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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心与健康

佚名(现代)
静心与健康上
译者序
献给
  追求身心灵整体健康的现代人
  从事医疗工作的执业人员
  随着时代的进步,医疗技术、医药、医学的观念和养生的观念也都在进步改变之中。过去有很多在医学界被奉为金科玉律的观念现在也都正在被修正。深入医学研究的人渐渐地发现,虽然医药的科学比以前更加发达,但是疾病却没有因此而减少,反而有增加的趋势。只要你有机会去大医院走一趟,你就会发现那里门庭若市。
  到底为什么?如果养生的观念正确的话,如果饮食生活都能够合乎「道」,医院的生意会越来越差才对,不是吗?人类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我们的生活到底哪里走偏了?或是医疗科学有什么人们没有觉察到的漏洞?
  记得我在年轻的时候患了胃病,当时找遍了大大小小的医生,没有一个是真正有效的,后来是我自己透过心理的调整——不要太用头脑走极端——和运动才渐渐改变的。
  本书是奥修大师的门徒海涅将他在各个场合的演讲提到跟人们的心灵健康有关的内容汇集而成的一本书。奥修大师以他成道的智慧和独到的见解,针针见血地谈到有关人的整个存在各个层面的健康问题,他不仅鞭辟入里地剖析各种问题的症结,他还提出有效的解决之道,不论你是为了追求自己整体性的高度健康,或者你是为了医疗工作上的需要,本书的观念都深具参考价值。
  光是没有疾病并非就是健康,我们要的是一种身心和谐,意识清醒,整个人的存在充满着喜乐气氛的那种高水平的健康,虔诚地希望本书能够帮助你走入那个境界。
谦达那
一九九六年六月于台北
引言
  此篇引言乃是奥修对印度古渣拉特省阿米达巴德市的医疗协会所作的演讲。
诸位我所钟爱的人。
  人就是一种疾病。疾病会来到一个人身上,但人本身也是一种疾病。这是他的难题,同时也是他的独特性。这是他的好运,也是他的厄运。地球上没有其它的任何动物像人一样是如此的一个难题、一个焦虑、一个紧张和一种疾病。然而这种情况却能够给予人类所有的成长和所有的进化,因为「疾病」意味着一个人无法满足于他的现状,一个人无法接受他的现状。这个疾病本身变成了人类的动力和他的不能静止,但这同时也是他的不幸,因为他是烦乱的、不快乐的,他在受苦。
  除了人以外,没有其它动物会发疯,除非被人逼疯,它们本身不会自己发疯,不会变成神经病的。动物在树林里不会发疯,但是在马戏团里面,它们有可能发疯。在丛林里,动物的生活不会被歪曲,但是在动物园里它们变得异常。没有动物会自杀,只有人会自杀。
  有两种方法被用来了解和治疗那个被称之为人的病,其中一种就是医药,另外一种就是静心。这两种都是在治疗同样的病。在此我们来了解一下医药是好的,医药将人的病分开考虑,它以一种分析各个部份的方式来进行。静心将人的本身视为一种病,静心将人的人格看成就是病。医药认为疾病会来到一个人身上,然后消失,认为它们是外来的。但是这个差别已经慢慢在减少,因为医疗科学也已经开始在说:「不要针对疾病来治疗,而要治疗那个病人本身。」
  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陈述,因为这意味着疾病只不过是一个病人的生活方式,每一个人生病的模式都不一样。疾病也有它们自己的个体性,或是它们自己的人格。并不是说我们两个人都同样患有肺病,那么我们两个人就是同一种病人。即使是我们的肺病也会呈现出两种不同的形式,因为我们是两个不同的个体,有可能说可以治疗我的肺病的治疗无法对你的肺病有任何帮助,所以在深处,那个根是在于那个病人,而不是在于那个疾病。
  医药对疾病的治疗是表面化的,而静心是从内在深处来治疗一个人。换句话说,医药试图从外在来使一个从病变健康,而静心则是试图使一个人的内在保持健康。如果没有医药,静心的科学无法完整,而如果没有静心,医疗的科学也无法完整,因为人既是身体,也是灵魂。事实上,把人称为身体和灵魂两者这是一项语言学上的错误。
  好几千年以来,人们都认为一个人的身体和灵魂是两个分开的实体,这种想法导致两个非常危险的结果。其中一个就是:有些人认为人只是灵魂,因此他们忽略了身体。这样的人会去发展静心,但是不会去发展医学,使得医学无法变成一种科学,身体的部份完全被忽略了。相反地,有些人认为人只是身体而否定了灵魂,他们在医学上作了很多研究和发展,但是却一步也没有踏上静心之路。
  然而人同时两者都是,我说,这也是语言学上的一种错误:当我们说「两者都是」,它给予一种印象说有两样东西,但是连结在一起。不,事实上,一个人的身体和灵魂是同一根棒子的两端。当我们以正确的观点来看,我们就不能够说人是身体加上灵魂,它并非如此。人是「心理身体的」或「身体心理的」。人是「头脑身体」或「身体头脑」。
  就我的看法,那个我们的感官能够掌握的灵魂部份就是身体,而那个超出我们的感官所能够掌握的身体部份就是灵魂。看不见的身体就是灵魂,看得见的灵魂就是身体。它们并不是两样不同的东西,它们并不是两个分开的实体,它们是同一个实体不同的两个存在状态。
  实际上,这种二分性的观念伤害人类至深,我们总是以「二」来思考,结果弄得问题重重。一开始,我们习惯于以物质和能量来思考,现在我们不那样做,现在我们不能够说物质和能量是分开的,现在我们说物质就是能量,那个真实的情况是:那个困难的形成是因为我们使用了旧有的语言。即使去说「物质就是能量」,这也是不对的。有一样东西,我们暂且称之为X,当你从某一端来看它,它是物质,当你从另外一端来看它,它是能量,它们并不是「二」,它们是同一个实体两个不同的形式。
  类似地,身体和灵魂也是同一个实体的两端。疾病可以从这两端的其中一端开始。它可以从身体开始而到达灵魂,事实上,任何发生在身体的事,它的震动都会被灵魂感觉到,那就是为什么有时候一个人的身体已经被治好了,但他还是觉得有病。疾病已经离开了身体,医生说病已经没有了,但是病人仍然觉得他有病,而拒绝相信他没病。各项捡查和测试都显示出在临床上没有问题,但是那个病人还一直说他觉得不舒服。
  这种类型的病人真的让医生很困扰,因为所有的检查都显示出没有病,但是没有病并非意味着你就是健康的。健康有它本身的正向性,没有病只是一种负向的状态。我们或许可以说没有刺,但是那并非意味着有一朵花在,没有刺只是表示刺不在那里,但一朵花的在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直到目前为止,医学还没有办法在「什么是健康」的层面达成任何事,它的整个工作都落在「什么是疾病」的层面。如果你问医学关于疾病的问题,它会试着去给予定义,但是如果你问它「什么是健康」,那么它会试着来欺骗你。它会说:当没有疾病,那么剩下来的就是健康。这是一种欺骗,而不是一个定义。你怎么能够用疾病来定义健康?它就好像以刺来定义花一样,它就好像以死亡来定义生命一样,或者是用黑暗来定义光一样,它也好像以女人来定义男人,或是反过来。
  不,直到目前为止,医学还无法说出什么是健康,它只能够告诉我们疾病是什么。这有一个原因,那个原因就是:医学只是从外在来掌握,只是掌握到身体所呈现出来的,因为从外在只有疾病能够被掌握,而健康只能够从一个人的内在来掌握,只能够从他最内在的本质和他的灵魂来掌握。在这方面,印度的「史瓦斯特亚」(Swasthya)这个字的确很棒。英文字的「健康」(Health)跟「史瓦斯特亚」并非同义词。「健康」这个字来自「治疗」(Healing)这个字,它是跟疾病关联在一起的。健康意味着被治疗好了,或是一个人从生病中恢复过来。
  然而「史瓦斯特亚」并不是那样的意思,史瓦斯特亚意味着一个人能够在他自己里面定下来,或是一个人已经达到他自己。史瓦斯特亚意味着一个人能够站在他自己里面,所以史瓦斯特亚并非只是健康。实际上,在世界上的其它任何语言里,没有一个字能够跟史瓦斯特亚这个字相比。世界上所有其它的语言都只有「疾病」或「没有疾病」的同义词。史瓦斯特亚这个字带有「没有疾病」的含义,然而光是「没有疾病」尚不足以完全表达出史瓦斯特亚这个字的全部意思,还需要某些其它的东西,还需要来自棒子另外一端的某些东西,还需要来自我们内在本质的某些东西。
  即使一个病是从外在开始的,它的余波也会一直传达到灵魂。比方说我将一块石头丢进一个宁静的湖,那个打扰只发生在石头跟水接触的地方,但是它所产生出来的微波会传达到湖岸,而石头并没有打到湖岸。同样地,任何发生在我们身体的事,它的微波会传达到灵魂。如果临床医学只是治疗身体,那么到达远处湖岸的那些微波要怎么办?如果我们将一块石头丢进湖里,而如果我们只是集中精神在那块石头跟水接触的地方,然后使它定下来,那么所有那些现在已经跟石头分别存在的微波要怎么办?
  一旦一个人生病了,那个疾病的余波就会进入灵魂,所以常常在身体已经被治好之后,那个疾病还在持续着。这个疾病的持续之所以存在是因为它所传达到那个人内在最深处的余波尚存,而对于那些余波,目前的医学还没有解决的办法,所以,如果没有静心的话,医学将会永远保持不完整。我们或许能够治愈那个疾病,但是我们将无法治愈那个病人。当然,如果那个病人没有被治愈,这样对医生比较有利,只有疾病被治愈,但是那个病人还会一直再回来!
  疾病也能够从另外一端开始。事实上,就人现在所处的状态,那个疾病已经在那里,就人现在所处的状态,在他里面有很多紧张。我以前就曾经说过,其它没有一种动物会像人这么不安、这么浮躁、这么紧张、这有一个原因:其它动物的头脑都没有想要变成其它某种东西的概念。一只狗就是一只狗,它不须要去变成另一只狗。但是一个人必须去变成一个有人性的人,他尚未做到如此。那就是为什么我们不能对一只狗说它比一只狗差一些,所有的狗都同样是狗,但是在人的情况,我们可以很合理地告诉一个人说他比一个完整的人来得更少一些。一个人被生下来就都不是完整的。
  人诞生在一种不完整的状态下,而其它所有的动物被生下来的时候就都是完整的。人并非如此。为了要成为完整的,有某些事情他必须去做。一个不完整的状态就是他的病,所以他在一天二十四小时里面都会有麻烦,并不是说只有穷人才会有麻烦,因为他很穷,这是我们一般的想法,但是我们不了解说当我们变富有的时候,只是那个麻烦的层面改变,那些麻烦还是存在的。
  真正的情况是:穷人从来不会像富人那么焦虑,因为穷人至少还可以给他自己的问题一个正当的理由说他很穷,而一个富有的人甚至连这个托辞都没有,他甚至无法明确地指出他焦虑的原因。当一个焦虑没有任何明显的原因,它会变得很难过。原因可以给你一些舒解、一些慰藉,因为如此一来一个人就可以希望说他或许可以去除那些原因,但是当某种麻烦的产生是没有任何原因的,那么情况就更困难了。
  贫穷的国家受了很多苦,但是等到他们变富有的那一天,他们就会了解到富有的国家也有他们自己的痛苦。
  我想要人类选择富人的痛苦,而不是穷人的痛苦。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最好是选择富人的痛苦,但是那个不安的强度将会较高。
  目前在美国所面临的不安和焦虑比世界上其它任何国家都来得高。虽然其它国家没有像美国一样享有那么多的设备,但是实际上,在美国,他们首度体验到那是一个幻象,那个幻象在美国首度破灭。人们常常会认为他之所以焦虑是因为某种原因,但是在美国,他们首度清楚地了解到,人之所以焦虑并不是因为任何原因,人本身就是焦虑。他为他自己创造出新的焦虑。存在于他里面的性格继续在要求某种不存在的东西。每天每日,那个已经存在的继续在变得没有意义,那个已经被达成的就变得没有意义、没有用。有一个持续的努力去追求那些一个人所没有的东西。
  尼采在某处曾经说过,人是一座桥,横跨在两个不可能之间,总是渴望去达成那个不可能的,总是渴望去变完整。所有宗教的诞生就是由于这个想要变完整的渴望。
  在古时候,教士同时也是医生,宗教领袖同时也是医生,这一点值得我们注意。他既是教士,同时又是医生。如果将来我们再度进入同样的情况,那也是不足为奇的。只有一个小小的差别:那个是医生的人将会是教士。这种事已经开始发生在美国,因为他们首度清楚地了解到,问题并非只是在于身体,他们同时清楚地知道说如果身体完全健康,那么那个难题将会增加好几倍,因为那个人会首度感觉到说那个存在于他里面的病是来自身体的另一端。
  我们的感官也需要肇因。唯有当一根刺戳进一个人的脚,他才会感觉到那个脚。如果那根刺没有刺到他的脚,他并不会去觉知到他的脚。当那根刺刺在脚上,那么一个人的整个灵魂就变成好像一支箭一样地集中在脚上的那个点,它就只会去注意那只脚,而不会去注意其它的,这是很自然的。但是如果那根刺从脚上被移开,那么你的注意力也会转向其它的东西。如果你的饥饿被满足了,好衣服也有了,房子也被整理得好好的,而且你又娶到了你想要的太太——虽然世界上没有比这件事更大的灾难。对于一个娶到了他所想要的太太的人,他的受苦是无止境的。如果你没有娶到你所想要的太太,那么至少你从那个希望还可以产生一些快乐,但是当你娶到了你所想要的太太,就连那个希望的快乐也丧失了。
  我听说有一家疯人院,有一个人去参观那家疯人院,那家疯人院的管理员带他到处去看一看,在某一个囚房前面,那个人问管理员说,里面被关起来的那个人到底是怎么了,那个管理员回答说:这个人之所以发疯是因为他得不到他所爱的那个女人。在另外一个囚房,那个被关在里面的人试图要冲出栏杆,并且在捶打他自己的胸部,又拉他自己的头发。那个人问说这个人又是怎么了,那个管理员说:这个人娶到了刚刚那个人得不到的女人,因此他发疯了。但是因为第一个人得不到他所爱的人,所以他会将她的照片放在他的心上,虽然发了疯,但是仍保有一份快乐,而第二个人却用他的头去撞栏杆!那些没有得到他们的爱人的人是比较幸运的!
  事实上,任何我们所没有达成的,我们会去希望它,而且能够继续活在那个希望里。一旦我们达成了它,我们的希望就破灭了,而变成空虚的。当医生使人类免于身体疾病的那一天来到时,他就必须承担起另外一部份的工作。当人类免于身体疾病的那一天来到时,我们就是给了他一个情况,使他去觉知到内在的疾病。他将会首度感受到内在的麻烦,然后他会感到怀疑说为什么在表面上每一件事都没有问题,但却似乎没有一件事是对的。
  在印度的二十四个圣人都是国王的儿子,这是不足为奇的。佛陀是国王的儿子,拉玛和克里希纳也都出身皇室,对于这些人而言,那个不安已经从身体的层面消失,现在他们的不安已经从内在开始。
  医学试图从表面来解除人们的疾病,他们从身体的层面着手,但是要记住,即使在身体上已经没有任何病痛,人还是无法免于成为一个人的基本疾病,那个成为一个人的疾病就是:欲求那个不可能的。那个成为一个人的疾病无法用任何东西来满足,那个成为一个人的疾病使得一个人所达成的一切成就都变得没有用,反而将一切的意义都摆在他所达不到的东西上面。
  医治这种成为一个人的疾病的良方就是静心。对于其它所有的疾病,医生可以治疗,医药可以治疗,但是对于这种特别的成为一个人的疾病只有静心能够治疗。当我们了解了人的内在面,而开始去研究那一方面的事,医学才会完整,因为根据我的了解,停留在我们里面那个不安的人会在外在的身体层面制造出一千零一种病。
  就如我已经说过的,每当身体生病,那个余波就会在灵魂里面被感觉到,同样地,如果灵魂生病了,那么那个余波就会被传达到身体的层面。
  那就是为什么世界上有那么多种疗法。如果病理学是一项科学,它不应该是如此,不可能有千千万万种疗法,然而事实上疗法有很多种,因为人类的疾病有千千万万种不同的类型,而某些类型的疾病无法用对抗疗法来治愈。对于那些来自人的内在而传达到他的外在的疾病,对抗疗法是没有用的,而对于那些由外在开始然后传达到内在的疾病,对抗疗法就非常成功。那些由内在传达到外在的疾病根本就不是身体的疾病,它们只是显现在身体的层面,其实它们原始的层面是心理的,或者比它更深,是心灵的。
  现在,如果一个人因为他心理上的疾病在受苦,这意味着没有一种临床的医药可以给他任何舒解。事实上,它或许会是有害的,因为它将会试图去做些什么,而在那个过程当中,如果它无法给予舒解,它一定会变得有害。唯有那些没有办法给予任何舒解的医药才不会导致伤害。比方说同种疗法并不会伤害到任何人,因为并没有可以从它得到任何舒解的问题,但是同种疗法的确能够给予舒解,它没有能力提供舒解,但是那并不意味着那个人就没有办法得到舒解。得到舒解是完全不同的一回事,而给予舒解又是另一回事,这两件事是两个分开的现象。人们的确会得到舒解,因为如果那个人是在心理的层面制造出那个病,那么他就需要某些宽心剂。他需要某些宽心剂来医治他的痛,他需要某种慰籍或某种保证说他没有生病,而只是携带着他有病的概念。要达到宽心目的的宽心剂有时候只要用一些香炉灰就可以了,或者是来自恒河的圣水等等。
  现在有很多实验使用所谓虚幻的医药——宽心剂在进行。如果有十个人患了同样的疾病,而如果其中三个使用对抗疗法来治疗,另外三个使用同种疗法来治疗,又另外三个使用自然疗法,那么你可以看到一个有趣的结果:在这三种疗法里面的每一组所得到的效果是类似的,在治疗的比例上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在这里面有一些理由值得我们去思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根据我的看法,对抗疗法是唯一合乎科学的医疗,但是既然某种在人里面的东西是不科学的,所以只有科学的医药是不行的。只有对抗疗法以科学的方式来处理人的问题,但是对抗疗法无法百分之百治愈,因为人的内在是想象的、创新的,同时还会投射。事实上,一个对抗疗法使用在他身上无效的人是因为某种不科学的原因而生病的。当我说是因为某种不科学的原因而生病,它意味着什么?
