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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了一个》作者姻合

姻合(当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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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多了一个》 第1节
作者: 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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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乘夜班十点的火车从盐城去山东,是张站票。
  夜车人居然也很多,我有点后悔,当时听说没座位的时候,不该应该省下买卧铺票的钱.
  于是我就沿着车厢一直走,一直走,心想到头还没座位就补卧铺.
  不过座位被我找到了,偌大一个车厢,鬼影也没一个,灯也不开,我坐下心想,人还是有我这种探索精神的好啊,起码有地方坐.
  打会盹,一点左右,车到了淮安.车厢里终于来了个人.我暗自高兴,心想有个人唠叨也不错.那个人好象听到了我的心思,在我对面坐下了.
  "去山东?"我试探了问,"不,到徐州."那人回答.
  "哦,哦,徐州哪里人?"我又问."不是,台儿庄的,在徐州打过仗."他回答.
  "哦,打过仗啊...敬佩敬佩...什么?"我一下坐直了身子.
  现在是2007年12月,对面听声音也就是个中年男人,这50年里徐州什么时候发生过战争了.
  "两山口,狗日的小鬼子,埋伏在山上往下打."对面男人淡淡的说:"那一仗,我们全死了
  我明白了,我面前坐的是个疯子.
  我不得不在黑暗中端详他.
  看不清他的脸,就看见他穿了个黄军装.
  黄军装...那个衣服...我试探的问他:"那您以前是哪个部队的.""国民革命军六十四师尖刀连六排."
  ...难怪我眼熟,那是电视里才放的亮剑中楚云飞部队穿的衣服么,才看过.
  我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不管坐在我对面的是疯子还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都准备撤退了.
  这时候,背后一只手在黑暗中拍了拍我的肩膀..(待续)
  我回过头:来的正好,是不怎么亲切的检票员的脸.但我这时候看到他觉得太亲切了.
  我连忙拿出票,急着给检票员看,想逃离这个车厢.对面的男人却一把握住了我的手,先掏出了个本本给检票员检查.
  很明显检票员脸上的表情是倒抽了一口冷气,他晃了晃电筒,把本本仔仔细细照了照,然后平静的把本本还给了那个男人,平静的说:打搅了.,掉头就走。
  我听得出来他的平静其实是在掩盖莫大的惊恐,不禁心里发毛,连忙想挣脱那个男人的手跟检票员出去。但那个男人的手和铁一样硬,我算劲大的了,却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这忙着跟他玩手劲,门外却啪的一声,那个死检票员把门落了锁,MD,不管死人他也不管活人啊。
  我颓然的放弃了挣扎,一屁股坐了下来。死活都出不去了,听天由命把,没准以后写个小说:我和疯子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后来,我但愿他是一个疯子。
  那个男人首先打破了我们之间的沉寂,"年轻人,我又没说要吃了你,你吓得跑什么?"
  "哦,不是,其实,那个,我...."我咬咬牙,一口气说“刚才您说您已经死了?”
  男人却不回答我的问题,直勾勾的看着我,看他神情,就象看着一块美味的大排或者鸡腿。
  “喂,你。。。。”我被看得全身不自在,忍无可忍。一下子站了起来。
  男人象从梦中惊醒,“坐下,坐下,你刚才说什么?”我发誓我看见他擦了一下口水。
  “刚才你说你早死了?”我大吼起来。
  男人象受了什么惊吓一样,一下也站了起来,比我高半个头的个子,脸一直凑到我的面前,更大声地吼道:“报告连长,我还没死,我还能打,我还没做好被吃的准备。”
  男人嘴里一股腐烂的气味冲鼻而来,我吓的一屁股坐回到座椅上,那个男人疯狂的眼睛死死盯住我,慢慢的,慢慢的,也坐回了凳子上。
  列车的隆隆声中,我们就象斗鸡一样盯着对方。
  车子就在我们的僵持中到了徐州,男人忽然喃喃的说了一句:前面就是两山口了。
  这一开头,他的话就没有停过:
  “自古打仗兵家必争徐州,夺徐州,先夺两山口。两山口,两山之间一条道,两边山上伏了兵,等敌人进了筒,两边一封口,枪从山上打,就是一关门打狗阵,劳你插翅也难飞。
  1940年1月7日,被关在两山口的就是我们六十四师,狗入的小日本,打起来比狼还凶。弟兄门也不含糊,都玩起了命。十几天下来,弟兄们没死的也都散了,我们尖刀排还剩了六个。
  排长周德西,还有李存壮,陈泉,刘晓刚,王刚和王强兄弟两。”
  我们六个人冲上了山,却发现自己没路走了。周围都是鬼子,待着很危险,下去那是又进口袋,迟早被阻灭。最后排长发现了一个鬼子机枪手待的山洞,我们乘天黑把里面鬼子摸了,躲了进去。”
  他突然凑近我,带着神秘的口气低低的对我说“你知道我们在里面发现了什么?”。。
  男人看着车窗外的夜景色,幽幽地说:
  那天晚上,我们用洞里鬼子留下的饼干痛快的吃了一顿,生了一堆火.火光照的大家的脸忽明忽暗,明天怎么办,谁也不知道.
  排长清了清嗓子,"弟兄们,现在大家的处境我们都很清楚,我就不重复了.总之,能熬就熬过去,熬不过去脑袋掉了也就碗大个疤.下面.我点一下人数."
  "刘晓刚!""到!"
  "陈泉!""我在这!"
  "李存壮!""没死呢!"
  "王刚!王强!""俺们兄弟在!"
