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己做一次心理分析(自序)
很难形容着手为自己写自传时的感觉,但必须让正在以各种完全不同的心情读这本书的人明白我此时的感觉以及为阿要写这本书。面对一段过去,将是十分艰难的,唯其艰难,才一定要做。
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就遇到了一场超级大风暴,如果不对自己进行一番审视、一番分析的话,我想我简直就没有勇气去走以后的人生道路。
我觉得正被典型的美国目光烧烤着,就像一个总统候选人,各种各样的人,为着完全自我的目的,加入了不同的阵营,于是投出的目光之中,便有了各种完全不同的思想、观念以及目的。在这种目光的烧烤之中,我变成了一种与我完全不同的存在,一种完全失去了生命意义的存在。
但是,我毕竟不是总统候选人,我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是一个被许多的大人物们玩弄于股掌之中的草介平民,这也就注定了我的命运,绝对不可能与那些当选的或者落选的候选人相同,我被目光的手术刀任意地肢解着,现在已经是血肉模糊而且肢离破碎。我原本想按照自己的方式走完人生的里程,但现在,我实际上已经不是我自己,而是成为了典型美国道德、观念以及意识的垃圾桶,人们正在往这只桶里渲泄着各种各样的垃圾。
还有一种是非常自我的感觉,我觉得自己非常不慎地踏进了雷区,四周全都是地雷,剧烈的爆炸声震耳欲聋,我的肢体以及我的灵魂,被横飞的弹片撕扯着,虽然早已经伤痕累累,残肢片片,但是,爆炸声仍然此起彼伏。我浑身的每一处伤口都在流血,而那该死的弹片却毫不留情地击向我,它们的目的十分的明显,要将我肢解得更加干净彻底,更加鲜血淋漓。
我想,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已经不是自我,而是许多人们的一种工具。
这真是一种十分痛苦而且无奈的体验,我成了除我之外的任何东西,可能是人们用来观照别人的镜子,也可能是人们用来打击某些人的武器,更可能是人们用来达成某种目的的工具,就像电脑的杀病毒软件,或者某些人用来杀人的武器。
我十分努力地回想我的心理学导师是否曾提到过这种情形,这或许可以称为自我的外力物化过程吧。如果能够找到的话,我或许可以从某几本教科书中找到一种心理调节的方法。但实际上,我真的没有这样的记忆。人在抵御外来攻击的时候,真是脆弱,无论这种攻击是物质性的还是精神性的。
也许有人会说,这一切全都是你自找的。
是的,的确是我自找的。同时,我也不断地问自己,到底有多少美国妇女没有过与我类似的经历呢?既然这样的生活方式,其实是一种非常普遍的存在,为什么我就该被钉上耻辱柱?当然,我知道,那是因为我所选择的对象与众不同。
母亲的朋友劳伦斯曾说过一番话,在当时我是怎么都不会信的,但现在,我信了,我甚至后悔当初没有将他的话当作金科玉律,以至于现在却酿出了一颗苦得不能再苦的果实。
劳伦斯曾经是一个州的参议员,是一个在政界混了许多年的人。但即使是这样,他也未能幸免被政治扼杀,最后不得不捡起了他以前放弃的教职。他是在助选州长失败后,连同那位竞选失败者一起退出政治舞台的,在那不久以后,有一次他来拜访玛西亚。
那时候,我刚刚完成我的中学学业,正在考虑选择哪一所大学以及何种专业,我的父亲伯纳德作为一名很成功的医生,他希望我能继承他的衣钵,而我的母亲认为我遗传了她够多的基因,似乎更适合像她一样,当一名作家。实际上,无论是医生还是作家,都不是我所希望的。我觉得,一个家里有一个医生以及一个作家就足够了,全家人都于着同一种职业,不仅没有必要,而且极其乏味。
我本人则对政治更有兴趣,这或许因为我在中学时一直都是各种社会活动的积极参与者的缘故吧,当然,也因为玛西亚是一个狂热的民主党支持者,我觉得政治更能给我带来刺激,也更能体现一个人的聪明才智以及能力个性。
母亲当然是与政治非常接近的,这不仅因为她研究文学的时候离不开政治,也因为她是一个社会活动家,她的身边,永远都围着一大群政界的朋友。我对政治的兴趣,不能说没有受到玛西亚以及这些朋友的影响。影响虽然是相同的,但所接受的观念,显然不一样。
对于那次玛西亚与劳伦斯之间关于政治以及政治家的争论,我至今都记忆犹新,此事就像是发生在昨天一样。
劳伦斯说:政治是一种非常黑暗而且肮脏的东西,如果你并不讨厌这种黑暗和肮脏、甚至有兴趣与这种黑暗以及肮脏亲吻的话,那就不妨先试一试;相反,你如果希望自己有一个纯粹的人生,心灵中有一片纯净的天空,那么,就远离政治,甚至是远离政治家/我和玛西亚都是不同意这种观点的,我们认为政治不仅可以给自己带来理想支柱,而且可以为人民造福,献身政治,可以为社会的进步做出更大的贡献。因此我故意对劳伦斯说:真的吗?劳伦斯先生,那么您下次到我家来的时候,我是否应该拿一支枪对准你,然后说道:滚开,黑暗而肮脏的家伙!远离我这纯洁的家。是这样吗?劳伦斯先生?劳伦斯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对母亲说:我觉得莫妮卡正在成熟,而且,她出人意料的犀利。玛西亚回答说:这也正是我所忧虑的,她锋芒太露,完全不知道保护自己。政治不仅仅只是犀利,还有别的许多东西。她如果不能明白这一点,那么,将来很可能会有许多的苦难。劳伦斯说:你如果这样认为的话,那么,我认为最好还是让她离政治远一点,因为那个漩涡的吸引力以及污染力几乎是同样的巨大,我担心她缺乏必要的免疫力,最后会将自己给毁了。我立即反驳劳伦斯说:但是,一只没有经过风雨的小鸟,永远都不可能飞向蓝天。在我的印象中,政治家通常都有着极好的口才,劳伦斯正是这类人中的一个。可是,他面对我的辩驳却哑口无言,这让我非常兴奋。说实在话,我有一种反权威挑战并且获胜的快感。在我的面前,还有另一位权威,她就是我的母亲。
妈咪,你是否准备远离我们那些政界的朋友?如果是的话,我想我是可以帮助你的。母亲颇为讶异地看着我,一句话都没有说。
我却为自己的胜利而得意,继续说道:我可以在门口贴上一条标语,上面写着:政棍,离这个家远点。那时候,我真是得意极了,觉得自己胜了两个大人物。
可是现在,我对那天的事有了完全不同的想法,劳伦斯所说一点都不错,他的话全都验证了,我在亲吻政治的时候,不仅仅只是弄脏了自己的唇,甚至整个身体乃至心灵全都脏了。
一个浑身脏污的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只能给自己以及他人带来更多的脏污,这就是我必须审视自己,必须对自己来一番最为深刻的心理分析的原因之一。
早在珍妮佛·弗劳尔斯出版《我和总统的十二年情》一书时,我就曾听到过许多美国有关私生活的讨论,尤其是关于一位美国总统是否能有私生活以及是否能像一个真正的美国人民一样,享受隐私权的问题。那时候,我非常同意甚至是肯定美国人在这件事上的宽容和理解力,她们原谅了珍妮佛的直露和坦率,甚至对这种直露和坦率给予了足够的认同。他们觉得,既然珍妮佛有可能受任何异性的吸引,那么,也就完全有可能受一位未来总统的吸引。
而且,那位先生后来为整个美国所接受,让他成为了美利坚合众国的三军统帅,也充分说明,他有着极其强大的勉力。像珍妮佛这种感性而且热情的女人,会爱上那样一个男人,完全是人性使然,不应该加以任何不切实际的评判。
美国人对《我和总统的十二年情》一书的宽容,同时也说明了美国人对性的宽容。《我和总统的十二年情》是一本完全彻底的写性的书,虽然这是由一种非常特殊的主题所决定的,有关的性爱不可避免,否则便无法说明她曾经深爱着的那个人是怎样地吸弓)了她以及她何以会投入如此之大的热情。但我想,除了性以外,至少应该还有些别的东西。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并非只剩下性。即使是如此,美国人民也还是十分大度地肯定了珍妮佛。
既然珍妮佛或者其他与美国第四十任总统有过私情的女人是可以理解的,但为什么独独莫妮卡·莱温斯基就不可以被理解,不可能被接受呢?有人说:那是因为你将你那些并不一定为人们所接受的东西,搬进了美国最高权力办公室。也许整个美国都是肮脏的,但至少还有一块圣洁的地方,那就是那间办公室,至少在人民的心中它是圣洁的。你去将那里弄脏了,你砧污了整个美国和美国人民。我无法否认那个地方在人民心目中的圣洁地位,但我要问,这种事情,真的像所有人认为的那样,是我愿意发生的或者是我一厢情愿地策划的吗?美国人是什么时候开始强调做爱必须在什么地方或者不能在什么地方的?而且,那间办公室是因为我与克林顿在那里有过火一样的激情之后才开始变得不那么纯洁的,还是一开始就根本没有任何纯洁可言?最有意思的是,一家报纸竟然宣称:你们要去哪里做爱都可以,但请不要砧污我们心中的那路撒冷。在那间办公室里,无论考虑怎样肮脏的东西都可以,但如果做了,那就是有罪的,是这样吗?或者正像有人所说的,将那种事情带进了总统办公室,实际上是对美国最高权力的一种羞辱,是对整个美国人民的羞辱。上帝,我竟然成了伟大的美利坚合众国的敌人了吗?或者是美国人其实有一种泼脏水的习惯,只是长期以来,他们没有找到可供他们将脏水恣意洒泼的机会,而现在,这种机会终于来了。
自从那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以来,我几乎没有一天是在安宁中度过的,我能感觉到,许多的脏水向我泼来,而且还有更多的人准备了更多的脏水,正在寻找泼向我的机会。
人们议论得最多的一件事便是我的目的是什么?莱温斯基竟然将一条沾有总统精液的裙子保留着,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还不能说明她在一开始便为将来做好了准备吗?难道这还不能说明,她准备用这个物证为自己捞取一些什么吗?上帝作证,如果莫妮卡·莱温斯基真是人们所描绘的那个老谋深算的女人的话,那么,她就不会与特里普那种狼外婆交朋友,不会将自己的一切交给那样一个令人恶心的犹大,也不会将我和美国总统之间的交往告诉任何人、然后由别人将此事透露出来。
我如果一直保有这一秘密,对于后来我所希望达成的或者人们认为我希望达成的目的,或许更有力量一些。
事已至此,谁都看得非常明白,整个事件给我所带来的东西,没有一样是我所需要的,或者说,它给我带来的无穷无尽的脏水以及伤痕累累的心,面临破产边缘的家庭等等,几乎是将我的一生给毁了。如果我是个精干算计的女人,我会失算到落得现在这样的结局吗?我无法统计有多少人认同这一观点,但我至少知道,有人认为我在借此为自己大捞好处,只要看一看那些著名的人物或者著名的机构或者著名的媒体对此事的兴趣以及关注,似乎一切都昭然若揭。我在这次的事件中大大地出名了,成为世界名人录中的人物,甚至成了美国史的一部分。
对此,我只有苦笑。我不知道如果有这样的机会的话,那些说这种话的人是否很乐意一试,或者说,这样的机会如果能像某些物品一样可供转让的话,我真的很乐意做这件事。
让我们来看看人们所关注的或者说有兴趣的到底是什么吧!有一家外国机构表示,将邀请我出席一个极其著名的世界服装发表会,如果仅仅只是这样一个事实的话,连我自己都不会否认,我已经成为了一个世界级名人,就像人们所尊敬的前英国王妃戴安娜一样,任何一家机构都以能邀请到她的出席而倍感荣幸。
事实上,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虽然与美国总统有过一段感情,却绝对不是他人心目中的王妃,我的名声,甚至不如戴安娜的一双鞋子。邀请人所感兴趣的,只是那份邀请函中提出的附加条件,那就是让我穿上一条蓝裙子,而且必须是与那条留有总统精液一模一样的裙子,这一切,难道还不清楚吗?人们所感兴趣的是美国总统与某一个女人做爱时,那个女人穿着怎样性感的衣服,以及对美国总统的精液感兴趣。
还有一件事更能说明问题,近来,许多报纸都纷纷登载一则消息,称有凡家媒体希望与我签约,并且提出高得令人难以置信的签约金。就像那个有关裙子的服装发表会一样,单从表面上看,莫妮卡·莱温斯基似乎的确从与总统的特殊关系中捞到了巨大的名声,连那些一贯只关注名人的杂志,也开出了几乎是所有名人都无法达到的价码。
然而,只要看一看他们的签约条件,就知道,他们所认为值价的是什么。
他们的条件是一致的,都希望拥有一部分我的裸体相片。
上帝,现在你们清楚他们所感兴趣的是什么了吗?他们所感兴趣的是美国总统曾经见过的那具女性裸体,不管那具裸体属于一个什么人,那么,那具裸体便具有了相当的价格。
从另一种意义上说,是否会有一些无聊的人认为,他们像美国总统一样见过某个裸体之后,便也有了一种总统类似的体验呢?我知道这样说对整个美国人民是极其不公平的,但是我要问,如果我的身体不是曾经在美国总统面前暴露过的话,会如此的值钱吗?因此,说到底,值钱的不是某一个人的身体,而是这个人与什么样的人物有过关系。
据一些媒体称,自从《斯塔尔报告》公开以后,克林顿总统的名声大跌,因此,许多人对这个曾经使死气沉沉的美国出现一丝曙光的总统有可能下台开始公开指责我,认为我毁了一个美国总统和一届政府,而且是一个有才华有能力的总统,一个曾经给美国人民带来了希望的总统。于是将我说成是历史的罪人,说成是全美国的罪人。
可是,我真的有些不明白,难道我是真的有罪吗?类似的事情,在我们的国父华盛顿身上发生过,在肯尼迪身上发生过,在罗斯福以及其他几位总统身上也同样发生过,或许还在更多的总统身上发生过,只是因为他们做得非常隐秘,没有被揭露出来而已,试问,那些曾经与总统有过特殊亲密关系的女人,也都是历史的罪人吗?美国人民何以对她们无比的宽容,我却成为了唯一的例外?如果我想为自己辩护的话,那么我会说,美国人民不该选择一位性欲旺盛的总统,在这位总统成为总统之前,有关的性丑闻已经不知有多少了。可是,那时候的美国人民对此似乎极端的宽容,或者说,他们更希望有这样一位性感的人成为他们的总统吧!那会让他们有一个崇拜的目标,或者有一个性幻想的具体对象。我之所以成为一个例外,是不是因为许多人认为我破坏了他们心目中的偶像,或者夺去了原本该属于她们的机会?大度而开放的美国妇女其实根本不必为此醋意薰天,因为我们那位可爱而且性感的总统现在还没有下台,而且,我相信有关他婚外的性行为也一定不会终止,任何人都还有机会。
对于我来说,我现在所要做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将已经彻底毁灭的生活信念重新建立起来。既然我无法向长期以来标榜公平、开放、宽容的美国要求我作为公民所应该享有的权利,那么,我至少可以向我自己要求这一点,至少可以对我二十多年的人生来一次自我审视、自我反剩我真诚地希望,不要将这本书当作是某一个女人与某一个拥有国家最高权力者的性秘闻,如果有人告诉我,从这本书中看到了一个真实的莫妮卡·莱温斯基的话,我将感激不荆第一章 贝弗利山少女一、克洛蒂尔达——美丽的肥皂泡这是一个开始于夏天的故事。
人们说,出生于夏天的人,性格比较外向,而且看上去显得活泼好动,对什么稀奇的事情都充满着好奇。也有人说,出生于夏天的人,内心中充满着躁动不安,因此,情绪极不稳定,感情丰富却又带着强烈以及冲动的因素,我想,这大概就是我吧。
影响我性格形成的另一个因素,我认为与我所出生的那个十分特殊的环境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
第三个因素,便是家庭因素了。
1973年7月23日,我出生在洛杉矾贝弗利山庄2015号贝弗利山的一座豪华的住宅里。
贝弗利山在美国闻名遐迩,这不仅仅因为它座落于闻名于世的好莱坞,更因为住在这里的全都是一些著名人物。如果你驾驶一辆汽车沿着贝弗利山走一圈而身边正好有一个熟悉贝弗利山的人的话,那么,他的介绍会使得你那张开的嘴永远都无法合拢。因为你会发现,似乎全世界那些最为著名的导演、演员、大亨以及政界要员们,几乎全都集中到了这里。八十年代,美国社会曾经有过一次剧烈的金融地震,这场大地震使得美国经济在后来的几年中一蹶不振,其制造者是一个叫米尔根的人,他后来被称为垃圾债券之父,至今都是联邦监狱中最为知名的人物之一。此人领导这场大地震的地点就在贝弗利山,而贝弗利山酒店里每年一届的垃圾债券大会,更是盛况空前。
若你住在贝弗利山,即使你是个乞丐,也一定是个非常著名的乞丐。我记得小时候,最令我着迷的一件事便是叫出每一个从我身边走过的人的名字,甚至包括他们的教名,以及有关这个人的其他一些情况,诸如家庭成员以及他的情妇是谁,他驾驶的车出产于何时、何地等,在我的印象,那似乎不仅仅是孩子们的游戏,其实许多的大人物们,也同样在注意着他们身边经过的每一个人以及他们的身家。
我的家庭,在当时的美国社会,当然可算是绝对的上流家庭,否则根本不可能在贝弗利山拥有。一座价值16o万的豪华别墅,但就整个贝弗利山来看,去却也只能算是中产阶级了:贝弗利山2015号住宅,无疑是我一生永远不可能忘记的地方,尤其是我少年时代生活过的那一段近乎奢侈的豪华生活,我(们的住宅里拥有三辆车,其中有豪华的凯迪拉克和奔驰。对于一个普通的美国四口之家来说,这也是不多见的。我的父母花钱很大方,每个月光为我和弟弟迈克尔花费的网球培iI费、理发费用以及付给心理医生的费用就有数千美元,每年我们都有非常可爱的旅游计划,而父母在这方面花钱更是大方的令人叫绝,仅仅这一项,一年的花费可::就会令一个普通的美国家庭破产,因此,我被人称作富有的贝弗利山少女。
贝弗利山庄,给了我温柔富贵之梦,也给了我不堪回首的记忆。莱温斯基一家虽然每年有固定的收入,但后来处境却越来越尴尬。到1987年的时候,我们家欠下了30多万美元的税款。随着经济的拈据,我的父母开始互相抱怨,继而便是永无休止的争吵,最后终于闹到法庭,父母离异,家庭破裂。
那一年,我刚好14岁,开始上中学。
我的父亲伯纳德·莱温斯基,是一位开业医生,癌病专家。)他毕业于加利福尼亚大学欧文医学院,主攻肿瘤放射医疗专业。毕业后,在洛杉矾郊区开设了癌症系歹(诊所,业务兴旺,收入十分可观。我的母亲玛西亚,是一名作家兼社交名人:1969年,伯纳德·莱温斯基与玛西亚结为伉俪。但在火热的激情过去之后,他(11的爱情在留下两个结晶之后,迅速而且极其悲壮地走向毁灭。后来,母亲嫁给了刘易斯。
我之所以首先交代这些,是因为18年后我决定从圣莫尼卡学院转入哦勒冈州波特兰市的刘弓斯&克拉克学院主修心理学,与这个家与伯纳德以及玛西亚有着极大的关系。作为父母,这是两个影响我一生的人,尤其是我的父亲伯纳德·莱温斯基。在我的脑海里,记录着伯纳德与玛西亚之间的恩恩爱爱以及各自分道扬镳时的全过程。,那种对于家庭的厄运在我心灵上的烙印,几乎无时不在…不知是哪位哲人说过,读懂父母这本书也就读懂了社会、人生这本书。
从我的体验看,这话说得对极了。可以说,最有说服力的证据是,伯纳德和玛西亚曾经设想过让他们爱情的结晶诞生在情人节,他们甚至为这个孩子预先取好了名字,叫做克洛蒂尔达。为此,玛西亚还专门写过一篇文章。
据她说,文章发表之后,曾经引起过读者的极大的兴趣,甚至有好些读者写信问那个预计在情人节诞生的孩子后来是否出生了,甚至还有几个好芙坞大导演找到玛西亚,表示这是一部极为美妙的电影题材,要买下她的版权。