  这些话听起来或许会令人觉得非常奇怪。你知道有科学的医疗,也可能有不科学的医疗,但是我要告诉你,同样地,也是可能有科学的生病和不科学的生病——以不科学的方式生病。所有从一个人的心理层面开始,然后显现在身体层面的疾病都无法以科学的方式被治愈。(注:心病无药可医)
  我知道有一个女孩子,她的眼睛瞎了,但是那个瞎眼是心理的,事实上她的眼睛并没有生理上的毛病,眼科医生说她的眼睛好好的,那个女孩在欺骗大家,但是那个女孩并没有在欺骗任何人,因为即使你把她带向火里,她也会进入那个火,她会撞上墙壁而伤到她的头,那个女孩并没有在愚弄别人,她真的无法用她的眼睛来看,但是她的病超出了医生所能治疗的范围。
  有人把那个女孩带到我这里来,我试着去了解她,然后我知道说她爱上了一个人,但是她的家人阻止她去见那个人。当我重复地问她,她回答说在世界上除了她的爱人之外她不想见其他任何人。这个除了她的爱人之外不想见任何人的决心……如果这种强度存在于她的决心里,眼睛就会变成心理性的瞎眼,眼睛将会瞎掉,眼睛将会看不到任何东西。这种症状是检查不出来的,因为分析报告会显示出正常,所有视觉器官的功能都正常。只是那个在眼睛背后的看者跑掉了,从那个地方移开了。我们有很多机会可以在日常生活中经验到这种情况,只是我们并没有觉知到它。唯有当我们有「在」身体器官的背后,那些器官才能够发挥出它们的功能。
  现在想象有一个男孩在玩曲棍球,他伤到了他的脚,因此他的脚在流血,但是他不知道,别人可以看出来他在流血,但是他本身一点都没有觉察到,然后在半个小时之后,当那个游戏结束,他抓着他的脚开始大叫,并且还问别人说他是什么时候受伤的,他的伤势颇重,而他是在半个小时之前受伤的,他的脚受伤是一个客观的事实,他脚上感觉器官的功能也是完全没有问题,因为在半个小时之后他可以感觉到那个疼痛,所以为什么那些疼痛的讯息没有早一点传给他?因为他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脚上,他的注意力放在比赛上,而因为他太专注于那个比赛,所以无暇去注意他的脚。那只脚一定一直在通知他——那些肌肉和神经一定已经抽筋了——那只脚一定一直在敲所有可能的门,它一定一直在按铃,但是那个管理员在睡觉。他不是在睡觉就是跑到其它地方去了,他是不在的,当他在半个小时之后回来,他才注意到说他的脚受伤了。
  我叫那个女孩的家人做一件事。我告诉他们说,既然她不被允许去见那个她想要见的人,所以她就部份自杀了——她的眼睛自杀。除了她陷入部份自杀的状态之外,其它部份她都没有问题。让她的爱人来见她。他们说:「那跟她的眼睛有什么关系?」我要求他们只要试一次。当她被告知说她可以见她的爱人,他会在五点钟来到,她就站在门口,她的眼睛居然可以看得见了!
  不,这并不是欺骗。现在,催眠的实验可以告诉我们说那不是欺骗。我现在要告诉你们的这些事来自我自己的实验。如果我们给一个深深被催眠的人一块普通的小石头,将它放入他的手中,然后告诉他说那是一块炽热的煤炭,他就会表现出刚好就像他手中拿了一块烫手的、正在燃烧的煤炭一样,他会将它丢掉,然后开始大叫,并哭喊着说他被烫到了。直到这个点,它很容易可以被了解,但是他还会在手上长出水泡,这一点就很难了解了。如果只是借着想象说在你的手中有一块烫手的煤炭,你就会长出水泡,那么在身体的层面上开始去治疗这些水泡是危险的,这些水泡的治疗应该从头脑的层面开始。
  既然我们只是考虑人的一端、我们能够渐渐去除那些影响身体的疾病,但是同时那些来自头脑的疾病却增加了。在今天,甚至连那些只以科学来考虑的人也开始同意说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疾病是属于头脑的。在印度的情况并非如此,因为要有属于头脑的疾病的话,首先需要一个很强的头脑。在印度,我们仍然看到说有百分之九十五的疾病是属于身体的,但是在美国,属于头脑的病例正在增加。
  属于头脑的疾病通常从内在开始而散布到外在,它们是向外走的疾病,而那些属于身体的疾病则是向内走的。如果你试着去治疗心理疾病所呈现在身体的症状,它将会立刻找到其它的呈现方式。我们也许能够从一个地方、两个地方或三个地方来堵住心理疾病的细流,但是它将一定会在第四或第五个地方呈现出来,它将会从那个人较弱的地方呈现出来,那就是为什么常常一个医生不但无法去治疗一种疾病,而且还会引发出更多的疾病。那个能够只由一个地方流出来的东西现在变成必须从很多地方流出来,因为我们在各个不同的地方筑起水坝。
  根据我的看法,静心可以治疗人类另外一端的疾病。很自然地,医药依靠物质,依靠它们的化学组成,而静心则是依靠意识。静心是不用药物的,虽然有人会试着这样去做。迷幻药、梅斯克林幻觉剂或大麻烟——人们尝试了很多很多种东西,同时作了很多很多努力试图要制造出静心的药丸,但是你永远不可能有任何静心的药丸。事实上,试图去做出这样的药丸跟「想要从身体的层面来治疗心理疾病或者只有从外在来治疗」是同样的食古不化。即使我们的心理是从内在受到影响,我们还是从外在来治疗,而从来不从内在来治疗。像梅斯克林幻觉剂和迷幻药这一类的药物只能够产生出一种内在健康的幻觉,它们无法创造出内在真正的健康,我们无法透过任何化学药物来达到一个人最内在真正的本质。一个人越进入内在,他就越不能够受到化学药物的影响。当我们越深入一个人里面,身体和物质的处理方式就变得越没有意义。一种非物质的方式,或者所谓的心理方式,在那个领域才是有意义的。
  然而由于某些偏见的缘故,这样的作法到目前为止尚未被普遍接受。很有趣的,医生是世界上最正统的两三种职业之一。在最正统的人里面,教授和医生被视为排行最高的,他们不会轻易放弃旧有的观念,这有一个原因,或许它是很自然的一个原因。如果医生和教授们放弃旧有的观念而变得比较有弹性,那么他们要教学生就会变得比较困难。如果事情是固定的,那么他们就能够教得很有效率。观念必须很明确、很固定,不能摇晃或流动,那么当他们在教学生的时候,他们就能够很有信心。
  甚至连罪犯都不需要像教授那么有信心,他必须很有自信说他所教的是绝对正确的,任何在他们的职业里需要这种绝对正确的信心的人就会变成正统的。老师们会变成正统的,这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因为就各方面而言,教育应该是最不正统的,否则在进步的路途上将会有障碍,这就是为什么通常医生不会成为发明家。在所有的大学里有很多教授,但是一些发明和发现都是外界的人所做出来的。超过百分之七十的诺贝尔奖得主来自大学以外的人。
  另外一种非常正统的职业就是医生,那也有它职业上的原因。医生在作决定时必须非常快速,如果当病人躺在床上即将过世,而医生却还在那边沉思,那么只有那些观念会被留下来,而那个病人将会死掉。如果医生非常不正统、非常崇尚自由主义,并且勇于执行新的理论,每一次都作新的实验,那也是会有危险的。他必须立即作决定,而所有那些必须立即作决定的人主要都依靠过去的知识,他们不想被陷住在新的观念里。
  这些每天都必须当场作决定的人必须依赖过去的知识,那就是为什么医疗实务落后医学研究大约有三十年,这造成很多病人不必要的死亡,因为那些今日不应该被执行的事实际上却在被执行。但这是一种职业的冒险,所以,某些医生的观念在内在深处是非常基本主义的。其中一个观念就是:他们对医药比对人来得更有信心,他们对化学药品比对意识来得更有信心,他们认为化学药品比意识来得更重要。这种态度最危险的结果就是:当你给予化学药品更多的重要性,你就不会去进行有关意识的实验。
  在此我想要谈论几个这样的例子,好让你能够有一些概念。如何无痛生产,这已经是一个非常古老的问题。长久以来,人们都一直在研究如何在生小孩的时候不会有痛苦。当然,教士们是反对这个的。事实上,教士们根本就反对说世界应该免于痛苦这个概念,因为如果世界上没有痛苦,他们将会失业,他们的职业将会变得没有意义。如果有痛苦和不幸,那么才会有呼唤和祈祷。如果世界上没有痛苦,或许甚至连神都会被遗忘。人们或许会变得几乎不祈祷,因为唯有当在受苦的时候,我们才会想到神。教士们一直都在反对无痛生产,他们说生产期间的痛苦是一种自然的过程。
  但是那个痛苦不应该存在,称之为神的安排是一种虚假的观念,没有神会想要在生小孩的时侯给予痛苦。医生们相信说如果要无痛生产的话必须使用一些医药,必须安排使用一些化学药品,必须使用麻醉药。医生所使用的这些补救方法都从身体的层面着手,它意味着我们使身体处于某种状态下,使得母亲不知道她处于疼痛之中。很自然地,好几个世纪以来,女人本身就自己一直在作这样的实验……
  那就是为什么有百分之七十五的小孩是在夜间生产的。在白天情况比较困难,因为在白天的时候女人比较活跃、比较觉知。当女人在睡觉的时候,她比较放松,因此小孩要生出来比较容易。在晚上的时候她们会睡觉,她们比较放松,所以有百分之七十五的小孩没有在太阳照耀的时候被生下来,他们必须在黑暗中出生。从小孩快要被生下来的那个片刻开始,母亲就开始为小孩制造很多障碍。当然,稍后她会安排给小孩很多障碍,但是事实上,甚至在小孩出生之前她就开始制造出很多障碍。
  其中一个补救方法就是透过药物使身体变得好像在睡觉的时候那么放松。这个方法被使用了,但是它有一些缺点,最大的缺点就是我们根本就不信任那个人的意识,当这个对人类意识的信任继续在减少,意识就开始消失。
  有一个名字叫作罗冉的医生,他因为信任人类的意识,所以他能够帮助无数的女人无痛生产。这个方法就是有意识的合作!在生产期间,母亲试着很静心、很有意识地合作,她必须欢迎它,不可以跟它抗争,也不可以有抗拒。那个在生产期间所产生的痛苦并不是因为生产的缘故,而是因为母亲跟那个过程抗争,她试图要在小孩生产的时候压缩整个运作机构,她害怕说它将会很痛,她害怕生产,这个因为恐惧而产生的抗拒阻止小孩被生出来。当小孩子试着要被生出来的时候,他们两者之间有一个拉扯,母亲和小孩之间有一个冲撞,这个冲突就是疼痛的致因。这个疼痛并不是自然的,它只是来自冲撞、来自抗拒。
  有两种可能的方式可以解决这个抗拒的问题。如果我们在身体的层面下功夫,那么我们可以想办法使母亲镇定下来,但是在此有一件事必须记住:当一个女人生小孩时处于一种无意识的状态,她就无法很完全地变成一个母亲,这有一个原因,当一个小孩要出生的时候,不只是那个小孩诞生,同时也是母亲的诞生。一个小孩的诞生事实上是两种诞生:在一方面是小孩子的诞生,在另一方面则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变成一个母亲。如果小孩是在母亲无意识的状态下被生出来的,那么我们就歪曲了母亲跟小孩之间基本的关系。母亲将不会诞生,在那个过程中,只有保姆会被留下来。
  我不赞同在生小孩时以化学药物的帮助或使用表面的方法来镇定母亲。在生产的时候,母亲必须完全有意识,因为在那个意识当中,母亲也诞生了。如果你了解这件事的真理,那么它意味着母亲的意识也应该被训练来生小孩,母亲应该能够在很静心的状态下生小孩。
  对母亲而言,静心具有两个意义,其中一个是她不应该抗拒或抗争。她必须跟那个过程进行中的每一件事合作,就好像地面上的河流会流向低洼的地方,就好像风在吹动,就好像树叶的掉落——在不知不觉当中,枯叶就从树上掉落下来——同样地,在生产的过程当中,她必须完全跟在她身上展开的一切事情合作。如果母亲在生产的过程当中能够充分合作,不跟它抗争,也不害怕,而是很静心地全然沉浸在那个事件里,那么就会有无痛生产,那个疼痛将会消失。
  我这样说是有科学根据的,已经有很多人使用这种方法来作实验,她变得没有痛苦,记住,这样做的影响是深远的。
  首先,我们会对在刚开始接触时令我们产生痛苦的人或事怀有不好的感觉,我们会对我们跟他的第一次经验就碰到困难的人怀有某种敌意。这变成日后要形成某种友谊关系的障碍。很难跟我们一开始就跟他有冲突的人搭起合作的桥梁。那个合作关系可能会变得很肤浅,但是当我们能够带着全然的觉知并且以合作的态度来生小孩……
  这件事的确很有趣,直到目前为止,我们只听到说有「生孩子的痛苦」,但是我们从来没有听过「生孩子的喜乐」,因为直到目前为止,它尚未发生。然而如果母亲能够充分合作,那么「生孩子的喜乐」将会发生,所以我并不赞成「无痛生产」,我赞成「喜乐的生产」。有了医学的帮助,最多我们只能够达到无痛生产,但是永远无法达到喜乐的生产。然而如果我们从意识这一边来进行,那么我们就会有喜乐的生产。打从一开始,我们就能够在母亲跟小孩之间建立起一个有意识的内在连结。
  这只是一个例子,要来使你了解说也有某些事可以从内在来做。每当我生病,我们就只是从外在来跟那个疾病抗争。问题是:病人真的已经准备好从内在来跟疾病抗争吗?我们从来不去找出这个答案。很可能那个疾病是自己去邀来的。我们有很多疾病是自己去邀来的,事实上,很少有疾病是自己来的,大多数的疾病都是被邀来的,当然,我们是在它们出现之前很久就开始在邀它们了,因此我们看不出这两者之间的任何关连。
  几千年以来,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社会不知道性交和生小孩之间的关系,因为那个时间隔得太久了,有九个月。他们很难去连结这么远的一个因果关系,而且并不是每一次性交都会导致生小孩,所以没有什么明显的理由将这两件事连在一起思考。直到后来,人们才了解说发生在九个月之前的事就是造成今天生小孩的原因,那个因果关系才被搞清楚。对于疾病,那个情况对我们来讲跟上述的一样。有时候我们会邀来疾病,但是它在稍后才会到来,在两个事件之间相隔一段很长的时间,因此我们看不出两者之间有任何关连。
  我听说有一个人濒临破产的边缘,他害怕去到市场或去到他的店里,他甚至害怕走到街上。有一天,他从浴室走出来,跌了一跤之后身体瘫痪了,因此他所有的事都必须由别人来服侍,但是我们不想去接受说那个人自己想要瘫痪,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这并不是重点,至于他是否决定要变瘫痪,那也不是重点,很可能是他从来没有去想过它,但是在他头脑里面的某一个地方,在他的潜意识里,他一定是希望说他可以不要到街上去、到市场去或是到店里去,这是第一件事。
  第二,他也想要人们不要对他那么有敌意,并且想要他们给他一些同情,这些是他内在深处的欲望。很明显的,他的身体会支持他。身体通常像影子一样地跟随着头脑,它永远都会支持头脑,头脑会作出那个安排。事实上,我们从来不知道头脑里面隐藏着什么样的安排。如果你一整天都断食,那么你将会在晚上吃一餐,你的头脑会照顾这件事,它将会在你的梦里告诉你说,你已经断食一整天了,你一定觉得很不舒服,让我们到凯悦饭店去吃个大餐,你将会在晚上的梦中去到那里用餐。
  头脑会安排每一件身体所不能做的事,因此我们所看到的大多数的梦就像这样,只是代替品。我们在白天不能做的事就挪到晚上来做,头脑会安排所有这些事情。如果在晚上你突然觉得想上洗手间,那意味着头脑已经在发出警讯,它将会在你的梦中把你送到洗手间,这样你就可以稍微缓和膀胱的压力,你会认为已经没有问题,你已经到过洗手间了。头脑会作安排,好让你的睡眠不受打扰。不论白天或晚上,头脑都经常在作安排,好让你所有的欲望都能够被满足。
  这个人因为身体麻痹而倒下来,现在我们试图要去治疗那个病,但是事实上医药可能会对他有害,因为他并不是真正患有身体麻痹的病,那个病是他自己带给他自己的,即使我们去治疗他的麻痹,他也会出现第二种、第三种甚至第四种疾病。事实上,除非他凑足勇气到市场去,否则他一定不是生这个病就是生那个病。一生病他就了解到整个情况都改变了,现在他可以为他的破产找到某些借口,我能怎么样呢?我已经瘫痪了!现在他可以告诉他的债权人说:「你们可以看我现在的处境,我怎么有能力还债?」事实上,当债权人来找他,他们也会觉得不好意思向他要钱。他太太将会更加照顾他,他的小孩也会更加服务他,他的朋友会来看他,人们会围在他的病床旁边。
  平常,除非一个人生病,否则我们从来不向任何人表示我们的爱,所以任何想要被爱的人都必须生病。女人总是在生病,最大的原因就是她们想籍此得到爱,她们知道没有其它的方式可以把她们的先生留在家里。太太无法将先生留在家里,但是疾病可以。一旦我们了解到这一点,而如果这个观念被固定在我们的头脑里,那么当我们想要博得同情的时候,我们就会生病。事实上,对病人表示同情是危险的,你应该只要治疗他就好了。它之所以危险是因为透过同情,你或许会加上一些滋味到他的疾病上,这是有害的。
  没有医药能够治疗这个瘫痪的人,最多他只会继续改变他的病,因为事实上他并没有病,它只是很深的自我暗示。身体瘫痪的病来自心理因素。
  有一个类似的故事,那是另外一个人,他也是患了这种身体瘫痪的病。有两年的时间,他都在受苦,甚至无法起床。有一天,他家失火了,每一个人都跑到屋子外面,突然间他们都感到很恐慌,不知道那个病人变得怎么样了。但是不久之后他们看到他也跟过来了,而且还用跑的,但是这个人在先前连坐起来都没有办法。但是后来当他的家人指出他可以走路,他说那不可能,他到处跌倒。
  这个人到底怎么了?……他并不是故意在愚弄别人,他的病是头脑取向而不是身体取向的,那是唯一的差别,那就是为什么当一个医生告诉病人说他的病是在头脑里,那个病人会觉得不喜欢听,因为它似乎是在传达一项讯息说他是不必要地试图在表现出他是生病的。这是不对的。没有人会想要毫无理由地表现出他是生病的。那个生病有其心理上的原因,而这些原因跟生病的生理原因是同等地重要,或甚至更重要。如果一个医生告诉病人说他所生的是心理上的病,他这样做是不适当的,病人并不会因为他这样说而觉得更好,他反而会觉得不喜欢这个医生。
  我们尚无法对心理取向的疾病抱以仁慈的态度。如果我的脚受伤了,那么每一个人都会同情我,但是如果我的头脑受伤了,人们将会说这是一种心理疾病,好像我做错了什么事似的。如果我的脚受伤,我可以得到同情,但是如果我有一个头脑取向的疾病,那么我就会被责怪,好像那是我的错!不,那不是我的错。
  头脑导向的疾病有它们自己的位置,但是医生们并不接受它,这个不愿意接受是因为他们只会治疗身体导向的疾病,没有其它的原因。它超出了他们的了解,所以他只会说这不是一种病,事实上他应该说这超出了他的范围,他应该叫你去找另外一种类型的医生。这个人实际的需要是一种由内而外的治疗。很可能一件非常小的事就可以改变他内在的生活。
  根据我的看法,静心就是从内在散布到外在的一种治疗。
  有一天一个人去到佛陀那里问他说:「你是谁?你是一个哲学家、一个思想家、一个圣人或是一个瑜伽行者?」佛陀回答说:「我只是一个治疗师,一个医生。」
