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命令是同莫斯科旧规章的精神相适合的,科托希欣提过这种规章,波索什科夫也因此写了他的限制农民对地主的义务的立法草案。
这个规章过去是没有认真执行的。
也许,彼得要用他的铁的毅力求其准确实施吧!
但结果却非如此。
彼得规定将那些破坏农村的地主交给他们的近亲和亲戚去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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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
造;这些近亲和亲戚负责管理这些乡村,直到这些破坏农村的地主改造好为止。可以肯定说,这种办法是谁也改造不了的。无论如何,这种办法不能提高农民群众的普遍极低的福利水平。农奴的处境每况愈下。彼得自己在一次上谕中说:“俄国过去有一种习俗,现在也还有:小贵族零卖农民和家仆,愿购者像购买牲畜一般购买。这是举世所无的事情。特别是地主出卖他人子女,使其背离父母,号啕痛哭。”热情的改革家有什么办法来停止这种号啕痛哭呢?他命令“停止这种人口买卖”
①
但他自己并不相信这种买卖可能停止:他的改革便是以较前更重的农民群众的被奴役为基础的。所以,在发布关于停止买卖人口的命令以后,立即作了如下补充:“如果此事不能完全停止,也应按照需要整族或整家出卖,而不得零卖”
②。
尽人皆知,在1861年废除农奴制前,农奴仍是像牲畜一般零卖的。
农奴制的逻辑,比彼得的钢铁意志更有力量。然而农奴制的沉重锁链,不仅在地主和庙宇的土地上压迫农民。国家也已习惯于将农民看为自己的活财产,当然,彼得也不能放弃这一习惯。
他认为他是统治着一切纳税群众的全权主人,因而完全按照自己的意志去支配他们的劳动力。如果他在这里承认任何人的任何权利,那也不过是地主的权利。下述命令明确地表明这点:
①索洛维约夫:《俄国史》,第4卷,第172页。
②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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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米特里。舒列伊尼科夫因所属农民伊凡。伏明及妻儿被带到城市作铁工,应发给他35卢布”
①。
地主因获得金钱而感到满意;但对他的农民,却不问其是否愿意去城市作铁工。当然,这个农民不是例外。当时,有成批奴隶被“驱逐”到城市工作或到皇室经营的事业中作任何工作。由于他们在这种奴隶劳动中生活得极为恶劣,所以,他们自然要不断发出怨言,并且按照他们的旧习惯,从逃亡中寻求解救。
许多农民逃到波兰,但更多的人逃到东南部的“美好荒原”
,在那里,莫斯科国家纳税人口中的一切不满分子,获得了广阔的天地。
农民之外,还有工商业者。他们也都不得不负担各式各。。。。
样“不堪的压迫”
,如捐税及强迫义务等。他们必须交纳人头税、店铺税、旅馆税、工作地点及其他代役地点税、浴室使用费、过桥税、营业性澡堂税,等等。不仅这样。他们除经常性劳役外,还有特别劳役,除当地义务外,还有“外出”义务。
1727年彼得堡的商人请求豁免所有这些义务,因为这使他们陷于极度贫困。在莫斯科,由于这种义务而陷于破产者不仅有许多商店,而且有整个市镇。同样的控诉也发自其他地区。
这些控诉受到了重视②。
当然,商人善于逃亡并不亚于农民。逃亡的商人也选择了东南方向。在彼得朝代,那里积聚了不少“燃料”
,最初在阿斯特拉罕(1705年)
,后来在顿
①同上。
②A。
A。基哲维突尔:《18世纪的俄国关厢公社》莫斯科1903年版,第174—17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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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2
河(1708年)爆发成燎原大火。