只不过,老大似乎早就知道婚姻生活最初的热情都不可能成为永恒的热情。激情之后,如果下能很快调整自己的情绪,匣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将曾经有过的爱情烧毁。所以,上帝没有让那个孩子出生,她(他)流产了。我不知道,如果那个孩子真的来到了人世的话,她是否正是我?或者说,这个世界上,是否还会有一个叫莫妮卡的女孩以及后来将发生的所有事情?对于那个准备在情人节出生的孩子的许多细节,我都是从玛西亚的那篇文章中得知的,那真是一篇感人肺腑的文章,我就不知多少次地读过它,每一次都被那炽热的爱情感动得热泪盈眶。同时,我也感到十分的迷惑,两个曾经如此相爱的人,是什么事情导致了后来的决裂呢?关于这个问题,我想我至今部没有完全弄明白。婚姻是这个世界上最深奥的一本书,每一个家庭甚至每一个人都是一个特例,井非像托尔斯泰所说,幸福的家庭是相同的,而不幸的家庭却各有各的不幸。不是这样,无论是幸福或者是不幸,实际上,每一个家庭都是一本难以读懂的大书。
我许多次地读着那篇文章,最初仅仅只是好奇,后来便想了解伯纳德和玛西亚的爱情到底是建立在什么基础L的,他们的爱情那么迷人,到底是什么因素在起作用呢?但在他们的婚姻出现危机之后,我又开始想,是否能够从那篇文章中找到危机的潜在因素?不错,那篇文章虽然不长,却像是一个百宝箱,你可以从中找到许多的东西,又有许多的东西是随着年龄学识的增长才可能慢慢明白的。至少,我现在对那篇文章的理解,就超过了以前的任何时候。尤其是我与比尔·克林顿之间所发生的一切,甚至是给整个世界带来了一片喧闹一种振奋的时候,在这一段注定会以悲剧结束的情缘给我们带来巨大的困扰以及烦恼的时候,我对婚姻和爱情的理解以及伯纳德与玛西亚之间那段失败的婚姻的理解,就超过了以前任何时候。
玛西亚在文章中通过孩子诞生过程的描写,阐述家庭构成对孩子的正负面影响,无疑,玛西亚对文章中那个未能来到人世的孩子的要求是极苛刻的,她以为家庭应对孩子的成长担任启蒙和奠基作用,否则是不道德的。读文章的过程,实际上是我对玛西亚人格的一次审视,显然,她在文章里主张的观点与社会学家们强调的一样,是极精辟极正确的。
从文章中,我明显地感觉到玛西亚对生活所寄予的巨大期望,这种期望在最初十分的令人感动,也能让人看到她是一个极其严谨而且人格完善的人,这种人,简直就可以成为许多人的教科书,成为他人整个人生的一面镜子。
但在十几年后的今天,我再回过头去读那篇文章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文章所存在的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那就是一个人的愿望与一个人的真实之间存在着多么巨大的距离,这简直就是一条无法逾越的壕沟。如果一个人能够意识到愿望与现实的距离,并且在生活中加以矫正的话,那么,这个人一定是个智者,相反,如果一个人只能以愿望要求或者约束别人,而以实际对待自己,那么地身边的人,便可):有一种生活在炼狱中的感觉。男眺对是一种令人不堪忍受的感觉,而且,那也绝对是一种不正确甚至是有害的行为方式。
玛西亚正是通过那个未出世的孩子阐述着她理想中的人生。
或者说阐述着她对自己未来的一种期望以及对伯纳德的一种约定。我想,好莱坞那些大导演们,一定是看到了这一点但他们绝对不可能指出来·他们这篇文章的认定,其实是对一对夫妻在他们激情喷涌的时候,共同设计着一个将会在情人节诞生的孩子这种情节的认定,当然也包括了这种情节所包含的爱情的认定。
而玛西亚显然将它青成了对整篇文章的认定。这或许就是悲剧的潜在因子吧。
在许多年后,就这篇文章,我曾与伯纳德有过一次简短的讨论。我曾经开玩笑地对他说:当年,你读到那篇文章的时候,是否曾经想到国,玛西亚其实是在给你提供一面镜子?。纳德似乎显得有些无羌他摊了摊双手说:让镜子去照她自己吧。我不需要照镜子,我知道自己是什么模样。而且,我一直都知道,一个需要镜子的人,是一个对自己缺乏自信的人。一个认定别人需要镜子的人,肯定是一个苛刻的人,一个没有任何宽容心的人。我敢认定,这种人一定会成为生活的失败者,会为自己的镜于感到悲哀。我说:我亲爱的父亲,事情大概没有这样简郸巴,外面许多人都在说你就是克洛蒂尔达的父亲,你能忍受吗?伯纳德说:老虎如果去计较风将几片落叶刮到它的身上而与风去搏斗、那老虎就不是老虎了。伯纳德的容忍,并不等于玛西亚的文章就失去她的情绪的渲泄。玛西亚在文章中以大量的篇幅渲染了克洛蒂尔达出生之前家庭的融洽和谐,但在这种和谐之中,却不难看出玛西亚对伯纳德的苛责,尤其是关于克洛蒂尔达的出生日期,更花费许多笔墨。
关于克洛蒂尔达的出生日期,玛西业在她的文章中是这么叙述的:为了克洛蒂尔达在情人节诞生,我与伯纳德精心地计算了预产期,选择好受孕时间。伯纳德说,应该以情人节作为孩子的诞生日,因为这是我们第一个爱情之果。
克洛蒂尔达是玛西亚为她的第一个孩子所取的名字,门在我出生之后,伯纳德不让我使用这个名字,因为克洛蒂尔达是日尔曼语中个好斗的名女于,伯纳德对着玛西亚大喊大叫,别计一名好斗的日尔曼牛闯入我们的后院!我们家需要的是和平而不是战争。他坚持给我取名叫莫妮卡,希望我们的家庭永远充满着中福和快乐,同时,他似乎也希望我是个冷静的思考者(Monica是圣诞老人的名字,同时也是希腊语中孤独、独自一人的意思。译注)。长大以后弄清楚莫妮卡的含义之后,我对伯纳德为什么要给我取这么一个名字作过多次探讨,并且我还间过伯纳德给我取这么一个名字是不是要我成为一个孤独的女人,不出风头的女人。伯纳德说,女人太出风头不好,因为那时你母亲已经以她的行动教育了我。从伯纳德的这一番话中,我看出了伯纳德与玛西亚之间许许多多的积怨与无可奈何,可以想象,伯纳德对玛西亚的好出风头是何等的深恶痛绝。反过来说,玛西业到了要将她与伯纳德之间的积怨放到文章里面进行发泄,也是到了多么难以忍受的地步。单从这一点看,伯纳德与玛西亚的分手,实在是情理之中的事…玛西亚只好将克洛蒂尔达用在她的文章中。
对于名字,我不是太认真地去计较,倒是对玛西亚在文章中关于克洛蒂尔达出生时的一些场景描述有过很严肃的思索与探讨,比如说关于孕育的时间。,尤其是我懂得许多关于生育,关于性知识,并且有过较为丰富的性交体验之后,我对伯纳德和玛西亚约定在什么时候受孕才能在情人节让孩子诞生的想法极为疑惑。不受孕是可以做到的,无非是采取各种有效的避孕措施,但是想准确地保证受孕,那种自然性交方法是难以做到的。在商讨如何准确地选择受孕时间的时候,我相信他两人一定有过无数次地计算与推敲。性生活在他们那里成了一次产品生产的工艺流程,一想起来我就感到那样生产孩子是一种罪过,因为她削弱了性生活的和谐与激情,也就少了许多乐趣与玩味。这样做,何不将精子卵子事先采集好送到医院去进行人工培育?那样不更可以准确地让孩子诞生在情人节吗?这不能说明别的,只能说明伯纳德与玛西亚在制造孩子的那一段时间里是极和谐极恩爱的,否则,他们不会去玩这种游戏。,如果伯纳德与玛西亚那时就产生了隔阂,我想,他们大概不会有那种闲情逸致去一次次探讨如何准确地在某一时间里受精成功以达到在情人节里生第一·个孩子,那将是很不现实很痛苦的。
事实上,克洛蒂尔达在孕育了六个月后流产了。但在玛西亚的心中,那个孩子仍然来到了人世。她这么描述那个可怜的孩于出生时的情景:克洛蒂尔达打乱了我们的计划,比情人节晚九天才降临人世。事实上,我在情人节的头一天就有了要生的预感并做好了迎接她的准备,可惜她没有如期到来。在我有预感之时,伯纳德在我身边,他还这么安慰过我,说:玛西亚,别害怕,有我在这里呢!你只管大胆地去摘取成熟的爱情之果吧。我抓住他的手,连连说我不害怕,我不害怕,有你在我什么也不怕。
克洛蒂尔达的迟到改变了我的处境,伯纳德明显地对孩子的到来已经不太在意。
情人节过了8天之后,克洛蒂尔达开始了在我腹腔的蹬踏,我痛得受不住的时候,伯纳德还在与一个姓名的首写字母为日的女人通电话。
你不能快点结束与她的谈话吗?伯纳德!你的爱情之果已经熟透了我说。
不是早就迟到了吗?迟到一天与10天不是一样吗?玛西亚又过了约10分钟,伯纳德才去了车库,他是开着他那辆常用的奔驰去找助产士的,没有按我们事先约定的开我常用的那辆凯迪拉克。
贝弗利山的二月,气候还是很冷的。克洛蒂尔达一声啼哭之后,我感觉到了因疼痛而被汗湿透了的衣服冰一样沾在身上的不适之感。我很需要安抚或者喝一点什么,可是我没力气说出来。遗憾的是伯纳德似乎非常忙,一天之中,很少能在醒着的时候见到他,他对此的解释是最近诊所的业务很多,有些应付不过来。但我想,他也许是去找那个叫日的女人,也许是去找其他的女人,谁知道呢?克洛蒂尔达的迟到,使得他那久已压抑的性欲迫切地需要释放。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关于这一段叙述,玛西亚事后对我有过两次说明,第一次她说,我知道,那是因为她觉得怀孕对男人的性欲是一种极为严峻的考验。她希望现实中的伯纳德能够经受住那种考验,同时,在她的文章以及事后与我谈起这一事实时,她十分注意将自己打扮成一个极为宽容而且非常注意伯纳德的性欲的女人,那样看上去,她更容易被男人们所接受。
第二次谈起此事,是在他们离婚之后。玛西亚说,伯纳德简直不是一个男人而是一条公狗,一条见了母狗就尾追不放的公狗!关于这一点,她早就有所觉察,她那作家对生活的敏锐观察力使得她洞悉了一切。事实上,她在那时已经隐隐约约预感到一种可能,非常不幸的是,这种可能真的在她的生活中出现了。她认为自己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为自己的预感悲哀。
我始终没有搞清楚,不知是不是这个原本该诞生在情人节的孩子没有出生,使得玛西亚对于爱情的存在产生了怀疑,还是激情在那次孕育之后快速地消褪,抑或一次失败的记录已经让他们明白,那种计算根本就是毫无意义的。当然,也可能正如玛西亚后来所说,那时,她已经预感到了伯纳德的不忠诚,因此,对于我的出世,他们似乎显得有些无所用心。
为此,我曾向心理医生卡桑洛博士咨询过这个问题,一个人的出生,会不会与父母以后的生活好坏有关。卡桑洛博士回答得让人费解,也让人永远可以去作无穷无尽的思索。他认为,这应该是有关的也许是无关的,因为当一个生命在孕育之时其母体对这一个生命所寄予的希望与母体之心态很重要。
我怎么也听不明白博士的这一句话说明了什么或者说要说明什么,而他却说事情已经很明白无需再作解释,解释多了也对自己理解这一重要的命题的理解产生歧义。后来我进入大学主修心理学,似乎也有要真正理解博士这一番话的涵义的因素。遗憾的是,我的心理学导师也没能将这个问题让我真正弄清楚,倒是有一次一位街头巫婆让我了解了这番话的真谛,她说你以为有关就会有关,你以为无关就会无关。而我以为我的出生与伯纳德和玛西亚二人后来的生活具有极重要的关系,要不为什么会让我陷入他们之间的那一场人为的纷争之中去呢?所以,我想这好象也有道理。
我至今都不能完全理解那场婚变的真正原因,或许那根本就是没有原因的?但我至少知道一点,伯纳德似乎并不相信我的出生与爱情有着任何的关系,这也许就是后来他对家庭缺乏责任心的根本所在吧。至于伯纳德对家庭以及孩子是否缺乏责任心这件事,我始终都没有证实,我想,那也许是玛西亚为自己的行为所找到的最好的借口,一种要与伯纳德分道扬镰的借口?甚至每当玛西亚谈起这件事并耿耿于怀时,我总会提出质疑:他会这样吗?他是父亲呢玛西亚则会说我有恋父情结:莫妮卡你别说了,你从小就以怕纳德作为偶像你知道吗?你总是为他的过错找这样那样的借口我必须承认这一点。伯纳德是我生命历程中的第一个男人,正是他给予了我迷人的脸以及充满激情而且永不枯竭的躯体,使我有了第一个可以与之对话与之交流并让我崇拜的男人,使我在以后的日子里与别的男人打交道时有了一个标准的参照物。他所做的一切,哪怕是有悻常情的事,我也会为他找一些借口来维护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尽管有时也恨他,甚至刻骨铭心地恨他,譬如他与玛西亚的分手,让我品尝了家庭分裂的苦果。但是,我仍然将一个父亲的形象树立在心中,并且时时去仰视有如过去那个时代中那些君主制国家中臣民对皇帝的朝觐。
我也对这件事情做过许多的揣测。多少年以后回忆起这一事件时,我曾经作过这样一个假设:莫妮长或者说克洛蒂尔达如果如朗于情人节诞生,那又将如何?也许这个家庭会苟延一段时间,但是,这种苟延肯定无益于家庭的实际性生存,只会为有朝一日的分崩离异积蓄起更大的破坏力。归根结蒂,我或者克洛蒂尔达能否准确地于情人节诞生原本就不是家庭分裂的原动力,只是想分手的伯纳德与玛西亚手中的一个筹码,谁抓起来都可以作为打击对方的一支剑一根鞭子。
事实上,在这以后的日子里,他们使劲地为分裂这个家作各种铺垫的时候,他们热衷于争执的主题,说穿了还是每一个家庭都要碰到的一个社会性问题--婚外性问题。玛西亚耿耿于怀的比其实已经将问题表现得极明白。
这就牵涉到另一个问题,既然伯纳德可以与玛西亚可以在以爱为前提。一起去探讨和设计爱情的第一颗硕果于情人节成熟的问题,但仅仅只是在几个月之后便出现了一种漠然相处的局面,以至于在后来出现了一次可怕的火山爆发呢?可以肯定,他们的婚姻是有爱情基础的,否则他们不会信誓已旦地一起去设计那样一个妙趣横生的孩子。
由爱到分手,并且是在吵闹中分手,足以说明这种裂变力之可怕。这种可怕,我一开始懂事时就体会到了,通常,玛西亚在家里还是充当维持和平的角色,后来也就撕破脸皮时常挑起战争。最重要的是那么一次,伯纳德很晚回来的时候,玛西亚发现他衬衫上留着深浅不等的红色印记。这无疑是外遇者的正字标记。玛西业知道那是女人的唇膏,但伯纳德坚持说是他与朋友们玩扑克牌时女招待送来的红核果染的印记。
两人那种相持不下而又各自据理力争的神态,一直伴随我走过了我的小学以及中学时代。一直到我自以为成熟了并且有了与男人交汪的经验之后。
我才将这些丢进记忆的垃圾桶。固为我已经确信,只要有婚姻就会有外遇。
有外遇就会有家庭的裂变。这只是表象,内核是什么,是一个十分复杂而又繁琐的命题,其中主要是性的问题。别说人这种高级动物,就是昆虫畜类,那种为获得交配权的生死搏斗不是屡见不鲜吗?我曾经为一部动物片中的两只猴子争夺一只母猴的生死搏斗而震撼过,也为人世间争夺情人而发生的决斗而震撼过,细细想来不就是为了那个交配权吗?由此可见,性行为无疑是产生人与人之间矛盾甚至生死仇恨的根本性原因,当然也是家庭分裂的根本性原因。有位哲人说只要有婚姻就会有外遇,我对这句活的理解,也是性行为在起作用,也是一个维持或者说维护性交配权的问题。
拿伯纳德与玛西亚之间的分手来说吧,如果伯纳德保持与玛西亚性行为的单一性而没与B等女人有过性交史,这一个家分裂的可能性会小得多。
当然,这是我用20多年的生活经历所得到的一个十分令人痛苦的总结,随着年龄与阅历的增加才有了一步步深入的认识。在我着手写这部自传的时候,我自然会用我的这些认识对伯纳德和玛西亚之间的爱情以及反目作一些解剖,用以说明我的性心理成长过程。
尽管克洛蒂尔达的夭折以及我的出生让伯纳德与玛西亚有了一丝不快,总的来说还没有到发生地震的阶段,虽然那几年一直是不太和谐的几年。
我的降生是一个美丽的肥皂泡,整个家庭被这个肥皂泡的光环笼罩着,暂时掩盖了伯纳尔与玛西亚的矛盾。
据伯纳德后来与我说的,我小时候长得不算大差。认识伯纳德的所有人,都说我与伯纳德长得极象,这使得伯纳德对我有了一种另眼相看。每一个来访的人一见到我,总会津津有味地吻着我的脸,大声地叫喊,伯纳德,伯纳德。这时,伯纳德于是就接过我高兴地笑,用下巴蹭我的小脸蛋。他的胡子似乎长得太快了,每天早晚要刮两次,却仍然会给我带来痛苦的感觉;我于是放声大哭起来。有人说,男人的胡子代表着其性欲的强烈程度,也许这是对的,玛西亚见我哭了,总是叫喊,把胡子给我吧,没见孩子觉得疼了吗?于是,客人们便哈哈大笑。
关于这一些,我当然不甚了了,只不过是来自伯纳德或者玛西亚的一些回忆而已。我记得的是另一些情节。那时也许我已经学会走步了,或许刚刚能够迈动脚步,我在宽敞的木质地板的厅中间站着,伯纳德远远地在厅的那一边蹲着,伸出双手大声地招呼我,来,来呀,莫妮卡来呀!于是,我就不知天高地厚地向他跑去,结果当然是重重地摔在地板上。玛西亚和伯纳德神情漠然地站在一旁,对我说:莫妮卡,你一定要懂得,应该自己爬起来开始几次我还寄希望于玛西亚或者伯纳德,以为他们会拉我一把。直到每每元望之后,我总会挣扎着爬起来,直至走到伯纳德的身边。我以为我会因此得到奖赏,但实际上,在他们的眼里,这应该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对这种事,是不必给予任何奖赏的。
这种记忆无疑是极深刻极难忘的,多少年以后,每当我与男人在一起或者做爱时,会时常浮现出这种情景,感受到被接触的肌肤上有一个父爱。
玛西亚不是这样,她教给我的是仰仗别人的力量。
有这么一件事,多少年以后我无数次他讲给别人听过。那天,佣人刚把木质地板打了蜡,地板极滑,伯纳德也不在家。我摔倒在地之后,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爬起来。这时,玛西亚走过来,站在我旁边,说,莫妮卡,抓住我的裤子!在她的示意之下,我似乎找到了一种力量一种依靠。抓住她的裤子站起来之后,我高兴地笑了。
在我的印象里,与伯纳德、玛西亚一道去洛杉矾音乐中心听演唱会,也是极美好的记忆。或许是我天性的缘故,对音乐毫无半点感性认识的一个小女孩,竟然对锡西·休斯顿那么如醉如痴。尤其是听锡西唱《三思》,我竟然能够伴随那首节奏欢快、曲风炽热的歌子手舞足蹈。看到我的这种表现,伯纳德说,完了,我的女儿已经不是莫妮卡了。他的意思是,这样一个喜欢热烈的女儿,还会是一个孤独的人吗?而玛西亚却为我的表现极端地高兴,每每见我如此就会连声叫喊我的宝贝我的宝贝。以后,锡西·休斯顿的女儿惠特尼·休斯顿唱红整个世界时,她还特意单独带我去听过她的好几场音乐会。
伯纳德驾车带我兜风,也是最快活的时刻。位于加利福尼亚州的洛杉矾,大而分散,其实就是一个很大的城镇组合体。各种道路纵横交错,密如蛛网。伯纳德带我去参观好莱坞电影城,去看迪斯尼乐园。他将车开得极快好象要飞起来一样。我问他,伯纳德,你为什么不使用凯迪拉克呢?妈咪说,凯迪拉克代表高贵。伯纳德说,鬼才相信她的话,只不过她要把它作为一种高贵而已,你看我的奔驰,飞起来了,这才是男人。知道吗莫妮卡?在林肯公园里,我们站在林肯高大的塑像下,伯纳德对我说,莫妮卡,你知道什么叫男人吗?他用手一指,说:他就是!于是,关于林肯,在我幼小的心灵里的印象就叫男人。
多年以后,当我在白宫总统私人书房里与克林顿调情或进行口交的时候,我甚至想到林肯公园里的那一尊塑像。尽管他被塑得很高大,但他在我心目中毕竟还是一个人,只不过与克林顿一样被人为地与世隔绝了许多东西,才使入觉得神圣。我想,他肯定也像一般人一样能给女人以无尽的快感和极大的乐趣。
这几年,无疑是我最值得回忆最值得珍存的几年,在那幢价值l60万美元的房子里,留下过我一连串童年的笑声,贝弗利山居住区很多的人都知道莱温斯基家有一位爱说爱叫爱闹的莫妮卡,每当我出现在房子外面时,总会有许多莫妮卡、莫妮卡的叫声。当然,对莱温斯基家庭来说这只是一个美丽的肥皂泡。
二、戴维的启蒙教育
厄运伴随迈克尔的出生终于降临莱温斯基之家。
其实,罪恶的种子早就种下了,在迈克尔未出生之前,我还不到两岁的时候,伯纳德就向玛西业提出过要她再给他生一个约纳小子,希腊语,紫罗兰色的宝石,译山或者艾琳(irene希腊语,希腊神话的和平女神,泽注)玛西亚毫不犹豫地给予了拒绝,她说:伯纳德你想干什么?你没觉得一个女儿已让我疲惫不堪了吗?还来一个蓝色的宝石或者和平女神,不是要我的命吗?所以,迈克尔的降生,对于莱温斯基家来说,意味着分崩离析就要开始了。
伯纳德的这种要求,多少年以后我说给我读大学时的心理学教授听,他为我作了这样一番解释。
他说:你父亲年幼时大概生活得很孤独吧?
