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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户川乱步作品全集

_4 江户川乱步(日)
“唉,什么雕刻室,那种破雕刻室我根本不在乎!比起那房子,我对这次的杀人事件更感兴趣。说实在的,昨天我被警察放出来,看了报纸以后,才明白了事件的大概情况,我也想参与调查这个案件!”
创人上下活动着瘦削的下巴,话说得非常恳切。
然而,小五郎听了创人的话后,总觉得有些地方令人费解。听他的口气,似乎对小五郎参与调查此案的事全知道了。小五郎接受调查此案的请求一事并未见报,知情者只有白井清一和野上间子的母亲以及相泽丽子。创人究竟怎么探听到这个秘密的呢?
“你说找我有事,是什么事?”
小五郎开始有点警觉,但照常若无其事地询问。
“唉,是这样,听起来你也许会觉得是奇谈怪论,先生,你能不能收我做个徒弟,当然是侦探方面的。你正在参与此案的侦破工作,这事我多少知道一点儿,因为堂堂的小五郎侦探不可能对这件大案不感兴趣!哈哈哈哈。在搜查此案犯人的时候,也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怪雕刻家愈说愈出格。明明是个外行,却以为能起一定的作用。
“听你的口气,似乎我已经接受了这个案子。”
小五郎挖苦地说。
“对,我是那样判断的,我的直觉非常敏锐,它告诉我的一般是不会错的。先生,你说你是不是参与了此案的侦破工作?”
雕刻家的两只眼睛瞪得溜儿圆,突然探过头来,注视着小五郎的表情。
“这个任凭你去想象。有一点我想问问,你对此案这样感兴趣,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吗?”
“当然有。我想找到那家伙报仇,不过更吸引我的是此案的离奇古怪。你明白吗?这就是侦探本能!
“昨天晚上,第三个受害者差一点就被刺中了,怎么回事?那家伙净盯着年青的女性,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先生也许早有数了吧I”
创人再次突然探过头来,瞪着大眼睛盯着小五郎,仿佛想看透侦探的心思。
小五郎审视着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那张怪脸,忽然闪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这家伙莫非是那支“吹箭”之主,这家伙莫非正是那个阴森可怕的化妆广告人。
这一令人吃惊的想法,使名侦探不胜喜悦。啊!如果这家伙真是那个杀人魔王,如果眼前的这张笑脸真是那个劲敌
“是否参与暂且不谈,当然我也对此案感兴趣,但现在还一无所知。不用说犯人是谁,就连犯人的目的是什么也一点都不清楚。”
“真的吗?这话可不像出自名侦探之口啊!……我曾作了种种设想,会不会是‘蓝胡子’?就是西方侦探故事中常见的那个可怕的主人公,因为受害者都是年青的女性啊。哦,说起受害者来,我认识最初被害的野上宫子小姐呢?”
“什么!你认识宫子吗?”
“是的,我认识。说实在的,我今天来也是为了告诉你这件事。那女人以前曾经是我的门生,是个有点与众不同的女人,她到我那儿是学油画,绘画虽然不是我的专业,但教外行女人还可以应付。”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她当时刚从女子学校毕业,每天到我的雕刻室里来,学了大概有半年。”
“你认识她妹妹间子吗?”
“不,关于她家里的事我一无所知。我和宫子是在一位当女子学校绘画老师的朋友家里认识的,她好像喜欢我,所以常到我家来,不知不觉就在我的家里学起油画来了。”
“这么说,第一个受害者和你并非毫无关系,也就是说在这次事件中,犯人有意安排使你受怀疑也并非偶然?’”
小五郎忽然意识到这一点,惊诧地瞪着创人的脸。
“是的。我想犯人会不会是知道我和宫子关系的家伙。”
“但她和你的关系只不过是学习绘画的关系吧?”
小五郎对创人给“关系”一词加上了一种语调丝毫没有疏忽。
“不,那可不一定。”
创人不由自主、蔫不唧地笑了起来。
“这话怎么讲?”
“宫子这姑娘确实有点与众不同,怎么说呢,叫浪漫主义者?还是……总之,她是个幻想家吧!我这副样子究竟哪点好呢!可姑娘却对我表露出超出师徒关系的好意广
小五郎听了这话,情不自禁地审视了一下创人那骸骨般的面孔。站在同性的角度来看,这副面孔应该说与爱情无缘。但对喜欢幻想的少女来说,比起外貌,或许雕刻家的那种气质更合乎她的理想吧?