  他的这个回答真的很棒:只是一个治疗师——我知道某种关于内在疾病的事,那就是我在跟你们讨论的。
  当我们了解到说我们必须去处理这些头脑导向的疾病——因为不管怎么说,我们永远无法完全根除所有身体导向的疾病——我们就能够看到宗教和科学在互相靠近,到了那一天我们就能够了解说医药和静心在互相靠近。我自己的了解是:没有其它任何种类的科学能够像连结这个差距的医学那么有帮助
  直到目前为止,化学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来接近宗教,同样地,物理学和数学也没有理由来接近宗教。如果没有宗教,数学也可以存活,而且我认为这句话将永远都是对的,因为我看不出有数学需要宗教帮助的情况,同时我也无法想象说数学如果没有宗教会觉得它无法发展,那样的一天永远不会来临。数学可以永远保有它的游戏,因为数学只是一项游戏,它并不是生命。
  但医生并不是在玩游戏,他是在处理生命。第一个去连结宗教和科学的人很可能就是医生。事实上它已经开始在发生,尤其是在更发达和具有了解性的国家。那个原因是医生必须去处理人的生命。那也是有名的心理医生容格在临终之前所说的,他说:作为一个医生,我可以说,所有那些来找我的病人当中超过四十岁的,基本上他们的疾病都是因为缺乏宗教。这是一个非常令人惊讶的论点。如果我们能够给他们某种宗教,他们就会变健康。
  这是值得去加以了解的。当一个人的生命力开始下降……直到三十五岁为止,它是在上升,然后它开始下降。三十五岁时是颠峰,所以很可能直到三十五岁为止,一个人无法在静心当中找到任何价值,因为直到那个时候为止,人是身体导向的,体力还在上升。或许在这个阶段所有的疾病都属于身体,但是在三十五岁之后,疾病将会有一个新的转变,因为现在生命已经开始走向死亡。当生命在成长,它会向外散布,但是当一个人死的时候,他会向内萎缩。老年就是向内萎缩。
  真实的情况是:很可能所有老年人的疾病在内在深处都根植于死亡。
  平常我们会说某某人死于某某疾病,但是我认为说某某人是因为死亡而生病来得更恰当。所发生的情况是:死亡的可能性使一个人容易罹患各种疾病。当一个人觉得他在走向死亡,他就很容易患上各种疾病。即使一个健康的人很确定地知道说他明天将会死,他也会陷入生病。每一件事都好好的,所有的报告都正常,X光捡查正常,血压正常,脉搏正常,听诊器也听不出有任何毛病,但是一个人如果完全相信说他明天将会死,那么你就可以看到说他开始患各种疾病。在二十四小时里面,他将会百病丛生,甚至在二十四世里面都不可能患有那么多的病。
  这个人到底怎么了?他对各种疾病敞开,他已经停止抗病,既然他已经确定了他的死亡,因此他将他里面作为抗病之墙的意识都挪开了,现在他已经准备要死了,然后疾病就开始入侵,那就是为什么一个退休的人会死得很快。
  所以每一个想要退休的人在他退休之前都应该了解这一点。他们在退休之后五、六年就会死。一个本来应该在七十岁才会死的人现在六十五岁就死了,或者一个本来应该在八十岁才会死的人现在七十五岁就死了。那十年或十五年的退休时间将会花在为死亡作准备,他将不会达成其它任何事,因为现在他已经知道他在人生中没有用了,他已经无事可做,也没有人会在人生之道上迎接他。
  当他还在办公室的时候,那个情况是不一样的,现在甚至没有人会看他一眼,因为现在他们必须去迎接别人。每一件事都是按照经济学的原则在运作的,已经有一批新人来到办公室,所以大伙儿必须去迎接他们,他们没有办法同时继续迎接这个人,他们会将他忘掉,如此一来,他会觉得他突然变得没有用,他会觉得好像被拔了根似的,他对任何人来讲都变得没有用,甚至连孩子们都忙着处理他们跟太太之间的事,或者要去看电影。他原来认识的那些人都慢慢地一个一个被送进焚化炉,以前需要他的人现在也变得不需要他了,突然间他变得很脆弱,完全对死亡敞开。
  一个人的意识会在什么时候从内在变健康?首先,当他开始感觉到他内在的意识。通常我们不会去感觉到内在,我们所有的感觉都指向身体——手、脚、头或心,没有「我是」或「我存在」的感觉。我们所有的觉知都集中在房子上,而不是集中在住者上面。
  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情况,因为如果房子明天开始垮下来,那么我会认为是我在垮下来,而这本身将会变成我的病,但是如果我了解说我跟房子是不同的,我只是住在它里面,即使房子垮了,我也会留下来,那么这将会造成一个很大的差别——一个根本上的差别,那么对死亡的恐惧将会渐渐消失。
  如果没有静心,那么对死亡的恐惧永远都不会消失,所以静心的第一个意义就是觉知到自己。只要我们是有意识的,我们的意识永远都是意识到某种东西,从来没有意识到它自己,那就是为什么当我们一个人坐着,我们就会开始觉得想睡觉,因为无事可做。如果我们在看报纸,或是听收音机,那么我们就会觉得我们是醒着的。如果我们将一个人单独留在暗暗的房间里,那么他就会觉得想睡觉,因为既然你什么东西都看不到,你并不需要你的意识。如果你什么东西都看不到,那么除了睡觉以外你还能做什么呢?似乎没有任何其它的答案。如果你只是单独一个人,周遭是黑暗的,没有人可以谈话,也无事可想,那么睡觉将会包围着你,没有其它的方式。
  记住:睡觉和静心就某方面而言是相像的,但是也有所不同。睡觉意味着你是单独一个人,但是你处于睡眠状态,而静心意味着你是单独一个人,但你是清醒的,这是唯一的差别。如果当你单独的时候你能够对你自己保持清醒…
  有一天一个人跟佛陀坐在一起,他很不安地抚弄着他的脚趾头,佛陀问他说:「你为什么要动你的脚趾头?」
  那个人回答说:「没什么,我就只是在动,我甚至没有去觉知到它。」
  佛陀说:「你的脚趾头在动,而你竟然不知道?它到底是谁的脚趾头?它是你的吗?」
  那个人说:「它是我的,但是你为什么要停止你正在讲的话来问这件小事呢?请你继续讲。」
  佛陀说:「我不想继续讲,因为我在跟他讲的那个人是无意识的。以后要觉知到你的脚趾头在动,那将会在你里面产生双重的觉知。在对脚趾头的觉知当中将会同时产生出对那个观照者的觉知。」
  觉知永远都有两端。如果我们用它来作实验,那么它其中的一端将会向外走,而另外一端将会穿透到你里面,所以基本的静心就是我们开始觉知到我们的身体和我们自己,如果这个觉知能够增加,那么对死亡的恐惧将会渐渐消失。无法使人类免于对死亡的恐惧的医学永远无法治疗这个所谓「人」的病。当然,医学非常努力,它试图去延长人的寿命,但是增加你的寿命只不过是在增加等待死亡的时间,其它没有。如果只是在那里等死,那么等待的时间宁可短一点还来得更好。借着增加寿命,你甚至使死亡变得更可怜。
  你知道吗?有一个运动正在医学已经很有效地延长了人类寿命的国家里进行,这个运动赞成安乐死,老年人要求说宪法应该赋予他们死的权利。他们说:生命对他们来讲已经变得很费力,你只是使他们继续待在医院里。这种事已经变得可能:你可以将一个人连接在氧气筒上,他就可以无止境地支撑下去。你可以使他存活,但是那种生命将会比死亡更糟糕。在欧洲和美国,不知道有多少人以各种奇奇怪怪的姿势躺在医院里,将呼吸系统跟氧气筒连在一起,他们没有死的权利,他们要求要被赋予死的权利。
  我的了解是:到了这个世纪末,世界上大多数发达国家的人将会由宪法赋予他们死的权利,因为医生没有权利违反一个人的意愿使他保持存活。
  借着增加一个人的年龄,你无法从他身上除去对死亡的恐惧。借着使一个人变得更健康,你可以使他的生活变得更快乐,但不是没有恐惧的。没有恐惧只有在一种情况下会出现,那就是:当一个人从内在了解到说在他里面有某种东西是永远不会死的。这个了解是绝对必要的。
  静心就是去了解这个不朽,那个在我里面的东西永远不会死。只有外在的东西会死。那就是为什么你必须由医学来治疗身体,好让它在存活的期间可以活得很快乐,同时去觉知那个在你里面的东西,使得即使死亡来临,你也不会害怕,这个内在的了解就是无惧。
  从内在静心,从外在用医药,那么你就可以使医学成为一个完整的科学。
  根据我的看法,静心和医药是同一种科学的两端,但是它们的连结至今仍然缺失,然而渐渐、渐渐地,它们将会彼此走得越来越近。今日,在大多数美国主要的医院里都会有一个催眠师,但催眠并不是静心,然而这是很好的一步,至少它表示说人们已经了解到:对于人的意识需要做些什么,只有治疗身体是不够的。
  我认为,如果在今日催眠师已经进入了医院,那么在明日,庙宇也会进入,它将会稍后再来,它需要花一些时间。在催眠师之后,每一家医院都将会有瑜伽的部门或静心的部门。它应该发生,这样的话,我们就能够从整体来治疗一个人。身体的部份由医生来照顾,头脑的部份由心理学家来照顾,而灵魂的部份则由瑜伽和静心来照顾。
  当医院以一个整体来接受一个人,然后以此为基础来治疗他,那将是人类可以欢欣鼓舞的一天。我恳请你们朝着那个方向来思考,好让这样的一天能够很快就来到。
  我感谢你们以爱和宁静来听我的谈话,最后,我向在你们每一个人里面的神致敬,请接受我的敬意。
 
奥修
静心与健康上
第一章健康的定义
第一个问题:
  最近你曾经说过,大多数人都像植物一般在过活,而不是真正在生活,请你跟我们解释一下生活的艺术,好让死亡也能够变成一项庆祝。
  一个人被生下来是要去达成生命的,但这一切都要依他而定,他可能会错过它。他可以继续呼吸,他可以继续吃东西,他可以继续变老,他可以继续走向坟墓,但这并不是生命,这是从摇篮到坟墓的渐渐死亡,一个七十年之久的渐渐死亡。因为在你周遭有无数的人都以这种渐进的方式在死,所以你也开始模仿他们。小孩会从他们周遭的人学习每一件事,而我们的周遭尽是一些死气沉沉的人,因此首先我们必须去了解我所说的「生命」是什么意思,它不应该只是变老,它必须成长,这是不同的两回事,任何动物都有能力变老,而成长是人类的特权,只有很少数的人会去使用那个权利。
  成长意味着每一个片刻都深入生命的原则,它意味着远离死亡,而不是走向死亡。你越深入生命,你就越了解在你里面的不朽,你在远离死亡。有一个片刻会来临,到时候你就可以了解说死亡只不过是在换衣服,或是换房子,或是改变形式——没有什么东西会死。死亡是最大的幻象。
  关于成长,只要看一棵树。当树木成长,它的根就向下深入。有一个平衡:树木长得越高,那个根就越深入地下。一棵一百五十英尺高的树不可能只有很小的根,它们无法支撑这么大的一棵树。在生命里面,成长意味着深入你自己里面,那就是你的根之所在。
  对我而言,生命的第一个原则就是静心,其它每一件事都排在第二,而孩提时代是最好的时机。当你长大一点,那意味着你更接近死亡,那个时候要进入静心会变得越来越困难。静心意味着进入你的不朽,进入你的永恒,进入你的神性。小孩是最合格的人,因为他还没有背负着知识的重担、宗教的重担、教育的重担以及各种垃圾的重担。他是天真的,但是很不幸的,他的天真被谴责成无知。无知和天真具有类似性,但它们是不同的。无知就好像天真一样,也是一种不知道的状态,但是它们之间也有一个很大的差别,直到目前为止,那个差别都被整个人类给忽视了。天真并非博学多闻,但它也不想要成为博学多闻的,它是完全地满足……
  生活艺术的第一步就是划清无知和天真的界线。天真必须受到支持、受到保护,因为小孩子携带着很大的宝物,那个宝物是圣人要经过很辛苦的努力才能够找到的。圣人说他们再度变成小孩子,他们再度被生下来……
  每当你了解到说你错过了生命,第一个必须被带回来的就是天真。抛弃你的知识,忘掉你的经典,忘掉你的宗教、你的神学和你的哲学。再度被生下来,变成天真的,它是你可以掌握的。将你头脑里面不是透过你而知道的东西都清理干净,将所有那些借来的东西,以及所有那些来自传统和习俗的东西或是由别人——教士、老师和大学等——所给你的东西都清理干净。将它们丢掉,再度成为单纯的,再度成为一个小孩,这个奇迹可以籍由静心来达成。静心是一种神奇的外科手术方法,它能够切掉所有那些不是你的东西,而只留下你真实的本性。它烧毁了其它每一样东西,而只留下你光着身子站在那里,单独一个人站在阳光下、在风中。它就好像你是第一个降临到地球上的人,什么都不知道,必须去发现每一样东西,必须成为一个追求者,必须踏上朝圣的旅程。
  第二个原则就是朝圣的旅程。生命必须是一个找寻,不是一个欲望,而是一个找寻,不是一个想要成为这个或成为那个的野心,不是一个想要当总统或是当首相的野心,而是一个去找出「我是谁」的找寻。很奇怪,那些不知道他们是谁的人都试图要变成某某显赫的人物,他们现在甚至还不知道他们自己是谁!他们不知道他们的本性,但是他们却有一个想要变成什么的目标。「想要变成什么」是灵魂的一种病。本性就是你,去发现你的本性就是生活的开始,那么每一个片刻都是一个新的发现,每一个片刻都会带来新的喜悦,一个新的奥秘会打开它的门,一种新的爱会开始在你里面成长,有一种新的慈悲,那是你以前从来没有感觉过的,有一种新的对于美和善的敏感度。
  你变得非常敏感,敏感到甚至连一片最小的草叶对你来讲都具有无比的重要性。你的敏感度会使你知道得很清楚,对存在而言,这片小小的草叶同最大的星星是同等的重要,如果没有这片草叶,存在将会比它现在来得更少。这片小小的草叶是独一无二的,它是无法被替代的,它具有它本身的个体性。
  这个敏感度将会为你创造出新的友谊——跟树木的友谊、跟小鸟、动物、山岳、河流、海洋和星星等的友谊。随着爱和友谊的成长,生命将会变得更丰富……
  当你变得更敏感,生命就变得更大,它不再是一个小小的池塘,它变成如海洋般的,它并非只是局限在你、你太太和你的小孩——它根本就不受任何局限。这整个存在变成了你的家庭,除非整个存在是你的家庭,否则你并不知道生命是什么,因为没有人是一个孤岛,我们都互相关连,我们是一个广大的大陆,以无数的方式连结在一起,如果我们的心没有充满着对整体的爱,那么我们的生命也会以同样的比例被削减。
  静心将能够带给你敏感度,带给你一种属于这个世界的伟大感觉。这是我们的世界,那些星星是我们的,我们在此并不是外来的人,我们在本质上是属于存在的,我们是它的一部份,是它的心脏部份。
  第二,静心将能够带给你很深的宁静,因为所有那些垃圾性的知识都消失了,作为知识的一部份的思想也消失了……有一种无比的宁静,你会感到很惊讶:这个宁静就是唯一存在的音乐。所有的音乐都是想要将这个宁静呈现出来的一种努力。
  古时候东方的先知非常强调一点:所有伟大的艺术——音乐、诗歌、舞蹈、绘画和雕塑——都是由静心所产生出来的。他们在某一个方向上作努力,为那些尚未准备好要走向朝圣旅程的人将未知的东西带进已知的世界————只是带给那些尚未准备好要走向朝圣旅程的人的一些礼物。或许一首歌可以引发出想要去找寻源头的欲望,或许是一座雕像。
  下一次当你进入佛陀或马哈维亚的庙里,只要静静地坐着,注意看着雕像……因为那个雕像是以这样的方式做成的、以这样的比例做成的——如果你注视着它,你就会变得很宁静,它是一座静心的雕像,跟佛陀或马哈维亚无关……
  在那种海洋般的状态下,身体会呈现出某种姿势。你曾经看过,但是你可能不够警觉。当你在生气的时候,你曾经观察过吗?你的身体会呈现出某种姿势。在愤怒当中,你无法张开你的手,在愤怒当中,你会握拳,在愤怒当中,你无法笑,你能吗?当你有某种情绪,身体必须呈现出某种姿势。小小的事情都跟内在有很深的关系……
  某种奥秘的科学已经被使用了好几个世纪,它能够使下一代接触到前几代的经验——不是透过书本或文字,而是透过某种进入更深的东西——透过宁静、透过静心、透过和平。随着你宁静的成长,你的友善和爱就会成长,你的生命就变成一个片刻接着一个片刻的欢舞、一个喜悦和一个庆祝……
  你是否曾经想过为什么全世界,在每一个文化里,在每一个社会里,一年当中都有一些庆祝的日子?这几天的庆祝只是作为一个补偿,因为这些社会带走了你生命中所有的庆祝,如果它们没有给你一些什么东西作为补偿,你的生命可能会变成对那个文化的一个危险。每一个文化都必须给你一些补偿,好让你不会觉得完全迷失在痛苦和伤心之中,也这些补偿是假的。因为在你内在的世界本来可以有持续的光、歌唱和喜悦。
  永远都要记住:当社会觉得如果没有给予一些补偿,那个压抑的东西可能会爆发而造成危险的情况时,它才补偿你。社会会找出一些方式来让你发泄你的压抑,但这并不是真实的庆祝,它不可能是真实的,真实的庆祝必须来自你的生活,必须在你的生活当中。
  真正的庆祝无法按照日历——比方说在十一月一日你就庆祝,这是很奇怪的,整年你都过得很痛苦,然后到了十一月一日你就突然脱离痛苦而开始跳舞。要不然就是那个痛苦是假的,要不然就是十一月一日是假的,不可能两者都是真的。一旦十一月一日过去了,你就再度回到你的黑洞,每一个人都处于他的痛苦之中,每一个人都处于他的焦虑之中。
  生命必须是一个持续的庆祝,整年都是发光的节庆日,唯有如此,你才能够成长,你才能够开花。将小事情蜕变成庆祝,每一件你所做的事都应该是你的表达,它应该有你的签字在上面,这样的话,生命就变成一个持续的庆祝。
  即使你生病而躺在床上,你也会使那些躺在床上的片刻变成美丽和喜悦的片刻,变成放松和休息的片刻,变成静心的片刻,变成听音乐或诗歌的片刻。不需要因为你生病就感到悲伤。你应该感到高兴说每一个人都在办公室里,而你就像国王一样地躺在床上休息,有人帮你泡茶,茶壶在唱歌,有一个朋友说要来吹笛子给你听,这些事比任何医药都来得更重要。当你生病的时候必须找医生,但是更重要的,把那些爱你的人叫来,因为没有比爱更重要的医药。把那些能够在你的周遭创造出美、音乐和诗歌的人叫来,因为没有比庆祝的心情更能治疗一个人的。
  医药是最低等的治疗,但似乎我们已经忘了每一件事,所以我们必须依靠医药而变成脾气不好的、悲伤的,就好像你错过了某种你在办公室里面所拥有的很大的喜悦!在办公室里,你是痛苦的——只是一天不上班,你也在抓住痛苦,你并没有将它放掉。
  使每一件事都变成具有创造力的,从最差的东西做出最好的,那就是我所说的「艺术」。如果一个人能够使生命中的每一刻和每一个阶段都成为一个美、一个爱和一个喜悦,以这样的方式来过一生,那么很自然地,他的死将会是他整个生命努力的最高潮。
  在最后的片刻,他的死将不会跟平常发生在每一个人身上的一样那么丑。如果你的死是丑的,那意味着你的整个生命是一个浪费。
  死亡必须是一个和平的接受,一个带着爱的进入,进入那未知的,一个对老朋友和旧有的世界高高兴兴的道别,不应该有任何悲伤在它里面……从静心开始,事情将会继续在你里面成长——宁静、安详、喜乐和敏感度等将会在你里面成长。任何来自静心的,试着将它带到生命中来,将它分享出来,因为每一件去分享的东西都会成长得很快。当你走到了死亡的点,你将会知道没有死亡。你可以跟生命道别,不需要任何悲伤的眼泪,或许会有喜悦的眼泪,但是没有悲伤的眼泪。
第二个问题:
  静心和医药之间有什么样的关系?
