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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4-哈利波特和火焰杯

_12 J. K. 罗琳 (英)
“丹伯多!”克劳斯先生喘息着突然叫道。他伸手一把抓住了哈利的衣服,把哈利拉近了点;但目光却越过了哈利的头顶。“我要……见……丹伯多……”
“好的,”哈利说,“如果您起来,克劳斯先生,我们马上去……”
“我做了件……愚蠢的……事情……”克劳斯先生喘着气。他整个人看起来好像疯了:眼睛像金鱼眼一样突出而且还在不停乱转;下巴淌着口水。他每说一个字都好像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必须……告诉……丹伯多……”
“起来吧,克劳斯先生。”哈利大声清楚地说。“起来,我带您去见丹伯多!”
克劳斯先生的眼睛这时才转到哈利身上。
“你……谁?”他低声说。
“我是这里学校的一个学生。”哈利说,他转过身去向克伦求助。但克伦踌躇不前,看起来紧张极了。
“你不是……他的?”克劳斯先生悄声问,他的嘴巴搭拉了下来。
“不是。”哈利说,虽然他一点都不明白克劳斯先生在说什么。
“丹伯多的?”
“是的。”哈利说。
克劳斯先生把他拉得更近了,哈利曾试着让克劳斯先生抓住他施子的手松点,但是不行,他太大力了。
“警告……丹伯多……”
“如果您能放开我,我就去丹伯多那里。”哈利说,“只要放我走,克劳斯先生,我就去找他……”
“谢谢你,威斯里,你做完后,我想来杯茶,我太太和儿子很快就会到了,今晚我们会和法治先生和他太太一起去听音乐会。”
克劳斯先生又在跟一株树说话,这时他说得很流利,而且一点也没有意识到哈利的存在。哈利太惊讶了,连克劳斯先生什么时候放手了,他都不知道。克劳斯先生继续说:“是的,最近我儿子过了十二个普通巫师水平考试。我很满意,是的,谢谢,是的,非常自豪。好,如果你能带给我安多伦魔法内阁的备忘录,我想我可以有时间草拟一份答复……”
“你呆在这儿陪着他。”哈利对克伦说,“我去找丹伯多,我会尽快的,我知道他的办公室在哪——”
“他疯了。”克伦怀疑地说,他瞪着克劳斯先生,后者还在对着树喋喋不休,显然他把树当成了伯希。
“你就和他呆在这吧。”哈利说着准备动身,但他一动克劳斯先生又突然有了新变化,他突然紧紧地抱着哈利的腿一下子把哈利拽到地上去了。
“别……离开……我!”他低声说,他的眼睛又突出来了。“我逃出来……必须警告……必须告诉……丹伯多……我的错……都是我的错……珀茜……死了……都是我的错……我儿子……我的错……告诉丹伯多……哈利。波特……黑暗公爵……更强大……哈利。
波特……“
“如果你让我走,我会去找丹伯多的,克劳斯先生!”哈利说,他狂怒地看向克伦。“你就不能帮帮我吗?”
克伦走过来蹲在克劳斯先生的旁边,他看起来非常担忧。
“你就让他呆在这里。”哈利说着边把自己的脚拉出来。“我很快就会和丹伯多一起回来。”
“你能快点吗?”克伦在他后面叫着,哈利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出森林,穿过黑暗的操场。操场上现在显得很荒凉,巴格蒙,塞德里克和芙珊已经不见了。哈特狂奔上石阶,穿过橡树前门,跑上大理石楼梯向着第二道门跑去。
五分钟后,他向着空空的走廊中间蹲着的一个石头怪兽滴水嘴疾奔过去。
“柠一柠檬汁!”他气喘吁吁地对它说。
这里有一个隐蔽的楼梯间可以走向丹伯多的办公室。他刚才说的是过去的暗号,但这个暗号至少已是两年前的了。很显然,暗号已经改了。因为石头怪兽没有像预期的那样变得有生命并跳到一旁,仍旧站着一动不动,幸灾乐祸地看着哈利。
“动啊!”哈利对它吼道。“快点!”
但是在霍格瓦彻,没有东西会因为你对它大吼大叫就会动。他知道这样没用。哈利在黑黑的走廊里看来看去。也许丹伯多在教工休息室里,于是他尽全力向楼梯跑去——“波特!”
哈利来了个急刹车,转过身来。
史纳皮正向哈利打招呼,他显然刚从石头怪兽后面的隐蔽楼梯间里走出来,因为他身后的墙正缓缓地关上。“你在这干什么,波特?”他问道。
“我要见丹伯多教授!”哈利说,他从走廊那边跑过来在史纳皮面前刹住。“克劳斯先生……他在……他在森林里……他问——”
“你在胡说些什么?”史纳皮说,他那黑色的眼睛闪闪发光。
“克劳斯先生!”哈利嚷道。“他是内阁的人!不知是病了还是怎的——他在森林里,他要见丹伯多!告诉我暗号我好去……”
“校长正忙着呢,波特。”史纳皮说,虽然他有点不高兴但嘴角还是挤了一个笑容。
“我要见丹伯多!”哈利大喊。
“你没听见我说什么吗,波特?”
哈利很生气,他觉得自己正惊慌失措的时候,史纳皮却好像在看戏。
“听着。”哈利怒气冲冲地说,“克劳斯先生不大对劲——他——他好像脑子不大正常——他说他要警告——”
这时史纳皮身后的墙又开了。站在里面的正是丹伯多。他穿着件绿袍子,脸上带着好奇的神情。
“出了什么问题吗?”他说着,看了看哈利又看了看史纳皮。
“教授!”哈利说,他横跨了一步,抢在史纳皮之前说。“克劳斯到这儿来了——他正在下面的树林里,他要和您说话!”
哈利等着丹伯多问问题,但他松了口气,因为丹伯多什么也没问,“带路吧!”他马上说,并跟着哈利穿过走廊,只留下史纳皮先生站在石兽旁边,不过他的脸色比怪兽难看两倍。
“克劳斯先生说了些什么,哈利?”丹伯多说。他们飞速地走下大理石楼梯。
“他说他要向您报警……说他做了很糟糕可怕的事……他提到他儿子……还有珀茜。佐金斯……和……和福尔得摩特……关于什么福尔得摩特正变得更强大……”
“该死。”丹伯多说着加快了他的步伐,他们急冲到黑暗中去了。
“他举止反常,”哈利说,他得加快脚步才能跟得上丹伯多。
“他看起来好像不知道自己在哪,老是以为自己在跟伯希。威斯里说话,然后一下子又变了,说是要见您……我让维特。克伦留下来陪着他。”
“什么?真的吗?”丹伯多尖声说,他的步子迈得更大了。哈利现在得跑起来才跟得上。“你知不知道还有谁看见了克劳斯先生?”
“没有,”哈利说,“巴格蒙先生刚给我们讲完第三次任务的事。
克伦和我有事要谈所以留了下来。然后我们就看到克劳斯先生从森林里走出来——“
“他们在哪?”当比尔贝顿家马车从黑暗中出现时丹伯多问道。
“那边。”哈利说,他在前面带着丹伯多穿过树林,他听不到克劳斯的声音但他知道应该走哪儿:应该离比尔贝斯家的马车不远……就在附近的什么地方……
“维特?”哈利喊道。
没有回答。
“他们在这儿的,”哈利对丹伯多说:“他们就在这附近的某个地方……”
“路摩斯。”丹伯多念了一句,他的魔杖突然发出光,他把魔杖举高。
小小的光芒,在黑暗的树林中照来照去,然后落到地面上的一双脚上。
哈利和丹伯多急忙跑上前去,克伦趴在地上好像失去了知觉。
丹伯多弯下腰轻轻地翻了翻他的眼皮。
“被弄晕了。”他轻声说。他细细查看周围的树木,半月形的眼镜反射着魔杖的光,闪烁不定。
“要我去找人吗?”哈利说,“去找波姆弗雷夫人?”
