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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22 鲍里斯·帕斯捷尔纳克 (苏联)
仿佛为了告别白皮再挥手张扬,
赞赏她此行不虚并且见多识广。
五 春天的泥泞小路
天边燃尽晚霞的余光,
在荒僻的松林泥泞路上,
朝向远方乌拉尔的田庄,
骑者脚踢彷徨。
慢走的马儿悠悠晃晃,
像是迎合着蹄铁的音响,
还有那呼咯夜接的泉水,
一路匆匆赶上。
暂且松开手中的磋绳,
骑者让那马儿慢步倘佯,
春汛泛起了沉闷的轰响,
近在身边路旁。
仿佛是有人哭笑无常,
原来是蹄下的砾石相撞,
还有那连根掀起的树桩,
卷入漩涡飘荡。
燃尽的晚霞闪烁余光,
衬出远山林木墨色苍茫,
宛如那报警的钟声敲响,
枝头夜莺欢唱。
沟谷旁一株孤单垂柳,
俯身低下枝叶纷披的头;
骑者学那古时绿林魁首,
唿哨一声长啸。
这炽热的情怀和操守,
是为了怎样的恋人烦忧?
填满雷弹的枪口乌油油,
要在密林寻仇?
原来是带着满身污垢,
走出政治逃犯的藏身沟,
朝着骑马或徒步的朋友,
走向游击哨口。
苍天大地丛林和田畴,
都捕捉到这声音的稀有,
里面包含着迷惆和痛苦。
幸福伴着忧愁。
六 倾 诉
生活又是无缘由地返回,
和它曾古怪地中断一样,
我依旧在那古老街道上,
也是相同的仲夏日时光。
同是那些人和那种烦忧,
夕阳的余辉也不曾尽收,
但死样的昏暗匆匆奔走,
把那霞光抹上马场墙头。
女人们披上廉价的裙衫,
夜晚才把那高跟鞋试穿,
过后在那铅皮的屋顶上,
反射出敲击阁楼的音响。
依然是迈着倦怠的脚步,
迟缓地跨过了那道门槛,
从地下室上来走到地面,
取了一条斜径穿过庭院。
我仍是准备了种种借口,
可又觉得总是依然如旧。
善意的女邻居绕开避走,
留下我们两人在她身后。
千万不要哀伤痛哭失声,
也无须撮起肿胀的双唇。
这会勾起心中痛楚深沉,
别触动火热青春旧伤痕。
红酥手不要抚在我胸间,
你我有传情达意一线牵。
无心无意之中时时相见,
任它摆布听凭命运偶然。
年华流逝你会结成婚配,
忘却那一时的迷恋沉醉。
成为妇人需要跨一大步,
神魂颠倒也须勇气十足。
面对女性的迷人的双手,
俏丽颈背和圆润的肩头,
满怀缠绵和眷恋的感受,
我的虔诚景慕永世不休。
暗夜尽管投下一副铁环,
把我完全限在忧伤之间,
还有更强的力牵向一边,
那是激情在召唤着割断。
七 城市之夏
细语轻声,
伴着热切的步履匆匆;
青丝漫卷发顶,
颈后略见蓬松。
头饰之下,
女人的目光透过面纱,
抬头回首刹那,
辫梢飘拂挥洒。
酷热街巷,
预示着夜来雷雨一场;
沙沙脚步声响,
紧傍庭院宅旁。
断续雷鸣,
天边响彻清脆的回声,
帘卷徐徐清风,
窗前轻轻飘动。
万籁俱寂,
大地依旧蒸腾着暑气,
闪电时断时续,
扫亮暗夜无际。
灿烂辉煌,
又是一天炎热的朝阳,
街心积水闪光,
夜来骤雨一场。
苦脸愁眉,
仿佛惺倍睡眼低垂,
百年殿树巍巍,
浓香繁花未褪。
八 风
死去的是我活着的是你,
风儿如泣如诉,
撼动了丛林和房屋。
它摇荡的不是棵棵松树,
却是成片林木,
在无尽的远方遍布;
就仿佛是帆格桨橹无数,
港湾水上沉浮。
决非争那豪气十足,
也不是为了无名的怨怒,
只是伴着饭忧,
为你把摇篮曲寻求。
九 酒 花
常春藤缠绕着爆竹柳,
树下把避雨的地点寻求。
一件风衣披在你我的肩头,
拥抱着你的是我有力的双手。
原来这并不是常春藤,
却是浓密的酒花一丛丛。
那就更好让我们打开披风,
让它在自己身下宽舒地展平。
十 初秋艳阳天
醋栗叶子长得粗厚繁茂,
人在家中笑得门窗在叫,
主妇们切碎盐渍加调料,
丁香嫩芽放在卤汁里泡。
树林子像是在一边嘲笑,
把这些笑声朝山坡上抛,
樟树在那里受阳光炙烤,
像是被黄火的热气烧焦。
这里一条小路下到山谷,
还有许多干枯的水朽木,
那片片积水怜爱这初秋,
把这一切都收容在一处。
世界原本单纯而又清楚,
决非聪明人设想的糊涂,
就好比水淹了苍翠林木,
一切的一切都有着归宿。
一旦面前的一切都烧光,
眼睛也无须徒然地迷惆,
那白色的秋天的雾茫茫,
却像蛛丝一般粘到窗上。
从庭院篱墙引出的小路,
消失在一片烨树林深处,
院里笑声伴着家务忙碌,
同样的笑语欢声在远处。
十一 婚 礼
贺客走过一侧的庭院,
轻松愉快地参加喜筵,
手风琴伴着笑语欢颜,
早早就来到新娘门前。
一扇扇门用毡布镶边,
遮不住门后片语只言,
说不尽的话断断续续,
子夜以后才求得安闲。
极度的困倦迎来黎明,
多么想合上睡眼惺松,
客人们纷纷告别散尽,
回去的路上伴着琴声。
琴手也从甜梦中惊醒,
再把那琴键按在手中,
白色键盘上手指飞腾,
伴送远去的笑语欢声。
一切又一次重新开始,
说不尽的话无休无止,
这是温暖的亲人酒宴,
直接送在新人的床边。
新娘裹起雪白的衣裳,
喧闹衬托出仪态端庄,
像一只白孔雀在飞翔,
轻轻地擦过你的身旁。
她频频地轻轻点着头,
不时举起纤细的右手,
轻快的舞步踏出拍节,
活像那一只只的孔雀。
欢乐的喧闹掀起激情,
旋转的轮舞脚步轰鸣,
恨不能寻找一个地缝,
跳过去消失无影无踪。
小小的庭院睡醒了觉,
你言我语的声音喧闹,
夹杂着家务事的商讨.
不时爆发出一声大笑。
抬头望见天际的天穹,
一些瓦蓝的斑点腾空,
原来是一群家养驯鸽,
欢快地飞出小小樊笼。
它们好像是忽然想起,
也急忙赶来参加婚礼,
祝一对新人百年长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