  「静心」(Meditation)这个字和「医药」(Medicine)这个字来自同一个字根。医药意味着那个能够治疗身体的,而静心意味着那个能够治疗心灵的。这两者都是治疗的力量。
  另外一件必须记住的事是:「治疗」(healing)这个字和「完整」(whole)这个字也是来自同样的字根。被治愈只是意味着成为完整的,不缺任何东西。这个字的另外一个含意是「神圣的」(holy),它也是来自同样的字根。「治疗」、」完整」和「神圣的」这几个字的字根都是一样的。
  静心具有治疗作用,它能够使你变完整,而成为完整的就是成为神圣的。
  神圣跟属于任何宗教或任何教会无关,它只是意味着在你里面你是全部的、完整的,什么都不缺,你是满足的,你就是存在想要你成为的那个样子,你已经实现了你的潜力……
  宗教是一个向内的旅程,而静心就是它的道路。静心实际上所做的事就是:它带领你或你的意识进入到尽可能深的地方。甚至连你自己的身体都变成某种外在的东西,甚至连你自己的头脑都变成某种外在的东西,甚至连你自己的心——它非常接近你存在的中心——都变成外在的。当你的身体、头脑和心,所有这三者都被看成是外在的,你就来到了你存在的最核心。
  这个来到核心是一个很大的爆发,它能够蜕变每一样东西。你将不会再是同一个人,因为如此一来你知道身体只是外壳,头脑稍微内在一点,但也并非真的是你内在的核心,心又更内在一些,但还不是最内在的核心,你不会去跟所有这三者认同。
  你会首度变得结晶起来……你已经不再是那个旧有的、空洞的人。你首度开始感觉到有一股无比的能量、耗用不尽的能量,那是你以前从来没有觉知到的。你首度知道说死亡只会发生在身体、头脑和心,而不会发生在你。
  你是永恒的,你一直都在这里,你也将会永远都在这里——以不同的形式,而在最后则是以一种无形的状态。你无法被摧毁,你是不可摧毁的,这种了解能够从你身上带走所有的恐惧,而恐惧的消失就是自由的出现;恐惧的消失就是爱的出现,如此一来,你就可以分享,你想要给多少就可以给多少,因为现在你是处于耗用不尽的活泉……
  静心能够使你变完整,使你变神圣,使你变成一个耗用不尽的泉源,去帮助那些饥饿的、口渴的、以及在黑暗中追寻、找寻和摸索的人。你变成一道光……静心是通晓你自己本性的一条路。不需要神、不需要教义、也不需要圣书。没有人需要变成一个基督徒、一个佛教徒或是一个印度教教徒,那一切都是全然的无稽。一切所需要的就是去找到你的中心,而静心就是去找到它最简单的方式。
  它能够使你在心灵上变完整、变健康,它能够使你变得非常富有,使得你能够摧毁世界上所有的心灵贫穷。心灵贫穷是真正的贫穷。
  身体在食物、衣服和庇护所等方面的贫穷可以很容易借着科学和科技而得到帮助,但是科学和科技无法给你喜乐,那超出它们的范围。你或许可以拥有每一样世界所能够提供的东西,但是如果你没有内心的和平、安详、宁静和狂喜,你将仍然保持贫穷。
  事实上,你将会比以前更加感觉到你的贫穷,因为那个对照将会存在。你生活在金色的皇宫里,但是你知道你是一个乞丐,那个金色的皇宫将成为一个对照,如此一来你可以看到内在什么都没有,你是空虚的。
  那就是为什么当人类变得越来越聪明,越来越成熟,就有越来越多人会开始觉得没有意义,越来越多人会开始觉得生命是偶然的,继续活下去是没有用的。
  最近所有在西方发展出来的哲学都指出一件事:或许自杀是唯一的答案。当然,如果你不知道你的内在世界,而你已经拥有外在世界所能够给你的每一样东西,那么自杀将会看起来好像是唯一的答案。
  静心能够使你的内在变富有,那么自杀就会变得不可能,即使你想要摧毁你自己也没办法。你的本性是不可摧毁的,知道这个不朽是一项很大的自由,可以免于死亡、免于疾病和免于老年。所有那些事情将会来了又去,但是你保持不被碰触到、不被刮到,你内在的健康超越了任何疾病。
  它就在那里,等待着被发现。
  医学、生理学和心理学都非常不成熟,因为他们只在人类的表面上下功夫,他们并没有在找一条到达人的中心的路,而因为他们不接受某种超出头脑的意识的存在,以及某种超出死亡的意识的存在,所以他们完全封闭了,他们变成有偏见的,他们反对神秘家在找到意识核心方面的整个不遗余力的努力。
  在很多情况下,生理学家或医生的诊断可能是完全错误的,因为他们的看法不够广。他们只是把人了解成物质,而认为头脑只不过是物质的副产物,他们认为它是一个影子般的现象,没有比影子更多的东西,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没有什么东西会永远存在。他们创造出一幅人类的图画,那个图画令聪明的人感到失望。由于他们断然拒绝超出物质以外的东西,所以他们的方式也并不科学,它跟其它任何狂热的宗教或政治信徒同样是迷信。
  除非科学已经探索了人类意识的内在天空而发现它是做成梦的东西,发现它不是一个真实的存在,而只是一个影子,否则它没有权力拒绝意识。
  他们并没有去探索,他们只是在假设。物质主义是一种假设,是科学世界的迷信,就好像神、天堂和地狱等是宗教世界的迷信一样。
  科学还不是纯粹的科学,它不可能是,因为科学家们还没有很天真,还没有免于偏见,还没有能够不管他们本身和他们的制约而准备进入真理。
第三个问题:
  你曾经说过,西方的医学必须将人看成是一个整体,当他接受治疗的时候,不能只治疗那个生病的部份。能否请你就这一点再解释详细一些?
  比方说你在头痛,他们会给你吃阿司匹林。阿司匹林并不是在治疗,它只是使你没有觉知到那个症状。阿司匹林并没有摧毁那个头痛,它只是不让你去知道它而已。它使你混乱,那个头痛还是存在,但是你已经不再感觉到它,它产生一种忘却的作用。
  但是为什么一开始会有头痛存在?一般的医学并不会去管它。如果你去找一个医生,他不会去管说为什么一开始你会有头痛。你就是有头痛!对他来讲问题很简单:「那个症状存在,你就服用这个药,然后那个症状就会消失。」那个头痛或许会消失,但是隔天你的胃部或许会有些不舒服——另外一个症状出现了。
  人是一个整体,一个有机的统一体,你可以将一个问题推向一边,它将会从另外一边来呈现出它自己,它要到达另外一边或许需要一些时间,但是它一定会到,然后如果你又从那一边将它推开,它又会走到另外一边……人有很多边。它继续从一个角落被推到另外一个角落。
  经过了这一切的周旋之后,你会变得越来越生病,而不是越来越健康,有时候小病反而被搞成大病。比方说,如果头痛不被允许,胃痛不被允许,背痛也不被允许,任何疼痛都不被允许,当身体有任何疼痛出现,你就立刻服用什么药物来阻止它……如果好几年下来,你都继续用这样的方式来压抑它,那么有一天,所有那些疾病都会累积在一起,以一种更有组织的方式呈现出来,它可能变成癌症。所有那些症状都加在一起,就好像爆炸一样地呈现出来。
  为什么我们还不能够找到癌症的药?或许癌症是所有人类压抑疾病的表达。直到目前为止,我们知道如何压抑单一的疾病,但癌症并非一个单一的疾病,这是一种非常集合性的攻击,它是一个全然的攻击——所有的疾病都结合在一起,手牵着手,它们已经形成了一个军队,而它们在攻击你。那就是为什么医药会失败,现在似乎不可能找到任何对癌症有效的药。
  癌症是一种新的病,它并不存在于原始社会,为什么呢?我们真的必须问为什么它不存在于原始社会,因为原始部落的人不会压抑,不需要压抑。它是来自你的系统的一种反叛,如果你不压抑,那么就不需要任何反叛,一些小事会发生,然后消失。
  宗教的态度是去看它的根源,而不是去看症状,那就是我所说的「诸佛的心理学」。如果你在头痛,那并不是你的疾病,事实上,那是来自你身体的一个讯号说在源头的部份有什么东西弄错了——要追到源头!找出到底什么东西弄错了。头痛只是在给你一个讯号、一个危险的讯号、一个警告说:「要注意去听身体,有某些东西弄错了,你做了什么不对的事,它破坏了身体的和谐,不要再做它了,否则头痛将会继续提醒你。」
  头痛并不是真正的疾病之所在,头痛并不是你的敌人,它是你的朋友。它是在服务你。当某些东西弄错了,身体应该给你一些警告,这对你的生存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但是你并没有去改变那个错误,反而将那个警讯熄掉——你吃了一片阿司匹林。这是很荒谬的。这就是发生在医学的情况,这就是发生在心理治疗的情况——只是治疗症状。
  那就是为什么那个主要的反而缺失了,那个主要的就是:洞察那个源头。下一次当你在头痛的时候,试试看一个简单的静心技巧,只是试验性的,然后你可以继续在较大的病或较大的症状上作实验。
  当你在头痛的时候,只要尝试一个小小的实验,静静地坐着看着它,深入洞察它,不是好像你在看一个敌人,不,不是这样。如果你以一个敌人来看它,你就没有办法很正确地看,你将会避开它,没有人会直接去看敌人,他会避开,会倾向避开。以一个朋友来看它,它是你的朋友,它是在服务你的,它是在说:「有什么东西不对劲了,深入去了解它。」只要静静地坐着,洞察你的头痛,不要想去阻止它,也不要想说它应该消失,没有冲突、没有抗争、没有敌对,只要深入去看它,看看它是什么。
  看着它,就好像那个头痛可以给你某种内在的讯息,它带着一个特殊的讯息,如果你静静地看着,你将会感到惊讶,如果你静静地看着它,有三件事会发生,首先,你越深入去洞察它,它就会变得越严重,然后你会感到有点困惑:「如果它变得越来越严重,它怎么会有帮助?」它之所以变得更严重是因为你一直在避开它。以前它就存在了,但是你在避开它,你已经压抑了它,即使不用阿司匹林,你也已经在压抑它。当你深入去洞察它,那个压抑就消失了,头痛就会恢复到原来自然的强度,那么你就是用清晰的耳朵在听它,在你的耳朵周围没有阻塞的东西,因此那个头痛会显得更强烈。
  首先,它会变得更强烈。如果它变得更强烈,那么你可以感到高兴说你是正确地在看。如果它没有变得更强烈,那么你就是还没有真正去看它,你还在避开它。深入去洞察它,它会变得更强烈,但这表示说,是的,那才是你真正的感觉。
  第二件事是:它将会变得更集中在一点上,它将不会散布在一块很大的地方。一开始的时候你以为是整个头在痛,现在你可以看清楚并不是整个头在痛,而只是一个小小的点在痛,那也是表示说现在你已经更深入地去注视它。那个疼痛分散的感觉是一个诡计,那是一种避开它的方式。如果它是在一个点上,那么它将会更强烈。所以你会产生一种幻象,以为是整个头都在痛,这样的话就不会在某一个点上特别强烈,这些就是我们一直在玩弄的诡计。
  洞察它,第二步是:它将会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有一个片刻会来临,到时候它就变成只是像针尖那么小——非常尖锐,也非常痛,你以前从来没有经验过这么严重的头痛,但是现在它只是局限在一个很小的点,继续洞察它。
  然后第三件事——最重要的事将会发生。如果当这个点变得非常强烈,并且集中在一点,而你继续去看它,你将会发觉,它常常就这样消失了。当你很全然地凝视着它,它就消失了。当它消失,你就知道它来自那里,你就知道它的原因是什么。它将会发生很多次,它将会再度出现。当你的凝视不再那么警觉、那么专注,它将会回来。每当你的凝视的确存在,它就消失了,而每当它消失,隐藏在它背后的就是原因。你将会感到很惊讶:你的头脑已经准备好要去显示出那个原因。
  那个原因可能有千百种,都是不同的原因,但那个警讯是一样的,因为那个警讯系统很单纯,在你的身体里面并没有很多警讯系统。对于各种不同的原因,那个警讯系统都是一样的。或许你最近生了气,但是你并没有将它表达出来。突然间,就好像神给你的一个启示,它就出现在那里,你将会看到你一直携带着的所有愤怒,就像你里面的脓,现在它已经积压太多了,因此那个愤怒想要被释放出来,它需要发泄。发泄!那么你将会立刻看到那个头痛果真消失了,不需要服用阿司匹林,也不需要任何治疗。
  当那个愤怒消失,就会有一种完全不同质量的幸福感在你里面产生,那是服用阿司匹林所无法达到的。阿司匹林具有压抑作用,那个愤怒会停留在你里面,那个暴力会继续在你里面沸腾,你只是将那个警铃关闭,就这样而已,其它没有什么改变,只是那个警讯不复存在。
  这种情况会一直继续下去,那个积压变得越来越多,它或许会导致溃疡或肿瘤,而或许有一天它会变成癌症。当那个累积的量变得很大,那个质量就会改变。身体对任何事的忍受都有一个限度,超过了那个限度,它就会开始生病,头脑的情况也是如此。永远不要将头脑和身体想成两样分开的东西,它们并不是分开的。人是「身体头脑」的,或「心理身体」的。
  不论你做什么事,你必须经常保持警觉、有意识、有觉知,这是一种静心。如果你觉得什么地方有疼痛,要对它加以注意,其它什么事都不必做。觉知是一把利剑,它能够切掉每一样东西,你只要去注意那个疼痛。
  比方说在你静坐的时候,身体不动,但是你觉得身体里面有很多问题。你觉得脚麻木了,或者手在痒,或者你觉得有蚂蚁在你身上爬,但是其实没有,那个感觉来自内在,而不是来自外在,你应该怎么办?你觉得脚麻木了吗?——保持觉知,只要给予全然的注意。你觉得痒吗?不要去抓,那是不会有所帮助的,只要给予全然的注意,甚至不要将你的眼睛打开,只要从内在注意,只要等待和观照,在几秒钟之内,那个痒将会消失。不论有什么样的事发生——即使你感觉到严重的头痛或胃痛,它之所以发生是因为在静心当中整个身体都会改变,它的化学状态会改变,新的事情会开始发生,使身体处于混乱之中。有时候胃部会受到影响,因为你在胃部压抑了很多情绪,现在它们全部都被搅动了。有时侯你做了动态静心之后会觉得恶心,想呕吐。有时侯你会觉得头非常痛,因为静心改变了你头脑的内在结构。在经历过静心之后,你真的是一片混乱,但是不久事情就会安定下来,只是暂时每一件事都还在动荡之中。
  所以你要怎么办?你只是看着那个头痛,观照它,成为一个观照者,不要成为一个做者,那么渐渐、渐渐地,每一件事都会慢慢平息下来,而且那个平息将会显得很美、很优雅,除非你知道它,否则你不会相信。不仅头痛消失——因为那个产生头痛的能量如果被观照,它就会消失——而且那个同样的能量会变成快乐,那个能量是一样的。
  痛苦和快乐是同一个能量的两个层面。如果你能够静静地坐着,注意看着所有那些使你分神的事情,那么那些事情就会消失,当所有那些事情都消失,你将会突然觉知到整个身体都消失了。
  奥修警告我们,不要将这个观照痛苦的方法转变成另外一种盲信的行为。如果有不舒服的身体症状——疼痛或恶心——持续超过三、四天,不需要虐待自己,要去看医生。这个原则适用于奥修所有的静心。
第四个问题:
  以你的了解,真正的健康意味着什么?
