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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法特传

_15 莫尼卡·克罗 (美)
有助于他们达到这一目的。纳赛尔曾想尽一切办法阻止巴勒斯坦人把他卷进
同以色列的战争,但他并不想抛弃他们的事业。在纳赛尔和法塔赫领导人之
间的实质分歧,是关于巴勒斯坦人在任何一项解决方案中现实地期望得到什
么和一项解决方案如何能够达成。
当法塔赫中央委员会多数成员作出原则上使军事行动逐步降级的决定
时,和阿拉法特的对抗已不可避免。在哈拉德·哈桑为此进行准备时,阿拉
法特正在大马士革。
在那儿,阿拉法特大概是从苏韦达尼处得悉,乌姆·杰哈德处于危险之
中。阿拉伯情报机构显然已得出结论,暴风部队的作战指挥部在贝鲁特。
黎巴嫩安全部门的首领们经与他们在埃及和约旦的同行们协商后,即将
进行捕杀。
9 月2 日黎明之前,许多巴勒斯坦人被捕。那些已经被关押在监狱里的
人则惨遭严刑拷打,直至他们被整垮。这只是个时间问题,也许是几个小时,
在一个人真的垮掉并泄露了他所知道的暴风部队组织详情,包括乌姆·杰哈
德的作用和在哪儿可以逮捕她的地址之后。
阿拉法特乘一辆出租汽车从大马士革赶往贝鲁特。以下是乌姆·杰哈德
叙述的在后几个小时内所发生的事情。
“当阿拉法特进入我的寓所时,天还未亮。他刚关上门,就一只手指放
在嘴唇上,示意我不要讲话。他说:‘我们必须离开。快,快。’我问他正
在发生什么事情。‘没有时间回答问题,’他说。‘我将在途中告诉你。’
“他非常急切,但又十分沉着。他说:‘我来照顾孩子,你必须收拾好
所有你的文件和材料。快,快。’
“杰哈德和尼达尔还在熟睡。阿拉法特叫醒了他们,帮他们穿衣服。我
听到他对他们说:‘我们只有收拾一个携带你们衣服和玩具的手提包的时间
——把你们想要带的东西给我。快,快。’
“20 分钟后我们离开了寓所。阿拉法特抱着孩子进入了出租汽车。他对
司机说:‘我不说停车不得停车!’
“在我们一驶上大马士革的公路,我就问阿拉法特发生了什么事情。‘怎

么回事?是否阿布·杰哈德出了什么事?’当时阿布·杰哈德还在欧洲——
在西德。我多次询问阿拉法特这个或那个问题,他一字不答,直至我们越过
边界进入了叙利亚。这时他告诉我全部内幕以及他为什么总是担心我在任何
一个时刻都可能被捕。”
乌姆·杰哈德在结束这段故事时说:“现在我要告诉你一些令人惊叹的
事。我们的同志遭受了难以置信的严刑拷打,但是他们从未暴露我。他们被
热烙铁灼伤。他们受皮鞭抽打。他们被反复扔进滚烫的和冰冷的水中。他们
把盐擦在他们的伤口上。他们遭受了如此巨大的痛苦,但是他们坚守我们的
秘密。当阿拉伯情报机构读到你写的书时,他们才将第一次了解到关于我的
真实情况!”
