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朱祁钰就招集参谋军官开了作战会议。参谋一致同意,应该在第四集团军到达之前收缩防线,集中兵力在东京附近抵挡日寇进攻。
不过,立川,是个例外,这里是抵御日寇西军进攻的主要据点,守住立川,就能极大的减轻东京的防御压力,所以第八军必须要留在立川,死守住这一据点。
做出了战役决定之后,朱祁钰下达了军队动员命令,东京地区所有能够集中起来的兵力都进入了战备状态,所有能够武装起来的人员都领到了武器装备,其中不少就是这里的侨民,以及没有来得及撤走的商人。而明军各部队也先后收到了作战任务,分别奔赴自己的防区。短短一夜之间,东京城的气氛就彻底变了,连收到了消息的日本天皇都惊恐不已的派人前来询问情况。当然,朱祁钰才没有时间去理会那个怕死的天皇,反正,战争与天皇没有多少关系,他只是朱祁钰手里的一个傀儡而已。
第九卷 东瀛平叛
第二十三节 死守浦和
数日之内,第一军,以及镇守鹿沼的近卫军先后撤到了东京附近防线内,随后按照朱祁钰的部署,进入了新的防御阵地。也就在第二日的下半夜,东军的先头部队到达了浦和北面,明军保卫东京的战役拉开了序幕。
“根据探子回报,通过鹿沼的日寇已经超过了十万人,且都是装备精良的东军主力部队。另外,还有大概三万西军部队通过了高崎,正在向南前进。“参谋军官在沙盘上标出了日寇前进的方向,以及大体的位置,“昨日到达浦和北面的东军先锋部队大概有一万余人,规模虽然不大,不过却已经对我们的阵地构成了威胁。不出意外的话,东军主力将在今日下午到达浦和北面,最迟于明日展开进攻。而西军一直在向立川方向前进,我们的判断是,进入关东平原的这股西军的任务是协助八王子城的部队围攻立川,争取打通西军主力东进的大门。”
朱祁钰一直凝视着面前的沙盘。西军在占领了高崎之后,其实就已经有了进入关东平原的通道。不过,因为高崎已经是在关东平原的边缘地带了,而且北面全是山区,非常不利于军团运动。西军主力必然有大量的火炮,辎重,也就难以从高崎方向上进入关东平原。因此,西军要向参加围攻东京的战斗,那就必须要打下立川!
“立即传令给胡沱,不管他用什么办法,必须在立川守住十日以上!”朱祁钰抬起头来。看了周围的参谋军官一眼,“只要第八军能够在立川坚持下去,我们就可以集中力量对付日寇东军。按照计划,第四集团军大概会在七日后到达,把其准备的时间算进去,我们要做好坚持十日的准备!”
“陛下,北面的三万西军就不管了吗?”
朱祁钰沉思了一阵,说道:“派侦察骑兵监视这股西军的活动,如果他们向立川前进的话,就将情况报知胡沱,让他去应付。如果这股日寇向东京运动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至少,我们可以减轻立川受到的压力!”
参谋们都苦笑了起来,这次进攻的日寇虽然只有十多万,不过,日寇东军的战斗力一直在西军之上。这也是当初东军能用劣势兵力挡住西军的主要原因。更重要的是,东征之后三年多来,明帝国的政策一直偏向东军,出售给东军的军火不但数量更多,而且性能也更先进。仅以火枪为例,明帝国贩卖给东军的火枪,多半都是直接从帝国军队里淘汰下来的,虽然这要比帝国军队装备的步枪差一些,不过性能上绝对要比西军使用的火枪更好。其他方面也是如此,所以,东军的进攻必然更为犀利,这才是明军的最大麻烦。
“各位,战斗已经迫在眉睫了,没有多少时间让我们浪费了。现在开始,各战区由指定的司令官负责,我亲自负责浦和战区的作战,后勤工作由朱文正大人负责,希望各位能够尽心竭力,击溃敌寇!”
当日正午之前,朱祁钰就率领侍卫团赶到了浦和,同时也给负责守卫满和的第一军带来了一批弹药物资,其中包括了袁晨皓的北洋舰队刚送来的地雷与手榴弹。而第一军在浦和只花了一天多的时间,就扩大了防御阵地,并且将他们领到的地雷埋设好了。
“陛下,现在第一军的士气不是问题,很多官兵还渴望早日与日寇决战,不过问题是,”经过近两个月的磨练,谢正卿已经自信得多了,“我们的防御正面太宽了,现在第一军仅一万多官兵,要守住近二十里的防线,这几乎不可能!”
朱祁钰一边点头,一边朝前面的防御阵地走去。不多时,他就看到了明军防线对面,正在修建阵地的日寇部队。
“陛下,我们应该收缩防线……”
“不行。”朱祁钰打断了谢正卿的话,说道,“浦和是东京的第一道防线,现在近卫军在南面的川上设防,日寇主力大概在今天傍晚之前就会赶到,所以,第一军必须要在这里坚持三日,让近卫军有足够的时间修好阵地。防线确实宽了一点,不过我们不能让日寇容这块阵地上绕过去,所以,必须要想办法加强防线。”
谢正卿苦笑了一下,没有足够的兵力,就无法加强防线,这是最简单的道理。
“这次,我带了几万枚地雷过来,你先派人将这些地雷都埋设好。“朱祁钰在阵地上观察了一阵,又说道,“兵力不够,只能加强火力,让炮兵靠前配制,另外,加大埋设地雷的密度与深度,在防线后方再修一条防线,中间埋设地雷,加大防御纵深,兵力部署可以稀疏一点。另外,你抽出两千人来。”
“还要减少两千人?”谢正卿很是吃惊,这不是雪上加霜吗?