  "还有我!六十四师二连尖刀排排长周德西!现在我们是六个人..."
  排长的声音忽然停住了,疑惑的看着大家,忽然大吼到:六十四师二连尖刀排全体集合,立正,重新报数."
  我们对望了一眼,纷纷集合站好.
  李存壮,到!陈泉,到!刘晓刚,到!王刚,到!王强到!
  还有我,周德西!...
  ......重新报数.
  ...
  老兵油子李存壮第一个不干了,"排长,不带这么折腾人的把,大伙累了一天,是不是该让大家休息一下,明天再练操把."
  排长冷冷的看着他,"想睡觉是把,那也得睡醒了还有脑袋吃饭.大家互相看看,我们一共几个人."
  我看看四周,"李存壮,我陈泉,刘晓刚,王刚王强两兄弟.还有排长...1,2,3,4,5,6,7, 正好7个.
  等等.7个?李存壮,我陈泉,刘晓刚,王刚,王强,加上排长,应该6个人啊."
  但现在我就看到了7个,而且没有一个陌生的人,都是一起出生入死这么多年的弟兄.
  多了一个!
  排长盯着我们:现在我问大家,排里连我一共几个人在洞里?
  大家对视了一眼,没人敢说话。
  排长的眉毛拧成了一团,正要说些什么,忽然有个声音“报告排长,大家现在需要休息。”
  我们纷纷向那人看去,还是李存壮。但我从来没见过他的脸象现在这样惨白。
  李存壮是我们排里年纪最大,资格最老,参军时间最长的一个,也是个出名的老兵油子,却不是那种爱出风头的人,风凉话是喜欢说,象这么直鲁鲁的和排长硬碰,还是第一次。
  所以排长也愣住了,但立刻反应过来,大吼道:这件事情搞清楚之前,谁也不准睡。
  怎么搞清楚,我想。我看了几十遍了,六个活生生的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可点人头数字就是7个,邪门了,是谁杂在我们中间了。是啊,不搞清楚我还真睡不着。
  “报告排长,大家现在需要休息。”说话的居然还是李存壮。这下连排长也注意到情况不对了,我们更是仔仔细细地打量他。
  他往常一张见人三分笑的油滑的冬瓜脸现在都快挤成了苦瓜,一粒粒豆大的汗珠布满了油光光的额头。见我们都朝他望,挤出了一丝苦笑:“现在大家需要休息,对把。”
  很明显,他知道什么事情,却不想对我们说,或者,不敢对我们说。
  排长也看着李存壮,“老李,有什么事情对大家说那,这么多弟兄在,你还怕什么。”
  李存壮看着排长,嘴哆嗦了起来,终于。。。“报告排长,大家现在需要休息!”,还是这句,而且声音已经带哭腔了。
  排长死死的盯住李存壮的眼睛,片刻后,轻轻点了点头,抬头对我们说,”尖刀排全体休息,排长周德西值班,完毕。“
  说实话,要不是遇见这怪事,大家的眼皮早就搭起来了,听排长这么一说,管它什么鸟怪事,纷纷倒下就呼,也许就我睡得不太扎实。
  蒙胧中似乎是李存壮拼命往我身边挤,蒙胧中听见脚步声在我身边走来走去,应该是排长不死心还在清点人数把。
  早上我是被冻醒的,雪花从山洞口被风吹进来有一米多,堆得高高的。生的火早就熄了。我哈了口白气,心想“也难为排长熬了这一夜,火熄了都不知道。”
  排长不见了!
  两个鬼子的尸体也不见了!
  我大叫起来:起来,都起来,出事了。
  大家一古录爬起来,摸起枪对准了洞口,我急忙道:不是,不是外面,排长不在洞里了。
第 2 章
作者: 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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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晓刚迅速奔到洞口,按了按堆起的雪,抬头看了看我,用手将积雪很快的一层层抚平,站起身来,疑惑的看着大家,“雪后没有人出去过。”
  我们对望了一眼,刘晓刚是阻击手,反跟踪和跟踪是他特长。他说没有,就一定没有。如果队长是雪前出去的,他怎么会还不回来。
  王强和王刚兄弟两是猎户出生,后来落山做了土匪。再后来因为有个鬼子糟蹋了老大媳妇,兄弟两一气活剐了那个倒霉鬼子,一把火把房子和女人都烧了个干净,投了军队。
  老大王强性子是出了名的火暴,遇了这鬼事,嘴里已经“奶奶妈妈”的咧个没完,还是老二王刚心细,悄声问我:泉哥,你是第一个醒的,知道这雪什么时候落的不?”
  我摇摇头,“早上我起来时候雪都停了,哪知道是什么时候下的。。。对了,昨天睡得最迟的应该是老李,我记得昨天我要睡的时候,他还在那拱来拱去的。。。”
  我陡然停住了说话,怀疑的看向李存壮,大家的想法也和我差不多,纷纷看向他。王强更是直接端起了步枪对着他。李存壮急得连连摆手:我睡的时候是下雪了没错,但排长那时候还在巡查呢,你们不要误会我做了什么啊。排长的功夫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哪能把他怎么样,我能把他怎么样,而且。”
  他看了一下山洞的角落,“还有那两个鬼子的尸体,不也没了么,我一个人,能搬动3个人还不被你们发现啊?
