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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户川乱步作品全集

_45 江户川乱步(日)
摇晃着的光圈里,从门外闪过了一个人。
一看那人,尽管小五郎事先作过交待,两个观众仍大吃一惊。
那人头戴黑呢帽,身披黑斗篷,脸上戴着一副大墨镜,嘴上戴着大口罩,打扮同没有嘴唇的怪物一模一样。
怪物在光束中慢慢地往前走。随着怪物向前走动,小五郎的手电筒也像舞台上聚光灯追踪演员的表演一样,一点一点地往前移动。观众们觉得像是在观看移动拍摄的电影。
怪物一边走,一边眼睛盯着小怪物藏身的天花板。他好像知道通往天花板的路。
不一会儿,怪物走到正面墙壁的中间,在一尊如来佛座像前停住步,眼睛仍盯着天花板,身子蹲了下来。他要干什么?
这当儿,天花板角上昨嘈响了一下,紧接着呼地一声,一把飞刀像闪电一样直向怪物刺来。
啊!第二次杀人!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戴口罩的怪物倏地一闪身,躲过了飞刀,转过身抓住飞刀后面系着的绸带把它拽了下来。
随着一声惊叫,天花板上哆哆哆地响起了匆忙的脚步声。失去武器的小怪物惊叫着逃走了。
戴口罩的怪物将屋子中间的一张桌子拉到天花板洞口处,上面放上两把椅子,而后踏上椅子轻巧地爬上了天花板。
不用说,这期间电筒的光束一直随着演员的表演不停地移动。
电筒徒然照着天花板的一角,演员们都在天花板上面,好像一时不会下来。舞台暂时空着。
表演看不见,声音却能听见。天花板上好像老鼠打架一样及作一团。两个怪物在天花板上拼命追逐着。
不一会儿,追逐声更然而止,逃命的小怪物被抓住了?
两个观众屏住气息,竖耳静听。天花板上究竟是怎么回事?未免太静了吧,谁胜了?
攀然,死一般的沉寂中隐约听到一丝细微的声音。是谁被勒死了,那是临终前的呻吟声。
然后,过了十来秒钟,天花板上吃起了脚步声。不多时,洞口里吊下一根细绳子,绳头上挂着一个瘫软的身躯。
尸体擦着椅子、桌子,静静地躺在地毯上。果然不错,个子小的家伙打赎了。绳子挂着的尸体就是那丑陋的小怪物。
全身乌黑的小怪物头上勒着一根红带子,看上去像是一道伤口。他是被红带子勒死的。
少时,又吊下一根细绳子,戴口罩的怪物顺着绳索家舅舅舅地进入了沉静的画面之中。
他在尸体分蹲着看了一会见,认定小怪物确实已死,便解开捆着尸体的绳索藏在天花板上,像原来那样盖好天花板的洞口,而后又把椅子、桌子搬回原处,仔细消除作案痕迹。
观众们以为下面地要处理尸体了,可是并不然。只见戴口罩的怪物走近刚才停下察看的如来佛座像前,一使劲把这座金属佛像搬倒了。
随着一声明郁的声响,如来佛像离开底座倒在地上,与底座接头处露出了一个窟窿。
观众们仔细一看,底座上有一只小手提保险箱。
如来佛座像中藏着的手提箱里一定有许多财宝。
戴口罩的怪物打开箱盖,将箱里的东西往口袋里装。不,只是做出装东西的动作。
取出里面的东西,怪物将保险箱原样放好,而后把座像安放到原来的底座上。
放好座像,怪物抱起小怪物的尸体出了屋子。三人又尾随后面。
恒川倒没有怎么样,三谷却脸色苍白,他并不是觉得表演精彩,而是被吓坏了。
“三谷先生,不舒服吗?”小五郎忽然发觉三谷神色不对,用电筒照着三谷的脸。
“不,没什么,净是些神乎其神的,我有点儿……”三谷说着笑了,脸色惨白如纸,额上汗珠直冒。
“当心点儿哟,一会儿就全明白了。”小五郎关心地提醒道,说着提起青年的手,拉着他往前走去。
怪物要去的仍是那间仓库。
地掀开地洞的盖板,将抱来的尸体扔进了洞里。当然,他只是表演了一个扔下去的动作。
地洞
小怪物从洞口处跑开,站到了库房的角上。
戴口罩的怪物也走到墙角,同刚才的对手并排站在一起。
“还有第三幕吗?”恒川一面朝漆黑的地洞里张望,一边抽动鼻子问道。
“嗜,还有第三幕。不过,如果看烦了。我就口述给你们听。”
“好啊。”警部当即表示赞成,“可是我想先检查一下这个地洞。”他实在憋不住了。
“好吧,那个角上有只梯子,乘梯子下去看看吧。”
得到“舞台监督”的允许,警部急不可耐地拿过电筒,放下梯子,下到了地洞里。
下去一看,手电筒最先照到的是刚才扔下去的草人。
警部拉起草人,扔到地洞上边。
草人下面是三谷藏倭文子时扔下去的两床棉被。
棉被下面是什么?