我们知道那些被认定为阿斯特拉罕起义“主谋者”的姓名和出身。他们当中有两个西伯利亚人,一个雅罗斯拉夫尔人,一个莫斯科人,三个下戈罗德人,两个巴甫洛夫人,和若干阿斯特拉罕居民。换言之,参加起义的不仅是当地的居民,而且是从整个伏尔加河一带汇集起来的人们。参加起义队伍的,还有许多特种常备军的弓箭手和士兵。弓箭手没有忘记彼得怎样对付他们。
他们抱怨说:“由于在莫斯科的国王是换来的,所以他们遭到毁灭,他们的服装改换了,且须负担村社义务。”对瑞典的战争使他们希望这“换来的”沙皇不能再摧残他们。他们当中的某些煽动家散布谣言,说莫斯科已为四个中坚大贵族所控制,他们想将莫斯科国家分裂为四个部分。这种谣言所以能够产生,表明就在心怀不满的纳税群众中,也坚信国家统一的必要。按照这种群众的意见,只有他们所仇恨的大贵族,才会想分裂国家。但是他们极为重视其统一的这个国家,却对他们吸尽最后的一滴血,因而驱使他们逃亡、起义、甚至与外国人——如巴什基尔人——联合,而这些外国人则是宁愿破坏他们的国家统一,而不愿保持其统一的。阿斯特拉罕的居民和居留在阿斯特拉罕的下属军职人员,曾将勒热夫斯基省长及其他长官所加于他们的凌辱,编写为表册,这个表册是很长、很长的。
“勒热夫斯基缴去特种兵弓箭手的武器,而粮饷则扣压不发。澡堂须纳税1卢布15戈比,冰窖纳税10戈比,住户每间房纳税20戈比,利斧纳税4戈比,快刀纳税2戈比,造纸每磅征税4戈比,酿酒和用马力酿酒征税15戈比;士兵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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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弓箭手纳税10戈比,幼年出征瑞典者的寡妇或妻儿无力付税,则将他们禁闭,并拷打追索,许多小院被出卖,儿女被抵押;官府向军职人员和市区居民查问不动产买契,其因瘟疫或火灾遗失此项买契者,征税两三倍;渔场,盐场或其他手工场由包税人每船计征1卢布,2卢布至3、5卢布不等,小船减征半卢布。
勒热夫斯基在承包税捐方面,同官吏是同伙。
……他派人……走冰雪道路去砍木柴,许多军职人员因寒冻而死和随木筏漂浮沉没以及被俘……他命令书吏主管农奴事务,超过规定横征暴敛,并将超征金钱收进私囊。有关这种征税情况,他们(具稟人)向莫斯科和喀山呈报,但未获指示。他们想就上述各种凌辱从阿斯特拉罕送出呈文,亦未获放行……“
①。
这远远不能包括一切,但已抄得太长了,我宁愿止于此处。凡属知道各省省长怎样在所属地区作威作福的人,都不难相信可怜的阿斯特拉罕人民怎样受勒热夫斯基的鱼肉,虽然他们可能对勒热夫斯基的恶行,有时不免过于渲染。如果他们拒绝服从自己的顶头省长,其唯一原因便是因为任何忍耐有时都有限度。看来,他们应该说:“我们所以起义,是因为我们已经受了许许多多折磨,只要我们的处境得到改善,我们就乐于服从合法的当局”。
但是关于阿斯特拉罕人身受其省长的凌辱的长篇叙述,却开头便说:“内乱是由剃须和穿德国服装引起的”
,而其近因则由于谣传阿斯特拉罕人将在7年之内禁止结婚,他们的女儿和姊妹将嫁给德国人为妻。在他们
①索洛维约夫:《俄国史》,第3卷,第1384—138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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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喀山人的文书中说,他们“将拥护旧俗”
,我们在阿斯特拉。。
罕已开始拥护基督教和剃须(即实际上反对剃须——著者)
,并且主张穿德式服装和吸烟。在文书中写道,省长和长官都膜拜木制神像,“而且强迫我们膜拜”。起义者称这种神像为“木工雕作的木质面孔,外国和俄国官长在面孔上装饰假发,不使皱裂”
①。这里不能不提出来反对勒热夫斯基及其左右的事实,是完全没有根据的。显然,无论是这一凶恶的行政长官或其他同样凶恶的官吏都不曾膜拜这种“神”
,而且不曾要。。
求别人去膜拜。然而为什么阿尔汉格尔斯克起义的真实原因——而且确乎是充分的原因,竟然在其领导人的叙述(也可能在他们的想像)里部分地同可笑的乌有之事,部分地同一些不可能对居民有何危害之事(如剃须及德式服装)
,混为一谈呢?