恰巧阿布·杰哈德在同一天晚些时候从欧洲回到贝鲁特。他直接回到他
的寓所。当他警觉地看到他家里的人匆忙离去的现场后,他并不感到惊奇。
乌姆·杰哈德说:“幸亏我给房屋看管人留了口信。我请他告诉我丈夫,我
和我的‘叔叔’出去了。在那些日子里,我们习惯于把阿拉法特称为我们的
叔叔,因此,阿布·杰哈德知道我在那儿。深夜,他在大马士革阿拉法特的
住处打电话给我。我被惊恐得甚至在电话上谈起话来。当时我向他提了一个
非常愚蠢的问题。‘什么时候我能见到你?’从他的反应我可以说,他为我
竟然提出这样一个危险的问题而吃惊。‘好吧,’他说,‘也许明天,也许
后天。’我放下电话,便去就寝。两小时后,我们听到门铃声,那是阿布·杰
哈德。”
这就是法塔赫如何和为什么把它的作战指挥部从贝鲁特迁往大马士革的
情况。
我没有发现阿拉法特何时或如何得知他的中央委员会同事的多数赞成减
少军事行动,以便给他们机会去争取同纳赛尔进行对话。我所知道的是,阿
拉法特说过他将拒绝执行那种意义的任何正式指示。他告诉他的同事们,如
果需要,他准备走他自己的路。
阿拉法特的决定将导致一场对抗,它可以称之为法塔赫的第一次对抗。
这一决定不是轻易作出的。这不是对来自科威特信息的愤怒和霎时反应。对
阿拉法特好几天一直为犹豫不决所困扰就是证明。他没有最后下决心,一直
到他再次同伊亚德神父进行谈话。
“这一次他没有到修道院来见我,”神父说。“他换了一种方式。他要
求一些朋友邀请我们两人共进晚餐。当我到达时,主人对我说:‘你将要会
见一位非常钦佩你的人,他希望同你谈话。’晚餐后,阿拉法特和我单独交
谈。他告诉我,他的中央委员会的同事们正要求他放弃军事斗争道路,而他
拒绝服从他们的意见。他说,他知道他们担心他将被推向成为叙利亚人的傀
儡,他理解他们的心情。但是,他们不理解他。他说:“我将永远、永远、
永远不会变成任何一个国家政权的傀儡。’他十分镇静,但也非常动情,非
常激动。我向他询问了有关叙利亚的情况。他预料会有一些麻烦吗?‘嗯,
是的,’他说,‘很多麻烦。这个政权在是否支持我的问题上分裂了。很快
将会发生另一次政变。一旦某些人掌了权,他们将会试图杀害我,因为他们
知道我将不会愿意成为他们的傀儡。’
“我们也讨论了和埃及人进一步商谈会出现某种积极因素的可能性。我
问他如果放弃军事行动将会发生什么情况。他说:‘什么也不会发生。没有
一个国家会认真支持我们,除非我们通过武装斗争来表明我们是一个不能被

置之不顾的民族。如果我们现在放弃武装斗争,我们的事业必将失败。’
“在这以后,他沉默了片刻。然后他说:‘神父,我已经决定我必须继
续进行武装斗争。你愿意为我祈祷吗?”
“我说:‘愿意,’我祈祷了。我告诉他以下的话:‘上帝是爱,而爱
是正义的。你不会孤军作战。’他笑了。”
至于涉及在科威特的他的同事们,阿拉法特现在是处于与之对抗的状
态。大概正在伊亚德神父为阿拉法特祈祷的同时,哈拉德·哈桑得到中央委
员会的同意,取消了阿拉法特和军事司令部的资金。这是为迫使阿拉法特接
受中央委员会多数决定的政策而谋划的一系列制裁中的第一步。多数人按照
这一论点采取了他们的立场,他们同意军事行动仅仅基于这一理解,这一决
定应根据阿拉伯国家的反应来检验。
对阿拉法特来说,中央委员会取消他的资金的决定不能在比这更坏的时
刻到来。他把他个人资金的最后一部分投到实现阿布·杰哈德欧洲之行的使
命上。它已经取得了成功;阿布·杰哈德终于找到了一位准备卖给他武器、
