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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经的智慧》全集

_2 长卿 (现代)
诸如此类,在《山海经》中河流向西注入大海很平常,不可思议的还在后边,检索一下西山经,‘西流’出现了十余次,检索一下中山经,‘西流’出现了五次,也就是说,有数十条河流是向西流的!再如北山经中的王屋山,(氵联水)向西北流入泰泽。(向西北流的河流山海经记载也很多)
这是一个什么问题?河流怎么会西流呢?骗子必须遵循这样一个原则,就是骗子必须说一些你不了解的事情,比如说你未来能发大财,或者某某海外有仙山,这些你不知道的事情他才能有欺骗你的机会。如果一个人对你说长江向西流,我相信你一定会怀疑他神经有问题。但是《山海经》的作者并没有遵循这个欺骗原则,他言之凿凿的说,王屋山有河向西北流。
非常奇怪,河流西向的年代太遥远了,5000万年前的长江是向西流入地中海的,当然现在也有一些小河是向西流的,例如山东的大汶河。这是一个谜团,还没有办法解释,但毫无疑问的,《山海经》中记载的西向河流不是故意编造出来的,因为小孩子都可以戳穿他的骗局,他没必要冒这种风险。
根据现有的地理学常识,最近的地质变迁年代恐怕也要几万年前,如台湾海峡,在4万年前东海大陆架是一片滨海平原,在3。3万年前后,大陆架被海水淹没,又过了3000年,发生海退,经过1。5万年的变迁,海平面到最低点,比现在低130~160米,随后海平面再次上升,在7000年前,海平面接近了现在的高度。也就是说,一万五千多年前的海岸线比现在偏东600多公里。如果《山经》记载的是真实的话,那么它记载的绝不可能是在7000年前,而是更久远的以前,一次地质变迁导致了我们查无对证!
地理卷杂论(5)
在这里稍微简单的介绍一下大陆漂移学说的证据(仍然摘自科普博览)。从地图上看出,大西洋两岸海岸线弯曲形状非常相似,但细究起来,并不十分吻合。这是因为海岸线并不是真正的大陆边缘,它在地质历史中随着海平面升降和侵蚀堆积作用发生过很大的变迁。1965年,英国科学家布拉德借助计算机,按1000米等深线,将大西洋两缘完美地拚合起来,如此完美的大陆拚合,只能说明它们曾经连在一起。此外,美洲和非洲、欧洲在地质构造、古生物化石的分布方面都有密切联系。例如,北美洲纽芬兰一带的褶皱山系与西北欧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褶皱山系遥相呼应;美国阿巴拉契亚山的海西褶皱带,其东端没入大西洋,延至英国西南部和中欧一带又重出现;非洲西部的古老岩层可与巴西的古老岩层相衔接。这就好比两块撕碎了的报纸,按其参差的毛边可以拼接起来,而且其上的印刷文字也可以相互连接。我们不能不承认这样的两片破报纸是由一大张撕开来的。
古生物化石,也同样证实大陆曾是连在一起的。比如广布于澳大利亚、印度、南美、非洲等南方大陆晚古生代地层中的羊齿植物化石,在南极洲也有分布。此外,被大洋隔开的南极洲、南非和印度的水龙兽类和迷齿类动物群,具有惊人的相似性。这些动物也见于劳亚大陆。如果这些大陆曾经不是连在一起,很难设想这些陆生动物和植物是怎样远涉重洋,分布于世界各地的。
前文我们谈到过“犰狳”,所有种类包括8属20种。分布于中美和南美热带森林、草原、半荒漠及温暖的平地和森林。亚洲根本没有这种动物,《山海经》却详实的记载了这种美洲的动物,如果说亚洲、美洲本来就是分开的,中国人跨过大洋去考察这种热带动物,那真是太荒诞了。
在上古时代,整个世界是连成一块大陆的。四周被海洋围绕。虽然这种学说科学证据非常多,而且新生的“板块构造学说”解决了魏格纳的一些错误理论。使“大陆漂移”几乎成为不争的事实,但是还有一些异常艰难的问题摆在我们面前。那就是‘陆桥’理论的绝望!
陆桥是这样被猜想出来的,如,南美的圣克鲁斯第三纪地层中找到了有袋动物的化石,它不但同澳大利亚的袋鼠很相似,而且比澳大利亚发掘到的袋鼠化石更古老。一种与袋鼠有‘亲戚’关系的有袋动物负鼠,迄今仍生活在南美洲和中美洲的热带地区。这些动物既不会飞又不会游水,无法跨海涉洋,它们的祖先又是怎样从遥远的美洲来到澳大利亚的呢?
所以学者们便推测,在几百万年以前的第三纪,澳大利亚和南美洲之间有一个陆桥相连,袋鼠正是通过这个陆桥从南美到达澳洲的。后来陆桥沉没了,两个大陆间的联系中断了。
19世纪,因为类似的情况很多,所以奇特的陆桥说纷纷登场,几乎每个大洲和一些大的岛屿之间都被假设的陆桥相连。而最可笑的是,后来绝大多数陆桥都因地壳变动沉入了海底。著名的陆桥有,亚洲、北美洲的白令海陆桥;非洲、南美洲的南大西洋陆桥;印度、马达加斯加岛的雷牟利亚陆桥;南美洲、南极洲和澳大利亚的南极陆桥等。
大陆漂移学说可以解释1。2亿年前不同大陆的物种亲缘关系,却没法解释新生代(距今7000万年前)以后的物种,所以陆桥就成了古生物学者们的救命稻草。例如2000年,保罗。塞瑞农率领一支科学探险队在尼日尔沙漠发现了一个恐龙头骨化石,可追溯到9500万年前,而且该恐龙化石与在阿根廷巴塔哥尼亚和马达加斯加发现的恐龙化石相类似。古生物学者认为,该发现表明了非洲、南美、印度和马达加斯加的陆地原本是以某种方式连接在一起的,直到1亿年前才开始分离。保罗。塞瑞农说,“这个考古发现强烈地暗示了,当时有一道狭窄的陆桥将现在的巴西和非洲西部连接在一起。恐龙化石的发现证明了南美和非洲之前原本是连接着的,或者至少有一座陆地桥相通。”其实保罗。塞瑞农的含义很明显,他就是想说,盘古大陆分裂的时间表错了。如果地理学家们没有错,那就只好杜撰一架陆桥出来,把非洲、南美洲在9500万年前连起来。
保罗。塞瑞农并不孤独,2004年5月7日美国《科学》杂志,那里面有一个重要证据,还是花费一些时间来介绍一下格拉德?迈尔,他是德国法兰克福森肯贝格研究所的昆虫学家,他发现了3000万年前蜂鸟的化石,地点在德国海德堡南部的弗劳恩维尔。令人惊奇吗?当然,近代蜂鸟只生存于在美洲,即便美洲蜂鸟最早的化石也不过才100多万年。迈尔说,“3000万年前的蜂鸟和现在的蜂鸟在结构上基本相同。”这意味着美洲蜂鸟和欧洲蜂鸟同宗!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你要么再杜撰出一条陆桥,把欧洲、北美在3000万年前连起来;要么就说蜂鸟是被飓风吹到北美的,其实,我认为被飓风吹到亚洲、非洲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19世纪50年代,美国哈佛大学的著名植物学家阿瑟?格雷,在研究了大量的东亚植物标本,并对照了北美的植物后,产生了一个极大的疑问,为什么亚洲东部的植物种类与远隔太平洋的北美西部植物十分相似,而北美东部植物与北美西部植物的相似程度反而不及前者,这是什么原因呢?从这里可以看出植物的迁徙是多么的艰难,连在北美的东西海岸间迁徙都如此困难,更惶论从美洲迁徙到亚洲?
比如人参,这种宝贝只产于东亚和美洲,西洋参的产地主要在美洲大西洋沿岸,而欧洲根本没有。在没有人类传播的情况下,这种同科(五加科)不同种的植物种子怎么能飞跃大西洋呢?哥伦布发现美洲太晚了,而美洲的人参已经生存太长久了。
鬣蜥科在亚洲南部和大洋洲最丰富,非洲和欧洲则较少,鬣蜥科有不少和美洲鬣蜥科相对应的成员,也有一些非常独特的类型。分布于亚洲南部和大洋洲的长鬣蜥与美洲鬣蜥亚科的成员非常相似。
常见的花鼠习性介于树栖松鼠和地栖松鼠之间,挖洞穴居,但也常在树上活动。花鼠分布于东亚北部,在美洲另有近20种与其相似的美洲花鼠,也有人将二者合并为一属。
中国有一种珍稀动物叫扭角羚(也叫牛羚) ,美洲的麝牛是和它唯一有亲缘关系的物种。
地理卷杂论(6)
专家们对欧洲人发现美洲之前由美洲土著所驯养家犬的遗骨进行了DNA检验,并将美洲犬的基因与其他地区狗的基因作了比较,结果发现美洲犬在基因上与欧亚犬种相似,但却与北美本地狼不同。这就意味着这些美洲犬并不是由美洲狼演变而来,即其祖籍并不是在美洲,而是在欧亚大陆。
再如中国、日本和北美等地都产有相同的新生代(距今7000万年前)淡水鱼化石。淡水鱼当然不能横渡太平洋。
魏格纳当年就依靠了生物化石的证据,证明了七块大陆本来是连在一起的,那就是盘古大陆。他的证据是美国东海岸有一种正蚯蚓,欧洲西海岸同纬度地区也有正蚯蚓,但在美国西海岸却没有这种蚯蚓,蚯蚓当然不会游过大西洋,所以魏格纳证明了盘古大陆。那么我要证明什么呢?