从刚才的戏里,恒川已知道下面是两具尸体,一个是小川正一,而另一个呢?刺杀小川的凶手究竟是谁?
警部踩在梯子的底层,打着手电筒朝里看。
“啊?”警部不由得大叫一声。
“怎么了?”小五郎在上面问。
洞里有尸体这是意料中的事,可是万万没想到尸体竟是这般模样。
在晚秋季节的十天时间,尸体还没有腐烂变形,可是两具尸体的形象却更为恐怖。
梯子脚压在一个人的肚子上,被压的地方凹下去三寸多。
“这是小川。”从服装上可以推测出来。
警部朝另一具尸体瞟了一眼。这一具像气球似的尸体并不是未知的人物,而是这次事件中难忘的主角。
警部在品川湾曾见过这家伙一面,那时候是戴着蜡面具,而此刻脚下这怪物没戴假面具,真的没有嘴唇,鼻子豁着,脸上光秃秃的。而这一切都比生前胀大一倍,一幅难以言表的丑相。
恒川感到一阵晕眩,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视觉。
“这家伙是什么人?”恒川好容易镇定下来,向上面的小五郎问道。
他清楚地知道“没有嘴唇的人”的存在,然而却丝毫不知道他是何许人。
“他住在书房的天花板上,就是地杀死了小川正一。”小五郎在黑暗中答道。
“照这么说,我们四处搜查的罪犯就藏在天花板上?”恒川似乎难以置信,“那么,这家伙是什么人?为什么偏要藏到天花板上?”一大堆疑问他不知先问哪个是好。
“他就是倭文子的丈夫烟柳在藏。”
“这,这是真的?烟柳庄藏不是两个月前病死在监狱里了吗?”