弹药的军火商。但运输问题尚待解决。必须首先装运到阿尔及利亚,再从那
儿作为阿尔及利亚人的礼物发送出来。但叙利亚人尚未给予准许接受这些礼
物。
11 月3 日,主要由于阿拉法特缺乏资金,他只好使他的组织处于接近停
滞状态——多数战士有妻子、儿女需要赡养——法塔赫的军事行动停了下
来。阿拉法特也用完了他最后保存的地雷和炸药。雪上加霜,约旦和黎巴嫩
的情报机构充分利用他们用残酷手段榨压来的情报。他们严刑拷打落入他们
手中的阿拉法特方面的人员。由于他们得悉有关暴风部队行动而产生的结果
是,约旦和黎巴嫩当局在他们努力阻止阿拉法特的人跨越他们的边界方面现
在大为成功。此后的五个月,没有从约旦或黎巴嫩出发的对以色列的袭击。
那是哈尼·哈桑,哈拉德的弟弟,做了最大的努力帮助阿拉法特从经济
困境中解脱出来。他对我说:“最初,阿拉法特没有对他的经济问题阐明真
正的原因。他只是说,没有经费供应,革命将要停止。因而我开始在西德和
其他地方的学生组织中筹集款项。后来我又想到应该把在西德的巴勒斯坦工
人也包括进去。正如我曾告诉过你的,单在西德就有65000 名工人。他们有
星期天工作的习惯,因为星期天可以领双份工资。所以我建议,他们应当每
月有一个星期天为组织、为法塔赫工作,其余三个星期大为他们自己。他们
同意了。我们开始在一个经常的基础上等集大笔款项。
“你可以说,钱对阿拉法特来说这时是多么的重要。因为他每月都派阿
布·杰哈德来取款,并给收条。阿布·杰哈德在莫萨德如此良好组织的地方
经常亲身出现是十分危险的。那是阿布·杰哈德,他告诉了我关于阿拉法特
同在科威特的同事之间的问题,以及我亲爱的哥哥如何曾经说服中央委员会
断绝资金!我对阿布·杰哈德说:‘只要你和阿拉法特在战斗,我们将作你
们的后盾。开始我们有过政治上的分歧,但是我们都支持枪杆子!’”
一位哈桑兄弟拿走的东西,另一位哈桑兄弟又送回来了。虽然当时哈尼
并不知道他正在成为帮助阿拉法特处理危机的关键人
从西他的巴勒斯坦学生和工人处得到的资金的重要意义,在于使阿拉法
特赢得了必要的时间来发展一项战略,以保持军事选择的活力。他在战略上
暂时挫败了他在科威特的中央委员会的同事;但是,他知道,哈拉德·哈桑
将把所发生的一切看成只是这场特殊的意志战的第一个回合。对抗将继续下

去。阿拉法特也知道,除非他能设法说服大马士革当局允许他从叙利亚发动
反对以色列的军事行动,否则他将处于失败一方。
阿拉法特的策略就像他们铤而走险一样危险。他决定他的唯一现实的选
择是运用分裂。在1965 年底,受分裂威胁的叙利亚政权面临解体。这是一种
需要他违反——如果不是打破——他自己基本原则的战略。这个基本原则就
是不干涉阿拉伯国家内部事务。阿拉法特那时对自己,以后又对别人,证明
他当时的行动是正当的。其根据就是他仅仅是在叙利亚人自己的赌博中利用
权利亚。他们正在利用他,他也要利用他们。这也是一个在后来的几个月中
儿乎两次使他丧生的战略。这帮助他认清,只要哈菲兹·阿萨德还活着,他
就是他的头号敌人。
表面上看,统治叙利亚的复兴党是在如何更好地利用巴勒斯坦人的问题
上分裂了。但是,阿拉法特从与苏韦达尼和其他人谈话中得悉,这仅仅是为
了他们自己的利益而进行的另一场赤裸裸的权力斗争的掩护。那些正在掌权
的是总统阿明·哈菲兹将军及其支持者。那些想夺权的是所谓复兴党青年土
耳其党——一些知识分子和极左派的激进分子,更重要的是代表阿拉维派的
