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问题全然不在于他是否追究社会缺点,或者“只有”对之加以嘲笑:而在于他是怎样嘲笑的。按照。。
讽刺作家的情绪,他的嘲笑采用极不相同的格调。如果我们仔细听听康捷米尔的格调,那我们就可发现,它全然不像加拉霍夫所说的那样“平静”。
受过康捷米尔嘲笑的同代人都怨恨康捷米尔,这不是没有原因的。
而且岂止他的同代人而已!
甚至客观的历史学者索洛维约夫对康捷米尔评论宗教界时所用语调,也碍难苟同,这位可敬的学者埋怨说,“康捷米尔谈到妒忌一定是妒忌大教堂的教士的,……康捷米尔甚至对于牧师念祈祷文时仓皇失措,不知道该唱什么”
,也要责备,他还嘲笑“牧师家庭的食欲”等等①。
读者会同意,类似的嘲笑,这种“平静”的讽刺家语调,都能引起对他的严重迫害。
然而康捷米尔是不能用其他的、真
①C。
M。索洛维约夫:《俄国史》,第4卷,第1496—149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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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平静”的语调来写作的。他在第4篇讽刺诗《致我的缪斯(诗神)
》中谈到自己时说:……我知道,当我写颂词时,缪斯呀,——当我想要败坏你的道德标准时,不论我咬断多少指甲流出多少汗水,也难以写出两句小诗,就令它们不成熟生硬逆耳,就令它们在字面上仿佛是引导到神圣的生活。
你的精神懈怠,你的言词梗塞在齿缝里,无情趣无力量不美丽不新奇。
但当我看到对道德的危害时,智慧便自然出现,笔下的诗迅速流动。
我感到那时游泳在自己的水中,我不想使自己的读者张口打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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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是司令官在敏捷,愉快地赶取胜利,又像是牧师在葬礼后急忙去享受丰富的午餐。
别林斯基对于康捷米尔作为诗人,是评价不高的。
他说,康捷米尔在所写讽刺作品里,表现为政论家,“热情和机智地”论述了道德问题。这一论断是比加拉霍夫的评语更为公允的。显而易见,凡是热情地批评社会缺点的人,他们离开漠不关心显然是很远的。
将康捷米尔的讽刺作品的格调同戈拉茨的讽刺作品的格调等量齐观,是没有根据的,因为在康捷米尔的作品里洋溢着愤慨,或至少是强烈不满的格调;而在戈拉茨作品里则只。。
有取乐的笑语调子。正如我在上面所指出,是的,康捷米尔。。。。。
是不能用戈拉茨的格调来写作的,因为在“学术侍从”时代的俄国情况,是与奥古斯特时代的罗马情况极不相同的。这个时代的罗马人实际上成为对旧的共和制度的道德标准丧失信心的冷淡人;而“学术侍从”则坚决信奉自己的理想。虽然这种理想完全不是共和制的。其实,康捷米尔与戈拉茨的相似处,仅仅在于他们都倾向于“黄金的中庸之道”。然而这一倾向,即使是在戈拉茨身上,也不值得加拉霍夫——而且不只是加拉霍夫一人——那样无条件地非难;至于康捷米尔的这一倾向更无疑地是一种高得多的道德概念的标志。只要。。。。。。。。
考虑到历史的条件,对此是能深信不疑的。
Ⅲ
由于罗马共和制度的逐渐崩溃,普遍对公共福利抱着漠不关心的态度,伴之而来的贪图发财,竞求粗野的物质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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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拉茨便是这种情况的一个明证,他在给米岑纳特①的第一封信里抱怨说,大家同声呼喊:Cives,OCives!
quaerenda
pecunia
primumest;Virtus
post
numos。
公民们,公民们!
你们首先要努力捞钱;德行在其次……。
在罗马社会的这种情绪之下,“黄金的中庸之道”
的宣传,遂作为对漫无节制的金钱欲的反动而产生。当然,这种反动。。。。。。。。
应始终没有力量,因为它丝毫没有改变当时造成轻视罗马德行的那些社会关系。的确,这种反动没有提出任何社会变革的目标。由于觉得自己无能为力——这是完全自然的,——它遂陷入怀疑主义。我们不可能赞美它,但也不能忘记:任。
何人只要能够进行这种宣传,便证明他不可能在道德上堕落。。。。。。。。。。。。。。。。。。。。。。。。。
到当时绝大多数罗马人那样的程度。。。。。。。。。。。。。。。。
我们已经知道,康捷米尔翻译了给米成纳特的第一封信里引起我们注意的那一段,译文如下:公民们!公民们!