  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我们对望了一下,李强放下了枪。
  那么,排长,还有2具尸体,就这么踏雪无痕的不见了?。。。
  大家都看着我,王强说:泉哥,你是个识字的,排长不在了,你就是老大,你说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我相信排长不是被李油子害的,可这事还是蹊跷,联想起昨晚他的表现,这家伙肯定瞒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找到排长,还是得从他身上下手。
  我对刘晓刚使了个眼色,朝李存壮努了努嘴,刘晓刚立刻又端起了步枪,眯着眼睛瞄准了李油子,老兵油子李存壮头上立刻掺出了汗珠。
  刘晓刚的枪法那是整个营里的典范,打鬼子是一枪撩一个,曾经一人一枪拖住了日本人一个加强连的追击,最后鬼子追是追上来了,可一看正副连长和一大半人都被阻击手办了,掉头就跑,跑的比追的还快。从此刘一枪的大名无人不知,不过这个外号可纯粹是鲜血染成,只要看见他的枪口对着你,基本也就看见阎王的传票了。
  李存壮不敢看黑幽幽的枪洞,调头看着我,结结巴巴道:泉哥,泉哥,你快让刚子把枪放下,别耍我了,我刚才还有那里说的不够清楚么。
  我摸出了火石,蹲下擦了几下,也不看他,淡淡的对李存壮说:你看呢?
  刘晓刚哗的拉上了枪栓。
  李存壮啪的瘫了下来:你们不要逼我,不要逼我啊,我不是不想说,我是不敢说啊。说了咱们谁也活不了。
  我收起擦干了的火石:老李,说把,说了大不了我们陪你一起死;不说,没准就是你一个人现在死。
  王强在旁边大叫:打死他个狗日的,对弟兄们还藏的掖的。
  李存壮看看我,又看看对着自己的枪口,再看看恶狠狠盯着他的胡子强。牙一咬:好,我说。。。
  李存壮的话(一):
  当年日本人还没来的时候,我在阎锡山阎长官的部队里,打的是冯玉祥冯老帅。
  我们侦察排里12个人,埋伏在一个窑洞里,准备去抓对方几个舌头。
  正要出发的时候,突然前方一阵鬼哭狼嚎,我和排长伸头一看:见鬼了,四个冯军里的士兵边跑边叫,正朝我们奔来。
  我正要放枪,排长一把拉住了我:等下。看看再说。我仔细一看,还真不对劲。
  四个冯兵边逃边互相对对方开枪,四个互相,你们明白吗?就是逮谁打谁,都他妈跟被杀了爹似的。
  我不禁问排长:这些龟蛋都发疯了吗?不是都说老冯的部队里最团结?就这德行?
  排长皱眉道:先看,少叽咕。
  就这当口,一个冯兵已经被打中了,惨叫一声,在地上打了个滚,没了动静。
  啪 的一声,又倒了一个,还是拿短枪的,不过没死,我看见他爬起了看了看跑着的另外两个,端起驳壳。啪,在自己脑门上开了一枪,这回真死了。
  我眼都看花了,真想问问自己是不是在梦里。洞里的弟兄们都跑出来看热闹了。
  跑在前面的那个冯兵似乎发现了我们这有人,没命的往我们这跑,边跑边喊:救命。后面的一个就玩命的追,边追边叫:杀了他,杀了他。
  我们弟兄们一个看一个:NND这算什么,我们是敌对系的队伍啊。听你的?
  冲在前头那个冯兵好象没子弹了,把手里步枪一扔,飞快的跑进了我们洞,上来就夺我手里的枪,还叫唤:给我,快给我打死他。
  我一手榴弹砸在他后脑勺上,他眼一翻白,倒了下去。
  我看了看排长:老大,这算不算我抓的舌头?排长正忙着一枪托砸倒又奔进来的一个,嘴里回答:算。
  我们把两个人绑在一起,浇了一锅水,两个俘虏醒了过来,看一眼被绑在一起的对方,立刻大声惨叫起来。
  先进来的那个大叫:长官,他是怪物,开枪啊,快开枪。后进来的那个叫的更大声:长官,别信他,他才是怪物,快打死他,不然,我们就全完了。
  先进来那个急了:长官,我们一个营的人都被它杀了啊,您千万别相信它。
  我上去一人扇了几耳光:叫什么叫,这里你们说了不算,妈个把子你们现在是俘虏,老子撒泡尿也比你们说话有用,明白把?
  两个人都闭了嘴,只是拼命挣扎想离对方远点。
  这时候电报机响了,电报员拿着打出的纸头发呆,排长低骂一句,问:上面有什么指示?
  电报员抬头说:不是我们的,是老冯那的。
  排长一下子来了精神:上面写了什么。
  电报员说:是密码,多了一个,全完了。排长一愣:什么?