我说:你说得对极了,他是唯一长大的孩子,我祖母亲为他生了三个妹妹,但一个个都夭折了。
这就对了!教授说,他将儿时的心灵创伤埋藏在心里,最后以强烈要求妻子为他生几个女儿的方式进行渲泄。遗憾的是你母亲拒绝了他的这种要求。这样做是很危险的,对于家庭。亲爱的莫妮卡,不介意的话我想提醒你,你的父亲很可能会固此而有外遇。
他的直率让我吃惊,吃惊之余,我又不得不向他坦白家庭的不幸。他说:亲爱的莫妮卡,我很后悔我的不幸言中,但是,这又是一个社会规律性的问题,谁也违背不了。
其实在我的心目中,无论是伯纳德还是玛西亚,都占有很重要的地位,尤其是伯纳德。
伯纳德是一个对工作认真得无可挑剔的人。有这么一件事。
让我对他崇拜得简直尤以复加,那是有一年的夏天,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在伯纳德工作的医院见到他在训斥一个男人,那是一个长满胳腮胡子的男人,看上去比伯纳德高大得多。伯纳德简直是在发疯,他双手握紧拳头——他一激动就会这样--大声叫喊着:你不要命了是不是?!你必须注院!马上住院!
长满胳腮胡子的人只是笑着,说:亲爱的伯纳德,你看我像个有癌症的病人吗。说着还伸出于向伯纳德作出可以比试比试的姿式。
病人最后还是笑着走了,他以为没有理由要相信伯纳德。
伯纳德回到家里之后,一直为这件事生气,并且给那位长满胳腮胡子的先生挂去了电话,说:我是伯纳德·莱温斯基,我的医德和医术我想你不会不知道,我再一次对你忠告,你可以不到我这里来住院,但你必须马上进行治疗,作为一个医生,我要对我的病人负责!
大概是伯纳德的负责精神感化了那位病人,第二天他就住迸了伯纳德所在的医院,并且立即施行手术并进行了化疗。
那位病人出院之后,伯纳德回到家里,异常兴奋,乐孜孜地与我说个不停:你不知道,莫妮卡!没事了,那小子!幸亏发现得早医治得早,现在没事了。
伯纳德简直像是自己避免了一次灾难一样,那么兴奋那么情不自禁。被伯纳德骂为那小气的家伙事后还专门到我们家来感谢过伯纳德,说是伯纳德给了他一条命。
伯纳德的这种对工作的极度负责任的精神毫无疑问地作为我所崇拜的男人的一种标志刻在了我心中,并且长期地让我以此去衡量别的男人,其实,这也是一种权力欲望的体现。我以为,作为男人这是不可缺少的品德或者说特征。后来,我在杰弗里以及克林顿身上也寻找到了这种特征只不过他们比伯纳德更强烈更鲜。
可以想象,伯纳德是怎样在影响我吸引我,我觉得他身上有一股迷人的难以猜透的魅力,时刻在诱惑着我去猜测去了解去探求。就连他那用脑过度而早年脱发的光秃秃的前额,也不知引起我多少联想。我想,那宽敞的前额下面蕴藏的绝对是取之不尽的智慧和知识,足以使我一辈于仰视。
作为我接触的第一个男人,伯纳德是别的男人所替代不了的。后来上中学的时候,我曾经将我的这些想法说给我的小同伴们听过,被她们讥笑为情人情结。有一个自以为是的小于居然将此到处宣扬,说我的第一个情人是父亲伯纳德·莱温斯基。我当然毫不示弱,大声地宣告,就是的又怎么样?!这个小子叫拍西·科克,后来给过我十分痛苦的经历,差一点让我认为自己的生理出现故障准备去当修女而放弃以后有过的美妙无穷的性爱。
与伯纳德一样,玛西亚也时常被贝弗利山居住区熟悉她的人所称道。她最风光的是那一年她写的一部反映好莱坞一个电影明星的爱情生活的文章被七家电台同时播出。那一阵子,我们家的电话几乎成了玛西亚的专线,都是一个个找玛西亚的。而且,她还在电视屏幕上接连出现。按伯纳德的说法,玛西亚的知名度不亚于总统候选人。为此,那一段时间玛西亚得意非凡,以为自己从此会成为另一种形象,或者是在将来的某个时候,她的崇拜者会给予她极为丰厚的回报。
另一方面,除了她的写作之外,最大的兴趣还是参加那永远都没完没了的社交活动。但在这件事情上,玛西亚似乎总显得非常痛苦,因为她生活在好莱坞而不是其他任何地方,这里的社交名人实在是大多了,她的风头永远都不会像那些影视明星一般强劲。
这大概就是她后来坚决地搬离洛杉矾的重要原因吧。但在她的文章大出风头之后,她的感觉变得非常地好起来,不知有多少团体向她发出邀请,她也总是兴致勃勃地去赶那些约会,回到家后,便余兴未尽地描述一番聚会的情景,不管有没有人听她描述。她的这种作为,自然被伯纳德所不满,并好几次当着我的面讥笑她是在寻找走路的拐杖。
伯纳德的意思是非常明确的,他认为玛西亚有点不肯脚踏实地,反倒是希望惜助某种名人效应,达成自己在政界占有一席之地的目的。
玛西亚不以为然,私下里多次向我灌输她的拐杖理论。她说:莫妮卡,你别听伯纳德胡诌知道吗?人是需要拐杖的,它可以帮助你站得更稳走得更快。
以我现在的观念来看待他们的不同生活方式,得出的结论是与当初肯定不尽相同的。那时,我只是觉得他们的生活方式都有道理都可以接受。现在则是另一回事了。伯纳德的依靠自身的力量生活,与玛西亚过多地仰仗名人与权贵生存,其实是水火不相容的。这种潜在的不相容,在外遇这个有力的杠杆作用之下,家庭里的争吵肯定是在所难免。
争吵是在迈克尔刚满一个月开始的。那天,我清楚地记得是一个十分炎热的夏日傍晚。大概知道莱温斯基家就要发生一次不吉祥的争吵,往日极温柔的海风也不光顾贝弗利山了,整个儿是沉闷压抑,连鲁道夫·罗亚尔家那条看门的纯种日尔曼狼犬也失去了往日的威风,耷拉着脑袋伸长舌头在作艰难的喘气。佣人在使劲用奶瓶堵塞迈克尔哭叫的嘴,却怎么也制止不了迈克尔痛苦的声音。玛西亚正在化妆,双眼紧盯着镜子在认真地描着早已又稀又淡的眉毛,希望将它描得更加性感一些(其实,我一直认为玛西亚是十分性感的,伯纳德其实也这样认为,这也正是他们曾经有过一场火热恋爱的真正原因)。这时,伯纳德驾着他的那辆奔驰回来了。
伯纳德回来的时候,玛西亚正好打扮好准备出门。
今天不能不外出吗?玛西亚!进了屋,伯纳德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
你不知道今天是谁请我出去吧?--鲁道夫!知道吗?玛西亚回答说。
那个姓高贵的姓的鲁道夫
对,鲁道夫·罗亚尔!
不就是姓罗亚尔吗?
天啦,伯纳德!你竞用这种语气说他?他今大约我去见谁,你知道吗?
不会是林肯吧?
你--伯纳德,你不能用这种口气说话,不好,与你的身份不相称,知道吗?你是一个有身份的人,记住!告诉你,我今天要去见的,是有名的沃特·凯。
说完,玛西亚头也不回地驾着她的凯迪拉克走了。
伯纳德气得跑到门口,双手攥拳,大声地叫嚷:滚吧!见你的鬼去吧!
自此之后,莱温斯基家成了伯纳德和玛西亚的战场,整个儿乌烟瘴气,每当他们打仗的时候,迈克尔则由佣人抱着,躲进厨房、我不同,我不害怕只觉得新奇,觉得有许多事都弄不清楚,但又非常想弄清楚,我从小就是一个好奇心极重的人。他们为什么要如此?是不是大人都要吵架呢?我想。
从此,我常常有事没事地找机会溜出去找小同伴玩。有时,找不到小同伴了,就感到很孤独,甚至想与鲁道夫·罗亚尔门口那条日尔曼狼犬呆在一块。开始,我每每试图走近它时,它往往表示一种不太友好。后来有了转机,有几次我走近它时,它不再表示反感并且让我摸了摸它的粗壮的大腿。再后来,它终于可以接纳我的亲近。也不知什么原因,我居然能与那条凶悍而对所有的人表示不友好的狼火玩得很开心,那条狼人有时候还让我双手搂住它的脖子吊起来晃悠晃悠。
伯纳德对我与狼犬的友好很是恼火,好几次他态度粗暴地将我从狼犬身边弄走。但是,只要伯纳德一不留神,我就会又与狼犬呆在一起。这样至少有一大好处,那就是可以逃避令人讨厌的家庭纷乱。我也不知道伯纳德为什么那么不愿意接受我与狼大的友谊,我断定他是由于嫉妒。
随着与狼犬的友谊的渐迸,我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叫戴维,表示我们是世间最好的朋友,在我孤独的时候,只有它亲近我安慰我,当然,它原来肯定是有名字的,我不叫它原来的名字而叫它戴维。开始它不买帐,我叫戴维的时候它嗷嗷地叫似乎表示不满。
后来,只要轻轻地叫一声戴维,它就会友好地趴在地上表示欢迎。
奇怪的是,后来它对原来的名字拒绝使用,谁对它用原来的名字呼唤它都不予理睬。
这件事不知怎么被玛西亚发现了,她当即跑去告诉了鲁道夫·罗亚尔。鲁道夫·罗亚尔开始不相信,后来当场演习,使他大为惊讶。他说:大概是动物的原始恋爱情结的缘故,要不它怎么会臣伏于莫妮卡?并且,鲁道夫·罗亚尔当场表示,将戴维送给我,让我牵回家去。
我很是有点受宠若惊,不敢相信,说:真的吗,亲爱的鲁道夫?你不是在欺骗我吧?
鲁道夫肯定他说:莫妮卡,你连我也不相信吗?你可以领着你的戴维回家去了,它永远属于莫妮卡了!
由于有了戴维,我的生活也就多了一些色彩。戴维是一个很忠诚的乖小狗,随时随地都会向我献媚取宠,逗我欢心。我对戴维的表现,仅仅有一次不满意,我觉得它丢了我的面于。
那次,我正好带着它在草地上玩,一块儿翻跟斗闹得正欢。这时,它发现了一只母狗。一开始,它并不大搭理那可恶的家伙。后来,那家伙向着戴维摇晃好几次尾巴,于是戴维有点神不守舍了。它与我的嬉戏有点近乎应付,后来干脆坐在那里色述迷地望着那头正在摇尾巴的母狗,不时地吠两声表示爱慕。。
戴维,你怎么了?我对它的表情有点疑惑不解。
汪!汪汪戴维望了我一眼,似乎想取得我的理解。
那时,我实在是太小,根本不懂得异性之间的那种吸引力是何等的美妙诱人,凡是有生命的东西,都有异性相吸的大性,我以为戴维是不想让那个家伙来侵犯它的领地,于是站起来去吃喝,要那个家伙识趣一点,这时,戴维跳了起来,围着我转了两圈,朝我汪汪叫了一阵然后向那个家伙跑去了。
我叫喊着戴维回来,也跟随过去。我担心那家伙对戴维有什么坏心眼,害怕戴维遭到暗算。
我的戴维见了那家伙有如见了上帝,四腿趴在地上,左右摇摆尾巴,完全是一副乞求之相。那家伙刚才还在勾引戴维,这时却假惺惺地坐着对戴维的献媚不动声色。
接下去的情景,让我大吃一惊。可以这么说,戴维让我接受了第一次性爱教育。尽管我已经在电视里见过无数男女做爱的场面,也欣赏过伯纳德与玛西亚缠绵的接吻,但是我毕竟还小,毕竟没有亲眼见过性交场面。所以,戴维的行动一下干将我镇住了。
我感到心似乎停止了跳动,血液几乎凝固了,呼吸也异常困难。那种情景,后来我才知道,是对性爱渴求而又紧张的表现。我与那个叫鲁道夫·罗亚尔的在他的工作室后的草地上的第一次性交时,就是这种心态。
戴维以它的行为为我进行第一次性交教育时,我还不敢相信也不能完全理解,但实际上,这次经历对我的影响极其深远,很久以后,我才明白这一次经历对我的性心理确实起到了一种启蒙式的作用。尤其是戴维在性交过程中所表现的那种征服欲望、强悍的力量以及熟练的技巧,甚至使我感觉到接触过的有些男人所不及,也许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目睹异性动物进行性交,所以感受特别深的缘故。在莫妮卡学院读书时,那位用他的阳具对我进行过什么是性爱什么是爱情以及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与区别的科尔特教授,曾经在课堂上讲过一番话,那番话似乎正是对此的最好解释。
他是这样说的:动物的生命过程,实际上就是性意识的觉醒、成熟过程。婴儿的手指以及吮吸奶头,实际上就是一种性本能的表现。动物世界通过遗传将一种生存的本能传承,实际上在生命的开始便已经伴随而来,人们在做爱过程中辅助以奶头的抚摸或者吮吸以及阳具在阴道里的活塞式动作,实际上成了这种传承过程的反证。促使性意识觉醒、成熟的因素是极多的。尤其是作为高级动物的人类,因为有了复杂的思维能力,接受性启迪性诱惑的方式、途径也就更多更形象更具体。比如说,如果有一对具有性生活能力的男女看到动物性交,他与她无疑会引发强烈的性冲动,这是一种本能的原始的性意识,是动物传承的需要,是上帝最为巧妙的安排,而下是罪恶。我们从我们自己身上,从他人身上以及从动物身上学会做爱,也同时了解自己的需要和本能。
是的。我必须承认这一点,尽管当时我还很小,当戴维趴在那家伙的背上果敢地插入时,我似乎也有了一。种战栗与晕眩。尤其是我有了与鲁道夫的第一次之后,使我对戴维趴在那家伙背上前腿抱住它的腰部有力地一次接一次进行抽出来又插进去的运动有了刻骨铭心的体会。因为鲁道夫与我的第一次也是采取背插入的方式。
戴维对我的第一次性启蒙教育,对我来说,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一个灾难。
好比一个饥饿的人被领进一间有着丰富多彩色香味齐全的食品店,那种什么都想尝一尝的感觉是难以言状的。
由此而始,一种探求自身和他人秘密的渴望,便深深地根植于我的心中。
幼年的我,当然不是很清楚那种渴望,但这种渴望一直都伴随着我,深入到我的生命之中,对我以后的生活产生着重要的影响。
不过那时,我所能认识到的只是,有了那种渴望与没有那种渴望是完全下同的。自此以后,我对伯纳德与玛西亚在我们背后干的一切,对他们的往房乃至他们的内衣内裤,我都有了浓厚的兴趣。我像一个侦探一样,无时不用一双幼稚但又无限好奇的目光跟踪着伯纳德与玛西亚的一举一动。现在一想起,仍然有一种冲动。我不明白那人小的年纪为什么竟然有那么复杂的想法,甚至比现在的我还要想得多想得远。究其原因,也许是知道得太少想知道的又多的缘故。每当我发现一点我以为是叫以大惊小怪的什么时,那种兴奋是难以言状的。
我终于捕捉到了他们的、次幕后生活场景,用我当时的目光就能舌出来不和谐的场景。
那一次,玛西亚又准备出门,她永远有没完没了的社交活动。
我感觉到玛西亚将要出门时,便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溜进了她和伯纳德的房间,我知道,玛西亚很快就会走进这里来换衣服,而我却没有找到可以藏身的地方,就在听到她的脚步声一点点接近时,我钻进了那张大花床的背后。我知道那地方绝对不会安全,只要玛西亚在房间里多走几遍,立即就会发现我。但是,她显然在赶时间,所以没有兴趣知道房间中是否有一个小偷窥者。
我看到玛西业脱下了自己的衣服,并已一件又一件地试着她将要穿戴的东西。也就是那一次,我才真正知道,一个女人对自己的仪表是多么的重视,哪怕是袜子的颜色以及胸罩的式样和颜色搭配,几乎每一。个细微未节都要经历一番极其仔细的审视,反复比较以后,才可能被确定。
玛西亚不断地将胸罩取下又戴上,她的裸体一次又一次呈现在我的面前。我当然也曾感受过自己的裸体,但一个孩子的裸体与个成年女人的裸体是完全不同的,他们所呈现出来的美,也完全的不一样。
我儿乎被玛西亚的人体美惊呆了,她简直就像光彩夺目的太阳,那么的眩人眼目。我不敢多看,赶忙将眼睛闭上。我害怕因为我的偷看而有损于玛西亚的美。多少年以后,那一幕一旦浮上心头,我就会细细地揣摩圩一阵。
以一个孩子的目光和心态,那美如一幅赏心悦目的画一直在我心中,永不褪色。随着阅历和年龄的增长,我的审美能力和水平已经不是当年。但是,我敢肯定,如果让我再一次目睹那一幕,我也会被镇祝凭心而论,我的母亲至今仍然是十分迷人的。可以想象,在她是年轻少妇的时候,脱掉衣服之后怎么能不迷人?那白皙而叉细嫩的皮肤,那生了两个孩子仍然坚挺的乳房,那丰满而不肥胖的身躯,就是女人见了也会怦怦心动。
不过,当时我不可能去那么认真而又贪婪地去欣赏玛西亚的曲线美,事实上当时正当我陶醉在玛西亚的情影之中时,伯纳德回来了,并已进了玛西亚的卧室。
我害怕被发现,在他们纠缠着走进浴室之后,我心惊肉跳地逃出家门,跑向后院的草地。
我的脑海翻开了一锅粥,什么鬼东西全都涌了上来。我在想,此刻他们会干些什么呢?