  真正的健康必须发生在你内在的某一个地方,必须发生在你的主观、发生在你的意识,因为意识不知道有生,也不知道有死,它是永恒的。在意识上健康意味着:第一,要清醒,第二,要和谐,第三,要狂喜,第四,要慈悲。如果这四件事都被达成,一个人的内在就是健康的。门徒可以达成这四件事。它可以使你变得更觉知,因为所有的静心技巧都是要使你变得更觉知的方法,都是要把你拉出玄学的昏睡状态的设计。而跳舞、歌唱和庆祝可以使你变得更和谐。有一个片刻会来到,到时候那个舞者消失了,只剩下那个舞存在。在那种稀有的状态下,一个人会觉得很和谐。当那个歌者完全被遗忘,而只有歌曲被留下来,当没有一个「我」的中心在运作——那个「我」完全缺席——而你处于那个「流」之中,那个流动的意识是很和谐的。
  成为清醒和和谐的可以创造出使狂喜发生的可能性。狂喜意味着最终的喜悦,那是不可言喻的,任何语言都不足以来描述它。当一个人达到了狂喜,当一个人知道了喜悦的最高峰,慈悲就会自然出现。当你有了那个喜悦,你就会很高兴地去分享它,你无法避免分享,分享是必然的结果,它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它会开始洋溢,你不需要做任何事,它会开始自动发出。
  这是内在健康的四根台柱,你要去达成它,它是我们与生俱来的权利,我们只要去执行它。
  健康意味着什么?关于这一点我们必须试着去了解。平常,如果我们问一个医生说:健康的定义是什么?他将只会说:没有病就是健康。但这个定义是负面的。很不幸的,我们必须以疾病来定义健康。健康是一件正向的事,它是一种正向的状态,而疾病是负向的。健康是我们的本性,疾病是对自然本性的侵犯,所以我们必须以疾病来定义健康,这是很奇怪的。
  我们必须以客人来定义主人,这是很奇怪的。健康跟我们一起存在,疾病只是偶而出现,健康在我们一出生的时候就伴随着我们,而疾病则是一种表面的现象。但是如果我们问一个医生说健康意味着什么?他只能回答说当疾病不在时,健康就在。派拉赛尔萨斯曾经说过:这种解释方式是错误的,健康的观念必须以正向的方式来定义它。但是我们要怎样才能够做出一个正向的定义,才能够给予健康一个创造性的解释?
  派拉赛尔萨斯说:「除非我们知道你内在的和谐状态,否则我们最多只能使你从疾病当中释放出来,因为你内在的和谐是你健康的源头,但是当我们使你从一种疾病释放出来,你就会立刻再去招致另外一种疾病,因为并没有对你内在的和谐做些什么。重要的是你内在的和谐必须得到支持。」只有一种健康,不需要加上任何形容词。如果有人问说:「你的健康如何?」你回答说:「我非常健康。」他并不会问你说:「是哪一种健康?」如果他问你说:「是哪一种健康?」你将会觉得很奇怪。你会说:「就是健康。健康就是健康!是一种幸福感,没有什么不对劲,每一件事都进行得很顺利,而且我觉得很快乐,我想不出会有比这样更好的情况。」
  有很多种健康吗?不,只有一种。但是疾病有千百万种。
  真理也是一样:真理只有一个。但是谎言有千百万种,因为谎言依你而定,你想要发明多少种就可以有多少种。疾病依你而定,你可以继续用错误的方式来生活,你可以继续吃一些不对劲的东西,你可以继续做一些错误的事,这样你就会继续创造出新的疾病。
  健康是一样的——一直都是新的,但它一直都是一样的,你可以称之为最古老的,但也可以说它是最新的。
  五千年之前,某一个人是健康的,而在现在,你是健康的,你认为这两者之间有什么不同吗?他跟你的肤色不同,他不知道你的语言,而时间已经相隔了五千年,但如果某人是健康的,不管他是谁,不管他所使用的是何种语言,不管他的肤色是那一种,不管他是男人或女人,年轻的或年老的,如果他是健康的,那么至少你可以知道一件事:他是健康的。你可以经验到那种健康的感觉,而不需要知道关于那个人的任何事——不论是美丑或高矮都没有关系,有一件事是类似的:他是健康的,而你也是健康的,那个经验刚好是一样的。但是疾病……每天都有新的疾病被制造出来。有无数种疾病,将来还会有更多种,因为人类已经变得更会发明疾病。
  你从来不会因为你觉得健康而去找医生,不是吗?你不会去向医生说:「两个星期以来,我一直觉得很健康,一定有什么事弄错了。」
  事实上,在古时候的中国有一件事值得一提,或许在未来的某一个时刻,它也可以再度被使用。孔子是中国历史上的圣人,他有一个观念是……他这个观念被采纳了,好几个世纪以来,这个观念一直都在发挥它的功能。这个观念是:医生必须因为使病人保持健康而收费,而不是因为治疗他而收费。如果一个医生因为治疗你而收费,那么他的既得利益就是你要保持生病。你生越多病越好,人们生越多病越好。你在医生的头脑里创造出一个二分性。
  首先你教导医生说他的工作是要使人们保持健康:「你的功能就是要增加他们的寿命、生命力和青春。」但医生的既得利益是:如果每一个人都保持健康、年轻、没有人生病,那么他将会死于饥饿。如果每一个人都健康,那么医生将会生病,完全生病,病到死。他们要做什么呢?
  不,医生的既得利益跟他所被教导的哲学是相反的,他的利益是人们必须保持生病,病越多越好,因此你可以看到一个奇怪的现象:如果一个穷人生病,他会比富有的人更快好。很奇怪……为什么穷人的病会好得快?因为医生想要快一点把他赶走,他一直在那里会浪费医生的时间……
  孔子的观念非常重要,他说每一个人都应该因为医生使他保持健康而付他薪水。如果他整个月都保持健康,那么他必须付一些钱给医生,如果他生病,那么按照他生病的程度,医生的薪水就必须被削减。
  一开始听到这样的说法,你会觉得很奇怪,因为全世界的做法都刚好跟这个相反,但这种想法是非常合乎逻辑、非常明智的。孔子在很多方面来讲是一个非常明智的人。每一个人都必须有他自己的医生,他必须因为医生使他保持健康而付他薪水,而不是因为治疗他而付他薪水。如果他生病,那么那个费用应该算在医生的帐上——医药费和所有的费用都应该算在医生的帐上,他的薪水也应该被削减,因为他没有好好地照顾那个人。
  这个观念被使用了好几个世纪,它运作得很好,非常好,对双方都好,对医生和病人都好。医生们变得担子没有那么重,病人们也非常高兴,因为如此一来医生的既得利益并不违反他们,而是对他们有利的。所以医生们对于他们的生病和对医药的依靠没有兴趣,他会叫他们做更多的运动——散步、游泳等——好让他们保持健康。有好几个世纪的时间,当孔子的影响力还在持续的那一段期间,中国一定是世界上最健康的国家。
第五个问题:
  西方社会发展出曾经存在过的最昂贵的健康系统,人们每年花了好几十亿的钱在医药费上面,在某些方面来讲,它的确非常成功,比方说在某些外科手术或移植或预防感染方面。但是人们似乎变得比以前生更多的病,到底什么是健康?
  西方的医学把人看成是一个分开的单位——跟自然分开。那是他们所犯的最大的错误。人是自然的一部份,他的健康就是跟自然保持和谐。
  西方的医学以一种机械式的观点来看一个人,所以不论在什么地方,只要机械动力学能够成功它就是成功的,但人并不是机器,人是一个有机的统一体,人所需要的不仅仅是治疗那个生病的部份,那个生病的部份只是一个症状说整个有机体碰到了困难。生病的部份只是一个显示,因为那个部份最弱。
  你治疗生病的部份,治疗得很成功……但是在其它某一个地方,疾病又出现了。你阻止疾病从发病的地方来表达它自己,你使它变得更厉害,但是你不了解人是一个整体,要不然就是他是生病的,要不然就是他是健康的,没有介于这两者之间的,他必须被看成一个完整的有机物。我将给你一些例子,这些例子可以使你对它更加了解。
  大约在七千年前,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之下,针灸术在中国发展出来。有一个猎人要射杀一只鹿,但是当他把那支箭射出去的时候,有一个不清楚状况的人刚好跑过来,而那支箭就射中了那个人的脚。那个人一生都遭受偏头痛之苦,但是当那支箭射中了他的脚,那个偏头痛就消失了,这是非常奇怪的,没有人会以那样的方式来想它。
  整个针灸术就由那个意外事件发展出来,并且发展成一套完整的科学。所以,如果你去找针灸师说:「我的眼睛有毛病,或者是头有毛病,或者是肝脏有毛病。」他或许不会直接去管你的肝脏、你的头或你的眼睛,他会考虑整个有机体,他会试着去治疗你,而不只是治疗那个生病的部份。
  针灸术发展出七百个点,那是在人的身体里面所发现到的。人的身体是一种活的生物电的现象,它具有某种电力,因此我们称之为生物电:这个生物电在人体里面有七百个点,每一个点都跟身体的某一个部位有关,而那个相关的部位或许离那个点很远。那就是在那次意外事件中所发生的:那支箭射中了一个生物电的点,而那个点跟头有关,因此偏头痛的毛病消失了。
  针灸术是一种比较整体性的医学,那个差别必须被加以了解。当你把人看成是一部机器,你是以部份的观点来看它。如果他的手生病,你就只是治疗他的手,你不会去管他的整个身体,然而手是身体的一部份。机械式的观点是部份的,它也会成功,但它的成功并不是真正的成功,因为在手部被医药、手术或其它方式所压抑的病会开始在其它某一个地方以更严重的形式呈现出来,所以虽然医药非常发达,手术的技术也日新月异,但是人类却比以前遭受更多的疾病之苦。
  这种进退两难的状态是可以了解的。人必须被视为一个整体,必须以一个机的统一体来被治疗,但现代医学或西医的困难是:它不认为你有任何灵魂,它不认为你有比「身体头脑」结构更多的东西。它认为你也是一部机器,你的眼睛可以被换掉,你的手可以被换掉,你的脚也可以被换掉,迟早头脑也可以被换掉。
  但是你认为我们可以在爱因斯坦即将过世的时候将他的头脑移植到波兰教皇的头骨里面,这样他就可以变成一个爱因斯坦了吗?头脑只是一部份,如果这样做的话,他一定会变成一个奇怪的现象,他一定会变成一个波兰人和爱因斯坦的混血种。至少他现在是一个十足的波兰人,但是如果移植之后,他一定会处于一个晦涩不明的中间地带,不知道他是谁——到底是一个教皇或是一个物理学家?
  我们已经在这样做,我们输血或是换掉人们的某些部份,我们使用人工心脏。一个装上人工心脏的人没有办法跟一个具有真实心脏的人一样。那个具有人工心脏的人将不会有任何像爱一样的东西。即使他爱,他也会透过头脑来爱,他的爱将会是:「我想我爱你。」它将不是直接来自心,因为他没有心。
  在印度,医学的发展大约已经有五千年的历史,但是你会感到很惊讶,任何在今日所使用的外科技术都刚好跟东方伟大的外科医生沙许拉特(Susrut)所描述的一样,而他所描述的古代经典已经有五千年到七千年的历史。但是那种外科技术曾经遭到遗弃,这就是我要你们加以注意的点。为什么一种已经发展出来的科学会遭到遗弃?因为他们发现外科技术将人看成一个机械装置,而人并不是一个机械装置,所以与其要将人摧毁,倒不如将那个外科技术抛弃。
  一切外科手术所使用的最精良的仪器在沙许拉特的经典里都有描述。一切的手术,甚至连头脑的手术,在那里面都有很详细的描述,好像它是一部现代的外科医学教科书,但它已经是七千年……或者至少是五千年前的书。他们的发展到达了跟我们现在一样的点,他们一定也碰到了跟我们现在一样的难题,他们一定也发现说某种东西基本上是错误的。
  我们继续下了很多功夫,而疾病却一直在增加,即使我们使一个人变得没有病,那也并不表示他就是健康的。没有病并不是健康,那是一种非常负向的定义,健康应该是某种更正向的东西,因为健康是正常的事,而生病是负向的事,现在却变成以负向的东西来定义正向的东西。
  健康是一种幸福的感觉,你的整个身体运作得非常好,没有任何打扰,你感觉到有某种幸福感、某种跟存在合一的感觉,那是透过外科手术所达不到的。
  印度抛弃了那整个科学而发展出一种完全不同的方法,叫作ayurveda,它意味着生命的科学,它是很有意义的。在西方我们称之为医学,医学只是针对疾病。健康跟医学无关。医学意味着整个科学都奉献在治疗你的病。
  但是印度所发展出来的生命科学有不同的方法,它是在帮助你,不是在治疗疾病,而是在预防疾病的发生,它着重在使你保持高度的健康,因此不可能生病。东方和西方的方式在这个点上是不同的!到底人是一部机器,或者人是一个完整的心灵整体……
  第二,西方医学所做的是使人们变得比较没有免疫力……真正的医学应该给你更多的免疫力,而不是将它带走。它必须使你变得更强壮,能够抵抗任何感染,而不是使你变得虚弱,以致于很容易受到各种感染。
  有一个非常有名的心理学家叫作代尔卡多(Delgado),他一直在作一些动物实验,他非常惊讶地发现,如果老鼠一天只给它吃一餐,它们可以活两倍的寿命,那些每天吃两餐的老鼠寿命就只它们的一半。他本身感到非常惊讶:食物越少,寿命越长,食物越多,寿命越短。如此一来,他导出一个结论:一天只要吃一餐就够了,否则你会给消化系统过量的负荷,那会导致寿命减短。但是那些一天吃五餐的人呢?医学将不允许他们死,但是也不允许他们活,他们就只是过着像植物般的生活。
  人类必须重新考虑所有的传统和所有不同的来源,任何有事实呈现出来的都必须重新考虑。一种全新的医疗方法必须重新被发展出来,它必须考虑针灸术、印度的生命科学、希腊的医学和代尔卡多的研究报告等等,它必须考虑人不是一部机器这个事实。人是一个多层面的心灵存在,你必须以这样的了解来对待他。
  健康不应该以负面的方式来定义它——因为你没有任何疾病,所以你是健康的。健康必须找出某种正向的定义。我了解为什么他们无法找出一个正向的定义,因为疾病是客观的,而幸福的感觉是主观的。
  西医不接受在你里面有任何主体,它只接受你的身体,它并不接受你。
  人必须全部被接受。所有在世界上被使用的其它方法都必须综合起来,它们并不是互相对立的。目前它们的运作方式就好像它们是互相对立的。它们应该被综合起来,那将能够给你一个对人更好的观点,那也将给人类一个更好的生活……
  现在已经众所皆知,尤其是脑科手术的医生特别清楚,每一样东西在头脑里都有一个中心。如果你的手瘫痪了,直接去治疗手是愚蠢的,你无法治疗它。西医所提供的建议可能是:将那只手锯掉,然后再装上一只机械的手,至少它是可以动的,你可以用它来做一些事。这只手已经完全没有用了,它已经死掉了。其实它并没有死。在你头部的某一个中心控制着这只手,那个中心必须被治疗,根本就不必去碰那只手,问题是头部的中心出了毛病而无法运作。
  迟早整个医学都将被头脑的中心所支配,那些中心控制着身体里面的每一样东西。当中心的某一部份有毛病,它会象征性地出现在身体的外在部份,而你就开始去治疗那个外在的部份,你进入得不够深。
  现代的西医是肤浅的,你必须探究到最根部:为什么这个人突然瘫痪了?是头脑的中心出了毛病,而那个中心很容易就可以被治好,它是一个生物电能的中心……或许当你觉得身体不舒服,那只是你的电池没电了,你需要再充电。如果你的手瘫痪了,或许是中心没电了,它可以再被充电,不需要医药,也不需要外科手术。现在我们必须从不同的角度来看一个人:不同的社会、不同的文化、在不同的时间里,他们如何来处理人的毛病。如果有时候一些奇怪的事情似乎有效,它们也必须被接受,而不是被拒绝。
  比方说,有百分之七十的疾病只是在你的头脑里:你并不是真有那些病,你只是认为你有它们。在这种情况下,用对抗疗法来治疗你的病是危险的,因为所有对抗疗法的医药或多或少都跟一些毒素有关。如果你有病,用那个药是好的,但是如果你没有病而只是一个概念,那么使用同种疗法是最好的,因为它不会伤人。在它里面并没有什么东西,但它对人类是一个很大的帮助,有千千万万人以同种疗法被治好。
  问题不在于同种疗法所使用的是不是医药,而是:如果人们所患的是不真实的病,那么你需要不真实的药来医治他们。同种疗法的处方里面并没有什么,但是有些人并非真的有什么病,而只是认为他们有病,并因此而受折磨,同种疗法能够立刻帮助他们,它能够把人治好,但是不会伤到任何人,它是一种假的医药,也是面对假的人,你要怎么做呢?