恒川爬出地洞,用电筒照着小五郎的脸。
“你感到意外很自然。他复生了,不过不是自然的复生,一切都是他的同伙干的。”小五郎表情严肃地说。
“发现这一秘密的是文代,她巧妙地从Y监狱的一个狱医那儿打听到这一情况。”小五郎继续说道,“详情以后还有机会细说,下面还有第三幕,我就简要地说说吧。是这么回事,是监狱医务室的狱医和看守以及二三个病因串通一气,让烟柳诈死越狱的。他是重病号,但并没死,只不过是处于同尸体毫无区别的假死状态。你们知道吗?南洋有一种植物可以提炼制成一种剧毒药叫箭毒,大概就是用了那种药。总之,在其同伙的密谋下,烟柳庄藏活着出了监狱。为了瞒人眼目,他们还把他埋藏了。他是在坟墓中醒来的,醒来后,就终目看守他盗来的财宝,最后成了守财鬼。”
“又不是在小说里,日本监狱里会有这种事,令人难以置信。”警部忍不住说道。
“烟柳是个大富豪,钱多得很,允诺保证几个人的生活算得了什么。而对能保证他的终身安乐的金钱,那些人又怎不眼花缭乱?在坟墓里醒来的烟柳担心以原来的容貌出现又会再次被捕,便忍着巨大的痛苦,用硫酸烧毁自己的面孔,给健全的四肢装上假肢,变成了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即没有嘴唇又严重残废的怪物,出现在世上。
“毁容后的烟柳在藏,只是害怕死刑,惦记着他盗来的宝石,并没有想到爱妻娇子,而回到了自家门前,他才意识到自己这副可怕的面容,无法去见自己的妻子。当然,他也没有勇气坦白自己诈死越狱的罪过。
“越狱以来两个月中,他藏在深川的一个同伙家中——他同伙的名字我们已经知道,有时趁夜里溜回家偷着自己的妻子,检查藏宝石的地方,以此自我安慰。倭文子到盐原温泉,他也跟到盐原,住在一家旅馆,从浴室的窗户里偷看自己的妻子洗澡。
“刚才在戏里也看到,他盗来的宝石都藏在书房的佛像里。他还取下天花板的一块方格极作为出入口,在天花板上摘了一个晴空,以备不时之需。
“他在深川的同伙家中潜藏了两个月,最近实在是放心不下了,而且,他发觉有一个同伙已发现藏宝石的地方,正企图把宝石弄到手。此外,在烟柳看来,三谷先生经常出入这个家也是一种不安全因素。因此他像小偷一样溜回自己的家,藏在书房天花板上的暗室里,日夜在上面守护着宝石。
“他的细心并非徒然。他怀疑的那个同伙有一天忽然溜进书房想盗取佛像中的宝石。烟柳在天花板上等的就是他,事先准备的柄上系着绸布带的匕首这回派上了用场。刚才第一幕表演的就是当时的情景。”
“那么,来盗宝石的同伙是…。”恒川!禁不住扬言道。
“嗜,就是小川正一。当然这是化名。”
第三幕
“烟柳庄藏不是好东西,这我们知道,可没想到他会杀人。不过,令人费解的是,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这次案犯是烟柳,那么他为什么还要诱拐茂,以此索取赎金呢?我觉得他在心理上有很大的矛盾。”恒川说道。
“是啊,为了使你们明白这一点,今晚上给你们实地表演了第二幕。你们已经看到,烟柳被另一个人杀害了,你们知道他是谁?”
“不知道,只看到那家伙戴着墨镜和口罩。”警部只好照刚才的表演回答了小五郎,代表没有嘴唇的人的小怪物被戴口罩的家伙杀死了。
“那么,我就让你们看看他。你把墨镜和口罩摘下来。”小五郎朝刚才那个披黑斗篷的演员吩咐道。那演员一直站在角上一堆破烂家具分。
恒川和三谷一齐朝堆着破烂家具的墙角望去。阴郁的灯光映照出一大一小两个黑怪物。
身被黑斗篷,斗戴黑呢帽的怪物听了小五郎的话立刻仰起脸,摘下了大墨镜。
“呀,没有嘴唇的人!”恒川失声叫道。