你们首先要努力捞钱,德行在其次……
康捷米尔很高兴“戈拉茨本人经常说,而且努力证明
①古罗马政治家兼作家,奥古斯特皇帝亲密顾问之一。他曾庇护诗人维琪尔、戈拉茨等的诗人团体,利用其有利于帝国的创作并给以物质援助。其名遂成为维护科学文艺之代表。——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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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行在其次”
(“Virtue
post
numos“)这个规则是没有根据的①。
我们的讽刺家也曾向他的同代人“经常说,而且努力证明”同样的事情。在发财致富和竞求粗野的物质享受的欲望也已发展到无限度的地步的社会里,——虽然这种发展。。。
的原因不与罗马相同,——他号召要实行中庸之道。
M。谢尔巴托夫公爵在说明安娜女皇时代俄国统治阶级的道德状况时,在其论述俄国道德之败坏一书中说:当时流行的,是对神和人的职责抱着轻视的态度②,“嫉忌、虚荣、贪财、奢侈、偏私、谄媚、逢迎,每人都想借此增进自己的地位,满足自己的意愿。”
虽然这一说明的语调可能使人怀疑其正确性,但不能不承认其很接近真实。统治阶级的最高层——即拥挤在皇帝左右,支配着全国命运的那一批人——事实上对“神和人的职责”是抱着完全蔑视的态度的③。这时在这充满着“嫉忌、虚荣、贪财、奢侈、偏私、谄媚、逢迎”的环境里,出现了一个宣传完全不同理想的人,他断言幸福完全不在那些道德和智力都不发达的大多数人所追求的地方:在自己的土地上,造一处小小的居室,给我的中庸意志以所需要的东西:
①《康捷米尔全集》,第1卷,第400页,第76首诗的注解。
②当时义务我们称为职责。
③当时义务我们称为职责。
③ 在安娜的继位者——彼得二世及叶卡捷琳娜一世的朝代里,这批人也很少记得这种职责,但问题并没有因此而变得缓和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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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等的娱乐,不匮乏、粮食也不多。
在这里——我能够按照自己的习惯邀集朋友,在余暇时祛除苦闷的压迫。
在这里——远离喧嚣,用所有其他的时间去阅读古拉丁及希腊文,探求事物的活动和原因,学习他人的典型,了解道德风尚中的利弊和善恶。
我的一切愿望尽在于此。
这种理想没有任何急进的东西。这真正是“黄金的中庸之道”的理想。但康捷米尔的中庸和莫尔恰林①的中庸及精细,是没有任何共同之处的。他主张不要卑躬屈膝,而要保持人的尊严,不要逢迎那些可能利用的人,而要从事学习,。。。。
“研究事物的活动和原因”。在当时的社会里,宣扬这种中庸。。。。。。。。。。
之道的人,可谓真正的“生活的导师”。诚然,造成我国统治阶级上层的极端堕落的俄国社会关系,并没有因为康捷米尔的宣传而有任何改变。这种宣传的影响所以很弱,其原因之一便是他的读者范围是不大的。他的讽刺作品很久仍是手抄本。只是在1743年,他才准备把它出版。但那时也仍然没有
①莫尔恰林为格利鲍耶陀夫喜剧《聪明误》中的讽刺作家,他体现着伪善、卑躬、阿谀谄媚和趋炎附势,其形象已成为普通名词。——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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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所以直到19年后,在1762年,当法文及德文译本在。。。。。。。。。
国外出版后,它才初次与俄国读者见面。然而康捷米尔讽刺。。。。。
作品的直接影响尽管很小,但这种影响却并不违反历史的运。。
动,而是顺应着这个运动的方向的。能够爱好科学和为了科。。。。
学的利益而轻视低级生活幸福的人,其数目在俄罗斯虽然增加得很慢,但毕竟是增加了的;而且由于这种人数的增加,康捷米尔所致力的那种理想的影响也增加了。可以毫不荒诞地说,既然随着时间的推移,甚至非常中庸的加拉霍夫也认为康捷米尔的理想不够严格,——就是说,既然欧化的俄国人的道德概念已有很大的进步,则这种进步的发生就不是没有康捷米尔的影响的。
Ⅳ
Habent
sua
fata
Scriptores!