“可是,我怎么也不喜欢那姑娘。怎么说好呢;她有一种无论如何也不能叫人喜欢的地方,命中注定吧!我和她总是合不来。她越表示好意,我越不以为然。后来甚至连看都不想看她一眼,无可奈何地断绝了和她的师徒关系。”
“是不是人长得不漂亮?”
“不,也并不是那样。也许不能说漂亮,但还算可以吧,反正不丑。”
“不对劲啊!叫你这么一说,你被卷进这次事件的理由不是搞不清了吗?如果你和宫子小姐的关系密切,那倒好说,听你刚才的意思恰恰相反。而憎恨宫子小姐的人要加害于你,这岂不令人费解吗?”
“是啊,关于这一点,我也是一点儿摸不着头脑。也许并没有什么理由,只是因为我的雕刻室正好处于理想的位置,所以才有心把我装扮成嫌疑犯的吧!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家伙也太无情了,他竟想把我烧死呢,要不是园田刑警救了我,我现在不可能在这里跟你说话。”
“所以,如果出于偶然选中了你的雕刻室,我觉得你也太倒霉透顶了!即便是个无可救药的人,他企图烧死无冤无仇的你,我也认为有点太过分了。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原因吧?”
小五郎说完这话,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的眼神。创人也看了侦探一眼,但表情似乎很不自然。于是两人缄口不语。面面相觑了大约有一分钟。
“小五郎先生,你是不是在怀疑我?认为我伪装成受害者,其实是真凶手,因为这样的实例有很多嘛!”
创人瞪着大眼睛,直截了当地说。
“哈哈哈哈,是啊,刚才我是那么想了一下,但在听你讲话的过程中,我明白过来了,你不是能干杀人那种勾当的人啊!”
小五郎满不在乎地对创人笑了笑。
“那么,你同意我作侦探助手了吗?”
“唉,我当然同意。今后也许会有非你不可的工作呢!”
小五郎意味深长地说。然后一面莞尔而笑,一面注视着雕刻家骸骨般的面孔。
正文 巨人的影子
巨人的影子当天晚上。
麻布区S街相泽丽子家由四名便衣刑警守卫着。刑警们穿戴得毫不引人注目,有的在前门,有的在后门,还有的在墙外的暗处,一边踱来踱去,一边注视着每一个过往的行人。
不用说,小五郎肯定也在什么地方担任着夜间警戒,但不论是相泽家的人还是刑警们,对此都一无所察。他也许装扮得让人无法辨认,独自潜伏在一个出人意外的地方。
丽子在父亲相泽氏和今晚也前来拜访的白井清一的保护下,在最里头自己的房间,以闲聊的方式排遣着不安。
面对院子铺着八块榻榻咪的日本式房间,装饰得像西式房间,里面摆着桌椅,有一面墙边陈设着钢琴,墙壁上挂着新崭露头角的西洋画家M氏的风景画等,沉静谐调的色彩表明了主人有着高雅的情趣。
面对院子的日本式拉门外面,还有一扇玻璃门,被关得严严实实的。自从被提醒要注意“吹笛’以后,即使在大白天,也从不打开玻璃门,睡觉时,甚至把平时不太使用的玻璃门外的木板套窗也关起来。
丽子身穿纯白色丝绸衬衫,疲惫不堪地倚靠在扶手椅上,苍白的面容没有一丝血色,显现出一种与平素不同的美。
当三人话题说尽沉默无语的时候,女佣人打开隔扇送来了一封信。
“唉呀!是琴野小姐来的,约好要拜访她的,可招呼也没打就放弃了,一定是为那件事!”
丽于仿佛得救了似地精神起来,拆开了信封。琴野是丽子在音乐学校的同窗好友。
但是,刚打开信纸,丽子的上身就猛地哆嗦了一下,脸色立刻由暗转阴。
“怎么了?丽子。”
父亲相泽氏看着女儿惊异地叫了一声。相泽氏是一位长脸、体弱的人,半白的头发分得一簇一簇的,大概年过五十了吧。丝绸便服上扎着黑色的布腰带,肚子瘪得像螳螂腰似的,瘦得可怜。
“白井先生,又来了,冒充琴野小姐的名字,肯定是那家伙寄来的!”
