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社稷祖宗,这同样是王(皇)后的特权,也就是向历祖历宗承认其正妻,名列于天家族谱之上,宋玉致不由一阵恍惚。
这样的荣耀,难怪后妃争夺如此激烈,自己就要亲身涉入了吗?
等跪拜之后,杨宣凝松开手,等贵妇率女官引至入内,执珠灯导引,进入喜床上坐好,以后又有诸多礼仪。
而此时,杨宣凝见得下面,庭院之中,绿树葱郁,不由微笑。此时,是何年?
第二卷 一刀转战三千里
―第九十二章 - 财大气粗千古一帝―
广登基后,下旨修筑他曾任总管的扬州城,改官名为扩城廓,广兴宫殿,修植园林,又在城北依山傍水处,建有归雁、回流、松林等“蜀冈十宫”。
不过最宏伟的是另行在长江岸边建设的临江宫,时常都会到那里观赏长江的美景,但是此时,他虽然仍旧在可俯览长江的殿台处饮酒,却半点兴趣也没有。
裴矩入内,只见禁宫守卫森严之极,显是杨广有了宇文家的教训,现在控制起来相对森严了,他穿廊过道,长江水流澎湃的声音,隐隐夹着乐曲悠扬之声从前方宫阙连绵处传来。
宫内守卫处处,哨楼均有人站岗,个个虎背熊腰,眸中精光流露,这等禁卫,只要超过五百,杀宗师也可以了,前提是宗师不逃亡。
在大殿门口,却见得一人,只见此人长得斯文俊秀,年在三十五六间,这就是内侍郎虞世基。
别人可以看不起虞世基,但是裴矩却不敢于如此,此人虽然武功不高,但是性恬静,喜愠不形于色,博学,善草隶。受炀帝器重,专典机密,参掌朝政,可以说,是一等一的人才,只是日后数次劝谏均不纳,又见大臣相继诛戮,惧祸及己,遂唯诺取容,不敢逆帝,为时人所讥而已。
“茂世?何事在外等候?”虞世基和他一向是好朋友,因此裴矩以他的字来称呼,以表示亲热
“弘大,圣上在召见薛世雄,命我等在外等候。”
弘大,是裴矩的字,裴矩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说着:“圣上果是不同了。”
如在以前,二人必可陪同接见,但是现在,事不泄于旁人,杨广似乎又恢复了当年晋王的风采和作风,都是如此严密阴毒。
虞世基点头应是。
没有多少时间。就又有一近侍出来,说着:“圣上召见二位大人。”
裴矩和虞世基,就进入内,殿中光线不好,但是杨广虽然脸色苍白,眸中却有神,头顶高冠,穿着龙袍,还是威仪自生。
而薛世雄跪在地上。眼有点红,似是哭过,但是又满脸振奋。精神抖擞,显是大是欢喜。
杨广往阶下瞧来,就对着斐蕴笑道:“斐卿家来了,你等三人都是朕现在最亲信之臣。还望你等同心协力,同度难关。”
显然,上次宇文家的事情,给他不少刺激,使他恢复了几分原本的本色。
斐蕴忙上去说着:“圣上放心,薛大人率三万精兵前来护驾。圣上自然高枕无忧。宇文家实不足为惧。”
杨广露出一丝冷笑。又叹地说着:“朕知道,朕的禁军。都是关中之人,长期远戍,离开家乡,今他们难以忍受,宇文家因此趁虚而入,掌了不少兵权,拉拢了不少人等,但是现在朕要回关中,更是得了军士之心,应了他们的意,宇文家也不得不顺从,今有薛卿回来,更是不足为祸,等朕日后回到了洛阳,再处置不迟。”
顿时,斐蕴和虞世基面面相觑,而薛世雄立即叫绝叫好,大赞圣智高明。
斐蕴上前说着:“圣上是天下之主,毕竟有大义在,而且圣上南征北讨,军功盖世,现在顺应军心,返回洛阳和关中,就算宇文家想谋反,也无人听他,只是回路还有一些时日,容他们多活几日而已。”
“圣上,自圣上宣布还都,禁军士气大镇,人人归心,原被宇文家控制的六万禁军,已有多位将领表示服从圣上旨意。”虞世基也自笑着说着。
“好,朕有十三万大军,都是精兵,看李密小儿,敢于挡朕之路?”杨广冷笑的说着。
“圣上,何时起军?”