  电报员头上出汗了:我再看看,再看看。没准哪错了。排长点点头。
  这时候那两个俘虏突然又大叫起来:没错,没错,是多了一个,是多了一个啊。
  我一人又赏了一巴掌。两家伙又闭嘴了。
  排长摇了摇头,不耐烦的说:全排集合点数,把俘虏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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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李存壮停住了,看着我们:底下的事情,你们应该知道了把。
  刘晓刚看了看我,垂下了枪。我对李存壮说:接着说,后来怎么了。
  李存壮的话(二):
  李存壮点点头,继续说下去:我们一个排十二个兵,加上两个俘虏,怎么点都是十五个人,大家身上都寒了起来,排长冷着脸亲自又点了一遍,没喊解散,走到窑洞门口看看渐渐涌上来的夜色,突然快步走到先进来的俘虏面前,啪的一枪打在他的脑门上,然后对我们沉声说:再数。
  我们看着中枪的俘虏,躺在地上大睁着两个眼睛,脑后一堆红的白的流出来,大家的心又寒了一下。团长这招叫震煞,就是用杀气来冲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不过这起码说明两件事情:
  1 我们确实遇见了不干净的东西。
  2 还是很凶悍的东西,团长心里也没底
  要知道镇煞这玩意可不是能随便用的,特别杀俘虏,这是夭寿的。
  大家再次报数的时候声音低缓了很多,一,二,三。。。。。。十三,十四。
  大家的心刚一颤,团长接着又道:连这个死人,十四。
  这下人数正常了,团长朝我一指:壮子,你压俘虏走前面,我们去他们营地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活着的最后一个俘虏听这话瘫地上不敢起来。被我一顿拳打脚踢,枪顶脑门上才肯哆嗦着在前面带路。
  这时候外面已经起了大雾,可比雾更可怕的是我们底下遇见的东西。
  李存壮的话(三):
  雾浓的跟俺们在乡下挤出的洋母牛奶子那么的白,对面都看不见人那,我走最前面押着俘虏,左手牵着绳子,右手握着步枪头,排长在我后面,右手抓着我的步枪把子,左手又握着自己的步枪头,吧枪屁股往后面伸去,就这样一个串着一个,艰难的往前走去。
  这么大雾,一松手,谁也找不到谁了,现在我们全指望那俘虏带路了。
  好容易前面好像有个洞穴样的地方,我们听见那俘虏嗡声嗡气的在前面说:到了,应该就是这了。
  从外面看洞里也全是雾,排长低骂一句“鬼天要死人了,老李你把绳子给我,去点个火。
  我答应一声,把绳子交给排长,从怀里掏出个火折子点了火进洞里先看看,还是看不清,只能看见雾外半米的光景,更要命的是,一进去就给拌了一交,把火折子给摔灭了。
  好在我立刻在拌倒我的东西上立刻又摸出个火折子,凭感觉,这是具尸体。
第 3 章
  第3节
作者: 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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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人不奇怪,按俘虏说的,这没死人才奇怪呢。我又点亮火折子,往那死人脸上一照,立刻吓得大叫起来。
  排长随后冲了进来,照着火光一拉我:什么情况?
  我抖着手一指地上的死人:你看你看,他怎么会在这里?
  地上的死人,就是排长镇煞时杀的那个俘虏。
  还是排长机灵,一下就会过意来:狗日的又把我们带回了,这次绝对饶不了他。一牵手上的绳子。
  排长差点跌了个踉跄,我连忙把火伸出去看,他手上只有半截绳子,那个俘虏跑了。
  这么大的雾,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跑的,也不知道他跑哪去了。
  排长把弟兄们都喊进来洞里,然后对着外面的大雾愤愤的开了两枪算示威,对大家说:看这雾,今天是走不了了,就歇这把。
  我们巴不得呢,掏出干粮就坐地上吃了起来。
  突然排里眼神最好的张福春喊了起来:洞口有人。
  大家立刻趴下抬枪对准了洞口。
  排长对外面叫道:谁,是兄弟的说清楚,不然误伤了可别怪弟兄们。
  外面的雾缓缓的流淌,一点声音也没有。
  排长哼了一声:弟兄们,瞄准洞口,管他是人是鬼,打了再说。听我指挥,3,2。。。
  “别开枪别开枪,是我。”外面传来个哭腔。操,是那个逃了的俘虏。
  他又回来干嘛?
  排长象老虎一样扑了出去,不一会就把挣扎着的俘虏揪了回来,边打边骂:狗日的我让你逃。
  俘虏鬼叫着说:我也不想逃啊,我能往哪逃啊,我是知道带错了地方你们要揍我的啊,我明明到你们去我那里的,谁知道怎么又回这里来了。
  我们的心都一惊:是啊,这么多老兵,被人家带了个回头路居然一点也没察觉,虽说是大雾天也太扯了吧。
  我们还没说话,张福春突然向俘虏冲了过去,低声道:龟娃子撒谎,他带人来了,我们被包围了。
  我们凝神看去,才发现雾中隐隐的黑影栋栋,分明是有人跟在这个俘虏后面尾随而来。
  但奇怪的是,我们看的见人影,却听不见一点人声。
  我们也屏住了呼吸,外面的影子不说话,也不进来。大家就这么默默的对峙着。
  突然洞里,我们身边传来滴滴答答的水滴声,张福春骂了一句晦气,道:龟娃子撒尿了,格老子的脏了俺的鞋。
  这个俘虏居然被吓的尿了出来,我们听他呻吟说:是他们,是他们,一点是他们,是我那个营里的人啊。
  排长低声问:你不是说他们都死了?俘虏哭了说:是全死了,现在来的不是人那。
  排长沉默了半刻,猛然吼道:给我打。我们毫不犹豫的开了火。
  打了一阵子,停火的时候,外面还是密密麻麻的人影,那么多子弹像是都打大海里去了。
  我想排长的脸色一定很难看,我听他低骂:狗日的局气不正,我们遇阴兵了。
  我的头嗡了一下。
  什么!!!听李存壮讲到这里,我,刘晓刚,王刚,王强同时大叫了起来:你遇过阴兵?
  李存壮哭丧着脸点了点头,我们四个人互相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出了恐惧。
  王强上去踢了李存壮一脚,骂道:狗日的见了阴兵你还告诉我们,害人那。
  李存壮也蹦起来吼道:我就说不要说不要说,你们几个棒槌肯饶了我吗?你,李存壮指指我,你,他又指指刘晓刚,还有你们两个,他最后指了指王家兄弟:你们刚才有人没逼我说吗?有人吗?