丽子不知如何是好,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一边小声说着,一边将那信纸摊在桌上。
白井看了一下信的内容,地狱恶魔在上面写了如下可怕的威吓语言:
今夜你身边可要发生一个非常事件,请小心
点。滑稽大师绝不甘心地狱的滑稽,今夜一定要使
你在高深莫测的恐怖面前扭曲自己的美貌。
“丽子小姐,可千万不能让那家伙称心如意!他说这话,无非是为了吓唬吓唬你,仅此而已,没什么了不起。
“再说你爸爸和我都陪着你,即便是那家伙来了又能怎么样?请放心,尽管放心好了!”
白开只能安慰丽子,别无他法。
“是啊,今晚有四名刑警为我们看守着房子的四周,而且,正像白井先生刚才所说的,那个小五郎侦探接受了这个案件,说不定此刻正在什么地方为我们监视着呢!
“在这严密的监视之下,那家伙再有能耐,也休想靠近你身旁,你什么也不必担心。怎么样?干脆请白井先生弹奏一曲,你来唱个什么好吗?”
相泽氏非常疼爱独生女儿,为了鼓励丽子,他将自己的恐惧掩盖了起来。
“是啊,没什么可怕的。”
丽子为使两人放心强装笑颜。
“来,白井先生,弹一曲吧!”
“唉,那太好了,你使劲儿唱,让恶魔胆战心惊!”
白井爽快地站起来,然后坐到钢琴前,选起谱来。
丽子无精打采,连走路的劲儿也没有,为了使大家放心,她使出所有的力气,站起身来,朝钢琴走去。
正在这时,突然一道犹如闪电的耀眼强光闪射在拉门上,那是一种令人头昏眼花的青白色强光,与之相比,屋子里的电灯就像纸灯笼一样暗淡。
不能立即判断出这是什么光。首先天气不像是打雷的样子,其次只要不是受探照灯的直射,不会闪射出这种强光。
三人不由得站起身来,注视着如同白昼般明亮的拉门。
一个黑糊糊的影子映在中间的两扇糊纸拉门上,是树影吗?不,院子里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树。
那影子的顶部成尖利的锐角,锐角三角形的下面有一个稀奇古怪凹凸不平的东西,而且,影子在靠近拉门下端的地方迅速向左右扩大。
影子又好像是一张特大的人脸,足有两米多宽……啊,那三角形的东西不是帽子吗?不正是化妆广告人的尖顶帽吗?
因为太大,所以一下子没能看出来,不过一旦注意到,马上就能看出那是化妆广告人的影子,而且是脖子以上的那部分。那影子在可怕的发光体中,摇曳着朝这边靠近。
“啊,啊啊……”
传来非常悲惨的尖叫声。
这尖叫似乎是一种信号,青白色的光突然消失,映在拉门上的那部分怪物影子,由于视觉上的余像作用,变成了一个白色巨人,长时间地残留在拉门上。
相泽氏坐在榻榻咪上,双手抱着昏迷过去的丽子,想说什么,但嘴唇只是微微地颤抖,发不出声来。
白井虽然被东西绊了一下,但仍以破竹之势冲到拉门口,站稳以后,声音很大地将拉门拉开,来到廊檐下,摆好架势,准备与化妆广告人决一死战。
玻璃门外是灌木丛生的院子,虽然有一点室内照射出的灯光,但微弱的亮度仍然不能看清物体的形状。
隔着玻璃门向外观望,在漆黑的树丛阴暗外,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好像有个家伙在黑暗中瞪着两只大眼睛注视着这边。
白井鼓起勇气打开玻璃门,而且摆好了跳下院子的架势,院子对面的树木发出了沙沙的响声,白井看到一个像人一样的物体从对面轻手轻脚地朝这边走来。
正文 乞丐少年
乞丐少年“谁,那儿是谁!”
白井大声喝问,对方马上出乎意外地以温顺的语气应声回答:
“是我呀!刚才有个可怕的闪光物吧?我怕出事,跑过来看看。”
靠近一看,原来是保护丽子的一位刑警。
“哎呀,是你啊!刚才是化妆广告人的影子映在纸拉门上。映在纸拉门上的脸显得特别大。”
“什么?化妆广告人的脸?”
