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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他准备的谋杀

蒋峰(当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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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他准备的谋杀>
《》相关资料 内容简介
内容简介······
欧阳楠一夜之间失去了自己的警察工作,同时也收到妻子与父母一同葬身雪崩之中的噩耗。他的妻子遗体被发现时,正怀着几个月的身孕,而孩子的父亲却是欧阳楠的双胞胎哥欧阳桐。在失去一切的打击之下,欧阳楠打算亲手杀死哥哥来发泄多年以来的怨恨。这场几乎是事先张扬的谋杀,在欧阳楠悉心准备下如期进行。欧阳桐葬身爆炸之中,而欧阳楠也被关押审问。
在审问过程中,欧阳楠却惊异的发现,杀死哥哥的并不是那场爆炸,有人赶在他之前就对他哥哥下了杀手。而那真正致命的武器匕首,也顺理成章的被栽赃到了欧阳楠的家中。为了找到真相,欧阳楠不得不想办法在入狱前脱逃。他与哥哥的遗孀陈洁一起寻找真相的过程中,却发现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忽然意识到,我最近的思维方式全是这样的——我要不是被通缉,我该怎么怎么……我可以用它来造无数个句子,全都是我想干又干不了的事。”
一桩事先张扬的谋杀,打开尘封十年的回忆。
十年前,欧阳楠第一次见到他,是在自己家的门口。那个瘦削的少年,背着父亲的尸体一路北上,按响了他家的门铃。
十年后,一场雪崩。欧阳楠被掏空了一切。
爸妈没了,老婆死了,连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一起没了。
那孩子的爸爸甚至还不是他欧阳楠。
他恨那个男人。
更恨自己居然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他要杀了他。
他只能杀了他。
可是,当他一心杀死的人真的成为了尸体,
他竟然发现,一切都搞错了!
《》相关资料 作者简介
作者简介
他以新概念一等奖得主而出道,一本《维以不永伤》让才华成为他的通行证。他出版的作品还包括短篇小说集《我打电话的地方》,长篇小说《维以不永伤》、《一,二,滑向铁轨的时光》、《淡蓝时光》和《恋爱宝典》,作品集《才华是通行证》等书。《为他准备的谋杀》是他最新的作品,在这本书的创作过程中,蒋峰觉得自己遇到了“最完美的女孩”。
《》相关资料 蒋峰说
蒋峰说:
“从‘我去年十一月特别想杀人’开始,我花了七个月的时间完成了《为他准备的谋杀》。我的第七本长篇小说,但却是第一次类型写作。我努力写一本不可思议却又如此心疼的故事,以摆脱我长期以来的尴尬身份。所幸我仍没有失去情怀,我依然把我最真诚的那部分写出来,那些人物依然可让我在二百多天里不断地痛哭或是大笑,直到二次修改还能让我掉出眼泪。我相信这样的故事也会击中你的心,同我一样难以释怀,玫瑰般在心底刺痛与绽放。”
《》相关资料 编辑推荐
编辑按:
一本书是这么开始它的旅程的:
蒋峰抽了大约25根烟,
稿子就从打印机里哗哗地吐了出来;
在小小的会议室里,5位编辑女青年表示,
“爽死了啦”是个哗众取宠但基本属实的评价;
发行的老大从第一眼看到这稿子开始,
一直看到半夜12点;
有位姑娘反复看了6遍;
有位男青年之前从来不看蒋峰的书,
一头扎着看完之后说,
这家伙真贫!
这本又贫又爽又贱又伤感的书
现在就到了你的手上
你也会是他的受害者吗?