②
至于德式服装问题,由于当时的边区寻求自由的英俊善良青年,都是愿穿什么就穿什么,所以更加值得注意。顿河的哥萨克说,他们当中“有些人爱穿契尔克斯式或加尔梅克式的长袍和靴子,另一些人习惯穿俄国老式长袍,喜欢什么,便穿什么,他们哥萨克之间在这件事上是没有纠纷,也不相
①索洛维约夫:《俄国史》,第3卷,第1383页。
②阿斯特拉罕起义的积极参加者之一曾在普列奥布拉任斯基司令部供认,他与其他起义者决定到莫斯科去,“到莫斯科后,将一切德国人,无分男女全部打死,同时找到国王,叩头请求保持旧信仰,不穿德式服装,不剃胡须。但是国王没有命令停止穿德式服装,也没有命令停止剃胡须,却将他打得要死。”
(叶西波夫:《分裂派事件》,第1卷,第130页)。的确,这位被告后来宣称这一切都是捏造,但其他证人的供词却使人相信这里的捏造成分是很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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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耻笑的。“这好极了!爱穿什么,便穿什么!难道阿斯特拉罕人另有看法?如果没有,如果他们也不特别拥护某种”习惯“的服装,那么,他们为什么对于德式服装会感到那样愤慨呢?
第一,由于爱好便穿一种服装是一回事,而由于命令便。。。。
穿一种服装则是另一回事。顿河的哥萨克说,他们任何人都可自由地接受他所喜爱的“习惯”。他们骄傲地宣称:“他们比其他民族受到国王的重视(原文如此!)
,到现在还未接到关于胡须和服装的命令“。
第二,阿斯特拉罕的省长勒热夫斯基虽然不曾膜拜木雕神像,但很尊敬黄金。他善于利用沙皇关于德式服装的命令,捞取一笔收入,这时他行动敏捷有力,正是莫斯科国家官吏在这种场合里所经常具备的特点。
阿斯特拉罕斯克的居民写道:“省长由于贪财,对于德式服装事,不曾给以时限,在许多节日和星期天派出上尉格拉祖诺夫和阿斯特拉罕人叶夫列伊诺夫到教堂和大街上撕毁男人和妇女所穿俄国服装,将他们仿佛赤裸裸地暴露于大庭广众面前。大小胡须都被连肉拔除。”在这种条件下,人们自不得不起来“支持剃胡须和穿德式服装”
,即如在前面所指出,对两者都反对了。。。
当然,对于勒热夫斯基所采取的凶猛手段(连肉拔除大小胡须)和德国人的剃胡须的习惯,是必须加以区分的。但阿斯特拉罕人没有实行严格的逻辑思维的习惯,而且德国人(剃胡须便是仿效他们)
对俄国人的态度,也增加了他们的忿恨。据阿斯特拉罕人说,派来治理当地居民的外国人对他们的压迫,比原来的俄国官吏更为沉重。
“季维格涅伊(德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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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
上校同外国官吏一道强力抢走官宦的家人去作勤务兵,迫使他们作最肮脏的工作,用棍子打他们的面颊,有人求情,便将这人也打成残废。他们命令这些人和他们的妻儿过早地制作德式服装,致使他们出卖住房,将圣像拿去抵押,他们的胡须也被剃去和用力揪掉“
①。
勒热夫斯基认为不需要保护阿斯特拉罕的居民,使其不受外国人的压迫。顺便一提:他曾指派外国人充当这些居民的长官,而这些外国人是最能效法他的教育方法的。
②波索什科夫抱怨说:我国的统治者视俄国人如草芥,使他们饱受外国人的侮辱。
读者可以看出,他的话是正确的。
所以正确,因为官吏轻视俄国人,使他们受到外国人的侮辱,加剧了民族主义的反感,这种反感乃是俄国转向西方的后果之一。这种民族主义的反感还使俄国纳税人民对同胞穿着契尔克斯式或。。。。。
加尔梅克式服装安之若素,而对于他们穿着德式长衣则认为。。。。。
是一种罪过。在普通俄国人的头脑里,德式服装的概念是同他们陷于对德国人的相当艰苦的依赖时所身受的困苦、烦恼。。。。
和侮辱等概念相交织的。而由于在莫斯科国家,宗教不仅对。。
