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系彭城人,曾任南朝齐的殿中将军,善战,有谋略,其下兵员也足,不可小看。”李播回答地说着。
“恩,圣上江都被杜伏威和李子通拦截,必须绕一大圈才能近击江南,就先由刘子和操师乞战吧,我方立刻要取下东阳和逐安二郡,无论刘子和操师乞谁胜谁负,都必须趁火打劫,这次由我亲征。”张宣凝看了地图,冷然说着:“如果时间来不及,也要先取下东阳郡,此战得胜,不但东阳和逐安二郡落入我手,鄱阳郡和豫章郡都会因为先战而空虚,直落我手,这时就可称王了,贤弟,东阳郡有无内应?”
“有,有袁斌一族,正好内应。”
“此何人也?”
“林士弘,好武功,通谋略,操师乞出身农民,性情豪爽,武力也过人,平素就有一些子弟,而当时鄱阳郡内,有个名叫袁斌的人,一直与之作对,操师乞和林士弘起事后,此人以防御兵乱为由,倡义聚郭内居民相保守。此人甚通军事,颇精武艺,城防工作实际上由他负责。但是毕竟组织太迟,抵御贼军失败后,现已逃入东阳郡,据说他家没有来得及逃亡地族人,已被操师乞杀之。此人还有数百人跟随,和我方一接触,就愿意投靠我军,可作内应。”
袁斌和操师乞,他听也没有听说过,但是他的手下林士弘却是知道的,记得无论在历史上,还是这个世界,都是在豫章称帝。“楚”,因此豫章郡是肯定要攻下的,既然是林士弘称帝,而非是操师乞,那肯定操师乞死了,无论是战死还是内乱,起码这支军队有个激烈的变化。
张宣凝最喜欢抓住别人青黄不接的时候进行攻击了,立刻下决心先取东阳郡,决不能让林士弘顺利地发展下去。朦胧记得,他是当年就连下九江、庐陵二郡,四郡联成一片而称楚帝地,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这家伙的发展也太快了吧!
既然决心已下,张宣凝又问着:“我军粮食足够不?”
“主公,秋收粮食,已经足够大军所用半年,只是新得了建安郡。由于贼军肆虐,因此田产甚少,只有救济,幸亏我方已经通过海运购得一些粮食,再加上宋师道运来第一批一万石粮食,正可用事。”
“恩,我知道了,还有什么军情要讨论的吗?”
“禀主公,重点监视地太原,通过急报传来半个月前的消息。说唐国公李渊,以对付甄翟儿贼军的名义,扩军一万五千,我方十数人卧底,已经顺利趁着这次扩军,为十人火长。甚至五十人队正。”
“恩,李阀终于等不住了,再不起事,就要来不及了,其实讨伐甄翟儿不过是幌子,关键还是正式扩军准备起事了吧!”
记得是明年大业十三年李渊起兵反隋,要起兵,自然要准备,因此今年扩军,其实已经谨慎到底了。不过由于李阀底子厚,哪怕是今年冬天招兵,到明年夏天也差不多可以用兵了——别人的话,就难了,整顿,整编,武器和粮草,都是极花费工夫的事情。
续观察,保持联系。还有其它吗?”
“八月,李密入瓦岗军。入得军中,第一策就是取阳,结果阳取下,瓦岗军大盛,李密因此威望大增。”
事实上,大业七年,翟让就在瓦岗聚众起义。同郡地单雄信、徐世绩也都前往参加,但是这时天下还没有大乱,根本发展不起来,直到隋炀帝南迁,中原空虚后,瓦岗军才发展起来。
不过,瓦岗军没有多少人才可以见识到这点,造反了五年了,一直没有发展,结果李密一来,一策就取下了阳。
|v虎牢关。虎牢关以西地巩县有隋的大粮仓洛口仓。取得洛口仓不仅可以得到大量地粮食,而且已逼近东都洛阳,顿时,瓦岗军声势大震,李密威望大增,迅速在瓦岗军军中站住了脚跟。
“十月,圣上派遣名将张须陁为阳通守,镇压瓦岗军,李密亲自主持作战,先让翟让与张须陁正面接战,佯败而北走。李密率精兵埋伏在阳以北的大海寺附近,张须陁紧跟翟让十余里,到大海寺以北地林间时,李密伏兵四起,隋军陷入重围。张须陁太过大意,已经战败被杀。”
“啊,张须陁死了?”
“是的,已经死了。”
“真是天不佑圣上,隋朝,是真正气数已尽了。”张宣凝闭目冥思,许久才徐徐地说着:“还有吗?”