①康捷米尔命运多乖。
一些观点距离急进主义再远不过的学者,都责备他的中庸之道。这本身就不免有些奇怪。然而也许更奇怪的是责难康捷米尔几乎成为一种习尚,现在有些人甚至不肯费事去重新审查他的“案子”
,却纷纷对他进行攻击。不言而喻,这是一种不可饶恕的失误。
例如,。。
波尔菲里耶夫断言,康捷米尔为了逃避斗A r争,迫害或不愉快的事情,“主张在选择真理和谬误时也要保持中庸;甚至允许作恶,如果不遭迫害便不能为善”。
①拉丁文,书有书的命运(书的命运是由读者对它的看法而决定的)。——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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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证明所言不误,他首先引录了康捷米尔的第二篇讽刺诗的一小段,外加第七篇讽刺诗的更小一段:试先研究这最后一段。原诗如下:不能为善吗?
那就作恶吧,但不要伤害自己人;最好是避免任何过错,不可以吗?
那就克制些,当心子女众目睽睽!
波尔菲里耶夫惯于重复当时对康捷米尔的流行攻击,没有看出在他所引录的这几行诗里,所说的不是成年人应有何。。。。。。
种理想,而是成年人应该怎样教育自己的子女。康捷米尔对。。。。。。。。。。。。。。。。。
他们说:如果你们自己是有过错的,那就应当最少不让子女看到你的过错,不让他们模仿坏榜样。他详细地解释了他的意思:当你等待客人到来的时候,一个仆人打扫庭院和门廊,另一个擦洗和收拾全部房屋,再一个准备餐具器皿,你自己监督巡查,叫喊、不安、害怕客人,会看出最小的垃圾会察觉最细微的尘垢。
但你却不注意子女的目光,这目光决不怕发现你的可耻行为。
子女毕竟比客人更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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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更多地爱护他们。
由此看来,老人所劝告的是:不要让天真的子女看到你的可耻行为①,而文学史家却说这位随和的讽刺诗人的理想包括可耻行为!这哪里有公理?然而问题还不只此。
我们的严格的学者不知为什么在这个问题上没有看到,康捷米尔是“彼得的小学生”之一,这些小学生完全有理由——我几乎要说:“有责任”
——担心旧莫斯科罗斯对新的改革后的罗斯的影响,在同一讽刺诗——我再说一次,这首诗所说的不是理想,而是教育。——康捷米尔以敬爱的情感指出彼得大帝:……他跋涉远方,将自身作为榜样,从异地获得莫斯科寻不到的东西,一人兼备道德和艺术的荣光。
最后——最后,但不是最不重要(last
not
last)——我们的热情的彼得崇拜者,是一个18世纪的人物,这个世纪一般正确地认为教育具有重大意义,而在教育的过程中,榜样最为重要。在同一讽刺诗里,我们读到:我们将我们所有的最大部分都归功于自然,
①在以“不能为善吗?”这句开头的那首诗的附注里写道:“如果你难于控制你的欲念,弃绝恶行,至少,你也应该使自己的恶行不为子女所看见;如果你要作恶,那也不要危害自己的子女呀!”