也许,伯纳德走近玛西亚,用手抚摸玛西亚的脖子和肩膀:玛西亚,你真漂亮!
玛西亚是不会大认真地去应付伯纳德的,她一边专心致志地比试着一件衣服,一边让伯纳德走开:伯纳德,请走开一点,我已经没时间了。
总之,从家里跑到草地之后,我的脑海为他们在房里的活动作了无数种猜测和揣摩,我甚至想象出伯纳德两眼喷出火一样的目光,痴痴地盯住玛西亚那一双高耸挺拔的乳房,乞求着说:玛西亚,给我吧,我不会耽搁你的约会的,好吗?
我也不明白那么小的我怎么会有这样的丰富的想象能力。现在看来,与我接受了戴维的性启蒙教育也许很有关系。记得戴维向那个家伙跑过去的时候,那种急切那种渴望是多么的让人难忘,对于戴维的急切,那个家伙也曾表示过几丝不屑,故作姿态地将身子扭过一边,好象还呲牙咧嘴了一下。
戴维并不气馁,将身子捱过去并一个劲地吻那家伙的阴部。终于,那家伙的渴求之状也就暴露无遗,任凭戴维动作起来。我能那么丰富地想象伯纳德和玛西亚在卧室里的一切,可以肯定是受了戴维的启发,要不然是不可能的。
从心理学的角度看,这是完全可能发生的。当时,伯纳德和玛西亚已经有了许多磨擦与互相不满,更何况玛西亚急于去赴约,她当然不愿意在那没有心情的情况下与伯纳德做爱。而伯纳德不同,他已经被玛西亚美丽的裸体勾引起性的强烈冲动,那种难以忍耐是男人无法抗拒的,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哪怕是乞求总想达到目的。从情理上讲,性冲动是最难以抑制的冲动,男人如此女人也一样,要不哪能有那么多的强奸犯罪?
我不知道那,一次伯纳德是否得手,但根据我事后的观察,伯纳德很可能白白地冲动了一次。因为我再一次见到他时,已经是大约十分钟之后,那时,玛西亚已经穿戴整齐,驾驶着她的车子扬长而去。不久以后,伯纳德的车子也从车库中驶了出来,并且像疯了一般,箭一般射了出去。
当然,当时我并没有想得那么清楚,但现在,我却敢非常明确地认定,伯纳德那次愤怒地冲出家之后,一定是找女人发泄自己的性欲去了,不能满足令他痛苦而且疯狂,几乎达到了失去理智的程度。我想,玛西亚也许从来都没有意识到她的频繁的社交活动给自己的丈夫带来了什么样的痛苦,从来都不曾考虑过,无论是男人或者是女人,压抑的结果必然是寻找另外的渲泄渠道,没有任何人愿意做情欲的奴隶,也没有任何人甘愿被自己的情欲所毁灭。
美国人在这一点上,应该是认识最为深刻的,所以,他们才会对除了自己的配偶以外所有人的情欲问题持极其宽容的态度。但只要涉及自己的配偶,就又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我想,如果玛西亚当时能够意识到这一点的话,她大概不会那么坚决地拒绝一个已经有了不可抑制的性冲动的伯纳德吧?要知道,玛西亚是不想以牺牲家庭为前提去开展频繁的社交活动的。
三、父亲的形影
如果说社会是个大家庭的话,那么,家庭就是一个小社会。在莱温斯基家里演绎的,实际上是一部社会生活剧。剧中的每一个人,都在力图表现自己的个性和特点。
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自从接受了戴维的性生活教育之后,我与戴维的关系也就日加亲密起来。以一个具有高级思维的人去与一条狗等同在性意识上进行思索与考证,一般人是难以接受的。我不一样,一方面由于我的早熟我已经远远超出同龄人对性了解的欲望,急于了解我想知道但一时还不能知道的许许多多的性的知识。但是,另一方面我还没具备与他人对等到以行动或者言论去探讨这方面知识的资格。对于人,我当时还只能以旁观者的目光去观察去独自思考。倒是戴维可以更直接地为我提供关于性的直观的实际的东西,比如它当着我的面进行忘乎所以的性交。所以,我将获得这种满足的机会的希望寄托在戴维身上。
戴维教给我的远不止这些,我从中学到的实际上是一个做爱的完整过程。插入前的那种亲抚与爱怜,插入时的那种兴奋,插入后的那种疯狂,以及性高潮时将头贴在对方背上的那种满足,与我以后与人做爱基本上差不了多少。
那时候,每当我静下来没事干的时候,如躺在床上人睡之前或者坐在草地休息,我就会想起戴维的做爱场景。每想一次,我就会产生一次浑身发热呼吸困难的感觉和一种无法抑制的兴奋。当时我还弄不清为什么,还不知道实际上是一种性冲动的表现。反复地回味亲眼见到的戴维做爱的情景,说穿了是想获得一种快感,只不过当时还不可能意识到是这样罢了。后来我请教过我的心理医生,他明确地告诉我,那是一种典型的性幻想行为。
这种热衷于回味戴维做爱的情况,至少维持了将近一年的时问,后来,我不大满足于这种回味,渴望再目睹戴维作一次爱。有了这种渴望,接下来的就是急切的等待,我常常将戴维领到后院草地去,呆在原来戴维会见性伙伴的老地方,企盼日景重现。
那种心境,想起来似乎有点可笑。一个陷入性朦陇的少女,为一条狗的性生活而焦虑?其实,这只是表象。真正的焦虑是为我自己,因为我渴望得到一种性满足。
我开始吃不下饭,睡不好觉,上课也有点晃晃惚惚。这情形被伯纳德发现了,问我是不是病了要不要看医生。我坚决地回绝了他的提议,并且强迫自己多吃一些东西,以证明自己的无玻伯纳德只是笑了笑,没再追究。后来我明白了,他其实已经看透了我的心思,只不过没说穿罢了。那是我进入大学之后,已经是一名主修心理学的大学生了,他才将当时的想法告诉了我。他说,你不知道你当时是一副什么神态,憔悴,忧郁,渴望什么而又害怕它的到来,当时我想,我的莫妮卡肯定陷入性朦胧的麻烦了。伯纳德是一个很细心的人,他发现我的异常,是完全可能的。更难得的是,他没有因此而责备我,而是以宽容与理解对待我,并且带我外出旅游,让我散心。
从这一点看,伯纳德不仅是一名出色的癌病专家,而且是一名极内行的心理学专家。他揣摩女孩子心思的本领,无疑是极高的。可以这么说,他没比尔、克林顿的运气好,如果他有机会成为美国总统,我敢肯定,他在白宫总统私人书房里的作为绝不会比克林顿差。只不过他没有那种机会罢了。
我们去旅游的地方是伯纳德认识的那个女人布郎温家的乡下林区。后来我才知道,布郎温的父亲是伯纳德医治好的一个癌症病人,这位病人后来与伯纳德成了好朋友,伯纳德也就结识了布郎温。我们去林区,是布郎温开着她们家的直升飞机送去的。我们在森林深处的一座小木房前的草坪上着陆之后,布郎温与伯纳德和我作了吻别就飞走了,将我们扔在了莽莽林海的深处,和我们同去的还有我的戴维,这是伯纳德提议的。我后来才明白,这也是伯纳德的独到之处,他完全看到了戴维与我的关系。
那是春夏之交的季节,森林里到处是鲜花与绿叶,一片生机。我的心思骤然一变,忘记了先前的那些麻烦。戴维也异常兴奋,在树木和草丛中来回奔跑。
现在想来,那里肯定是伯纳德和布郎温常去的地方。小木房里什么都有,猎枪,白面,新鲜的菠菜以及锅碗之类,一应齐全。而且,伯纳德是那么熟悉那里的一切,想要什么似乎是信手拈来全不费力。当时我没想这么多,我只是被森林里一切新鲜的东西所吸引,与戴维尽情地嬉戏玩耍。
激动人心的时刻终于到了,伯纳德宣布,我们去打猎!我当时几乎是蹦了起来,最后与戴维搂抱着滚在一起。
第一大的收获是打了两只兔于,晚上我们围着火炉一边烧烤一边分享了这顿美餐。当然,也有戴维的一份。
明大,我们去打一只狼伯纳德说。
伯纳德的这一打算,又一次让我激动不已。打狼,那该多过瘾!在我的想象中,狼是凶残的家伙,能够打一只狼,那当然是了不起的。
头大晚上,伯纳德为出猎做了认真的准备。先是为我们每人找到了一件绿色的迷彩衣,这是为了躲在森林里不被发现。然后又检查了枪支,预备好了吸引狼来的腐肉,并且认真地讨论了作战方案以及万一没打死狼而受到攻击应该采取的办法。最后伯纳德还是特意安慰了我,告诉我春夏之交狼是分散活动的,那种成群结队的现象很少,就是碰上了,我们不去惹事生非就是,不会有太大的危险的。我对伯纳德的博学多才向来十分崇拜的,他说的我当然不会有半点怀疑,心里也就十分地踏实。
当天晚上,我实在是睡不下觉,好几次坐起来叫醒伯纳德,说是天已经亮了。伯纳德讥笑我是就要当新娘的心情,太焦急了。
好不容易熬到大亮,我们匆匆地吃了几片面包就上了路,去了一片很阔的烨树林。
我们的埋伏地点是一棵大烨树根下,那里正好有一蓬长得很茂盛的杂草,可以让我们藏在里面。而且,背靠大树,万一有什么不测,我们可以爬上树去躲开狼群的攻击,一切都想得很周到,我也就没一丁点儿害怕与担心。戴维也很听话,静静地葡伏在我旁边,伸出大大的舌头,双眼盯住前方,一动也不动,挺认真挺奉行职守的。
开始,我被即将来临的捕获感到异常兴奋,顾不得草叶接触在手上脚上而产生的不适。连那些不安份的无名小虫的侵袭也丝毫不放在心上。我只是认真地瞪圆大眼望着前方,期待着狼的出现。当时,我的忐忑不安之心情是可想而知的。
一直到回到贝弗利山庄之后,伯纳德才明确地告诉我,其卖他是有意识地要让我去忐忑不安一回,他也知道,狼单独出来的机会是极少极少的,因此,危险性也很大的。他之所以要这么做,是要让我敢于去做旁人不敢做的事。我以后的表现,乃至敢于和克林顿发生恋情,大概也与伯纳德这一次对我的培育分不开,毕竟大胆不是每个人都具备的。现在想来,至少那一次给了我敢于冒险的锻炼。
等待久了,也就乏味了。倒是戴维比我有耐心,一直圆瞪着双眼盯住前方。它的神情十分专注,似乎相信奇迹一定会出现。等到后来真的出现奇迹时,我简直要为戴维的专注感激涕零,当然,我始终没想到会是那么一种结局,那么神圣而又是我很久以来所企盼的一种结局。可以肯定,戴维是有预感的,要不它不会那么专注的。它很可能早就在心里头想着为即将发生的一切做准备了。
在奇迹出现之前,戴维轻轻地吠了一声,轻到只有紧挨着它的我也难分辨出是它在小声地吠叫,随着戴维的吠叫声落地,远方传来一声狼的嚎叫,那声音极悲哀极凄凉,我听出来了,带着许多元奈许多呼唤,伯纳德也警觉地抬起头,将目光投向狼嚎声传来的方向。森林里一下于变得庄严和安静起来,仿佛在预告即将发生的惊心动魄的事件。
这时,一团白色向我们所在的方位渐渐移过来,不一会就可以看清楚那是一头纯白色的狼。
伯纳德极兴奋。我明白他兴奋的原因,能捕获一头纯白色的狼,将会在贝弗利山庄引起什么样的轰动,谁都知道的。他已经轻轻地将猎枪端在手上,准确直指那一团白色。
我也很兴奋。这是我第一次参加狩猎,能有这样的机遇,那也是一生的荣耀。也许,凭这一点就可以使无数人尤其是男人拜倒在我的脚下。
戴维也开始骚动起来。我用骚动这个词来形容当时戴维的神态,绝对是准确无误的。因为它当时完全不是一种猎犬的神态,而是那种久久企盼情人而情人终于来了的那种神态。我为它的表现感到极疑惑,戴维怎么了?你是在狩猎而不是在等待情人呀!
这时,那只白狼停止了前进,在一棵烨树下坐定,面朝着我们所在的方向。它也许发现了什么,一副警觉的神态,双耳竖立,目光注视着我们这一方。
我的心已经快要跳出口腔了,心想,伯纳德,你怎么还不开枪呢?目标不是出现了吗?
伯纳德大概看出了我的意思,他坚决地摇了摇头,作了一个目标太远的手式。
戴维可有点耐不住了,吠叫声渐渐高了起来。我用手敲了一下它的脑袋,警告它不能暴露目标,它最终还是按不住,挺身站了起来。我气脑地拍了一下它的后腿,它还是挺立不动。戴维怎么了?今天怎么这样不听我的话呢?我认真地看了看它,我被它的表情惊憾了,那是什么样的表情啊,专注,深情,企盼,还有一种火一样的欲望!难道它被一只狼所述恋?
伯纳德山看出了戴维的异样表情,肯定地轻声告诉我,它想过去表示亲近,它中魔了!
我想起了那天在后院发生的事,当时它也是这种神态。对一点不错!
情欲绝对是个魔鬼!这件事几乎让我,想起就会有这个结论。其实,戴维与那只白狼毕竟多少年前是一家子,它们之间的互相引诱是可以理解的,只不过当时我还太小,想不到这一点。就好比人类一样,不同信仰与不同阵营的异性产生爱慕而发生性行为的事还少吗?不是有过那么一部电影,描写互相撕杀得红了眼的两方的一男一女在一个孤岛上相遇相识而最后相恋并爱得天翻覆地吗?那又是什么感情,人类尚且如此,何况狼狗们?
伯纳德收起了枪,用手拍拍我的脑袋,那意思很明白,让它去吧,只要是爱,不管是动物还是人,都是很美很值得崇尚的。
戴维一定知道了我们的意思,向我们摇了摇头,然后毫不犹豫地勇敢地大步向它心目中的恋人走去…这时,伯纳德站了起来,说:莫妮卡,走,我们该回去了。我其实是很想留下来再目睹一次戴维的表演的,但我还是跟随在伯纳德后面返回小木屋子。我们都有心事似的,谁都没说话。过了很久,我才问了一句--不,实际上是自言自语他说了一句,戴维还会回来吗?伯纳德象是回答我又象是在与自己对话,也说,为什么要回来呢?
一直到我们离开林区,布郎温开飞机来接我们走时,戴维才回到小木屋来。
我和我的心理医生卡桑洛博士曾就这件事进行过讨论,焦点是伯纳德为什么不让我看下去,两人没有取到一致的看法。从理论上讲,伯纳德不会反对与我进行性知识方面的交谈,他有责任对自己的子女进行正确的性知识教育,更何况他是一个医生。但是,他将我从那里领开了,也没有就那件事说点什么。我认为是对我的一种欺骗。心理医生说,他也许觉得你年纪还小我说,不,我已经有了性渴求。我们还对戴维的出走进行了探讨,在这个问题上我们有了一致的看法,认为戴维就它的本性而言是与那只白狼是有共同语言的,那只白狼很可能因为丧偶正处于极度孤独时期,碰上戴维又是那么热情地投入,很可能已经重新组织了新的家庭。对于戴维来说,只不过是返朴归真回到原来本应属于它的那一块土地上去了而已。
当然,冲击我少女时代的心灵的,绝不会就是那些动物,譬如戴维的性行为,我周围的人,也无时不以他们的性行为对我进行着启发,譬如伯纳德和他的情妇们。
作为我第一个接触的男人,伯纳德·莱温斯基无疑是对我影响最大的人。他既是我的偶像,又是我所憎恨的人,他教给我许多人生的哲理也给我留下许多遗憾,就是他与他的情妇的关系,对于我也是这样,我羡慕他与情妇们的真诚的也可以说是美好的性伙伴关系,也憎恨由此而给我的家庭带来的灾难,那就是,伯纳德的外遇使我的家最后遭受破裂。
外遇有如心脏病般巨大的威力,足以破坏亲密关系。当你发现伴侣的不忠行径时,你可能象一个心脏病突然袭击的患者一样,为巨大的痛苦而感到天摇地撼,你的自信、对人的信任能力,甚至继续活下去的意志都可能为之丧失殆荆我之所以要这么说,是因为我有过这种经历和痛苦。
从理智上讲,我也知道外遇是十分常见的事。在美国,有50%至70%的男性与30%至50%的女性在某种情况下会出现不忠行为。在婚姻关系中,有更高比例的不忠行为存在,可达80%以上。在同居关系中,对伴侣不忠的情况更多。这种外遇或者说不忠,产生的因素是多方面的,也可以说是一种可以饶恕之罪。譬如我的父亲伯纳德·莱温斯基,他是一个性要求十分强烈的人,而我的母亲玛西亚对伯纳德的性要求往往采取回避的态度。这就使伯纳德陷入一种难堪的境地。如果玛西亚对他不采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作法,也许他不至于如此。问题是事情的后果让我难以接受。当我还是一个小女孩的时候,我便常常要为他们因外遇之类的事发生争吵而承担心灵上的压力。尽管我努力想埋葬这些记忆,但它却在往后的10~20年里如梦魔一样困扰着我,我在选择性伙伴时的那种注重已婚的年岁较大的男子,除了追求较完美的性技巧之外,不能不承认带有浓烈的报复色彩,想让更多一点的家庭更多一点人与我一样也尝尝外遇的苦果。这种潜在的影响,对我来说,无疑是一个梦魔和恶魔。因此.我不能不计较伯纳德和他的情妇们。
也就是说,伯纳德和他的情人们,对于造成我的这种既同情或者说爱又十分憎恨的心态,是要承担很大责任的。在这里,我不是为自己解脱责任。我清楚地知道当今外遇泛滥的程度。我为什么还要将伯纳德与他的情人披露在我的自传里呢?不是别的原因,我必须这么作的用意在于,我要惜此反省我的性心理的形成过程。当我第一次发现伯纳德有外遇时,首先反映在我脑海里的疑问就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呢?
我成为刘易斯&克拉克学院主修心理学的学生之后,我在我们家的心理医生的病案中发现这么一份材料。这是当年伯纳德求医时的记载。伯纳德询问心理医生,为什么他与玛西亚过性生活时总是感到紧张与不能尽如其意,而与别的女人在一块的时候,总会可以发挥得淋漓尽致并且获得从未有过的性欢愉?心理医生指出这是有心理障碍。
这一材料给我的启示是,伯纳德与他的情妇们在一起,是想尽情地以挥他的性本能和性技巧,不仅仅是图个好玩。这一发现,与我儿时的记忆迭加在一起,让我产生许许多多的想象和推断。
也不可能来得那么忘情与刻骨铭心了。如果是这样,玛西亚文章里写到的什么第一颗爱情之果的话,就是自欺欺人之谈。
我,包括迈克尔,只能是他们本能的性行为的产物而不是什么爱情之果。从心理医生保存的材料上看,伯纳德是一个需要尽情地发挥性本能和性技巧的人,受到限制的性行为,在他看来顶多是一次性发泄,好比强奸犯的性发泄一样。
有了这种想象和推断,我不由得十分惊震,这可能吗?我的父亲和母亲?!