“不用。”丹伯多很快地说。“呆在这儿。”
他把魔杖举到空中,指着哈格力的小屋那个方向,哈利看到像银箭似的东西飞射出来,像一支精灵鸟一样穿越树林。然后丹伯多再对克伦弯下腰,用魔杖指着他咕哝看:“安维特。”
克伦睁开眼睛,看起来很茫然。当他看到丹伯多,他想坐起来,但丹伯多把手放在他肩膀上,让他静静地躺着。
“他袭击我!”克伦发着牢骚,把一只手放在他头上,“那个老疯子居然向我攻击!当时我想看看波特是不是走了,他就从我后面攻击我!”
“安静的躺会儿。”丹伯多说。
像打雷一样的脚步声接近他们,很快哈格力出现了,弗兰紧跟在他后面,他还带着他的弓来。
“丹伯多教授!”他叫道,眼睛瞪得圆圆的。“哈利——怎么回——?”
“哈格力,我要你去把卡克罗夫教授叫来,”丹伯多说。“他的学生被袭击了,然后顺便叫莫迪小心一点——”
“不用了,丹伯多。”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咆哮着,“我来了。”
莫迪拉着拐杖,手里拿着发光的魔杖,正一瘸一拐地向他们走来。
“该死的腿。”他怒气冲冲地说,“要不然我就能更快到这儿……发生什么事?史纳皮说什么克劳斯——”
“克劳斯?”哈格力一脸茫然。
“请你快去找卡克罗夫,哈格力!”丹伯多严厉地说。
“唉,对……您来得正好,教授……”哈格力说着转身消失在黑暗的树林中,弗兰也跟着跑上去。
“我不知道巴地。克劳斯在哪?”丹伯多对莫迪说,“但首先我们要找到他。”
“我去。”莫迪粗声粗气地说,他拿出他的魔杖,一瘸一拐地走进森林里去了。
之后丹伯多和哈利两人都没有再出声,不久他们听到哈格力和弗兰回来的声音,卡克罗夫急急忙忙地跟在他们后面。他穿着光滑的银色皮大衣,脸色苍白而激动。
“这是怎么回事?”当他看到克伦躺在地上,哈利和丹伯多站在一旁,不禁嚷了起来。
“我被袭击了!”克伦说,他现在坐了起来,用手揉着头,“是克劳斯先生或某个不知名的人——”
“克劳斯先生袭击你?克劳斯先生袭击你?三巫师争霸赛的裁判?”
“艾格。”丹伯多开口说,但是卡克罗夫马上打断他的话,裹紧他的皮大衣,看起来很愤怒。
“骗子!”他指着丹伯多吼道,“这是个阴谋,你和你的魔法内阁设了一个骗局把我引到这儿来。丹伯多!这不是个公平的竞争!
首先是你把波特偷偷塞进比赛,虽然他还未成年!现在你的一个内阁朋友又想暗算我的学生。整一件事都充满了言行不一和腐败堕落。还有你,丹伯多,你还说什么国际巫师大团结,什么重建旧联系,什么求同存异——这就是我对你的看法!“
卡克罗夫呸的一声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但转眼间,哈格力抓住了卡克罗夫的皮大衣的前襟,把他举到空中,钉在附近的一棵树。
“道歉!”哈格力吼道,巨大的拳头顶在卡克罗夫的喉咙上,这使他喘不过气来,双脚在半空中拼命摇晃。
“哈格力,不要!”丹伯多大叫,他的眼睛闪闪发光。
哈格力把手放开,卡克罗夫就顺着树平滑下来,在树根上跌成一团,树枝和树叶洒在他的头上。
“请护送哈利回城堡吧,哈格力。”丹伯多尖声说。
哈格力重重地喘息着,狠狠地瞪了卡克罗夫一眼说:“也许我最好留在这儿,校长……”
“你带哈利回学校,哈格力。”丹伯多坚定地说。“直把他送到格林芬顿塔。还有哈利——我要你呆在那儿。无论你想做什么——或让猫头鹰去送什么信——可以等到明天,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哦——好的。”哈利惊讶地瞪着他:丹伯多怎么知道的,在那一刻,他确实想过要送封信给西里斯,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
“我把弗兰留下来陪着您,校长。”哈格力说,他仍在威胁卡克罗夫,并瞪着他,后者仍趴在树根上,皮大衣上满是树根。“留在这,弗兰,走吧,哈利。”
在沉默中,他们走过了比尔贝顿的马车,向城堡进发。
当他们经过湖边时,哈格力怒吼着说:“他怎敢指责丹伯多所做的那些事?还有让你参加第一次比赛的事,真操心。我还没见过丹伯多曾经像最近一样担忧操心呢。还有你!”哈格力突然气愤地对哈利说,后者看着他,吓了一跳。“你在那做什么?跟着那红脸小子克伦乱跑,哈利!他会让你倒霉的,不是吗?莫迪什么也没教你吗?想象一下他把你一个人引诱出来——”
“克伦很好!”哈利说,他们正爬着通往门厅的石阶。“他没想过要把我怎么样,他只想和我谈谈荷米恩——”
“迟些我会和她谈谈的。”哈格力阴沉地说,脚重重地顿着楼梯。“你越跟那些外国人少来往,你就会活得越开心,你不要相信他们中的任何人。”
“你不也跟玛西姆女士相处得不错吗?”哈利说,他有点心烦。
“别跟我谈她!”哈格力说,好一会儿他看起来很受惊吓。“我现在拿到了她的号码!她想借我的书,想让我告诉他第三次考验会有什么。哈!你真是不能相信他们中的任何人。”
哈格力心情很坏,所以哈利很高兴在胖大婶面前和他道再见。
他爬过画像洞口进了休息室,迫不及待地跑向罗恩和荷米恩所坐的角落,他要告诉他们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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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和火杯 J. K. 罗琳 / 著 本书由胜秀工作室制作,联系我们。
第二九章 梦境
“最后结论是这样的,”荷米恩边说边揉揉她的前额。“要不是克劳斯先生袭击了维特,就是有人袭击了他们两个人,是趁维特没在看着克劳斯时下的手。”
“肯定是克劳斯先生,”罗恩马上说,“那就是为什么当哈利和丹伯多赶到时不见他的原因,他逃走了。”
“我不这样认为,”哈利摇了摇头,“他看起来很虚弱——相信他用分身术或其它办法。”
“在霍格瓦彻是用不了分身术的,我不是告诉你几百遍了吗?”
荷米恩说。
“那……这个设想怎样,”罗恩兴奋地说,“克伦袭击了克劳斯先生——然后弄昏了他自己!”
“然后克劳斯先生自己蒸发了,是吗?”荷米恩冷冷地说。
“噢,是……”
天刚破晓,哈利,罗恩和荷米恩就从宿舍里爬出来。他们一起赶去奥里路发封信给西里斯,现在他们正站在那里看着外面的迷蒙烟雾。他们三个的眼睛都肿了,脸色苍白,因为他们晚上谈论克劳斯到很晚才睡。
“让我们再回想一下,哈利。”荷米恩说,“事实上克劳斯先生说了什么?”