“是的,所以我刚才以为你就是那家伙……”
“这么说,是刚才的光把那家伙的影子映照出来的噗!闪光物好像是在那边……”
刑警手指庭园树木对面的篱笆说。
忽然,这一举动就像是信号,从那篱笆外边传来了不寻常的说话声。
“喂!站住!你们在那儿干什么?”
“管他干什么,给我过来2”
“你小子想反抗吗?”
像是两个刑警的声音在交替吼叫。对方何许人也?由于应答的声音很小,所以听不清话的内容。
听到吼叫,正跟白井讲话的刑警说了句“失陪了”就向院门那边跑去。也许是为了帮助那两名刑警抓住犯人吧。
不久,篱笆外的说话声渐渐离远,但过了一会儿,刚才的那位刑警打头儿,身后跟着几个人影,簇拥着什么人闯进了院子。被三名刑警围着押进来的所谓犯人,原来不过是大小两个乞丐打扮的人。
大的那名,一顶破旧的礼帽深深地扣在头上,几乎遮住了眼睛,上身穿一件肮脏的茄克,下身穿一条棉裤,脚登草屐,一副寒酸相儿。被这人拽着的是一个才十四五岁的乞丐少年。少年穿着一件破烂不堪的棉地条纹和服。
“这两个家伙正好是在闪光物出现的那块儿,鬼鬼祟祟地不知在干什么。”
刚才的那位刑警对白井解释了一番,然后面向两个乞丐大声喝问:
“你们到底在那儿干什么?你们有工作吗?看起来像乞丐,到这种冷清的街上干什么?”
“监视啊!”
衣衫褴缕的大人低声答道。
“监视?到底监视什么?”
“化妆广告人呀!”
“什么,化妆广告人?这么说你们知道这儿是谁家啦?”
“知道。”
“喂!你是谁?为什么要监视化妆广告人?你是哪一个?”
氨扇耸切∥謇伞!?
似乎是一种忍俊不禁的声音。
“什么!小五郎?你难道是……”
“对,正是那个小五郎。”
大人摘下帽子,向前走了一步。从屋里映射出的光线照在他那张与打扮毫不相符的富于智慧的脸上。
刑警们无不为之惊讶,一个个缄口呆立,他们非常熟悉小五郎的面孔。
“啊,是小五郎先生呀!虽然听说您化了装,但简直没想到会变成这副样子……诸位,是我请求小五郎先生帮忙的!”
白开向刑警们作了解释。
“是吗?哈哈哈哈,小五郎先生,您可真坏,您要是早说,我们怎么会做出那种不礼貌的事呢!”
刑警们都知道小五郎是上司兵藤股长的亲密朋友。
“唉呀,对不起,失利了。不过,你们没有弄错呀!瞧,已经抓住了犯人。”
小五郎莞尔而笑,依然用那种轻松的语气说。
“哎!犯人?”
小五郎把领着的乞丐少年用力拉到了大家的面前。
“是这个孩子吗?可刚才映在房间纸拉门上的是化妆广告人的影子呀!”
“不错,那个影子我从外面也看见了。那家伙还在那儿呢!”
“哎!在那儿?”
对小五郎的意外之词,刑警们一下紧张了起来。
“在那边的树丛中。”
小五郎手指着对面的庭园树丛说。
“是化妆广告人藏在那儿吗?”
刑警小声问。
“对。我去把他带过来,这孩子你们先看管一下,别叫他跑了。”
小五郎满不在乎地一边大声说话,一边把乞丐少年交给一名刑警,然后,毫无顾忌地走进庭园的树丛中。
黑暗中,不知什么东西发出了沙沙的响声,过了一会儿,小五郎手拿着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回到了原先的廊檐旁。
“是这么个玩意儿呀!哈哈哈哈。原来影子的真面目就是这个呀!”
一块长约五寸的细窄木板的一端粘着用厚纸剪成的化妆广告人的脸,木板的另一头绑着金属丝,金属丝前面是垂着一根涂着银白色粉末的带子。
“快看!这个金属丝头儿上系着一根带镁的线,大概刚才是点燃了这根线,所以才发出那样强烈的光!从而把这个剪纸化装广告人的影子映得那么清楚。
“这块木板肯定是绑在树枝上或者其他什么地方的吧?”