在这种前提之下来观照伯纳德的外遇,他的目的无疑是十分明白了。那就是,寻求新的异性来弥补自己的创伤。
但是,这是伯纳德唯一的理由吗?
巴尔的摩的心理学家葛莱丝针对发生外遇的男女所作的研究表明,在发生性关系的动机上,男女是有别的。75%的男性表示,性欢愉是让他们出轨的原因。只有35%的女性这样认为。而77%的女性对自己发生外遇认为是陷入爱恋之中,而男性只有43%这么认为。从这种理论看,伯纳德寻求性欢愉而外遇当然是他的理由。但是,外遇的动机是多方面的,是各种各样的。同一个人与不同的异性发生外遇,不可能是同一个动机或者理由。
这样看来,伯纳德的外遇,于我,是可以理解可以同情的,也有不能理解不能同情的。于是,他作为父亲,作为第一个闯入我生活视野的男人,既有我爱的一面,也有我恨的一面,也就不奇怪了。我可以拿伯纳德与布郎温的恋情来进行分析,以证明我以上推论的正确性。
前面我已经说了,布郎温与伯纳德是因为中间有一个病人在起中介作用才走到一起来的。那个病人,就是前面我在谈到伯纳德对病人如何负责时说到的那一个病人。布郎温本人是一个幼儿教师,一个性格比较外向的年轻女孩子,没有结婚成家。这是一个谁见了也会喜欢的女孩子。
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在乡下的林区,第二次是在我们家里。那时我已经多次在玛西亚与伯纳德的争吵中听到过她的名字。我以为她来我们家大概是来找伯纳德的,没想到是来找玛西亚的。更让我吃惊的是她那种坦率与勇气,她居然上门来与玛西亚谈伯纳德的性欢愉问题。从她的神态上看,她没有半点羞涩与担心,一上阵就压住了玛西亚平日高人一等的气势。她与玛西亚说话的口气,几乎像在幼儿园里教导三岁小孩。一开口,她就说,玛西亚,你知不知道你不能够给伯纳德性欢愉?你让伯纳德一见到你就阳痿,你能不能饶恕伯纳德别让他再受罪了?玛西亚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脸色早已气得铁青,最让我不满意的是,玛西亚居然破口骂人,骂布郎温极难听的话。布郎温却不一样,没有因为玛西亚骂她而失去风度,不紧不慢地一一诉道着玛西亚的不是,甚至说玛西亚对伯纳德是性虐待。
这一次是以玛西亚的彻底失败而结束争执的。布郎温很有风度地走了好一阵之后,玛西亚还没从阴影中走出来。我实在不明白,玛西亚与那么多的名人接触过,难道就是这样去应付那些达官贵人的?她在电视里的那种应对自如到哪里去了呢?
倒是伯纳德回来后她就威风了,扯住伯纳德要争个高下。我没想到是这么一种结果,尤其是布郎温临走前的那气派,让我一下子服了气。她居然走到我身边,说了一番让我至今还为之称佩的话。她说:莫怩卡,我们见过面,在乡下林区,对吗?我没有吓坏你吧?你应该为你的父亲骄做,他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男人能赢得一个年轻女人的心已经不容易,能使一个年轻女人走上门与家庭主妇争论男人的性欢愉问题,大概更难得了。是什么力量让布郎温这样大胆这样放肆?她在说你父亲是一个了不起的男人时,那神态是骄做和称佩兼而有之。她为什么会感到骄做呢?是为自己能赢得这样一个了不起的男人的欢心而骄做呢?还是为这样一个了不起的男人被自己征服了而骄做呢?那么她与伯纳德在一起作爱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效果?听她那口气她与伯纳德之间的作爱一定是十分动情十分欢愉的,那么是她给予了伯纳德快乐还是伯纳德给予了她快乐?她与伯纳德作爱有没有戴维那样令人兴奋令人一想起来就渴望作爱?总之,布郎温如一个谜一阵旋风将我征服了,让我有了许多更想了解更想知道的疑问,更引起我对伯纳德的想入非非。
布郎温的这次上门,自然引起了玛西亚与伯纳德之间的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从他们的永无休止的战争中,我对布郎温又有了许多新的了解。
伯纳德说的有一句话,对我的震动很大,他说是布郎温使他重新成为一个男人。伯纳德说这一句话的时候,神情十分激动,在我的印象里他是挺身站起双手摄拳说这句话的。
这句话的涵义之深,我并不是一开始就理会了的。直到现在,我还以为我的理解不一定完全说透彻伯纳德当时的心态。我想,很有可能由于玛西正在性生活上的不肯合作,使伯纳德严重地感受到一个性压抑。从心理学的角度看,长期的性压仰是可以致使性变态或者阳痞、性冷淡的。伯纳德说那么一句话的意思,难道没有包涵这方面的内容?如果是这样,那玛西亚作为一个道义上的性伙伴确实是不道德的。当你与一个男人通过法律认定是一对夫妇之后,你对你的男人就有了一种性生活互相配合的责任。我这样说,也不知是否适合法律与道德规范,但我是这么认为的。要不,你就别与那个男人去拥有那种你认为对自己是一种负担一种约束一种苦恼的法定关系,那么你至少自由得多。这中间的准确内涵,后来在伯纳德与玛西亚分手而对簿公堂时,伯纳德有过很明确的说明。
可以这么说,这是我接受的一次印象最深的关于性压抑的危害的教育,对我的影响极大。后来在与克林顿长达十八个月性伙伴关系中,我甚至有过像布郎温拯救伯纳德一样决心拯救克林顿的自豪感,只要克林顿感到性欢愉,采取什么方式在什么地点我都可以满足他。在这一点上,我说克林顿应该感谢布郎温。由此看来,获取性欢愉无疑是伯纳德外遇的重要原因。当然还有别的原因,譬如其他女人对伯纳德的爱慕以及因爱慕而发生的献身,也是伯纳德陷入外遇的重要因素。德波娜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德波娜是我的小姨妈,她只比我大五岁。关于她与伯纳德的恋情,我知道的当然直观得多,由于外婆健康方面的缘故,德波娜在我出生之后不久就与我们居住在一起。她与我自然很谈得来,甚至到了无话不说的地步,她对伯纳德的爱慕,也从不忌讳我好几次她就当着我的面吻伯纳德手臂绽出的一股一股的肌肉,她说那是力量。她甚至要我配合她达到与伯纳德亲热的目的。莫妮卡帮帮我每一次她要是想与伯纳德单独在一起时,她就会这么求助于我。
德波娜与伯纳德第一次发生性关系,就是我给她帮的忙,那是我与伯纳德从乡下林区回来之后的事。那一大晚上,玛西亚又约会去了,德波娜让我给她看住佣人,别让她进伯纳德的卧室去。
那天刚好迈克尔身体不太舒服,佣人必须守在他的床前。我坐在厅里,一只眼睛盯住佣人和迈克尔所在的那间房子,一只眼睛却不时地往伯纳德的卧室里瞄,好想看见一点什么。我在想,德波娜与伯纳德在干什么呢?她肯定会吻伯纳德的,她不会还只吻伯纳德的手臂吧?我想,要是我,肯定不会只满足于吻他的手臂,我会吻他的极有性感的嘴唇和厚厚的胸部,然后伏在他胸部上听他的心跳。如果他的心跳过速,我就可以知道他也爱我他也渴望我亲近他,但是,我会不会与他发生性关系?想人非非使我十分希望看一看德波娜与伯纳德在于什么,不仅仅是好奇,我已经有一种躁动不安。
我想了想,果断地走向伯纳德卧室旁的窗子边,想透过窗帘去看个究竟。
偷看人家作爱,其实也可以获得性满足,这是那一次我得到的体会。这种体会,不知从心理学的角度有没有普遍意义,我没有与人讨论过。事后我问过德波娜害不害怕,她似乎对我的问题很不理解,说早就晕眩了,哪能还害怕。后来我有了第一次之后,才相信了德波娜的话,那是千真万确的。不过,我在窗于下抬头往房里、看时,心里是很害怕的,心都到了喉口:我往房里看的时候,德波娜正搂住伯纳德的脖子在与伯纳德接吻。那一吻起码长达数分钟之久。两张嘴还没分开时,德波娜将自己的衣服已经剥得于干净净。这时白纳德似乎有点诧异,后退了一步,没有去迎合。
我对伯纳德的这种表现作过分析。我想,当时他之所以表现出一种诧异,也许是没有心理准备。对于自己的小姨妹,他大概没有过想完全占有的念头。要不,他不可能有半点犹豫的。
德波娜当时正年轻,有如一朵刚刚开放的荷花,亭亭玉立,楚楚动人。那身躯比玛西亚稍稍单瘦一点,而那双酥乳比之玛西亚更性感更撩人。
任何一个男人,在这种情况下大概不会产生犹豫的,而伯纳德却犹豫了。
德波娜不容许他犹豫,向他伸出双手,坚决地一颗一颗解开了伯纳德的衣扣。事后,我还问过德波娜为什么要这样他是你的姐夫呀,她只说了五个字,因为我爱他。
我现在将这件事说出来,绝无半点出卖德波娜的意思。我觉得德波娜设错,爱是神圣的,爱也是不计回报的。对于伯纳德,如果拒绝了德波娜那才是罪过。我只是想通过这件事来阐述我的性心理形成过程。可以这么说,布郎温与伯纳德之间的关系毕竟与我是远距离的,而德波娜与伯纳德的许多调情,甚至作爱,都没法避开我的目光或者耳朵。还有一层关系,德波娜是我的小姨,她与我有深厚的情谊在某些方面甚至超出我与玛西亚的情感,她与伯纳德发生这一切,我不知道是该谴责还该为德波娜庆幸。因为伯纳德毕竟是一个杰出的为无数女人所钟情的了不起的男人,这样一个男人与其让别的女人所拥有不如让我亲爱的小姨所拥有。这也许是一种站不住脚的怪论,但确实是我曾经有过的真实思想。其内涵,应该还有这么一种意思,我是爱伯纳德的,我不希望失去他。因此便有了那种宁肯将他交给自己亲近的人也不愿让别的人占有的念头。
我的这种情结,心理医生卡桑洛博士说实际上是一种恋父情结。说来也不无道理,要不然为什么总有一种失去伯纳德的担心?问题还是回到对伯纳德的分析上来吧,他的外遇,我以为,玛西亚也应负有一定的责任,这从上面的分析大概可以看一个眉目。
四、对外遇的奇想
伯纳德与玛西亚分手之前,我曾经私下里去找过布郎温,这也是必须提及的事。
去找布郎温的目的,是想挽救我的家庭,当时伯纳德与玛西亚已经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不过,伯纳德与玛西亚不知道我要去,而是我自作主张的。回想起当时的心境,我非常清楚我不想让我的家破裂。不管怎么样,伯纳德、玛西亚、迈克尔和我,毕竟在这个家生活了很长时间,尽管有许多的不和谐,也惊天动地地发生过一次次战争,但已经是一个既成事实的生活体。一旦家庭破裂,我与迈克尔将受到很深的伤害。我不想见到这种现实。因此,我想阻止这种现实的出现。要想阻止家庭破裂,没别的办法,只有让伯纳德从外遇的路上往回走。当时,我所知道的与伯纳德有瓜葛的女人,还只布郎温与德波娜。德波娜是我的小姨也是玛西亚的妹妹,而且玛西亚当时还不知道他们之间的这种关系。这样,我想,只要阻止了布郎温与伯纳德的来往,家庭也许可以保住不分裂。基于这种想法,我便以当时还不到十四岁的年纪,去会见自己父亲的情人,现在想来,那是很有点幼稚和可笑的。
我并没仔细想过事情的结果,也没有想过该怎么去与她进行交谈。我的年纪太小,太缺乏处世经验,我只是凭着自己的一厢情愿去找她。在我的心目中,如果将事情的后果告诉她也许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她毕竟是我们家庭的局外人。事情远没有这样简单,布郎温不仅没有被我说服,我反而被她说服了,至少在心里对她有了更多的同情甚至羡慕。如果是在现在,我绝对不会那么傻乎乎地去做什么调解的。
去布郎温家之前,我先给她挂了一个电话。我是从伯纳德的电脑记事薄上查到她的电话号码的。接电话的恰巧就是布郎温,她一听就听出我是谁。她当然不会想到我要找她的目的,我们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之后便挂了线。
布郎温无疑是个多才多艺的人,她的房间布置充分说明了这一点。最让我吃惊的是伯纳德的那幅照片,让她一剪裁变得那么引人发笑而又可爱,头像显然是从照片上剪下来的,而衣服裤子以及整个身躯,则是布郎温用废纸片剪出来的。夸张式的造型与很现实的头像配在一起,给人一种既滑稽又亲切的感觉。布郎温当然为她的杰作感到自豪,还说如果有一天等我有了情人,她一定为我装婊一个。我被她说得脸一下子红了,她故弄玄虚地捧起我的脸,做一副惊讶样子,说伯纳德的莫妮卡不应该是这个样子,早就应该有自己的情人了。她这么一说,我更感到心虚,因为我确实也这么想过,我应该有情人了。被她这么一逗,我也有点忘乎所以,跟随着她傻乎乎地直乐。
我为什么对布郎温总有那么一种分不开的感觉呢?也许是我在内心里有另一种精神在支撑着,那就是对外遇的容忍。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传入我心灵里的东西当然不仅仅是某一种模式。譬如,我就相信有一个异性好友不仅是可以的而且应该是一件绝妙的好事,尽管我现在还没这么一位异性朋友。人天天都有机会认识各种各样的异性,谁能说一定要坚守阵地不让异性接近?只要有机会,我肯定会有异性朋友。也许,由于有这种观念的存在,下意识地对布郎温也就放松了警戒。不过,我当时完全没有这么想,只是被布郎温渐渐地吸引过去。直到我意识到该回家了,我才想起来找布郎温的目的。
与布郎温谈我想说的话,无疑让我很为难,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当我用断断续续的语言表明我的意思时,布郎温笑了。她说了一句很能扭转气氛的话,问我是不是玛西亚让我来的,如果是,她就拒绝回答;如果是我自己的主意,她愿意与我共同探讨这一个问题。我只好如实地告诉她,是我自己的主意,我不希望我的家破裂。布郎温听完又笑了,说要带我去看看她与伯纳德的一些录象资料。她说,看完之后你就知道我与伯纳德以及玛西亚与伯纳德该是怎么回事。
回到家之后,我再也不去想伯纳德与玛西亚之间的什么分手之事,我觉得我插在中间纯粹是一种多余。
这件事,在我的一生之中,也是起到极大作用的一件事。但是,无论我的心理医生还是刘易斯&克拉克学院那位教授,用他们的理论都很难解释我当时的心态。一直到近年,在一些关于外遇是可宽恕之罪的书籍中,我才找到一些理论依据。那是一些这样的观点,外遇子女尤其是女儿,往往对外遇之父母容易滋生出一种反叛心理,以自身为赌注去让更多的家庭染上外遇之病症,以求得心理平衡。按照这一观点,那么我在那时候就有了一种反叛心理了,后来与鲁道夫·罗亚尔等等包括比尔·克林顿成为性伙伴,其心理来源皆出自于此。
就在我们家将要破裂的时候,伯纳德与布郎温的性欢愉行动一如既往地进行着。大约是我去过布郎温家的第三天,伯纳德与布郎温一道乘飞机又去了乡下林区那间小木房。
一个不到十四岁年纪的女孩,要承受这么多的关于爱和关于性的问题的困扰,那心境是何等模样,应该是可想而知的。事至今日,我要为我的这本自传提及这些事的时候,我还是有些不甚了了。任何关于心理、关于爱情、关于性生活乃至关于人际关系的研究,恐怕难以对我那一段时期的生活作一个准确的结论。我好比陷入一张宽大无比的蜘蛛网上的一只小虫子,无论动哪一个地方都会引来方方面面的干扰与牵制,就是在这种情形之下,伯纳德和布郎温又将我推向另一个漩涡。
一方面我了解了外遇是如何令人苦恼,因为我正在亲身品尝着外遇在撕裂我们家的这杯苦酒。另方面,我以为外遇并不是不可饶恕之罪,说实话,我对布郎温、德波娜她们与伯纳德的恋情从内心里又是那么同情。更为麻烦的是,我自己也卷进了性渴望的麻烦之中,几乎每时每刻都要陷入那些令人冲动的回忆之中。
这种矛盾的心理,多少年以后也没有去掉。我会随时随地地在脑海里想象出许许多多发生在那座小木屋子里的情景。虽然我没有亲眼看见布郎温与伯纳德在小木屋子里干了些什么,但是,布郎温给我看了的那些录象带里发生的每一项内容难道不可能在小木屋子里发生吗?还有令人不能理解的是,伯纳德在与布郎温相好的同时又与德波娜好得那样难分难离,这又怎样解释呢?是情感在主宰他们的行动还是纯粹的性需求呢?
有一位心理学家这么告诫人们,在外遇发生之后,夫妻双方都会丧失一些东西。受背叛的一方会感到可能无法再全心全意爱或相信任何人,而背叛的一方则会觉得将永远无法发现没有要求、没有暇疵的爱。双方在改变或者继续原关系之前,必定都会为这样的损失感到悲伤。正如任何悲伤的事一样,为一个已面]临死亡的关系所感知的悲伤,会经历以下阶段:拒绝、愤怒、罪恶感、接受。在夫妻双方能够找寻宽恕及重生之前,都会先经过这些阶段。经历这些阶段需要勇气、决心和精力。伯纳德和玛西亚呢?愿意经历这几个阶段吗?事实与此不尽一样,他们双方仍然被厌恶、痛苦、埋怨、不愿意交流和沟通所支配,各自死心踏地地往各自看好的方向走,所以始终走不到一起。
面对这样一个即将发生的悲剧,伯纳德和玛西亚双方都有值得反躬自问的地方。但是,谁都没为即将过去的那一段美好无暇的关系的结束而感到悔恨,都只在叹息过去是如何美好,活在过去之中而不去客观地想一想事情并不那么完美不可能那么完美,否则外遇就不可能发生。首先应该明白的,是想一想自己在这桩婚姻之中贡献了哪些美好的东西,又毁坏了哪些东西,了解对方同样也受了伤,同样需要安抚。如果能够这样,又怎么会走不到一块去呢?
