炼臂。聪慧多辩聚徒一千二千。说法如云如雨。讲得天华乱坠。只成个邪说争竞是非。去佛法大远在。诸人幸值色身安健不值诸难。何妨近前。着些工夫体取佛意好。时有僧问。如何是大乘。师曰。麻索曰如何是小乘。师曰。钱贯。问如何是清平家风。师曰。一斗面作三个蒸饼。问如何是禅。师曰。胡孙上树尾连颠。问如何是有漏。师曰。笊篱。曰如何是无漏。师曰。木杓。问觌面相呈时如何。师曰。分付与典坐。自余逗机方便靡徇时情。逆顺卷舒语超格量。天祐十六年正月二十五日午时归寂。寿七十有五。周显德六年敕谥法喜禅师。塔曰善应。
  舒州投子山大同禅师本州怀宁人也。姓刘氏。幼岁依洛下保唐满禅师出家。初习安般观。次阅华严教发明性海。复谒翠微山法席顿悟宗旨(语见翠微章)由是放任周游归旋故土。隐投子山结茆而居。一日赵州谂和尚至桐城县。师亦出山途中相遇未相识。赵州潜问俗士知是投子。乃逆而问曰。莫是投子山主么。师曰。茶盐钱乞一个。赵州即先到庵中坐。师后携一瓶油归庵。赵州曰。久向投子。到来只见个卖油翁。师曰。汝只见卖油翁且不识投子。曰如何是投子。师曰。油油。赵州问。死中得活时如何。师曰。不许夜行投明须到。赵州曰。我早侯白伊更侯黑(同谂二师互相问酬广如本集。其辞句简健意趣玄险。诸方谓赵州投子得逸群之用)自尔师道闻天下。云水之侣竞奔凑焉。师谓众曰。汝诸人来遮里。拟觅新鲜语句。攒华四六。口里贵有可道。我老人气力稍劣唇舌迟钝。汝若问我。我便随汝答。对也无玄妙可及于汝。亦不教汝垛根。终不说向上向下。有佛有法有凡有圣亦不存。坐系缚汝诸人。变现千般。总是汝生解自担带将来自作自受。遮里无可与汝。不敢诳吓汝。无表无里可得说似。汝诸人还知么。时有僧问。表里不收时如何。师曰。汝拟向遮里垛根。僧问。大藏教中还有奇特事也无。师曰。演出大藏教。问如何是眼未开时事。师曰目净修广如青莲。问一切诸佛及诸佛法皆从此经出。如何是此经。师曰。以是名字汝当奉持。问枯木中还有龙吟也无。师曰。我道髑髅里有师子吼。问一法普润一切群生。如何是一法。师曰。雨下也。问一尘含法界时如何。师曰。早是数尘也。问金锁未开时如何。师曰。开也。问学人欲修行时如何。师曰。虚空不曾烂坏。雪峰侍立。师指庵前一块石曰。三世诸佛总在里许。雪峰曰。须知有不在里许者。师乃归庵中坐。一日雪峰随师访龙眠庵主。雪峰问。龙眠路向什么处去。师以拄杖指前面。雪峰曰。东边去西边去。师曰。漆桶。雪峰异日又问。一槌便成时如何。师曰。不是性[保/心](苏到切)汉。雪峰曰。不假一槌时如何。师曰。漆桶。师一日庵中坐。雪峰问。和尚此间还有人参否。师于床下拈[钁-(目*目)+賏]头抛向面前。雪峰曰。恁么即当处掘去也。师曰。漆桶不快。雪峰辞去。师出门送蓦召曰。道者。雪峰回首应诺。师曰。途中善为僧。问故岁已去新岁到来。还有不涉此二途者无。师曰有。僧曰。如何是不涉者。师曰。元正启祚万物惟新。问依俙似半月仿象。若三星乾坤收不得。师向何处明。师曰。道什么。僧曰。想师。只有湛水之波。且无滔天之浪。师曰。闲言语。问类中来时如何。师曰。人类中来马类中来。问佛佛授手祖祖相传。传个什么法。师曰。老僧不解谩语。问如何是出门不见佛。师曰。无所睹。曰如何是入室别爷娘。师曰无所生。问如何是火焰里藏身。师曰。有什么掩处。曰如何是炭堆里藏身。师曰。我道汝黑似漆问的的不明时如何。师曰。明也。问如何是末后一句。师曰。最初明不得。问从苗辨地因语识人。未审将何辨识。师曰。引不着。问院里三百人。还有不在数者无。师曰。一百年前五十年后看取。师问僧。久向疏山姜头莫便是否。无对(法眼代云。向重和尚日久)僧问。抱璞投师请师雕琢。师曰。不为栋梁材。曰恁么即卞和无出身处也。师曰。担带即伶俜辛苦。曰。不担带时如何。师曰。不教汝抱璞投师更请雕琢。问那吒太子析骨还父析肉还母。如何是那吒本来身。师放下手中杖子。问佛法二字如何辨得清浊。师曰。佛法清浊。曰学人不会。师曰。汝适来问什么。问一等是水为什海碱河淡。师曰。天上星地下木(法眼别云。大似相违)问如何是祖师意。师曰。弥勒觅个受记处不得。问和尚住此来有何境界。