白井十分惊讶地插了一句。
“是的。”
“那么,一定要有一个人来点燃这个镁带才行啊!”
“对,那点火的家伙正是这小子!情况是这样的,我打扮成这副样子,在房子周围踱来踱去,密切监视着每一处的动静。当看到刚才的强光时,我马上来到那块篱笆的外面,刚到就发现这小子从篱笆缝儿往外爬,上去就把他抓住了。就在我想问清是谁派他来的时候,反倒被闻声而来的你们抓住了。”
“原来是这样。哈哈哈哈,经您这么一说,事情的经过完全明白了。那么,小五郎先生,对这小子的审讯就拜托给您了。”
刑警为了表示歉意,想给名侦探一点面子。
“好!我来问问看。喂!小家伙,过来!撒谎对你可没好处!你如果说真话就给你奖赏,看,是这个东西,你只要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这个就给你!”
小五郎从裤兜里取出两张一百日元的纸币,给小家伙看。
“是谁派你来点火的?”
“是化妆广告人叔叔呀。”
小家伙出乎意料坦率地应声回答。
“是哪儿的化妆广告人?你认识他吗?”
“嗯……不认识,是在马路上遇见的,就是在这对面拐弯儿的地方碰见的。”
“是真的吗?你是第一次碰见那个化妆广告人吗?要是撒谎就把你带到警察署去!”
“谁撒谎啦!说不认识就是不认识嘛。”
小家伙用反抗的眼神瞪着小五郎喊叫。
“好啦,好啦。那么他是不是告诉你这个院子里没有这个装置,所以让你悄悄溜进来点火的?”
“嗯,他说是开个小玩笑,不是坏事。我也这么认为,所以根本没想到会被带到警察署去。”
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子。
“他给你钱了吧?”
“嗯,不给钱谁干这种事!”
小家伙说着从腰带中间抽出一张一百日元的纸币给小五郎看。
尽管刑警也这个那个地问了很多,但始终也没有问出更多的东西。
“好吧,刚才讲好的这个给你。马上就放你回去,可你要在这儿先等一会儿。”
小五郎将两张一百日元的票子递给了小家伙,然后,把刑警们叫到离小家伙稍远一点的地方,悄悄地不知商量了些什么。商量完之后,把小家伙委托给刑警,然后转过身来对站在廊檐下的白井说:
“白井先生,我想借用一下电话。”
“行,请从这边走,我来带路。”
小五郎脱下革履,走上廊子,又沿着廊子走进电话室,不知是往哪儿打了一阵电话,又返回到廊子上,向等在那儿的白井问道:
“丽子小姐呢?”
“丽子小姐看到刚才的影子,吓得昏迷过去了,不过现在已经完全醒过来了,她说她想见你,请跟我来。”
于是,穿着肮脏不堪的破衣服的小五郎被带到了丽子的房间。
此时丽子在父亲的照料下已经清醒过来,听说刚才的人影是哄小孩的玩笑,所以精神上有所恢复,不再像刚才那样魂不守舍,此刻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脸色像病人一样苍白。
在白井的引见下,相互寒喧了一番,接着,小五郎清丽子的父亲相泽氏马上把女佣人叫来。
相泽氏对这奇怪的请求似乎不知所措,但也没追问什么,站起身来亲自去把女佣人领来。女佣人是个仿佛刚过二十岁的年青女子。
“我想问一下,刚才混乱时你在什么地方?”
小五郎免去客套开门见山地询问。
“嗯,在厨房,刚才因为听见大家乱哄哄的声音,所以我想可能发生了什么事,就从对面的屋子跑到这边的廊下。”
“那么说那个影子你也看见了?”
“是的,看见了。”
“后来你又干什么了?”
“我吓得呆住了,就在这时老爷喊我,于是我就来到了这个房间,进来一看,小姐已经昏过去了,所以赶紧帮着老爷照料小姐。
“这么说,在这期间,厨房里一直是空无一人喔?”
“唉,是这样。”
相泽家除了一个女佣以外,还有一个书童,但书童的房间在离厨房较远的院门旁边。
“厨房里放没放着什么只供丽子小姐饮用的食物和饮料?”
小五郎再次提出了奇怪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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