军人。阿拉维派是一种神秘的、守口如瓶的、以什叶派穆斯林占优势的宗教
派别,在叙利亚总人口中不超过14%。有一个人深信他命中注定要以他们的
名字来统治权利亚,此人就是哈菲兹·阿萨德。
当阿明·哈菲兹取得政权时,他强烈地反对纳赛尔,是这一思想的首要
倡导者:只要阿拉伯人团结起来,立即投入战斗,他们就能够在战场上击败
以色列。阿明·哈菲兹是作为1964 年政变的结果上台的。哈菲兹在国内外被
广泛地看作是一头自夸的驴和一个愚蠢的人。他两者兼而有之,但他并不是
如此愚蠢以致他拒绝考虑关于纳赛尔所说的一切。在1965 年9 月第三次阿拉
伯首脑会议上,纳赛尔曾说,即使阿拉伯人把他们的军事力量真能联合起来,
他们也敌不过以色列。
1965 年即将结束时,阿明·哈菲兹暗中相信纳赛尔是正确的。在那种情
况下,他能做的最坏的事情是,用一种可以激起以色列攻击权利亚的办法来
支持阿拉法特。1965 年底,阿明·哈菲兹是一个多虑和惊慌的人。他开始后
悔不该同意苏韦达尼去谈论他将给阿拉法特以任何自由。当时这好像是一个
好主意。由于宣布他自己是游击队的支持者,阿明·哈非兹就可以放弃他同
以色列进行快速、全面战争的承诺,而又不太夫面子。或者他是这样想的。
这一年年底,叙利亚总统正在考虑一项新的巴勒斯坦政策。出台的是一
个通过游击战继续进行武装斗争的政策,但是,这种斗争只有在完成了必须
的、适当的准备之后才能开始。简言之,这是一个一事无成的政策。正是这
个政策给了阿明·哈菲兹的对手以机会。现在他们可以谴责他是叛徒,而一
旦他们自己掌了权,就可以以唯一的真正的革命武装斗争哲学的信徒的面目
出现。
阿拉法特在场外观望,允许自己悠然一笑。现在是为他自己利益而行动
的时候了。
阿拉法特和苏韦达尼回顾了局势和他们在1 月切的选择。到这时,阿拉
法特有点绝望。从他的最近一次军事行动以来,差不多两个月时间已经过去
了。
阿拉法特告诉苏韦达尼,他们正在认真做的是这样一个论证,它足以充
分说服哈菲兹总统允许法塔赫经过叙利亚袭击以色列。总统对这样的建议当

然很警惕,但是,他可以由苏韦达尼以适当的方式告知,如果想作为总统生
存下来,他别无选择。苏韦达尼应该告诉他的是,使对手无能为力的最好的
办法是剥夺他们的口实。他的反对者声称,他过分听信纳赛尔的忠告,而对
履行自己关于武装斗争的承诺是不认真的。总统通过允许法塔赫使用叙利亚
作为其军事行动出发地,就会证明他的批评者是错误的,剥夺他们进行反对
他的行动的借口。
苏韦达尼跟阿拉法特说,他认为这是一个总统也许会很好采纳的论点—
—假如他绝对相信他自己的人,苏韦达尼在何时和从什么地方将要发动作战
行动问题上有最后发言权。总统会坚持这一点,因为他害怕以色列报复性进
攻的前景。他要确信,如果以色列使局势白热化,他能够停止法塔赫的军事
行动。
这时轮到阿拉法特承认他别无选择。在这种环境下,这是他所能期待达
成的最好的交易。他允诺他将尊重苏韦达尼能和总统达成的任何协议的条
款。
1966 年1 月的第三个星期,哈菲兹批准了苏韦达尼的行动计划。1 月23
日夜,一支法塔赫的小分队从叔利亚土地上进入以色列,执行第一次破坏任
务。叙利亚人对法塔赫的行动控制得非常严格。阿拉法特的人必须通过约定
的在戈兰高地的叙利亚陆军检查哨所,并且每夜都有不同的代号。但阿拉法
特赢得了这场交易,它证实巴勒斯坦人确实存在。这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