“十月,因李密之计,杀张须陀,大败隋军,故翟让命他分统一军。李密建蒲山公营,据说军令严肃,赏赐优厚,士卒乐意为他所用。”李淳风脸色有些苍白地说着:“根据我方内间的最后消息,李密建议袭取兴洛仓,开仓赈济,扩充队伍,然后进取东都。”
一般来说,按照距离的不同,有一个月到数天的信息耽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所以才说是最后消息。
隋朝廷一向注重粮食的储备,在全国很多重要地方都设有仓城储粮。兴洛仓位于洛阳只动,阳之西的洛口,乃通济渠和黄河的交汇处,距离洛阳百里有余乃是隋室的战略性粮仓之一。仓城周围二十余里,设有三千个大窖,粮食之多,足可应付瓦岗军数年之久,一旦得了,立刻可以扩军数十万,就可以真正成为有资格取得天下地主要势力之一,难怪对局面看地清楚的在场诸人,都是脸色大变。
张宣凝虽然早知道会这样,但是还是徐徐吐出一口气来,冷笑的说着:“真是了不起,李密真是世上豪杰,不过,他为人臣子,功高盖主,看这样的情况,少不得要弑主而立,贤弟,你已经和瓦岗军的许多将领联系过了吗?”
“已经暗中联系,如李密真弑主,相信一些将领会率部投靠我军,前提是我军在那时,已经有足够实力来吸引豪杰投靠。”
“恩,瓦岗军崛起,李阀崛起,我军崛起,还有其它各部也在崛起,嘿嘿,今明二年,真是到了关键时了,谁能先走一步,就能占得先机。”张宣凝起身,在书房中转了几下,才冷笑的说着,眸中闪过了决断之意:“我立刻亲征东阳,看看到底谁能先掌天下气数地关键!”
幸亏自己还没有取余杭郡,余杭郡隔离了与杜伏威部的联系,由于余杭郡是沈法兴地老家根本,再怎么样,都不可能和杜伏威部联合,让其通过,因此张宣凝才可从容亲征东阳郡,这就是战略上布局了。
“是,主公,一切粮草已经准备完毕,只要主公一声令下,三日之后,就可出征。”
“纸甲已经准备完毕了吗?”张宣凝询问的说着,这可是重中之重。
纸甲,是以纸和布为材料制作而成地铠甲。主要用于中国南方步兵,因体轻,又为战船水兵多用。
纸甲以上半身和下半身(过膝)为主要防护部位,长度是考虑南方多沼泽、水田而设定的。纸甲的表面以娟布或纸造成,为防御箭伤害,以3米的纸和挂裹,用以增加防护力,纸甲对防御远程射兵器很有效,只要超过二十米,就很可能伤而不死,但是却抵挡不住近战时刀、枪之类冷兵器的劈砍,不过也可以大大减少伤势。
本来在历史上,《南史.齐纪下.东昏侯》就提到这种纸铠,只是没有大规模实行,纸甲的普及,是在唐朝懿宗前后,到了宋朝时,更成为士兵地最重要盔甲,直到后来的明朝末年,这种纸甲仍然活跃在战场上,从未灭绝。
前世,还没有生病前,曾经用复印纸,裁好,16张纸片.|合,用重物压三天,然后阴干(要不断翻面,不然容易变形)然后打孔,再浸油、阴干、喷漆……就这样做出来的甲片比木甲还具有防御力,加工的技术难度也比较低,防水防潮。
现在虽然没有这样好的纸,但是可以先将纸捶轮,叠成三寸厚,每方寸钉四个钉子,然后裁制成甲,如经雨水浸湿,铳矢难透。
纸甲其实具有非常强的防御力,并且还十分轻便。对于防御远程射击有很好的效果,《古今兵器纵横谈》上曾经有地方官申请拿100套铁甲交换50套优质纸甲的记载。
以现在的技术条件,制造这种纸甲,只是没有人想到,一想就可以造出,唯是消耗桐油而已,因此李播才如此得意笑着说:“臣已造一万套,都已有桐油所透,并且每月能够出二千套。”
这种纸甲可以制成式样,没有看见地人是无法相信上万人穿一模一样的盔甲所带来地威慑力量和实际的防御力量,难怪李播如此得意。
张宣凝点头,就此一项,就可以抵上五万雄兵,现在真正是大事已备,只等着爆发了。
第二卷 一刀转战三千里
―第六十六章 - 机运―