《》第一部分 第一章 在谋杀(1)
第一章在谋杀
1
我去年十一月份特别想杀人,因为懦弱迟迟没有动手。三个星期之后,一次意外让我摘掉警徽,下了枪,杀人计划不得不延迟。那个人活得比我还好。
我没做错任何事,星期三夜里十一点十四分是我执勤的时间,行至尚志大街路口,还有三十四秒的红灯,三十秒、二十九秒、二十八秒……我叼住一支烟准备掏打火机的时候,有人差点儿把我撞死在车里。
一辆捷达在绿灯来临前对我追了尾,他喝了不少酒,感觉像刚从酒缸里洗完澡出来。事情本应很简单,我也做过交警,测一下肇事者的酒精含量,每一百毫升超过二十毫克就扔进拘留所,要是超过八十毫克酒精,你就应该到监狱体验两年了。因为被追尾的是警车,现场需要稽查协查。我下车坐到马路边无精打采地看着他们忙,点不上烟,火机在车里爆掉了。计划搞砸,我很累,那段时间并不顺,各种烦心事。
东想西想我睡了一会儿。
车拖走后过来一个稽查,自我介绍说叫高文,说了一堆“都是同行,相互理解”的场面话。我看着他的嘴,没应声。他问了我几个程序问题,我说我八点值班,到第二天凌晨三点,这时间出来透口气。
他开始警觉,要我再说一遍。我没回答他,只是盯着他。他俯下身,问我的警号是多少。不用告诉他,他带着资料来的,欧阳楠,警号65707。他像条狗一样在我面前闻了闻,握紧拳头振奋一下自己,指着后车的醉鬼说:“你喝的比他还多!”
稽查喜欢揪警察,一般的罪抓路人没油水,但如果是我们,但凡酒驾,马上扒皮,永久离职,为了铁饭碗,没办法,不惜一切也要疏通关系。他递给我一张名片,高君,国华汽修厂总经理。
《》第一部分 第一章 在谋杀(2)
“这人是谁?”我接过来。他举食指在我面前晃晃,说:“我保证明天就让你扒皮,以后有困难的话,给这儿打电话。”他拍拍衣摆,站起来,照着警官证抄下我的姓名、分局,转身让两个稽查带我去测试。我对那一天的印象到此为止。
2
第二天我应该轮休,昨晚怎么进家门的我都想不起来了。我宿醉未醒,张队的几个电话我都没接。十点钟他带着稽查高文敲开我房门。开门时我呢子大衣里面只穿了条平角短裤。张队解释本来想通知我的,打过我电话。我翻开手机看看,四个他的未接来电。我笑着说,你随时可以来,然后指着高文讲:“可是这位好像就不方便了。”
高文丝毫没被影响,站在门外出示证件问我是不是欧阳楠。我挡在门前瞪他,说我们昨天不是见过了吗?他点点头,在楼道里跺跺脚。张队摇摇头,让我先开门,放他们进来。
他们在沙发上坐下,我去换身衣服再回来时,高文已经打开笔记本,问我:“你们家几口人?”
“四个。”
“家庭成员?”
“忘了。”我侧身对张队说,“你饿吗?我去弄点儿吃的。”
“能看一下户口本吗?”
张队挠挠头发,劝我:“配合一下吧。”我看看张队,又打量着高文。他与我对视,我也不清楚自己要什么,一个恳求的眼神?不可能。我低头苦笑说,我找找看。我记着户口本被我妈放进阁楼哪个箱子里了。我做警察后就再没人来我家查过户口,上次用这个还是我和我老婆领证的时候,一年半以前。
翻到后我从楼梯上扔给高文,他接过来吹吹户口本上的灰,打开翻看,向我核对:“王天明是谁?”
《》第一部分 第一章 在谋杀(3)
“户主。”我回答他。
“上面有写,我问你他是谁。”
“我母亲的丈夫!可以了吧?”
“不好意思。”他说,“你们不是一个姓,我没反应过来。”
“没关系,你也没随我姓。”我能感觉到张队在偷笑。
高文抬头盯着我说:“我希望你严肃点儿。你的生父状况如何?”
“不知道,好长时间没给我托梦了。”
“死了?”
“我说,”我有点儿生气了,“谁给你的权利,让你问东问西的?”
“纳税人,你的薪水是人民给你的,我有权过问你。”
“真你妈扯淡!”
“家人在家吗?”
“不在,出去玩了。长白山,延吉,他们三个开车去的。”
“你怎么没去?”
“我要上班,这还用问吗?”
他没作反应,问有烟灰缸吗。我说没有。他想想,把烟塞回烟盒。我却给张队一支烟,让他随便弹烟灰。“你有七天年假。”高文打开我的档案,“你完全可以一起去。”
“我不想去,行吗?”我自己也点上一支烟,“打听这个有意思吗?”