“对,让这两千人与我的侍卫团组成预备队,战斗打响之后,你负责指挥前线战斗,如果防线上出现漏洞,或者是要被突破的时候,立即以火箭为号,到时候,我率预备队投入战斗,这样更为有效!”
谢正卿无奈地点了点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幸亏第一军有不少骑兵,如果预备队能够超常发挥的话,那还有一线希望。
“好了,快去准备吧,让官兵们多储备点弹药,干粮也要准备充足,虽然日寇在今天晚上发动进攻的可能性不大,不过,我们也不能大意。当然,有机会的话,我们今晚来一次偷袭,这就更好了!”
当天日落之前,东军主力兵团先后到达了浦和北面。如同朱祁钰所预料的一样,经过了长途行军的日寇东军,并没有立即对浦和发动进攻,而是在其阵地后方修建营地,并且派遣大量部队进入阵地。朱祁钰也没有闲着,立即派遣侦察人员去刺探敌军的情况,寻找偷袭的机会。
“日寇的营地部署很特殊,”侦察兵军官在地上画出了日寇营地的大概样子,“他们并不是按照我们的方式,将人员,物资集中到一个大的营地里面,而是分散成了众多的规模比较小的营地。每个营地里的驻军数量不超过五千人,大概是其一个基本的作战单位。而外围的营地驻扎的都是步兵。储放作战物资的营地在最中央,具体情况不太清楚,我们没有能够深入进去。如果我们要偷袭日寇的话,就必须要穿过其外围的营地,这很容易让部队暴露行踪,偷袭很难成功。”
偷袭的重点就是摧毁敌人的作战物资,特别是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下,偷袭的目的不是去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
朱祁钰苦笑了一下。“日寇确实很狡猾,这一点也值得我们今后学习。如果我们无法进入到其营地内部的话,就根本无法摧毁他们的作战物资。”
“就算我们偷袭得手,外围的日寇也必然产生警觉,到时候。恐怕根本就无法突围!”那名军官补充了一句,然后苦笑着说道。“偷袭的部队都要做好必死的准备,进去之后,就难以出来!”
朱祁钰沉默了下来,接着他朝阵地北面的日寇营地方向看去。东军在战术方面确实要比西军更厉害一点,这样的敌人更难以对付。当然,偷袭敌人的目的也是要拖延敌人进攻的时间,争取在第四集团军到达之前,确保东京的安全。如果偷袭无法进行的话,那就只有依靠明军的血肉之躯去抵挡敌人的进攻了。
“陛下,让我率敢死队去吧!”谢正卿这时候开口了,他很清楚,如果偷袭成功的话,也许会损失几百名敢死队员,不过,这却能够保证更多的官兵能够活下来。
朱祁钰看了谢正卿一眼,说道:“这太冒险了,几乎是有去无回的行动,我不能让你们去冒险。”
“可是……如果我们不冒险的话,那么就有更多的帝国军人会在明日的战斗中牺牲。陛下,我们必须要这么做,就算风险再大,我们也要试一下!”
朱祁钰苦笑着摇了摇头,谢正卿胆子并不小,当初他在守卫同萌关的时候,就多次偷袭敌寇营地,并且屡屡得手,为最终击退日寇创造了机会。虽然艺高人胆大,不过,这次的情况更危险,谢正卿就算是偷袭战的高手,他也不见得能够完成任务。
“陛下……”这时候一名侍卫军官走了过来,在朱祁钰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朱祁钰先是一惊,接着笑了起来。“来的正是时候,快请。”
谢正卿有点惊讶地看着朱祁钰,不过,当几名侍卫领着全身披挂的上杉谦信走过来的时候,谢正卿立即就明白了过来。上杉谦信是东军的前统帅,并且指挥东军与西军作战多年,东军的很多战术都是他创造出来的,他对东军的情况也最为了解,有他的帮助,那么偷袭行动的成功机会必然高出很多。
“陛下……”
“上杉将军,不用客气,你来得正是时候呢!”朱祁钰立即向上杉谦信说明了情况,以及他们的意图。
上杉谦信耐心地听完了之后,说道:“这正是我之前设计的布营方式,那些叛徒也算看得起我。虽然连环营有很大的优点,不过却有一个缺点。”
“什么缺点?”朱祁钰心里立即兴奋了起来,只要有缺点,那就好办。
“陛下请看,这套连环营的基础是外围的步兵兵营,这些分散的,不过又紧密相连的步兵营地不但能够抵抗来自外面的进攻,而且可以堵死潜伏进去的敌人,对外,这是一道坚固的防线,对内,则是包围圈。
不过,如同紧密相扣的链条一样,只要有一环失去了作用,那么整根链条都报废了。”
“将军的意思是,只要这些步兵营地中有一个可以突破,那么整条防线就形同虚设?”
上杉谦信点了点头,对旁边的明军侦察兵军官问道:“你可记得那些营地里的旗号?”