  王强端起枪就要踹他,“强子,干什么,把枪放下”我喝住了他,朝刘晓刚看了看。
  刘晓刚蹲地上慢慢的摇了摇头,我也咂咂嘴,知道这回真惹了大麻烦了
  阴兵的说法在部队里一直很流行,我们做丘八的,往往早上带着脑袋去打仗,晚上都不知道能不能把脑袋带回来。结果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有的时候仗打完,回营吃饭的时候,有的兵娃子要去打水,老兵油子在旁边就说:来来来,我带你个娃子一起去啊。
  于是一前一后的去打水,走着走着,忽然旁边来个兵,一看老兵油子,大惊叫道:你不是被打死了么,尸体都埋了,怎么还走得好好的?
  兵娃子大惊,连忙掏枪,等枪掏出来,老兵油子已经不见了。
  这老兵油子就是阴兵,也许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死了,也许是鬼魂嫌寂寞来拉人去陪,反正兵娃子是捡回来一条命,如果没遇见人叫破的话,这兵娃子就不知道被阴兵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从此就不会回来。
  但遇阴兵的还万万不能告诉别人,按照部队里说法,这要说出去,破了天机,阴兵在地府里就能知道你在哪里,非回来带走你不可。
  当然知道的人也会被一起带走。
  没想到逼了李存壮逼出这件事情来,排长不在,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
  好在刘晓刚站了起来,对李存壮说:老李,那说说你是怎么从阴兵手里逃出来的?
  李存壮直勾勾的看着我们,吐出四个字:阴兵借道。我们四个人全叫了起来:这样你还能活下来?
  在战场这块血地上,你攥块土都能滴出血来,为什么,因为死掉的人比活下来的还多。
  这一死可不是一个两个,都是成千上万那。这么多的兵,一下子涌进地府去,阎王也不敢收。
  于是只好徘徊在死去的地盘附近,来回行军,如果死的时候是在半路上被伏击死的,没到目的地,虽然阴阳殊途,做了鬼部队也只一心想到目的地,就这么永不停息的跑下去。
  自古有言:阴兵借路一条道。
  什么道?不是娘儿们的阴道,是血道。
  有道是,阴走三,阳走四,一声鸡哭分生死。再牛再彪悍的军队,他行军也得安排好时辰,要么过了四更天出发,要么算准了三更天休息,反正三更四更交替的时候,没哪个军队敢行军的。
  实在上面下了死命令,必须行军怎么办?队伍领头兵得先准备好一支雄鸡,鸡头用布袋套上,拎在手里,到了三更四更交替的时候,队伍不停,领头兵随手拧断鸡头,不能出血,不能让鸡头见光,也不能让它打鸣,而且头一拧断,公鸡有烈性,当时不立刻死,想喊,喉管断了喊不出来,会发出咯咯的闷声,这叫鸡哭。
  鸡哭当给也在行走的阴兵打个招呼:死去的老少爷们,各有各的苦,你们赶路呢我们也赶路,都是上面派的,麻烦你们让让,别走冲了。
  真要冲了,那就完了,有多少人都得跟着阴兵回头走,能不能回来谁也不知道,这叫借阴路。
  而阴兵借道,恰恰和这相反,最凶险不过了。
  阳军借阴兵道,还有个商量的余地,但是阴兵要走阳道,一千个碰着一千个死,一万个碰着一万个死。
  孙传芳孙秀才没当大帅那会,手下有个团扎营没看风水,晚上遇见了阴兵借路,除了一个放远哨,别的都没了。
  帐篷在,柴火在,枪支弹药都在,甚至脱下来的衣服也在,就是人全没了,一个不剩。
  放远哨的讲就在三四更交替的时候,一阵浓雾涌来,远远的他看见雾里黑影栋栋,整个一支部队正朝营地走来。
  放远哨的来不及问话了,连忙开枪,可雾里没一个倒下,倒是炸了营,整个营地马嘶人叫,乱成一锅粥。
  但那团雾渐渐涌了上去,涌到哪里,哪里的喧闹立刻死一般的寂静。
  很快雾中的军队渐渐行远,留下空无一人的营地,放远哨的站那吓的一动不敢动,尿了裤子。
  没想到这个李油子居然从阴兵借道里活了下来,他是怎么做到没被带走的?
  李存壮说:眼看雾里的黑影就要整队向我们走来,这时候我们天大的胆子也只能一步步往后退。
  可退到最后总要抵到窟背的,想逃都逃不开去。雾里黑影栋栋,迈着整齐的步伐从洞外走了进来。
  排长忽然低吼了一声,然后洞窟里连续响起了枪声,张福春大叫:排长你干什么?你住手,住手。
  啪,啪,又是两枪。
  黑影一步步走来,只听见排长大叫:把打死的人横着排,一直排到窟背上。
  我恍然大悟,他在搭人轨,造血路,给阴兵引道。
  虽然残忍,兄弟情分说不过去,但这时候也没别的办法了。
  后面有个弟兄叫道:老大,人不够,还差一格。
  “啪”,浓雾中又是一声枪响,然后刚才叫的人一声惨呼。
  排长吼道:存壮快去,把最后一轨铺好,不然大家都完蛋。
  我擦擦头上的冷汗,连忙在黑影前跑到后面,把刚死去的弟兄横排好,然后四肢张开,紧贴着窟壁,眼看一队队阴兵从我眼皮下呼啸而过。
  末尾几个我眼熟:正是刚才打死的兄弟。
  好容易阴兵过完了,雾也没了,我一下子瘫在地上,只听拉枪栓的声音,抬头看见张福春举枪对准了排长。连忙劝阻:
  春子,排长也是被逼的,你快把枪放下。
  张福春一把推开我的手,冷笑一声:他是排长,那地上躺的是谁。
  我往地上一看,到抽一口冷气:地上第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就是排长的。
第 4 章
  第4节
作者: 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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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四个人全掏枪对准了排长,排长,不,和排长一样的那个东西不说话,冷冷的看着我们
  片刻,站我们对面的排长哼了一声说:如果我是你们害怕的东西,你们现在早就死干净了。
  他一指地上的那个排长尸体:浓雾中,就是这个东西向我扑来,被我一枪干了。想想,如果我不是我,谁会搭血轨,引开阴兵救了你们?