问题是他们根本没有这样做。伯纳德直至家庭很快就要分崩离析了还在与人分享性欢愉。而玛西亚,则还在永无休止地埋怨甚至展开争吵。如此下去,家庭破裂当然是不可阻止的,毫无疑义的。
在这种情况下,我想从家庭中找到安慰,找到对我已经萌发的性渴望的理解,简直是不可能的。我只能自我调节与任其发展。
五、拐杖理论
玛西亚元疑是一个追求幻影的女人。我这样说,当然是有我的理由或者根据的。
首先,在她周围就是一群闪烁着各种光环的人。与她在一块的人,无论是喝咖啡还是听音乐会,都是各方面数得着的头面人物。而这一群人,大多数又住在贝弗利山庄园。谁对准都能说出个一二三四来。对她周围的人做一个大致分类的话,大约有那么四大类。一类是艺术家,包括唱歌演电影等方面的人。这是玛西亚接触最多最频繁的一类人。第二类是画家,这类人不多,但与玛西亚有深交的则是这类人,比如说那个鲁道夫·罗亚尔就是最典型的。第三类是企业家,玛西亚与他们的交道,主要是为他们写点自传之类或者写点吹捧他们的文章。对玛西亚关键时候起点作用的倒还是这一类人。譬如通过他们认识了沃特·凯,而沃特·凯是我能进入白宫实习的关键性人物。第四类是政客,这一部分人是最将玛西亚当作寻开心的对象的人,但却是玛西亚最醉心于结交的人,这些人物,或者有钱或者有权,最不行的还有点艺术方面的歪才,与玛西亚在一起,对于最需要虚荣心的玛西亚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事。
出身也许是玛西亚热衷于社会名流的最根本原因。当然,我对这个问题并不是一开始就知道的,直至她与伯纳德分手之后,德波娜也与她闹翻了,德波娜才告诉我的,原来,她与德波娜只是同母而不是同一个父亲所生,她是母亲与另一个男人非婚生下来的私生女,她一直没有见过自己的生身父亲。她从小就有一种强烈的自卑感。这种自卑感刺激她产生摆脱出身阴影的强烈愿望,总想出人头地。
因此,玛西亚是一位家庭悲剧的受害者,一个从小就受到严重精神伤害的孩子。也许,她对母亲将她作为私生子生下来的那些年头的痛苦处境不一定知道,但是,孩子的情感有着敏锐的触角去接收不寻常的电波。即使没有亲眼看见可怕的场面--互相叫骂、偷情、丢人现眼,孩子也会从种种迹象中发现自卑的根源。即使想方设法让孩子避开那种苦恼和尴尬的情境,孩子多半会感受到家庭遭遇的问题,一味地掩饰可能会误导他们。要知道,即使孩子很小也有能力感受父母之间的问题,孩子会从言语以外的信息察知一切。用心理学的理论来说,孩子是病症受害人。另外,除了来自父母的影响之外,兄弟姐妹之间的种种信息,也是病症受害人遭受心灵损伤的原因。比如玛西亚与德波娜,德波娜一旦得知玛西亚不是自己父亲的亲生女儿,无论她如何掩饰,她那种优越感总会以不同方式流露出的。当德波娜向我吐露这一内情时,我明显地听出了这种情感。回忆以前的一些事情,更让我感受出她与玛西亚之间的差异。譬如,她住在我们家,并没有丝毫的寄人篱下的感觉,反而比我和迈克尔还要大胆地与玛西亚进行顶撞。这些,不能不说是埋藏在心底的优越感带来的后果。
从玛西亚自身的一些表现,也可以看出许多问题。譬如,玛西亚最崇拜的一个女人,就是著名的意大利影星索菲姬·罗兰。她对索菲哑·罗兰的生平,简直可以倒背如流。在她所写的一些文章里,不知多少次谈到过这位意大利电影明星。原因不是别的,只因为索菲姬·罗兰也是一个私生女。
这是一个永不屈服、永不满足、积极抗争、昂然向上、执著追求生活和事业成功的女性,玛西亚将她作为榜样,当然是可以理解的。
在索菲姬·罗兰身上,至少有那几点可以引起玛西亚的共鸣。同样是私生子,也就同样有过私生子的遭人歧视,只不过程度不同而已。再一个就是罗兰的成功,无疑对玛西亚有着很大的刺激。
玛西亚当然想象罗兰一样,出人头地,获得大的成功,以换取心理上的平衡。另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罗兰的成功与庞蒂、德·西卡等在影界有着举足轻重的人物的关心是分不开的。玛西亚无疑从中得到某种启示,所以,她也就拼命地巴结名流,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色相。
由于玛西亚心理上存在这种滋生幻想的土壤,只要一碰上适合的气候,肯定就会冒出一个个美丽的幻影,引逗得她心旷神怡,甚至忘乎所以。她的这种致命的弱点,不仅使她只能在幻影中生活,而且对家庭也势必带来一系列不良影响。伯纳德的沉缅于外遇,我的性心理的变迁,不能不说与她的这些不实在的幻影有关。玛西亚如果不与伯纳德结婚,也许她的那种极端的在幻影中生活的毛病还不一定表现出来。是伯纳德将她带到贝弗利山这个富人聚居区,才让她有机会接触到那么多的社会名流。从这个意义说,又是伯纳德造就了玛西亚。
与玛西亚结婚时,伯纳德已经是一名很有名气的癌病专家。洛杉矾好几家有名的医院都向他表示过聘请他去主持一个部门工作的邀请他都没有接受,他有自己的系列诊所。我们现在住的这一处住房,就是伯纳德在结婚前买下来的,玛西亚和伯纳德认识的时候,她只不过是一家小报写点花边文章的毫不出名的小记者。那时,她只能以仰望的姿态与伯纳德说话。她最后俘虏伯纳德的是她的美藐和曲线分明的身材。应该说,恋爱和结婚还是非常和谐美满的。无论从哪一方的角度都没挑剔的地方。因为双方得到的都是自己所需要的。伯纳德需要玛西亚的美藐,玛西亚需要伯纳德的钱财和名气,各得其所,当然都会满意。问题是玛西亚那块种有幻想的土地在贝弗利山富人区风水的薰陶下,怎能不生发出幻影来呢?
首先汗掘玛西亚这块土地的是那位也染指过我的鲁道夫·罗亚尔。他要开垦玛西亚这块土地,那是情理之中的事。他的风流韵事,在贝弗利山富人区是有口皆碑的。他与玛西亚走到一块,有几个极有利的条件。从年龄上讲,他比玛西亚大概只大那么十来岁。从名气上讲,他是很有点名气的油画家,洛杉矾艺术馆里就收藏着他好几幅作品。他的作品。最高价卖到数十万美金。上层社会,以拥有他的作品为荣耀。这样一个人物,与玛西亚要追求的目韵显然是一拍即合的。事实上,后来有许多的社会名流都是通过玛西亚索取到想要的鲁道夫的油画作品,玛西亚也通过这一条道路走进了许多的社会名流之家。
他们的相互利用是由一幅画开始的。整个过程就是鲁道夫以玛西亚为模特儿创作了一幅名叫《贝弗利山少妇》的油画,后来这幅油画被一位颇有名望的收藏家重金购走,一时引起了轰动。作为模特的玛西亚,一时也成了贝弗利山少妇的代表人物,一些小报蜂涌而上,到处都是关于《贝弗利山少妇》与模特玛西亚的文字和画面。玛西亚也就一举成名,人人皆知贝弗利山有个贝弗利山少妇玛西亚。
这当然是我出生之前的事。对于那一次轰动,是我从玛西亚收存的资料里的许许多多的小报上看到的。那时我已经有10岁了,正处于少女羞涩期。一见到玛西亚斜躺在草地上仅仅用一只手挡住下身阴部的裸体画像,我立时觉得脸上火烧一样灼热,赶紧将脸捂住,我一想起玛西亚躺在草地上让鲁道夫对着她一笔一画地画裸体,心就怦怦地乱跳。不知玛西亚当时是怎样的心情?后来,我几乎一篇篇将所能看到的文章都看了,心里才稍微有一点平静。按照文章的说法,那是艺术创作,不是什么邪门的事。而且那些文章将玛西亚说得那么美那么纯洁,让我似乎也觉得玛西亚确实很值得钦佩了。文字确实是很了不起的东西,将它进行组合之后可以起到完全不同的作用,譬如我所读到的关于玛西亚的这些文字,是那么天衣无缝地将玛西亚说得那么美丽纯洁,那么逗人喜欢。如果将这一堆文字搓乱重组,又会是什么效果呢?会不会将玛西亚与鲁道夫之间的合作内幕揭示于世呢?那完全是可能的,因为玛西亚与鲁道夫之间并不象现在这些文字说的那样纯洁那么美丽。一个是醉心于名流的妇人,一个是完全称得上社会名流的风流画家,当他与她在只有两个人的画室里展现的又是那么楚楚动人的裸体时,谁能保证不发生一场惊天动地的做爱?只不过这两个人不是那种坦诚得可以向外界表白自己的人,因为她与他都希望身上披着上层社会那张仁义道德的外衣反把自己打扮得与众不同罢了。
我是以一种直觉来认定这件事的,尤其是后来我与鲁道夫有了我的第一次恋情之后,我更觉得他们的那次合作绝对不可能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其中的内容一定非常丰富。我敢说那绝不会仅仅是一次艺术上的合作,肯定也是一次性爱的合作,只不过他们守口如瓶,不象伯纳德与布郎温公开张扬,所以知道的人基本上没有。我甚至还有过这样的怀疑,当我与他做爱的时候,他也许会对我与玛西亚的性技巧进行比较,是的,当我与鲁道夫发生性关系时,我已经从布郎温从德波娜尤其是从戴维那里得到了许多的做爱技巧,而且我确实用在了与鲁道夫的做爱上。因此,鲁道夫也许会认为我的做爱技巧很不错。
当时我才14岁,以14岁的年纪与当时已经50多岁有着不知多少性生活经验的鲁道夫做爱,能让他感到我的做爱技巧不错,那确实是可以使他感到惊奇的,问题是,如果他作这么一种比较,一旦让玛西亚或者我知道了,那肯定是一件十分难堪的事。所以,我有过那么一种想法之后,又暗自嘲笑自己,莫妮卡,你怎么会这样想呢?他为什么会将你与玛西亚的做爱技巧联系到一块?难道他与玛西亚真像别人传说的那样是有过性伙伴关系吗?如果是这样,你与鲁道夫在一起做爱又出于一种什么想法?报复?渴望做爱?或者说两者兼而有之甚至有更多的原因?
当然,我不是那种很保守的人,不会以与母亲的情人做爱而感到羞耻。我是为鲁道夫和玛西亚的守口如瓶,尤其是鲁道夫瞒着我这层关系而和我做爱感到愤慨,如果他在和我做爱之前将这一切告诉我,也许我更有性欲望,更愿与他调情做爱,他对我守口如瓶,但我对他与玛西亚的许多事却又了若指掌,我怎能不产生联想怎能不耿耿于怀呢?
对于这件事,后来我也多次反省过,想来想去,我觉得我并不是因为心胸很狭窄产生这样一些想法。毕竟我是玛西亚的女儿,毕竟我们是与同一个男人在发生关系。虽然我是为性爱才和男人做爱,但是这种观念,一直对我以后的性行为有着很大的影响,包括与比尔·克林顿在一起。
我但露这些--玛西亚与鲁道夫之间的性关系问题,我以前是从未透露过一个字的,因为碍于玛西亚是我的母亲。她既然不愿意公开,她一定有她的想法。更何况她与伯纳德反正已经无法生活在一块了,何必多生出一件事来呢?但是,这不等于我对这件事就没有自己的看法和评判标准。可以这么说,我知道这件事之后,我对性行为的看法有过一次飞跃。如果说与鲁道夫的第一次还感到有点羞羞答答,而得知玛西亚与鲁道夫之间的性伙伴关系之后,我在想,我应该有我最理想的性伙伴,有像伯抽德一样的让人可以死去的性伙伴。那一刻,我甚至很嫉妒布郎温与德波娜,她们碰上伯纳德太走运了。一直到我与比尔·克林顿好上之后,我心里才平静一点。
还是回到那一幅油画上来吧。
我从小报上看到的那些画,尽管印得也还不错,但与原画比起来相差大远了。我是后来在一次名画收藏展出上看到那幅原作品的,那时我已经是刘易斯&克拉克学院的大学生,自以为也还有了一点艺术欣赏能力了。见到那幅油画时,我真的被震住了。也许是我见过的绘画作品太少的缘故,我一见到那幅油画,真有点不相信是用油画笔绘声绘色画出来的。与整个画面相比,玛西业在中间所占的比例特小,大概只十分之一。背景是膝朦胧胧的草地和深遂无边的星空以及一轮明月。
鲁道夫将玛西亚放在这种背景下来表现,而且要让人清楚地认出来是玛西亚,那是难度很大的。而鲁道夫却把这一切处理得那么恰到好处。无疑这是一件精雕细刻的作品。正面化和平涂的手法显示出画法的天真,煞费苦心的细部处理恰好构成完美的结构形式,黑色剪影与发光的人物形象的对比透露出一种诗情画意。尤其是玛西亚的形象,画得那么细腻那么人神,如果不是作者有过认真过细的观察和全身心的投入创作,肯定是达不到这样的结果的。粗一看,会让你产生一种错觉,以为这是活生生的玛西亚在草地想息呢。难怪作品出来之后能引起那么强烈的反响。
看完画展之后,我在想,鲁道夫哪是用手在画,他是用心在画!曾经对他的那种愤怒,一时少了许多,我也为玛西亚感到高兴,不管怎么样,就是做交易也好,她让一个男人用心去为她画上这么一幅画,也值得了。我为玛西亚感到可惜的是,当初为什么不向鲁道夫提出来将画收存起来呢?不说是艺术珍品,意义也不相同埃不过,我也知道,玛西亚追求的不是这些,她不在乎将来而在乎现在,不在乎意义而在乎功利。我为什么有一个这样的母亲呢?
离开展厅时,我下定了一个决心,等到我有了一笔钱可以买回这一幅画的时候,我一定要将这一幅画买回来,堂堂正正地嵌在我的家里。
紧接着鲁道夫闯入玛西亚那块土地进行开垦的,是顶顶有名的沃特·凯。
前面已经说过,他的有名,一是因为他是纽约保险行业的大亨,第二因为他是民主党最慷慨的捐赠音,他与白宫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被人称为在野议员,正因为如此,玛西亚与他的友谊是玛西亚最看重的,从开始到现在。
说到沃特·凯,自然要说玛西亚为那位好莱坞影星写传记的事。但是,我最终弄清楚了,外面将玛西亚与那位影星传得沸沸扬扬,据我掌握的材料,实际上没有那么回事。事情的真实内幕,是鲁道夫从中牵的线,玛西亚与那位影星甚至没单独在一起呆过。
这是完全可以相信的,因为当时正是鲁道夫才给玛西亚弄出那一幅轰动一时的油画不久的时候,玛西亚与鲁道夫正在火热之时,鲁道夫大概也不会容许那位影星插一手的,而且,有材料证明,书出版之后,当时并没有多少人买帐,而是鲁道夫故意炒出来的,这一点,我也很相信。凭着鲁道夫那一支画笔,他足可以弄出一个轰动性效应来的。更厉害的是,他不仅弄出一轰动性效应,并且牵出了一个沃特·凯!
在这里,玛西亚的拐杖理论得到了论证。从某种意上说,玛西亚比耻笑她的伯纳德要高明得多。尽管伯纳德医术好得可以起死回生,但是,在美国,真正管用的还是玛西亚的拐杖理论。
玛西亚与沃特·凯的第一次见面,其实是鲁道夫卑鄙的拍卖,是一次精心的策划,当然我不知道被拍卖的玛西亚是不是参与这次拍卖自己的策划,我想,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因为玛西亚的本意就是只要有机会就仰仗名人和权贵,这种人又何在乎当着自己千方百计想巴结的人面前脱一次衣服呢?
但是,作为她的女儿,我可以理解她与别的男人上床做爱,却不愿意原谅她这一次的脱衣为鲁道夫当模特儿。因为,这是鲁道夫与沃特·凯早已约定的一个圈套,当他正在对着玛西亚写生时,沃特·凯上门拜访并逞自进了他的画室。
这种说法到底有多大的可信程度,我还吃不准,因为我也是从一份老早的小报上看到的。问题又出来了,这张小报也是玛西亚收存的资料。说不可信也说得过去,那种靠卖桃色新闻赚钱的小报,什么时候不是胡编乱造故意耸人听闻?就是我与比尔·克林顿的事,又有几句话是真实的?但是,玛西亚为什么还要将这张小报当作资料保存起来呢?她怕别人不知道?可不可以认定这是真实的,玛西亚才将这份小报收存起来?如果是这样,那玛西亚也就太作贱自己了。
根据小报的披露,玛西亚当天晚上出席了欢迎沃特·凯的宴会,并大出了风头,与沃特·凯跳了一个晚上的贴面舞。我不知在鲁道夫画室里欣赏过玛西亚裸体的沃特·凯与玛西亚相拥着跳舞时的感觉是什么,我也不相信沃特·凯不向玛西亚调情或者提出上床的要求。
对于沃特·凯,我不敢过多说他什么,因为毕竟是他为我创造了走进白宫的机会,因此有了与克林顿在一块的那么一段令人难以忘怀的生活。但是,我不能否认我对他的一种直觉,他肯定也是一个与女人打交道的高手。
记得玛西亚为了让我争取到进白宫的机会,带我去找过一次沃特·凯。那是在沃特·凯的家里。他家里那种豪华当然是用不着多言的,不过我不是为欣赏他家的豪华而去的,我是去找他帮助的,当时我注意的是沃特·凯的态度与表情。他给我的印象当然是不佳的,那是一头有着丰富捕猎经验的老狼。当他将目光投向我的时候,我感觉到他是在用那深遂中藏着贪婪的目七在一层一层地剥我的衣服。如果我是一个出身很纯洁还丝毫没被污染过的年轻女孩,我肯定会当场发抖。幸亏我那时已经经历过好几个男人,并有了丰富的对付男人的技巧。我对他报以含蓄的微笑,让他感到欢愉但并不对他作出承诺的那种微笑。我相信他已经很满足,也许在心里正在编织着准备捕获我的网。我也相信,如果我不是很快地与比尔.克林顿坠人情网,也许会被他所捕获。他毕竟也是一个很不错的男人,我也相信他的性能力和性技巧不会太差。而且,那个时候,我已经从中学时代与那个叫柏西·科克的小男孩的性交中得出一个教训,性伙伴必须找那种性生活经验足以使你消魂的男人。沃特·凯为我的事是尽了力的,我很快就被获准进入白宫实习。临去白宫时,沃特·凯还特意飞到贝弗利山来为我送行。我心中当然明白他的目的。不过我想还是让玛西亚去应付他吧,要不玛西亚会很伤心的,因为她太需要像沃特·凯这样的人作为生活支柱了。一旦失去这种生活支柱,她也许会倒塌的。
不过我还是与玛西亚一道出席了欢迎他的舞会,并且与他跳了几支曲子。当然,在跳舞的时候,我的最初的那些猜测得到了印证。尽管他已经是一个老人了,但他的性欲望肯定不是太弱,因为他与我跳舞的时候,我感受到他的阳具始终是勃起的,并且还有意无意地不时顶撞一下我的下身。那用意还用得着说吗?