业十二年十一月二十日,中午,于东阳郡城下,张宣久,立住马头,回首对着众将说着:“东阳郡到底是郡城,已有防备,看来还是需得血战。”
至于县城,在这种规模数万的战争中,基本上是没有多大效果的,一日就平,或者连战也不战就投降,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众将也各自点头,林宝护和苗海潮二人却是对视了一眼,上前说着:“末将自投靠主公,还没有建的一功,还请主公许我上前为先锋。”
此二人,都是悍勇善战之人,特别是苗海潮更是如此,不然也不可能转战天下,现在二人都是千人之将,都想努力表现自己忠诚,并且升官晋爵,当下都连忙请命。
张宣凝大喜,说着:“好,二位将军忠勇可嘉,我也必不吝啬封赏。”
回到了军中,张宣凝处于中阵核心,军容鼎盛,身穿纸甲的张宣凝军,直接战斗人员是三万,役丁是一万,因此足足有四万人,把整个城市都包围住了。
中军布在城外的一个丘陵上,核心人员是八百骑兵,一千甲士,这是张宣凝的近卫军,外面是一万大军。
张宣凝也不多说,直接下令说着:“周奉率本部五千,攻东门,冯远定率本部五千攻西门,丁兴邦率本部五千攻北门,本帅居中攻南门,林宝护和苗海潮受我直接节制,各将立刻归于本队,等包围之势完成,见得我中军大旗摇动,就一起引军而攻,今日必下郡城。首登城门者,功第一,升一级,赏银五十两。有敢退者,后队斩前队,士卒退,校尉斩之,校尉退,大将斩之。大将退,我必斩之。”
之所以这样严酷,是因为他知道,一旦自己拖的时间长了,就耽误了战机,如果真的给操师乞和林士弘缓冲之机,站住了脚跟,自己说不定一二年都必须和他在南方纠缠,这样的话。自己就必失天下。
因此说话之间,声色皆厉,随着命令,顿时战鼓敲响。
众将凛然受命,各自不多时,各阵就运动到了各自位,各自派人通告完成,稍过,就见中军大旗摇动,顿时。四万人齐声呐喊,一起攻来。
投石机,推车,云梯,擂木战车,都各以数百。轰然而上。
有着杨公宝藏的支持,大量人力被唤起,制造工具,积蓄而发,就在这时。
虽然这种已经接近竭泽而渔的滥用民力,但是为了争取战机,还是不得不而为之,但是只要再连取数郡,人力和物力就平衡了。
争霸天下,就在于先机。如逆流而上。
吶喊声中,分布在长达一里地墙头上,以百计的投石机弹起的巨石,雨点一样向着郡城砸了上去,一时间,城上一片惨叫,惨烈之极。
攻城正式开始了。
顿时,刀光剑影,喊杀连天。
上面的郡兵将积蓄的大石滚木打了下来。从十余米的墙下砸下,除了撞车可稍微阻挡一下外。盾牌之类的根本无法抵抗,一旦被打中,顿时血肉横飞。
一时间,第一批攻上去的士兵死伤累累,惨呼声不绝于耳,又大石和滚木之后,又有盾大量箭雨,直泻而下。
张宣凝冷然说着:“不要暂停,郡中不可能准备许多大石巨木,箭楼推上前,弓箭手上去与之对射。”
这种箭楼,只制造了二十八辆,其它三门各分配了六辆,高十余米,有着专挡箭矢的厚木板,每箭楼可有十名箭手,只要抵达适当距离,便向城头发箭,杀伤城上地守军,掩护其它人的进攻。
顿时,一声令下,中军的十个箭楼车开始推进,迅速移到了城门附近二十米的距离,这是墙上巨石滚木所不能达的距离,然后开始连射。
顿时,百个箭手开始封锁大门附近的空间,郡兵也纷纷倒下。
军令如山,经过整练的士兵,不顾铺天盖地的飞石强矢,也不理身边受伤同伴的痛呼,只管拼死上前,架起云梯向前攻去,前面一人倒下,后面立时有两人补上奇#書*網收集整理。其攻势几如波涛汹涌。
作战无时间,城内城外,火箭之处,就冒起数十股浓烟,虽然有着箭楼地封锁,张军舍死忘生的攻击,甚至多次登上城墙,但是郡兵却是组成血肉的长城,拚死顽抗。