《》第一部分 第一章 在谋杀(4)
“没意思,”他说,“我的工作。”我笑了,我不怪他,他的职责就是站在警察的对立面,也就是一份糊口的工作。算了,都不容易,我尽量配合他:“我和我老婆闹离婚,俩老人不希望我们离,就带她出去玩了,也让我静一静。”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说是我同意不离婚,他们才肯回来。”
“所以你就在值班期间酗酒?”
“就昨天一回。”
“喝了多少?”
“一斤,不到两斤,加上五瓶啤酒。”
“酒量够大的,和谁喝的?”
“自己,老板打烊后陪我喝了点儿。”
“你经常在工作时间内酗酒吗?”
“就昨天一回!”
“走个程序,请把你的枪和子弹交出来。”
“这不是走程序的事。”
“好,我就是要下你的枪!可以吗?”
“枪还在,子弹被我妈收走了。”
他审视着我,“被你妈收走了?”
“是收了,她怕我杀人。”他眯着眼睛看我:“你想杀谁?”
“你不需要知道。”
“我有权调查你。”
《》第一部分 第一章 在谋杀(5)
“我也在警校读了四年,和你一样的学历。”我要些许反抗了,“杀人犯法,随便想想,想什么都不犯法。”
他使用对讲机,原来楼下还有一伙人。他们上来翻查屋里的每一个角落。高文与我互相盯着不说话,一刻钟后他们空手归来,对他摇摇头。他合上笔记本,抬头问我,“那么,你和你老婆离婚的原因是什么?”
“我们还没离呢。”
“你们要离婚的原因是什么?”
“我操你妈!”
我明白,就算我不骂他,我也当不了警察了。我的罪名是在岗时酗酒和酒后驾车,尤其是,开的还是警车。张队保我,我没上警员法庭,然而一轮又一轮的谈话,局长往下起码十五个领导,一个一个单聊,审嫌疑人也就这个程度了。
内部处理,即日起欧阳楠同志撤销一切职务。一切,可我就他妈一个职务!
我摘掉警徽,脱掉警服,他们还跟我要夏装。我把家翻了个遍,也没见着子弹,我把找到的物件连同枪一起还回去。这枪我只开过两次,打死过一个人。那回也是张队争取,将“击中后当场毙命”改为
“击中后歹徒继续逃跑,因流血过多而亡”。星期天我去局里收拾了一下东西,那天人少,其实就我一个。之后我在家睡了三天,每次醒来都是在洗脸刷牙时才想起来,我已经被扒皮了。我要重新考虑婚姻问题和杀人计划。我要以无业的角度再想想,谁会跟我过下半辈子。
星期三,我和张队吃了个饭,他告诉我现在只是停职,他相信我会有机会立功再回来。我说我他妈不干这行了,立个屁功!去公交车抓小偷?还是去火车站找票贩子?回到家里我才想,我不该发这种小脾气,我奔着道歉去的,几年前就是他把我从交警调到他的支队做刑警。我却做成这个样子。
《》第一部分 第一章 在谋杀(6)
星期四,我整理钱包,找出名片,给那个汽修经理打电话,我以为会有一份新工作。那边沙哑地回应,像是马龙·白兰度的教父。我以前看《教父》就老在怀疑,这嗓子是不是被砂纸磨过?我学了两个月都学不像。他问我警员编号。
“我已经不是警察了。”
“我知道。”他说,“找我的都不是了。”
我告诉了他,警号65707。也许这五个数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酒驾和离岗?”他问。
“你知道的真多。”
“我帮你复职。”
“你只是个汽配经理。”我提醒他。
“你不用管,酒驾十万,在岗酗酒二十万,一共三十万帮你复职。”我左手握电话,右手把玩着他的名片,高君。我明白怎么回事了:
“你是高文的哥哥还是弟弟?”