我无意中突然想到,其实,玛西亚在这种人中间周旋也是极累的。大凡社会名人,通常都需要自己有一副美丽的面具,至于面具之后到底是何等的肮脏,那就已经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了。他们既要女人又要名声,而且,他们之间不会像一般人一样那么坦诚公开,总会遮遮掩掩,你想尽兴致做某一桩事,肯定会受到方方面面的制约。要是让我这样,我会感到难受的。
幸亏玛西亚有那种处处逢源的本能,她可以在与这个男人喝咖啡的时同时给另一个男人打电话调情。她甚至还可以将女儿交给自己的情人时,脸上带笑地要嘱咐几句别欺侮我的孩子埃我与沃特·凯跳舞,就是她亲自将我领过去交给他的。
就凭这一点,玛西亚应该是很讨各种男人喜欢的女人。我敢这么说,大几从婚姻的樊篱里逃出来的人,对重新进入樊篱一定会有一些与众不同的看法,我想,玛西亚正是如此。她的第一次婚姻是因为爱情,但第二次婚姻,我敢肯定是为了除爱情以外的所有东西。至少有一点,那位刘易斯先生与伯纳德绝然不同,他从来都不会关心玛西亚的社交活动和社交关系,也就是说,他从来都不会关心玛西亚是否去某一个地方或者是否会与某一个男人上床。那可真是一个极度宽容的男人,我敢肯定,那种男人在这个世界上绝对属于珍稀品种。
正因为如此,玛西亚才会在享有稳定的家庭关系的同时,还享有尽情地品尝性爱以及用性来进行一些适应交易的自由。
玛西亚甚至是这样一个女人,在仰仗许多的男人的同时撒出去一根根线,每一根线上都拴牢了一个愿意为她效劳的男人。在众多的男人中间,有一个叫沃恩·库克的,大概是最特殊的一个。就是这个沃恩.库克,在鲁道夫的油画《贝弗利山少妇》的拍卖场上一再加价最后购进了这一幅画。
沃恩·库克是一名很有名的收藏家,更重要的是一位极具经营头脑的企业家。他是居住在贝弗利山庄最富的人之一,但又是最吝啬的人。据说,他事无巨细,都得事必躬亲,小到厨师每天用的蔬菜的使用量都要向他报帐。关于沃恩·库克,在贝弗利山往有着各种各样的传说。
沃恩·库克的经商才能,早在读小学的时候就得到过展示。在一次大型运动会期间,沃恩·库克开始了他一生中第一笔大额生意。他向父亲借了一笔钱,购买一辆旧货车,在运动会期间为组委会运送饮料。结果,两个多星期下来,他不仅还清了向父亲的借款,而且自己也拥有了一辆汽车和一笔钱。在他30多年的经商生涯中,有过各种各样的传奇故事。他的最大爱好是拥有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因此,他自然成为一个有名的收藏家。鲁道夫的《贝弗利山少妇》还在创作时,他得知这幅画的内容后就散布消息,说贝弗利山少妇应该归沃恩·库克所有,果然,在拍卖场上,沃恩·库克一再加价,最终拥有了《贝弗利山少妇》。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人,居然对玛西亚极尽效力之心。只要玛西亚对他有所求,他绝对不会让玛西亚失望。要与玛西亚打交道时,沃恩·库克的吝啬一点也没有了,变得那么大方和慷慨。最让人不明白的是,他而且不求一丝一毫的回报,甚至连跳舞都没让玛西亚陪他跳过一次,更不用说对玛西亚有什么份外之想了。
对于我来说,这始终是一个谜。我也问过玛西亚,到底为什么,她也没说出一个为什么。我的心理医生卡桑洛博士与我探讨这个问题时,他的看法是,沃恩·库克对玛西亚很可能有一种崇拜感。我说那不可能,玛西亚有什么值得他崇拜的,无论说什么也找不到让他崇拜的地方。心理学医生说,那不一定,崇拜的原因也许在沃恩·库克心里,沃恩·库克是一个性格比较古怪的人,越是这种性格古怪的人越有一些不被人了解的隐私。假如,沃恩·库克小时候曾经有过很危难的经历,受到一位人的帮助,那他对这个人终生难忘并想报答不是有可能了吗?我说,这与玛西亚有什么关系,难道玛西亚对他有过什么大恩大德?不可能,沃恩·库克比玛西亚大得多。而心理医生不以为然,他认为,也许那一个藏在沃恩·库克心里的人与玛西亚有什么联系,譬如是玛西亚的亲人或者与玛西亚长得极相象,总之这种可能是不能排除的。他的这种分析也许有可能对,尤其是他说长得相象这一点,从沃恩·库克那样抬价购买《贝弗利山少妇》这幅画来看,很有这种可能的。世界上的人千千万万,什么样的人都有,什么样的事都有人干得出来,为什么又不可能有奇迹发生在玛西亚身上呢?
当然,这种推论也无从论证,我还是把玛西亚与沃恩·库克的关系当成一个谜,并且想总有一天我要解开这个谜。
玛西亚与那么多的社会名流有关联,对于我的影响当然也是极深的。从我开始懂得一点人世间的事情起,我就不时地用我的眼睛用我的心在观察玛西亚与那些人所干的事,并从中得到潜移默化的影响。玛西亚对我说的拐杖理论,那是她直接灌输的东西。这里我所说的,是指她用行动对我的教化。至少,我对她那种充分利用女人的优势去办各种事的作法就学会了不少。
在美国,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往往是一张最流行最管用的通行证。回想我在白宫的那些日子,又何尝不是如此?我出现在任何场所,总有那么多的人为我开绿灯,总有那么多的人在眼光里向我透露出明显的愿意为我效劳的意思。作为女人,不利用自身的优势那就是一个傻瓜。我相信,哪怕多少人当面或背后说得我一分钱不值,只要我站到他面前妩媚地一笑,事情就会好办得多。魔鬼成为美女之后,知道她是魔鬼也会有人送上前去为她效劳,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好比雄性螳螂愿意送上前去给雌性螳螂作美餐一样,因为它已经在对方那里获得了自己想获得的满足,与雌性螳螂进行过了可以消魂的做爱。这是女性的专利。
我必须感谢玛西亚,是她给了我漂亮并且教会了我如何利用漂亮,如何使用女性的专利。
六、即将破碎的家园
有位哲人说,婚姻要顺利通过冲突阶段特别不容易,然而,如果你特别小心处理婚姻中发生的危机,你就可以比较容易度过难关。
很遗憾的是,伯纳德不是哲人,玛西亚也不是哲人。因此,他们的婚姻终于走到尽头。从相恋开始到现在走到了婚姻的尽头的这个长长的过程,对于他们,相信是有许多话可以说的。如果回想起第一次见面或者第一次做爱,难道就没有什么值得回味,值得对自己曾经付出的情感有所安慰?问题是他们已经没心思或者说已经不想去开启记忆之门,去拾起许多可以取得互相理解、互相都可以认为值得珍惜的东西了。掺杂在时间里的各种各样的沉积起来的也未曾打扫,过或者说不愿意打扫的那些情感的杂质,也许多得将值得珍惜的东西掩盖得难以寻找了。更重要的是,到了这一步的时候,他们也许并不知道问题的症结究竟在哪里,因为正在忙于上法庭打官司,较着劲在争一个你高我低。
还是莎士比亚说得对,相爱是盲目的,情妇们总看不到自己所做的蠢事。当你为所爱的人拥住时,你的心跳加快,心绪兴奋不已,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何其完美,永远都觉得两人相处的时间太少,在一起的时间太少,哪怕是极短的分别时间,你也会和人谈你的情妇。不幸的是,不只是好莱坞的剧作家们在他们的作品里让动人的迷恋持续下去,我们之中也有许多的人都这么梦想着甜蜜时光能够永远。然而,浪漫好景却是不能长存。尽管多少人歌颂爱情是如何可贵,变调的恋曲却时时可以听到。初坠情网的恋人往往只陶醉在激情之中,根本意识不到爱情的自然演变过程会从蜜月期迅速进展到权力斗争期。只有通过斗争期的种种考验,才有可能进入和睦生活之爱的阶段。到了那时,男女双方的亲密关系才是牢固的。然而,在缺乏道德约束力的束缚下,外遇又是那么容易发生,占有比例像乘坐云霄飞车一样直线上升。无论男女,单身或已婚,在自我控制力特别弱,面临如过江之鲫的外界诱惑又是那么多的情况下,就难免有招架不住的出轨行为。
面对这种情况,哲人与心理学家也许会一致说,以宽容的心理解对方的处境,并认清爱情的真实面貌,才是面对情变的最好处方。然而,如果让哲人或心理学家们面临这种焦头烂额的境况时,大概也难以服用他们开出的处方。
伯纳德和玛西亚,正处在这种境况。
莱温斯基家已经无正常生活状况可言。玛西亚几乎元时无刻不在向伯纳德纠缠关于伯纳德有几个情妇的问题,而伯纳德反击的标枪则是他的信用卡又被玛西亚支出了多少。当他们面对面唇枪舌剑的时侯,丝毫看不出这是一对曾经在一块恩爱地商议要将第一颗爱情之果诞生在情妇节里的情妇。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除了愤怒就是元奈。这样的争吵简直就是一场连着一场,很少有间断的时候。倒是佣人少了一些工作量,每天只要负责为我和迈克尔准备饭菜。伯纳德与玛西亚,每一次吵到精疲力倦之后便各自开着车去寻找餐馆。当然,我相信那里有人在等着他们,陪他们进餐并安慰他们或者为他们出主意如何才能压住对方在离婚这场战争中尽可能地多获取一些利益。
在他们作战的时候,我与迈克尔也曾哭泣过,但很快我们就不哭了。因为哭也没用,他们并不因为我们哭而停止战斗也并不因为我们哭而过来劝一劝我们,后来,我们的任务就是在一旁观战,看他们的表演。乃至到了后来,由于他们的表演一成不变,千遍一律,使得我和迈克尔观战的兴趣也一大天降低。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对婚姻的深刻认识就产生了。
从这个意义上讲,我应该感谢伯纳德和玛西亚。正因为有了他们的这一次深刻教育,在我以后与那么多的男性打交道时没有萌发过结婚的念头。同样,也就没有了婚后的许许多多的烦恼,尽管碰到过譬如与克林顿相恋闹出的风波,那并不影响我要走自己的路。我依旧可以与我想接触的任何一个男人谈情说爱,只要双方感到欢愉当然也可以在任何地方做爱。
事情到了玛西亚将她起草的离婚诉状草稿复印了一份交给伯纳德之后,双方便进入了冷战状态,也正是家庭的两个主要成员变成了美国和苏联的时候,我非常庆幸地拿到了贝弗利山中学的入学通知单。我原来想拿到通知单后告诉他们,让他们为我高兴一下,然后利用假期与我的同学们外出玩一趟。在这种情况下,我也只好不去讨那个没趣,只好收起外出的念头,呆在家里看玛西亚和伯纳德怎么将这出戏演下去。不管怎么样,我毕竟与这出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不能离开舞台太远。一旦需要我上场客串一个元关紧要的角色时,我不能缺席。
在这种无聊的环境和条件下,我的心境逐渐地变得坏起来。幸亏家里有个德波娜,要不然那一段时间我也许会发疯。
在伯纳德与玛西亚不停地争吵的时候,德波娜表现得异乎寻常的平静。我感到十分奇怪,她为什么会无动于衷呢?不管怎么样,如果伯纳德与玛西亚分手,德波娜肯定要与伯纳德分开,不会再住在一起。她又是那么迷恋着伯纳德,她该怎么办?她能不想一想吗?还有,随着伯纳德与玛西亚争吵的升级,如果一旦将她与伯纳德的关系扯出来,那她如何对付?
这不是没有可能的,我相信玛西亚对德波娜与伯纳德的关系不是丝毫也不知道,也许是她顾及自己妹妹的面子而不想将事情全部端出来,如果到了非端出来不可的时候,她还会顾及德波娜吗?我都为她想了这么多,德波娜却无事一样。有时闲得无聊了,竟然偷偷地给伯纳德写情书,并且好些时候写着写着就自个儿笑了起来,你说好笑不好笑?
我被她弄得没办法,就问她如果伯纳德与玛西亚分手了怎么办,她听了,觉得没事似的,一副不懂事理的样子回答我,那不更好吗,我就嫁给伯纳德。我说要是伯纳德不愿意呢,你怎么办?德波娜居然大吃一惊的样子,说他为什么不要我,他对我那么好我对他也那么好我有些哭笑不得,说,德波娜,你难道不知道?伯纳德有多少个女人你知不知道我为她担心的也就在这里,她能竞争得过布郎温吗?然而,德波娜的自我感觉出奇的好,她悄悄地告诉我,昨天晚上伯纳德与玛西亚吵了架之后还带她出去了,在伊利森公园整整玩了一个晚上,并且与她在草地上做了三次爱。我不再说什么,我相信她说的,但那不是结婚的许诺更不是婚姻契约。就是婚姻契约也没有用,伯纳德与玛西亚不是早就有一纸婚姻契约了吗?在这种境况下,迈克尔是最不幸的。他还不能自理,必须要父母的管教。我不一样,自以为可以应付一切情况。哪怕他两人谁也不管我,我相信我只要能拿到他们给我的抚养费就可以完成自己的学业而后自食其力,去闯荡世界。因为我觉得我已经见惯了风风雨雨,没什么了不起,大不了就找一个男人先过上几年再说。但是,当我看到迈克尔那种没一丁点儿快乐的样子时,我不禁为他有了一种不平的感觉。你们为什么要生下我和迈克尔呢?既然生下来了,为什么要为各自所想得到的那一些东西而让我们承受这么多的不幸?这时我有了一种不平与愤慨,我想,我应该阻止这个悲剧演下去。
于是,就有了前面说到的那次去找布郎温的事。
现在想来,那是我人生中的一次失败。首先,我就不应该去找什么布郎温。我找她能起什么作用?一对心甘情愿沉缅于外遇之中的情男情女,怎么会听我一个才14岁的女孩的劝告呢?要知道,恋情是任何一对男女的迷魂药。喝了迷魂药的人,一时是不会醒过来的。事实上,伯纳德与布郎温是一对坚定的外遇者,就是在法庭上,他们所表现的勇气也是那么惊憾了我,并且,我在布郎温家里是一点抵抗也没有就被她击败了、,我对自己的力量估计不足--不,根本就没想到这一点,我是盲目地去找布郎温的,只是被一种不平和愤慨所支配而想也设想就去了布郎温那里。如果我稍微想一想,我就不会那么冲动了。
伯纳德与玛西亚之间的争吵,终于以玛西亚的律师将诉状递交到法院而暂时停止了,他们知道,最后的较量已经不会是在双方争吵中分出高低,一切要看法官的最后拍板了。
伯纳德和玛西亚的这次婚姻变故,实在的使我对人生的看法有了大多的改变,至少,原来也曾有过的关于婚姻的想法已经引起了我的怀疑。婚姻;究竟是什么呢?是一种性爱的体现?还是像有人所说的是爱情的结晶?抑或是一种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玩的游戏?如果说婚姻除了人们最初期望的以外,什么都不是的话,那么,我们为什么还要对婚姻抱有希望或者幻想呢?我诅咒婚姻,或者说我诅咒那些曾经寄希望于婚姻然后又对婚姻的副产品不负责任的男人或者是女人。但是,我又为婚姻的魔法元边而害怕,像我这样为婚姻承担过痛苦和无谓牺牲的人又何止我一个?还有多少直接被婚姻咬伤过的痴男痴女,他们不会比我对婚姻看得更透彻更悲观?可是,婚姻不是照样让那么多的人走火人魔吗?
记得我读过一本新西兰著名的女作家凯瑟琳·曼斯菲尔德的传记,这位世界近代文学史上的短篇文章大师,尽管她在文学领域获得的成就是那么引人注目,然而,也就像凡夫俗子一样,一碰上婚姻二字,就尴尬得一塌糊涂。初恋闹得家中一片恐慌,最后与她的男友日益疏远。为了摆脱父母对自己的控制,竟然在没一丁点爱情的情况下与一位小提琴手匆匆结婚,举行婚礼的当天晚上,曼斯菲尔德就不辞而别。后来碰上了自己所爱的人了,结婚不到一年却患病去世离开了心爱的人。
我不明白这位不断地用笔塑造爱情的可爱女性到底是怎样理解爱情或者说婚姻的,如果说她对此一无所知,那显然不是事实,如果说她过作轻率,那同样不是事实。她会不会因为自己对婚姻有着极为深刻的理解,甚至于建立在教科书之上的独到的理解,她才会有这样一种让常人看来完全是游戏的恋爱以及婚姻经历?当然,这个答案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但她实在是太吝啬了,甚至不肯为我们进行解答,而是让我们去猜测这个永远都无法得到答案的谜。也许,她也曾象我一样对婚姻有过诅咒有过透彻的看法,但最后还没有逃脱婚姻的魔法。大概这就是答案吧?
伯纳德与玛西亚不也是如此吗?我甚至在想,假如伯纳德不曾结婚,他们不是夫妻,后来有机会碰到一块,那又会是一种什么情况呢?我想凭着伯纳德的才华与钱财以及他在性生活方面出众的能力,他一定会成为一个十分成功的人,一个令他见到过的所有女人怦然心动的人,包括玛西亚在内。
这无疑是一个极有趣的命题,我想。不知为什么,我想到这一命题时,感到很兴奋,而且想将这一命题告诉玛西亚和伯纳德,让他们来做一做。
就在我胡思乱想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我得知了一个让我最吃惊的内幕,我们家的帐上已经欠了30多万美元的税款。从来不知花钱难的我,一下于吓得不知所措。要知道,我是一个被贝弗利山的人称为富有的贝弗利山少女的人,我不能不为家中的经济状况担忧,--不,为我自己担忧。这样下去我还是富有的贝利山少女吗?
这个内幕是德波娜告诉我的,她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当然没有我这种担忧,她毕竟不是伯纳德和玛西亚直接抚养的人,她已经长大成人,大不了一嫁了之。她说,玛西亚与伯纳德闹离婚的真正原因,不是什么伯纳德有外遇,而是家中已经欠了一大笔税款。开始,我对她轻描淡写说出来的话没太在意,以为大概就是欠那么一两万吧,而且我在心里还这么想,闹离婚与外遇无关,那是与你有关,所以你才这么说的,如果与你无关看你怎么说,说不定你也站在玛西亚一边说伯纳德的坏话呢。
莫妮卡,玛西亚没跟你说过?见我不太相信的样子,德波娜装作很吃惊的样子,说。
我用得着知道吗?我说。
你大概一点也不知道吧?欠的可不是一个小数目,30多万美元啦!可能吗?我还是不相信。
你没听刚才玛西亚与伯纳德吵架?玛西亚追问伯纳德给哪个情妇花了。伯纳德就说是玛西亚早有预谋想离婚,先将信用卡的钱花得一干二净。只差没吵翻天,你怎么一点也没听见。
这么说,一切都是真的了。
听德波娜一说,我的感觉是这个家看来真的要完了,一个外遇问题还没了结,又是一个欠税款的问题,经得起这样折腾吗?而且,这个问题比外遇更直接更实在。30多万美元,那毕竟不是一个小数目。玛西亚那种极要面子极讲排场的人,能受得了这种窘态?她在她那个圈子里能抬得起头?其实,一个家庭出现婚外情,有时并不一定是什么大事。但金钱是不能没有的,它是生活的基矗没有钱你能进洛杉矾音乐中心?你能请心理医生?你能出席名流的生日舞会?而这些又是玛西亚一刻也不能少的。
按说伯纳德这样的收入相当可观的人,应该不会出现这种境况的。这么多年来,花费那么大从来都没出现过种事,现在怎么就出现了呢?问题出在哪里?当时我确实百思不解。事情过后,尤其是我走上社会靠自己谋生之后,我对这个问题作过很认真的思考。我的结论,这就是当初伯纳德和玛西亚互相攻击的两个原因。伯纳德结交那么多的情妇,他不可能不花费金钱。而且伯纳德又是个对金钱不看重的人,从来花钱很大方。尤其是与情妇在一起的时候,他还去计较花钱多少?人世间力女人花光家产的事例还少吗?至于玛西亚早有预谋,在离婚之前将信用卡上钱花光再说,也不是没可能的。玛西卡与伯纳德相比,心计绝对多得多。一旦她看到这个家已经不是她所需要的那种家庭了,她趁机将信用卡上的钱大肆挥霍不是不可能的,而她又是个生性花钱如流水的女人。
那些在文艺作品中成天喊叫爱情至上的所谓作家们,包括我们的玛西亚,一旦自身牵连到金钱上,不知作何感想?至少玛西亚已经是原形毕露,她绝对是不会要那种没有金钱的爱情的。由我看,世界上最可鄙的就是那些舞文弄墨胡说八道的所谓作家之流,就是他们用组合文字的游戏编一些骗人眼泪的文章戏曲之类,既骗钱又骗那些幼稚的人的心,让那些上当的人成天在梦中生活。我真想将玛西亚的这种心态昭告于天下,去唤醒那些执迷不悟的人,让他们来看看作家玛西亚家发生的金钱的叛乱与一个用金钱养着自己却写些狗屁文章的作家。
我也许至今还为伯纳德和玛西亚故意制造的家庭经济危机--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而耿耿于怀,所以,直至我写这部自传并且涉及此事时,我觉得自己都不可能完全平静下来。我以为,我与迈克尔最大的受害是自那以后让我们失去了许多往日温柔富贵的感觉。而这一切又是伯纳德和玛西亚人为造成的,所以我一直在这个问题上不能原谅他们。
伯纳德和玛西亚都在为对薄公堂忙得不可开交,家里也就安静了许多…我是确确实实地不想过问他们的那些事情,每日里与我的戴维在一起玩耍嘻戏,也觉得没有什么可牵挂的,心情反倒好多了。戴维真是个懂事的乖孩子,也成天陪着我不再东跑西溜,也许是为自己在乡下那次表现感到内疚吧。其实我早已原谅了它。那不就是为了获得性欢愉吗?换了我,只怕也会作出越轨行为。问题是我不能与它对话,不能分享它的幸福,,戴维在乡下与它的性伙伴呆了那么多大,那种幸福肯定极难忘记的。我也相信,戴维在做爱中绝对会有很高超的表现,绝对会让它的性伙伴感到极满意。不知它到底玩出了些什么新花样没有?它能像伯纳德和布郎温以及德波娜她们做爱一样有那么多的花样吗?在我的想象中,戴维应该不比他们逊色的。
遗憾的是,我的这种平静没有维持多久,打破我的平静的又是那个德波娜。
那天我与戴维正在后院草地上玩耍,德波娜突然急匆匆跑了过来,神秘地告诉我,玛西亚为了打赢这场官司,请了洛杉矾最有名的律师,她表示对伯纳德能否打赢很担心,德波娜的这种表现,又一次使我极为感动。从血缘关系上说,德波娜应该站在玛西亚的立场上才对,可是,她又一次站在伯纳德的立场上旗帜鲜明地为伯纳德担忧。更有甚者,她来找我,不仅仅是向我通报一下情况,而是要和我商量怎么帮助一下伯纳德,别让他输得大惨。她能否帮上忙,我不敢肯定,但是,德波娜一心想着伯纳德的那种精神确实是我所不及的,要是换上我,顶多是不说话,也绝不帮任何一方。看来她的痴心于伯纳德已经是刻骨铭心,在所不惜。我不知道伯纳德要是知道了,该作何感想。
要是说世界上没有爱情可言,德波娜的行动又该作何解释?难道说是她的哪一根神经出了问题?而且,她的这种付出也许是一厢情愿的,伯纳德不一定能理解和接受。那么,她最后的结果也许什么都收获不到。难道她真的不求收获?以前,她只少还可以得到伯纳德的一种性爱,以后,也许连这一点都得不到了。一旦伯纳德和玛西亚宣布婚姻解体,德波娜将处于一种十分尴尬的地位。那时候,如果伯纳德与布郎温真的结婚,布郎温还会不会允许伯纳德继续与德波娜来往?没有婚姻关系和有了婚姻关系之后,那肯定是完全不相同的两种心态,对待原来的一切肯定会有一套新的标准和方式。那时的布郎温变成一个爱情自私主义者也未必不可能。如果这样,德波娜的心态该怎么去调整才是呢?