对仁川来说,这家伙应该说是第三个没有嘴唇的人了,第一个是在品川湾烧死的戴着蜡制面具的园田黑虹,第二个是此刻躺在地洞里的烟柳在藏,第三个此刻就站在眼前。
“这么说,是没有嘴唇的人杀死了没有嘴唇的人?”他疑惑地望着小五郎的脸。
“是的,是没有嘴唇的人杀死了没有嘴唇的烟柳庄藏。就是说,这个案子里有两个没有嘴唇的人,他们怀着各自的目的,犯下了不同的罪恶。我们迄今一直将二者混为一谈,所以总是不能揭开真相。”
“如此相像的两个残废人牵涉于同一案件,这真是太仍然了。”恒川觉得小五郎的话是在哄小孩,怎么也不相信。
“不是偶然,如果两个人都真是残废人,倒可以说是太偶然了,而实际上有一个是假的…喂,把那东西给我。”小五郎前半句对着恒川,后半句对者披斗篷的演员道。
于是,披斗篷的演员迅速摘下帽子,两只手分别放在自己下额和耳局部用力一扯。那是一张非常精细的蜡制面具。
面具下面露出来的是——小五郎的女助手文代小姐那张漂亮的笑脸。
“小林,你也摘下面具吧。”文代向在戏里被她杀死的小怪物轻声说道。
于是,小怪物应声解下蒙在脸上的黑纱,快活地自言自语道:“啊呀,憋死我了。”
“暗,果然是你们俩,演得真好,听到你们在天花板上的惨叫,我真吓得魂不附体哩。”
恒川一面赞扬小演员,一面从文代手里接过面具,打量了一会儿又惊奇地说道:‘“哦,小五郎先生,你找到为园田黑虹做蜡面的人了吗?”两天前在小五郎的公寓里看到的倭文子母子的蜡偶人,此刻像幻影一样浮现在恒川的脑际。
“你猜得不错,我找到了那位蜡工匠。而且,是同那两个偶人,”说到这里,不知为什么,偷偷地瞟了瞟三谷,“是同那两个偶人一起制作的。我有现成的模子。哦,你问我有没有向他了解最早的订购者,是呀?我问他了,有趣的是,最早向他订购面具的并不是园田黑虹。”
“是谁?知道名字吗?”警部禁不住追问。
“当然是用化名订购的,知道名字也没用。有关订购者的体形和相貌我也问了,但回答得很含糊。”
“这样的蜡面,在你之前有人订做过吗?就是说,他做过三副没有嘴唇的面具吗?”恒川终于追问到要害处。
“不,除我以外,他只做过一副。我也注意到这一点,又向其他蜡工匠打听了一番,他们都没有做过这种蜡面。”
“这么说,我在品川湾从园田脸上扒下来的面具就是罪犯订做的那一副暧?”恒川I不解地问。
“对,那位小说家虽非罪犯却带着罪犯的面具,这是真正的罪犯耍的骗人的花招,哦,这些等以后再讲吧。”小五郎说着转向文代和小林,“你们累了吧,去换换衣服好好休息一下。”
恒川忽然发现,小五郎和文代像对暗号一样地交换着眼色。
文代和小林放好地洞的盖板,离开了库房。
文代他们走后,小五郎说道:“下面就是第三幕。刚才我说过以后再说,第三幕口述就能明白了,所以,有关地洞里的尸体以后再讲,现在我们先离开这不吉利的鬼地方。”说着催促恒川、三谷出了库房。
关土库房门,他们又回到客厅。途中,遇上了奶妈阿波和一群佣人,她们早就在焦急不安地等着他们。原来,小五郎吩咐过,不准她们到二楼和库房里去。
小五郎和恒川警部刚坐到客厅的椅子上,神情紧张的奶奶阿波就端茶上来了。
“阿波,你可以留在这间屋里,其他人暂时不要让他们进来。”小五郎道。
于是,阿波向佣人传达了小五郎的话,而后又急急忙忙地回到了客厅。
“太太和孩子们得救了吗?太太还要去坐牢吗?”忠实的阿波最关心的就是这了。
“不,放心吧,由于小五郎精心侦查,已查明凶手是别人了。”仁川安慰她道。
“可是,太太究竟藏到哪儿去了?要是回不来的话。··。,·”
“没关系,她们的去向我们都已掌握。’”小五郎一本正经地答道。
听了小五郎的话,阿波舒了一口气。
“哦,你知道倭文子的下落?你是怎么知道的?她们在哪儿?”