侦察兵军官立即将日寇营地旗号的样子大概画了出来。
上杉谦信看了一阵,说道:“这其中有一营的统帅是宇佐美定满。此人原本是我的军师,越后军的很多兵法都是他创立的。六年前,我让他去处死长尾政景时,他违抗命令,被革去职务,流放到了外地。这次叛军肯定认为宇佐美定满对我不满,所以将他招了回去。不过,我相信,定满必不叛我,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
“上杉将军,你凭什么认为,六年之后,宇佐美定满不再怨恨你,还会帮助你呢?”谢正卿显然不相信这个日本将军。
“谢将军,我很了解他,而且当初他有很多机会可以除掉我,另立家督,不过他都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了流放。”上杉谦信看了朱祁钰一眼,“如果陛下相信我的话,就给我五百人马,今晚我从宇佐美定满的营地突入进去,烧掉叛军的粮草。如果失败的话,我绝不回来见陛下!”
“恐怕,你是去投靠叛军吧!”谢正卿很是不满。
在上杉谦信发怒之前,朱祁钰横了谢正卿一眼,然后才对上杉谦信说道:“上杉将军,朕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今晚,朕就派侍卫团跟随你前去袭营!”
“谢陛下!”
“陛下……”谢正卿急了起来,他眼珠子一转,说道,“陛下,我也同去!”
“你去干什么?”朱祁钰很是不明白,为什么谢正卿要怀疑上杉谦信。
“陛下,如果谢将军信得过我,那就跟随我一起去吧,我保证谢将军的安全。”上杉谦信很是自信,当然,这也是赢得明军官兵信任的最好机会。
朱祁钰有点为难了,过了一会才说道:“好吧,就这么决定,不过,如果没有机会的话,就立即撤回来,朕率军在这边接应你们,千万别做任何鲁莽之举!”
两人谢恩之后这才离开。当然,朱祁钰也看了出来,光是他相信上杉谦信是不够的,要让明军将士相信这个日本人,就必须要让上杉谦信有机会证明他对帝国皇帝的忠臣,而这次的偷袭就是一个机会。只要偷袭得手,那么今后就没有人再怀疑上杉谦信了,同时也会更加尊敬这个日本的“军神”。
第九卷 东瀛平叛
第二十四节 夜袭敌营
当晚上半夜,五百侍卫团的官兵,就跟随谢正卿与上杉谦信离开了明军的防线。这五百零二人都穿着漆黑的夜行衣,身上带着纵火材料,以及防身用的战刀。在绕到了日寇营地侧后方的时候,五百零二人先隐藏在了旁边的树林里面。
“你们在这里等我消息!”
谢正卿刚要说话,上杉谦信已经如同一头灵活的夜猫一样的窜了出去,消失在了月光之下。片刻之后,正在谢正蜘担心上杉谦信会不会投靠敌人,出卖他们的时候,上杉谦信就返了回来。
“你们都跟我来,小心脚下的枯枝,不要发出响动!”
在上杉谦信的带领下,五百余人迅速的到了日寇营地之外。
“那就是宇佐美定满的营地,左面有两个哨兵,右面也有两个,等下你带人去解决掉这些哨兵。”上杉谦信看了谢正卿一眼,“记住,不要伤他们的性命,这些人都是宇佐美定满的嫡系,如果害了他们的性命,我们就很难说服宇佐美定满了。”
“你要说服他?”谢正卿有点不相信地看着上杉谦信。
“等下你就知道了,不要坏事就好。”
很快,谢正卿派出的几名侍卫就将那四名营地外的哨兵给打晕了。
当巡逻的一队哨兵从营地大门外经过的时候,上杉谦信立即从藏身的地方冲了出去,接着,谢正卿也带着侍卫团跟了上去。
营地内很安静,很多日寇官兵就席地而睡。现在天气还不是很冷,而且日寇普通士兵并没有资格住进营帐里面,也就只能在野外露天而睡了。
“你带人到西面的门边去,等我消息!”
“你要干什么?”谢正卿一把抓住了刚转过身去的上杉谦信。
“我去要通行证,你们就在西门处耐心等片刻!”上杉谦信低头看了眼谢正卿抓住他胳膊的手,谢正卿这才有点不甘的松开了他。
“将军,怎么办?”
谢正卿咬了咬牙。说道:“现在还能怎么办?立即去西门,不要出声响来。”
上杉谦信很快就找到了主营,如同他所预料的一样,营帐里还亮着灯光。宇佐美定满是一个非常博学的军事。虽然年事已高,不过却仍然坚持博览群书,每日都会到深夜才睡。当然。大部分老人的睡眠都很少,看书到半夜,也许并不仅仅是因为博学吧。
当上杉谦信抛起营帐地门帘,出现在灯光下的时候。宇佐美定满也吃了一惊,他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人是谁。
“将军……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军师,我怎么不能来?”上杉谦信很镇定的坐到了宇佐美定满对面地蒲团上。“不过。让我感到惊讶的是,军师为什么会在这里?当年,军师不是说。要归隐山林,研习佛法,永远不再过问俗世的事情吗?”
宇佐美定满苦笑了一下,连忙岔开了话题。“将军难道不知道,这次东军决定拥护天皇,已经列将军为十大叛党之一了吗?”