话又得说回来,既然连德波娜都觉得玛西亚作得大过份,那玛西亚也真的是要调动她所有的能量来对付这官司了。我也弄不清她为什么看重这场官司的胜败,不就是我与迈克尔两人的抚养权吗?德波娜说玛西亚已经请到了洛杉矾最有名的律师,我相信她完全办得到,也完全会那样做的。她的周围有那么多的上层社会的人,只要有一个出面就足以把事情办得很有把握的,更何况愿意在这个时候帮她一把的人又何止一个呢?以一个有上层社会背景的人对付一个无背景的人,那还不是胜券稳操?譬如克林顿与珍妮佛·弗劳尔斯之间关于性爱问题的官司中,难道说被官方否定了的弗劳尔斯的证词不是真的?那长达12年之久的性关系,是编造得出来的吗?只不过是某些人为了让克林顿成为总统候选人而稍稍闲了一点花招而已。所以,玛西亚动用她的能量来对付伯纳德,其实是用不着费那么大的气力,用不着去请洛杉矾最有名的律师的,因为在她背后站着的人已经足以使她获胜了。这样的官司,伯纳德其实是大可不必再去什么准备,只等到法官宣判就行了。
德波娜似乎为我的无动于衷感到气愤,说:你怎么这样呢莫妮卡?在伯纳德与玛西亚的争执上玛西亚大过份了,你没看到吗?你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我说:我能做什么呢德波娜?我也去找一个洛杉矾最有名的律师来帮助伯纳德?有谁能听我的话?
德波娜说:不!至少你可以去向伯纳德通风报信,让他也好有一个准备。
我说:你不能去吗?
德波娜激动他说:我是可以去,可是我不愿意见布郎温!因伯纳德这个时候在布郎温那里!
我以为只要是伯纳德的事,德波娜怎么样也会去干的,没想到伯纳德在布郎温那里时德波娜也表现出了一个女人的嫉妒来了如果将玛西亚换成她只怕也是一回事吧?看来我认为性爱是使人与人、动物与动物产生矛盾甚至生死搏斗的最根本因素的看法是一点也没有错的。只要牵涉到了性爱或者说性交配权的问题,大概是不可能有和平共处的。在德波娜身上表现出这个问题,我感到性爱是令人欢愉的,更是令人可怕的。这种可怕不是因为哪一个人哪一群人如此,而是不分国界不分民族不分贫富的,只要有异性存在,就会有为赢得交配权而产生的生死相争,动物也是如此。最后我为德波娜的诚心所感动,答应她一定找伯纳德说说这一件事,她才放心地走了。那种神态似乎伯纳德已经打赢了官司正在开庆功会似的。
我是当天就找到伯纳德的,当然是在布郎温那里。我开诚布公地告诉伯纳德是德波娜让我来的,并当着布郎温的面。倒是布郎温十分大方,说德波娜是一个好姑娘,为什么她不自己来呢。我说,她对你很嫉妒,不想在你这里看见伯纳德。布郎温笑了。我问伯纳德怎么办,他说那有什么怎么办不怎么办的,我不管她请什么样的律师我也用不着担心,请什么样的律师也是这么一个案子,离婚、拿生活费、离婚,还能有什么别的?随她怎么办吧。
不能说伯纳德说得不对,不就是这样一个案子吗?只不过我没想到伯纳德这么坦然。在家里与玛西亚吵得那么厉害,几乎翻天覆地,到了布郎温身边就这么沉得住气了,为什么?是不是又是爱的魔力在起作用?我认真地打量了一下伯纳德,他几乎还是那个老样子,并没有因为与玛西亚正在闹离婚而有什么变化,比如显得苍老之类。我想,这大概是肉体与精神都是真正的男人的表现吧?这使我想起克林顿·克林顿,不能不承认他也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别说政坛上那么多的风风雨雨,就是在性生活问题上克林顿经历的风波还少吗?从克林顿在阿肯色州担任州长开始到连任总统,与他有过性关系的女人多达十一个,这期间关于他的绯闻不断,珍妮佛·弗劳尔斯,褒拉·琼斯,以及与我,一个个被克林顿的对手与新闻界炒得沸沸扬扬,给克林顿的压力还小吗?可是,克林顿还是克林顿,照样当他的总统,照样与他喜欢女人做爱,而且并不比任何时候逊色。真正的男人是什么也压不垮的,我想。
既然是这样,德波娜的担心那就是多余的了,我跑到这里来也是多余的了,说不定还影响他与布郎温做爱呢。
七、法庭的经历
玛西亚与伯纳德的离婚案,终于到了开庭的一天。
我一直后悔那一次去旁听伯纳德与玛西亚的离婚案的开庭审理,我在想,如果那一次不去旁听大概没以后那么多与法庭、法官接触的麻烦事。
每当联邦大陪审团要我就与比尔·克林顿的性关系问题向他们作证,或者那位饶嘴而又抓住一点什么小玩意就紧追不放的独立检察官斯塔尔对我进行没完没了的调查时,我就后悔那一次去旁听。好像那一次沾上法庭的边之后就再也不能摔掉了,想起来就不是味道。总之我的感觉最好是不去那个地方,那里不是常人好去的场所,一走进就会给你一种压抑感。不仅仅是平常人会有这种感觉,我想。克林顿在长达四个多小时就他与我的性关系向华盛顿联邦法院大陪审团作证时,我想他也会有这种感觉,要不然他不会在检察官与律师要求他进一步阐述何为亲密接触时一脸不高兴,因为那是他向美国公众表现的最好机会,绝不应该有那种给人不良好感觉的反应的。可见法庭不是一个好去处,没事最好躲开点。
实际上,当时主持法、审理的法官没有给我这么多的时间想这么多的问题,在我和德波娜刚坐下不到十分钟,他就宣布汗庭了,宣布开庭之后,紧接着原告的代理人就宣读起诉书。我原以为洛杉矾最有名的律师是何等厉害,一开口就可以平定大局的,没想到也就是那么一回事,诉状也写得平平淡淡。不是我现在这么说,当时我就是这种看法。玛西亚的代理人在诉状里上要说到两条,一条是伯纳德有外遇,是对妻子的不忠;另…条是说伯纳德在家里脾气很粗暴,动辄破口大骂,充满污言秽语,,结论当然是请求法庭判她与伯纳德离婚。条件是她必须拥有两个孩子的抚养权,因为伯纳德的表现和性格对抚养孩不利,会造成对孩子心灵上的伤害。
我很不以为然。是的,伯纳德在家里有时脾气很坏,是骂过人。但是,他过去不是这样的人,他过去对人包括对孩子对玛西亚,都很彬彬有礼,尤其是对我。他脾气坏是后来的事,是与玛西亚有了隔阂之后的事。而且,他骂人主要也是骂玛西亚。那算什么?玛西亚不是也骂过伯纳德吗?我觉得不公平。难怪玛西亚总是说我偏伯纳德,在法庭上我都在心里为伯纳德抱不平。不过,直到现在,只要玛西亚与我说起伯纳德,我就会为伯纳德说几句好话。我跟玛西亚说过,你应该好好反省反省,当初如果你稍梢理智能一点,对伯纳德稍微多给一点爱,很可能我们的家庭还会是一个极幸福的家庭。也许是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她已经能够平心而论了,玛西亚也有些赞成我的观点。
而在当时,玛西亚可没有半点心平气静。在当事人陈述意见时,玛西亚只差没有声嘶力竭,她反反复复强调的就是伯纳德不配当丈夫不配当父亲,两个孩子的抚养权非得判给她才行,后来我知道,她其实是完全没有必要那么声嘶力竭的,法官早就对诉状有了定型的意见,抚养权绝对是她的,她的那些朋友也早就给她透过风:,当然,我是后来在玛西亚向我吹嘘自己如何了得时漏出来这个问题才知道的。
伯纳德看来并不想与玛西亚纠缠,上如他那天与我说的,他大概觉得案于已经很明白,对案于本身已经无需多说什么,所以他的代理人和他本人几乎对谁错谁对没有作过多的陈述,只在两个孩子的抚养权问题上提出了一些看法。那些看法,要是由我来判定我肯定,是持支持态度的,因为那些意见有道理。
伯纳德所述意见的核心,是反驳玛西亚说他在家里脾气粗暴动辄骂人的问题。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就因为他将重点放在这个问题上而不去纠缠别的事情,实际上他这样一说,别的问题也就很明白,用不着作过多的饶舌了。我也明白,他的用意同样是想争取我和迈克尔的抚养权。只要说清楚他不是脾气粗暴的人,是一个有教养有爱心的人,那么玛西亚说他没有资格抚养孩子也就不能成立了。
伯纳德·莱温斯基,你是说你的脾气粗暴是玛西亚给你造成的,对不对?法官反问一句…你说得很对,法官先生!玛西亚在家里实际上剥夺了我的作丈夫的权利,使我的性爱极不正常,受到性压抑,以至于阳痿。法官先生,在这种家庭环境下的男人即使间或发火生气难道不是正常的吗?伯纳德对法官的反问作出回答。
伯纳德的回答,不禁使整个旁听厅一阵骚动,人们议论纷纷,几乎都在谴责玛西亚。
她是应该受到谴责的,我想。作为女人,你可以去附庸名人,去挤身上层社会,但是你不能不尽妻子的职责不给自己的丈夫以性爱,夫妻的涵义是什么?主要内容应是性爱。如果不要性爱,那样不就可以找几个人--男的或女的都行--组合在一块生活说不定还会生活得更好。但那叫作家庭吗?
法官极可鄙,仅仅用安静二字制止了旁听厅内的议论纷纷便丢开了刚才的话题,转入了法庭取证。
在整个法庭调查过程中,我觉的最精彩的还是布朗温的证同。布郎温确实是好样的,她一点也不怯场,以简单扼要的证词补充说明。她说的那些话,实际我早已听到过,就是那次她找上门来与玛西亚说的那些话。只不过为了证词的需要,她将开始与伯纳德过性生活时伯纳德是如何的难堪作了进一步说明,还对帮助伯纳德对性生活恢复信心也作了说明。她的整个发言,我觉得棒极了,使我对伯纳德的获胜一下于提高了信心。我对德波娜说,看来伯纳德肯定赢了。
事情恰恰与我估计的相反,最后法官宣布的裁决,竟然是玛西亚赢了。法庭裁定,离婚成立,女儿莫妮卡与儿子迈克尔由玛西亚负责抚养,伯纳德每个月提供6OOO元的生活费。
就这样,一个家庭解体了。
当大厅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的时候,我等到了神情有点异样的伯纳德。我迎上前去,流着眼泪吻了他,说:伯纳德,我为你感到高兴!第二章 心里有了强烈的渴望一、走出阴影伯纳德与玛西亚离婚之后,伯纳德已经从贝弗利山住宅搬到了布伦特伍德的一处普通住宅区去了,争得了我和迈克尔的抚养权的玛西亚,正处于官司打赢之后的兴奋之中,整天在外面与她的朋友约会,也基本上不管我们。
我的心情更冷落,整天提不起神。
那种无奈和无所适从,没有经过家庭破裂的人无论如何是体会不到的。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后怕,那种境遇与环境,对人--尤其对一个尚未成年而初涉世事的小女孩,影响会有多大,可想而知。我仿佛一下于从天堂掉迸地狱,立时有了一种十分强烈的被抛弃的感觉。怕纳德和玛西亚对我和弟弟迈克尔,好像对待一双穿;日了的鞋或者一件已经过时了的衣服,毫不经意地扔到一边,甚至连看都不多看一眼。在伯纳德和玛西亚当初购买鞋与衣服的时候,也许经过极认真的挑选,反复比较之后才买下来的,那时的心情不知有多高兴和满意,因为他们买到了自己称心如意的东西。
现在不一样了,鞋穿旧了衣服过时了,就可以扔到一边了。他们以这种态度对待我和迈克尔,我以为是极不公平极不道德的,我们毕竟不是伯纳德与玛西亚买来的已经用旧了的东西,我们是两个活生生的人,是他们的孩子。他们应该尊重我们的人格与权利,尤其是我,我已经不是一个爬在地上哇哇学语的儿童,我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思想和看法了,他们在考虑将家庭撕成碎片的时候应该征求一下我的意见,至少要问一问我对这个家庭的这种撕碎方法行不行。他们没有这样做,并且在撕碎家庭的同时不经意地将属于这个家庭的两个活生生的孩子当作不中用的东西一同撕碎了。
多年以后,我也对我那时的这种强烈的下满作过反剩我尽可能地站在伯纳德和玛西亚的立场上去进行反思,尽可能地对自己苛刘一点以求得起脱,但是,我还是无法从当年的那种心态中走出来。事隔多年而我又经历了许多的世事,我已经更成熟更理性了,我原以为我如果重新对当年的那种心态进行反思,我会有完全相反的结论,设想到我对当年伯纳德和玛西亚的那种行为更加反感。仔细追究原因,我想,大概是我对性爱和公平地生活在世界上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和追求,也就改变当年那种看法了。
当时,由于我的心态就是那么地不平衡,因此,被抛弃的恐惧感时常纠缠着我,无时不在无时不有,我也知道这种情绪对一个才14岁的女孩是多么不应该有,那是不太正常的,是会对一个少女的成长带来巨大影响的。那种影响也许会是一辈子,一辈子背着这样一个十字架,无疑是很可怕的事情。可是,我就是去下掉赶不走那种情绪与心态。我也想打电话找个人聊一聊,不管是谁都可以,却不知该给谁打电话,我曾经想到给布郎温打电话,因为我觉得那个从玛西亚手中夺走我父亲之心的人有一种善解人意的本领,更重要的是与她进行对话感觉不出居高临下的压力,但是,我拿起好几次又放了下来。她也许正与伯纳德在忘情地做爱,我去打扰干什么?
至今,我还清楚地记得那种十分特别的感觉,我想,一个人在痛苦的时候,却不能哭,不能对任何人述说的感觉是十分糟糕的,我很唯说清那种体验自己心理的形成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我也完全不清楚,别的像我那种年龄的孩子在遇到这类事情时,他们是怎样度过那一恐怖时期的,至少在我这方面,当时的阴影一直都存在着,挥之不去,不仅仅影响了14岁的我,也影响了24岁的我。也许,34岁,44岁,那时的感觉或者我当时所产生的心理阴影、台终存在于我的意识深处,就像一、藏在暗处的魔鬼,每当时机成熟的时候,它就会蹦出来,对我施以龟法,对我的生活产生影响。
我曾经听到过许多的声音,那些声音中有一种非常普遍的说法,他们认定莫妮卡·莱温斯基是一个饶舌妇,一个内心中藏不住任何秘密的讨厌的女人。对此,我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因为在一些非常特别的时候,我有着强烈的倾吐欲望,我想,如果这种欲望是一种该死的东西,那么,我就得感谢伯纳德和玛西亚,因为这正是我从他们那里获得的第一笔最宝贵的遗产。
也只有现在,我才深刻地感受到,这种强烈的倾吐欲给我的生活带来了多么严重的后果,已经不止一次有人对我的浇舌横加指责了,即使是我自己。此时也恨死了我的长舌头,它给我带来的痛苦以及教训,实在是太深刻。我想,如果不是我说得大多,自己管下住自己的嘴巴的话,又怎么会将琳达·特里普那样的女人当作最好的朋友,当成最知心的倾吐对像而将自己生命中最大的秘密告诉她?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的话,我后来又怎么会有如此之大的因扰,以至于现在竟然不知道自己注后该怎样做?
现在,人们已经知道了发生在我14岁那年的事对我产生的影响,但我知道,那是绝对不完全的,而且甚至可以说是极其片面的,许多的事我至今都无法向别人,哪怕是我最信任的人说出来,从这种意义上说,对我是个饶舌女人的指责,其实并非就是真实的。应该看到,想找人倾诉,在多数的情况下是想寻求理解,寻求支持,对心中过多的积蓄作一次渲泄,那是不能指责的,如果说这种情况也是饶舌的话,我在伯纳德和玛西亚分手的风波阴影中始终走不出来的时候,我曾经向我的心理医生卡桑洛博士有过一次长时间的饶舌,因为当时我急于要找人倾诉而无人可以听我倾诉,于是我想到了卡桑洛博士,我觉得必须与他谈一谈。
我拨通了心理医生卡桑洛博士的电话之后,卡桑洛博士在电话里停了足足一分钟之久,最后他说:亲爱的莫妮卡,你能否到我这里来一下?我觉得你应该出来走一走,不知你认为有这个必要吗?
我正想从那倒霉的情绪中走出去一会,于是马上回答他:那当然可以,只要不影响你的工作。
你的需要就是我的工作,莫妮卡。卡桑洛的声音给我带来一种安慰。
卡桑洛将我迎进他的工作室之后,让我坐在了他的对面,然后问我:喝点什么?莫妮卡?
他说话的口吻和神态,仿佛在接待一个非常熟番的老朋友,没有一点让人感到拘束的地方。我心中的忧郁与茫然,突然地去掉了许多,感到一种轻松与信任。后来我曾经多次暗暗地为我当时决定去找卡桑洛博士而感到庆幸,不然我会后悔一辈子,正是那次及时的交谈,才使我很快地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给我一杯威士忌,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