“天下已事急,明天就起军,长安已急,虽然朕已多派使者,旨意关中各郡,说明朕不日回去,要他们守郡,想必一时间关中不会落,但是也要争取时间,一旦朕回得洛阳,再回长安,看关中,到底是谁的天下!”这句话,说地的确有信心,隋朝在关中经营数十年,杨广禁军又是关中之人,一旦回去,说不定关中立刻臣服于他的脚下。
李阀这时,绝对没有可能在关中,直面杨广正统的权威。
说到这里,他冷笑淡去,又问着:“杨宣凝那面呢?”
对这个杨素的孙子,他是又恨又欣赏,对他也产生巨大的恐惧,只是现在,根本无法与之对抗,虽然二方面军队差不多,但是实际上,归心是箭的禁军,已经不堪在南方作战了,只有二利才好。
“圣上,他已经集兵十万,直逼宣城郡,现在杜伏威和沈法兴正联军,正在对峙,圣上北上,至少杜伏威和沈法兴,不成问题。”见杨广露出复杂的神色,斐蕴又说着:“只是,为防万一,臣认为,还是留兵五千在江都,以防不测,圣上有独孤盛、司马德勘、薛世雄三位大将,应该足够了。”
这是很明显的道理,北上未必成功,如果全军出城,那后路也没有了。
杨广当然明白,他若有所思地说着:“斐卿说的是,北上,就不带宫女和诸妃,文官也大部留下,这城,就由斐卿守之。”
带上宫女妃子,那军队都会拖累,这时当然不可以,斐蕴早知道他会答应,因此低头说着:“臣遵旨。”
而在这时,会稽郡中,杨宣凝正接见大臣。
“禀告王上,会稽郡中,工部已经发觉了巨大的铁矿和铜矿,臣已经派专人探察,地确是巨矿。”鲁妙子禀告的说着。
“是啊,现在私铸成风,以代替旧朝五铢钱,但是此币质劣,逐形成米、布等日
格大涨,令人束手无策,虽然暂行丝帛为货币,但是推行不易,需要尽量投入一批开元通宝稳定物价。因此铜矿实是大善。”虞绰说着。
“王上,但是现在人人授田,又抽调大量壮丁为兵,民间实无多少余力,而开矿造钱,人少极多。杨广当年曾在武陵等十二个县内开辟二十多个金场,役民达六十万,死伤无数,却只采得五十多两黄金,废地百里。采矿之官,变成民之贼,未见其利,先见其害,此时。王上还是不可大兴役。”魏征连忙说着。
杨宣凝听得眉头大皱,起身而走,只能说着:“现在把旧朝的五铢钱熔掉改铸。以弥补铜铁之不足。”
说到这里,他突然之间灵光一闪,说着:“以后我们,可以掠土人为奴。以充开垦,开矿、建筑之事。”
“王上,此事不可吧,当年吴主孙权遣将军卫温、诸葛直,将甲士万人浮海求夷洲,但是瘟疫。死者十之七八。只掠数千人而归。卫温因此获罪,可见其难。”魏征再次坚持自己的意见。
“无妨。寡人可以向海贸商人收购外奴,不劳大军前往。”杨宣凝说着,见魏征还要说下去,摆了摆手:“寡人先出一笔金试看,成者继续,不成就止。”
这其实就是效仿黑奴贸易,不过,这时地官员,可没有后世那种迂腐的道德观,都觉得大善,连魏征见他说试看,也就闭口不说。
“刘卿,军队都已经召集上来了吗?”
刘子恭谨的说着:“已经召集上来了。”
“情况怎么样?”
“禀王上,兵务精不务多,臣和兵部诸人,以募兵为主,严加选择,淘汰冗赘,以质取胜。又经过训练,此十二万,虽然不敢说天下精兵,也足够扫平南方了。”刘子翊,今年已经六十九岁了,他经过了陈、隋,现在事唐,早已经没有多大雄心壮志,只想着再活几年,赶上开国盛事,也可以封爵裂土,因此作事很是用心。
“很好,那卿以为,我等应该如何呢?”