还有另一件事——苏韦达尼已经为一架阿尔及利亚运输机在大马士革着陆进
行了安排,阿布·杰哈德的武器和弹药运到了。
在科威特,阿拉法特取得成功的消息没有得到法塔赫中央委员会应有的
重视。多数人认为他的行动是不可容忍的,是危险的挑畔举动。它是不可容
忍的,因为阿拉法特表现出对集体领导思想的完全蔑视。它是十分危险的,
因为他正明显地将自己置于叙利亚的掌握之中。在这方面,主要由于阿拉法
特的同事们误解了他的人品和性格。他们对他作出的判断是十分错误的。时
间将会证明,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在维护巴勒斯坦人作出决策的独立性方
面,比阿拉法特更顽强地斗争。正如他曾经正确表明的,如果没有别的选择,
如果允许他自己被利用的结果是为事业赢得了利益,他准备被利用。但是,
阿拉法特过去没有,今后也将永远不会愿意允许任何一个阿拉伯政权或任何
一个大国势力为巴勒斯坦人作出决定。阿拉法特所有的同事,包括他的批评
者和他的敌人,总有一天会认识到,这个决心是他的最伟大的力量所在,同
样,也是他们的力量所在。但是,这不是在1966 年出现的情景。
哈拉德·哈桑大发雷霆。他和他的在中央委员会里的同事几个月来一直
在努力使纳赛尔周围的人相信,法塔赫不是叙利亚的一个阵线或傀儡,法塔
赫无意同叙利亚结成联盟,使叙利亚人能够在争夺阿拉伯世界领导权问题上
向纳赛尔挑战。现在在开罗还有谁会相信哈拉德·哈桑呢?集体领导显然已
失控。在埃及人眼里,哈拉德·哈桑最好也只被看成是一个傻瓜,最坏则是
一个恶棍。
如果中央委员会在最激烈的时刻作出一个关于如何处理阿拉法特的决
定,很可能他将被解除他的军事司令并被开除出这个组织。但是,哈拉德及
其同事们同意在作出决定之前,让时间使怒气冷静下来。
平静的反应暴露了他们面临的全部两难困境。如果他们不控制阿拉法
特,他们和纳赛尔以及其他阿拉伯国家领导人对话的意图必将落空。如果不

进行对话,那就没有政治基础来发展巴勒斯坦一阿拉伯联合战略,而这一战
略到头来是绝对需要的,如果巴勒斯坦要解放一平方米的领土。这是一个方
面。
另一方面,阿拉法特的军事行动有可能使更多的巴勒斯坦人团结起来,
走向为巴勒斯坦事业进行的斗争。如果发生这种情况,那么纳赛尔和其他阿
拉伯前线国家领导人会害怕,而且也许更多而不是更少准备同法塔赫达成某
些和解。
如果法塔赫真的分裂,作为中央委员会对阿拉法特执行纪律的结果,情
况将会怎样?谁将会从中得利?哈拉德和他的同事们正在以下设想基础上进
行工作,如果他们证实法塔赫不是叙利亚阵线,通向纳赛尔的大门也许可以
被打开。设想一下,他们错了吗?是否纳赛尔的人已经暗示了某些东西直接
促使哈拉德分裂法塔赫?中央委员会在许多原则问题上已有分歧,但它仍然
是巴勒斯坦人拥有的唯一的可信赖的领导。产生分歧,它能生存。使之分裂,
它也许就不能了。
哈拉德告诉我:“最后我们决定对阿拉法特执行纪律,内容是停止他法
塔赫会籍三个月。”
哈拉德的意图是,利用这段时间来说服阿拉法特,从长期政策考虑要求
暂时停止军事行动。哈拉德会说,他和多数人并不放弃武装斗争的思想。事
情远非如此。他和多数人所需要的是一个喘息的时间,给他们以可能最好的
机会与一些阿拉伯政权达成一项谅解。如果他们成功,他们将达成一项联合
的与以色列对抗的巴勒斯坦一阿拉伯政策。然后真正的武装斗争将开始。当