“哦!?十大叛党,难道军师老糊涂了吗,竟然连谁是叛党都分不清楚了?”
“哎!”宇佐美定满长叹一声,他没有再支开话题,说道,“将军有所不知,这次我们起兵,正是为了对付侵略日本地明军,难道将军甘心做明军的走狗?”
“定满,你也是有智之人,那么我问你,在两个天皇中,谁为正统,谁为篡权?另外,我们效忠的应该是织田信长,还是天皇?再有,你见过你所拥护的天皇吗,你怎么知道,那不是织田信长搞出来地鬼把戏?”
宇佐美定满连连摇头,他没有回答上杉谦信的问题,其实也回答不出来。
“当年,我们向西征战是为了什么?现在,天皇陛下就在东京,难道你不应该跟随我一起去拜见陛下吗?”
“将军,不用说了,现在我们立场不同。定满趁跟随将军征战四方,多受将军照顾,当年将军与定满也有不杀之恩。现在你走吧,定满不会拦你。”
“定满,难道你认为我是那种来了就要离开的人?”上杉谦信地目光在宇佐美定满身上停留了片刻,“我可以告诉你,东军就算加入了叛乱,仍然不可能是明军地对手,而且这只能导致东军更多将士无莘丧命。之前,我一直反对跟随织田信长叛乱,就是为了这些考虑。wωw奇Qisuu書com网难道,这些年来,军师所修习的佛法都是在教你该怎么去杀人,该怎么去让自己的人被杀吗?”
“将军……这……”
上杉谦信压了压手。”战争有道,战争不是目地,只是手段。这一点,是当年军师教给我的。那么,我们的目的是什么?我们的目的是要拥护天皇,保证天皇的正统性。这也正是我们从来没有放弃过手里武器的原因。难道,你认为参加叛军,就能够达到这个目的吗?不,永远不可能,这只能使天皇受害,只能使我们彻底的失败!”
宇佐美定满低下了头,显然,上杉谦信的话打动了他。
“定满,六年前,我错怪了你,我一直在反思当年的做法,现在我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很多事情,当你后悔的时候就已经太晚了。如果,我们能够在最初就做出正确的选择,那么就不用在今后来后悔,现在,我希望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营帐内安静了下来,上杉谦信一直紧盯着宇佐美定满的双目,而这个老头子也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虽然,从根本上讲,宇佐美定满并不认同上杉谦信投靠明军的做法,即使这是为了保护天皇,为了效忠天皇,他也不会同意这么做。不过,上杉谦信的话是很有道理的,与明军作战,只能失败。不可能成功,因为日本永远都不可能是明帝国的对手。这只能让更多的官兵去送死,最后,受到伤害的还是日本。而绝不是明帝国。
“将军……”宇佐美定满抬起了头来,目光也变得坚定了起来,“当初。我就立誓,要永远追随将军,完成统一大业。虽然,臣没有能够做到这一点。
不过正如将军所言,我们不能在今后后悔,我们应该做出一些正确的决定来。”
上杉谦信笑着握住了宇佐美定满地手。说道:“定满。你永远都是我的军师,也是我的老师!”
外面,谢正卿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心里也一直在怀疑上杉谦信是不是出卖了他们。现在这五百多明军都身在敌营,如果上杉谦信出卖了他们的话,那他们连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不过,这种焦急的等待很快就被打破了,当谢正卿看到大队的日寇向他捞围过来的时候,吓得从藏身的地方跳了起来。
“所有人准备战斗,妈的,我们被小日本给出卖了!”
侍卫团的官兵几乎同时发现了危险,纷纷靠在了谢正卿的身边,拔出了佩刀,准备与日寇拼死一博。
“等等!”上杉谦信拨开了围住明军的日寇,带着宇佐美定满走了出来,“谢将军,这是自己人,大家都不要紧张!”
见到日寇放下了武器,谢正卿这才松了口气。看来,上杉谦信并没有出卖他们,不然他们现在都已经横在地上了。这时候,一队日寇抬着几个箩筐跑了过来,箩筐里面装着日寇的军服。
“你们都快点换上衣服,等下跟我来!”
这时候,谢正卿才识意到,上杉谦信已经换上了一套日本军官地服装。他没有迟疑,立即让侍卫团地官兵都换上了日寇的军装,并且从旁边的日寇手里接过了武器。等到谢正卿他们换好了衣服之后,上杉谦信就立即带着这队明军离开了兵营,朝着中央储备战斗物资地营地走去。
不出半个时辰,日寇中央营地里就冒起了冲天大火,接着,上杉谦信带着侍卫团的明军官兵一个不少的返回了宇佐美定满的营地。而谢正卿这时候也开始信任上杉谦信,就算要演戏,也不会用十万军队的粮草来做道具吧!
“军师,别的感谢之言,等我们明日见面时再说吧!”
宇佐美定满点了点头,将上杉谦信等人送到了东门边,这才说道:
“将军保重,定满能再次跟随将军征战,足定满的荣幸!”
上杉谦信感激的看了一眼宇佐美定满,发现其他营地的日寇已经开始行动了,他没有敢多耽搁时间,带着谢正卿他们就消失在了树林里面。
宇佐美定满有点神色恍惚的在营地门边站了一会,这才被附近两个营地里的吵闹声惊醒了过来,他立即对旁边的几名亲信军官说道:“还愣着干嘛,立即去叫醒所有人,寻找敌人。还有,别忘记把营地里那些痕迹摸掉!”