其实上面的证据已经证明了,美洲、亚洲曾经连在一起!
前文说过,东山经中就明确的记载了这样一种动物,它叫犰狳,“有兽焉,其状如菟,而鸟类喙,鸱目蛇尾,见人则眠,名犰狳。”翻译过来就是这种动物体型像兔子,像鸟一样的长喙,圆眼睛细长的尾巴,看见人就一动不动。如果你看见过美洲犰狳的话,你就绝不会怀疑山海经的描述,美洲犰狳就是这样一种动物,和小兔子一样楚楚可怜,为什么像兔子?他不但体型像,而且那对长耳朵更像!犰狳还有个习惯,遇见危险就会像穿山甲一样缩成一团,当然就见人而眠了。穿山甲不像兔子,一点都也不像,因为它没有那对长耳朵。
有一件事需要知道,科学家们认为盘古大陆在2亿年前就开始分裂了,可是蜂鸟这种生物化石才3000多万年,而中国人记载犰狳的年代甚至不到上万年!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古大陆分裂之后,欧洲蜂鸟将不可能迁徙到美洲,它们只能独立进化,而进化出不同的形态;意味着古大陆分裂之后,山海经将不可能记载美洲的犰狳,而亚洲连犰狳的化石都没发现过。
众所周知,印第安人和亚洲人很像,都属于蒙古人种。科学家知道,世界上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有一种jc病毒,这种病毒从父母那里得到,这种病毒有七大类,不同人种携带的jc病毒是不同的,而印地安人和日本人携带的jc病毒几乎完全一样,而与南太平洋土著居民、非洲人和欧洲人却差异很大;再如北美洲印地安人的基因与亚洲西藏人的基因非常接近;再如奥尔梅克文化遗址拉文塔祭祀中心,发掘出16尊约高七八英寸的长颅或方形高冠雕像和6块玉圭,玉圭背面刻有铭文,这些文字,介于大汶口文化陶文和殷墟甲骨文、三代吉金文之间。所以说印地安人是亚洲人后裔是有相当说服力的。
我们的常识就可以告诉我们,比如猫科动物的演变,大多数食肉动物的祖先小骨猫出现1200万年前,也就是说这时候盘古大陆早已经四分五裂了,只要依据进化论,你就会发现美洲虎的存在简直不可思议。小骨猫的后代怎么溜达到美洲去的?你不要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那些生物穿越白令海峡上,你一旦发现那种小骨猫不愿穿越冰雪之地,你就知道你的设想该是多么的可笑。
再如骆驼,骆驼科动物起源于北美洲,它的祖先是原柔蹄类动物,那么亚洲怎么会有骆驼?科学家再次假设,渐新世末期它们通过了白令陆桥,迁移到亚非大陆。又是白令海峡?
这时候你会发现,学者们完全把白令海峡当成了救命稻草,可以设想一下,美洲的所有生物都是从白令海峡迁徙过来或过去的,那应该是多么浩浩荡荡络绎不绝啊,为什么在白令海峡这个超级中转站附近却找不到任何令人惊讶的骨骼、化石?难道生物在白令海峡绝不会死吗?为什么今天的生物绝不会穿越白令海峡?它们是聪明了还是懒惰了?
做一个荒谬的假设,曾经的地球很小,盘古大陆就是那是地球的地壳,美洲、亚洲还连在一起,后来地球膨胀了,就像人长大一样,如果还穿着童年的衣服,那衣服一定会被撑破,所以盘古大陆被撕裂了。其实“地球膨胀论”很多年前就被科学家打入冷宫了,因为那个理论太粗糙,在膨胀原因、挤压构造和构造运动周期性方面都给不出令人信服的证据。不过今天是重提“地球膨胀论”的时候了,否则你无法解释美洲、亚洲物种之间的相似性,不要总幻想着鬣蜥、花鼠跨越白令海峡,那比谈论外星人还没有证据!如果盘古大陆(球壳型)在几万年或者几百万年前分裂,你会发现以上的疑难全部迎刃而解!美洲和亚洲的生物的亲缘关系就可以抛弃白令海峡这根救命稻草了,包括那个7000万年前恼人的美洲、亚洲都有的淡水鱼化石,你也就不用头疼淡水鱼的扩散了,亚洲的淡水鱼游不到美洲。
还有令人更吃惊的,“禹曰,天地之东西二万八千里,南北二万六千里。(中山经)”这句话我们看起来当然是荒谬的,我们知道地球半径是6378公里,从南极到北极大约8万里。但我要说且慢!我们根据禹说的话,来做个计算,那时候地球的半径=14000/3。14=4459公里,这是多么荒谬?那时候的地球比现在的地球半径要小2000多公里,这可能吗?再计算一下那时候地球的表面积4*3。14*4459*4459=2。5亿平方公里!我们知道现在的陆地面积是1。5亿,海洋面积是5。1亿,可以肯定的说,禹是胡说八道!
不过,和他一样胡说八道的还有一个人,他就是杨槐,直到他的“地球膨胀理论”在美国《大自然探索》杂志发表,他才被真正的重视起来,美国人誉他的理论为‘杨氏理论’。杨氏理论简单的说就是,地球从半径3000多公里膨胀到今天的6378公里。地球膨胀理论相对复杂,这里就不过多讨论了。(详见杨槐《地问--关于地球的千古之秘与地学创新》)
那么禹所叙述的数据,恰好是地球膨胀过程中的一个时期!
杨槐画过一张“四曲线图”--
第一根曲线,地球上已知的造山运动曲线:波峰,表示造山运动的高潮期;波谷,表示造山运动的间歇期(即相对静止期)。
第二根曲线,地史上的古生物灭绝与新物种出现曲线:波峰,表示古生物的灭绝期;波谷,表示新物种的出现期。
第三根曲线,地球上已知的大冰期与间冰期曲线:波峰,表示高温的间冰期;波谷,表示低温的大冰期。
第四根曲线,地史时期地球膨胀周期曲线:波峰,表示地球膨胀高潮期;波谷,表示地球膨胀间歇期(即相对静止期)。
将这样四根曲线画在同一张纸上,人们会立即看到一种“巧合”,即:所有曲线的“峰巅期”,在时间上均完全对应;所有的“峰谷期”,在时间上也完全对应。
地理卷杂论(7)
这就是说:但凡生物大灭绝发生的时候,必是地球上那一时期造山运动正盛的时候,大洋发生膨胀达到高潮的时候,全球气候正处高温的“间冰期”的时候;而但凡新物种产生的时候,又必是那一时期全球造山运动高潮过去,地球进入大地构造运动相对静止,大洋扩张也趋平静,全球气候进入低温的大冰期的时候。
高度对应,资料确凿。任何人将此四个看似互不相关领域里的已知资料拿来作图,都可得到如此对应的“四曲线图”。
杨槐是用这个理论来解释恐龙灭绝原因的,但好笑的是,这个理论可以非常贴切的解释山海经。我们知道,山海经是一个新物种大规模产生的年代,根据杨槐的理论,也就是造山运动高潮刚刚过去,全球进入低温大冰期,而山海经中恰好是一个劫难后万物复生的时代,造山运动很显然要地壳运动剧烈、火山剧烈喷发,也就是前文说的‘地不定,草木无所植’,才造成山海经中大量山脉有水有兽却没有草木的怪异现象;另外山海经中长毛犀牛和大象的存在,正符合‘低温大冰期’的这个特征!
是不是觉得很恐怖?山海经禁得住最前沿科学理论的检验!!!
地理卷综述:五藏山经给我们的答案是令人瞠目结舌的,它为我们讲述了一个截然不同与我们科学理论的世界,我们要么继续指责五藏山经纯粹编造,要么重新思考我们的地质断代,种种对盘古大陆分裂时间以及大陆漂移说的质疑是冷静而且真实的,那种充满臆想的五花八门的陆桥说该被抛弃了,它根本没有任何证据和合理性。
而‘地球膨胀论’这个被打入冷宫的学说应该重新被提起了,当然,盘古大陆的分裂时间也该修订了,蜂鸟化石的诘问将让这个时间表‘寝食难安’。
政教卷杂论(1)
一、祭祀的原始含义
我这个人特喜欢刨根问底,明明已经简单到家了的东西,明明已经传承了几千年的传统,我还是要问个为什么。这次我又问了,我们为什么要祭祀啊?有聪明的人就会回答“求生存、保平安,图个心理安慰,这是迷信”。
按说呢,几千年前的蒙昧人类,饱受野兽的困扰和自然灾害的折磨,产生这种畏惧的心理是很正常的,觉得有上天和天神主宰命运,所以拿出点祭礼来也不算古怪。比如说,我见过农村的祭祀,一群农民集资盖了个小庙,然后每家拿出点糕点果品牛羊去祭祀,顶礼膜拜一番后,自己拿走自己祭祀的礼品,该给孩子吃的还是给孩子吃,该自己留着用还是自己留着用。看到这我就笑了,为啥呀?农民一点也不傻,我祭祀你这位神了,我心意已经很诚了,你应该保佑我了,不过这些糕点果品牛羊你这位天神留着也没用,你还能吃这些凡夫俗子的东西吗?你喝的是琼浆雨露,吃的是美味佳肴,这点破东西还是留着填饱我们家里人的肚子吧。
讲到这我们就应该开始深思了,天神需要我们的祭祀吗?天神不会开口,他只会装神弄鬼,那是谁说要祭祀天神呢?是祭司!我是个老百姓,感觉最近总倒霉,我顶多跪下来对老天磕几个头,求他保佑我,我不会用什么瓜果礼品去贿赂老天,我知道他不缺这东西。
那么,这个祭司为什么非常严格的要求每一个老百姓都要去祭祀呢?而且祭祀的规格要非常严格呢?你观察一下《山海经》,你会知道《山经》提到最多的就是祭祀方法!