“禀王上,杜伏威受过重创,现在还没有恢复,不过,他身经百战,手下精兵不可小看,而沈法兴虽世为郡豪强,拥有宗族数千家,兵六万,但是到底没有经过战争考验,因此,对付二家联军,先破沈法兴为上。”刘子翊三朝为将,战争经验丰富,当下就从容地说着,让在场的人都暗中吃了一惊。
杨宣凝微笑点头,还在沉吟,这时,下面侍卫送上一报,像这种会议,有人送上,必是急报,杨宣凝拆开一看,顿时脸色大喜。
“罗士信已攻下江夏郡,而竟陵响应,守将方泽滔,率二万军投靠我军,再得飞马牧场五千骑回合,现在罗士信的兵力已达五万。”
方泽滔,本来历史上,他就是竟陵守将,杨广被杀后,占了竟陵,不过此人虽然取了一个很霸气地名字叫“独霸山庄”,但是实际上不追求划地称王,只是守得竟陵,以等明主出现,好归顺其麾下。
竟陵本是飞马牧场地粮草提供基地,和之关系密切,因此商秀珣变成了贵妃后,通过影响,又见得杨宣凝声势浩大,因此投靠也不足为奇。
“王上,罗将军扫平楚地,绰绰有余,可调五千骑兵过来,正好破得联军。”这时,一直闭目养神,不说话地李播说着,自上次受重伤后,他直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
这其实是一个警告和提示,现在罗士信地兵力比例相当大了,不可不防,杨宣凝心内称许,脸上却不作出任何表示,只是点头说着:“也好,方泽滔就归于罗士信帐下,而骑兵调遣于我处,提升罗士信为正三品宣威大将军,攻略楚地。”
楚地,其实就是以前三国时地荆州,荆州一取,就真正恢复了当年吴国全盛时的版图了,再无后顾之忧,可以全力北上。
想了想,杨宣凝又说着:“杜伏威和辅公佑当年造反,是为兄弟,当时不分君臣,因此现在事实上在军中形成两大巨头,这很明显会出现严重分歧,我们可以考虑这个因素,就算不能策反,也要引得他们生出间隙来。”
事实上,他认为,杜伏威这样容易投降,其实和辅公佑的势大分不开,当然,这个世界也是一样。只是辅公佑多了一个魔门背景而已。
“还有,刘卿的意见很对,沈法兴自身虽然是魔门的人,但是世为郡豪强,拥有宗族数千家,他的兵力。集有六万,但是正因为如此,他有二大弱点,一就是兵力从无大战,第二就是正因为各家出兵,所以军中号令不一,我方必雷霆一击,一下子破开大阵,使其大败而崩溃。因此骑兵和水师,都要调遣,同时攻打吴郡和余杭郡。将其消灭。”杨宣凝冷笑的说着,在地图上划上了线。
这虽然简单,其实基本上是无解地战略战术。
此时,整合了巨鲲帮水师、洞庭水师、鄱阳水师。再加上宋阀地水师,水师兵力四万,可所谓南方最强水师,再加上十万大军,召集后近八千骑兵,陆水同时进攻。沈法兴就算有通天彻地之能。也只有死路一条。
事实上。越是高层越是简单,而复杂的是基层。很简单,如果一千人攻打一县城,那县城本身,周围邻县,县内大族,还有内部人员等等因素,非常复杂,而到了杨宣凝现在的地步,就算以天下为单位,也不过这几块地重要因素,反而非常简单。
战争是越打越简单,无论胜负都是如此。
最复杂的反
层次地战术上,太多因素和变数存在了。
从这个经验就可以知道,下位者从自己经验出发,以为国家一大,就非常复杂,其实说复杂是很复杂,但是说简单也很简单,关键是棋子的规模不一样了。