  我们想想也是,手里的枪垂了下来,只有张福春仍然警惕的举枪对着排长。
  排长冷冰冰的看着张福春:张福春,我总觉得这里你最有问题,什么都是你第一个看到的,怎么会这么巧?你想怎么样,先杀了我吗?
  排长突然喝道:存壮,还记得不记得,我说过,抓住俘虏的功劳是你的。
  我再没有怀疑,一把压下了张福春的枪:自己人,自己人,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排长看张福春放下了枪,弯腰在死去的兄弟身上搜出了干粮,命令道:现在我命令队伍全部解散,各人各自行动,最后目标,回军营。
  他深深看了我们一眼:这样就是有什么东西在我们中间,也不怕多了一个。出了这个洞,到营地之前,遇见任何人要结伴走的,各人开枪,格杀无论,
  排长不愧是排长,这样我们确实就再也不怕多了一份,而且,命令下了以后,什么怪物也别想蒙混我们了。
  凡是要结伴的,当然有目的,就是不干净的东西。
  排长当先走出了窑洞,我们开始搜死掉兄弟身上的干粮,突然张福春吼道:糟糕,我们都上当了
  我们心中同时一惊,连忙凑到张福春身边,张福春指着尸体:你们看,这里是多了一具排长的尸体,但少了一具尸体。
  我们看来看去没发现少了谁。张福春摇头说:你们就没有想到?那个以前被我们排长打死的俘虏?他的尸体也应该在这个洞里。
  我立刻大叫:对,我一进窑洞就是被它绊倒的。
  张福春指指地上:那你们看,这里哪有。
  真的,那具尸体不见了。
  张福春翻过排长的尸体:存壮你看这伤口。
  我蹲下身看着排长脑门上的弹孔,这才发现,那个洞根本不是子弹打出来的。
  而是象用锥子锥出来的。
  张福春敲了敲排长的脑门,掉头对我说:里面空了,都被吸了一个干净。
  我们连忙追到窑洞口,一排脚印苍茫远去,在很远的地方被雪遮没了。
  张福春看了看我,我看了看张福春,余下两个兄弟看着我们,谁也不说话。
  我咽了口吐沫:原来,那个带路的俘虏说的是真话,那个先进来的俘虏确实是。。。
  张福春接口说:带路的那个也死了,你看。
  我顺着他手指的看去,那个带路的俘虏仰面躺在第4节人轨上,嘴大张着,似乎没被枪打死前就被吓死了。
  我仔细想了想摇摇头:还是不对,如果排长已经不是以前的排长,那他根本没必要救我们,虽说下手毒了点
  张福春脸色凝重的说:恐怕那些阴兵根本就不是为我们来的,它利用我们躲过了阴兵,我们反而被蒙在了鼓里。
  赵狗剩,就是还有两个弟兄里的一个,“呸”的一口吐在地上:姥姥,原来我们给人卖了还替人数大洋。
  张福春不说话,看着远处,忽然说:我们尽快回大营,否则,听刚才那东西口气,只怕没提防下大营的弟兄都要凶多吉少。
  我一惊,他说的有道理,连忙对赵狗剩和刘黑七(最后剩下的一个兄弟)喝道:整队,我们跑步前进。
  万万没想到的是,刘黑七一枪瞄准了张福春,吼道:你他妈别过来,过来老子就崩了你。
  我们大吃一惊,不知道又怎么了:只听刘黑七说:排长走的时候就说了,谁要一起走谁就有问题,你又拼命说排长有问题,我看排长说的对,问题最大的就越是你。
  张福春冷冷的说:你怀疑就自己走吧,谁愿意跟我走的上来。
  说完,他背上包就走。
  我和赵狗剩迟疑了一下,看来一眼刘黑七,背上行李就去追张福春。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看见活的刘黑七。
  当我们走出不久后,张福春反而落在了后面,他说要解个手,我和赵狗剩就继续往前走,突然后面更远处传来一声枪响,然后一声惨呼。
  我们跑到的时候,张福春正蹲在那里查看刘黑七的尸体,看见我们来了,敲了敲刘黑七的脑袋:空了,看来,那东西不在我们前面,而在后面跟着我们,待机下手。
  我打了个寒噤,向来的路上望去,一片苍莽,除了雪,能看到的还是雪。
  我和赵狗剩对望一眼,心里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面前的张福春,我们能相信他吗?
  会不会是他借口解手,反过来等在这里等刘黑七过来杀了他,贼喊抓贼?
  他,真的会和刘黑七说的那样是我们害怕的东西吗?
  张福春站起身来,搓搓手,对我们说:我们抓紧时间走吧。
  我再次和赵狗剩对望了一眼,同时举枪对准了张福春,张福春冷笑看着枪口,问:什么意思?