“凡鹊山之首,自招摇之出,以至箕尾之山,凡十山,二千九百五十里。其神状皆鸟身而龙首。其祠之礼;毛用一璋玉瘗,糈用稌米,一壁稻米,白菅为席。”
“南次二经之首,自柜山于漆吴之山,凡十七山,七千二百里。其神状皆龙身而鸟首。其祠:毛用一壁瘗,糈用稌。”
坦白的说,如果这些山神不是野兽,那么对这些米呀稻呀牛呀羊呀的不会有任何兴趣,但是《山经》非常严格,每列山脉的祭祀标准是一定的,你不用多祭祀,那没用,你祭祀少了也不行!
“凡西经之首,自钱来之山至于騩山,凡十九山,二千九百五十七里。华山冢也,其祠之礼:太牢。囗山神也,祠之用烛,斋百日以百牺,瘗用百瑜,汤其酒百樽,婴以百珪百壁。其余十七山之属,皆毛牷用一羊祠之。烛者,百草之未灰,白蓆采等纯之。”
这段的祭礼简直太苛刻了,不但要百牺,还要百瑜,还要酒百樽,还要百珪百壁。这不是祭祀,是在上税!我现在问一个问题,初民们祭祀之后,祭礼可以各自拿走吗?祭司一定会说,“不行,你心不诚!”那么我又问了,这些祭礼然后哪去了?就扔在那里任风吹雨打,米稻牛羊不足惜,连玉壁也扔了?
当然不会,祭司不会那么傻,他会收起来自己享用的,当然我们都知道祭司始终是权力统治的一部分,他是需要上缴给统治者的!其实毛泽东在《寻乌调查》中也提到过这类问题,就是‘轮收’或者‘管头’“轮流替祖宗收租,这部分租子,有一小部分用在祖宗的祭祀上,大部分落在管头的荷包里。(《毛选第一卷》)”这种‘税’叫做‘祠堂蒸尝费’。
很显然,初民在祭祀山神的过程中,肯定是要出这种‘蒸尝费’的,不用想,大部分会落在祭司的荷包里。《说文解字》很有趣,“祠,春祭曰祠品物少多文词也从示司声仲春之月祠不用牺牲用圭璧及皮币。”它说,在仲春之月祭祀,不用牺牲,而用圭璧和皮币。
其实这‘圭璧和皮币’根本不是为了祭祀,干脆就相当于一种税收,其实想想那个时代也确实这样,他们没有税收制度,这种祭祀的方法恰恰可以成为国家或部落财政收入的重要组成部分。
这种观点太过叛逆,会让太多人不舒服,不过只要观察一下我们身边现存的祭祀活动就会有个惊奇的发现,我们身边的祭祀五花八门,祭天、祭地、祭祖、祭神等等等等,看到这里突然觉得有些怪异,因为山海经中不祭天、不祭地、也不祭祖!他们只祭山神!
他们不祭黄帝、不祭龙王、也不祭土地、不祭河伯、更不祭风伯雨师,他们只祭山神,这是个很诡异的现象,按理说,天、地、帝、祖都应该祭,天地有威,帝祖有灵,怎么都比山神法力更大吧,例如雷公、电母、风伯、雨师,那种自然现象他们肯定理解不了,为什么山神反而超越了天地帝祖?成为绝对而且唯一的祭祀对象?
似乎只要有山的地方,就会有祭祀山神的传统,这是多么的不可思议,山海经中记载了441座山,25个山系,其中有19个山系的山神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本事,不过是‘龙身鸟首’‘人面蛇身’的样子,这并不比犰狳、鹦鹉、凤凰、青鸟之类的更神奇,但山海经中的初民为什么一根筋似的只祭祀这些普普通通的神?他们有什么优点或神奇能力值得祭祀呢?
“凡十山,二千九百五十里。其神状皆鸟身而龙首。(南山首经)”
“凡十七山,七千二百里。其神状皆龙身而鸟首。(南次二经)”
“凡一十四山,六千五百三十里。其神皆龙身而人面。(南次三经)”
就是说,南山经四十多座山,一座山一个神,说白了,就是一座山一个官!
“凡二十五山,五千四百九十里,其神皆人面蛇身。(北山首经)”
“凡十七山,五千六百九十里。其神皆蛇身人面。(北次二经)”
“凡四十六山,万二千三百五十里。其神状皆马身而人面者廿神。其十四神状皆彘身而载玉。其十神状皆彘身而八足蛇尾。大凡四十四神,皆用稌糈米祠之。此皆不火食。”
马昌仪在《古图的山神与祠礼》中提到了一个算术题,为什么四十六座山只有四十四个神呢?清汪绂在《山海经存》中解释,“惟太行恒山、高是二神用火食也。”
政教卷杂论(2)
每座山一个神说明了什么?说明这些神根本不是在漫长演化中形成的神圣崇拜,而是一种整齐划一的规定,甚至可以说是一种严格的‘行政制度’!如果是一盘散沙式的流传演化,那么很明显就会流传成五花八门的祭祀对象,或者这个部落崇拜猪,那个部落崇拜牛,另一个部落崇拜鸟,也许有的部落会崇拜石头或者太阳。唯有强大的行政制度才可能促成这种统一的祭祀规格!
这是种看起来没有答案的问题,但是我们前文讲过,‘神’通‘申’,说文‘神也七月阴气成体自申东从臼自持也吏臣辅时听事申旦政也凡申之属皆从申’,答案就是山海经中的神都是官吏,山神就是主持祭祀的官,当然也有可能他们就是部落的高级祭司。
西山经中的神是很令人伤脑筋的,例如西王母、英招、陆吾、红光、耆童、帝江的出现,先看西王母,“西王母其状如人,豹尾虎齿而善啸,蓬发戴胜,是司天之厉及五残。”
这是一个神格非常强的描述,掌管‘天之厉及五残’,争议就在‘五残’的字意上,晋郭璞解释为‘五刑残杀之气’,更有人解释为西王母是掌管瘟疫和生死的凶神。那么五残到底是何含义?五残在古籍中记述颇多,不过无一例外,都是关于星算历法的,在房玄龄的《晋书》天文志中有解释,五残(又名五鏠)是二十一种妖星中的第一十二种,‘彗星散为五残’,也就是象征着毁败的迹象。
在魏徵寿的《隋书》天文志中也有类似的描述,“填星之精,流为五残、六贼、狱汉、大贲、炤星、绌流、茀星、旬始、击咎。一曰五残。或曰,旋星散为五残。亦曰,苍彗散为五残。故为毁败之征。”填星(又名镇星,通假)就是我们说的土星。
这下意思明确了许多,西王母是主管什么的?有可能是一个掌管天象的天神,也有可能是一个天文官(或者说懂天文的祭司或酋长)。另外在崔永红《也谈西王母》一文中讲了羌族(青海同仁县土族)现在还流传着的舞蹈,“舞者蓬头乱发,脸上涂妆成老虎的形状,口角边挂着虎牙,身上也画成虎纹,腿部画上豹纹,臀部绑附豹尾,然后手舞足蹈,大声吹口哨。”这倒真好似西王母的传人。
接着看“昆仑之丘,是实惟帝之下都,神陆吾司之。其神状虎身而九尾,人面而虎爪;是神也,司天之九部及帝之囿时。”看起来又是个天神,那么这是个什么神,掌管‘天之九部及帝之囿时’。何谓九部?听起来莫名其妙,不过这仍然是星算历法的概念,中国曾经有部星算书叫《九部续》,松赞干布曾经专门派人到长安来学过。再联系‘囿时’,这个掌管‘九部’的神到底是干什么的,恐怕就一目了然了,不过是个历官而已,管管季节时令,星算历法,还神奇么?
再看“嬴母之山,神长乘司之,是天之九德也。”何谓九德?《宝典解》(大概成书于西周后期到春秋早期)记载,九德指‘孝、悌、慈惠、忠恕、中正、恭逊、宽弘、温直、兼武’,这九德还用得着用天神来掌管吗?一个小小的礼官怕是已经足够了。
再看“长留之山,其神白帝少昊居之。实惟员神磈氏之宫。是神也,主司反景。”何谓反景?《说文》“日初出曰旭。日昕曰晞,日温曰煦,日在午曰亭午,在未曰昳,日晚曰旰,日将落曰薄暮,日西落,光反照於东,谓之反景,在上曰反景,在下曰倒景,”哦,反景这么点事太阳神一个人管不过来,还要个天神帮着管?其实,这个神也不过是个天文官,我估计他也就是记载日月星辰位置变化的官。
至于这些神官的相貌嘛,是奇特了点,不过不足为奇,在前文中解释的差不多了。
“符惕之山,神江疑居之。是山也,多怪雨,风云之所出也。”这个比较老实,没说他掌管风云。那么这个神干什么的?估计分配给他一个普通小官也没什么太委屈。
“天山,有神焉,基状如黄囊,赤如丹水,六足四翼,浑敦无而目,是识歌舞,实为帝江也。”这个前文解释过,可能‘申’是‘虫’的讹字,也许是个瓢虫。
是神还是官?我认为这些神没有任何出众的能力,换了我我一样都做得来,所以说他们不可能是神。
二、关于铁的诘难
就象顾颉刚当年质疑《禹贡》一样,你用铁来质疑我的观点,相信我也会哑口无言。这个问题很难,很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姑妄言之,姑妄言之!