以一人为棋,就算是一个队正处理五十人地关系,也是非常复杂,但是以一郡为棋,其实来回只有几路,以一省为棋,天下不过这区区十几路二十路,而关键只有几路,只要抓住就可。
因此,上位者和下位者,在个人才能差距上,其实微乎其微,这点不可不知。
就拿这次的沈法兴来说,在计算中,其实就只有几个因素——杜伏威部、沈法兴部为主要因素,而李子通和隋军为次要因素。
因此部属针对起来,其实非常简单,没有多少其它的东西。
“李子通,会有会有变化?”果然,李百药说着。
“不会,李子通,现在也不过兵力二万,而且,他在江都郡,和我们,隔着余杭和吴郡,你觉得,沈法兴敢于把它放到自己老家吗?再说,就算放了,这点兵力也没有超过我方的预算,能够吃下。不过,我相信,一旦李子通得了圣上北上的消息,他的第一注意力,就是攻下空虚地江都,那可是大城,人口众多,得了,他才有挣扎地本钱,这时绝对不会放弃这个机会而联合起来攻打于我方。”刘子解释地说着,在这时,他才真正露出了久于战事的老将风采。
“王上,现在我们只要地时间,长安守不了多少时间了。”李播身为宰相,考虑的问题更在于远方:“李阀为世家,长安一落,关中就降,只怕只要一年,就可整顿完毕,那时,以关中人口和财富,起兵三十万绰绰有余,那时,如果我们还没有打败三家,统一南方,那就被动了。”
“说的也是,天下其实最多分成十块,李阀如取关中,实是得了其中一块,而且还是兵力最多,财富最足的一块,攻打其它版块,就是水到渠成,泰山压顶了。”杨宣凝感慨地说着。
越是到这个时代进行研究,才发觉建立在获得关中基础上的李阀,基本上处于不败之地,关中八百里,肥沃异常,粮食足够,人口又多,因此随时可起兵二三十万,而且可以放心远征,不用担心内部问题。
而原本这时,周围无论是窦建德、刘武周、王世充、窦建德、刘黑,都没有能够占领一块,并且进行整合,因此无论兵力上,政治上,经济上,都远是不如。
王世充全盛时,洛阳兵力不满五万,而窦建德全盛时,出兵也不过十几万,而李阀,动不动就是二三十万。
李世民之功,无非就是财大气粗而已,仔细查看作战规模和粮食供应,都可以看见,李世民每战基本上都占有大量军事和物资上的优势,而且还有着压倒性的政治助力,这还不胜,那李世民,当真是笑掉大牙的庸将了。
如果说到隋末争霸中,针对李阀的相对公平地战争,那就是还没有取下关中时,和薛举地一战了,其实这时,李世民方面拥兵十五万,而薛举所有兵不过十三万,再加上李阀是世家,职业将门不计其数,又得了长安,而薛举不过是一个小官出身,可所谓天地地利人和尽在李阀手中。
但是,就因为占地优势不大,没有绝对优势来开个灿烂夺目的金手指,真实地历史上,李世民就因此被打的大败,而李阀吓的屁滚尿流,长安震动,如果不是薛举突然之间“病死”,那关中归属,天下的归属,就很成疑问了……这已经很清楚的说明了李世民到底有多少本事。
可是,千古一帝的美名,使人人眼睛瞎了,无需分析就喊着李世民厉害,却没有人真正分析每一战二方面的政治经济军事力量的对比。
想到这里,杨宣凝露出了不屑的神色,这种千古一帝,当真是花架子,严格的来说,李世民无论是军事政治谋略,都只是中人之姿。
不过,这里的讨论还在继续:“圣上北上,不知能够还都不?”