“你不用管。”
“我得管,因为上次我把你哥哥的妈妈操过了,很可能也是你妈。我今天告诉你,很恶心。”
他应该不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比他哥哥耐心多了,没发脾气,没挂电话,说:“筹到钱联系我,上面写你今年二十七岁,还年轻,不然就在商场银行当一辈子保安吧。”
保安感觉也会恶心,早上八点半到晚上五点站在银行门口,有客户进来还要介绍-如果你取钱,请到左边的自动提款机;如果你开户,请填绿色的表格;如果你买基金,请直接在里面的基金通道办理;如果你抢劫呢,我没有枪,只有一个电量不足的电棍。那么,请自便。
《》第一部分 第一章 在谋杀(7)
我家人不在,我搜罗出我能找到的存款,十三万多,不够,而且没有一分钱是我攒下的。我吃着方便面把这些数字加了一遍,把存折又放回原位。我妈依然三天联系我一回,有时候王总也说两句。我就不让我老婆跟我说话。长白山布满白雪,雾凇很美,仿佛香草冰激凌抹在枝头散发着香味。
“你真该一起来。”我妈说。
“你多拍些照片给我。”
“局里忙吗?”
“忙,特别忙。”
“现在回来合适吗?”我妈试探地问,“丹丹她想你。”
“我不想她。”我说,“我也想你和王总了。”有几次我差点儿脱口而出我停职的事,都阴差阳错地岔过去了。
但我还是讲出了这句话-我又恨她,又想她。我没跟我老婆通过一句话。
有一次夜里我终于睡不着了,那是我离职后的第十天。我吃安眠药,三五片都不管用。我想起那些烂小说,诋毁刑侦的推理故事,都是给几片药就置人于死地的情节。纯扯淡,半瓶吃下去连打个哈欠都费劲。我想每个人,想念每个对我好的人,我觉得我快要死了。我给我妈打电话,凌晨三点钟,没接。三点半她回给我,我说:“妈你回来吧,我想你了。”
“丹丹也醒了。”我妈说,“她在看着我。”
“让她也回来。”我原谅她了,我把话筒贴在脸上,一时有点儿哽咽,说,“我也想她。”
4
我生了场病,发高烧,我以为病好之前能看见家人,结果是自愈的。十二月初张队来看我,说必须请我吃个晚饭,去个贵点儿的地方。我选了大连海鲜,待业半个月,我都有点儿仇富心理了。
《》第一部分 第一章 在谋杀(8)
他让我点餐,我不点太贵的,可也绝不挑贱的。合上菜单我审视他:“你干吗请我吃饭?”
“我没保下来你,该还你的。”
“你已经很好了,这是我的事。”离职的话题我们都没兴趣往下聊。我低头掰筷子,这是我的爱好,在外面吃饭,或难过,或高兴,我都不自觉地把筷盒里的筷子掰断。待桌上大概攒了二十多段时,张队问我,家人回来了没。
“快了,路上了。”
“听说那边下雪了。”
“我以为长白山一年都下雪,长白嘛。”
他递我双新筷子,说:“我上次才知道,原来你有个继父。”
“王总?我不记事的年纪就跟他,要不是俩姓,我能以为他是我亲爹。”
“他在开公司?”他问。
“谁?”
“王总。”
“没有,他就是一工人。我大了不肯叫爸,直呼其名也不像话。他想的,叫他王总,不尴尬也不失礼。”
“他对你不错?”
“凭良心讲,是不错。他没儿子,就把我当儿子养。后来他女儿也叫他王总。”
“不是你妹妹?”
“不是,他和他前妻的,比我小一岁。”我顿了一下,说,“我们俩没有血缘关系。”
“她现在在哪里?”
“不说这个了吧,说出来你会乐的。”
《》第一部分 第一章 在谋杀(9)
“哦?那你亲爹呢?”他问,“真的没了?”
“我印象不深,他带着我哥哥走的。”
“你还有哥?”
“我跟我妈留在哈尔滨,我那个姓欧阳的父亲带我哥去的云南。你今天怎么这么好打听?”我把碎筷子拢成一堆儿。服务员陆续上海鲜,我拽只螃蟹揭盖儿,问他最近怎么样。
“还行,就是轮我一脏活儿。”
那是我们在一部电影里看到的词,把警察通知死者家属的过程叫“脏活儿”。后来我们就沿用,谁都不愿目睹死者家属各种各样的不可接受的痛苦,“脏活儿”都让新警察干。然后我们会轮流请他吃饭。我也干过十多次“脏活儿”。
“干吗让你干?”我问,“什么案子?”