中国何时开始使用铁器?一种观点认为是春秋末叶,另一种观点认为这太保守,应推至西周、东周之交。但这两种观点都是对《山海经》极大的挑战,我要么承认《山经》是后人伪作,要么证明大禹时期就已经开始使用铁器。
承认《山经》是后人伪作,是我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在前文中我列举了大量不可能是伪作的证据,要我因为一个无法解释的障碍而放弃以前的观点,是非常痛苦的。但我又没有能力证明禹时期已经学会使用铁器,所以对《山经》中频繁提到的‘铁’只能默然不语。
《中山经》结尾有一段,“禹曰:天下名山,出铜之山四百六十七,出铁之山三千六百九十。此天地之所分壤树谷也,戈矛之所发也,刀铩之所起也,能者有余,拙者不足。封于太山,禅于梁父,七十二家,得失之数,皆在此内,是谓国用。”
这段话摆明了是胡说,五藏山经中提到‘铁’的地方总共才四十余处,出铁之山‘三千六百九十’?这个数是谁编造出来的?夸大了近百倍,那么他们为什么要胡说八道呢?
带着这个疑问我们再去检索一下《山经》,就会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南山经》、《东山经》竟然对‘铁’从未提及!《西山经》《北山经》提到‘铁’字各八次,而《中山经》提到二十余次之多。
我相信《山经》的编者或作者不会笨到不会查数的地步,但他们为什么视五藏经文如不见,兀自胡说个不休?
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脱简太严重,漏掉了几十万字,提到‘铁’的经文都漏掉了,这是造成误差的一个原因。实际上这不可能,因为结尾还有一句“《五臧山经》五篇,大凡一万五千五百三字”。我没细数,不过我知道字数相差不会太多,如果出铁之山真的有‘三千六百九十’,那么至少要多出几万字的经文来,也就是说,写这个结语的人懂得查数,他说出‘出铁之山三千六百九十’是另有根据的!
第二种可能就是‘另有根据’,他是根据‘禹曰’来记述的,而不是根据经文的统计。那么这个禹是怎么样判定的呢?很显然,禹要么是个‘没有米为何不吃肉?’信口胡说的糊涂皇帝,要么是他心中早有计算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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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你发现一个怪谈,就是禹没有根据地理普查的结果来确定铁矿山有多少,而是禹知道出铁之山有三千六百九十,普查记载的结果却只有四十余处!
举一个例子来证明一下禹的知识远超于同时代的蒙昧人类。假如说我是大禹(有点搞笑了,要不你是大禹也行),我让你们去普查铁矿(假设你们不是地质专业的),我知道中国有几千处铁矿,你们就会问,铁矿是什么样的阿?我可能教会你们一点粗浅的探矿知识,你们也就能找找那种露天矿。让你们全世界转一圈,也找不出来几个铁矿。这就是《山经》前后矛盾的原因。
尤其是《南山经》和《东山经》,根本没有提到铁,也就是说,南山经和东山经的普查者根本没有铁矿的概念,或者干脆他们就不知道如何探测铁矿,即使知道探矿,也就是找一点露天铁矿,深层的铁矿他们根本没有能力探测。
山海经中一直有这样的现象,例如前文说过的太华山的高度,初民不可能有能力测量,他只能是胡诌或者传说;再如前文说的“天地东西两万八千里”,这种话都是传说的,但绝对不离谱,反而很禁得起科学验证。讲到这,你该对那个时代有点模糊的认识了,掌握知识的人是极少数,而掌握这些知识的人(比如说禹),他的知识并非是从当时人类实践中积累而来的,而是‘继承’来的,至于说继承谁的?是史前文明?还是外星人?这不是我们应该讨论的话题!
换个朴素的说法吧,现在让你去非洲领导土著部落,你想要教会他们探矿,他们只能学会一个皮毛,你对他们讲述铁多么重要、石油多么重要,他们是根本不放在心上的,也就是说,你说非洲有多少多少铁矿,你让他们一普查,能找出你说的千分之一都算不错了。
其实,对于这个话题还有许多许多话要说,比如说冶金史上,一般都是先有块炼铁然后有生铁,比如说欧洲,从块炼铁发展到生铁用了两千五百年,而中国极度奇怪,中国的块炼铁和生铁几乎是同时出现的,春秋晚期就有生铁,那么块炼铁不往前推几千年似乎是不可置信的,现在唯一缺乏的就是证据。
所以说呢,禹的话估计就是说说,没有什么实质用处,他只是知道铁铜是制作兵器的好材料,但是要教会初民们学会使用,还要很久很久的一段时间。当然,初民用铁矿粉作颜料画画也是一种说法,这都值得深入思考。
五藏山经真伪之辨(1)
关于山海经的真伪,始终是一个纠缠不清的问题,当前的主流观点就是秦汉之人编撰,那么秦汉之人是否有能力编撰一部如此禁得住推敲的地理、历史著作呢?
一、关于色彩的思考
山经对植物的记载是非常朴实的,基本上没有什么离奇的地方,不过人们可能都忽略了一个关键的问题,那就是山经中记载的颜色是非常正统的,只有‘赤、青、黄、白、黑’五色。如:
文茎:赤华黄实。
棕【木丹】:白华黑实。
黄雚:白华赤实。[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 1 7 Z . c O m]
薰草:赤华黑实。
【上艹下骨】蓉:黑华不实。
丹木:黄华赤实。
沙棠:黄华赤实。
祝余:青华。
这些都非常朴实,无非是红花黄果或者黄花红果。但这其中有一个非常奇特的,那就是“有草焉,其叶如蕙,其本如桔梗,黑华而不实,名曰【上艹下骨】蓉。食之使人无子。(《西山经》)”
山经的作者记载了一种黑色花朵的植物,用现代人的眼光来看,这并不奇特,我们知道很多黑色的花朵,如黑牡丹、黑郁金香、黑老虎须,但是要知道,生物学家统计过,在4000多种花卉之中,只有8种接近黑色,以古人的条件观察到黑色的花朵,那是非常艰难的。众所周知,在同样条件下,黑色衣服吸热最多,所以科学界有一种普遍观点,黑色的花朵吸热最多,花瓣很容易被灼伤,而红、橙、黄则反射掉一些光线,吸热比较少,白色花瓣反射最多,受灼伤机会最小,这就是黑色花朵绝大多数被淘汰的原因。
其实我们所说的黑色花朵并不是纯黑,只是紫黑或者红黑,我们的问题就在这里,古时候的颜色早已经很分明了,在老子的时代,就已经有了紫色这一称谓。如‘紫气东来’,当时函谷关关令尹喜望了望天,说道“紫气东来必有异人过”,果然老子从这里经过,尹喜百般挽留,才有了今天的《道德经》。
再如,“齐桓公好衣紫,国人皆好服之,致五素不得一紫”《韩非子?外储说左上》,这段话很明确的告诉我们,齐桓公那个时代紫色成风。
而山经中却从没有提及过‘紫’、‘蓝’、‘绿’等颜色(只有海内经唯一的提过一次,‘衣紫衣’)。换句话说,古人观察到紫丁香、紫罗兰这些植物,应该描述成‘紫华’才对,他们不可能有‘紫’这个词而不用。
在战国时已经有了‘黑、红、黄、蓝、紫、白’等十多种颜色的漆,如果是汉代伪作的话,那么不可能不出现‘蓝华’、‘紫华’的字样。湖北江陵马山的楚墓中出土了很多的丝织品,‘红、黑、紫、黄、褐’都有。
楚辞《招魂》中有“红壁沙版,玄玉之梁”、“紫茎屏风,文缘波些。”,红、紫分得很清楚。再如秦俑的斑斓多彩,“服色的种类有朱红、枣红、粉红、深绿、粉绿、粉紫、暗紫 、粉白、天蓝、褐色等,其中以大红、大绿、粉紫、天蓝为其主色调。”(《试论秦俑彩绘服饰产生的历史条件》朱学文)
从这些可以看出秦时对于色彩的辨别已经达到了相当高的程度。
诗经有云“终朝采绿,不盈一匊。予发曲局,薄言归沐。终朝采蓝,不盈一襜。五日为期,六日不詹。(《采绿》)”“绿兮衣兮,绿衣黄里。(《绿衣》)”蓝、绿也分得很清楚。(附注:绿:植物名。又名王芻。花色深绿,古时用它的汁作黛色着画。蓝则是一种染草。)
荀子则云,“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劝学》)”这是一段由现实生活提炼的话,“青,是指靛青,即靛蓝;蓝是指蓝草--可以用于制做靛蓝染料的数种植物的统称,如菘蓝、蓼蓝、木蓝等,原意是指靛青染料是从蓝草中提炼出来的,但颜色比蓝草更深。(摘自《纺织科普》)”