“我都告诉你了,他说得语无伦次,”哈利说,“他说要警告丹伯多某事。他肯定提到了珀茜。佐金斯,看起来他以为她死了。还老是说什么都是他的错……他还提到他的儿子。”
“好吧,那就是他的错。”荷米恩烦躁地说。
“他神经不正常,”哈利说,“有时候,他以为他太太和儿子都还活着,他一直在跟伯希谈工作还给他发指示。”
“呃……能不能再说一下,关于‘那个人’他说了什么?我忘了。”罗恩试着问。
“我已经告诉你了,”哈利厌烦地重复一遍,“他说他正在变得更强大。”
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罗恩用一种装出来的自信说:“但他神经失常,像你说的那样,所以其中一半很可能只是胡言乱语。”
“但当他试着说起福尔得摩特的时候,是他神志最清醒的时候,哈利说道,不理会罗恩畏缩了一下。”他很难把两个词串在一起说出来,但当他知道自己在哪,要做什么的时候,他一直在说要见丹伯多。“
哈利从窗边走开,凝视着上面的屋椽,半数的椽木是空的,还不时有猫头鹰从窗户外飞进来,叼着它们晚间的猎获物——老鼠。
“如果史纳皮当时没有阻拦我就好了,”哈利苦着脸地说,“我们就可以及时回到那儿了。
“也许他不想让你到那儿!”罗恩急忙说,“也许——等一下——你认为他能有多快到达那个森林?你不认为他可能已经在那里打败了你和丹伯多吗?只要他比你们快。”
“除非他能变成一只编幅或什么东西。”哈利说。
“别这样轻易就放过他不理。”罗恩咕哝着。
“我们应该去看看莫迪教授,”荷米恩说,“看看他是否已找到克劳斯先生。”
“如果他有马罗得的地图,那会很容易。”哈利说。
“除非克劳斯先生已经不在这个区域,”罗恩说,“因为它只能显示到边界,不会——”
“嘘!”荷米恩突然说。
有人正沿着楼梯上这里,哈利可以听到两个声音在争吵,越来越近。
“——那是敲诈,那样我们会卷进许多麻烦中去的——”
“——我们已经很礼貌了,是时候也学学他耍一下手段,他肯定不愿意让魔法内阁知道他做了什么——”
“我告诉你,如果你把那写上去,就是敲诈!”
“是的。等我们捞到了一大笔油水,你就不会再老是唠唠叨叨抱怨了,不是吗?”
迪迈尔里的门砰的一声打开了,弗来德和乔治一进来就碰上哈利、罗恩和荷米恩的目光,他们一下子僵住了。
“你们在这做什么?”罗恩和弗来德同时说。
“发封信。”哈利和乔治异口同声。
“什么,在这个时候?”荷米恩和弗来德的反应也很一致。
弗来德笑起来。“好吧——我们不问你们在干什么,但你们也别问我们。”他说。
他手上拿着一个密封的信封。哈利瞄了一眼,但是弗来德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动了动他的手,把信封上的名字盖住了。
“好了,别让我们碍了您的事。”他说着,嘲讽似地鞠了一个躬,指着大门。
罗恩没有动,“你们在敲诈谁?”他说。
笑容一下子从弗来德的脸上消失了。哈利注意到乔治瞄了弗来德半眼,然后对罗恩微笑。
“别傻了,我只是在开玩笑。”他故作轻松地说。
“听起来不像喔。”罗恩说。
弗来德和乔治对望了一眼。
弗来德突然说:“我以前告诉过你,罗恩,别多管闲事,看不出为什么你不能,但——”
“如果你在敲诈谁,那就是我的事,”罗恩说,“乔治是对的,你会有大麻烦的。”
“告诉你,我在开玩笑,”乔治说着,走到弗来德身边从他手中拿过信,把它绑在最近的一只猫头鹰脚上。“你越来越像我们亲爱的老大哥了,罗恩。继续像这样下去,你会扮得更像的。”
“不,我不会!”罗恩气呼呼地说。
乔治把猫头鹰放到窗户上去,它扑啦啦地飞走了。
他掉过头对罗恩笑,“那就不要老是告诉别人要怎么做。再见。”
他和弗来德离开了奥里路,只剩下哈利,罗恩和荷米恩在面面相觑。
“你想他们会不会知道这些事?”荷米恩小声说,“关于克劳斯先生的或其它的?”
“不会。”哈利说,“如果有什么严重的事,他们会告诉某人。
比如他们会告诉丹伯多。“
但罗恩看起来很不舒服。
“有什么不妥吗?”荷米思问他。
“呃……”罗恩吞吞吐吐地说,“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他们……他们最近想钱想疯了。我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那时——你知道——”
“我们不说话,”哈利帮他接着讲完下面的话。“是的,但是敲诈……”
“这主意听起来像开玩笑,”罗恩说,“我想他们只是说说,让妈妈心烦,但他们可能真的会做,他们在霍格瓦彻只剩一年了。他们到处跑,怎么说也是时候为将来打算一下了。爸爸帮不了他们,他们需要金子去开始他们的计划。”
荷米恩现在也不安了:“是的……但他们不会用违法手段去赚取金子吧?”
“为什么不?”罗恩表示怀疑,“我不知道……他们不是特别在意违反规定,不是吗?”
“是的,但这是法律,”荷米恩看起来吓坏了,说,“这可不是些学校的什么愚蠢规定……敲诈会让他们得到比关禁闭更严厉的惩罚!罗恩……也许你最好告诉伯希?”“你疯了!”罗恩说,“告诉伯希?他等你一转身就会把他们交给警察。”他怔怔地看着弗来德和乔治的猫头鹰飞出的那窗户,然后说:“走吧,去吃早餐。”
“你不认为现在去看莫迪教授太早了点吗?”荷米恩说。他们正走下螺旋形的楼梯。
“是的,”哈利说,“如果我们在天刚破晓的时候吵醒他,他很可能会把我们踢出门外,他会以为我们要在他睡着的时候袭击他。
让我们等到天亮再说吧。“
魔法历史课从来没有这么难度过,哈利不停地看罗恩的手表,因为他已经把自己的表扔掉了。但罗恩的表走得那么慢,他敢发誓它也肯定坏掉了。他们三个都困得要命,恨不得马上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连荷米恩也没有照往常一样做笔记。她用手托着头,目光模糊地看着宾西教授。
铃终于响了,他们急忙跑出走廊,向“巫术”课室跑去,发现莫迪正要离开。他看起来和他们一样累,眼皮搭拉下来,这使他的脸看起来比平时更斜。
“莫迪教授?”哈利叫道,他们正从人群中向他挤去。
“哈罗,波特。”莫迪粗声说,他的魔眼盯着一对路过的虫子。
它们很紧张,迅速爬到莫迪的后脑勺去了,在角落里看着哈利他们。教授说:“进来吧。”
他先让开让他们进来,然后关上门。
“您找到他了吗?”哈利开门见山地问道。“克劳斯先生?”
