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会不考虑他的托词。根据省长的命令,为了惩罚他的“一周逃避”
,斯科尔尼亚科夫由小俄罗斯委员会押送到库尔斯克。监禁过斯科尔尼亚科夫的涅仁市议会,认为他们是“依法”办事。
在叶尼塞斯克,当地居民有意推举一个受到普遍憎恶的人沙莫伊洛夫为代表。当选人抗议说,他是被恶意地选出来的。然而这没有用。他不得不服从自己的痛苦的遭遇。沙莫伊洛夫甚至参加了修改代表委托书。法国谚语说得好;胃口在要吃东西的时候才会来。
选民们在签署委托书时还担心,选出沙莫伊洛夫不仅会给当选人,而且会给选民自己带来麻烦。
然而,困难总算是消除了,沙莫伊洛夫到了莫斯科,据说,还成为委员会的一名干员①。
如果旧莫斯科的传说,最少在俄罗斯国家某部分。居民中尚且记忆犹新②,那么,它在这个国家的行政官吏中,就更为根深蒂固了。叶卡捷琳娜说,她要使代表的选举成为“自
①这段历史最初是由沙什科夫叙述的,参阅弗洛罗夫斯基伯爵的著作:《1767—174年立法委员会的组成》,《新俄罗斯大学回忆录》第10卷,敖德萨,1915年,第407页。我所举出的其他情况,在这里亦有记载。
②不过,必须指出,甚至在某些西欧民主国家里,当选人也无权不履行人民责成他们的政治义务。例如,14世纪的弗罗伦萨便是如此(见佩林:《弗罗伦萨的文明》F。
T。
Perens,La
civilisation
florentine)巴黎,1893年版,第49页)。
-- 123
俄国社会思想史 第三卷121
由的“
,要防止对选举施加行政压力。但是,我们深知,女皇的实践同她的理论分歧得多么厉害。实际上,行政当局只要觉得有益,便毫不迟疑地压制选举。他们极为关切的是使选举“充分安静无声地”进行,任何“喧哗”都被他们看为犯罪。
如果在大俄罗斯很少发生具有政治意义的“喧哗”
,那么,在西部边区,事情就迥然不同了。这些边区有其在完全不同的历史条件下取得的权利,它们根本不愿放弃这些权利。那里的居民担心委员会会取消这些权利,因而宁愿完全不派代表到莫斯科去。在波罗的海东部的一些城市和小俄罗斯的一些地方,便是如些。而当边区人民确信逃避派遣代表已不可能时,他们便在拟订他们的委托书时,首先请求保持迄今仍存在的特权和恢复已被中央政权取消的特权①。
不言而喻,行政当局只能把这种意向和愿望看为“任性”
,看为对决心为臣民造福的女皇的“忘恩负义”。
小俄罗斯的总督鲁缅采夫从小俄罗斯写给叶卡捷琳娜的报告说:“新法典草案没有引起对皇帝陛下的德意的感激,没有改变他们的倾向和意见。许多人酷爱为所欲为,甚至认为任何皇上的上谕都是破坏他们的权利和自由。他们所有人的意见都是一样:‘我们为什么要参加委员会呢?