那么,在东、西周、战国、秦汉,人们对色彩的辨别已经达到了相当高的程度,如果说是这些时代的人伪作的话,不可能不留下那个时代辨认色彩的逻辑。而《山经》绝无虚浮,从头至尾他们只有五色,‘赤青黄白黑’,根本没有‘蓝绿紫褐’的痕迹。
很显然,他们看到一朵紫色的花,很可能会描述成黑色;他们看到一朵绿色的花(如依兰香就是绿色花朵),很可能会描述成黄色。总之我们与他们的隔膜是数千年的,游戏规则是完全不同的,想理解他们,就必须放下我们心中已成型的规范。
二、关于命名的思考
实物命名始终是一个令全世界头疼的问题,主要就是缺乏规范。不用说古代,就是当代每天冒出来的新名词就可以让你头晕目眩。什么‘波波’、‘网络骑士’等,圈外的人一听就迷糊。就算是相当讲究学术规范的学界,也喜欢弄一些相当搞笑的名词(主要是小名昵称,类似张三李四),比如孔子鸟、长城鸟、张衡小行星。不了解的一听就昏。
古人很早就认识到了这种命名所引发的弊病,所以曾经有过一场哲学大思辨,荀子是集大成者,在《荀子二十二。正名》中有一段“名无固宜,约之以命,约定俗成谓之宜,异于约则谓之不宜;名无固实,约之以命实,约定俗成谓之实名。”通俗的说很简单,就是名字不过是个记号,跟你叫张三李四一样,约定俗成而已。用赵元任的话来说,“语言跟语言所表达的事物的关系,完全是任意的,完全是约定俗成的关系;这是已然的事实,而没有天然、必然的联系。”
荀子的思想是相当深刻的,“故王者之制名,名定而实辨,道行而志通,则慎率民而一焉。故析辞擅作名以乱正名,使民疑惑,人多辨讼,则谓之大奸,其罪犹为符节度量之罪也。”荀子这是在抨击那些‘托为奇辞以乱正名’的乱创名词的人,比如‘白马非马’的诡辩,他说这些人有罪。举个例子,土豆、山药、山药蛋、马铃薯、洋芋,同一个东西,叫法不同,很混乱。荀子主张‘正名’(这和孔子的‘正名份’那是两回事),颇有车同轨、书同文的风范,他要定规矩。
五藏山经真伪之辨(2)
在旁枝上纠缠了半天,还是回到《山经》,山经的物种命名有规范吗?实话是极度混乱,但并不是无迹可循。
以南山经动物为例,大致分三类:
第一类:直呼其名,没有任何理由。
狌狌:状如禺而白耳,伏行人走。
旋龟:状如龟而鸟首虺尾,其音如判木。
鲑:有鱼焉,其状如牛,陵居,蛇尾有翼,其羽在魼下,其音如留牛,冬死而复生。
类:有兽焉,其状如狸而有髦,自为牝牡。
犭尃訑:有兽焉,其状如羊,九尾四耳,其目在背。
灌灌:有鸟焉,其状如鸠,其音若呵。
赤鱬:其状如鱼而人面,其音如鸯鸳。
狸力:有兽焉,其状如豚,有距,其音如狗吠。
长右:有兽焉,其状如禺而四耳,其音如吟。
凤凰:有鸟焉,其状如鸡,五采而文,首文曰德,翼文曰义,背文曰礼,膺文曰仁,腹文曰信。是鸟也,饮食自然,自歌自舞,见则天下安宁。
第二类:‘其鸣(亦常作‘名’,疑为讹字)自号、其鸣自呼、其鸣自詨。’以叫声命名。
鴸鸟:有鸟焉,其状如鸱而人手,其音如痹,其鸣自号。
瞿如:有鸟焉,其状如而白首,三足、人面,其鸣自号也。
颙:有鸟焉,其状职枭,人而四目而有耳,其鸣自号也。
第三类:无名怪兽,有可能是脱简,也有可能就是没名字。
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兒,能食人,食者不蛊。
第三类暂不考虑,第二类合情合理,以动物叫声命名也说得过去,例如杜鹃,也就是布谷鸟,它叫声就是‘布谷’之类的。再如岩鸡,也就是嘎嘎鸡,它叫声就是‘嘎嘎’的,非常自然。再如牛蛙,因叫声像牛,所以才有这个名字,娃娃鱼也是如此。不过根据叫声来命名很需要想象力,而且需要灵敏的听力。在这方面我很明显不及格,我从小生活在山林里,但我根本分不清几种鸟的叫声,除非极特殊、极古怪的。在这方面《山经》似乎有着现代人无可比拟的优势,绝大多数鸟兽都记载了他们的声音,这是一个非常不好理解的事情。如果你翻开现代动物学辞典的话,你会发现根本没有记载几种鸟兽的叫声,除非是娃娃鱼、布谷鸟这类叫声极特殊的。那么《山经》如此详尽的记载鸟兽的叫声是为了什么呢?
首先当然是为了区分不同的鸟兽,根据叫声就可以辨明这鸟兽是可杀的还是食人的,以便于捕杀或者逃避;另外便是模仿鸟兽叫声进行引诱猎杀,在古埃及古墓便有这样的图案,猎人模仿鹈的叫声引诱飞鸟进行猎杀。在《诗经》里人们已经能够通过鸟叫来辨别雌雄了,“雉之朝雒,尚求其雌”,这是清晨雄野鸡在求偶。
既然根据叫声来命名动物是非常容易被接受的规则,例如“(英国人)说Coo(鸽子的咕咕叫声)就是鸽子,说bee-haw(驴子的叫声)就是驴子(摘自《人类学--人及其文化研究》(英)爱德华.泰勒)”,那么为什么更多的动物不是根据叫声来命名的?
例如犬,为什么初民不叫他们‘汪’而叫犬?为什么牛不叫‘哞’,而叫‘牛’呢?也就是说,初民存在不同的命名规范,例如“长右:有兽焉,其状如禺而四耳,其音如吟。”,这名字很神奇,可以说跟那种野兽八杆子打不着,初民凭空捏造出一个名词来?这是因为那座山叫长右之山;再如“灌灌:有鸟焉,其状如鸠,其音若呵。”,起个‘灌灌’的名字有何根据呢?
还是设身处地的来假象一番吧,我和你去荒岛探险,发现了一种鸟“其状如鸠,其音若呵。”,我和你就商量给这鸟起什么名字。你可能说‘红鸩、白头鸩、长腿鸩、短尾鸩。。。’,或者你一时开心,为了纪念某个人‘爱迪生鸩、达尔文鸩、孔子鸩’,总之你的想象力不像超出‘鸩’的约束。那么古人就可以轻松的逃脱这种惯性思维吗?实话是不可能,《山经》的惯性思维非常严重,“旋龟”、“鲑”、“赤鱬”、“鴸鸟”,总要和龟、鸟、鱼联系在一起的,而这些‘灌灌’、‘长右’、‘类’的称谓简直是天外飞来。
再举一个例子,想必爱好生物学的应该看过这部片子《未来狂想曲》,这部片子预言了未来五百万年后的地球生物面貌,够狂想吧,相信诸位都没有这种狂想能力。但他们的狂想却被一根绳子牢牢地拴住,这就是惯性思维,比如片中提到了“史考法猪”、“棉毛巨鼠”等,你发现什么问题了?他们的狂想根本没有脱离地面,他们牢牢地被‘猪’、‘鼠’、‘蜥蜴’这些约定俗成的概念束缚住了。
《山经》更没有,‘状如犬’、‘状如鸩’、‘状如鸳鸯’、‘状如豕’,山经的作者也牢牢地被惯性思维束缚住了,所以他们不应该异想天开的采用‘灌灌’、‘长右’、‘类’等莫名其妙的名词来命名新发现的未知鸟兽。
其实古人的命名规则也有一些规范,例如“毛虫之精者曰麟,羽虫之精者曰凤,介虫之精者曰龟,鳞虫之精者曰龙,裸虫之精者曰圣人;(《大戴礼记》)”这种规范其实也可以,至少把每一类的特征表露出来,有壳的,有毛的,有羽的,有鳞的,还有啥也没有的人。到了《尔雅》规范就更严格了,“有足谓之虫,无足谓之豕。二足而羽谓之禽,四足而毛谓之兽。”
五藏山经真伪之辨(3)
《尔雅》在西汉初年是倍受重视的,已经设置了传记博士,也是五经博士必须精通的一门功课。《尔雅》说得很清楚,用二足、四足、羽、毛等特征来区分禽、兽。这种划分方法比《大戴礼记》要严格得多。其实我们观察尔雅中的命名规则,以《释鸟》为例。
01 隹其,鳺鴀。 1(尚鸟)(付鸟)
02 鶌鸠,鹘鸼。 2灌灌
03 旟q。 3鴸鸟
04 鷑鸠,鵧鷑。 4瞿如
05 鴡鸠,王鴡。 5凤凰
06 鵅,鵋鶀。 6颙
07 鶅,鵵轨。 7螐渠
08 鴗,天狗。 8肥遗
09 鹨,天鸙。 9橐(非巴)
10 鵱鷜,鹅。 10栎
11 鸧,麋鸹。 11数斯
12 鵅,乌鸔。 12鹦鹉
13 舒雁,鹅。 13鸾鸟
14 舒凫,鹜。 14钦原
15 鳽,鵁鶄。 15鹑鸟
16 舆,鵛鷋。 16胜遇
17 鹈,鴮鸅。 17毕文
18 鶾,天鸡。 18鸱
19 鷽,山鹊。 19鵸(余鸟)
20 鷣,负雀。 20
21 啮齿,艾。 21鵺
22 鶨,鶀老。 22竦斯
23 鳸,鴳。 23(上般下鸟)(冒鸟)
24 桑鳸,窃脂。 24嚣
25 鳭鹩,剖苇。 25贲鸟
26 桃虫,鹪,其雌鴱。 26鶌鶋
27 鶠,凤,其雌皇。 27象蛇
28 鸰,雝渠。 28酸与
29 鸒斯,鹎鶋。 29鸪
30 燕,白脰乌。 30黄鸟
31 鴽,鴾母。 31精卫
32 密肌,系英。 32(此虫)鼠
33 巂周。 33絜钅句
34 燕燕,鳦。 34鬿誉