“圣上现在已集了薛世雄三万精兵,又是北上还都,军心可用,因此李密估计是拦不住了,就算拦住,也必元气大伤,瓦岗军也就完了,只要圣上北上,那南方大局已定,结果怎么样,已经不重要了。”虞绰叹的说着:“那时,就算关中被李阀取下,也是根基不稳,威望不重,瓦岗军第一选择,就是我军,肯定大半必归于我军,至于李密个人意见,也不重要。”
“那洛阳城,就是王世充了,此人毕竟是身经百战的统帅,就算洛阳变成一座孤城,至少亦可守一年半载。”
“这样就看窦建德的发展了,如果窦建德能够在今年发展迅速,那北方就是李阀、窦建德、还有其它几个并立的局面,如果窦建德发展不迅速,那我方就可北上了。”
李播摇头说着:“这是下策,我方夺取洛阳,也必付出代价,再说,南方整合也需要一定时间,如果仓促北上,没有辛苦经营,就算战胜了,也必须面对突厥联军,可能又不得不退回南方,把北方让给胡人,只有经营数年,强兵之后,才能打败突厥,统一天下,因此目前几年,坐山观虎斗是最好。”
杨宣凝深知此中关键,不过不想继续说下去了,洒然笑的说:“看来大家都胸有成竹,寡人真是欣慰,这些以前再说,只有取得江都,我们才能统一南方,并且夺取洛阳。”
诸臣顿时不再辩论,轰然应诺。
第二卷 一刀转战三千里
―第九十三章 - 兵法正道―
月十一日,凌晨,杨宣凝已起身练刀,他这习惯,数改。
虽然说现在他已经是一流高手,但是始终没有能够突破宗师境界,但是有着邪帝舍利六成元精,再不成宗师,实是可笑,所以虽然登基为王,但是每天总花上二个时辰,潜心武道和刀道,希望能更上一层楼。
霸刀需血战天下才可得益,而杨宣凝已经不可能,因此他一直潜心研究黄庭经,以及各家送上来的武功秘籍,虽然多是二流,偶然有一流,但是也借鉴良多。
无论如何,他的武功还在缓慢提升,这就足够了。
随着他阅历的不断提升,所领悟的精义,也运用在刀法上,慢慢的,刀法渐渐脱离霸刀的范围,而具备了杨宣凝自己的刀意。
凌晨一个时辰,练刀道,只觉得痛快淋漓,收刀之后,杂声才入得耳中。
“去军营。”
杨宣凝率七万大军,进攻余杭郡。
余杭郡,统县六,户一万八千户,富阳县就首当其冲,一旦大军所到,富阳县不战自降,不过,得了富阳县,由于县城相对狭小,杨宣凝驻扎大军于县城外,城中留兵三千禁军,并不继续前行。
而沈法兴大恐,不但尽起六万军,还允许盟友杜伏威,率领二万军,集兵八万,自宣城郡而来,直到余杭郡内,共同对抗杨宣凝。
禁军现在,随时随驾者,已集有二百骑,都是一时之选缓而行,慢慢转入通往市集的大街。
富阳县并不大。城墙是石制,也不高,只是藤蔓班驳,蜿蜒在城墙上缝隙中,显然有些沧桑的古色。
所到之处,街上二边的百姓纷纷跪拜。只是许多人遮遮掩掩的投来了敬畏和好奇的目光。
富阳县历史悠久,秦始皇二十六年就置富春县,直到现在,县境内气候宜人,景色绮丽,交通方便,如果开发得宜,当是一个上县之地。
前面禁军开道,缓缓前进。
转过一个弯。突然之间,二辆牛车被刺一刀,疯狂地冲上来了。
禁军顿时一齐大喝。兵刃纷纷在手,就在这时,一个大汉从牛下飞出,在二个禁军直接穿过。顿时,二名禁军飞出两蓬血雨,连还手之力也没有。
几乎同时,周围二十余人,直冲而出,从四面八方杀了过来。禁军这时都反应过来。纷纷厮杀。
杨宣凝动也不动。只见周围三十骑也自不动,手持短盾。护住了杨宣凝,还有十人,已经持出弩弓,冷静的拉开,上箭。
就在这时,上方轻微一响,数支弩箭同样射出,顿时,数个骑兵中箭,二人翻滚而跌下。
几乎同时,禁军拔刀拼杀,只是瞬间的事情,数个刺客已经被砍杀。
“噗噗”之声不绝,数个刺客身形一动,血箭飞出,砰的一声,落在地上。
杨宣凝眼神不动,等了片刻,见刺客都被杀尽,或者逃亡,才又命队伍前进,直到城外军营之处。
等到了军营,除非值勤的校尉,还有各将也来参拜,李淳风也在其中。
杨宣凝神态轻松,丝毫不以今天被刺杀为意,问了几句,就对着众将说着:“沈法兴和杜伏威,快撑不住了,哈哈。”
李淳风上前谢罪:“王上受刺杀,臣有罪。”
“无事,我已经说了,沈法兴和杜伏威,此行并非是真的能够刺杀,只是企图激怒于我,与之决战罢了。”杨宣凝随手拿起营帐中地一把弓,对众将说着:“各位卿家,可知道这把长弓如何制做,耗费几时?”