我们的法律已是够好的了,而如果去作代表,那就只有请求确认我们的权利和特权。
‘他们’经常灌输到普通人民(这种人是真正善良的)
①利夫梁德的贵族请求确认他们的特权,费波尔格的贵族申请保持瑞典贵族在征服该省时所享有的特权。
(原文如此!)见《俄国皇家历史学会论文集》,第68卷,第66,67,9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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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俄国社会思想史 第三卷
头脑中的建议的用语,是自由和权利‘,把这视为必须一致寻求的根本。“
①
象鲁缅采夫一样,叶卡捷琳娜决定,这种“任性”必须结束。她回答鲁缅采夫说:“我希望你会采取措施,逐步使那些不认识自己社会利益的人们,终于认识这种利益。”
由于她早在塔勒兰(Taepa)
之前便已实行一个信条:K ] F我们应该利用言词来掩饰我们的思想,所以,在这里也立即建议避免“强制或严峻的训诫”。
这一保留没有瞒过鲁缅采夫。
在其后所写的一份报告里,他对他的爱好自由的元首说,他已经“没有耐心再去劝导这些撒谎者”
,他“直接采取了命令的语调”。如所预料,她答复他说,他所使用的命令语调,是“非常得体的”
②。问题并不限于“语调”。在涅任团队,选民由于不满意他们的代表谢列茨基拒绝接受一份要求恢复贵族自由以及黑特曼()③政权的委托书,选出另一名新V H ] G W N F代表来代替谢列茨基③。
于是,行政当局将“破坏秩序的主谋者”移送法庭:军人移送军事法庭,非军人移送民事法庭查办。
他们的罪名是他们“公然破坏代表谢列茨基的权限”
,而谢列茨莎“自当选之日起即已处于女皇陛下的保护之下”。
民事法庭给被告判处终身流放,军事法庭处刑更重:在36名被
①索洛维约夫:《俄国史》,第6卷,第315页。
②同上书,第317页。
③他对选民说:“我不能带着你们的委托书到莫斯科去,因为我不好意思把它拿给人看”
,——尽管前此他自己也同意委托书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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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国社会思想史 第三卷321
告中,33人判处死刑,其余3人判处流放!参政院将流放改判为16年监禁,褫夺一切官衔。死刑判决没有执行。不知道当时给他们改判为了什么罪;但在170年,当仁慈的叶卡捷琳娜认为可以宽恕他们的时候,赦免的消息他们是在监狱里得到的①。
贵族对中央政府的反对情绪,比小俄罗斯人民的其他阶层表现得尤为剧烈。
我们在前面看到,甚至鲁缅采夫也觉得,小俄罗斯的“普通人民”是“真正善良的”
②。然而善良的小俄罗斯人民,也有不少不满的理由。哈尔科夫省③米日里奇镇的居民过去是镇的哥萨克军人,后来变为纳税居民,他们自然愿意恢复旧秩序。在一次选举大会上,有一个名叫格林金科的人感叹地说:“谁规定了这个税额,他将永世不得超
①更详细的情况,参阅我在前面引用过的库德里亚舍夫的论文《居民对“叶卡捷琳娜委员会”选举的态度》,第532,533等页。
②库德里亚舍夫说:在小俄罗斯,在委员会开会时,“滋生了不满的情绪和分离运动的暗潮”
(《欧洲通报》,1909,第2卷,第106页)。不满情绪很多,这是毫无疑问的,至于说它有着“分离主义的性质”
,却是很可怀疑的,特别是,小俄罗斯贵族所不满的是政府拒绝使他们在权利上与大俄罗斯的贵族平等。
造成这一不满的原因,叶卡捷琳娜二世在80年代已予消除。用叶菲缅科的话说,这时,“小俄罗斯贵族的多年苦恼结束了,通向一直不能到达的殿堂的大门,已给他们打开了”。
(A。
叶菲缅科论文集《南俄罗斯》,第1卷,第191页,《小俄罗斯贵族及其命运》一文)。
小俄罗斯贵族不满之缺少政治内容,可从下列事例中看出,而这种事例远非仅有的一次:在波尔塔瓦领导法典委员会选举的科丘别伊“费了很大力气才好不容易说服官吏同城市居民开会”。
见(《欧洲通报》,第2卷,第113页,库德里亚舍夫前引论文。)