35 鸱鸮,鸋鴂。 35鴢
36 狂,茅鸱,怪鸱。枭,鸱。 36鸰(要鸟)
37 鶛,刘疾。 37窃脂
38 生哺,鷇。 38跂踵
39 生噣,雏。 39鸩
40 爰居,杂县。 40婴勺
41 春鳸,鳻鶞。 41青耕
42 夏鳸,窃玄。 42(鸟只)鵌
43 秋鳸,窃蓝。
44 冬鳸,窃黄。
45 桑鳸,窃脂。
46 棘鳸,窃丹。
47 行鳸,唶唶。
48 宵鳸,啧啧。
49 鵖鴔,戴鵀。
50 鶭,泽虞。
51 鹚,鷧。
五藏山经真伪之辨(4)
52 鹩,鹑,其雄鶛,牝痹。
53 鸍,沉凫。
54 鴢,头鵁。
55 鵽鸠,寇雉。
56 萑,老鵵。
57 鶟,鶦鸟。
58 狂,梦鸟。
59 皇,黄鸟。
60 翠,鹬。
61 鸀,山乌。
62 蝙蝠,服翼。
63 晨风,鹯。
64 鸉,白鷢。
65 寇雉,泆泆。
66 鷏,蟁母。
67 鷉,须鸁。
68 鼯鼠,夷由。
69 仓庚,商庚。
70 鴩,餔敊。
71 鹰,鶆鸠。
72 鹣鹣,比翼。
73 鵹黄,楚雀。
74 鴷,斲木。
75 鸄,鶶鷵。
76 鸬,诸雉。
77 鹭,春鉏。
78 鹞雉。
79 鷮雉。
80 鳪雉。
81 鷩雉。
82 秩秩,海雉。
83 鸐,山雉。
84 雗雉,鵫雉。
85 雉绝有力,奋。
86 伊洛而南,素质、五采皆备成章曰翚;江淮而南,青质、五采皆备成章曰鹞。
87 南方曰 ,东方曰鶅,北方曰鵗,西方曰鷷。
88 鸟鼠同穴,其鸟为鵌,其鼠为鼵。
89 鹳鷒,鶝鶔。
90 如鹊,短尾,射之,衔矢射人。
91 鹊鵙丑,其飞也翪。
92 鸢乌丑,其飞也翔。
93 鹰隼丑,其飞也翚。
94 凫雁丑,其足蹼,其踵企。
95 乌鹊丑,其掌缩。
96 亢,鸟咙。
97 其粻,嗉。
98 鹑子,鳼。
99 鴽子,鸋。
100 雉之暮子为鹨。
101 鸟之雌雄不可别者,以翼右掩左,雄;左掩右,雌。
102 鸟少美长丑为鹠鷅。
103 二足而羽谓之禽,四足而毛谓之兽。
104 鵙,伯劳也。
105 仓庚,黧黄也。
对照《尔雅》与《五藏山经》,就会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尔雅》中一百多种鸟的名称中,有近4/5是‘鸟’偏旁的,而《五藏山经》中,四十多种鸟,却只有1/2是带‘鸟’偏旁的。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历史演变,其实人类认识的鸟类越多,鸟类的命名就越规范,例如雉科分:藏雪鸡、高山雪鸡、阿尔泰雪鸡、四川山鹧鸪、海南山鹧鸪、黑头角雉、红胸角雉、灰头角雉、黄腹角雉、红腹角雉、藏马鸡、蓝马鸡、褐马鸡、黑鹇、白鹇、蓝鹇、猎隼、矛隼、游隼、阿尔泰隼等等等等。
而古人分类则很模糊,鸡、雉、隼、鹧鸪、鹇几类就可以了,例如《尔雅》中的‘雉’就分鹞雉、鷮雉、鳪雉、鷩雉、山雉、雗雉、鵫雉,等几类也就是说,越古远的年代,分类越模糊、混乱,‘雉’、‘隼’这种不带‘鸟’偏旁命名的鸟类越多。而五藏山经恰好凸现了这个历史特征!
在《释兽》中,这样的特征就不是很明显,因为《释兽》中的命名大都是流传下来的,没有太多更动,但也有一些细化了,例如鼠属,分为鼢鼠、鼸鼠、鼷鼠、鼶鼠、鼬鼠、鼩鼠、鼭鼠、鼣鼠、鼫鼠、鼤鼠、鼨鼠、豹文鼮鼠、鼰鼠。
五藏山经真伪之辨(5)
如果要五藏山经来描述上述的这些‘鼠’,你会很自然的看到一些跟‘鼠’无关的名称出现,因为五藏山经根本没有掌握这种以‘特殊特征’来命名的规则和技巧。这就是历史痕迹,想伪造出这样的历史痕迹,即便是掌握现代理论的人也没有多大可能,更不用说生活在战国秦汉时代的没有这种科学素养的人。
所以说‘毕文’、‘婴勺’、‘象蛇’、‘精卫’这类鸟的命名是很古朴的,而《尔雅》中春鳸、夏鳸、秋鳸、冬鳸、桑鳸、棘鳸、行鳸、宵鳸这类的命名才很现代,这种命名的演变,没有千百年的历史几乎是不可想象的,所以说《五藏山经》作者绞尽脑汁为鸟兽命名的时候,《尔雅》还远没有出现。
三、关于山名的思考
山经是错漏、矛盾百出的文本,有些根本就无法解释,当然有些也很好笑,举例来说:
“騩山錞于西海,无草木,多玉。氵妻水出焉,西流注于海。”(西经之首)
“騩山,其上多玉而无石。神耆童居之,其音常如钟磬。其下多积蛇。”(西次三经)(天山东面)
“騩山,正回之水出焉,而北流注于河。其中多飞鱼。”(中次三经)
“騩山,其阳多美玉赤金,其阴多铁,其木金桃枝荆芭。”(中次九经)
怎么这么多‘騩山’?是同一座山吗?是重名还是笔误?第一个‘騩山’在西海边,而且有河西向流入西海。这就决定了它和另外三个完全不可能是同一座山。山经没有坐标的概念,它只有用相对的参照物来定位,诸如海、泽、丘、河、湖都是非常重要的参照物,观察者绝对不会愚蠢到把海这样明显的参照物忽略掉。而中次三经的‘騩山’也有河流却是向北流入河的。也就是它们毫无相关之处。
笔误不大现实,脱简或编撰错误没法考虑,还是来考虑重名或山脉吧,如果你是山经的作者,你会在同一篇西山经里两次提到同一座‘騩山’而使用不同的描述吗?除非你想把读者全都搞糊涂,否则你不会两次描述相差得太离谱。
那么造成这种同名现象的原因是什么呢?我们可以用常识来推定一下,例如我住在太行山东面,你住在太行山西面,我所见到的是河流向东流,你见到的另一条河向南流。我们的记载会相同吗?这可能是同名的一个原因;另外一种可能就是广州越秀山、福州越王山、杭州吴山都有镇海楼,难道就许你广州的镇海楼叫镇海楼,我杭州的镇海楼就不能叫镇海楼?
由此可见,同名现象是同一座山有可能,是同一座山不同名也有可能,当然是不同的山是相同的名也有可能。但归根结底的原因是,记载者决非同一人。
如果我是山经的作者,那么我会很注意这种混淆,我至少会标注一下,杭州镇海楼或广州镇海楼,虽然那时候可能没有州郡划分,但是想要区别开还是不费力的。唯一的解释,是山经作者决非同一人,非但如此,即便是每一列山脉的作者也决非同一人。
我们同样可以推定一下,如果要你去做地理普查,你会怎么做?你带一个工作小组翻山越岭走遍全世界?未免太搞笑了。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分级下达命令,黑龙江的把你们的地理记载交上来,新疆的把你们的地理记载交上来,然后用绳子一捆,搞定!
事实是否如此我不敢断言,但从每一列山脉的独立来看,这种可能性是非常之大的。而且每列山脉的描述有详有略,笔法也不似一人之手,例如中山经描述的非常详尽,竟然有十二列山脉,而南山经只有三列山脉,这说明了一个什么问题?应该说中山经地带人口众多,普查的非常详尽,而南山经近乎不毛之地,人员稀少,普查起来自然就疏懒了许多。
其实这种同名现象非常普遍,‘大騩之山’在中次七经、中次一十一经中都有;‘阴山’在西次三经、西次四经、中山首经都出现过;岐山也出现过三次,东次三经、中次八经、中次九经。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那么不同的山怎么会同名呢?那绝不是两个人都突发奇想,而且想到一块去了,这不像中国人取名字,叫卫国、卫东的有几千万。西海边的人和中原地区的人不可能同时想出‘騩山’这种古怪的名字。唯一的解释就是流传。这和神话的演变是一个道理,最初只有一座山叫‘騩山’,而随着历史演变,世代相传,后代们就搞不清楚‘騩山’到底在哪了,就像有的人认为‘鬼谷洞’在梓橦山,有人认为在‘云梦山’一样,山经中重名的山,看起来是些错误,实际上这是些合情合理的错误,而且错得理直气壮,因为他们根本就搞不清,到底哪个才是‘騩山’,就像我们根本搞不清出哪一个是昆仑山。这同样是一种伪造不出来的错误!
有人说,山经是战国人伪作的。那么我就要问他,如果是你去伪作,你能伪作出这样合情合理的错漏吗?神话可以伪作,但是地理怎么伪作?你说西王母是天神,我没法驳倒你,我又没见过。但是你说王屋山有河向西北流,我就不信了,王屋山的人成天看着河向东流,你怎么说他往西北流,摆明了骗人嘛!
山经的作者就敢这么胡说八道,“王屋之山,是多石。氵联水出焉,而西北流注于泰泽。”你敢吗?山经不但有向西北流的,还有直接流入西海的!这种‘伪作’的本事是你永远作不到的!