众将面面相觑,这时,尉迟敬德上前说着:“此弓,以~角、再以胶、筋、丝、漆等合制而成。要将这些材料合制成弓,因为不同的工序需要不同的季节来进行,例如冬天取木,春天取角夏天冶筋,秋天才把它合井合,再经历冬天的寒气,到春天再被弦,丝毫不芶,耗时四年。”
杨宣凝暗赞,因此说着:“尉迟将军说的好,就是如此,制一弓如此,何况行军打仗?现在沈法兴和杜伏威各不过二郡,却有八万兵,可所谓倾全力而来,而且还训练不一,每日耗费粮食都有1500,现在又是青黄不接之时,现在已经拖了一个月,沈法兴和杜伏威粮草快尽,军心不稳,哈哈,所以急着求战。”
“而我方,有数十郡,后方粮草充足,更有大量援兵在后,士兵又经过训练,无论上下,都人人自信,士气凝聚,这叫以精对杂,以安对劳,此消此长,而且,我水师已经和沈法兴水师作战,只要不日就可消灭之,那时,袭其后院,沈法兴崩溃可期,今日刺杀,可见二军已经穷途末路,狗急跳墙,灭亡就在眼前。”
“王上圣明。”在场的人都凛然喝着,心生肺腑之敬。
杨宣凝微微一笑,其实,这就是李世民的百战
兵法,有着雄厚的经济政治军事实力,所以一旦与人先守卫,拖延得时间,反正己方有地是本钱拖,而对方却拖一日就弱一分,等到对方拖的灯尽油枯,士气大跌,一战就可将其摧毁。
虽然看起来,杨宣凝只有七万,兵力比起对方八万,似乎还少一点,但是实际上,形势、实力、人口、经济、总兵力相比,就是财大气粗,根本就是持着“我打仗,就是用钱砸死你”的李世民兵法,也是无上兵法正道。
效果非常明显,一个月来,集军对峙而不战,沈法兴和杜伏威开始时还沉地住气,现在却已经有着焦急慌乱之相,根据刺探要情,军中也有士气大跌的迹象。
就在这时,外面又传来报告:“报,我方水师大破沈法兴水师,已在吴郡登陆。”
众人一齐瞠目结舌。到了这地步,还用得打吗?沈法兴已经彻底完了,吴郡登陆水师,老家被抄,二面攻击,沈法兴就算有孙武。白起之能,也回天无力。
杨宣凝昂头哈哈大笑,第一次品位到,以李世民的方法,以众欺寡的快感和稳妥性,如果自己老实地一开始就和联军对抗,有着杜伏威的百战精兵,说不定自己还要吃个大亏,甚至落败而回。
而现在。无需战斗,就可大胜。
战争不在正面对抗,而在于战略上地布局。
笑完。他立刻冷笑的说着:“命,遣使至沈法兴和杜伏威军中,叫他二人立刻归降,我给他们三天的考虑时间。”
又说着:“散布消息。务必使对方联军所知,吴郡已入我手。”
再命令着说:“集起所有骑兵,命各部准备,命水师自行其事,按机策应,如果明后天不降。立刻出兵。将其一举粉碎!”
这三道命令。真是死抓要点,如果直接进攻。沈法兴说不定可以行哀兵之策,让全军知道自己在死地,而行临死一扑,以联军的实力,说不定真地有希望翻盘,但是哀兵必不可久,给三天机会,那自然思来想去,这股哀兵之气就自己瓦解了。
众将顿时轰然应诺,各自准备。
其实,沈法兴是已经到穷途末路了,但是杜伏威还可以退兵,只是现在局面,退了又怎么样?沈法兴一灭,区区二郡地杜伏威,又能够支持多少时间呢?