③哈尔科夫本不属于小俄罗斯、而属于新斯洛波德省,但其居民无论在当时或现在,都是小俄岁斯人。
-- 126
421俄国社会思想史 第三卷
生。“他被捕了,并被移送法院。有些选民企图释放他;他们也被捕,并按法典第1条和第8条,以密谋危害国王健康,阴谋反对国王的刑律审判。苏麦省当局决定公开对所有被告(共23人)实行鞭挞。事实上,仿佛只有格林金科受了鞭刑,还有选民费特洛克受了笞杖。然而,这就是非常”严峻的劝导“啊!假定费特洛克饱尝笞杖滋味,是因为他企图强力释放格林金科,但格林金科的受罪,只不过是因为他过于激烈地表达了他对新事物秩序的观点而已。这就是说,”自由的“
选民,在给应该谋求“每一个人和所有人的幸福”
①的代表提出委托书时,是没有自由公开说出他们所想说的一切和心里感到痛苦的一切的。
按照关于选举的上谕附件的规定,代表永远免除死刑,拷打,体罚和财产被没收;凡是侮辱代表的人,应受双倍的“侮辱”。然而在这里,实践又与理论分歧。哈尔科夫省代表普洛科普。库克向居民需索钱财,许诺在与选举同时举行的土地清丈中,给这些居民帮忙。库克被控敲诈,被剥夺了代表称号,并被处以鞭挞。这样看来,仁慈的女皇所给予代表的特权,其实不过是说,在没有预先剥夺他们的崇高的代表称号时,不能对他们的“肉体”进行处罚罢了②。
①在代表纪念章上的题词。
②库克辩护说,他只是接受了自愿的、法律所允许的赠品。无论如何,有理由设想当地的地主夸大了他的过错,因为他们相信,他妨碍他们和睦地划分当地农民的土地。
这类地主之一——百人长科瓦列夫斯基——建议撤销库克的代表职位,因为他是“一个阴森的令人厌恶的庄稼汉,他会在委员会里放出任何毒素”。
(库德里亚舍夫:见前文,《欧洲通报》,第2卷,第12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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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国社会思想史 第三卷521
行政当局非常不喜欢代表们同他们的选民有书信往还。
有些代表向外省写信。按照行政当局的意见,这些信可能表现出不服从。
叶卡捷琳娜认为应该给他们提出严重警告,“使他们往后更慎重地使用纸笔”。
代表杰尼索夫,莫列涅兹和莫罗兹。
①由于同他们的选民有过仿佛令人愤慨的通信,都被开除了。不过,这类细节,就是现时的俄国读者,也不会觉得奇怪的。
Ⅱ
库德里亚舍夫说:“居民对选举的态度,一般说来,是善意的和颇为自觉的。”他指出,在一些地方,选民坚决支持当选人,有时对他们实行经常的监督。
实际上,尽管无论在行政当局对选民和当选者的态度上,或在选民和当选者对自己的责任的观点上,都还保持了很多彼得前的旧事物,但我们还是看到,这次叶卡捷琳娜委员会的选举,要比前此历代君主召集的类似委员会的选举,具有更多自觉性和严肃认真精神②。
①弗洛罗夫斯基,书见前,第573页。
②1766年12月14日发布的关于召集新法典编制委员会的上谕,按其先后次序,是第5次。在彼得一世时,即已开始设置立法委员会。最初,政府以为只要使用政府官吏,即可竣事。政府很快看到希望落空,便着手从贵族中,随后(在彼得二世时)又从商人中,再后(在安娜女皇和叶卡捷琳娜时)更从僧侣中,召集“善良有识之士”。
就我所知,叶卡捷琳娜二世尽管十分爱好同她的国外通讯人谈论召集委员会的事情,却谁也没有被告知,她这次所实行的主意,完全不是什么新东西。
-- 128
621俄国社会思想史 第三卷
这一点是不容否认的。但对此也不容夸大。事实是,在选民总数中,只有很小一部分人积极参加了选举。
这一事实,库德里亚科夫伯爵也曾指出。的确,这在一定程度上是因为许许多多贵族选民,由于在军中服役,不住在自己的领地上。
库德里亚舍夫伯爵举出了关于当时莫斯科省若干县的一些有趣的统计数字:
业 主总人数住在县内人数出席选举人数送来意见人数戈罗霍韦茨克县 63764瓦洛科拉姆斯克县605610兹维尼戈罗德县 802—51①
在工商阶层的人们中,大概有些人——也许甚至为数颇多的人——由于经营自己的商务,或由于执行国家的强制义务,暂时离境,而没有参加选举。