社会制度、而且对一切习俗都有制裁作用,所以毫不奇怪,这两种概念的交织,又在其居民中产生另一种概念的交织:即德国习俗的概念与罪恶的概念的交织。这后一概念的交织一
①索洛维约夫:《俄国史》,第3卷,第1385—1386页。
②当然,阿斯特拉罕人对外国人加于他们的侮辱的怨言,也许同样不免夸大。但在这些怨言里,是有许多非常明显的实话的。大贵族戈洛温在莫斯科研究了阿斯特拉罕人的控诉,极感震动,因而决定请求沙皇无条件地宽大参加起义的人们(索洛维约夫:《俄国史》,第3卷,第138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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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产生,便在一切反正都反对彼得新政的俄国人的思想中把违背教规问题——即把笃信宗教的论点,放到首要地位。阿。。
斯特拉罕人由于力求取得其他城市的支援,也把它放在首要的地位,他们说:“我们已开始拥护基督教信仰,主张剃胡须,主张穿德式服装”。
在一定条件下,上述各种概念的交织是完全无可避免的。
我们在研究旧仪派的分裂时,即已对此深信不疑。那时,我们还深信,莫斯科人由于心理上的错误竟以接受西方习俗为违犯教规,这种错误对往后的社会思想发展过程,是非常不利的。怀疑外国人膜拜偶像,并不等于阐明了他们在有关工商业的一切方面优于俄国人的原因;同样,揭发军职阶级爱好德式服装,也完全不等于理解了俄国社会生活中大量“不公正”的原因所在。
这种偏差的不利,在阿斯特拉罕骚乱时也已暴露出来。
阿斯特拉罕人在反对勒热夫斯基和其他长官对他们的侮辱时,赶忙宣布他们是为“拥护”剃须和为“拥护”德式服装而斗。。。。。。。。。。。。
争。能够支援他们的主要是顿河哥萨克。但是顿河哥萨克并未接到关于穿德式服装和剃须的“上谕”。他们直率地说,他们在此事上得到国王的优待,认为他们不必仿效“其他民族”
(参阅前文)。因此,他们没有理由把阿斯特拉罕人的事情当作自己的事情。当然,国家政权并不曾放过他们。顿河的哥萨克是有理由对沙皇的命令和官吏的暴行提出控诉的。
然而阿斯特拉罕人的宣言对于有关顿河哥萨克的切身利益的问题,却一字不提。这样,笃信宗教的论点在这里便不曾促进具有反对派情绪的居民力量的团结,而是分裂了这个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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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伏尔加河一带,我们也看到同样的情形。阿斯特拉罕人派遣伊凡。多罗费耶夫带领军队前往该处。多罗费耶夫到达察里津后号召该地居民起义“拥护剃须”等等。但居民答道:“你们来信,要我们同你们联合;但我们不愿同你们联合。
你们在阿斯特拉罕同谁一起想的,你们就自己干吧……。你们还给我们来信说,仿佛你们是拥护东正教的基督信仰的;而我们,感谢上帝,在察里津市都是基督教徒,我们没有任何分裂,也不膜拜木雕偶象。“
木雕偶像问题遮盖了对政府不满的真正原因。
此外,顿河人的榜样对察里津的居民发生影响。
他们写信给多罗费耶夫说:“顿河的哥萨克从各路来到我们这里,他们不愿参加你们的团体,他们拒绝了你们”
①。
捷尔斯克和格列宾斯克的哥萨克很注意笃信宗教的论点,但他们都无多大力量。他们抱歉说,他们不能援助阿斯特拉罕人:“我们向真正的上帝发誓,我们不可能给你们派出军队。你们知道,我们人数不多,且同蒙古汗国不和,我们不能像以往那样因汗国的入侵而使妻女蒙受损失”
②。
如果阿列克谢。米海伊洛维奇能镇压“吉列夫叛乱”
,那么,他的儿子领有欧式训练的军队,就更能轻而易举地敉平他们。陆军元帅舍列梅捷夫不费多大气力就结束了阿斯特拉罕人的起义。对于起义者,照例给予残酷的镇压。但是残酷的镇压没有解除人民不满的原因。两年以后,彼得不得不去
①索洛维约夫:《俄国史》,第3卷,第1382页。