虽然,山经所描述的地理我们现在根本无法复原,甚至无法考据,但是山经的错漏是合情合理的错漏,是理直气壮的错漏。
“我这的山就叫騩山,我这的河就向西流,西海就眼睁睁的摆在我面前!”我想每一列山脉的记载者应该只能说这样的话吧,至于为什么现在搞不清騩山,河为什么不向西流,西海怎么消失了?这不是山经作者应该解决的问题,他们无法预测后来的变迁!这是我们的任务。
海荒经神话体系综论(1)
一、死亡素描
如果说五藏山经的描述多是可信或朴实的,那么海经和荒经则显得过于荒诞不经了。山经完全可以称作是地理性著作,但把海经和荒经当成地理性著作就大错特错了。袁珂《山海经校注》中的一段感悟提醒了我,“山海经所谓‘尸’者,大都遭杀戮以后之景象。”
但是袁珂并没有深入思考,‘尸’如此频繁的出现在《海经》、《荒经》中意味着什么。海经、荒经为什么如此热衷于描述死亡的景象?《大荒经》是《海内经》、《海外经》的综合卷,成文应该最晚,暂以海内经为例,来看其中一些典型的死亡素描。
贰负之臣曰危,危与贰负杀窫窳。帝乃梏之疏属之山,桎其右足,反缚两手与发,系之山上木。在开题西北。(海内西经)
据比之尸,其为人折颈披发,无一手。(海内北经)
王子夜之尸,两手、两股、胸、首、齿,皆断异处。(海内北经)
这三段都描写了一些真实而且恐怖的死相,危被反绑双手和头发,吊在树上;据比垂头散发,少了一只手;王子夜(小川琢治认为‘夜’为‘亥’字之形讹,见《穆天子传地名考》)几乎就是被车裂了。那么,一部地理著作怎么会费尽心力的来描述死亡景象?那是绝对不可思议的,唯一的解释就是它根本不是地理著作。
再看《海外经》“女丑之尸,生而十日炙杀之。在丈夫北。以右手鄣其面。(海外西经)”这是说女丑的死状,以手掩面而死。‘十日’稍后再论。
“奢比尸国在其北,兽身、人面、犬耳,珥两青蛇。一曰肝榆之尸在大人北。”(海外东经)
我们前面所见到的‘尸’无一例外的都是尸体,而这个‘奢比’却是一个‘尸国’,一个死尸国?不觉得可笑到家了吗?幸好还有大荒经的修正,“有神,人面、犬耳、兽身,珥两青蛇,名曰奢比尸。(大荒东经)”,大荒东经又把‘它’当成神了。那么它到底是什么?是死尸?是神?还是国?
我来回答吧,它是一幅画,大家都在瞎猜。我记得大仲马有一次去德国,想吃蘑菇,但他不会说德语,他就画了幅画,结果侍者给他拿来了一把雨伞。还记得有篇文章《骆驼市集》(作者忘了),作者去巴基斯坦,想去骆驼市集,就画了幅骆驼,结果司机把他们拉到菜市场去了,兴高采烈的指着鸡。图画这东西是非常不精确的,《海经》、《大荒经》的作者就是对着画瞎猜,有些他们猜对了,例如女丑的尸体、王子夜的尸体、据比的尸体、危的尸体,但是有些他们就搞不清楚了,例如这奢比的尸体,从他们对画面的叙述来看,奢比的死状并不明显,所以我怀疑画上稍有注释,例如‘奢比之尸’的字样,但是《海经》《荒经》的作者体味不到死亡的意境,他们就自作聪明的改成了‘奢比尸国’。我这个假设成立与否,只要看能否禁得住其他事例的检验。
有神,人面兽身,名曰(霝鬼)之尸。(大荒东经)
有人方齿虎尾,名曰祖状之尸。(大荒南经)
有人衣青,以袂蔽面,名曰女丑之尸。(大荒西经)
有金门之山,有人名曰黄姖之尸。(大荒西经)
有人无首,操戈盾立,名曰夏耕之尸。(大荒西经)
看起来《大荒经》对《海经》的修正是相当有必要的,它澄清了很多对图画的误解,它明确的指出那些画绝大部分是‘尸体’的素描。比如这夏耕之尸,没有脑袋,还拄着戈盾而立,是很经典的战士的死法。
再看一个《大荒经》也搞不清楚的,“有人名曰吴回,奇左,是无右臂。(大荒西经)”如果孤立的来看,看不出这是一个死尸,还有可能以为这是个独臂神人,但是联系上下文来看就可以很容易接受他是被砍掉了一只胳膊的死尸。如果对上面的分析没有太多异议,我们便开始最惊心动魄的旅程吧,那就是--死亡之旅。
“后稷之葬,山水环之。在氐国西。”(海内西经)
“羿与凿齿战于寿华之野,羿射杀之。在昆仑虚东。羿持弓矢,凿齿持盾。一曰戈。”(海外南经)
“狄山,帝尧葬于阳,帝喾葬于阴。吁咽、文王皆葬其所。”(海外南经)
“形天与帝至此争神,帝断其首,葬之常羊之山。乃以乳为目,以脐为口,操干戚以舞。”(海外西经)
“共工之臣曰相柳氏,九首,以食于九山。相柳之所抵,厥为泽溪。禹杀相柳,其血腥,不可以树五谷种。禹厥之,三仞三沮,乃以为众帝之台。”(海外北经)
“夸父与日逐走,入日。渴欲得饮,饮于河渭,河渭不足,北饮大泽。未至,道渴而死。弃其杖。化为邓林。”(海外北经)
“务隅之山,帝颛顼葬于阳,九嫔葬于阴。”(海外北经)
讲述的无一不是死亡,后稷、凿齿、尧、喾、吁咽、文王、形天、相柳、夸父、颛顼、九嫔,讲的都是他们的死因或者葬处。这是每个人都所熟知的,也是每个人都所忽略的,《海经》《荒经》讲的就是这些有名有姓的历史人物的死因或者葬处,它根本不是为地理而著,而是为记载历史人物所著,为祭祀或者‘警示’而著!
这里应该提到郭璞讲的一个故事,说汉宣帝之时,从石室里挖出了一个人,‘跣踝被发,反缚,械一足。’,一问怎么回事,群臣都不知道,刘向就说山海经中贰负就是这么被帝杀的,当时宣帝大惊,于是人人争着学山海经(太平御览卷五十)。“贰负之臣曰危,危与贰负杀窫窳。帝乃梏之疏属之山,桎其右足,反缚两手与发,系之山上木。在开题西北。(海内西经)”
《海经》《荒经》成书的年代较晚,应在夏殷以后,因为荒经海经都提到过夏启,自然不能成书在夏代之前,所以他们的述图之作必然有讹误缪传,所以荒诞不经之处,多是他们自作聪明的‘修正’。
海荒经神话体系综论(2)
二、最古老的连环画
这是一个很有趣的小标题,但我们不妨假设一下,假设古人要用图画来记述一段故事,他该怎么办?其实他们就是人类的童年,而童年最大的乐趣怕就是看连环画了。还是以《海外南经》为例,看看他到底在讲什么故事?
海外南经中我们最熟悉的故事就是‘羿杀凿齿’,应该怎么画呢?至少应该画上羿弯弓搭箭,还应该画上凿齿被射死的模样,那么羿的箭射在凿齿身上哪个部位呢?脑袋、胳膊、肩膀、大腿还是胸口?我们就当作射在胸口吧。那就应该在凿齿胸口上画一根箭!
“贯匈国在其东,其为人匈有窍。一曰在(载车换至)国东。(海外南经)”贯匈国其实就是个尸体,胸口的洞就是羿射的,凿齿被一箭穿心了。这是巧合还是图画的作者就是在描述这个连贯的故事呢?
描述事件还应该有时间地点,羿杀凿齿是在何时何地?白天黑天?山东山西河南河北?海外南经中记述了一大堆羽民国、比翼鸟、二八神、毕方鸟、讠雚头国、厌火国、三苗国、蜮民国、交胫国、不死民、歧舌国、周饶国、长臂国等等等等。这些都和羿杀凿齿这个故事有关联吗?