库德里亚舍夫还指出一个当然很不方便的情况,即委员会的选举,指定在道路泥泞的春季进行。但是,第一,我们知道,市议会曾“恭敬地”——也是成功地——请求省长改变对居民不便的选举期限②。这一办法可以最少在一些地方部分地避免由于春天道路泥泞而造成的无可争辩的困难。第二,选民暂时离境,无论是自愿的(由于私事)或是强迫的
①《欧洲通报》,第12卷,第541页,文见前。贵族选民有权不亲自参加选举,而书面投票。
②弗洛罗夫斯基:书见前,第379,38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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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国社会思想史 第三卷721
(由于国家义务)
,都很难完全解释为什么在彼得堡亲自参加选举的选民人数只达到居民总数的15%,而在莫斯科为数更少,只占选民的10%①。
为了避免误会,请注意不愿亲自参加选举,并不表示选民对选举的结果漠不关心。我们知道,选举法允许贵族书面投票或提出他们的“意见”。我们看到,在当时的莫斯科省,许多贵族选民行使了这一权利。同样的权利——这是不符合法定的选举程式的,——亦曾授予两个首都的选民。为数颇多的首都房产主,可能不愿意,或者因故不能出席选举大会。
但是,贵族,比方说,兹韦尼戈罗德县的贵族,当他们在较远的地方服役时,觉得必须向故乡寄回他们的选举“意见”
,这就表明他们对立法委员会的命运,颇为关心。而如果彼得堡或莫斯科的房地产主不亲自参加选举大会,却只是送出一封“信任信”
,那就显然表示他们的选举热情,是异常有限的。
在彼得堡和莫斯科,在选举复选人时,出席了许多达官显贵,对于这一值得注意的现象,也应在同样的意义上去理解。这一情况甚至使领导这两个都会选举的警察总监奇切林有些着急,他“劝告选民不要在委托书里”
“从有能力的、和
①弗洛罗夫斯基,书见前,第356页;另请参阅库德里亚舍夫:《欧洲通报》,第12卷,第543页,前引论文。当然,选民暂时离开他们的经常住处,同样既不能解释我在上面所引述的穆罗姆贵族关于他们没有任何麻烦和需要的声明,也不能解释季米特洛夫斯克市居民关于他们不申请任何“改善”的声明,根据他们城市的情况,没有任何共同的需要可以提出等等(见库德里亚舍夫:《欧洲通报》,第12卷,第541页,同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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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1俄国社会思想史 第三卷
知道城市需要的各种身份的居民中,选出复选人“
①。
由于这一切,如果说不是“一般地”所有居民,而只是其中某一部分、而且是比较小的一部分,在叶卡捷琳娜二世王朝比在以前对选举表现了更认真、更自觉的态度,那我们就更接近真理了。
这一部分居民精力最充沛,也最活跃。
他们的当选人,应该说是在委员会里享有代表权的所有居民的需要的表达者,是这些居民的意图的体现者。
尽人皆知,农村居民在委员会里的代表是很少的。在选举条例里只提到独院小地主,务农的士兵,多年公职官宦,耕种国家土地和缴纳皮毛实物税的农民。12月19日上谕颁布后,除这些成份外,增加了某些其他成份。同年12月19日,参政院通过决议,给经济农民以代表权。其后不久,叶卡捷。。
琳娜命令也吸收那些编入工厂的农民参加选举②。关于是否给予宫廷农民以代表权问题发生了,但因一开始就否定了地主农民的代表权一样,对于这个问题的解决也是否定的③。
任何特定阶级、等级或阶层的最活跃部分,通常都是它的最文明的部分。这里的情况也是如此。可惜当时俄国居民的最文明部分,也是不大文明的。
博奇卡列夫编制的表格,表
①库德里亚舍夫:同上书,第543页。
②弗洛罗夫斯基(《立法委员会的构成》)引录了这个决议的原文。这样看来,库德里亚舍夫认为工厂农民没有代表权是错误了。下文我们将看到工厂农民的某些委托书。
③值得注意的是,在地主领地里的芬兰农民与俄国农民不同,他们在委员会里有代表(弗洛罗夫斯基:同上书、第425,426页)。