②同上书,第138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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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定顿河起义人民,他们曾认为不必“参加阿斯特拉罕人的团体”。
顿河的哥萨克没有接到关于剃胡须和德式服装的“上谕”。
他们为此表示感激。
但是对于彼得禁止他们接纳成批涌到顿河的逃亡者,他们是深为不满的。对于这一老问题,不可能有中间的解决办法。
必须求得一种或者有利于俄国国家,或者有利于顿河军队地区的解决。
任何解决只能依靠力量。
这里顿河军队地区的利益是与不能安居在俄国国家范围内的所有大批纳税人民的代表的利益相符合的。
一惯采取严刑峻法的彼得用苦役和死刑来威胁藏匿逃亡者的顿河人民。但威胁不曾,也不可能达到目的。哥萨克继续收容逃亡者。
为使逃亡者重回原籍,彼得在1707年派遣多尔戈鲁基公爵带领军队前往。这便成为起义的信号。哥萨克部队长官孔德拉季。布拉温夜袭多尔戈鲁基,杀了他,歼灭了他的整支部队。
布拉温向哥萨克谈到他自己“我是刚直的拉津,不是那无头脑、把自己的脑袋丢掉了的拉津,我将领导你们。”他同其他地区的哥萨克,包括查波罗什的哥萨克在内,取得了联络。像对于一个哥萨克一样,对于他最重要的是旧的哥萨克的自由。他在历次文告里命令“无条件地收容所有从罗斯逃来的人”。可是,他所以想起拉津,却非偶然。斯捷潘。季莫费伊奇。拉津的经验表明:在适当的条件下,俄国的纳税居民都会欣然支持反对“莫斯科”的哥萨克。布拉温请求所有老百姓团结一致并保证他不会给他们造成任何凌辱,因为他“同他们无仇无怨”
,而只是要对公爵、大贵族、高利贷者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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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人,报仇雪恨。这一思想在另一哥萨克“领袖”戈拉戈的一封“动人的信里”说得更为强烈。
“我们同老百姓无仇无恨,我们只是要对大贵族和为非作恶的人,报仇雪恨。至于你们,穷哥儿们,请大家从各城各市联袂而来吧!
骑马步行,赤脚露体都无不可。来吧,不要害怕!你们会得到马匹、武器、衣服和薪饷。“毫无疑问,这一号召对老百姓造成印象。
当唐波夫的省长由于害怕业已出现在所辖县区的哥萨克的袭击而部署防务,号召郊区人民进入市区(城堡)时,他们说:“我们在城里干什么!这不关我们的事!”就在这个唐波夫县里,有些乡村的居民“倾向盗贼”
,也就是建立了哥萨克制度。
这一情况,在科兹洛夫县,也照样发生。布拉温的事业,在顿河进行得更为顺利。猎人从四面八方汇集到他的麾下,哥萨克市镇一个又一个地归附他。
1708年5月他占领了车尔卡斯克。在伏尔加河一带,布拉温所部攻克了察里津。卡梅申的居民将军官、团部书吏和盐官投入水中,纷纷投效。总之,在拉津时代发生的事情,又开始重演。这使哥萨克和老百姓兴高采烈,而政府则坐卧不安。
彼得在给缅希科夫的信中说:“布拉温的盗行与时俱增”。他在派遣。。
多尔戈鲁基公爵[——即被布拉温击毙的。。
多尔戈鲁基公爵的兄弟——去q [进攻起义者的时候,劝他读些旧“书”
,了解阿列克谢。米海伊洛维奇的政府当年怎样平定拉津的起义。然而他过于夸大了危险,说斗争双方的力量,是过于悬殊。。。多尔戈鲁基在给彼得的一封信里,用下列语句抱[怨高级军职人员怠于职守:“奉令同我一道前来的朝廷官员,不仅不向我报到,并且他们的名册也没有送来。而他们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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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2
年轻和富有的人,因此才能服务军中;可是他们却擅离职守。
……陛下,他们是对付这批盗匪所必需的。您知道顿河哥萨克的情况,他们不是正规部队,朝廷的官员是很能对付他们的。朝廷的官员同瑞典人作战无能,但对付这种人,则是很能胜任的“