酣战多时,日渐落山,苗海潮脸色铁青,他的一千部队已经在屡攻不下下伤亡近半,当下发了狠性,穿着重甲,持了一把长刀,亲自登上一架云梯猛攀而上。
周围的箭楼顿时明白,连连发射,意图扫清这片区域的敌方箭手,但是敌方箭手虽然纷纷中箭翻倒,大声惨叫,但是还有零星人等,对着攀爬中的苗海潮发射,苗海潮大声
声震全场,举刀相格。
虽然连格数箭,但是还是身中数箭,不过盔甲在身,得以入中不深,只见他迅速快速,直扑而上,后面他的亲兵,更是舍身忘死,直跟而上。
转眼之间,冲了上去,刀光所到,墙上数个士兵轰然而倒,苗海潮猛然翻身而上。
就在这时,城下上万人,一齐喝采,使人震耳欲聋。
苗海潮长刀所到,见人便斩,手下没有一合之将,而他的亲兵有蜂拥而上。
就在这时,城上突然之间发出一种有规律和节奏的异音,这是一种战鼓,随着战鼓,一批敌军蜂拥而上,顿时,苗海潮所在地点被包围住。
“敌军投入预备役了。”张宣凝冷然说着,眼睛一眼也不闪地直望上前。
眼前城上厮杀,血肉横飞,所有的一切,无论权力、富贵、美女,在这一瞬间,都已经消去,就只有赤裸裸的刀锋和生死,心中不由奋起万丈豪情。直欲上前,身在其中,体会生死一线的那最浓烈的境界。
但是转眼之间,他哑然失笑,自己竟然有这样的思想,来到这个世界快四年了,自己终于融和到这个世界,有着武者地觉悟,而不仅仅是那种安全主义者。
不过。就算在这个世界,自己身为主君,也不应该亲自上阵了,却见苗海潮如猛虎出柙,在敌人的刀戈剑海内来回冲杀,敌人纷纷倒毙,鲜血直喷飞上半空,这时他身边的亲兵,已经只剩数十了。
苗海潮战到最后。见得人越来越多,也知道不好,不得不向后退去,周围的亲兵拼命上前,为主将获得生机,苗海潮跳下城墙,在云梯上一点,就要落下,突然之间,一根长矛蓦地破空而至。闪电一样直刺而下。
显是郡中高手的攻击。
凡是见得的众人,都一瞬间闭住呼吸,却见苗海潮在空中大喝一声,硬生生一格,他在空中滚个跟头,却还是落在地上。
张宣凝舒了一口气。这时根本不可能号令苗海潮下来,因为一旦号令,整个攻势就中断了,就会给予郡兵喘息之机,现在他能够自己下来,就是大幸,胜负是兵家常事,自己不会傻到责备于他。
“继续攻击,分批上前,不要有任何停滞!”张宣凝发出号令。
已经疲倦的一批退下。往后撤去,让新力军作新一波的强大攻势。
这时,城墙内外,已经尸骸遍地,这几个时辰,惨烈的攻城战,已经使数千人伤亡。
只有身临其境,才知道这种现象极为惨烈,事实上。一般这种规模地攻城战,一天伤亡二千人就了不起了。围城而战几乎是半个月,甚至几个月地事情。
现在这种情况,只能说张宣凝军经过严格训练,在军令下前赴后继,而郡兵又极为顽强,才能出现。
日落山头,广阔的城野火光点点,漫无边际。
战鼓号角齐鸣,马蹄车轮声,响彻天地,攻城战斗继续不息。
随军的李淳风一直没有说话,直到此时,才沉声说着:“东阳郡内的情况很不正常,一般情况下,郡军绝无这等抵抗之力,我怀疑是正巧遇到了隋军精锐调遣而到这里,才有这样的硬仗可打。”
就在这时,夜中吹来一阵狂风,吹得各人衣衫飘扬。
张宣凝仰首望天,只见乌云疾走,徐徐的说着:“我也如此想,我们连扩三郡,朝廷不能没有反应,虽然江都郡到会稽郡,被隔离了,但是朝廷也会绕路调遣军队,包围于我,别说围剿歼灭,至少先必攻击于我,使我无法再扩张,现在我们正好遇到了。”
顿了一顿,他又冷笑的说着:“我有一个感觉,等会要下大雨,虽然冬雨很少,但是今夜肯定有,而且,如果我退兵的话,不但攻打东阳郡前功尽弃,甚至可能很可能重重地吃个亏。”
李淳风身体一震,望向夜空:“主公地意思是?”
“敌人有援军。”
话犹未已,豆大的雨点照头打来,由疏转密,不片刻变作大雨,数万火把,大部分熄灭,只有受到保护地一些火把还亮着,张宣凝冷笑的说着:“继续攻击,我们看不见,他们也看不见!”