这里所说的是坏榜样的道德危害,是再明白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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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我们愿作深刻的研究,那我们就会发现只有教育才是事情的根本。
这乃是洛克的思想。康捷米尔的教育观点差不多完全来自洛克①。
榜样在他的眼光里有多大的意义,可从以下诗句中看出:榜样的教导比什么都有力量,就是牲畜也能教它向父母学样。
鹰雏很快就会高飞,小狗会在院内捉弄小鸡,山羊头顶头地顶撞,小鸭孵化出来就会游水,它们未受思想的教导,它们也没有听到这方面的劝告,对它们不能给予这一切,它们只会模拟仿效……
模仿作恶的父母,意味着练习行恶。因此,而且只有因此,康捷米尔才希望坏父母至少也要将自己的“耻辱”向子女隐蔽。对于这种愿望能有什么可以非难呢?。。
波尔菲里耶夫还谴责康捷米尔在第2篇讽刺作品A r里所表示的一种意见,认为我们不必要经常说出真实:谁能经常说出真实,固然是选择了最好的道路;
①参阅洛克:《关于教育的若干思考》(《Some
Thoughts
Concerning
Educa-tion》)
,《洛克文集》第4卷,第32节,伦敦1767年版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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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将真实闭而不宣,也不能成为罪过。
可就是不敢用谎言去掩盖真实:谁能保持这一中庸之道,他便幸福。……
在波尔菲里耶夫之前,就有人①斥责过这一意见认为它是能够达到严格的道德规范的人所不应有的。但在这一问题上,对康捷米尔的责备也是没有根据的。可以像黑格尔那样严厉地批判康德的伦理学说。但谁也不能说康德在其实际的。。。。。。。
道德要求上不够严格。然而严格的康德是会完全同意康捷米。。。。
尔的。
他的这句话是人所共知的:“即使你所说的一切都应该是真实的,然而凡人也不一定要公开地把任何真实都说出来”
②。
康德由于什么情况写了这些话,这对我们也是有意义的。
德皇弗里德里希。威廉二世在一件上谕里,对康德在《纯理性范围的宗教》一书中所发表的关于宗教信仰的观点,表示不满。当然,康德不能放弃这一观点。但他认为他在伦理上往后不应再发表这一观点。他回复皇帝说:他往后“不再将任何涉及宗教的论述公开发表”。
直到思想较为自由的新皇帝即位为止,他神圣地履行了这一诺言。
我想,法国的启蒙思想家若处在康德的地位,表现会有
①特别是加拉霍夫。
②请参阅库诺。费舍尔,《新哲学史》,第4卷:《伊曼努尔。康德》。
(圣彼得堡1901年版,第9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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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他们会认为自己有权散播自己的宗教观点,尽管皇帝。。。。
极端反对这种观点,亦所不顾。
试问可否从这里得出结论,认。。。。。。。。。。。。
为法国启蒙思想家的道德标准要比康尼兹堡哲学家的道德标准更为严格——或者如果愿意的话,——更不严格呢?我想不可。我们在这里所能说的只是一点,即在政治方面,康德。。。。
的情绪与法国启蒙思想家不同:法国启蒙思想家的反对派情绪,是同他格格不入的。
莫利耶罗夫。阿利舍斯特要求人们应在任何地方和任何时候都将所想的一切,全部吐露出来。
Jeveuxquel‘onsoithometqu’entouterencontreLefonddenotrecoeurdansnosdiscoursemontre,quecesoitluiquiparle,etquenosentimentsNesemasquentjamaisousdevainsCompliments。
①
他的朋友菲轮反对说:Ilestbiendesendroitsoulapleinefranchise,Deviendraitridiculetseraitpenpermise;Etparfois,n‘endéplaiseávotreaustèrehoneur,Ilestbondecachercequ’onadanslecoeur。
②
①应该做一个大丈夫,经常说出心底的话。愿人们说由衷的话,任何时候都不要用空洞的恭维来遮盖我们的意见。
②完全的坦率时常是可笑和不允许的;无论你们的严肃的诚实品德对此多么不满,有时却仍以藏起你心底的话为好。有趣的是,阿利舍斯特本人也没有立即决定对奥龙特的十四行诗表示其否定态度。更为值得指出的是,如皇帝命令他说这诗为好诗,他就说这是好诗。由此看来,在这种特殊条件下,他比康德还要走得远些,康德只不过同意缄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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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谁对?都对。必须诚实,这是对的。但完全的坦率。。
往往是不许可的,甚至是可笑的,这也是对的。用什么来解。。。。。。。。。。
决这一矛盾呢?不是用道理,而是用伦理的嗅觉;这种嗅觉会教导我们,何时应说实话,何时可以,而且应该把真话藏在心里。这里,一切取决于条件。而且不仅取决于对话者的个人生活条件,同时也取决于时代的条件。
19世纪时,俄国。。。。。
也出现过一些俄国的阿利舍斯特:试一回忆巴扎罗夫及其笨拙的、然而无限度的诚实吧!