“没有。”莫迪说着,走到他的桌子旁坐下,把他的木头腿放直,并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然后拿出他的小热水瓶。
“您用了地图吗?”哈利说。
“当然了。”莫迪说着喝了一大口水。
“他用了分身术吗?”罗恩问道。
“他不可能在这个区域用分身术的,罗恩!”荷米恩说,“他肯定用了其他方法消失了,不是吗,教授?”
莫迪的魔眼颤抖了一下,看着荷米恩。
“你是又一个可以考虑一下做沃罗的人。”他说,“你的思路很清晰正确,格林佐。”
荷米恩高兴得涨红了脸。
“但他并不是消失不见的,”哈利说,“地图可以显示出看不见的人。他应该已经离开了这里。”
“用他自己的力量吗?”荷米恩急切地说,“或是有人把他带出去了?”
“是的,也许某人——某人把他拉上扫帚一起飞走了,不是吗?”罗恩急着说,带着希翼的神情看着莫迪,好像也想莫迪说他是块做沃罗的料。
“我们不排除绑架的可能。”莫迪粗声说。
“那么,”罗恩说,“您认为他现在在霍格瓦彻的某个地方吗?”
“可能在任何地方,”莫迪摇摇头,“我们唯一知道的就是他不在这里。”
他大声地打着呵欠,他脸上的疤伸得更长了,从他歪歪的嘴巴里可以看到他掉了很多牙齿。
然后他说:“丹伯多告诉我,你们三个喜欢把自己想象成侦探。
但这里没什么你们可以为克劳斯先生做的事了。魔法部现在正派人寻找克劳斯先生,丹伯多已经通知了他们了。波特,你只要把精力都放在第三次任务上就好了。“
“什么?”哈利说,“噢,好的……”
自从昨晚和克伦离开那个迷宫后,他还一直没想到过它。
莫迪看着哈利,边用手挠着他那疤痕累累,胡子拉连的下巴。
“听丹伯多说,这类事情你不知碰到多少次了,你上一年级的时候就破除了一系列障碍,保护了‘点金石’。”
“有我们帮忙啊,”罗恩很快地说,“我和荷米恩帮的忙。”
莫迪笑了起来,“那么,这次帮他练习吧,如果他没赢我才会觉得出奇呢,”他说,“而且同时……你必须时刻保持警惕,波特,警惕。”他又从水瓶里喝了口水,他的魔眼转向窗户,窗户外可以看到丹姆斯安船的帆尖。
“你们两个,”——他的正常眼睛看着罗恩和荷米恩——“你们要紧跟着波特,知道吗?我正注意着事态的发展,……你们千万别管太多的其它事。”
第二天早上,西里斯的回信到了,与此同时还有一个茶褐色的猫头鹰停在荷米恩面前,嘴里叼着一份《先知日报》。她拿下报纸,翻了翻开头的那几页,说:“哈!他们还不知道克劳斯的事!”然后她扔开报纸,凑上前去,看看西里斯对前天晚上的那起神秘事件有什么要说。
哈利——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和维特。克伦走进森林里去?
我要你回信发誓,你再不和任何人在晚上出去了。在霍格瓦彻有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很显然,他们要阻止克劳斯去见丹伯多。你可能前脚刚离开,他们后脚就跟着来了。否则你可能已经被杀掉了。
你的名字因为意外上火杯名单。如果有人想要袭击你,那现在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跟罗恩和荷米恩呆在一起,不要离开格林芬顿太久,还有在第三次任务时带上武器,练习一下怎样打昏敌人和解除敌人的武装。不要念错咒语。你别再管克劳斯的事了,要照顾好你自己。我等着你向我保证你不会再乱跑了。
西里斯“他是谁啊,训诫我不要乱跑?”哈利有点气愤,边把西里斯的信折起来放到袍子里,“他自己在学校还不一样。”
“他在担心你!”荷米恩尖声说,“就像莫迪和哈格力一样!所以听他们的话!”
“一整年都没人袭击我,”哈利说,“根本没人对我做什么——”
“除了把你的名字送上火杯名单,”荷米恩说,“他们这样做肯定有原因,哈利,史纳皮是对的,也许他们在等候时机,也许他们的任务就是要抓到你。”
“瞧,”哈利不耐烦地说,“就让我们假定史纳皮是对的,有人打晕了克伦,绑架了克劳斯先生。那么,他们当时很可能就在我们附近的树林里,不是吗?但他们等到我走了才下手,所以我应该不是他们的目标才对呀?”
“如果他们在森林里干掉你,他们就很难把这弄成是意外!”荷米恩说,“但如果你在任务中死了——”
“他们毫不在意攻击克伦,不是吗?”哈利说,“那他们同样又怎会放过我?他们本可以把我和克伦弄成像是决斗后死或什么的。”
“哈利,我也不明白,”荷米恩泄气地说,“我只知道一连串古怪的事情在不断发生,我不喜欢……莫迪是对的——西里斯是对的——你应该马上为第三次任务进行训练,马上。还有你必须回信给西里斯保证你不会再独个人偷偷溜出去了。”
当哈利不得不呆在户内时,霍格瓦彻对他的吸引力从来没有这么大过。这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一有空,要不和罗恩、荷米恩去图书馆查咒语,要不就偷偷溜进教室里练习。哈利正集中精力练晕眩咒语,这个他以前从来没用过。麻烦就在于要练习它,罗恩和荷米恩就得做出牺牲。
“我们不能把挪里斯太太绑架来吗?”在星期一午饭时候,罗恩建议道,他正四脚朝天躺在符咒课室的中央,他已经连续五次被哈利打晕然后弄醒了。“让我们弄晕她几下,或者你可以叫多比,我打赌他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我不是在抱怨或什么,”——他小心翼翼地站起来,揉着他的背——“但我全身都在疼……”
“你呀,老是不对准垫子!”荷米恩不耐烦地说,重新调整那堆垫子。这些垫子是菲利特威克留在橱柜里的,曾经用作练习驱逐咒语。“试着向后跌!”
“当你被打得晕头转向的时候,当然不可能对得很准啦!”罗恩生气地说,“你为什么不来替换我一下?”