-- 131
俄国社会思想史 第三卷921
明选民中文盲的人数①。
贵 族城市居民省 别文盲对文盲对选民总数文盲选民总数选民总数文盲选民总数的百分比的百分比奥伦堡18511160——-阿尔汉格戈罗德3319328。
03——-莫斯科175631417。
884646154333。
17诺夫戈罗德97714114。
336934。
35涅什戈罗德1301511。
5468033148。
97诺沃罗西斯克3093310。
65——-斯摩棱斯克206199。
2230-0别尔戈罗德510438。
44140144131。
41沃龙涅什553458。
14147181355。
27小俄罗斯884535。
9952138373。
51彼得堡4121。
88100-0斯洛坡乌克兰254114。
33——-喀山20520。
97821315。
85基辅111-01839350。
82阿斯特拉罕——-68237254。
54爱司特兰165-0——-里弗兰德171-0——-西伯利亚65-0——-伊尔库斯克39-063-0维堡3-0——-
①参阅博奇卡列夫根据1915年,1,2,3,4,5月份《俄国旧闻》刊登的立法委员会资料而写的著作:《叶卡捷琳娜二世王朝初期俄国社会的文化需要》,本表载2月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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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俄国社会思想史 第三卷
当俄国讽刺作家嘲笑俄国的极度法国狂时,在莫斯科省这个大俄罗斯的中心,在属于“贵胄等级”的选民中,却有大约18%的文盲!至于在奥伦堡省,这种文盲选民竟达到半数以上,就更不用说了。文盲贵族可能不比塔拉斯。斯科季宁或米托罗凡。普罗斯塔科夫更易于接受一般西方影响,特别是接受解放哲学的影响。然而由于他们集居在外省,这就使我们能够正确估计我国讽刺作品所时常描绘的那种城市生活与农村生活的对立,以及他们在作这种描绘时毫不掩盖其对后一种生活的同情①。
无论在大俄罗斯或小俄罗斯,工商阶层的文盲更为普遍。
如果小俄罗斯省的贵族选民中,文盲只占6%,那么,城市选民中文盲便占73。
51%。
基辅省的文盲选民占选民总数的50。
83%。在沃龙涅什省占55。
27%;在莫斯科省占33。
17%等等。彼得堡省仿佛是一个出色的,甚至奇特的例外,其文盲选民在贵族选民中仅占4。
8%,而在城市选民中更下降为零。但是,那里列入城市选民数字中的人数比较不多。所以,更慎重的是,对于他们之中有没有文盲,不作任何结论。
无论个别情况如何,不容怀疑的是,俄国工商阶层,整个地说,在当时是比贵族等级更缺少文化的;当这些非常缺少文化的人们的代表不得不考虑彼得改革所引起的各项矛盾时,他们便显得不能广泛地照顾本等级的需要,不能提出结构严谨的、没有矛盾的整套要求了。
①必须记住,这里所说的全然不是农民和其他阶层的对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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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国社会思想史 第三卷131
Ⅲ
“要求”一词,也许是不适当的。谢列耶维奇说道:“尽管城市居民的申请是合法的,但是他们总离不开一种思想,以为这些申请会为女皇所不赞成;因此,在委托书的结尾,他们总是请求惠予最大的宽恕,如果委托书的内容有什么过当的地方”。
作为例证,他从梁赞省佩雷亚斯拉夫尔公民的委托书里摘录了一段话,我们在那里读到:“如果在我们这些请求里有什么是不适当的东西,我们最诚恳地请求皇帝陛下宽恕,对我们这些最忠诚的奴隶宽容,不把这看成犯罪。”
①这就是莫斯科罗斯的具呈人的语言!具呈人不是要求,而只是提出请求。
18世纪的俄国城市居民对中央政权的态度,同彼得改革前的城市居民,并无二致。然而在代表们送给叶卡捷琳娜委员会的言论里,有时却发出了前所未闻的语调。彼得改革毕竟还是有其影响的!