时,即使哈拉德也相信,阿拉伯政权唯一缺乏的是战斗意志;一旦他们真正
起而战斗,以色列将在战场上被击败。如果他们无力执政,法塔赫将带头进
行革命,推翻现存的阿拉伯秩序。
在这两个人之间的分歧现在已十分清楚。哈拉德·哈桑是一个重在战略
的人。阿拉法特是一个重在战术的人。他在任何时候看到有行动的良机,他
就要抓住它。
哈拉德的意图是想通过平静的、说理的辩论,使阿拉法特转到多数人的
想法上来。这样做如果行不通,哈拉德将要告诉阿拉法特,在集体领导中没
有他的个人主义的地位。
在这两人之间的最后对抗的舞台就这样撰开了。如果对抗真的发生,阿
拉法特大概会失败。但它没有发生,因为在大马士革发生了戏剧性事件。人
们可以看到,当阿拉法特在抵制粗暴的、难对付的叙利亚接管法塔赫的企图
时,他正在为他的生命而战斗。

第十章从监狱到监狱
1966 年5 月第一个星期的周未,阿拉法特、阿布·杰哈德以及其他20
名创建法塔赫军事组织的同事,头一次有机会在一起聚会——却是在叙利亚
的监狱。他们是在一项叙利亚支持的暗杀阿拉法特的计划失败后被捕的。叙
利亚当权者此时企图以捏造的谋杀罪绞死阿拉法特。他们准备正式指控阿拉
法特充当了一起暗杀阴谋的唆使者,但实际上,阿拉法特才是被人谋害的对
象。
如果不是阿布·杰哈德最小的儿子从居住的四层寓所阳台上跌下摔死,
如果不是阿布·杰哈德因此从监狱获释料理其子的后事,阿拉法特很有可能
已被处死。
哈拉德·哈桑说:“从历史的观点来看,可以说我们同叙利业的麻烦,
是从那些为了私利而要权力的军人掌管政权并亵渎复兴党口号时开始的。他
们在夺取政权之前,仅仅自称是复兴党员以便使自己具有合法性。当他们当
权后,曾正确地把我们当作志在赢得群众支持和赞同的一种运动。简言之,
他们知道我们是主张民主方式的。这也正是法塔赫同历届叙利亚政权之间存
在紧张关系的历史原因。一般说来,也是法塔赫同许多阿拉伯国家政权之间
存在紧张关系的历史原因。叙利亚军事领导人,从来没有通过民主途径获得
人民赋予的权力和合法性的丝毫打算。他们靠武力接管政权,尔后又通过警
察国家的方式保持自己的权力。”
哈位德谈论的这种紧张关系,在1966 年2 月叙利亚第九次政变后发生了
戏剧性的进展。因为这场政变为占少数的阿拉维教派①的军人打开了掌握大权
的大门。
哈拉德继续说:“如果你是一个具有政变心理的领导人,如果你只代表
占国家14%的人民,那么你将始终生活在担心被推翻的恐惧中。克服这种恐
惧和防止被推翻的唯一方式,就是使大多数人民更畏惧而不是相反。这也正
是叙利亚在1966 年政变后开始发生的情形。从这一点看,很明显,叙利亚军
事领导人必须粉碎或控制任何主张公开讨论问题的团体或派别。当他们封闭
了他们自己的人民的喉舌后,便转而对付我们了。在他们看来,由于我们真
正想要遵循民主的方式,我们便成为他们唯一的严重内部威胁。至于我们拒
绝他们为了私利占有和玩弄巴勒斯坦这张牌,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如前所述,阿明·哈菲兹总统曾希望他对游击战争的象征性支持,能够
反驳他的反对派说他不认真抗击以色列的指责。那些阴谋反对他的人决定采
取行动,否则他们将没有任何理由说明他们的夺权行为正当。
这次政变的领导人是前总参谋长萨拉赫·贾迪德将军。他是阿拉维派教
徒。新总统是前副总理努尔丁·阿塔西。但是,整个阿拉伯世界都知道,他