“那,我想哈利已经学会了。”荷米恩急忙说,“我们不用担心‘解除武装’咒语,他很久以前就会了……我想我们今晚应该练习这其中的一些咒语。”
她低头看着他们在图书馆列的单。
“这个看起来不错,”她说,“‘障碍咒’,它可以阻拦一下那些想攻击你的东西,哈利,我们就从这个开始。”
铃声响了,他们急忙把垫子塞回橱柜,然后溜出课堂。
“晚饭时候见!”荷米恩说,她去阿利斯蒙西,而哈利和罗恩则要去北塔。一条条金黄灿灿的光柱从走廊的天窗上透过来;外面的天空一片亮蓝。好像上了一层釉。“特雷络尼的房间热得就像要沸腾了,她从来不把那火拿出去。”罗恩说。他们走在楼梯间向那银色的梯子和活板门走去。
他说得没错。昏暗的房间里热得出奇,从香火里冒出的烟比以前更浓。哈利的头直发晕,于是他趁特雷络尼在看其他地方的时候把一扇窗的窗帘开了一条缝。有一丝微风吹进来,他感觉舒服多了,就坐回他那用印花棉布套着的扶手椅上去。
“各位,”特雷络尼教授坐在她那有翼的椅子上跟大家说,她那奇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审视着大家,“我们已经学完了行星占卜术。今天我们有个极好的机会观察火星的活动,现在它正运行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位置。如果你们都准备好了,我就熄灭这些灯……”
她挥动着魔杖,所有的灯都熄灭了,只有火光在跳动。特雷络尼教授弯腰从椅子底下拿出一个罩在玻璃里的太阳系微缩模型。真是一件漂亮的东西;许多卫星围在九大行星和炽热的太阳的周围,闪烁着微光;它们都悬在空中,玻璃罩里面的空气很稀薄。哈利懒洋洋地看着特雷络尼教授给他们指出火星正和海王星形成了一个迷人的角度。浓浓的香烟熏人欲醉,窗外的微风柔柔地抚摸着哈利的脸,他好像听到窗帘后面有只虫子在嗡嗡地叫。他的眼皮开始掉下来……
他骑在一只猫头鹰的背上,直冲蓝天,不久山腰上出现了一间爬满常春藤的老屋。他们越飞越低,风很舒服在吹在哈利的脸上。
他们从二楼的一个又黑又破的窗户嗖的一声飞了进去,穿过这道阴森森的走廊,尽头有一个房间……进了门,房间里真黑,所有的窗户都被木板钉死了……
哈利爬下了猫头鹰背……他努力想看清房间里有什么,猫头鹰扑喇着翅膀飞到一张背对着他的椅子上……椅子旁边的地面好像有两个黑影……在不停地扭动……
其中一个是一条巨蛇……另一个是个人……一个矮小的秃头男人,尖尖的鼻子,眼睛泪汪汪的……他在炉前的地毯上喘息着,抽泣着……
“你很走运,温太尔,”一个尖尖的,冷冷的声音从猫头鹰落下的椅子下面传来,“你非常幸运,真的。你的错误并没有把所有的事都毁了。他死了。”
“我的天哪!”地上的那人喘息着说,“我的天哪,我……我真高兴……也很难过……”
“纳格艾里,”冷冷的声音说,“你真不走运,我不能把温太尔给你吃了,毕竟……但不要紧,不要紧……还有哈利。波特……”
巨蛇发出嘶嘶声,哈利可以看见它的舌头在不停吞吐着。
“现在,温太尔,”冷冷的声音说,“再提醒你一下为什么我再也不能忍受你的错误……”
“天哪……不……我求求您……”
椅子底下伸出一根魔杖,它拍着温太尔。“哥鲁西欧。”这个冷酷的声音说道。
温太尔尖叫着,好像他身体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燃烧,哈利满耳都是尖叫声,他前额上的疤痕开始灼痛;他也开始大叫起来……福尔得摩特会听到他的,会知道他在那儿的……
“哈利!哈利!”
哈利睁开眼睛,他正躺在特雷络尼教授房间的地板上,手捂着脸。他的疤痕还在灼痛得厉害,疼得他的眼睛直流眼泪。这疼痛是真实的。现在整个班的人都站在他周围,罗恩正跪在他旁边,看起来吓坏了。
“你还好吗?”他说。
“他当然不好!”特雷络尼教授说,她看起来很兴奋。她那大眼睛通视着他。‘它是什么,波特?一个预兆?一只怪物?一个幽灵?
你看到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哈利撒谎说。他坐起来,仍能感觉到自己在发抖。他忍不住向四周张望,看看他身后的阴影,福尔得摩特的声音曾经那么的近……
“你当时在抓着你的疤痕!”特雷络尼教授说。“你边在地上打滚边抓着你的疤痕!告诉我,波特,我也曾经历过这种情形!”
哈利抬起头看看她。
“我要去校医室。”他说,“很头痛。”
“我亲爱的,毫无疑问你肯定被我房间里的超强感应刺激到了!”特雷络尼说。“如果你现在就离开,你就会失去看到更多东西的机会——”
“我不要看到任何东西除了一粒头痛片。”哈利说。
他站起来。大家向后退开让出一条路,他们看起来很气馁。
“再见。”哈利对罗恩小声说,拿起书包向门口走去。毫不理会一旁带着一脸挫折神色的特雷络尼教授,好像她刚刚错失了良机。
哈利从梯子上下来,但他并没有去医疗室,他根本没想去那儿。西里斯曾经告诉他如果疤痕又在痛,他该怎样的做,他正准备照办:他直接向丹伯多的办公室走去。他沿着走廊走下去,边想着刚才在梦中的所见所闻……它就和那次在普里怀特街所做的那个把他惊醒的梦一样逼真……他在脑海中回想所有的细节,以免忘了……他曾听到福尔得摩特指责温太尔犯了一个大错误……但猫头鹰带来了好消息,错误已被纠正,某人死了……所以温太尔不用被抓去喂蛇……而他,哈利,则要做为代替品给蛇吃掉……
哈利没有注意到他已经走过了石兽守着的那条通向丹伯多办公室的门。他眨眨眼,终于意识到了,于是走回来,停在它面前,然后他想起来了,他不知道暗号。
“柠檬汁?”他试探性地问。
石兽没有动。
“好吧”哈利说,瞪着它,“梨子汁。呃——利格罗斯魔杖。杜鲁波最棒泡泡糖。贝蒂伯特的美味豆……噢不,他不喜欢这些,是吗?……噢,开开门不行吗?”他很生气地说。“我真的很需要马上见他。非常紧急!”
石兽仍然是铁石心肠。
哈利用力踢他,但除了抱着脚趾喊痛外,无济于事。
“巧克力青蛙糖!”他生气地大喊,一只脚站着,“糖条!蟑螂串!”
石兽一下子活了,跳到一旁。哈利眨眨眼。
“蟑螂串?”他惊奇地说。“我只是开玩笑……”
他急忙跳进墙缝,然后走到螺旋形的石梯脚下,它慢慢地向上升去。门在哈利后面关上了。石梯把他带到了一扇精美的橡木门前,门上有个铜扣环。
他可以听到办公室里传来的声音,他走下旋转楼梯,犹豫着。
“丹伯多,我恐怕我看不出来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根本看不到!”这是魔法部长可尼斯。法治的声音。“露得说珀茜最擅长的事就是迷路了。我们现在本该已经找到她了,这我承认,但都一样,我们没有证据证明有作弊行为或私下的肮脏交易。丹伯多,根本没有。怎么会把她的失踪与克劳斯的失踪连在一起?”
“那么您认为克劳斯发生了什么事呢,部长先生?”莫迪那低沉的声音说道。
“我看有两个可能,阿拉斯特,”法治说,“一是克劳斯最后精神分裂了——从他个人记录来看,我想你也同意,他不只是像而已——精神失常,然后到处游荡——”
“那他游荡的速度可真快,如果那是真的话,可尼斯。”丹伯多平静地说。
“或者——呢……”法治的声音听起来很尴尬。“好吧。我得去看看他被发现的地方,才能下结论,但你说离比克斯贝克顿斯马车不远?丹伯多,你了解那女人吗?”