但当巴扎罗夫式的人物出现时,那些在过去由于康捷米尔主张不要在任何时候都把所想的一切和盘托出而责备他主张实行道德上的折衷主义的人们,有许多人想必要对他们感到愤慨的。
无论当时的情况怎样,无可置疑的是在康捷米尔时代,巴扎罗夫之流的诚实是完全不可思议的。
历史发展过程,保证阿利舍斯特能够避免同他的腐朽的同代人发生任何交往①。
同样,巴扎罗夫之流也可以像恰茨基在他们之前那样对自己说:“逢迎可恶”
,而把自己的精力用到自然科学上去。康捷米尔时代的欧化贵族就连这种有限的自由也没有享受。象他们整个等级一样,他们必须服役。而。。。。。。
谁去服役,他便必须——如不服侍人就可以避免,——走康捷米尔的“黄金中庸之道”
,比康德更要热衷得多地实行“三缄其口”的艺术。
①参阅他在第6幕第1场中的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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Ⅴ别林斯基说:无论苏马罗科夫①的才华怎样,他对“芝麻绿豆官”
(指受贿的小官吏)的攻击,却在任何时候都是值得俄国文学史家的称颂的。
对于这一见解,只有一点可以反驳,即苏马罗科夫(1718—177年)之值得称颂,不只是由于他对“芝麻绿豆官”的攻击。
俄国文学史家赞赏他对一般作家,特别是对诗人所提出的那些要求:写诗不像许多人想像的那样容易,不知者仅在音韵上努力。
不要让音韵役使我们的意境,音韵应成为我们的奴隶。
在同一书简(《论诗作》)的另一地方,他重复地说:诗不是突然从理智中流出,无知者提不出明晰意境。
在这一书简的末尾,我们看到一些真正金玉之言:戏剧也罢,牧歌或颂歌也罢,一切都值得赞赏:作家呀,只给头脑以教育,
①俄罗斯古典主义代表人物之一。在悲剧《霍烈夫》等作品中,提出公民与天职、服务社会、为国家利益作自我牺牲的意见。——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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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可性灵所至,挥笔成章。……
不要以为在他的眼光里,教育是成功的诗作的充分条件。。。。。
他断言在缺乏热情的条件下,“诗作”仍是冷冰冰的,而无论作者在诗里多么深化了思想。大家知道,他劝那些想写恋歌的人先恋爱①。
自然,并非一切好的悲歌都归功于不能不承认是过于英雄的方法中产生的。但是这一劝告是好的,因为它向我们表明苏马罗科夫是多么重视情感的。
苏马罗科夫对俄国文学的巨大贡献在于他所表示的一种坚定信念,认为我国优美的文字能够表达一切。
他在全部文学生涯中一贯保持了这一信念,而且像他善于保持俄文的纯洁那样,很关心俄文的纯洁②。
有些学者,如H。布利奇等,认为苏马罗科夫的讽刺作品比康捷米尔的讽刺作品更有内容,这是很大的错误。
相反,苏马罗科夫的作品在内容上比康捷米尔的作品更为贫乏。但作者的讽刺诗《对变化无常的世界的合唱》,都包含着不少对
①既然你想写,那首先你应恋爱。
②我国的文字甜蜜、纯洁、丰富和华美,但我们对它的美好宝库所贡献的却很贫乏。
为求我们不因对它的无知而受辱,我们应将整个的宝库略事修理。
我们不应大家都竞竞于韵律,而善于写得正确却为人人所必须。
(参阅《小寓言》《文字的损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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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吏的非常有趣,而且真正严厉的攻击。作为一个讽刺文学家,苏马罗科夫给自己提出的目标,比同“芝麻绿豆官”作斗争更要广泛得多。早在第一篇讽刺作品里(《彼伊特及其友人》)
,他就说:我无论住在什么地方——在莫斯科①,在森林或在田野,也无论我是穷还是富,我再也不忍受,对卑鄙的事物不去揭发。
…………
只要我不因衰老或死去而凋落,我将不停地写作以反对罪恶。
至于他认为哪些社会和伦理现象属于罪恶,我在上面提到的《对变化无常的世界的合唱》说得最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