“主公,夜战极不易,而且,冬雨淋着,士兵都会生病。”李淳风不得不提醒着说。
“哼,调我近卫军骑兵,负责警戒,五十里之内不许有其它军队靠近,其它军队,跟我继续攻击,我中军亲自上。”张宣凝咬着牙,发出了命令。
在雨水之中,还没有战斗的最后一批中军五千人,轰然而上,发起了夜战。
整个天地都被雨点包围,显得特别狂暴和冰冷无情。雨水从张宣凝的
洒下,每根头发,每点衣服,都在淌水,寒冷直透心
幸亏这时是十一月,还不算太冷,也幸亏这里是南方,温度到底不一样,如果在北方,这样的情况根本无法继续作战。
张宣凝眼见最后一批生力军冲了上去,目无表情,如果连这批军队也无法破城,自己就连夜退兵,直到离会稽郡最近的永康县城。
因为自己已经失去了战斗力,冬雨战斗的后遗症。起码必须半个月才能修养好,这还是准备好各种各样过冬物资地情况下。
就在这时,突然之间,南门厮杀之声响起,猛然之间,南门竟然大开。
“是袁斌,他终于动手了。”
“骑兵,跟我冲上去。”张宣凝当机立断,策马直冲。这时剩余三百亲骑,立刻跟了下去,直扑城门,策马的速度是何等之快,三百米距离,只有二分钟而已。
赶到了城门,只见城门战的真烈,到处是尸体,包围地有近七八百人。而中间拼死抵抗,守卫大门的人,只有上百了,眼见骑兵冲来,他们连声欢呼。
张宣凝在门口停下,就算在这个时候,他还谨慎从事,不肯入门,而三百亲骑冲入,一时马蹄冲奔的声音。震动着整个战场,刹那间就冲开了重重敌军,而穿透而出。
这时,其它军队虽然因为夜色,耽误了,这时也反应过来了。不断以数百规模涌入,张宣凝顿觉压力大减,眼见大批军队涌入城中,就知道此城已下,不由大笑。
声震城门。
城门一破,顿时城内大乱,拼杀到现在地郡兵斗志瓦解,军心顿时崩溃。张军一波又一波的杀了进去,没有多少时间,甚至其它三门也破开。所谓土崩瓦解之势,便是如今的景象了。
这时,是谁都明白,大局已定,因此郡兵纷纷出现了投降的势头,没有多少时间,在南门一处扫清楚了,在重兵的护卫下,张宣凝登上南门的城楼。
“命令。凡弃刃解甲者,一律免死!”
“命令。各部骑兵都出,注意截击残敌,不要让他们趁夜潜逃。”
“命令,立刻清理出房屋出来,烧水,制姜汤,治疗伤兵,并且准备干衣服和食物。”
“命令,我近卫军,立刻进入最强警戒状态,随时准备应对外来地袭击。”
一边的李淳风听着,前三道命令,是非常正常的,第四道命令就实在是谨慎之极,哪怕这时有军正巧前来,趁着攻击,也无济于事了。
这时,冬雨寒冷,城又破了,郡军上下皆已没了战意,听得张军劝降,果然纷纷弃甲归顺,只有少数反抗,还在据牢固点而继续战斗,不过基本整个郡城,就已尽入张军掌握之中。
这时,全军上下,一一归队,换衣服,喝姜汤,同时,还必须派出人员,清计缴获、收容俘虏,重新部署防务,这些事情,起码要忙过今夜,甚至明天一天。
才过了片刻,就有报告前来,说发觉了敌军,张宣凝连忙上前,发觉外面大概是一千人,但是清一式都是骑兵。
此时城上有遮盖地点的城楼,火把多多,映得兵器烁烁生辉,更添杀伐地气氛。
见得城市已下,而且城中战斗已经基本平息,再加上近卫军七百多骑骑兵,和一千甲兵严阵以待,这支军队没有攻击,徐徐后退百米,又不退走。
张宣凝望着他们,冷笑,说来也奇怪,这支军队后退之后,没有多少时间,大雨就慢慢转小,没有多少时间,甚至露出了月亮来。
“如果我军迟上半个时辰,或者没有警备,你说这一千骑冲营,会有什么下场呢?”张宣凝问着。
“我军虽有三万,这时都已经疲惫不堪,再加上伤亡大概六千之数,虽然有纸甲,日后可以康复四千士兵,但是此时,已经不能作战,如给这一千骑兵破军而入,只怕全军崩溃,三万军一夜瓦解。”李淳风严肃的说着,然后向张宣凝说着:“如果此城还在战斗,就算中军警备,也要受到巨大损失,主公英明神武,深掌生死存亡之机,得大气数,大机运,臣心服口服,天下必是主公的天下。”
张宣凝哈哈大笑,然后说着:“给我尽快摸清楚城中情况,再给我查知,这支队伍到底是谁,怎么来的。”
“是,主公!”李淳风应着。
就在这时,下面骑兵出来一员大将,上前喊着:“我是罗士信,你是何人?城中秦琼,是否被你拿下了?”听了这话,张宣凝顿时目瞪口呆。
第二卷 一刀转战三千里
―第六十七章 - 得将―
琼,字叔宝,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以勇猛彪悍著隋朝来护儿部将,后随张须陀讨伐李密。兵败,张须陀战死,秦叔宝归裴仁基部下,又随裴投降李密,得到重用,被任用为帐内骠骑。李密失败后,投降王世充,后同程知节等人一起投唐,被分配到秦王李世民帐下。
罗士信,张须陀属下一员战将,勇武过人,因一举击溃齐郡长白山王薄、左才相、孟让等率领的农民起义军而成名,颇受张须陀器重。后随张须陀镇压李密领导的瓦岗军,兵败,张须陀被杀,罗士信随同裴仁基等归降瓦岗军,被授以总管之职。瓦岗军失败后,不久,率所部千余人降唐,被拜为陕州道行军总管。
这些信息立刻记起,张宣凝从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这二将,按照历史来说,他们二人都是张须陀手下勇将悍将,张须陀战死后,归于裴仁基,一起投靠瓦岗军,怎么会来这里呢?