“我认为她是个非常能尽责的女校长——还有她跳舞跳得非常好。”丹伯多淡淡地说。
“丹伯多,好了!”法治生气地说,“你不应该因为哈格力的缘故就对她特别有好感,他们并不是无害的——如果,事实上,你可以说哈格力是无害的,即使有那怪物跟着他——”
“我对他们俩一视同仁,既不怀疑哈格力,也不会怀疑玛西姆夫人。”丹伯多仍然镇定自若,“我想那是您有偏见,可尼斯。”
“我们可以先暂停讨论吗?”莫迪低吼着说。
“好吧,好吧,一起到森林去吧。”可尼斯不耐烦地说。
“不,我不是指这个。”莫迪说,“因为波特想跟你说几句话,丹伯多。他就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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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和火杯 J. K. 罗琳 / 著 本书由胜秀工作室制作,联系我们。
第三十章 班西福
办公室的门开了。
“哈罗,波特,”莫迪说,“进来吧。”
哈利走进来。他以前曾进过丹伯多的办公室;它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圆形房间,墙上排列着霍格瓦彻历届校长和夫人的照片,他们都睡得很熟,胸膛在微微起伏。
法治站在丹伯多的桌子旁边,穿着他平时的细条纹大衣,戴着项灰绿色的圆顶硬礼帽。
“哈利!”法治快活地叫着走向前,“你好吗?”
“很好!”哈利撒谎说。
“我们正在谈那晚克劳斯先生在森林里被发现的事。”法治说:“是你发现他的吧?”
“是的,”哈利说。然后,他觉得假装刚才没有在门外听到他们的谈话有点不礼貌,他加上一句:“我当时到处也没见玛西姆夫人,也许她有工作要做,不是吗?”
丹伯多在法治背后对他笑,眨眨眼睛。
“是吗。”法治看起来很尴尬,“我们正要到森林里去一下,哈利,所以请原谅……或许你先回教室——”
“我要和您谈谈,教授。”哈利飞快地说,看着丹伯多,后者用询问的眼光瞄了他一眼。“在这儿等我,哈利,”丹伯多说,“我们很快就回来,不会花太长时间的。”
他们一起出去了,并关上门。过了一两分钟,哈利听到下面莫迪的木腿敲着地面的声音越走越远,他看看周围。
“哈罗,达摩克。”他说。
达摩克,教授的凤凰鸟,正站在门旁的金栖木上。它的体型和天鹅一样大,鲜红和金色相间的羽毛非常漂亮。它正沙沙地动了动它的长尾巴,亲切地看着哈利。
哈利在丹伯多的桌子前坐下。有好几分钟,他坐在那儿看着老校长和夫人们在相框里面打着盹,心里想着他刚才听到的话,用手摸摸他的疤痕,现在它不疼了。
他觉得平静了些,因为怎么说他已经在丹伯多的办公室里了,不久就可以告诉他关于那个梦,哈利抬起头看向桌子后面的墙:打满补丁,破破烂烂的帽子正放在一个架子上,它旁边是一个玻璃盒子,里面装着一把非常漂亮的银剑,一颗大红宝石键在柄上,他认出来这就是他在二年级时从帽子里抽出来的那把剑,它曾属于哥德里克。格林芬顿,——哈利所住的那间房子的建造者。他凝视着它,想起当初,他在绝望的时候,它曾帮了他多大的忙啊。这时他注意到一小片银光在玻璃盒上跳跃,闪烁不定。他看看周围,想找出光线的来源,然后他看到一道银白的亮光正从他后面的一个黑橱柜里射出来,因为橱柜的门没有关好。哈利犹豫了一下,瞥了达摩克一眼,然后站起来走到橱柜面前,把门打开。
一个浅浅的石盆放在那儿,边缘饰有古怪的雕刻,像是一些古怪的字母和符号,哈利一个也不认识;这银色的光是来自于盆里装的东西,它不像哈利以前见过的任何东西。他甚至不知道这种物质。是液体还是气体,它带一种明亮的银白,还在不停地移动;它的表面像风吹过水面一样起着涟漪,然而,又像云一样,一会儿分开,一会儿打转。它像光的液体——又像风的固体——哈利很难断定。
他想碰碰它,看它感觉起来像什么,但在魔法世界里生活的四年经验告诉他,把手伸到一盆不知道是什么的物质里去是件非常愚蠢的事。所以他把手伸到袍子里,拿出魔杖,紧张地看了看办公室周围,眼光再转回盆子里装的东西。他用棒戳了戳它。这银色物质的表面马上开始旋转,越转越快。
哈利弯下腰,把头伸进了橱柜。这银色物质已经变得像玻璃一样透明。他想看着盆的底部有什么——谁知却看到这神秘的物质的表面下是一个很大的房间。他就像透过天花板上的一个圆窗户看下去一样。
这个房间光线很暗,他甚至想它应该是在地底,因为那儿没有窗户,只有从墙上突出来的托架上放着火把,就像霍格瓦彻用来照明的那种一样,他把脸凑得那么近,鼻子都几乎碰到了那层玻璃物质。哈利看到很多女巫和男巫围成一圈,坐在靠墙的一排排阶梯凳子上。
房间的正中间有一把空椅子,这椅子给哈利一种不祥的感觉,椅子的扶手是围拢着的,就像要把坐在上面的人绑在上面。
这是什么地方?肯定不是霍格瓦彻;他在城堡里从来没见过这样一个房间。此外,盆底显现出来的那房间里的人都是大人。哈利觉得这当中没有一个是霍格瓦彻的老师。他们看起来好像在等着什么,哈利想。虽然他只能看到他们的帽尖,但他们看起来都面对着一个方向,没人交头接耳。
因为石盆是圆的,而那个他正视察的房间是方的,所以他看不见角落里发生了什么事,他靠得更近了,头倾得更低,想看看……
他的鼻尖碰到了那奇异的物质。
突然,丹伯多的办公室剧烈地摇晃起来——哈利被向前抛去,一头栽到了那盆里装的东西里去。
但他的头并没有碰到盆底,他掉到又黑又冰冷的什么东西里去了,他一直在往下陷,好像被吸进了一个黑色的漩涡。
突然,他发现自己就坐在那个房间里的凳子上,那凳子比其它的都高。他看着那高高的石头天花板,想看到一扇圆形的窗户,他刚才就是从那儿看下来的。但是那什么也没有,只有又黑又硬的石头。
哈利拼命地喘着气,看了看他周围。房间里没有一个女巫或巫师(至少有两百个)在看他。他们中看起来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有个十四岁的男孩刚刚从天花板上掉下来,并且掉到他们中间里来。哈利转向坐在他旁边的一个巫师,突然失声惊呼,那叫声回荡在一片死寂的房间里。
他就正坐在艾伯斯。丹伯多的身边。
“教授!”哈利压低声音说,“我很抱歉——我不是真的想——我只是看看你橱柜里的石盆——我——我在哪?”
但教授一动不动,也没说话,完全忽视了哈利的存在,只是像其它人一样,盯着房间远处的角落里的一扇门。
哈利不知所措地盯着丹伯多,然后看了看正在静静观看的人群,然后再看着丹伯多。突然灵光一闪……
曾经有一次,哈利发现自己在一个别人既看不到也听不到他的世界里。那次,他掉进了一本施了魔法的日记里,进入了某人的记忆中……类似的事情又一次发生了。
哈利举起右手,犹豫了一下,然后伸到丹伯多面前用力挥动。丹伯多没有眨眼,也没有回过头看哈利,或者说根本一动也不动。所以他确定,他是在一个记忆中,而眼前这个并不是现实中的丹伯多。但应该也不是很久以前……这个正坐在他旁边的丹伯多的头发银白,就像现实中的丹伯多一样。但这是什么地方呢?这所有的巫师都在等什么呢?