宇佐美定满率领的日军都是其亲信,这也是日军分营扎寨的一个缺点,任何一个营地发生了什么事情,其他的营地都不知情。
当日寇主营里冒起了冲天火光的时候,阵地上的明军官兵欢呼了起来,紧张了一夜的朱祁钰也露出了笑容,这至少证明上杉谦信的行动已经成功了。
“别只顾着高兴,马上去安排接应部队!”
旁边的第一军军官这才反应了过来,立即就去让那些早就已经做好了接应准备工作的部队出发了。
天快亮了的时候,上杉谦信才带着侍卫团的官兵返回了明军阵地。
为了避免遭遇日寇叛军的巡逻部队,侍卫团绕了很大一个圈子,多走了二十多里山路。之前,朱祁钰还在担心上杉谦信与谢正卿两人之间的关系,不过在他看到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时,心里的石头也落地了,上杉谦信用行动赢得了明军将士的信任。
“上杉将军,这次辛苦你了,你为平定叛乱立下了大功!”
“陛下过奖了,其实主要的功劳是谢将军,还有侍卫团的官兵的,如果没有他们的帮助,我一个人可没办法烧掉叛军所有的物资,炸掉他们的弹药库!”
朱祁钰一惊,这才弄明白,为什么火光会那么大,十几里地之外都看得见。不过,他也很是佩服上杉谦信的豁达,他不但没有贪功,而且还把功劳让给了之前一直敌视他的谢正卿,光是这份胸襟,就不是任何人都能有的。
“上杉将军,你可别夸奖他!”朱祁钰看了谢正卿一眼,“这一路上,谢正卿没有给你捣乱就算好的了!”
谢正卿尴尬的笑了起来,虽然说不上捣乱,不过他也确实怀疑过上杉谦信,此时他也感到很内疚,毕竟上杉谦信并没有出卖他们,而且还立下了大功。
上杉谦信也悄悄的瞟了谢正卿一眼,然后立即岔开了话题。“陛下,叛军有没有组织进攻?”
朱祁钰一愣,立即转身朝北面的叛军阵地上看去。黎明的曙光下,叛军仿佛没有受到昨天晚上主营遭到偷袭影响一样,正在组织部队。
“奇怪了,难道叛军还有其他储备物资?”这时候,谢正卿也注意到了,让他忍不住多看了上杉谦信一眼。
“这都是计划之中的,陛下,等下会有很大的变数。”上杉谦信神秘的笑了一下,这才把他与宇佐美定满之间的谈话说了出来。
朱祁钰也是一惊,这可是意外收获。“那么,今天我们就按照将军的意思办。谢正卿。”
“在!”
“立即让第一军的官兵做好准备,虽然大家都一夜未眠,不过,今天还有好戏上演,不想错过这场好戏的,都进入阵地,让我们看看叛军的表演吧!”
谢正卿早就把疲劳丢到了一边去,立即去组织第一军的军官,然后下达了命令。开始听到上杉谦信的话时,他也感到惊讶万分,不过,有了昨晚偷营的成功之后,谢正卿再也不怀疑上杉谦信了。
“上杉将军,我们还是都后面去等吧,叛军要组织进攻大概还需要两个时辰,顺便吃点东西,也让朕多了解一下宇佐美定满这个人的情况。”
“乐意为陛下效劳!”上杉谦信这番话别有一番意思,不过朱祁钰装着没有搞明白一样,带着侍卫就朝阵地后方走去。
第九卷 东瀛平叛
第二十五节 阵前倒戈
上杉谦信与宇佐美定满之间即既是主臣关系,又是师生关系。在上杉谦信还没有成为长尾家的家督之前,宇佐美定满就是上杉谦信的老师,也正是从他那里,上杉谦信开始接触佛学,并且爱上了佛教,谦信本身就不是他的名,而是出家之后的法号,而这种情况在日本人中极为普遍。后来,上杉谦信成为长尾家家督,并且继承了关东管领上杉的姓氏,可以说,宇佐美定满陪伴了上杉谦信的整个成长过程,并且:直在辅佐他,协助他。
“这么说来,宇佐美定满也算得上是将军的老师了?”
“正是,当年,正是他将佛学介绍给了我,直到现在,我都能清楚地记起第一次定满给我讲解佛学的教义时的样子。”上杉谦信笑了起来,不过笑得很腼腆,“定满是个很好的老师,同时也是个很好的军师。
越后原本并不是大国,而越后军能够独霸一方,这与定满创立的兵法有很大的关系。后来,在我与武田信玄,以及织田信长的战争中,定满一直充当我的军师,出了很大的力。当年,信玄也曾一再感叹,他自己没有定满这样的军事。只可惜,有‘甲斐之虎’称号的武田信玄竟然死在了陛下的手里,这也算是天数吧!”
朱祁钰笑而不语,等到上杉谦信的神色略微平静了一点之后,他才说道:“武田信玄确实是一代名将,如不是朕的运气好的话,恐怕现在坐在这里的就不是朕了。不过,运气本身在战争中也很重要!”