想到这里,张宣凝立刻说着:“原来叔宝兄在城中,难怪让我吃了一个好大亏,传令下去,如是有将是秦琼者,先不要杀了。”
这声音清晰,立刻传到了周围所有人的耳朵中。
李淳风当然知道应该怎么样办,他恭谨的说着:“是,臣这就亲自去办。”
说完,他就下了城门,带着数骑,向里面而去。
果然,在月光下,听了这话,罗士信脸色一缓,罗士信和秦琼,都是齐州历城人。二人是同乡,又同在张须陀手下作战,关系当然不同。
张宣凝见此,一笑,然后就从南门而下,令人开了城门,出得城门,直在平地上与之对看,大军等在后面。只有二十个亲兵上前,张宣凝笑着拱手作礼:“士信兄,等叔宝兄过来,有段时间,何不过来说话,这样也清楚一些。”
如果没有防备,罗士信一千骑的确可以制造大麻烦,但是这时,已经有了防备。又有城守,七百余骑,一千甲士跟随,带有弩弓,罗士信这一千骑,真要冲上,也不过是死路一条罢了。
目光扫过众兵,并且看到了弩弓,罗士信脸色微微一变,冷哼一声。他也带着二十亲兵上前,自有木墩二个端上,让二人都坐下了。
等到靠到近来,张宣凝就叹息的说着:“士信兄勇武过人,我一向佩服,特别是截击卢明月十万军时。你和叔宝兄只带数百兵,就敢于突袭敌军的大营,营门紧闭,二位跃上敌军的望楼,各杀敌数人,敌营大乱。两人打开营门,率领部队突入大营攻击,纵火焚毁了敌军三十多座营寨,烟火冲天。卢明月因此大败,士信兄和叔宝兄。正是当世难得的少年英雄啊!”
就在这时,罗士信也不过二十岁,那时只有十六七岁吧,就作出这种大事,端是当得了少年英雄地称号!
说着,他随口取来亲兵的一个羊皮壶,直喝了几口,就递了过去:“冬雨甚寒,士信兄喝上几口吧!”
罗士信细细打量。张宣凝的确只有十八岁的模样,甚至由于白皙。还显的嫩生一点,但是就坐在那里,却真正有一种卓立不凡,渊停岳峙,深不可测的气度,教人心折。
更重要的是,他眼如点漆,刚才说话之间,满是缅怀敬慕的神色,让人毫不怀疑这的确出于真心,递过来地羊皮壶,区区一个动作,也极是从容自在,举手投足,均是那么完美无瑕,使人永久难忘。
罗士信心中大懔,知道张宣凝的确是第一流的高手,顿时把钳制于他的一丝想法全部抛弃了,而且他甚至有着原本张须陀也难以达到的凛然大器,无论外貌、风度、气魄,均能教人心折。
罗士信接着羊皮壶,大口喝着,让炽热的酒入得肚中,眼神却如刀锋:“论得少年英雄,天下还有谁能够比得上石都尉呢?文才诗句,天下闻名,建功立业,圣上亲封,才十七岁就当上正五品折冲都尉,今年连取四郡,拥兵数万,当真是无人可及!”
说到这里,他不由情绪激动,声色皆厉。
张宣凝默然半晌,脸色平静,眸中亮起精光,透出哀伤不平的神色,低声的说着:“我知道你怨我。身负圣恩,却不投靠圣上,可你不知道内情。”
罗士信双目寒芒一闪,仔细端详了他好一会后,说着:“石都尉,有何内情,不说说来,以现在石都尉身份,以你实力,如果能够弃暗投明,相信圣上绝对不会追究,反而大会封赏,我等也愿意在石都尉帐下效命。”
他是何等聪明人,当然知道暗中张宣凝的招揽之意,说来,论官职,二人不过六品,都在张宣凝之下。
张宣凝眸子射出锐利慑人地异芒,沉声说着:“
为安川县代理县令时,李居道积蓄兵甲,刺杀上官,此得罪了李阀,在雁门时,我忠心卫国,一月斩杀突厥数百,被提拔成正五品折冲都尉,但是转眼前,就受到李阀埋伏格杀,圣上竟然也听之任之,岂不让我心寒?”