听了小五郎的话,恒川惊异不已,对小五郎神奇的侦探本领不能不深深地佩服。
“是啊,要不多会儿我就会让你们看到倭文于母子是平安无事的,不过在此之前,我要把我的戏演完。”小五郎一边蹑着阿波彻来的红茶,一边继续说,“第三幕是齐藤被杀。当然,凶手不是倭文号,而是杀死烟柳庄藏的那个戴面具的怪物。你已知道天花板上的秘密,不用我说也知道罪犯是怎么干的。”
恒川对小五郎的推理很是佩服,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可理解。“可是,好像又有些不合逻辑,戴面具的罪犯为什么要费尽心机干这些事呢?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杀死烟柳庄藏夺去了宝石,看来这似乎就是他们的真意,可为什么又无谓地杀死了齐藤?”
“不,杀死烟柳和齐藤都不是低的真意。前天我就对你说过,那家伙没达到目的,他真正要杀的是另一个人。”
“谁?要杀谁?”恒川涟声问道。
“烟柳倭文子,还有那孩子茂。”小五郎断然回答。
恒川想到刚才还把倭文子当成杀人犯,而转眼之间又黑白颠倒,倭文子不但无罪,自己倒成了杀人魔鬼的猎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起案件从一开始,杀害倭文子就是案犯的推一目的,其它各种犯罪都只不过是为了达到这一目的的手段。”
“等等,”镇川不同意小五郎的说法,“这有点儿奇怪啊,杀死一个柔弱的倭文子,何须费那么大功夫,一开始拐走茂,把她关在青山的空宅时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把她杀死了,干吗还要兜那么多圈子,让她背上杀死齐藤的嫌疑…”
“恒川先生,我认为这件案子严重,道理就在这里。”小五第忽然表情严肃起来,眼睛盯着警部的脸。‘“这起案件的罪犯不是人,而是一只按着人皮的野兽,一条凶残的毒蛇。啊,多么残忍的复仇心,简直是我们世人无法想象的。
“罪犯像猫戏耗子一样捉弄倭文子,忽而拐走她的爱子,忽而将她本人幽禁在地下室,忽而又使她认为自己是杀人凶手,用尽各种手段,一点一点地使她恐怖,使她悲伤,使她痛苦,最后再杀死她。”小五郎脸色铁青地说道。
听到小五郎的话恒]l吹为震惊。
“如果这是事实,我们必须立刻救出倭文子。她在哪儿?”恒川急不可耐地问。
“从这儿逃出去并不难。装齐藤尸体的棺材被她利用了。”
“哦,棺材?”意想不到的回答使恒川瞠目结舌。
“除此以外别无他途。这所住宅里到处都是警察和佣人,那天出入住宅的人都是很清楚的,除此以外只有那副棺材。这样看来,只能认为倭文子和茂是藏在棺材里逃出去的,这是个简单的算术问题。”
“可是,那副棺材能装下三个人吗?”恒川接着反问。
“三个人装不下,不过一个女人和孩子还是能装下的。”
“那么齐藤的尸体呢?”
“放在内厅里摆的棺材里。”
小五郎叫着恒川和阿波一起往内厅走去。
果然,内厅里摆着小五郎刚叫殡仪社送来的三副白木棺材。内厅平素不大用,屋里给人一种阴郁的感觉。
“这两副是空的,而右面的这一副里面有东西。”
小五郎说着走近右边的棺材,将棺材打开了一条缝。
“啊,真是齐藤。”阿波自言自语说着。
“晤,我明白了。齐藤的尸体也是藏在地洞里的吧?”警部问。
“是的。如果地洞里还藏着齐藤的尸体,刚才的戏就不好演了,所以,为了按照事件原来的顺序,表演给你看,我让文代和小林事先将齐藤尸体搬上来了,反正都要装进棺材里的。”小五郎辩解道。也许他还有另外的原因。
“这么说,其余这两副棺材就是为烟柳庄藏和小)11正一准备的学。”恒川也理解了小五郎的意思。
“今晚的戏就到此结束了,管家的尸体给我们收了场。”小五郎说着笑话。
“下面该进行真正的拘捕了吧。”恒川像发现猎物的猪大一样浑身是劲地说道,“倭文子母子的安全令人担心,而且罪犯有可能要逃走,不能再磨磨路路的了。”警部这下有用武之地了。
正文 10
10真正的罪犯
“恒川先生,你忘了刚才我不是向你保证倭文于安全无恙吗?”小五郎不慌不忙地制止了警部。
“你已知道真正的罪犯了?”