“对,有的时候,运气甚至能够左右一场战争的胜负。当年,我曾率军讨伐织田信长,如果不是运气问题,恐怕西军早就不存在了,也不会有现在的叛乱发生!”
朱祁钰也对上杉谦信讨伐织田信长的战争有一些了解。虽然,这与他早知道的历史有一些差别,比如战争的时间提前了很多,而且上杉谦信并没有因为脑溢血死在厕所里面,而是体面地结束了这场与织田信长之间的残酷战争。不过,朱祁钰从帝国情报机构那里也获得了关于这场差点改变了日本历史的战争的资料,对此有了一些了解。
“将军,难道你真认为,使你没有打败织田信长,最终不得不跟西军划地而治的原因是你的运气没有尾张大傻瓜好吗?”
上杉谦信一愣,大笑了起来,显得极为豪爽。“尾张大傻瓜”是那些不满织田信长的人给他取的外号。原因是,织田信长在成年之前,行为非常的怪癖,甚至装扮成女人去参加村民的宴会。后来成年之后,也做了很多让人惊讶不已的事情,比如有次与家臣商讨军国大事,竟然赤裸着上身就去了,这让织田家的家臣感到极为惊恐。当然,也只有织田信长的敌人才会这么称呼他。
“对那次战争,朕也有所了解。导致将军最后放弃西征的原因主要是后方动乱,动摇了将军的根基,所以将军不得不回军镇压叛乱吧?”
朱祁钰看了上杉谦信一眼,接着说道,“这绝不是什么运气的问题,朕认为,东军本身的组织结构就有问题。至少,在西军里,发生这种叛乱的情况非常少。原因何在?这恐怕与将军的御下的方法有直接的联系,而并不是将军运气不好吧?这次东军叛乱,恐怕也正是这一原因。难道西军所有将军都愿意跟随织田信长一起造反?恐怕这并不太可能,那为什么那些将军没有背叛织田信长,而投靠我们呢?这中间的深层道理,非常值得我们思考!”
听到朱祁钰这番话,上杉谦信也陷入了沉思之中。所谓当局者迷,正是这个道理。虽然上杉谦信也早就感觉到自己与部下的关系有一些问题,当初,他没有能够彻底战胜武田信玄,一个主要原因就是,武田信玄有一条非常完善,且有效的管理部下的方法。同样的,北条氏康在这方面也远强于上杉谦信。可以这么说,上杉谦信与朱祁钰是同一种类型的统帅,即武功卓著,政绩平平。两人的优势都是在军事头脑方面,而其行政能力都值得怀疑!这也让两人有了很多的共同话题!
“好了,不谈这些没有意思的事情,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到前面去看看,叛军也该有所行动了!”
上杉谦信半天才回过神来,连忙快步追上了朱祁钰。经过开始的一番思考,原本就聪明过人的上杉谦信也明白了一个道理。朱祁钰之所以能够成功,一个主要的原因就是,他能够放心的让那些忠于他的官员去管理国家,以此来弥补自己的缺陷,同时让自己在战场上发挥自己的优势。这不但让这个皇帝获得了成功,同时也让明帝国这个国家获得了成功!
来到前沿阵地后方的观察哨所时,叛军的效率让朱祁钰感到了失望。整整过去了两个时辰,太阳都已经快要升上天顶了,竟然还没有组织好进攻,难道烧掉了日寇的辎重物资之后,日寇就没有勇气进攻了?
“上杉将军,你开始说到,宇佐美定满与你的关系非常特殊,难道叛军将领就不会怀疑他吗?”
“怀疑?”上杉谦信淡淡的笑了一下,“如果是发生在六年前的话,也许他们会有所怀疑,不过现在,肯定不会有人怀疑他。”
朱祁钰转过头来看了上杉谦信一眼,接着目光又落到了对面日寇的阵地上。
“当年,长尾政景意图谋反,我下令处决他,而执行处决任务的正是宇佐美定满。不过,他违背了我的命令,最后放走了长尾政景!”
“长尾政景是你的兄弟?”朱祁钰皱了下眉毛,上杉谦信本是长尾氏,他是后来才继承了关东管领上杉姓氏的。
“不,是我的妹夫,他是跟随妻子姓的。”
朱祁钰点了点头,在日本这个时期,很多名将为了获得一个高贵的姓氏,都是在娶了贵族的女人之后,跟妻子姓的。而不是妻子一定要跟丈夫姓,甚至很多很有名的将领,之前并没有姓,只有个别名。也就是外号。比如,之前侵朝的日寇将军丰臣秀吉,最初就是个贱民,连姓都没有,直到他娶了一个贵族女子为妻之后,才有了第一个姓。而丰臣这个姓,还是在以后才有的。仅仅这些日本人的姓氏问题,就让朱祁钰在阅读日本情报的时候感到非常的头痛,往往需要有懂得这方面的官员给他解释。不然他肯定没有心思看下去。
“当时。宇佐美定满在放了长尾政景之后,就想自杀谢罪,我及时的制止了他。不过,后来我一怒之下,要杀了定满,以震慑他人。不过,后来在众多家臣以及将领的劝说之下,定满逃过了死罪,被流放出了越后。”
“当时情况肯定很特殊吧?”