哈利更仔细地打量这里。就像他刚才从上面观察时所怀疑的那样,这个房间就是在地下——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像地牢,他想。这里有一种阴森寒冷和恐怖的气氛:墙上没有画,根本就没任何装饰;整个房间就只有一排排的席位,一排比一排高,都固定好了,所以他们可以清楚地看到那椅子的扶手上有铁链。
在哈利对这个房间下结论前,他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地牢角落的那扇门开了,三个人走进来——一个人由两个得蒙特押着。
哈利全身发冷。那些得蒙特——高大的,戴着头盔只有眼露出来的生物正向房间中央的那个椅子滑去,每人抓着那男人的一只手臂。他们的手像死人的,已经腐烂的手,那个夹在他们中间的人看起就快晕过去了。哈利想这不能怪他……虽然他知道得蒙特不会碰到他自己,因为这是在一个记忆里,但他仍然有点害怕,因为他还清楚地记得他们有多强大。当得蒙特把那人放在有链的椅子上后,又滑出房间时,围观的人群向后退缩了一下,门在他们出去之后关上了。
哈利低头看着椅子上坐着的那个人,原来他是卡克罗夫。
不像丹伯多,卡克罗夫看起来年轻多了;他的头发和山羊胡子都是黑的。但不同的事是他穿着又薄又破的衣服而不是光滑的皮衣,他在发抖。椅子上的铁链突然闪出金光,像蛇一样爬上他的手臂,把他绑在那儿。
“艾格。卡克罗夫。”哈利的左边突然冒出一个声音。他向四周看看,看到克劳斯先生正站在他旁边席位的中间。克劳斯的头发还是黑色的,脸还没有那么多皱纹,看起来又凉爽又敏捷。“你是从阿兹克班被带来给魔法部提供证据的,你曾说你有重要的消息要告诉我们。”
卡克罗夫连忙挺直身体。
“我有,先生。”他说,虽然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害怕,哈利仍然听出了熟悉的油腔滑调。“我希望对魔法部有用,我想帮忙。我——我知道魔法部要围捕黑暗公爵的最后一批余党。我渴望尽我最大的努力帮忙……”
观众席上响起一阵嗡嗡声。有些人开始对卡克罗夫感兴趣,其他从则表示怀疑。猛地,一个熟悉低吼声从丹伯多的另一边传来说:“垃圾!”
哈利向前倾,目光越过丹伯多。果然,魔眼莫迪坐在那儿——虽然他外表与现在显著不同。他还没有魔眼,只有两只普通眼睛。他正眯着眼睛看着卡克罗夫,带着极度的厌恶。
“克劳斯准备放他出来,”莫迪小声对丹伯多说,“他已经和他达成一笔交易。花了我六个月时间去追捕他,如果他能提供足够的新名单的话,克劳斯就让他走。让我们先听听他的情报,我说,之后再把他直接扔给得蒙特好了。”
丹伯多那长长的鹰钩鼻轻哼了一声表示不同意。
“哦,我忘了……你不喜欢得蒙特,不是吗,艾伯斯?”莫迪的脸上带着嘲讽的笑。
“是的,”丹伯多淡淡地说,“我不喜欢它们,我一直觉得魔法部与这种生物结盟是个错误。”
“但对这种垃圾……”莫迪轻声说。
“你说你能向我们提供名字,卡克罗夫,”克劳斯先生说,“那就请说出来听听。”
“您应该明白。”卡克罗夫急忙说,“那个‘那个人’总是以最秘密的方式操纵一切……他喜欢那样,我们——我是说,他的支持者们——现在我很懊悔,非常的后悔,我曾经是他们中的一员——”
“说下去啊!”莫迪嗤之以鼻。
“——我们从来不知道自己同伙的名字——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我们所有的人都是谁——”
“真是个聪明的主意,这样就保护了像你这样的人,卡克罗夫,而把其它人都给出卖了。”莫迪咕哝着。
“但你说你能给我们名字?”克劳斯先生说。
“我,我能。”卡克罗夫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他们是很重要的党徒,不怕告诉您,我看到了他,他在等候时机,我提供这个情报表示我彻底和他决裂,而且对他表示深切的怜悯和同情,我几乎不……”
“他们的名字是?”克劳斯先生严厉地说。
卡克罗夫作了一个深呼吸。
“是安东尼。多拉邦弗。”他说,“我——我看到他无数次地折磨拷打马格人和……不支持黑暗公爵的人。”
“还帮他一起折磨他们。”莫迪咕哝着。
“我们已经拘捕了多拉邦弗,”克劳斯说:“他在你之后不久就被抓住了。”
“真的?”卡克罗夫说,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我——我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
但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哈利想这对他真是一大打击,他能提供的名字中有一个已经没用了。
“还有其它吗?”克劳斯冷冷地说。
“为什么,当然……还有罗斯尔,”卡克罗夫急忙说,“埃文。罗斯尔。”
“罗斯尔已经死了,他在你之后不久也被抓住了。他看起来,更喜欢反抗而不是乖乖地来,所以在顽抗中被打死了。”
“那把我的功劳也说说啊。”莫迪对哈利右边的人低声说,哈利再看了看他,只见他正把鼻子里插着的大木块指给丹伯多看。
“不——不过分,这是他罪有应得!”卡克罗夫说,声音里夹着一丝恐慌,可以看出,他开始害怕他的情报没有一个有用。卡克罗夫的眼睛盯着角落里的那扇门,毫无疑问,得蒙特正在门后守着。
“还有吗?”克劳斯说。
“有!”卡克罗夫。“还有特雷维斯——他谋杀了麦金得斯!马尔希伯——他擅长英帕雷斯咒语,驱使无数的人去做可怕的事!罗克乌得,他是个间谍,专门从魔法部里向‘那个人’传递情报!”
可以说,这次卡克罗夫的话起作用了,观众开始交头接耳。
“罗克乌得?”克劳斯先生说,他向一个坐在他前面的女巫点了点头,后者马上在羊皮纸上刷刷地写着,“神秘事件分部的罗克乌得吗?”
“不错,”卡克罗夫急忙说,“我想他操纵着一个关系网,那些人专门负责从魔法部里外收集情报——”
“但是我们已经知道特雷维斯和马尔希伯了,”克劳斯先生说,“非常好,卡克罗夫,如果就是这些,你可以先回阿兹克班等我们决定——”
“还没完!”卡克罗夫叫道,看起来很绝望。“等一等,我还有更多!”
在火把微弱的光芒下,哈利看到他冷汗直流,脸色白得吓人,和他黑色的头发和胡子形成强烈的对比。
“史纳皮!”他叫道,“塞维罗斯。史纳皮!”