  我苦笑着手:老张,别怪兄弟,我是再也分不出谁正常谁不正常了。
  张福春看着我的眼睛,沉默了一会,把枪扔了地上,背起双手:好,绑上我,你们压住我走。
  说实话场面确实很尴尬,但赵狗剩还是绑上了张福春,边绑边说:张哥,也别怪小弟,到了营里小弟给你倒茶陪罪。
  张福春昂头看了看天:那也得有命喝你的茶。
  我们都不说话了,押着绑上的张福春往前走。
  一路上张福春不时回头看着来路,我知道他还是怀疑有什么东西跟着我们。
  突然他停了下来,皱眉说:我确定一定有东西跟着我们,不收拾了它,我们走不安身。
  我和赵狗剩冷冷的看着他,狗剩上去推理他一把:走吧春哥,不要耍什么妖蛾子,算我们怕了你。
  话音未落,一声枪响,赵狗剩应声倒下,张福春锁着手冲过来将我撞倒在地,又一声枪响,一颗子弹从我耳边呼啸而过。
  我连忙拿刀割开张福春手上的绳子,把枪塞他手上:春子,委屈你了,咱哥俩一起对付他,替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张福春趴在地上点点头,单眼瞄准着远方的雪中,刚要扳扣机,忽然低骂了一句:狗日的真是他。
  我连忙问:谁?张福春哼了一声:排长,也瞄着我们呢。
  我低声说:是你亲爹你也打死他,张福春点点头。
  一声枪响,我觉得耳朵一热,”李存壮给我们看他缺了半边的耳朵:这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我们点点头:你继续说,往下说。
  李存壮继续说:我一摸一手血,吓了一跳,连忙要趴倒,张福春低吼:别动,再支持一下。
  我大怒:这家伙原来拿我当诱饵呢,太缺德了,还没想完,又是啪的一声枪响,响的可近。
  张福春也开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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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阻击手刘晓刚低低赞了一句:好手段,够狠,是个人物。
  李存壮看了看刘晓刚没说话,继续说:枪响后,张福春站了起来,说:成了,管他什么妖蛾子,这回也飞不了了,要飞也得脑门上顶个瓦洞透风。
  我顾不得找他算耳朵的账,连忙抓了一把雪捂在耳朵上,跟他往开枪的方向跑去,冰雪上几点血迹,还有人型翻滚的痕迹,但却没有尸体。
  我看着张福春,张福春喃喃的说,怎么可能,我亲眼看见子弹在他两眼中间镶了进去,红的白的都喷了出来,人呢?死人呢?
  我们对望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深深的寒意,一直从汗毛里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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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存壮的话正说到这里,突然王刚大喊一声:谁,谁在外面?我们立刻哗啦哗啦的端起了枪,但洞外寂静着,偶尔传来远处积雪压断树枝坠地的声音。
  再寂静我们也不敢把枪放下,老实说这时候外面敲锣放鼓扭秧歌我们倒不害怕了,怕的就是没声音。
  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没声音的底下会发出什么可拍的动静来。就跟小时候夜里站在秧薯窖口似的,地窖门一拉开总觉得里面黑黑的有什么东西要窜上来。
  安静了半饷,洞外传来一个疲惫的声音:还能有谁,我。周德西。
  排长周德西出现在洞门口,手里攥着个西瓜似的东西。
  王强叫了起来:日死你个先人板板,排长你抓个死人头干嘛?
  排长把手里的人头抛进洞里,眼睛直直的看着我们,嘴张了张,没说出话来,面朝洞里身体直直的扑在地上。
  我们大吃一惊,顾不得那么多了,一起把枪丢了下来,掐人中的掐人中,按虎口的按虎口,王刚当猎户那会跟老中医学过两手,按按脉:没事,是脱力,歇会就好。
  说话间排长已经醒来过来,看了看我们,沉声说:赶紧走,这个洞里邪门,不能留了。
  我和王刚竭力把排长扶起来,李存壮和刘晓刚走到洞门口,转过身来,有意无意的正好挡住了洞口:排长,还是先讲讲昨日夜里你到哪去了吧。
  排长不说话,目不转睛的看着站在洞门口的两人,虽然李存壮和刘晓刚的枪口都垂在地上,但食指可都在板机上。
第 5 章
  第5节
作者: 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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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里气温瞬间降了下来,王强急道:日死你先人板板,日死你先人板板,这算啥子呦,这算啥子呦。
  王刚垂下了扶着排长的手,我边扶边看着排长,排长点点头:也好,我就告诉你们。泉子你把我扶到那边去,那边干点,我耗了一夜,腿软,不能受湿了。
  我扶好排长,排长盘腿坐好,大家不出声看着他。
  排长的话:
  昨天夜里,你们都睡得跟灌了酒糟的猪崽似的,我给你们守夜----对了,泉子,磨牙就属你凶(我脸红了一下)----上半夜也没啥,到下半夜我也有点盹了,眼看外面飘起了雪,越飘越大,我就往火堆前使劲靠,顺便往洞里扫了一眼,琢磨着没什么事情我也躺下来。
  就这一眼,忽然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我连忙站了起来,吧洞里使劲扫了一遍,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就是找不到是哪出现问题了。
  外面下雪,洞里的寒气越来越大,我离开火堆就发站,咬着牙吧人头又点了几遍,都没问题,琢磨着真是见鬼了,到底哪不对劲了。
  本来想把你们喊起来,可这喊起来都说不清要告诉你们什么,实在不好出口,我就想了一招:我靠着洞壁---就是这里---排长指了指身下----坐了下来,迷起眼睛假装打盹。
  这一打盹,出怪事了。
  排长周德西的话(二)
  我眼睛眯着,突然看见那两个并排躺着的鬼子尸体有一个动了一下。
  一下子我明白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了,那两个鬼子尸体,本来在靠洞口几十米的地方,现在离洞口还有十几米了。
  狗日的鬼子装死,第一个念头在我脑子里闪过,但一看到仰面朝天的那龇牙咧嘴的鬼子脑门上的枪洞,我一下子全身冰凉。
  那是刘晓刚一枪崩出来的,怎么可能还活下来,看来,今天夜里我们是遇见真鬼了。
  我当时悄悄伸脚踢了踢王强---强子你当时就躺在这个位置—王强点了点头—但王强一个劲的打呼,怎么也醒不来。
  王强抓了抓头皮:我睡得死,你咋不用水浇我?