“晤,我很清楚。”
“唆使倭文子出逃的家伙一定是她最信任的人,而她最信任的人只有她的情人。那么这起案件的罪犯就是倭文子的情人,也就是三谷房夫。”
“哦……”恒川警部陷入了沉思。
小五郎的推理乍一听似乎十分离奇,可细一想又觉得顺理成章。倭文号的情人是要杀害倭文号的罪犯,这只能认为是离奇、荒诞无稽的幻想,但没有确凿把握,小五郎是不会这样断然肯定的。真是一件错综复杂的奇案,恒川百思不得其解。
“那你为什么不把三谷抓起来?”
“早就溜了。”小五郎好像并不着急。
“不过放心吧,我知道他去哪儿,而且,我已派人跟踪他了。”
“跟踪?什么时候?谁?”恒川像连珠炮似地追问。
小五郎笑着说:‘哦能派谁呢?还是文代和小林。他们俩一个是姑娘,一个是孩子,虽不很老练,可是人很机灵,也爱动脑筋,一般是不会被他甩掉的。”
“你说你知道他到哪儿去了?”
“他到目黑区一家小工厂去了。三谷究竟去没去那家工厂,文代会打电话来的。哦,可能是电话来了吧。”
一个学仆走进来,告诉小五郎有电话,小五郎走过去拿起了听筒。
“我是文代,他果然到那儿去了,请你快点儿来。”
“他好像发现了我们。”
“好吧,我马上同恒川一起去。叫小林留在那儿,你把那个搬去,再见。”小五郎放下电话,又转向恒川,“听到了吧,他果然到目黑街工厂去了,我们马上去吧。”
“我安排一些警察去那儿支援。”精神焕发的警部向小五郎问清了工厂的地址,便向警视厅和当地警察署打了电话。
约摸三十分钟以后,两人乘汽车在那家工厂的前面一点下了车,徒步走进厂门。
藏在暗处的小林走了出来。
“那家伙确实在这厂里?”小五郎小声问。
“没错,没发现他走出去过。”小林报告。
不一会儿,当地警察署的五名便衣警察赶到了。
“你们分散后,对厂内厂外都要严密监视。”恒川吩咐五名警察,并向他们描述了三谷的容貌。
接着,小五郎和恒川陡进昏暗的厂门。
因为是夜里,到处都看不清,厂里乱七八糟破烂不堪,板墙上钉着一块又一块铁皮补钉;圆门柱眼看就要倾倒,上面挂着一只街灯,微弱的灯光下依稀映出招牌上“西南制冰会社”几个字。
“杀人犯怎么会同制冰会社有关系?”恒川满腹狐疑,可又不便乱开口,只好默默地跟在小五郎的身后。
厂房一片漆黑,四下里一看,有一扇玻璃碎了的窗里透出光亮。
三人蹑手蹑脚地走到那扇窗下。
往里一看,哦,是三谷。肮脏零乱的屋里,他正靠在一张桌子分沉思。
三谷一听声响,顿时面如死灰,接着拔腿想跑。
“站住!”随着一声吼,恒川警部推开窗户,敏捷地跳到屋里,追上三谷,一把抓住他的上衣,拘捕罪犯是警部的拿手好戏。
发现自己已无路可达,三谷马上改变生意,若无其事地笑着。真是个狡猾的狐狸。
“我们是来捉拿你这个杀人犯的。”
警部把三谷拉到原来的椅子上坐下,像一只盯着猎物的鹰一样站立在他的面前。
“哈哈哈,三谷,你煞费苦心地毁掉冈田的面容,企图使人认为,是冈田自己把自己的农具员穿在替身死尸上,将死尸扔下瀑布,造成自杀身死的假象,实际上还活在世上,去向真情敌你和倭文于复仇。你这番苦心对我们都没起任何作用,你诗意跑到我的事务所,告诉我说冈田还活着,在折磨着倭文号,我故意让你者到我相信了你的那些话,实际上我一直在注意你,你都不知道,哈哈哈,我看了你演的一场好戏。”
“哼,你有什么证据,凭空想象谁都会,法官不会相信你这一套的。”
三谷渐渐镇定下来,用假话同他二人周旋。
“想要证据?”