  印度的医生和护士没有任何工具,没有现代化的机械装置,也没有X光或其它东西,他们甚至没有听诊器,他们只是按你的脉搏,几千年以来,他们就是这样在行医,他们做得很好。他们测你的脉搏,因为心跳是你生命的中心,如果有什么毛病,它会由脉搏显现出来,然后医生就可以决定要怎么做。与其治疗你的病,他们会试着使你的心跳变得更和谐。他们所开出来的药会使你的心跳变得更和谐,然后那个病就立刻消失了。你认为那个病已经被治好了,但那个病只是一个症状。
  那就是为什么在印度的医学(生命科学;ayurveda)里,他们可以完全抛弃外科手术,因为它将人类贬为机器。当事情可以很容易地以一些矿物质、草药或自然的东西来处理,而不要毒化人的系统,为什么要不必要地继续给人毒素?那些东西是会有副作用的。
  或许那就是为什么医药变得越来越发达,而疾病也同时在继续滋长的原因之一。你治疗一种疾病,但是你用毒素来治疗它,那个疾病将会消失,但是那个毒素将会残留在你的体内,而那个毒素将会创造出它自己的效应。因此所有的草药、所有的矿物质、以及所有同种疗法的东西都必须被加进来。
  必须只有一种科学,但是有很多不同的分支,医疗人员必须决定看看这个人必须被送住那一个分支。告诉他说:「你没有病。」这样是没有用的。如果你这样告诉他,所得到的唯一结果就是他只会换医生而已,他会喜欢那个说他有病的医生。
  有一些人已经丧失了生存的意志,那是没有医药能够帮助的,因为基本的生存意志已经不复存在了,他们已经死了,他们只是在等待葬礼的时间。这些人不需要医药,他们需要能够再度给他们生存意志的治疗,那是他们最基本的事,唯有当这件最基本的事解决之后,任何其它的医药才能够有所帮助。
  所有这些事情都必须被结合在一起而成为一个整体,这样的话,一个人就可以完全免于疾病。根据科学的估计,人至少能够活三百岁,他的身体有能力更新它自己长达三百年之久。所以,任何我们在做的事基本上是错误的,因为人在七十岁的时候就死了。
  有一些证明……在巴基斯坦的克什米尔(Kashmir),人们很容易就可以活到一百五十岁,在苏联也有很多人活到一百五十岁,甚至还有人活到一百八十岁。这些人的食物和生活习惯应该有人来加以研究,并将之公诸于世。在苏联高加索的某一个地方有一个一百八十岁的老人仍然跟年轻人一样在田野工作,他甚至不会让别人觉得他很老。他的食物和他的生活方式必须被深入了解。该地区——高加索地区,还有很多像这样的人,只有在那个地区,那个地区产生出非常强壮的人,斯大林就是来自那个地区,戈齐福也是来自那个地区,他们真的是非常强壮的人。
  医药需要一种全新的导向,现在这样的事已经成为可能,因为发生在世界上的每一件事都已经为人所知,我们只要在一开始不要存有偏见就可以了。
第六个问题:
  在今日的医学里,我们谈到治疗的主观性,随着医生的不同,同样的医药可能产生出不同的效果。能否请你评论一种科学的主观性,而该科学自认为是客观的。
  任何跟人有关的事永远不可能是完全客观的,它必须被允许有某些主观的空间。
  随着医生的不同,同样的医药可能产生出不同的效果,同样地,同一个医生使用同一种药在不同的病人身上也可能产生出不同的效果。人并不是客观的。
  首先你必须了解「主体」这个字。一块石头只不过是一个客体,在它里面没有内在性,你可以将它切成两半,它就变成两个客体,你也可以将它切成四块,那么它就变成四个客体,但是你无法在它里面找到任何内在性。
  主观性意味着:从外在看起来,一个人就跟其它任何客体一样,是客观的——一座雕像、一个尸体和一个活的身体,有什么差别?雕像只是一个客体,它不具主体性。死人曾经是一个主观现象的房子,但是现在它已经空了,现在它变成一个空房子,那个以前住在它里面的人离开了。
  一个活的人具有雕像或死人的所有客观性,但是又更多——内在的层面,它能够改变很多事情,因为它是存在里面最强而有力的东西。比方就,有三个人患了同样的病,但是服用同样的药却产生不同的效果。其中一个人觉得很有效,另外一个人觉得一半一半,似乎有效,又似乎无效,但是对第三个而言根本就无效。那个痛是一样的,但是那个内在性却有所不同。如果你将内在性列入考虑,那么或许医生会因为不同的原因而对不同的人造成不同的冲击。
  我有一个朋友是那格普很有名的医生,他是一个伟大的外科医生,但并不是一个好人。他的手术从来没有失败过,但是他的收费比别人高五倍。有一次我跟他在一起,我告诉他说:「这太过份了吧!别的外科医生只收这么多的费用,而你居然收了他们的五倍。」
  他告诉我说:「我在很多其它方面的成功也是根据这个原则:当一个人付给我五倍的价钱,他就会下决心一定要活,并不只是因为我贪得那些钱。如果他愿意付给我五倍的价钱——其实他也可以去找便宜的——他已经决定不惜任何代价都要存活,而他的决心几乎就是我成功的一半。」
  有些人不想活,他们不愿意跟医生合作,他们服了药,但是他们没有生存意志,相反地,他们希望说那个药无效,好让他们不会在自杀的时候遭到谴责,好让他们能够结束生命,那个人已经从内在退缩。医药无法帮助他的内在,如果没有他内在的支持,医生几乎没有办法给予什么帮助,光医药是不够的。
  我从这位外科医生得知……他告诉我说:「你有所不知,有时候我会做出一些非常没有道德的事,但是为了要帮助病人,我必须这样做。」
  我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说:「同行都谴责我……」所有那格普的医生都谴责他说:「我们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一个骗子。」
  他会将病人放在手术台上,推进手术房,医生们都准备好了,护士们也准备好了,学生们都已经就位,然后他就靠近病人的耳朵低声跟他说:「我们已经同意手术费是十万块,但是这样不行,你的问题更严重,除非你同意增加到二十万,我才要开始动手,否则你可以起来,另外去找比较便宜的医生。」
  现在,在这种情况下……那个人有钱,否则他怎么能够答应?因此他会接受说:「好,我给你二十万,但是要赶快拯救我。」
  他告诉我说:「任何外科医生都能够拯救他,但是没有办法那么确定,现在他必须付二十万,他会完全跟着我走,他的整个内在都会抱着支持的态度。人们谴责我,因为他们不了解我。」当然他这样做是不道德的,本来已经讲好十万块,然后将那个人推进手术房,小声对他说:「要二十万或三十万,否则你可以起来,因为我本来不知道你的病情那么严重,我在冒险,我将我的整个名誉都赌下去,如果只有十万块,我不打算做这件事。我一生中从来没有失败过,成功就是我的规则,唯有当我能够完全确定会成功,我才要动刀,所以你可以决定,我没有很多时间,因为其他还有病人在等,你必须在两分钟之内决定:同意或是要起来另请高明。」很自然的,那个人会说:「我可以按照你的要求,请你赶快动手术。」这是不合逻辑的、不道德的,但是我不能够说这不合乎人的心理。
  任何跟人有关的事都不可能纯粹客观。
  我还有另外一个朋友,他是一个医生,但是他现在被关在监狱里,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合格的执照,他从来没有上过任何医学院,所有他在招牌上面所写的学位都是假的,但我还是认为法律对他不公,因为他有没有学位并不重要,他曾经帮助过千千万万的人,尤其是帮助那些绝望的人,他们曾经去找过很多医生,而那些医生都是有学位的,但是都没有效,弄得他们很疲倦,而偏偏就是这个人能够拯救他们,虽然他没有学位,但是他具有某种个人特质,他使他的医院变成几乎就像一个魔术屋。人们一进到他的办公室,他们就会立刻感到惊讶,他们曾经看过很多医生……因为当人们来找他的时候几乎都是最后一搏,每一个人都知道那个人是假的,它并不是一件隐藏的事,它已经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但是加果你快要死了,试试看又何妨?
  当你进入他的花园——他拥有一座很漂亮的花园——然后再进到他的办公室……他有一个很漂亮的女接待员,这一切都是他医疗的一部份,因为即使一个人快要死了,当他看到一个漂亮的女人,他的生存意志也会立刻跃上来,他会想要活下去。在挂号登记之后,那个人会经过他的实验室,带他经过实验室完全是不必要的,但是他想要那个人看说他并不是一个平常的医生。那个实验室是一个奇迹——完全没有用,没有什么有意义的东西,但是有很多管子和烧杯,以及一些彩色的水从一个管子进入到另外一个管子,好像有什么伟大的实验在进行。
  然后你会看到医生,他不会使用一般的方法来测你的脉搏,不,你必须躺在一个有遥控装置的电床上面,然后那张床会住上移,而你就躺在那里往上看着悬在上方的许多管子,他会用一些电线接到你的脉搏,那个脉搏会使管中的水跳起来。对于心脏的检查也是以同样的方式,而不是以一般的听诊器为之。他使他所有的安排都让病人能够看得到,好让他能够看到说他找到了一个天才或一个专家。
  那个人没有学位,什么都没有,他请来的药剂师是有学位的,所有的药方都由他的药剂师开出,因为那个人对医药没有概念。事实上,他从来没有做过任何犯罪的事,他从来没有开过药方,他从来没有在药单上签字,开药方的事是由有学位的人来做的,是由合格的药剂师来做的,但是因为他安排了所有这一切,因为他在他的招牌上写下了一些奇怪的学位……既然那些学位并不存在,我不认为它们是不合法的。他并没有宣称说它们是来自任何现存的大学,那一切都是虚构的,但那些虚构的东西是有帮助的。
  我曾经看过一些病人在他那里作过检查之后就好了一半。他们走出来之后说:「我们觉得几乎已经被治好了,而我们连药都还没有吃。药单在这里,现在我们要去买药。」
  但是因为他做了所有这些事……这是我看到法律盲目的部份。他并没有做任何不合法的事,他并没有伤害任何人,但是他却因为「骗人」而被抓去关起来,他并没有欺骗任何人。如果帮助别人活得更久一点也算是欺骗的话,那么什么是医疗的帮助?
  因为人的关系,所以医学永远无法成为一种百分之百客观的科学,那就是为什么在医学上分很多学派——印度的生命科学、同种疗法、自然疗法和针灸,以及很多其它的学派,它们都能够有所帮助。同种疗法只不过是一些糖果,但是它却能够有所帮助,问题只是在于那个人是否相信。有一些人迷信自然疗法,其它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帮助他们?只有自然疗法能够帮助他们,而它跟疾病是无关的。
  我的一个教授对自然疗法非常狂热。有任何毛病……他就让你洗泥巴澡。我常常去他那里享受,因为它做起来很放松,因为他有很好的设备——一间很漂亮的浴室和淋浴设备。我常常去到他那里说:「我有很严重的偏头痛。」他会说:「不必担心,只要来洗一个泥巴澡。」泥巴澡并不能够帮助偏头痛,但是它能够帮助我,因为我没有偏头痛!当你在洗泥巴澡的时候,你整个人都必须浸泡到泥巴里面去,只有头伸出来,它非常舒服,而且非常凉快。不久他了解到:「你一再一再地来,每一次都说你有新的病。」我说:「是的,因为我有一本自然疗法的书,那些病都是我从书上看来的,然后我才来找你。我先看了那本书,然后了解你会怎么做,如果我想要你对我这样做,我就说我有那种病,否则,不必要地躺在泥巴里半个小时……」
  他说:「所以你是在欺骗我?」
  我说:「我并没有在欺骗你,我是你最杰出的病人。在学校里,其他每一个人都笑你,我是唯一支持你的人。其他的人之所以来这里都是因为我才来的,因为我说我的偏头痛消失了。」
  他说:「我的天啊!现在换我有偏头痛了,你走吧!」
  人们常常对我生气,他们会告诉我说:「我的偏头痛不但没有消失,而且还变得更严重,因为使胃部变冷对偏头痛是没有什么帮助的!」
  我会说:「那么你的系统一定跟我的系统运作不一样,就我的系统而言,它对我有帮助!」
  有一些人崇尚同种疗法,他们相信同种疗法是唯一正确的医学,其它所有的医药都是危险的,尤其对抗疗法所使用的药是毒素。如果你去找同种疗法的医生,他会先问你的整个历史——从出生到现在。而你正在头痛。
  以前有一个同种疗法的医生住在我家附近,每当我父亲来看我,我就会带他去看这个医生。那个医生告诉我说:「请你不要带你父亲来,因为他会从三代以前的事开始提,说他祖父患有一种病……」
  我说:「他也是一个崇尚同种疗法的人,他深入到根部。」
  他说:「但是他浪费很多时间,而我必须去听,而他只不过是有头痛的毛病而已!他会从他的祖父和他所有的病谈起!然后他的父亲和他所有的病,然后再谈到他自己。等到他开始谈他自己,几乎整天都泡汤了,我其他的病人也都走光了,而我就只是在听他告诉我说他从孩提时代就患了什么病,到了最后他才说他这一次的毛病是头痛。」
  我说:「我的天啊!你以前为什么不告诉我?」他说:「因为你是一个崇尚同种疗法的人,我也是一个崇尚同种疗法的人,我想要告诉你完整的全貌。」
  第一件他们会问你的事就是关于你所有的疾病,因为他们相信所有的病都是相关的,你的整个生命是一个整体。不论你的毛病是出在你的脚上或你的头上,它们都是你身体的一部份,而医生必须了解每一件事。同种疗法的医生会问你说你服用了那些对抗疗法的药,因为那是你所有疾病的根本原因,所有对抗疗法的药都是毒素,崇尚自然疗法的人也认为如此。所以你必须先断食、清肠,将所有留存在体内的对抗疗法所用的药都清理干净,一旦那些毒素都清干净……
  人是主观的,如果病人爱那个医生,那么水也可以被拿来当成药。如果病人恨那个医生,那么再好的药也无济于事。如果病人觉得医生漠不关心——医生通常都是如此,因为他们也是人,整天都看着病人,整天都看到有人快要死掉……他们会渐渐、渐渐变成铁石心肠,他们会关起他们的感情和人性,但是这样会妨碍他们药效的发挥。医生开药方就好像机器人在给药一样。
  如果医生有爱的话,病人所得到的不只是医药,他同时会得到一些看不见的东西。医生必须了解人的主观性并给出他的爱,他必须将爱和医药结合起来,来帮助病人。
  有一件事是绝对可以确定的:医药永远不可能是完全客观的。直到目前为止,使它变得完全客观一直都是医学界在努力的。
  有一种新的治疗法正在兴起,他们称之为宽心剂治疗法。宽心剂是假的药,在它里面没有医药的成分,但是医生在给出它的时候必须让病人认为它是真的药,不仅病人必须认为它是真的药,甚至连医生都必须认为它是真的药,否则他的态度可能会透露出真相。医生必须保持不知情,护士只是拿给他水来注射,或者只是给他糖果——上面印有一切的符号、名称和标签,外表跟真的药一样。医生认为这是真的药,病人也认为这是真的药。所出现的奇迹是:它竟然有效,而它里面并没有医药的成分,但病人真的被医好了。医生对那个药的相信创造出一种气氛、一种心理和一种催眠,以及整个医院的设施……病人想要去除他的病。当一个有名的医生开出了药方,它一定会有帮助,不论它是不是真的药并不重要。
  实验发现真的药和假的药所产生出来的效果几乎是一样的。如果有百分之七十的病人被真的药所治愈,那么也有百分之七十的病人被假的药——宽心剂——所治愈,这个实验结果在医学界造成了很大的震憾,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实际的情况是:一开始那个病就是被创造出来的,它是一个头脑的现象,再者,如果头脑被说服说它可以被治愈,那么它就可以被治愈。那就是为什么如果医生的收费不太高,那个药并不会对你有太多的影响。费用越高,那个药就越好。如果那个治疗师的收费很高,而你必须花上一大笔钱,那么它一定会影响你更多,因为如此一来,你会很想去接受那个影响。当它是免费的,谁会去管说它是否有效?如果它有效,那很好,如果它无效,那也没有问题,因为我们并没有付钱。当你付了钱,你就会希望说它有效,那么它就真的有效!
  佛陀说头脑是一个魔术师,它会创造疾病,它也能够帮忙治好疾病。头脑创造出各种幻象——美与丑,成功与失败,富有与贫穷……头脑一直继续在创造。一旦那个观念深入到你里面,你整个生命的能量就会开始运作去创造出它,而使它成为一个事实。每一个思想都会变成一样东西,而每一样东西在刚开始的时候都只是一个思想,其它没有。你生活在一种催眠状态下,佛陀说这个催眠状态必须被破除,其它宗教都没有像佛教一样那么努力去破除这个催眠。人必须被解除催眠,人必须觉知到说一切都是头脑:痛苦和快乐,生和死,一切都是头脑,一旦这个事实被彻底看清楚,那个魔术师就消失了,然后剩下来的就是真理,那个真理能够使你解放。在全世界所发展出来的医学「治疗法」里面——同种疗法、印度的生命科学疗法或针灸——对抗疗法除外,没有人很清楚地了解人的身体和头脑的内在运作。我说对抗疗法除外,因为其它的疗法或许有时候会有所帮助,但是它们并不科学,其它疗法的帮助也不小,如果你仔细去看它们的帮助,那是很大的。
  印度生命科学疗法的成功率几乎有百分之七十,针灸疗法可能会成功,同种疗法可能会成功,自然疗法也可能会成功。但是要记住,只有百分之七十,不会更多,因为有百分之七十的病是假的,它们只是在你的头脑里,它们并不是真的存在。那就是为什么你并不需要真的药,任何变戏法都可以。百分之七十并不是一个小的比率,所以我不希望这些疗法从世界上消失,我希望它们被正式承认,因为百分之七十是一个很大的比率。
  很奇怪的,就对抗疗法来看,那百分之七十的个案是最困难的。对抗疗法会觉得陷入困难:要如何处理一个事实上没有病却认为自己有病的人?对抗疗法没有办法帮助这样的人,所以只有百分之三十的人能够借着对抗疗法而得到帮助。这是一个奇怪的世界。最科学的方法只能治好百分之三十,而其它百分之七十要靠各种变戏法,靠一些迷信的方法,那些方法并没有真正改变什么,但是它们却能够有所帮助。
  科学方式的对抗疗法是基于对身体本质的深入了解,那就是:身体具有它本身的抵抗力。
  就是因为有这个事实,所以自然疗法谴责对抗疗法。对抗疗法一直将病毒注入人的体内,因为对抗疗法的了解是:身体一感染到病毒,它就会立刻产生抗体,它就会立刻开始抗争,它具有它本身的抵抗力,整个身体会立刻亮起红灯来摧毁那个疾病。自然疗法谴责它,因为他们认为你是用疾病在毒化人们。本来你是应该把疾病拿掉的,但是你却相反地将有毒的病毒注入人体内。
  自然疗法会借着断食和其它各种你无法相信的奇奇怪怪的方法来清理你的身体,但是他们只能够帮助那些不是真的有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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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心与健康上
第二章这种疗法和那种疗法
第一个问题:
  我知道瑜伽的科学把人看成有很多个「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是不是同一种药可能会对不同的人造成不同的效果,要看那个病是发自哪里而定?