先看蜮民国,“国在其东,其为人黄,能操弓射蛇。一曰国在三毛东。”射蛇?当然不是,弯弓搭箭的正是羿,他瞄准的是凿齿,只不过海荒经的作者误会了,可能把画面上的河流或者蛇当成了目标!把羿附会成了蜮民,其实羿和蜮的发音也很近似,远古的史官多是口述,那时候没有文字或者文字不普及,在传述过程中以讹传讹也就难免了。
接着看比翼鸟、长羽毛的羽民国、长翅膀有鸟喙的讠雚头国还有一条腿的毕方鸟,其中最奇怪的就是毕方鸟,怎么只有一条腿呢?西山经中也讲过这种鸟,“有鸟焉,其状如鹤,一足,赤文、青质而白喙,名曰毕方”我们知道鹤类、鹳类、鹭类、鹜类(所有涉类)睡觉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是‘金鸡独立’,如果画成图画当然只有一只脚。再联系二八神,‘为帝司夜于此野’,一群守夜的‘官’?这正好是夜晚鹤类睡觉的情景。
其实羽民、讠雚头和毕方鸟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图画上毕方鸟是一条腿而已!‘讠雚头,有翼,鸟喙,方捕鱼。’讠雚头鸟正在捕鱼,那么比翼鸟呢?一条腿的毕方鸟当然不能飞,只有睡醒了变成两条腿的时候才能飞,这应该就是比翼鸟的由来。
再确认一下,二八神‘为帝司夜于此野’,‘此野’是哪里呢?在海外南经中,只提到一个‘野’,那就是‘羿与凿齿战于寿华之野,羿射杀之。在昆仑虚东。’由此可见,每一幅图画都紧密的关联着整个故事情节。
接着分析,弯弓搭箭的羿应该是什么样子呢?双腿并拢还是骑马蹲档式?我不会射箭,但是想象一下也知道,一只脚前一只脚后,才容易发力,再稍稍的蹲一点?画出那个样子来很可能就被认为是‘交胫国’了。
那么厌火国怎么解释?“厌火国在其国南,兽身黑色。生火出其口中。一曰在讠雚硃东。”这委实有点像玩杂技的,其实海外经和大荒经基本上是对应的,大荒经对海外经作了很多修正,例如“有盈民之国,於姓,黍食。又有人方食木叶。(大荒南经)”厌火国和盈民国看起来没什么关联,但是我们别忘了这是图画,图画上一个人口中含着树叶或者吐火,怕是很难分辨出来。事实就是,画面上画着一个猴子正在吃猴面包,而海经的作者误认为图画上画的是一个人口中吐火。
树叶有什么好吃的?其实也未必是树叶,非洲人经常吃的猴面包果实就是椭圆的,画起来和树叶也不会相差很远。果不其然,吃树叶的画旁边便画着一棵树,叫‘三株树’,陶渊明应该是看过山海图的,‘泛览《周王传》,流观《山海图》’可以作个佐证。他描述三株树有诗云,‘粲粲三珠树,寄生赤水阴。’很符合这段描述,所以‘株’应为‘珠’。‘三株树,树如柏,叶皆为珠。一曰其为树若彗。’
三株树在哪里呢?三株树就在狄山,联系海内经大荒经就能知道,狄山、岳山、苍梧山都是同一座山,帝尧、帝喾、帝舜都葬在那里,狄山就在昆仑虚附近,这和羿杀凿齿有什么关系?别忘了,羿杀凿齿的寿华之野,就在昆仑虚东。
猴面包树原产地在非洲,那里自然很热,而且多是黑人,“不死民在其东,其为人黑色,寿,不死。一曰在穿匈国东。(海外南经)”“有不死之国,阿姓,甘木是食。(大荒南经)”两相对照,这种不死民也是吃树叶或者吃果实的黑人或猴子,完全符合前文厌火国的描述。至于长臂国、周饶国(即侏儒国)虽然不太明了,但大意也是可知的。
再看三苗国,“三苗国在赤水东,其为人相随。一曰三毛国。”这句也不太明白。但是郭璞注‘昔尧以天下让舜,三苗之君非之,帝杀之,有苗之民,叛入南海,为三苗国。’若联系‘尧与有苗战于丹水之浦,使败入南海而为三苗国。’可以把这幅图理解为战败的三苗南迁的情景(袁珂即是此意)。
其实如果把整个海外南经当作一个完整的故事来描述的话,应该是羿战败了凿齿,凿齿的部落战败南迁。这就是整个海外南经讲述的故事,至于歧舌国、三首国不甚明了,只能待后来人明查,祝融应为海外南的地方官。‘神’通‘申’,说文曰,“神也七月阴气成体自申东从臼自持也吏臣辅时听事申旦政也凡申之属皆从申”很显然‘吏臣辅时,听事申旦’,也是‘申’字的一个含义。这明明是个官嘛!
三、传说的多重演变
有了连环画的基本概念以后,解读海经荒经就不会杂乱无章了,但海荒经的作者可是一塌糊涂,他们用各种穿凿附会的传说来解释这幅连环画,不但使连环画本意尽失,还使得故事越传越神,越解释越荒诞。所以拨乱反正,清本正源是必不可少的。以海外西经为例,看看传说的多重版本。海外西经容量很大,故事也很复杂,还是从最经典的部分开始,那就是形天舞干戚!
“形天与帝至此争神,帝断其首,葬之常羊之山。乃以乳为目,以脐为口,操干戚以舞。”这段描述是那么动人心魄,所以陶潜有‘形天舞干戚,猛志固长在’之感慨,不过真实情况怕是没那么浪漫。在大荒西经中也有类似的描述,却现实得多。“有人无首,操戈盾立,名曰夏耕之尸。故成汤伐夏桀于章山,克之,斩耕厥前。耕既立,无首,走厥咎,乃降于巫山。(大荒西经)”
海外西经和大荒西经这两段描述是非常相近的,关键词语基本相同,都是无首、操戈盾(操干戚)、常羊山(大巫山在常羊山附近,见大荒西),另外章山与常羊山音近。可以肯定这两段说的是一件事,只不过主角是谁有了分歧,海外西经说是形天与帝,大荒西经则说是成汤与夏桀。要知道,大荒西经和海外西经描述的是同一幅图、同一个地点,而且情节基本相同,也就是说必然有一个传说是衍生的!那么谁是谁非呢?这个问题暂且放一下,再来看连环画中另一个经典的故事,那就是女丑之死。
海荒经神话体系综论(3)
“女丑之尸,生而十日炙杀之。在丈夫北。以右手鄣其面。十日居之,女丑居山之上。(海外西经)”
“海内有两人,名曰女丑。女丑有大蟹。”(大荒东经)
“有人衣青,以袂蔽面,名曰女丑之尸。”(大荒西经)
“大蟹在海中。”(海内北经)
女丑之死在海荒经中可算是浓墨重彩,但这是一些令人费解的话,大荒东经说女丑有两人,两人?在连环画上应该怎么表现呢?是不是应该频繁的出现两个人?画面上确实如此:
“女祭、女戚在其北,居两水间,戚操鱼觯,祭操俎。(海外西经)”
“女子国在巫咸北,两女子居,水周之。一曰居一门中。(海外西经)”
也就是说,连环画严格的遵守了情节必须连贯的要求,女祭、女戚和女子国就是女丑,只不过海荒经作者糊涂的把她们当作了不同的人。‘一曰居一门中’这句话很有趣,因为海外西经的作者们搞不清楚这幅图画的是什么,两个女子是在水中还是在门中?这可以看出海经荒经的作者有很多,他们可能都是学官,而且对图画的理解产生了歧义,所以就留下了两种不同的说法。其实女丑在海中,当然在岛上,自然是‘水周之’,而不是在门里。
女丑之死似乎很符合十日并出、弈射九日的传说,但实际上海荒经中死亡景象的描述都是非常朴实的,怎么会有这么离奇古怪的神话?我们不妨再做一个大胆的假设,让这个故事看起来真实确凿。那就是‘日’即‘鸟’!汉代画像砖上常有三足乌,它们在西王母的座旁,也就是传说中为西王母取食的青鸟!
这个假设成立吗?
“女祭、女戚在其北,居两水间,戚操鱼觯,祭操俎。(次鸟)鸟、(詹鸟)鸟,其色青黄,所经国亡。在女祭北。(次鸟)鸟人面。居山上。一曰维鸟,青鸟、黄鸟所巢。(海外西经)”
“行玄丹之山。有五色之鸟,人面有发。爰有青鴍、黄鷔,青鸟、黄鸟,其所集者其国亡。(大荒西经)”
毫无疑问,在海外西经和大荒西经中,女丑身边的鸟都有青鸟,也就是三足金乌,也就是‘日’!而且有‘十日’!这是群鸟云集的情景。注:戚为(篾戍换伐)。‘日’即‘鸟’,这是一个重要的假设,它将解决以后绝大部分令人费解的难题,例如夸父逐日,羲和浴日等等等等。我们来印证一下:
“灭蒙鸟在结匈国北,为鸟青,赤尾。(海外西经)”
“有五采之鸟,有冠,名曰狂鸟。(大荒西经)”
尔雅释鸟云,‘狂,梦鸟。’梦鸟即孟鸟。袁珂注,灭蒙鸟即孟鸟。狂即皇,梦即凤,音转也。
“奇肱之国在其北。其人一臂三目,有阴有阳,乘文马。有鸟焉,两头,赤黄色,在其旁。”
“有人名曰吴回,奇左,是无右臂。”(大荒西经)
“有青鸟,身黄,赤足,六首,名曰鸀鸟。”(大荒西经)
奇肱国的鸟是两头,赤黄色;大荒西经是六首、身黄、足赤,这在关键词语上也是相近的。所以它们都是青鸟,也就是三足金乌!海荒经的作者能分辨出图画上单个的青鸟,但却把集群的青鸟当作了‘日’。可以猜想一下,女丑死后,必然会招来猛禽在天空盘旋,这很容易形成‘十日在其上’的情景,也许把青鸟说成猛禽会让很多人不愉快,其实满族人的传统中就保留着驯鹰的习惯,康熙就比较喜欢海东青,再联系青鸟为西王母取食的情节,青鸟为猛禽也就是理所应当的了。
其实只要看看三星堆二号祭坑出土的青铜树就明白了,这棵树高3.95米,枝干分三层,每层有三枝,每枝上立着一只铜鸟,总共应该有十只铜鸟。这是非常符合海荒经‘十日’描述的。
“汤谷上有扶桑,十日所浴,在黑齿北。居水中,有大木,九日居下枝,一日居上枝。(海外东经)”
“汤谷上有扶木。一日方至,一日方出,皆载于乌。(大荒东经)”
更重要的是,铜树上鸟是一张鹰嘴,那是绝对的猛禽,完全符合前面‘青鸟是猛禽’的推测。
女丑因何而死?海外西经并没有给出更详细的说法,我们不妨先放下这个疑问,再看另一段故事,那就是‘窫窳之死’。其实海外西经中并没有提到窫窳,只提到了巫咸:
巫咸国在女丑北,右手操青蛇,左手操赤蛇。在登葆山,群巫所从上下也。
“有灵山,巫咸、巫即、巫盼、巫彭、巫姑、巫真、巫礼、巫抵、巫谢、巫罗十巫,从此升降,百药爰在。(大荒西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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