“是的,如果有,请让我看看。”
“好,这就给你看,不过要委屈你一会儿,我不会让你难受的。”小五郎说着给恒川警部便了个眼色,“从后面抓住他不要让他乱动,我来取他的牙印。”
三谷一听大惊,慌忙站起身。他知道牙印的含意,但已无法逃脱。他刚站起身,警部的两条铁臂便一下勒住了他的两肋。
小五郎将动弹不得的三谷的脸扭到后面,翻开嘴唇,将早准备好的一块红橡皮泥,往紧咬着的三谷牙齿上按,麻利地取下了牙印。
“好吧,三谷先生,请看,这块红的是刚才取的你的牙印,这块白的,”小五郎从口袋里取出包在小布包裹的石膏牙印,“是真正的罪犯在青山空房子里的牙印。这两个牙印如果完全相同,那么这就构成了证明你是真犯的证据。现在我把这两个牙印放在一起比较,请你注意看。瞧,一分一毫都不差,完全一致。这样,不论你怎样辩解,我都要在法官面前证明你有罪。”
被恒川抱住的三谷紧咬着嘴唇。
“三谷先生,你知道我为什么认定你是真犯吗?”小五郎笑眯眯地说道,“刚才让你们看戏我是有意安排的,其目的与其说是表演给恒川’隋,不如说是为了试试你的反应,观察你的神情举止。当然,我的目的圆满地达到了,你看着表演,冷汗直淌,浑身直颤哩。
“那么,我为什么要试试你呢?为什么怀疑起你来呢?那是因为你作案胆子太大了。恒川他们追捕没有嘴唇的人,在青山怪宅附近一段路上失去了目标,怪物像一阵烟一样突然失踪了,实际上不是失踪了,你还在那儿,你飞快地脱下斗篷,摘下面具、帽子和假肢,扔进围墙里面的树丛中,变成了平素的三谷,大胆地装成散步的样子,走到恒川他们面前。
“你一次又一次使用这种方法。你第一次来找我的时候,门缝里扔进一封恐吓信,其实那不是扔进来的,而是你自己特意丢在地上,又抬来给我的。
“另外,在代代木画室,击破玻璃窗,那次也是你事先将恐吓信丢在地上,而后从屋里砸玻璃的。当时我一个劲地在外面寻找,你看了一定觉得很好笑吧。
“品川湾空中飞人事件也是如此。据文代说,空中飞人也没有嘴唇,但模样有点儿区别,也不是你。那次事件是你的助手幻想怪人园田黑虹疯狂幻想的结果。你的目的只是让他诱拐文代,根本没叫他爬上国技馆的顶篷、乘气球逃走等等。你一定以为这家伙给你惹祸了。于是,气球一落到海上你就抢先驾驶摩托艇赶到现场,在警艇赶到之前,在艇上勒死了助手园田,将那张蜡面戴在他的脸上,接着你又引爆油箱,自己飞快地跳到海里保住了性命。
“谷山三郎先生!怎么样,我说的不对吗?”小五郎突然用别的名字叫三谷。
三谷脸上顿时浮现出惊恐之色。
“哈哈哈,我知道了你的真名,你也用不着那么惊慌。你知道我是怎样知道你的真名的吗?请看这个,这里有你少年时代的照片。”小五郎将笔记本里夹着的一张照片拿出来给三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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