“史纳皮已经被议会排除在外了,”克劳斯冷冷地说:“艾伯斯。丹伯多先生为他担保。”
“不可能!”卡克罗夫吼道,身上的链子绷得紧紧的。“我向您保
证!塞维罗斯。史纳皮是个食尸者!“
丹伯多站起来。“为此我已经提供证明。”他平静地说,“塞维罗斯。史纳皮确实是个食尸者。但在福尔得库特公爵垮台之前,他就已经转向我们这边了,并为我们作卧底提供情报。他个人是冒着生命危险的。他现在不再是个食尸者了。”
哈利转身看着玛特艾。莫迪。他用深深怀疑的眼光看着丹伯多的背影。
“好了,卡克罗夫,”克劳斯冷冷地说,“你已经帮过忙了,我会重新考虑你的案子的,你现在先回阿兹克班……”
克劳斯先生的声音越飘越远。哈利看看四周,这个地牢像烟雾一样正在消失;所有的东西都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他只能看见自己的身体周围的一切都像旋转着的黑色漩涡……
但不久,地牢又出现了。哈利发现自己坐在和原来不同的位置;仍然是最高的一排。但他右边的人变成了克劳斯先生。这儿的气氛比原来的轻松多了,甚至有点兴高采烈。大家在交头接耳,好像在观看体育赛事。对面中间一排上有个女巫引起了哈利的注意。她留着金色短发,穿着紫红色的袍子。不会错的,她就是年轻的理特。史姬特。哈利看了看四周,丹伯多又坐在他旁边了,但穿着一件不同的袍子。克劳斯先生看起来更憔悴而且更瘦更严厉了……哈利知道了。
这是个不同的记忆,不同的一天……一个不同的审讯。
角落的门开了,露得。巴格蒙走了进来。
这不像现实中的那个露得。巴格蒙。他仍有着一副快迪斯选手身材。他的鼻子还没被打扁后起来又高又瘦但很有力气。他在那带链子的椅子上坐下,看起来很紧张。但那椅子却没有把他像卡克罗夫一样绑起来。巴格蒙好像也感觉到这点,放松了一下。他用眼睛扫了一下观众,向其中两个人挥挥手,勉强笑了芙。
“露得。巴格蒙,你被带到魔法世界法庭来是为了对你的被控进行答辩的。你被控与戴斯。艾特们有关系。”克劳斯说,“我们听说了那些对你不利的证据,现在准备宣布我们的判决,在此之前你还要在你的证词上加上什么吗?”
哈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露得。巴格蒙,一个食尸者?
“只有一点。”巴格蒙。傻笑着说,“呃,我觉得我以前有点像傻瓜——”
一两个观众纵声大笑。但克劳斯先生可没这种幽默感,他带着一种最严厉和厌恶的神情盯着露得。巴格蒙。
“他从来没说过比这更真的话了,小子。”有人干巴巴地对丹伯多说。哈利一看,莫迪又坐在那儿了:“要不是我知道他向来都那么蠢,我还会以为那些快迪斯球们已经给他洗了脑……”
“露得。巴格蒙,你是在给福尔得摩特公爵的支持者们送情报时被抓住的。所以,我建议判处他在阿兹克班服刑不少于——”
但这时周围的观众席上爆发出愤怒的吼声,几个女巫和巫师站起来对着克劳斯先生摇头,有的甚至挥舞着拳头。
“但我已经告诉你们,我不知道!”巴格蒙真诚地向乱哄哄的观众叫道,他那圆圆的蓝眼睛睁得大大的。“根本一点也不知道!老罗克乌得是我爸爸的一个朋友……我做梦也没想到他和‘那个人’是一伙的!我以为我只是在为我方收集情报!还有罗克乌得一直在说要给我在魔法部里找份工作……一旦我的快迪斯生涯结束,你们知道……我指,我不能老是被布鲁佐球踩在脚下,不是吗?”
观众中发出了吃吃的笑声。
“那么我们来投票。”克劳斯先生冷冷地说。然后转向地牢的右面说:“陪审团将会很乐意举手……赞成监禁……”
哈利看向地牢的右手边。没人举手,观众席上很多人开始鼓掌。
陪审席上有个女巫站起来。
“什么事?”克劳斯恼怒地咆哮。
“我们只是想为巴格蒙先生上星期六在快迪斯比赛上代表英格兰与土耳其对阵时的出色表演表示热烈的祝贺。”她一口气把话说完了。
克劳斯先生气得火冒三丈。这时地牢里却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巴格蒙站起来向大家鞠躬,笑着。
“卑鄙,下流。”克劳斯先生对丹伯多大声说,这时巴格蒙已经走出了地牢。他仍然愤愤地说,“罗克乌得确实给了他一份工作……露得。巴格蒙加入我们的那一天对魔法部来说将会是很凄惨的一天……”
这时地牢又消失了。当它再次出现时,哈利发现自己和丹伯多仍旧坐在克劳斯先生的旁边,但气氛大不一样了。这里静得出奇,只有坐在克劳斯先生旁的一个脆弱纤细的女巫在抽泣着。她发抖的手紧抓着一条手绢捂着嘴。哈利抬头看着克劳斯,他好像更憔悴了,脸色比刚才更灰白,太阳穴上有根筋在不停地跳。
“把他们带进来。”他说,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地牢里回响。
角落的门又开了。这次六个得蒙特押着一行四个人进来。哈利看到人群中有人抬头看着克劳斯先生,有些人在低声耳语。
得蒙特把他们四人分别放在四张有链的椅子上。四人中,一个矮壮的男人茫然地看着克劳斯,还有一个比他更瘦一些,而且看起来更紧张的男人,眼睛四下看着人群。一个女人坐在椅子上,就好像它是宝座;她有一头又浓又黑的头发,眼皮厚厚的像盖子。旁边还有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他看起来没有那么僵硬但却在发着科,乱草般的头发垂在他脸上,奶白色的皮肤上有几粒雀斑。一看到他,克劳斯先生旁边的那个瘦小的女巫就开始坐立不安,用手绢捂着脸哭。
克劳斯站起来。他俯视着面前的这四个人,脸上只有纯粹的憎恨。
“你们被带到魔法世界法庭来,”他清楚地说,“为你们那令人发指的犯罪行为接受判决——”
“爸爸,”那乱草般头发的少年说,“爸爸……求求……”
“——我们从来没听过这样恐怖的行为,”克劳斯先生把声音抬高,把他儿子的声音盖了下去。“我们已经听过其他人的证词。你们四个被控曾抓了一个沃罗——弗兰克。兰博顿——并在他身上施了克鲁希尔特斯符咒,因为你们怀疑他知道你们那不知放逐到哪里的主人现在在哪里——”
“爸爸,我没有!”那男孩在链子里发抖。“我没有,我发誓,爸爸,别把我扔给得蒙特——”
“你们还被指控,”克劳斯先生大吼着说,“在弗兰克。兰博顿的妻子身上施了克鲁希尔特斯咒语。因为他不告诉你们想要知道的事。
你们也计划让他——‘那个人’——重新恢复力量。我现在要求陪审团——“
“妈妈!”下面那男孩尖叫着,坐在克劳斯旁边的那女人更加不安,大声地啜泣起来。那男孩大喊:“妈妈,阻止他,妈妈,我没干,不是我!”
“我现在要求陪审团,”克劳斯先生大叫着,“举手,如果他们像我一样相信,这些犯人应该在阿兹克班处以无期徒刑。”
一致地,地牢右手边的女巫和男巫们都举起了手。观众席上响起来像刚才一样雷鸣般的掌声,他们的脸上满是得意满足。那男孩子开始尖叫:“不!妈妈!不!我没干,我没干,我不知道!不要让他把我送到那儿!”
得蒙特进来了。另外三个人静静地从座位上站起来;那个有厚厚眼皮眼睛的女人抬头看着克劳斯并叫道:“黑暗公爵一定会东山再起的,克劳斯!把我们关在阿兹克班,我们等着!他会再来救我们的。他会比其他人更重重地嘉奖我们,因为只有我们是最忠实的!
只有我们要去找他!“
但那男孩还在挣扎着试图让得蒙特放开他,虽然哈利可以看到他们的冷酷无情和强大力量开始把他镇住了。人们在嘲笑他们,有的甚至站起来。那女人已经出去了,男孩还在挣扎。
“我是你儿子!”他冲着克劳斯大叫,“我是你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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