罗士信也听说此事,他沉声说着:“此事圣上未必知道,而且当时李阀势大,圣上就算有什么不是,也是迫于无奈,怎可生怨望之心?”
今回轮到张宣凝苦笑:“如果就单是这事,我也就忍了,但是你可知,我父是谁?”
没有等他回答,就说着:“我祖是杨素,我父是杨玄感,我当时生死一线时,就是因为我父世交李播救我,才得以脱身,并且在旧部帮助之下,得以一年内占有四郡,圣上已知内情,你觉得他会容忍于我?”
“就算圣上容忍,相助于我的臣子部属怎么办?等待日后清算?再说,我时到现在,占有四郡,兵力数万。真是成事之时,圣上又能够给予我这等地位?”张宣凝直接说白了,说明了。
“说来说去,还是无非了狼子野心!”这样说白了,罗士信反而无话可说,他倒不知道这事,因此这二个名字,立刻使他感受到压迫。
杨素,在这时。地位极高,几与宰相平等,功名盖世,威名所至,几压倒四大门阀,连罗士信也不自觉的产生这种心理:“难怪张宣凝如此成事,竟然是杨素的孙子!”
古代极讲究家世,一念如此,虽然英雄了得。也受影响,顿时眼光就完全不一样,本想喝骂,竟然说不出口,只是如此说上一句。
“也不仅仅如此,三皇五帝,夏商周千年,秦汉五百年,晋时五胡乱华,我华夏衣冠几欲沦陷。胡人当道,现在天下大乱,真是拨乱反正之时,我继承二祖之烈,必行此事,这番话我一向只藏在心内。从没有向人倾吐,今天见到士信兄,却情不自禁说了出来,连自己都感到奇怪。”
罗士信默然,他心中一阵温暖,又是一阵寒冷,因为凭敏锐的感觉告诉他,张宣凝说这番话时,是真情流露,断无虚假。但是就是这样,才是可怕,让他也分不清,到底是真是假,是虚是实。
这次见面,当真是大出预料之外。
顿了一顿,张宣凝又说着:“二位本来是张将军部下,为何到这里?”
既然秦琼已败,迟早可以知道。这倒不是秘密了,罗士信就信口说着:“你占有三郡。张帅(张须陀)讨伐瓦岗军时,将我二人调到此东阳郡,秦琼先来,我押送一批粮草,迟来一些,想不到短短一月,将军就战死,而郡城已破。”
说到这里,已经有黯然之意,张宣凝眼见如此,知道他心中动摇,因此就说着:“此时,圣上已困江都,瓦岗军势大,五十万之众,逼近洛阳,南北已经切断,张将军又死,何人能够挽回局面?你可知道,李阀也已经招兵买马,就在近期起事,南北都乱,圣上这时,实已失天下,二位是世上豪杰,现在不过区区六品官职,如是能够助我,我必封二位为一郡守备,还请士信兄多多考虑才是。”
罗士信不悦的说:“我蒙朝廷之恩,岂是这种人?”
张宣凝叹着:“我明白你们地心情,但是事实上,对你有恩者,是张帅,而非圣上,再说,你十四岁就跟张帅,南征北讨,自大业六年开始,就与各地义军厮杀,破敌无数,但是不觉得越是围剿,越是多吗?这实是圣上失德,天必厌之啊!”
罗士信猛地起立,虎躯挺直,双目寒芒闪动,凝望着张宣凝,沉声说着:“你的意思我已经知道,但是我如不肯呢?”
“当今天下,四分五裂,战祸连绵,最终受苦的都是平民百姓,我等有志之士,必使天下重归一统。此是天下大义,私人的情份都该搁置一旁。士信兄如执意不肯,我亦无话可说,争霸天下,本只有逆流而上,生死不计,我们如是分列二阵,也只有以死相争,不过士信兄少年英雄,今日我不想与之敌对,只有恭送出城,等日后再战了。”张宣凝露出了遗憾地神色,其实这时,三万军疲惫不堪,根本拿不下,这只是顺水人情。
“秦琼呢?”