①。
他的这段话很好地说明了一方面政府力量和另一方面起义者力量的对比。甚至不能用于对瑞典作战的部队,也能保卫俄罗斯国家的现存制度,使不受顿河“非正规部队”和逃往顿河的纳税人的侵袭。布拉温是被战败了,他不愿活着被彼得俘获而用枪自杀了。起义的人们被平定了,一些倔强的哥萨克在涅克拉索夫的率领下逃往库班。哥萨克终于安静下来了。
拉津对信仰问题是不甚了解的,为了吸引不满分子,他把自己说成是尼空大主教的信徒。布拉温却显然深知许多不满分子极端珍惜“往昔的安宁”。
他宣称自己是这种安宁的保卫者,尽管他自己也许并不珍惜它,而且看来并不了解旧信仰的真正要求。他在文告中约许对“用自己的旗帜和美妙的奇迹去引导人们接受叶林的信仰,并引诱其抛弃真正基督教信仰”的人们,进行斗争。笃信宗教的论点,未必对信仰旧宗教的人们造成了充分确定的印象。
布拉温信徒的社会政治要求,也没有产生确定的印象。
在他的一封“动人的信”里,包含着如下的纲领:“好长官、工商业者和一切老百姓,相互不应造成仇恨,不要无故打人,不
①索洛维约夫:《俄国史》,第3卷,第1459—146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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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抢劫和破坏,其胆敢无故侮辱或打人者,处以死刑“
①。波索什科夫对于犯了这种过错的人,会以为加以严厉的体罚就够了,而哥萨克却表现得更为坚决。但纲领的要求只是不准任何人无故打人、抢劫和破坏,这不过是一系列良好的愿望而已。至于当时需要和可能建立怎样的制度才能保护负担沉。。
重的罗斯免于“无故的”破坏、抢劫和殴打呢,这一点波索什科夫不知道,整个苦难深重的罗斯也仍旧不了解。在布拉温或戈拉戈看来,这个问题可以简单地解决:即在俄国实行哥萨克制度。我们已经看到,乡村和城郊的纳税居民奋起反对沙皇安置的长官时,不反对参加哥萨克。但是吸收了哥萨克制度,只不过暂时消除俄国那些驱使老百姓起义的社会“弊端”而已;在一定经济条件下的社会劳动分工,仍将再使劳动群众受奴役。在这种情形下,他们因被奴役而承担的某些最繁重、最有侮辱性的后果,也许要消失,这当然对他们有好处。然而这也不过是梦想而已。社会力量的对比,事先便已决定任何破坏罗斯已建立的社会政治制度的企图,必将归于失败。
“非正规的哥萨克”
部队是经不起同政府军队的较为严重的冲突的。至于俄罗斯国家的“老百姓”
,布拉温和戈拉戈虽力图号召他们起义,也很难期待他们给予重大军事支援。身受残酷压迫的人民,对彼得极为不满,而且很高兴地听说彼得不是真沙皇。这种情况,我们前此业已看到。但值得注意的是,甚至布拉温及其战友也没有决心反对沙皇政权。
他们虽然击毙了。多尔戈鲁基,但又辩解说,他的行为q①同上书,第145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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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违反国王的命令”。
在布里温的一篇文告里更直率地说,他愿意维护基督教信仰,“拥护笃信上帝的沙皇”。罗斯的纳税人民的绝大多数无论身受怎样的考验,对自己的命运无论怎样不满,但都不愿意支持沙皇的敌人。像拉津在他以前和普加乔夫在他以后都重视这种情绪一样,布拉温对它也是重视的。
纳税群众的防备自己——这里在人间——不受殴打、抢。。。。。
劫和破产的完全自然愿望,转化(当然,不是完全地)为维护旧信仰的幻想。他们的这种自然愿望愈是不能实现,则他们的幻想便愈是牢不可破。分裂派在彼得统治时期便获得了许多新的信徒①。
分裂派重复了当时的一种常见的怨言,说彼得“不爱人民而爱德国人”
②,他们解释说,这是由于彼得是“换来的”。不仅如此,他们还宣称彼得是反基督徒。