三日后,凌晨
杨宣凝和手下一众大将,高踞马上,远远眺看对面地敌军。
八千骑兵,摆开阵势,黑压压的一片,让人感觉到无比地压抑。
杨唐军中一阵战鼓传来,各军整齐调遣,身穿纸甲,缓缓排列成阵列,源源不绝的从军营中涌现,不断布置在战场上。
一阵阵风来,吹得双方的帅旗猎猎作响。战车,战马狂嘶,夹杂着一下接一下传来的战鼓,震动着每一个人的心弦。
如果据高台而望,远方海上,水师船只遮掩住一片,这水师并非是原本水师,而是运输着还在后方的军队,已经开始登陆的军队,布置已成,随时准备行致命一击。
十五万兵,如二只大钳,死死地夹住了沈法兴和杜伏威联军,当然,杨宣凝也从来不认为一个战场真的需要这样多人,这只是威慑。
真的战斗,也就是几万对几万,等厮杀纠缠时,再用骑兵突破,其实就这样简单。
“王上,不知道这二人投降不投降?”
杨宣凝露出思索地神色,沉吟的说着:“也许会临死一扑,这样的话,我们只有大战了,但是就算如此,他的唯一机会就是攻破我中军,不然地话,以他们的兵力和训练程度,又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只有死路一条。”
说实际的,虽然沈法兴和杜伏威看似声势浩大,但是真正可战之兵,说是二万已经抬举他们二个了,二方面的真实力量对比根本不在一个台阶上。
只要二军发动,一批批投入,杨宣凝的指挥,无非就是先一对一,然后再派遣多余地部队进行侧面攻击,先在局部取得优势,形成二对一甚至五对一地局限,把敌军一部吃掉,再围攻其它军队,形成十攻一甚至二十攻一地滚雪球一样的胜利——而骑兵是达成这样目地最好的兵种。
他突然之间想起了玄武门之变,其实,太子军是李世民军的三倍,当时李世民也拼杀的穷途末路,只是竟然给他找到了太子,给予杀死,获得胜利,可所谓死中求生,翻盘成功,而现在,对方也只有这个机会。
说完,就发布命令,让自己中军核心三千禁军和一千骑兵,徐徐移动,直驻扎在一处小丘陵之上,这是永不动员的部队。
才移动完毕,就见对方一声呐喊,起兵上前。
沈法兴和杜伏威,终于还是选择了最后一搏。
战幕至此全面拉开。
杨宣凝顿时命令:“举战旗,发布命令。”
目光所到之处,战旗飞舞,而传令兵,也疯狂的奔驰命令。
虽然在上午,但是巨大烟花也冲上天空,并且连绵不断,一里一发,一直传递到远方十几里处,这是传达给水师。命令其自动攻击——具体指挥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只要水师自行攻击就足够了,形成二面攻击的局面。
一下接一下传来的战鼓,越来越高昂,充满了整个战场,到,以五千人为一单位的军阵,分成十个单位,缓缓而上,杀气弥漫整个战场。
决定性地一刻。终于来临。
二军都缓慢靠近,要知道,人的体力是有限的。如果快速奔跑,只怕跑上几百米就没有力气作战了,因此二方都有意保持体力,等直到二方面只有二十步时。几乎同时,双方统帅发出了命令,顿时,一阵震天鼓声,二方面都向前冲奔,这个声音。震动着整个战场。
二方一旦咬上。彼此厮杀。这时断无后退之理,原因很简单。一旦后退,立刻就是崩溃之局,眼见双方五万军都已经对上,这时,传达什么号令都没有意义了,因为传达过去,其实也没有作用。
杨宣凝才冷哼的说:“尉迟敬德!”