“叔宝兄既是我的俘虏,当问是降否,如是不降,只有杀了,你和叔宝兄都是天下豪杰,我为天下计,怎么也不可能放虎归山,只有如此处置了,争夺天下,本是如此,还请士信兄切怨我!”张宣凝淡淡的说着,但是谁也知道,这“杀了”二字,却是半点也没有虚假的。
听了这话,罗士信目光落在身后郡城之处,双眼寒芒一闪,许久才叹着说:“总管虽然说话无情,
真实是夺取天下的必要手段,我竟生不出怨恨之心,我先和秦琼见得一面。”
张宣凝欣然说着:“这个当然。”
没有多少时间,果然李淳风前来,二个亲兵抬着块门板,门板上架起一人,离十米而停,罗士信心知对方绝对不会允许他当场抢人,却自己大步走过去,眼睛一看。果然卧着地那人便是秦琼,背上盖着一件衣服,已经被鲜血渗透,人早已经昏过去了,罗士信轻轻撩起,往下面看去,却见身上十几处创口,虽然熬上药,但是还是触目惊心。
“秦建节尉。果是勇武,在城已破,大势已去地情况下,还是据守太守府,死战不退,如非我去的早,只怕已经乱刀分尸了。”李淳风说着。
听了这话,罗士信当时就眼泪落下了,他擦了擦。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好一会后睁开说着:“总管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我有一事想问总管。”
“士信兄尽管说来。”
“总管是楚国公(杨素)孙子,不知是不是已经得了杨公宝藏?”问着,他眼睛都没有眨,眸中生出寒光来。
“这本是绝密,不过既然士信兄问起,我自然不会隐瞒,不错。杨公宝藏已经在我手上,因此才可整军作战,不逊色于任何门阀。”张宣凝沉声说着。
听了这话,罗士信容色一黯,天下一直相传,能得和氏璧或杨公宝藏者。将为未来的真命天子,虽然传国玉玺他并不知道也落在张宣凝手中,但是得了杨公宝藏,已经令他感觉到吃惊了,[奇Qisuu.Com书]不但有实质地作用,更有无可替代的象徵意义。
只要在合适的情况下一公布,那些小股义军,以及附近弱一点的郡县,都可能不战而降,这种意义是非常巨大地。能够在张宣凝身上笼罩一层天命的光环。
而张宣凝,这二年来,已经以铁般地事实证明了他不但是一代武学奇材,十八岁就晋升一流高手的境界,更是一个文武皆备的君主,现在给他成功将杨公宝藏据为己有,能够和他匹敌地人的确不多。
也就是这时,李淳风上前,说着:“士信兄。主公不但已经取了杨公宝藏,而且已经夺了四郡。论兵力来说,虽然不及瓦岗军,但是洛阳城高坚固,王世充也是一代将才,瓦岗军再难夺下,现在天下,建官称制,又有几人呢?而且,你可知道,我方和宋阀已有联系,主公正想向宋缺求亲呢!”
这时,李阀还没有崛起,可以不论。
瓦岗军还是翟让主事,李密还没有夺权,没有李密这个八柱国世家公爵主持,瓦岗军就脱离不了草莽贼军的定位,因此也不是好投靠对象。
算来算去,的确只有张宣凝大有天下之像,特别是宋阀这句话,彻底使罗士信心惊,宋阀是四大门阀之一,自许汉族正统,是有很大可能支持张宣凝,这样的话,真是势大了。
李淳风对他地反应大感满意,油然说着:“再说,东阳郡失,秦琼被我方拿下,士信兄就算回去,也难逃大罪,不如归属主公,主公此时正是用人之际,士信兄如来,日后必等公侯之封,留名青史!”
张宣凝上前,深深拱手作礼:“还请士信兄助我!”
罗士信望向二人,他本在犹豫,得了如此台阶,当下就说着:“总管如此盛情,我怎敢不从,臣罗士信,拜见主公!”
顿时,他推山倒玉一样,跪在地上,行三拜九磕地君臣大礼。
他如此,他身后的一千骑兵面面相觑,稍一迟疑,也各自翻身下马,下拜:“拜见主公!”
张宣凝心中大喜,连忙伸出手来扶上,说着:“有士信助我,天下可定也!”
顿了一顿,又说着:“城外冬寒,既已归我,那就入得城来吧,不过城中还在整顿,士信地骑兵,都是隋衣,怕惹误会,还是就和我亲军一起,住于这南门楼格,至于叔宝,他伤重,耐不得寒,送于太守府疗养,你看如何?”
他当然不会立刻就相信罗士信,如果随意放得入城,一旦事变就不得了,因此现在放这千人和自己地一千八百军一起,有心戒备之下,就算罗士信想突袭,也占不了便宜,一旦天亮,城中整顿完毕,自己二万五千军恢复一些战斗力,这一千骑兵,也就可以控制了,而秦琼也必须重新送到太守府看管和治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