不过是挂名首脑。真正掌握国家权力的是萨拉赫·贾迪德。在他旁边还有另
一个人,也是阿拉维派教徒,这就是哈菲兹·阿萨德。这个人知道,他目前
离总统职位不过一步之遥,一次政变而已。作为一个机会主义者,他是唯一
能同阿拉法特较量的阿拉伯人,但是在手段上完全是冷酷的,对此阿拉法特
甚至连想也设想过。就这一点来说,这两个人之间的斗争是一场最不公平的
斗争。
① 阿拉维教派是什叶派中的一个教派。——译注

苏韦达尼在最后一分钟改变了立场,当时他是总参谋长,大概萨拉赫·贾
迪德和哈菲兹阿萨德并不想要他插手军事情报机构。
因为他们打算通过这一机构接管法塔赫。如果必要的话,他们准备杀死
阿拉法特。他们可能认为,当情况进展不妙时,苏韦达尼由于老交情的原因
也许试图在帮助阿拉法特。苏韦达尼终于得出结论,他的新主子是阿拉伯舞
台上最大的伪君子。他这样说时犯了错误。但是,当他发现自己的名字已经
列入被清洗的名单后,便设法逃往中国。
叙利亚斩当权者比其前任更执意避免同以色列进行一场常规战争,这一
点至少同其他阿拉伯前线国家一样,尽管很多宣传和表面迹象与此相反。叙
利亚避免战争的做法,是在表面上坚定地支持巴勒斯坦通过革命的武装斗争
——游击战求得解放。这种把戏是在寻找适当的平衡。叙利亚人不得不支持
一定数量的游击活动,以便使人们相信他们的关于要认真抗击以色列的虚伪
宣传,但与此同时,他们又必须确使游击活动局限在一定水平,不足以给以
色列提供打击叙利亚的借口,这是十分危险的平衡把戏,然而叙利亚人认为
他们有足够的聪明可以利用它而避免危险。他们的战略在实质上比纳赛尔棋
高一着。他们希望取代纳赛尔成为阿拉伯世界的领袖。纳赛尔要有一个不准
进行战斗的傀儡巴解组织,叙利亚则要一个允许进行战斗的傀儡法塔赫,但
要以叙利亚的方式进行战斗。
在大马士革政权变更的短短几周内,阿拉法特似乎得到了很多东西。他
仍然自由地继续从叙利亚进行打击以色列的行动。叙利亚新领导人也竭力把
自己装扮成巴勒斯坦事业的真正战士。阿塔西总统保证,革命“将鼓舞巴勒
斯坦武装力量并在各个方面帮助他们,使他们有能力去解放自己的家园。”①..
但是,阿拉法特保持着警惕。他料到会有麻烦。此时,他既已被正式暂
停作为法塔赫成员,并面临着被开除的前景,他有两条理由来抵制叙利亚人
控制法塔赫的任何行动。一方面他决心不惜任何代价,保护他所说的法塔赫
的“纯洁”;一方面他须向在科威特的同事们证明,他们错误地对待了他,
他知道自己正在干什么,他能够在叙利亚人的花招中有幸打败他们。
叙利亚人企图用一个他们选择的巴勒斯坦傀儡,来取代阿拉法特担任暴
风部队的军事领袖。如果可能的话,他们打算通过非暴力方式,实现这一领
导职务的更迭。他们的计划是,在暴风部队内部安插他们自已的人,然后再
帮助他们取得领导权。只有当阿拉法特拒绝充当叙利亚傀儡的副手时,才会
将他除掉。
叙利亚选择的人是艾哈迈德·贾布利勒。他自视为舒凯里的当然继承人,
但他根本没有舒凯里的才能,他想掌权不过是出于私利。同阿拉法特一样,
贾布利勒也是一个工程师。他在叙利亚军事学院学习并获得学位。在那里他
被叙利亚军事情报局吸收为它的一名代理人。1961 年,贾布利勒建立了巴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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