上杉谦信苦笑了一下。“其实,现在想起来,当时我也确实太冲动了,杀了定满,也不能有所改变,这完全没有意义。也正是因为如此,所有人都认为我与定满之间必定仇深似海。这次,正是因为这层原因,所以叛军才会去劝说定满出山训,率军前来进攻。”
“也就是说,定满在越后军中是有很高的威望的。”朱祁钰转过了头来,“而且,朕猜测,前去劝说定满的人中,必定有当年为其说情的人吧?”
上杉谦信点了点头。“不瞒陛下,这次说服定满出山的是长尾政景,而他正是叛军的主要头目之一。”
朱祁钰点了点头,他也大概猜到了这一点。不过,朱祁钰也在这里了解到,上杉谦信并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如果换作他人,在下令处死长尾政景之后,就算宇佐美定满放走了政景,也会继续派人追杀。至少,朱祁钰自己就会这么做,绝不对敌人手下留情。可是,上杉谦信并没有将他的命令执行到底,导致现在长尾政景成了叛军的统帅之一!
“陛下,日寇……”那军官看了上杉谦信一眼,立即改口,“叛军准备进攻了,我们要迎战吗?”
朱祁钰点了点头,朝对面已经出列的叛军看了一眼,说道:“按照计划行动,让谢正卿将军指挥。”
两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战场上来,不多时,谢正卿就率领四千骑兵来到了明军阵地前沿。对面,至少两万叛军步兵也列好了进攻队形,准备向明军阵地发动进攻。与西军差不多,东军也严重缺乏骑兵。早在东征时期,朱祁钰率第五军以及近卫军在今市城外击溃了上杉谦信的越后骑兵之后,东军就一直缺少这一重要的兵种。日本并不产战马,其良种战马都是依靠进口的,而在明帝国控制了日本的海外贸易之后,就一直禁止向日本出售战马,所以,三年多来,日本各武装力量的步兵都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唯有骑乓不但没有发展起来,而且还在不断的衰落。
“中间那一列就是宇佐美定满的嫡系部队,等下将由他们首先发动进攻。”
朱祁钰点了点头,说道:“谢正卿知道该怎么办,当然,也希望将军对他的信任不要让我们失望。”
上杉谦信没有接话,他的目光一直紧盯着那个全身穿着铠甲,面上还套着一张铁皮面具的将领,就如同传统的日本将军一样。宇佐美定满的铠甲很特殊,能够对敌人起到震慑作用。不过,在经历了与明军的战争之后,很多日本将军都放弃了这种华而不实,且异常笨重的铠甲,转而向明军学习,使用更轻便,对身体重要部位防护效果更好的铠甲。当然,日寇的那些铠甲在质量上是绝对无法与明军的铠甲相提并论的,且生产数量也少了很多。
两军缓慢靠近,最后在距离五百步左右的时候停了下来,此时叛军正好在明军炮兵的最大射程范围之外。看来,叛军对明军火炮的性能还是很了解的,知道该在什么地方停下来,以避免过早的遭到明军炮击。
“开始了!”上杉谦信微微一笑,“陛下,我们要到前面去看看吗?”
朱祁钰也笑了起来,说道:“乐意奉陪,而且朕也想去迎接将军的军师呢!”
当两人来到明军阵地后方的时候,宇佐美定满率领的五千亲兵已经开始向明军阵地推进了。而谢正卿率领的骑兵一反常态的没有从两翼突击叛军,更没有从正面发动冲击,而是缓慢地迎了上去。在两军距离不到一百步的时候,双方再次停了下来,接着,只见宇佐美定满率两名随从策马奔向了明军,接着,他手下的五千步兵全体转向,将枪口对准了后面的叛军。
“走,我们上去!”
朱祁钰一马当先,穿过了明军骑兵阵地的时候,正好迎上了过来的宇佐美定满,而上杉谦信则一直紧随其旁。
“军师,欢迎你的到来!”
“将军,陛下,让你们久等了!”宇佐美定满取下了面具,这时候,朱祁钰才注意到他已经是个面色苍老的老头。
“军师能弃暗投明,朕在这里代表天皇感谢你,请!”朱祁钰也非常的高兴,当然,他没有摆一点架子。
宇佐美定满略微迟疑了一下,将一把佩刀交给了上杉谦信,说道:
“将军,现在我将这五千子弟兵交给将军指挥,望将军速速平定叛乱!”
上杉谦信激动地握住了宇佐美定满的手,说道:“军师,我绝不辜负你的重托,不过,现在还是由你来指挥吧!”
宇佐美定满没有推辞,他略微向朱祁钰施礼之后,就返回了步兵阵营中,接着,五千多日本步兵排成整齐的队列通过了明军骑兵的阵地,迅速地进入了明军防线后方,早就有一队明军在那边迎候他们了。
此时,对面阵地上的日寇也是大惊不已,根本就没有人想到,之前一直竭力主张进攻,甚至挑起了首攻重担的宇佐美定满尽然会率军在阵前倒戈!这对叛军绝对是一次巨大的打击。虽然宇佐美定满只带了五千人投靠明军,这几乎没有对叛军的实力产生影响,不过,这却对叛军的心理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当上杉谦信策马来到战场上的时候,叛军将领更是心惊不已。他们非常清楚上杉谦信的能力,当然,也绝不敢小看明军的战斗力,如果由上杉谦信指挥明军作战的话,他们根本就没有胜算。
朱祁钰也是心情大好,宇佐美定满的行动在政治上的意义太重要了,这是对叛军的严重打击,而且这也将给明军带来巨大的优势,也许,叛军在这里就不得不停止前进了,要击溃东军,指日可待!