师曰。丱角女子白头丝。问如何是无情说法。师曰恶。问如何是毗卢。师曰。已有名字。曰如何是毗卢师。师曰。未有毗卢时会取。问历落一句请师道。师曰好。问四山相逼时如何。师曰。五蕴皆空。问一念未生时如何。师曰。真个谩语。问凡圣相去几何。师下禅床立。问学人一问即和尚答。忽若千问万问时如何。师曰。如鸡抱卵。问天上天下唯我独尊。如何是我。师曰推倒遮老胡有什么过。问如何是和尚师。师曰。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形。问塑像未成未审身在什么处。师曰。莫乱造作。僧曰。争奈现不现何。师曰。隐在什么处。问无目底人如何进步。师曰。遍十方。僧曰。无目为什么遍十方。师曰。着得目也无。问如何是西来意。师曰。不讳。问月未圆时如何。师曰。吞却两三个。僧曰。圆后如何。师曰。吐却七八个。问日月未明。佛与众生在什么处。师曰。见老僧嗔便道嗔。见老僧喜便道喜。师问僧。什么处来。曰东西山礼祖师来。师曰。祖师不在东西山。僧无语(法眼代云。和尚识祖师)问如何是玄中的。师曰。不到汝口里道。问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师曰。与人为师。又问。见后如何。师曰。不与人为师。问诸佛出世唯以一大事因缘。如何是一大事因缘。师曰。尹司空为老僧开堂。问如何是佛。师曰。幻不可求问千里寻师乞师一接。师曰。今日老僧腰痛。菜头入方丈请益。师曰。且去待无人时来为阇梨说。菜头明日伺得无人又来请和尚说。师曰。近前来。菜头近前。师曰。辄不得举似于人。问并却咽喉唇吻请师道。师曰。汝只要我道不得。问达磨未来时如何。师曰。遍天遍地。曰来后如何。师曰。盖覆不得。问和尚未见先师时如何。师曰。通身不奈何。曰见先师后如何。师曰。通身扑不碎。曰还从师得也无。师曰。终不相孤负。曰恁么即从师得也。师曰。自着眼趁取。曰恁么即孤负先师也。师曰。非但孤负先师。亦乃孤负老僧。问七佛是文殊弟子。文殊还有师也无。师曰。适来恁么道也。大似屈己推人。问金鸡未鸣时如何。师曰。无遮个音响。曰鸣后如何。师曰。各自知时。问师子是兽中之王。为什么被六尘吞。师曰。不作大无人我。师居投子山三十余载。往来激发请益者。常盈于室师纵之。以无畏辩随问遽答。啐啄同时微言颇多。今略录少分而已。唐中和年巢寇暴起天下丧乱。有狂徒持刃上山。问师曰此何为。师乃随宜说法。魁渠闻而拜伏。脱身服施之而去。师乾化四年甲戌四月六日示有微疾。大众请医。师谓众曰。四大动作聚散常程。汝等勿虑。吾自保矣。言讫跏趺坐亡。寿九十有六。诏谥慈济大师。塔曰真寂。
  湖州道场山如讷禅师。僧问。如何是教意。师曰。汝自看。僧礼拜。师曰。明月铺霄汉山川势自分。问如何得闻性不随缘去。师曰。汝听看。僧礼拜。师曰。聋人也唱胡笳调。好恶高低自不闻。僧曰。恁么即闻性宛然也。师曰。石从空里立。火向水中焚。问虚空还有边际否。师曰。汝也太多知。僧礼拜。师曰。三尺杖头挑日月。一尘飞起任遮天。问如何是道人。师曰。行运无踪迹。起坐绝人知。僧曰。如何即是。师曰。三炉力尽无烟焰。万顷平由水不流。问一念不生时如何。师曰。堪作什么。僧无语。师又曰。透出龙门云雨合。山川大地入无踪。师目有重瞳。垂手过膝。自翠微受诀。乃止于道场山薙草卓庵。学徒四至遂成禅苑。广阐法化。所遗坏衲三事及开山拄杖木屐。今在影堂中(按塔铭云。师姓许氏。吴兴人。七岁去氏。于乌墩光福寺。八年如京师受具戒。抵豫章得心印。于翠微后结庐于道场山。猛挚之兽驯戢如奉教)
  建州白云约禅师(曾住江州东禅院)僧问。不坐偏空堂。不居无学位。此人合向什么处安置。师曰。青天无电影。天台韶和尚参。师问。什么处来。韶曰。江北来。师曰。船来陆来。曰船来。师曰。还逢见鱼鳖么。曰往往遇之。师曰。遇时作么生。韶曰。咄缩头去。师大笑。
  潭州前道吾山圆智禅师法嗣。