  人的科学尚未存在。派坦加利的瑜伽是曾经被做过的最接近的努力,他将身体分成五层,分成五个体。你并非只有一个体,你有五个体,在这五个体的背后是你的本质。在心理学的领域里所发生的情况同样也发生在医药上。对抗疗法只相信肉身体——最「粗糙」的体。它跟行为学派是平行的。对抗疗法是最粗糙的医药,那就是为什么它变成科学的,因为到目前为止,科学仪器只能够测出最粗糙的东西。要进入更深一些。
  中国的针灸学则更深入一层,它在生命体(vitalbody)上面下功夫。如果肉身体有什么不对劲,针灸学并不会直接去碰肉身体,它会在生命体上面下功夫,它会在生物能或生物血浆上面下功夫。它在那里使一些力,然后肉身体就立刻开始运作得很好。如果生命体有什么不对劲,对抗疗法会去处理肉身体,当然,就对抗疗法而言,它是一种往上坡走的工作,但是就针灸学来讲,它是一种往下坡走的工作。它是比较容易的,因为生命体比肉身体来得更高一些。如果生命体被处理好,肉身体就会跟随着它,因为那个蓝图存在于生命体。肉身体只不过是生命体的一个工具。
  现在,针灸学已经渐渐获得尊重,因为苏联所发展出来的一种非常敏感的克里安照相术可以照出人体里面的七百个生命点(穴道),那些点是五千年以来针灸学家一直在预测的。他们没有仪器可以测出那些穴道,但是经过长时间的试验,他们发现了七百个点,现在克里安也借着科学仪器发现了相同的七百个点,同时,克里安照相术也证明了一件事:试着要透过肉身体来改变生命体是荒谬的。它就好像要借着改变仆人来改变主人,它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主人不会听仆人的话。如果你想要改变仆人,那么你就要先改变主人,这样的话,仆人就会立刻跟随主人。与其要去改变每一位士兵,倒不如改变将军。身体有无数个士兵,无数个细胞,它们都接受命令在工作,当你改变那个下令者,整个身体的模式就跟着改变了。
  同种疗法能够进入更深一些,它在心理体(mentalbody)上面下功夫。同种疗法的创始者有一个非常伟大的发现,那就是:药量越少,它进入得越深。他称同种疗法的用药方法为「强化药效」。他们继续减少药量。他会以这样的方式来做:他会取出一定量的药,然后将之与十倍的乳糖或水混合。一份药搀九份水加以混合,然后又从这个新的溶液取出一份来跟其它的九份水或乳糖混合。他会以这样的方式再继续,再从新的溶液取出一份,来跟九份的水混合,他认为这样做会使药的强度增加。
  一步一步地,那个药变得非常稀释,它变得很精微,使你无法相信它是有效的,那个药的成分都几乎不见了。这就是写在同种疗法的药册上的强度:十倍强度,二十倍强度,一百倍强度,一千倍强度。那个强度越强,表示那个药量越少。当那个强度达到一万倍,原来的药量就只剩下万分之一,那几乎是没有了,但是这么一来,它能够进入到心理体最深的核心——头脑体(mindbody),它进入得比针灸还深,它几乎进入到了原子的层面,或几乎是次原子的层面,这样的话,它并不会碰触到你的身体,也不会碰触到你的生命体,它就只是进入,它非常精微、非常小,所以它不会碰到任何障碍,它可以溜进心理体,然后从那里开始运作,这样的话,你算是找到了比生命体更大的权威。
  印度的医药综合了上述三者,它是最综合性的医药之一。
  催眠疗法进入得又更深,它碰触到了第四体——意识体。它不使用医药,它什么东西都不使用,它只是使用建议,就这样而已。它只是将一个建议放进你的头脑,你可以称之为磁力作用,也可以称之为催眠,或是以其它你喜欢的方式来称呼它,不管你怎么称呼它,它的作用是透过思想的力量,而不是透过物质的力量。即使同种疗法也是靠物质的力量,只是那个量非常少,非常细微,但是催眠疗法将所有的物质都抛弃,因为不管它是多么地精微,它还是物质,即使它是一万倍的强度,它仍然是物质的强度,但是催眠疗法直接跳进思想的能量——意识体。只要你的意识接受了某一个概念,它就会开始运作。催眠疗法的远景非常好,它将会变成未来的医药,因为如果只是借着改变你思想的模式,你的头脑就能够被改变,而透过你的头脑,你的生命体就能够被改变,透过生命体,你的肉身体就能够被改变,那么为什么要去管那些毒素,为什么要去管那些一「粗糙」的医药?为什么不透过思想的力量来运作。你是否曾经看过催眠师在催眠一个人?如果你还没有看过,那是值得一看的,它将能够给你某种洞见。
  你或许曾经听过,或是曾经看过,在印度就有这样的事情,你一定看过走在火堆上的人,它只不过是被催眠,他们相信有某一个神或某一个女神附身,所以火烧不到他们,光是这个概念就够了,这个概念能够控制并改变他们身体的一般功能。他们会先准备好,先断食二十四小时。当你在断食的时候,你的整个身体都很洁净,没有排泄物,介于你和身体之间的桥梁就消失了。有二十四小时的时间,他们生活在一座庙里,唱歌、跳舞,融入神里面,然后有一个片刻到来,他们就可以走在火堆上,他们跳着舞来,好像有神附身,他们完全信任说火不会烧到他们,就这样而已,其它没有。如何创造出那个信任就是问题之所在。然后他们在火堆上跳舞,那个火就真的不会烧到他们。常常那些在旁边看的人也融入那个情境而好像被神附身一样,然后可能会有二十个人一起走在火堆上而不会被烧到,然后旁边会有人立刻变得很有信心:「如果这些人能够在火堆上走,我为什么不能?」然后他跳进去,而那个火并不会烧到他。信任突然在那个片刻产生。有时候那些有准备的人反而被烧到,而一个没有准备的人却没有被烧到。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个有准备的人一定内心存有怀疑,他们一定在想说它是不是会发生。一定有一个隐藏的怀疑停留在他们的意识里,它并不是全然的信任,所以虽然他们来了,但是仍然心存怀疑,因为有那个怀疑,所以身体无法接收来自更高心灵的讯息。那个怀疑介于中间,所以身体继续以平常的方式在运作,然后它就被烧到了,那就是为什么所有的宗教都坚持要信任。
  信任就是一种催眠,如果没有信任的话,你就无法进入你本质较精微的部份,因为只要有一点点的怀疑,你就会被丢回肉身体。科学以怀疑来运作,怀疑是科学所使用的方法,因为科学是在粗糙的身体上运作。不论你有没有在怀疑,对抗疗法都不关心。他不要求你去信任他的医药,他只是把药给你。但是同种疗法的医生会问你说你是否相信,因为如果你不相信,同种疗法的人很难在你身上运作。一个催眠者会要求你要全然臣服,否则他们是没有办法的。
  宗教就是臣服,宗教就是催眠,但是还有另外一个体。那就是喜乐体(blissbody)。催眠术进入到第四体,静心进入到第五体。静心(meditation)这个字很美,因为它的字根跟医药(medicine)这个字的字根是一样的,这两个字都是由同一个字衍生出来的。那个能够治愈的、那个能够使你变得很健康而且很完整的,就是医药,而医药在最深的层面就是静心。
  静心甚至不给你任何建议,因为建议的给予必须来自外在,必须由别人来给你建议,建议意味着你必须依靠别人。它们没有办法使你变得完全有意识,因为还需要别人,有一个影子会投放到你的存在之上。静心能够使你变得完全有意识而不要有任何影子——全然的光而没有黑暗。现在甚至连建议也被认为是「粗糙」的东西。别人给予建议,那意味着有某种东西来自外在。在最终的分析,那个来自外在的是物质的,因为思想是物质的一个微妙的形式,甚至连催眠术都是物质的。
  静心将所有的支持都抛开,那就是为什么去了解静心是世界上最困难的事,因为没有什么东西被留下来,只是纯粹的了解,只是一个观照。
第二个问题:
  能否请你进一步谈论针灸?
  针灸术纯粹是东方的。所以当你用西方的头脑去接近任何东方的科学,你就会错过很多事情。你的整个方法都是不同的,它是基于方法论的,它是逻辑的,它是分析的,然而这些东方的科学并非真的是科学,而是艺术。整个事情要依靠你是否能够将能量从理智转移到直觉,从男性能量转移到女性能量,从阳转到阴,从积极主动转到被动和具有接受性。唯有如此,一些事情才能够有效地运作,否则你可以学习有关针灸的一切,但是它将根本就不是针灸。你将会知道所有关于它的一切,但并不是它。有时候一个人或许并不知道很多关于它的事,但是却能直接知道它,这样的话,它是一个窍门,一个对它的洞见。
  所以,面对很多东方的事情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西方人会对它们有兴趣,因为他们觉得那些东西很深奥。西方人会对东方的东西有兴趣,但是他们会用他们自己的头脑来了解它。西方的头脑一进入,那个基础就被破坏了,那么就只有一些片断的东西被留下来,而那些片断永远无法奏效。并不是说针灸无法奏效,针灸可以奏效,但是它必须以东方的方式来做才可以奏效。
  所以如果你真的想学针灸,去知道关于它的事是好的,但是要记住,它并不是最主要的事。学习任何可能学到的知识,但是之后要将所有那些知识都抛掉,然后开始在黑暗中摸索。开始去听你自己的无意识,开始去感觉跟病人有很好的关系。那是不同的……
  当一个病人去找一个西方的医生,那个西方的医生会开始推理、诊断和分析,找出那个病发生在哪里,找出那个病是什么,以及用什么方式可以治愈它。他使用了他头脑的一部份——理性的部份。他会去攻击那个疾病,他会去征服它,在那个病和医生之间会进行一个抗争。病人被搁在一旁,医生不会去管病人,他会开始跟疾病抗争,而病人完全被忽略了。
  当你去找一个针灸师,那个疾病并不重要,那个病人才重要,因为是病人在创造出那个疾病,那个原因存在于病人身上,那个疾病只是一个症状。你可以改变一个症状,但是另外一个症状又会出现。你可以使用某种药物将一个疾病压下去,你可以阻止它的表达,但是这样的话,那个疾病会在别处展现,而且那个情况会更危险、更剧烈,好像在报复一样。下一个疾病将会比第一个疾病更难对付,然后你又再度用药,接着第三种疾病又会更困难。
  对抗疗法就是以这样的方式在创造出癌症。你继续将疾病压向一边,它就从另外一边来展现它自己,然后你又从那一边把它压下来,因此那个疾病变得非常非常生气。你并没有去改变那个病人,那个病人仍然保持一样,由于那个「因」存在,所以它继续创造出那个「果」。
  针灸术是针对那个「因」来处理,它从来不去直接处理那个「果」,它总是从「因」下手。要如何才能够从「因」下手?理智无法找到那个「因」,那个「因」对理智来讲太大了,它只能够去对付那个「果」。只有静心能够进入到那个「因」,所以针灸师会去感觉那个病人。他会忘掉他的知识,他会试着去体会那个病人,他会跟病人形成一种融洽的关系,并且开始去感觉跟病人之间有一个桥梁。他会开始在他自己的身体里面、在他自己的能量系统里面去感觉那个病人的疾病,这是他能够用直觉去抓出那个「因」的唯一方式,因为那个因通常是隐藏的。他会变成一面镜子,他会在他自己面找到那个映象。
  这就是它的整个过程,但这种方式并没有被教导,因为它是无法被教的。然而这样去做的确很值得,所以我的建议是:先在西方学两年,然后到东方的国家来跟针灸师至少学半年,只要待在他的旁边,让他工作,而你只是在旁边看,吸收他的能量,然后你就能够有所作为,否则将会很困难。
  如果你渐渐可以感觉到你自己的能量,或是那个能量在你自己身体里的运作情况,那么针灸术将不只是一种技巧,它将会变成一个工具。它是一种洞见——你可以学会那个技术,但光是技术或许并没有什么帮助,它不只是一种艺术,它更像是一个预感或一种直觉。这就是关于这种古代的技巧最困难的事情之一,它们并不是科学的,如果你以科学的方法来接近它们,你或许可以知道一些皮毛,但是那个主要的部份将会错失掉,你所能够抓到的将不会太多,它将会使你有挫折感。
  整个古代的方法是完全不同的,它根本就不是逻辑的,它比较是女性化的(具有接受性的)、直觉的、非逻辑的。一个人并不是用科学的头脑,以三段论形来思考,而是深深地融入存在,处于一种直觉式的恍惚之中,让自然将它的奥秘释放出来,它并不是以积极的心态去接近自然,最多只能以说服的方式,那个做法是发自内在。
  一个人必须从最内在的核心去接近他自己的身体。体内的七百个穴道并不是从外观来知道,而是要在深深的静心当中去知道它。当一个人深深地进入内在,然后从内在来看——那是一种很棒的经验——一个人就能够看到所有的穴道围住他自己,就好像满布繁星的夜晚。唯有当你能够看到那些能量点,你才算是准备好,如此一来,你就有了一个内在的掌握,那么只是借着触摸别人的身体,你就能够感觉到他身体哪那一个部份的能量缺失了,哪一个部份的能量没有缺失,哪一个部份有能量在流动,哪一个部份没有,哪一个部份是冷的,哪一个部份是温暖的,哪一个部份是活的,哪一个部份是死的。有一些穴道会有反应,有一些穴道根本就没有反应。
  你有能力知道你自己多少,那个能力可以决定你了解针灸的程度,当这两者能够同时发生,就会产生出一道强光,在那个光之下,你什么都可以看到,不仅可以看到你自己,也可以看到别人的身体。有一个新的洞见会产生,就好像有一个第三只眼被打开了。
  针灸术并不是一种科学,而是一项艺术,每一种艺术都需要你深深地臣服。它不像其它的技巧可以由技匠来操纵,它需要你整个心的投入,你必须像一个画家在作画的时候那么忘我,或是像一个诗人在作诗或一个音乐家在演奏时那么忘我,它就像那样的事情。一个技术人员可以对病人针灸,但是他一定没有办法做到刚好是病人所需要的,他永远没有办法做到这样,他或许能够帮助少数一些人,但那是一项伟大的艺术、伟大的技艺,它必须被吸收,而那个奥秘就是臣服,如果你能够将你自己交出来,完全投入它,如果它能够变成一种奉献或是一种献身——它能够变成如此——那么你就进入它,带着喜悦全心全意地进入它。
  开始依靠你自己,你将必须找出你自己的窍门。针灸是一个诀窍和一种艺术,不需要像规则一样去遵循别人,事实上它也是没有规则的,规则并不存在,只有洞见存在。开始依靠你自己去工作……刚开始的时候,你会觉得不太有自信,你会常常担心说你做得正不正确,但一个人就是必须这样去开始,它是一种摸索,迟早你将会找到那个门。一旦你找到了那个门路,你花在摸索的时间就越来越少,然而你就会懂得那个窍门而可以开始有效地运作。
  当你用针去碰触别人的身体时,你是在神的身上工作,一个人必须带着一颗非常崇敬的心,必须如履薄冰,必须不是由知识来运作,而是由爱来运作。知识永远都是不够的,你要去感觉那个人,永远都要保持谦虚的心情——觉得不够,因为知识是有限的,而别人是一整个世界,几乎是无限的……人们碰触,但是他们从来没有碰触到「你」,他们只碰触到你的外围,而你就在深处核心的某一个地方,在那里除了爱之外没有人能够进入。人是一个奥秘,而他将永远保持是一个奥秘。人是奥秘这件事并不是偶然的,奥秘就是他的本质。
第三个问题:
  能否请你谈论关于将催眠蜕变成静心?我注意到了介于治疗和静心的那一条界线正在消失。
  从前有一段时间,催眠被认为是走向静心的门,但是中古世纪的基督教将巫术和催眠一并谴责,那个谴责的余波至今仍然存在,甚至连那些本身不是基督徒的人也在不知不觉当中受到了基督教观念的影响。基督教为什么要反对催眠?你听了之后一定会感到很惊讶,因为它直接把你引导到静心,使得教士和教堂都变得不需要,甚至连神也不需要,这就是问题之所在。
  如果静心能够在世界上成功,将不再会有任何宗教,简单的理由是:你将能够直接跟存在和你自己接触。为什么要经过中介或各种代理人的手?他们除了懂得一些知识和受过一些待人处世的技巧训练之外,其实什么也不懂。他们所做的并不是属于宗教性的事,他们所做的是数字的政治手腕:将尽可能多的人聚集到你的教会,那变成了你的力量和你的权力。
  催眠对教士的职位构成危险,而基督教从一开始就是以教士为基础。耶稣并没有宣称他自己是成道的,在他之后的基督徒也没有一个宣称他自己是成道的。他只宣称了一件荒谬的事:他是上帝唯一的儿子。上帝是一个假设,而假设并不像印度人一样一直生孩子,假设是不生育的,它们什么都不生……
  基督教从来不想要你直接去跟存在接触,你必须经由教士、教皇或那个儿子,然后才能跟上帝接触。在你跟上帝之间有很多中介者,没有人知道是谁在说谎……当然,你永远没有办法发现,因为你跟上帝并没有任何直通的线路。教士跟教皇有直通的线路,教皇跟耶稣有直通的线路,耶稣跟上帝有直通的线路,而那个号码并没有印在电话簿上面。
  催眠曾经是进入静心之门,它一直都是进入静心之门。一旦一个人进入了静心的世界,他就会变得非常清晰,他就会变得很有力量,有很多生命力会在他里面产生,使得他不再需要任何天父。他不再需要任何教士为他祈祷,他本身就变成了祈祷!不是对任何上帝祈祷,而只是一种祈祷的心境,一种对整体的感激。
  基督教绝对需要谴责催眠,谴责它是由魔鬼所创造出来的。基于同样的理由,巫术也被残暴地摧毁,有无数的女人活活地被烧死,因为她们也在做同样的事。她们试图靠着她们自己的力量去跟「那最终的」接触,而不要透过教会的特定管道……催眠的使用有可能会有危险,除非它被使用来服务心。我必须解释来让你知道催眠真正意味着什么,以及在什么情况下它可能会被误用,如果它不是以服务静心为唯一目的来使用的话。