第九卷 东瀛平叛
第二十六节 分化敌人
军师劳苦功高,不过现在叛党未平,还望军师再接再厉,辅助天皇,平定叛乱!”
“陛下言重了,如无陛下的帮助,我等绝无法平定叛乱!”宇佐美定满也受到了上杉谦信的影响,对朱祁钰显得更为客气了。
“请吧,今天晚上,我代表明军官兵,代表天皇,欢迎军师的到来!”
晚宴上的气氛是比较热烈的,大部分明军将士都对上杉谦信这些日本人产生了一定的好感,毕竟,上杉谦信已经用行动证明了他是明帝国的朋友,绝不是明帝国的敌人。当然,这种信任是建立在相互的基础之上的,上杉谦信的行动,也感召了一部分投靠过来的日军将士,让他们不再那么敌视明军了。
宴会结束之后,朱祁钰将双方将领,以及高级军官都留了下来。虽然在宇佐美定满率军投靠明军之后,叛党没有接着发动进攻,不过,此时仍有近十万叛军在北面虎视眈眈,随时准备进攻,所以军情仍然非常紧急,这也是双方最为关心的事情。
“上杉将军的意思是,现在我们仍然以防御为重?”
上杉谦信点了点头,说道:“陛下,虽然明军战斗力强悍,当年在今市城外,我就领教了。不过,叛军势众,且并无撤退之意,我们的兵力却极为有限,在此情况之下,仍然应该通过阵地防御来消耗叛军的兵力,只要双方实力对比发生变化,那我们就可以发动反击,一举击溃叛军!”
朱祁钰点了点头,显然,宇佐美定满的行动,只在一定程度上打击了叛军的嚣张气焰,并没有彻底的击溃叛军。也不可能彻底的击溃叛军。这时候,朱祁钰也发现了东军的缺点,可以说是致命的缺点。
“相信陛下已经看了出来。”上杉谦信看到朱祁钰地神色变化之后,心里也了然有数了,“当初。东军能够以少敌多,挡住西军的进攻,在一定程度上,是因为东军更为强悍,战斗中,往往能够在兵力处于劣势的情况之下战胜西军。除此之外。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即东军各部队都是由嫡系将领指挥的。所以在作战中勇猛异常。只不过,现在这却成了东军致命地缺点。”
显然,上杉谦信也在迅速的吸收着明军的战术思想精华。在明帝国东征之前,日本东西两军的战争已经持续了多年,不过就如同井底之蛙一样。东西两军之间的战争,以及各地诸侯之间的战争规模都很小。
一次出动五千骑兵,几万步兵地战斗,都已经是大规模的战争行动了。
而在明军东征时,明帝国集中使用军团,多次发动大规模战役。结果,对大规模战役并不熟悉地日军,在战争中吃了很大的亏,并且迅速落败,最后若不是明帝国无力将战争支持下去的话,恐怕现在织田信长早就完蛋了!
三年多来,上杉谦信一直在思考这方面的问题。本来,他在军事方面的能力就非常高,三年的时间,足以让他想通很多问题了。而总结下来,东军之所以在战争中往往在处于兵力优势的情况之下败于明军之手,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之前为了适应与西军的战争,而采取的军队编制并不适合与明军的战争。即,那种由将领统帅嫡系部队,各部队之间联系并不紧密的军队关系本身就不利于进行大规模战争。
发现问题,不等于解决了问题。上杉谦信也没有能力解决这个问题。东军本身就是一个军事同盟性质的利益组织,与西军不一样。织田信长为首的西军,在很大的程度上是通过征服以往的对手建立起来的军事集中化集团。也就是说,西军各部队都是织田信长的部队,都听从织田信长的直接指挥。相反的,东军的部队名义上归属上杉谦信指挥,而实际上,上杉谦信只能通过下级将领指挥军队作战,而且,下级将领有很大的灵活性,并不一定会完全服从上杉谦信的命令!因为各利益集团的目的不一样,上杉谦信也就没有可能将东军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他在越后的时候,还能够震慑住其他将军,而等他到了东京的时候,东军将领就发动了叛乱,这本身也与东军的松散军事组织结构有着极大的关系。
朱祁钰也认识到了这一点,他说道:“将军言之有理,东军各自为战,虽然现在他们可以为了共同的目标而行动,不过朕相信,并不是所有的东军将领都愿意背叛天皇吧?”
上杉谦信点了点头,说道:“陛下圣明。听军师说,此次叛变,主使只有几人,大部分将军都没有明确表态。如果我们能够争取到那部分将领的话,一来可以分化叛军,二来可以削弱叛军,三来也为最后战胜叛党打下了基础,壮大了我们的力量。”
“不过,并不是所有叛军将领都有军师的觉悟!”朱祁钰看了宇佐美定满一眼,“至少,我们没有办法现在就去说服他们,如果派人去冒险的话,这就太危险了。更何况,我们现在根本就不知道哪些将领愿意为天皇效劳,哪些将领是铁了心要谋反。如果盲目行动的话,恐怕后果难以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