  潭州石霜山庆诸禅师庐陵新淦人也。姓陈氏。年十三依洪井西山绍銮禅师落发。二十三嵩岳受具。就洛下学毗尼之教。虽知听制终为渐宗。回抵大沩山法会为米头。一日师在米寮内筛米。沩山云。施主物莫抛撒。师曰。不抛撒。沩山于地上拾得一粒云。汝道不抛撒。遮个什么处得来。师无对。沩山又云。莫欺遮一粒子。百千粒从遮一粒生。师曰。百千粒从遮一粒生。未审遮一粒从什么处生。沩山呵呵笑归方丈。晚后上堂云。大众米里有虫。师后参道吾问。如何是触目菩提。道吾唤沙弥。沙弥应诺。吾曰。添净瓶水着。吾却问师。汝适来问什么。师乃举前问道吾便起去。师从此惺觉。道吾曰。我疾作将欲去世。心中有物久而为患。谁可除之。师曰。心物俱非除之益患。道吾曰。贤哉贤哉。于时始为二夏之僧。因避世混俗于长沙浏阳陶家坊。朝游夕处人莫能识。后因洞山价和尚遣僧访寻囊锥始露。乃举之住石霜山。他日道吾将舍众顺世。以师为嫡嗣。躬至石霜而就之。师日勤执侍全于师礼。暨道吾归寂。学侣云集盈五百众(广语出别卷)一日谓众曰。一代时教整理时人脚手。凡有其由皆落在今时。直至法身非身此是教家极则。我辈沙门全无肯路。若分即差。不分即坐着泥水。但由心意妄说见闻。僧问。如何是西来意。师曰。空中一片石。僧礼拜。师曰。会么。曰不会。师曰。赖汝不会。若会即打破尔头。问如何是和尚本分事。师曰。石头还汗出么。问到遮里为什么却道不得。师曰。脚底着口。问真身还出世也无。师曰。不出世。曰争奈真身何。师曰。琉璃瓶子口。师居方丈。有僧在明窗外问。咫尺之间为什么不睹师颜。师曰。我道遍界不曾藏。僧举问雪峰。遍界不曾藏意旨如何。雪峰曰。什么处不是石霜。僧回举雪峰之语呈师。师曰。老大汉有什么死急(东禅齐云。只如雪峰是会石霜意不会石霜意。若会也他为什么道死急。若不会作么生。雪峰岂可不会然。法且无异。奈以师承不同解之差别。他云遍界不曾藏也。须曾学来始得会。乱说即不可)云盖问万户俱闭即不问。万户俱开时如何。师曰。堂中事作么生。曰无人接得渠。师曰。道也大杀道也。只道得八九成。曰未审和尚作么生道。师曰。无人识得渠(东禅齐云。只如石霜意作么生。若道一般。前来为什么不许伊。若道别有道理。又只重说一遍。且道古人意作么生)问佛性如虚空如何师曰。卧时即有坐时即无。问忘收一足时如何。师曰不共汝同盘。问风生浪起时如何。师曰。湖南城里大杀闹。有人不肯过江西。因僧举洞山参次示众曰。兄弟秋初夏末或东去西去。直须向万里无寸草处去始得。又曰。只如万里无寸草处。且作么生去。师闻之乃曰。出门便是草。僧举似洞山。洞山曰。大唐国内能有几人(东禅齐拈云。且道石霜会洞山意否。若道会去。只如诸上座每日折旋俯仰迎来送去。为当落路下草。为当一一合辙。若言不会洞山意。又争解恁么下语。还有会处么。上座拟什么处去。于此若明得可谓还乡曲也。不见也会着个语云。恁么即不去也)师止石霜山二十年间。学众有长坐不卧屹若株杌。天下谓之枯木众也。唐僖宗闻师道誉遣使赍赐紫衣。师牢让不受。光启四年戊申二月二十日己亥示疾告寂。寿八十有二。腊五十九。三月十五日葬于院之西北隅。敕谥普会大师。塔曰见相。
  潭州渐源仲兴禅师在道吾处为典座。一日随道吾往檀越家吊丧。师以手拊棺曰。生耶死耶。道吾曰。生也不道死也不道。师曰。为什么不道。道吾曰。不道不道。吊毕同回途次。师曰。和尚今日须与仲兴道。傥更不道即打去也。道吾曰。打即任打。生也不道死也不道。师遂打道吾数拳。道吾归院令师且去。少间主事知了打汝。师乃礼辞往石霜。举前语及打道吾之事。今请和尚道。石霜曰。汝不见道吾道。生也不道死也不道。师于此大悟乃设斋忏悔。师一日将锹子于法堂上。石霜曰。作么。师曰。觅先师灵骨来。石霜曰。洪波浩渺白浪滔天觅什么灵骨。师曰。正好着力。石霜曰。遮里针劄不入着什么力(太原孚上座代云。先师灵骨犹存)
  禄清和尚僧问。不落道吾机请师道。师云。庭前红苋树生叶不生华。良久云。会么。僧云。不会。师云。正是道吾机因什么不会。僧礼拜。师便打云。须是老僧打尔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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