  排长摇摇头:不是睡的死的关系,我看叫不醒你,悄悄用脚踩住了王刚的手指头,使劲轧了轧,一样没用。
  王刚伸出红肿的小指:啊,原来这是排长你踩的,我还以为枕在头下时间长了淤的。
  排长摇摇头:我看你也不醒,知道坏事了,看来撞邪了,叫醒你们是没指望了,最要命的是,慢慢移动的鬼子尸体似乎发觉了我的小动作,再也没什么动静,一动不动的躺在离吹进洞里的雪不到几米的地方。
  风越吹越大,我突然发现最靠洞口的那个鬼子尸体不对劲,一阵风吹进来,尸体跟上了风的帆一般,飘了两下。
  你们明白吧?跟层皮似的,被风吹飘了两下,尸体空了,就剩层皮了,风一停,就瘪了下去,跟耗子偷东西似的,又往洞口挪了挪。
  人皮下有别的什么东西,在做怪,我开始一直没给火堆填柴,眼看火越来越小,就要灭了,洞里越来越暗,我再也憋不住了,拿起旁边上了刺刀的枪跳起来奔到洞口吼一声,对着尸体就是一下扎下去。
  跑得急,一下风把残火带熄了,洞里立刻黑下来,好在离洞口还有点雪印光,被扎的鬼子尸体一阵叽叽鬼叫,从里面钻出一堆小绿眼睛出来。
  是岩鼠!呼啦啦一群子跑出洞去了,我抹了一把汗,暗笑自己疑心生暗鬼,原来是这群小东西在做怪,掏光了鬼子肉和骨头还往外拖,然后我转身往火堆走就想重新添柴打火。
  我们听到这都舒了一口气,突然排长的声音诡异起来:
  突然,我觉得后面有东西拽住了我的裤腿,以为有岩鼠爬上了裤管,扭头一看。
  另外一个原来面朝下趴着的鬼子尸体跟狼狗似的四脚趴着,一只手伸出抓住我的裤管,歪着被轰掉了半个脑壳的头,两只眼睛绿油油的朝上盯着我。
  我吓了一跳,管不了那么多,一刺刀就扎下去,那尸体,不是,那东西就地翻了个滚,避开了刺刀,咬起地上另外那个鬼子的人皮,四脚趴地奔了出去。
  我一看要坏事,不管这是啥邪乎,这尸体要是落在周围不远的地方,回头让鬼子巡路的发现,我们就更突不了围了,没来得及想,提起枪就追了出去。
  外面鹅毛大雪,开始还能看见那东西在前面模糊的影子,渐渐就什么也看不着了,好在雪地里印着脚印,我沿着脚印一路追,追到最后发现了怪事。
  这东西的脚印开始是四只奔的脚印,最后变成了两只走的脚印,它又开始人立行走了。
  排长周德西的话(三):
  看到那人立的脚印,我汗毛都竖起来了,要是趴着跑你还能怀疑是啥跟岩鼠差不多的东西钻进去了,但竖着走的只有人啊。
  不是人,就是鬼了。日本鬼子我见的多了,可这日本鬼老子还是第一次遇见。
  管不了那么多了,就是真鬼也只好请他去阎王爷那再报道一次,那时候外面鹅毛大雪,我跑出来的热气把落身上的雪花都融了,终于隐约见到不远处有个影子在飘,
  真是在飘,悬在离地面不高的半空里,风一吹荡的比旁边飘的雪花还转悠的快,我连忙伏在雪地上,瞄准了空中那影子。
  打了一枪,影子荡了荡,毛反应没有,我揉揉眼睛,立刻又给了它一枪。
  还是没反应,我毛了,端起枪冲过去对影子就是一刺刀,结果刀刺透漏了过去,在影子中刀处拉了个口子一直到下,我一个踉跄,向前扑在地上,连忙打个滚,回头一看。
  原来,空中飘着的正是那个四脚朝地跑出去的鬼子,不过也只剩了张皮,脖子被树枝扎了个洞,树枝从洞中伸出了,把它挂在空中,两个空洞洞的眼眶瞪视着我,肚子以下被我刺刀撕成了两半,寒风一吹左右分开,忽啦啦的作响。
  我用刺刀挑断树枝,树枝带着鬼子皮落下来,掉地后发出声音,我摸了摸树杈上的鬼子头,头倒是硬的,里面是实在的,就是脖子下只剩了个皮囊。
  不管是什么东西钻在里面做怪,,这个鬼子是找到了,可开始被他叼走的那个鬼子皮又飘哪去了,会不会是里面的东西换皮跑了?
  我看看四周,刚才耽误这么久,就是换皮跑了,留下的脚印也被下着的雪盖了,雪海茫茫,到哪去找?
  没办法,我拿匕首割下鬼子的头,准备把那张皮埋了,好容易挖个小坑,拿起用树杈压着的皮,正准备叠起来往下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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