  催眠实际上是意味着刻意去创造睡眠。目前大家已经知道有百分之三十三的人,换句话说,有三分之一的人类能够进入很深的催眠。它是一个奇怪的数字,百分之三十三,它之所以奇怪是因为只有百分之三十三的人具有美感,只有百分之三十三的人具有敏感度,只有百分之三十三的人具有友善的质量,只有百分之三十三的人是创造者。根据我自己的经验,这百分之三十三的人是一样的,因为创造力和敏感度就是静心,就是爱,就是友善,所有这些质量基本上所需要的一件事就是:对自己和对存在很深的信任,以及一种接受性和敞开的心灵。
  催眠能够以两种方式被创造出来。而就是因为第一种的缘故,所以当基督教宣传说它很危险时,人们很容易就会去相信。第一种就是由别人来催眠你,由一个催眠师来催眠你。有很多错误的观念依附在这件事上面,而最基本的错误观念就是认为催眠师具有催眠你的力量,那是完全错误的,催眠师只是有技巧,他并没有力量。
  没有人能够违反你自己的意志来催眠你,除非你愿意。除非你准备好要进入那个未知的,要进入那个没有走过的黑暗,否则没有催眠师能够催眠你。但是事实上催眠师并不否认他们有力量,相反地,他们宣称他们有催眠别人的力量。没有人有任何力量可以来催眠任何人,只有你有那个力量可以来催眠你自己,或是让别人来催眠你,那个力量是你的,但是当你被别人所催眠,它可能会被误用。
  那个过程或那个技巧非常简单,催眠师在你眼睛的上方悬了一块水晶,然后告诉你说:「直到你的眼睛真的睁不开,才闭起你的眼睛。要抗争到最后,眼睛保持睁开!」那个水晶所发出来的光线射进你的眼睛里,很自然地,你必须一直眨眼睛,眼睛才不会变干,它们是你身体最脆弱的部份。你会眨眼睛,因为眼皮的功能就像汽车挡风玻璃上面的雨刷一样:它们可以将一些液体带进你的眼睛里,它们同时可以清理你眼睛里面的灰尘或杂物,它们使你的眼睛保持新鲜。
  催眠师说:「停止眨眼睛,只要注视着发亮的东西。」因为任何发亮的东西很快就会使你的眼睛疲劳。如果有人叫你去注视你头部上方发亮的电灯泡,很自然地,你的眼睛将会变得很疲倦,而且他又告诉你说,除非你的眼睛忍不住要自己闭起来,否则不要闭起眼睛。
  这是一部份,另外一部份是治疗师一直告诉你说你的眼睛变得很酸,你的眼皮变得非常疲倦……就在你的旁边,他一直在重复这些话:你的眼睛变得很疲倦,你的眼皮想要合起来,而他对你的指示却是相反的,好让你能够维持抗争到底。但是你能够抗争多久呢?最多也不会超过三分钟,因为有双倍的过程在进行。你注视着光,那已经够使你的眼睛疲倦了,而催眠师还在旁边像鹦鹉一样地继续以令人昏睡的声音说你就快要睡着了。你无法抗拒,现在已经不可能使你的眼睛睁开。
  催眠师在一旁建议,而那个人在抗争,他知道他的眼睛很疲倦,眼皮变得很沉重。三分钟之内就会来到一个点,不会比那个更久,然后他就无法抗拒那个诱惑而使眼睛闭起来。眼睛一闭起来,催眠师就开始重复地说:「你正在进入很深的睡眠,你将只能够听到我的声音,其它都听不到,我是你唯一的联系。」催眠师在一旁一直给予建议,那个人越来越深入睡眠。有一个点会来到,到时候他除了催眠师的声音之外,其它都听不到,催眠师在一旁说:「你进入得越来越深,越来越深。」然后他会试验说你是否已经进入很深,他会用一支安全别针刺你的手,但是因为你睡得很深,所以你不知道,你没有感觉到。
  事实上,在苏联他们已经开始对即将接受手术的病人施以催眠,催眠之后不需要使用麻醉剂。当你给予一个适当的情况,一个人就可以进入得很深,那个适当的情况包括:一种非常令人昏睡的气氛,微暗的光线,既不会太暗,也不会太亮,以及一种具有压迫力的发光体,集中在他的眼睛,并且在房间里面放出很微妙的音乐和悦人的芬芳……所有这些都能够帮助他进入一种很深的睡眠,使得手术能够进行,而且在手术完毕之后那个人还不知道。
  催眠师会做几个测试:他会将你的手抬高,然后把手放开,你的手会掉下来,因为你睡得很深,所以你没有办法将手一直保持在被抬高的位置。他会掀开你的眼皮来看你的眼睛,而只能够看到眼白,因为你的瞳孔已经住上移了。
  那个催眠越深,你的瞳孔就越住上移,这种事每天都发生在你的熟睡之中,当一个人死的时候也会这样,他的眼睛会开始住上移,他会看不到他自己的鼻尖。记住,当你看不到你自己的鼻尖,因为瞳孔往上移,那么最多你只能再活六个月。
  所以催眠师会打开你的眼皮,看看你的眼睛是否现出眼白,而原来在那里的瞳孔是否已经住上移。然后他就可以确定说你已经不再有能力去听别人的话,你已经不再有能力去反抗他,不论他说什么,你都会照着做。这是危险的,他可以告诉你说:「将你所有的钱都交给我。」然后你就会将你所有的钱都拿出来交给他。他可以带走你的首饰,或者他可以叫你在任何文件上签字,使你陷入麻烦,比方说签了字之后表示你要将你的房子卖掉或捐出来。
  还有一件事必须加以了解,那是非常危险的:他可以给你一个催眠后的建议。一个催眠后的建议意味着他可以告诉你说:「在十天之后你会来找我,你必须来找我,带着你所有的钱和所有的首饰以及任何你所拥有的宝贵的东西,将它们放在我的桌子上,然后回去。」也有可能给予催眠后的建议说,在二十四小时之后,你将要去射杀某人。所有这些命令都将会被遵循,因为那个人并不知道……就他的意识而言,他并不知道说在很深的催眠之下他到底做了什么。很深的催眠能够达到你的无意识。这些危险就是基督教所加以夸张的,他们说这是违反宗教和违反道德的。一个女人可能会被强奸,而她并不知道,或者别人可以告诉她说:「你已经爱上我。」然后在她醒过来之后就会有一段伟大的罗曼史开始。她会觉得有些迟疑,因为她有意识的头脑并不了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在有意识的头脑和无意识之间并没有联系。无意识是那么地强而有力——比有意识的头脑强了九倍——所以当无意识想要做某一件事,有意识的头脑或许会开始抗拒,但那个抗拒是没有用的。
  所有这些事情都被传开来,在很多人之间被强烈地夸大,然而教会的目的并不是要将你从这些危险之中救出,那个目的是:催眠必须受到谴责,使得没有人能够从那个门进入静心最终的领域。
  基督教使人们完全不知道另外一种催眠,那就是「自我催眠」,而不是由别人来催眠。只有由别人来催眠可以被误用,自我催眠是不可能被误用的。没有别人在,只有你单独一个人在,你可以由你自己来做同样的事情。你可以在旁边放一个闹钟,然后重复述说三次:在十五分钟之内,当闹钟开始响,你就会从你很深的催眠状态回来,然后那个程序是一样的。你看着光,你照着催眠师在做的方式如法炮制。看着光,你继续在你自己里面重复述说:「我的眼睛变得很沉重、很沉重……越来越沉重、越来越沉重。我正在进入睡眠,我的眼睛已经再也睁不开了,我很努力地去尝试,但是做不到。」跟由别人来催眠的情况一样,这个过程大概也是需要花上三分钟的时间,那算是最多的了,它也可能在两分钟之内就发生,或是在一分钟之内就发生,但是你挣扎得越久,那个催眠就会越深。
  我听说有一个人,一个老年人,他在折磨他的家人,他每天都会去算说他有多少病。有很多医生作过努力,但是他们都说他没有病。他会在电视上看一些医学节目,然后学到那些疾病的名称,接着就开始折磨他的家人:「我有这种病或是有那种病,我正在受苦,却没有人理我。」这只是一个老年人在吸引别人注意的方式。没有人会去注意老年人,所以他们就想办法找出他们自己的方式,他们会变得很容易生气、很挑剔,他们有他们自己的技巧来吸引别人的注意。他们的一生都借着别人的注意来滋润,但是现在没有人理他们,甚至没有人会去管说他们是否还在,或是已经走了。
  有一个印度的歌唱家,他很喜欢我,他的名字叫作买吉特欣,他讲了一个很美的笑话给我听。他有一个住在伦敦的朋友来拜访他,所以他就问他说:「你好吗?」
  他回答说:「很好。」
  买吉特欣说:「你的太太也好吗?」
  他回答说:「她也很好。」
  「你的小孩呢?」
  「他们也很好。」
  买吉特欣最后问道:「你爸爸呢?」
  那个人回答说:「爸爸?他很好几乎有四年了。」四年前他过世了,所以那个朋友说他一直很好,完全没有问题,自从四年前就「永远」都很好!
  老年人就只有这些吸引人的方法,说他们有偏头痛,或胃痛。他们所知道的医学名词越多,他们就越会运用。
  到了最后,医生开始拒绝,他们说:「他是一个疯子,他根本就没有病,我们已经检查他很多次了上。」
  但是他儿子说:「我们能怎么样呢?我们还是必须请来医生。」所以医生们最后建议说,或许催眠师能够有所帮助:「请一个催眠师来,他可以催眠他说他完全没有问题。这个观念就是他唯一需要的医药。如果他的无意识能够抓住那个没有问题的观念,那么就会没有问题。」
  他的儿子们听了之后都非常高兴,所以他们就请来一个催眠师。他带着一个公文包和一些装备,看起来就像一个医生,还留着弗罗伊德的小胡子,并戴着单眼的眼镜——一个人的穿著必须配合他的职业,而他的穿著的确给予很深的印象!——他问那个老年人说:「你有什么问题?」
  那个老年人讲出了一大堆问题,催眠师说:「好,你躺下来,我会拿着这个电动的、会发光的钟摆,你的眼睛必须继续注视着它,直到你的眼睛睁不开为止。」
  在经过了漫长的人生经验之后,老年人会变得非常狡猾。那个老年人心想:「看他的穿著,这个人似乎是一个骗子……他到底要用什么样的治疗?且让我们等着瞧。」他并没有等到三分钟就立刻闭起他的眼睛,当那个催眠师抓住他的手,他就假装没有在控制。身为一个老年人,他知道了所有这些诡计,因为世界上大大小小的事他都看过了!那个催眠师说:「他已经完全静下来,并且睡着了,现在我将建议他说他完全没有问题,他什么病也没有,他将不会用那些不存在的病来打扰他的孩子们。」那个老年人保持沉默。
  他的儿子们都觉得很高兴:「为什么我们从来都没有想到催眠师?我们花了很多冤枉钱去请医生,而他们所说的就只是:「你简直是在打扰我们,虽然你付给我们医药费,但这是纯粹的打扰,这个人根本就没有病。」
  那个老年人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所有的建议都给了,那个催眠师收取他的费用,其中有一个儿子送他出去到他的车子那里,但是甚至他的人都还没有走,那个老年人就睁开他的一只眼睛问说:「那个疯子走了没有?」
  如果你立刻闭起你的眼睛,将不会有什么事发生,因为你将会保持有意识。不论那个催眠师说什么,他都会看起来好像是一个怪人:他到底在胡说些什么?「你的眼睛变得很沉重。」——眼睛并没有变得很沉重。「你深深地陷入睡眠之中。」你并没有睡着,你还很清醒。他在骗人,他竟然说你什么病都没有!
  但是如果你做一节自我催眠,那是不会有危险的,你只是去经历那整个过程,注视着发光的东西,那会使你的眼睛疲倦,那是它唯一的功能,然后你继续重复催眠师在说的话,但是是在内在对自己说,最后你将会发觉你无法使你的眼睛保持张开,它们开始闭起来,你已经失去了对它们的控制。那个对你的眼皮失去控制的感觉会立刻令你觉得你的确陷入很深的睡眠。只要你有觉知,你就会继续重复地说:「我进入得越来越深、越来越深。」然后有一个片刻会来临,到时候你就深入到你的无意识。经过十分钟之后,闹钟会响,你就从你的无意识回到意识层。你将会感到很惊讶,你会觉得自己变得很新鲜、很年轻、很洁净,就好像你刚走过一座漂亮的花园,里面充满着花朵,空气中还吹着凉凉的微风。
  你也可以给你自己催眠后的建议。那些建议必须在最后的片刻给予,当你的眼睛还关着,而你觉得现在你将会进入更深。在进入更深之前,你开始说:「从明天开始,我的健康将会变得更好。」只要选择一件事,不要多,不要太贪心!不论你要说什么,就这样自我催眠十五天或三个星期,或许你想说,从明天开始,你的静心将会进入更深。你将会发觉你的静心进入得更深,你可以创造出一个很美的连结。当那个静心进入更深,你就可以建议你自己说:「明天我的催眠将会进入得又更深。」你可以使用这两者来把你带到你无意识的深处。
  一旦你碰触到了你无意识的深处,你就可以开始第三个建议:「虽然我会处于黑暗的无意识里,但还是会有一些觉知,好让我能够看清楚正在发生的事。」然后继续重复地说:「我的觉知变得越来越强、越来越强……」有一天你将会发觉你的整个无意识都被你的觉知给点亮了,那就是静心。
  催眠可以被使用,它必须被使用,不必有任何害怕。你们可以一起来做,跟互相信任或互相之间有爱的人来做,这样的话,你就不怕对方会剥削你……你是跟你非常亲近的朋友在做,你知道他们不可能伤害你,因此你可以敞开你自己,你可以成为具有接受性的。或者你也可以自己做,自己做需要花长一点的时间!因为你一个人必须做两个人的工作,那是比较麻烦的。
  但是现在录音设备非常发达,你可以不必借助别人,只要将建议的部份交由录音机来做。录音机可以完全按照你的意思来做,它不可能叫你去杀你太太,除非你将那个建议录进你的录音带,那就没有办法了,否则不论你录进什么,它就会放出什么!你可以将整个过程都录进录音带,将所有那些会使你入睡的建议——眼皮变得越来越沉重和进入更深等等——都录进去。然后当你进入很深的时候——大约在四、五分钟之后——录音机就放出声音说:从今天开始,你的静心将会变得更深,你不必再跟你的思想抗争。你一闭起眼睛,思想就会开始自己散掉。
  录音机能够对你有很大的帮助,因为如此一来就没有你必须去信任某一个人的问题,你可以信任你的录音机而不必有任何恐惧。你也可以将门锁起来,那么就不会有人来动你的录音机,否则别人可能会捉弄你!
  自我催眠必须用来服务静心,那是它最大的用途,但是它也可以用来服务健康、服务长寿、服务爱或服务勇气。一切你所想要的都能够用自我催眠来帮助你,它可以驱除你对未知的恐惧,它可以驱除你对死亡的恐惧,它可以使你准备好去成为单独的和平的和宁静的,它可以使你能够在一天二十四小时之内都继续保持那个静心的内流。
  你甚至可以建议你自己说:「当我在睡觉的时候,我那个小小的觉知的火焰将会整个晚上都一直持续着,而不会打扰到我的睡眠。」
  在你的问题里,你说:「我注意到了介于治疗和静心的那一条界线正在消失。」那是我长久以来所深深希望的:治疗必须融入催眠,而催眠必须融入静心,那么我们就可以创造出一种走向成道的最大的力量,那是以前从来没有被使用过的。
  治疗从来没有被使用过,治疗能够清掉你所有的垃圾,它能够带走你所有的制约,治疗能够帮助你发泄掉任何积压在你内在的东西,治疗能够将那些东西都丢出来,治疗是一个很美的清理过程,而一个被清理过的头脑将更容易进入催眠,不必有什么奋斗就可以进入催眠。或许那些不太容易被自我催眠或是被别人催眠的人——那些不属于那百分之三十三里面的人——在经过治疗之后,也可以变成属于那些容易被催眠的人。治疗可以将所有的人都变成能够接受催眠的人,所以治疗在被使用时必须能够渐渐融入催眠,然后催眠在被使用时必须能够导向静心。
  这三件事在一起就是我所建议的三位一体。上帝、圣灵和耶稣……忘掉所有那些无稽之谈,那并不是一个三位一体。你所要相信的是比较科学的事,是你自己可以去做的事,是可能被执行的事,除了那个之外,宗教充满了垃圾。人们已经变得对垃圾更有兴趣,而忘掉那些主要的。事实上,好几个世纪以来,跟那些堆得像喜马拉雅山那么高的垃圾相比,那些主要的已经变得非常少,少到甚至要将它们找出来都非常困难。
  我所建议的是一件简单的事:你不需要任何教士,你不需要任何教会,你不需要任何神圣的经典。一切你所需要的就是一些了解和一些勇气。在治疗里面要完全发泄。你不知道在你里面积压了多少垃圾。当你开始发泄的时候,你将会发觉:「我的天啊!这就是我吗?或者是另外一个人?我到底在做什么?我到底在说什么?」有时候你甚至会胡说八道,但那些东西都是存在的,否则它们不可能由你身上发出。它们是你进入静心的障碍,它们是你深入催眠的障碍,它们就梗在中间的某一个地方来构成障碍。
  所以,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治疗,第二件事就是催眠,然后第三件事就会由它成长出来,那就是你的静心。
  静心的最终就是成道。
  当静心接近完成的时候,你的整个存在都会充满着光、充满着喜乐、充满着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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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心与健康上
第三章头脑、身体和健康之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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