“臣在。”尉迟敬德上前一步。
“寡人给你三千骑兵,给寡人突破,打乱敌军阵势,破开对方的战斗。”
“臣遵旨。”
尉迟敬德翻身上马,带着五百亲兵,持着号令,顿时三个千骑的千骑长都受到号令,一声呐喊,跟随着尉迟敬德就上前。
一股钢铁洪流,一个叁角形地尖锥,以雷霆一样的速度,直刺向敌人的心脏。
尉迟敬德策骑走在这尖锥的尖端,刹那间投进重重敌军内,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在血溅中倒下,不到一刻,五千骑兵在他的率领下,杀入敌阵,顿时,原本相持的敌方阵列,立刻被撕开,把先部队冲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一旦敌军撕开,此部立刻崩解,杨唐军士气大震。
“杜伏威要出来了。”杨宣凝早有预料的说着,果然,敌军之中,二千骑奔出,为首的正是杜伏威。
尉迟敬德在敌阵内来回冲杀,所向披靡,骑兵士气高昂,在他带领下,有如虎入羊群。但是突然一队骑兵杀奔过来,尉迟敬德顿觉压力大增,眼一看,就见得一员大将。
“杜伏威!”尉迟敬德一声长啸,不惧反喜,策马直冲而上,手中武器化作厉芒,所到之处,拦截者纷纷跌倒,声势惊人之极。
而杜伏威也一声怒吼,策马上前,就要斩杀敌将。
“轰隆!”二个兵器相交,宛然雷声震响,二人都有若触电,整个人连着惨嘶的战马往后拋跌,骇人之极,不过都立刻翻身跳下。
尉迟敬德地兵器也是赐予的神兵,并没有被毁,但是也全身一震,半空中吐出一口血来,而杜伏威脸色一青,手中武器折断,又迅速转白,也显是受了内伤。
一交战之下,二败皆伤。
以杜伏威的城府之深,仍禁不住生出悔意。
当他见得杨宣凝只守不攻时,就应该知道双方在粮草上地差距,就应该退走另外选择战场,而不是继续对峙,而且,前天知道杨唐水师攻入了吴郡,更应该立刻退走才是。
战场上不急细想,他跃空闪躲,虽然兵器已毁,但是他的工夫是袖中乾坤,一拳所向,只听“轰”的一声,一个冲上来的骑兵顿时翻滚在地,杜伏威使出压箱底地本领,左袖扫过,劲气交击,附近二骑顿时吐血跌下。
杜伏威翻身上马,目光所到,只见尉迟敬德也自翻身上马。
尉迟敬德哈哈大笑,声镇全场:“杜伏威,你可知道,你现在已经输了?你还有余力抵御我方第二支骑兵吗?有我在,你还想走?”
目光所到,杜伏威立刻色变,只见又是三千骑,蜂拥而出,在另外一边,贯穿而去,将联军的阵列冲入,所到之处,杀声震天。
杜伏威心下大骇,怒喝一声,顺手夺过一把长刀,就带着自己的骑兵,向后退去,尉迟敬德哈哈一笑,直追上去。
这一战直杀到当日中午,三千骑破开多处联军,联军崩溃,杨唐军取得全面胜利,在联军崩溃之时,水师方面二万人又赶到,乘胜追击,杀得血流成河,横尸遍野。
是役,杜伏威二万大军,仅二百人幸免,冲出战场,而沈法兴六万军尽灭,仅以身免,突围而去,全军崩溃。
次日,余杭郡、宣城郡、吴郡,宣布投降。
此战,完美的体现了“临之堂堂正正之师”,以及“用钱压死人”的兵法正道,正是历史上,李世民的兵法精要所在。
第二卷 一刀转战三千里
―第九十四章 - 春江花月夜―
杭郡、宣城郡、吴郡三郡一落,江都郡宣布投降于杨时,杜伏威部和李子通部,二被截断,形势危急之极。
五万大军直入江都,虞世基、虞世南、裴矩等大批隋朝文官投靠杨唐,其中还有隋炀帝的皇后萧皇后,以及后宫无数佳丽,甚至还有隋炀帝的幼子赵王,时年十一岁。
江都宫中,四千禁军先入之内,进行排查,而宋玉致也得以先入内,统领宫女,清点诸妃,编制太监。
李播等人,与杨宣凝一起乘巨舰而来,此时已经是下午,诸人都意气风发,只见一片晴川,水天如镜,江水滔滔,自西而东,滚流不休,不觉心神为之大快。
周奉露出缅怀回忆的神色,悠然神往的说着:“扬州,我们终于回来了。”
周奉从龙甚早,但是到底是混混出身,才能基础有缺陷,作到了正四品将军,就一直没有再进,这次因为他是扬州老人,因此也随驾回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