“新来的干不明白。雪崩,一家人都死了。”
“别唬我,咱这儿还没下雪呢。”我低头吃蟹,碰上一有黄儿的。服务员端盘炒螺肉,我让她拿几双筷子,筷盒空了。她瞅着桌上的碎筷子,貌似很有意见。我让她快去。她哼哼两声,走了。
“是山,”张队拿个贝壳在筷子堆下绕一圈,“这家人开车往下盘,正好一团雪从山上滚下来,砸向这辆车。”
“哈尔滨哪儿有雪啊?”他静了有半分钟,足令我预感到噩耗的时限。接着他在椅子上坐直,松松他的警服领带,一字一句地说-长白山。他又沉默了一会儿,那沉默让我一时什么都问不出来,他说:“他们都在里面,都死了。”
《》第一部分 第一章 在谋杀(10)
“你开玩笑?”我连螃蟹都抓不住了,牙齿直打战。我感觉自己只能呼气,无法吸气,耳朵嗡嗡地响,饭店碗碟的声音如警笛声在脑子里震荡。我听见自己问:“在回来的路上?”
“什么?”
“我让他们回来的。我本来秋天就该让他们回来的,我干吗非得拖到冬天下雪?”
“这不能怪你。”
张队说去洗手间,他有意让出空间给我。我看着他的背影大声哭出来。邻桌的人转身看我,服务生几次过来,都被我一摆手赶走了。张队拎了两瓶白酒回来,问我继续在这儿喝,还是换地方。
“就这儿吧。”我挤点儿笑容给他,“换地儿还得再哭一次。”
“还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也许你早知道。”
“说吧。”
“那边报告说,你老婆有身孕。”我这回没说话,低头吃虾。张队有点儿拘谨,过了一会儿,要跟我碰一杯。二两杯我一口干掉,嘴里有点儿辣。我说:“那个稽查,高文,问我为什么想离婚。记得吧?”
“他是傻逼。”
“我离婚,酗酒,被开除,是因为-”我心跳得厉害,感觉端着酒杯的手都是抖的,我使劲儿把后半句说完,“那孩子不是我的。”
“谁的?”他张着嘴,抑制不住惊讶,“算了,我也傻逼了。”那天我们喝到凌晨两点,张队的目的很简单,陪我喝倒,让我直接入睡,也用不着多想了。可是他比我先躺下,挤进出租车,竟是我把他送回家的。下车时下雪了,我冷得打哆嗦,才想起皮夹克忘在车里了。这两年哈尔滨不常下雪,去年就这一场大雪,厚得能埋人。我拽着他,在雪上拖出一条壕沟。回望了一眼我就走不动了。我放下他,趴在雪地上又一次哭了出来。
《》第一部分 第一章 在谋杀(11)
他家楼道没灯,十几把钥匙我试得直哆嗦。推他上床后,我翻衣柜找了件大衣套上。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对着池子干呕了半天没吐出来。回卧室他早打起了呼噜。我系好扣子下楼,想起他家门没锁。我把他摇醒,让他跟我在里面锁上。他耷拉着脑袋送到门口,才反应过来,执意要我在他家过夜。
“你清醒吗?”我问。
“去我房里睡觉!”
“我今晚跟你说的事情,你明天还能记住吗?”
“你,在这儿睡!”他说,“我去前妻家睡。”
“得了吧。”我说,“帮我查查他们三个,都有什么保险,再找个擅长遗产官司的律师。”
“跟谁争遗产?”
“欧阳桐,我亲哥,查查他有什么非法勾当,帮我把他送进去。”
“哈哈,”他大笑,“搞定!”
“把他关起来,是在救他,不然我会杀了他。”
“收到!”
“我认真的。”我对他耳语道,“我老婆的孩子,是我哥的。”
5
除了我妈和我老婆,延边那边过了一个星期都没找到王总的遗体。长白山一直是个姓金的和我联络,听声音不够老练,估计大学刚毕业。他自我介绍过是哪个部门的,我也没记住。那边的旅游局有专门处理后事的部门吗?长白山翻车很多吗?他差不多一天打一次电话对我说明进展。汽车找到了,里面是两个女人,但还没有找到王总,驾驶位是空的。按照他们部门的分析,王总在翻车的刹那,打开车门跳了出去。
《》第一部分 第一章 在谋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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