“抄书吏”格里戈里。塔利茨基呼吁东正教徒不要服从反基督的国王,不给他纳税。不要纳税,不要服从国王!这听起来是很激烈的。但这没有必要,因为国王是反基督徒,他的末日已经到来。这就是说,在通常的时候,如果不出现反基督徒这种可怕的事情,则应心甘情愿地服从国王并向他纳税。人民群众甚至在作出极端的结论时,也表明他们完全未能放弃在莫斯科国家发展的历史条件下所形成和巩固起来的社会政治
①1718年,分裂派的叛徒皮季里姆报告彼得说,“分裂派在各城市达20余万人,其人数正在日益增多:在巴拉汗斯克,尤里耶夫斯克和波沃尔斯克等县,超过2万人。”
(叶西波夫:《分裂派事件》,第2卷,第219页)。实际上,根据皮季里姆的报告,他们的数目比这还要多(同上书,第200页)。
②分裂派说:“我们的国王,其状如兽,戴着像狗毛一般的假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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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念。这一值得注意的社会心理现象,为民粹派的理论家所完全忽视,我在论分裂运动的产生及其一般特点的一章里,已作详细探讨。我在那一章里就已指明,分裂派在反对反基督徒时,主要是用业经人民尝试的旧办法:即自中央地区逃往边境地区,逃往“美好的荒原”。然而在这里,人民思想的进一步发展,却是受到极端的阻滞的。我不愿意重复,在这里只提出几个新的例子①,以证明我在那一章里所说之不谬,这些例子都是彼得时代的事情。
分裂派教师库兹马。安德烈耶夫曾在普列奥布拉任斯基司令部受到残酷的公爵。。
罗莫达诺夫斯基的审讯。
他供D q述,自幼即与他的父亲(一个寺院的农民)和兄弟数人住在莫斯科。最初,他贫苦无靠,靠乞讨度日。后来,他找到某些职业:夏季为人修补铜锡用具,冬季在莫斯科河经营“各种雪橇”。但他们并不经常住在城里,“他们去克尔任斯克的森林,住在荒野里去挽救自己的灵魂,因为在莫斯科信仰改换了,已开始按照新版经书不正确地举行仪式;弥撒用5个圣饼,而根据旧版圣礼记,则应用7个圣饼,是减少了等等。”
②
同一案件的另一分裂派分子尼基塔。尼基福罗夫亦供述如下:他是舒伊市的商人,由于注意到圣书中关于荒野居民的记载而逃到克尔任斯克森林的巴拉汗斯克县,以挽救自己的
①叶西波夫:《分裂派事件》,第1卷,第60页。
②叶西波夫:《分裂派事件》第59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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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
“他识字,在森林里建造了一间房,与逃来的一位老人费阿多尔。安德烈耶夫住在一道”
①。
伊凡。安德烈耶夫由于另一分裂派案件而被审讯,供述如下:“以前,他是布拉戈维辛斯克郊区大主教领地的家仆。
在下诺夫戈罗德,这一孤独贫农的儿子与其父同住,研读圣书。
父死,伊凡年甫20岁便离开这一郊区,在各处城市和乡村流浪,而居住在下诺伏戈罗德城外的荒地克尔任斯克,……“
②。
这样的例子可以举出许多。但它们大都彼此相似,故不必浪费篇幅和时间。我们最好看看文件,它们使我们能够判断这些不满意其周围的现实而寻求“新城市”的人们的思想趋向。
普列奥布拉任斯基司令部将从克尔任斯克荒地居民那里抄没的手稿,编成书目如下:(1)
《圣僧传略》,(2)隐居的圣僧传记,(3)论宗教信仰笔记2册,(4)淫僧记,(5)信条抄本一册,(6)撤莫沙尔主教叶夫谢维,笔记3册,(7)
12月18日阿朋多克(?)的讲话,(8)圣徒阿列克谢的生平,(9)论可怕的基督审判,(10)向俗人布道,(1)齐赫文斯克的圣母节,(12)隐僧忏悔录,(13)神甫向一切昏睡中人说教,(14)
3月24日演辞,勿简单地宽恕罪恶,(15)圣母的教规,复活节和圣母节的祭祷歌,附白天及午夜赞美歌,(16)论忏悔和布道。……
①同上书,第60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