必须指出,城市代表对彼得改革是深为同情的。苏兹达尔市的委托书包含了对彼得活动的整篇颂辞。委托书的编者热烈歌颂这位改革家对商业的“慈父般关怀”。他们说,彼得一世“以自己的崇高地位,不惜向精于商务的人民敏锐地考察有益的办法,艺术和工作,以便将这一切教育自己的臣民”
,等等。
他们对于彼得一世在实行有利于商业的改革时所追求的目的的看法,也是值得注意的。按照他们的说法,他“这样作的意图,是要使俄国商人积财如山,不仅(原文如此!)
①《俄国皇家历史学会文集》,第93卷、序,第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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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俄国社会思想史 第三卷
堪与欧洲商人并驾齐驱,而且超越他们,因为如在欧洲国家中所见,国家有多么需要商业,他是确切知道的“
①。
往昔笃信宗教的人们对西方的那种笨拙的仇恨心理,在这里一点也没有了。
然而这种心理,甚至波索什科夫也有过。
在苏兹达尔市的委托书里,后面的几行还谈到“幸福的欧洲商人”
,在他们面前,贫穷中在苟且偷安的俄国商人,感到羞愧。
在委员会的第62次会议上,巴尔纳乌尔市代表卡雷舍夫的发言,对彼得一世作了更为热烈的颂扬。他指出,彼得改革前的俄罗斯“不为世人所知”
,由于贫穷妨碍它养活军队,因而不能自卫抗敌。但现在由于彼得改革,俄国已有强大的部队,“只要看看这个部队的样子,就足以使胆敢来犯的敌人惶恐和战慄”。
按照卡雷舍夫的意见,彼得改革的根本意义,在于它“开辟了港埠,增加了同各种前所未闻的各国人民的贸易”。
请看,他们主要是从商业的观点来估价彼得的改革活动的。军事的理由只不过是为了加强这一观点罢了。应该看到,代表卡雷舍夫一般地认为商业在人类历史上具有非常重大的作用。他断言,腓尼基和梯尔,卡尔伐根和罗马,英国和荷兰,“其光荣都归功于商业”
②。
不仅这样。卡雷舍夫在确认商业在文化发展过程中的这种重大作用时,还引证了叶卡捷琳娜《敕令》中的语句:“在
①《俄国皇家历史学会文集》,第107卷,第18页。
②《俄国皇家历史学会文集》,第8卷,第275—27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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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国社会思想史 第三卷331
受到排斥的地方,商业凋零;而在安宁不受破坏的地方,商业建立起来了。“
①有理由设想,他对彼得改革的巨大利益和对商业的重大意义的信念,都是同自由的必要性的认识相联。。
系的。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这个认识不只是他一人表示过。
喀琅施塔得代表雷布尼科夫在与谢尔巴托夫公爵争辩时,将俄国商人的情况与西欧商人情况作了比较,指出:“俄国商人阶层没有应有的自由。”
②
根据这一切判断,使城市代表懂得自由的意义的,不是这个或那个思想家,也不是他们所引述的西方影响,而是俄国社会生活的痛苦经验。涅什戈罗德的公民抱怨警察“给商业造成巨大障碍”。
这就是为什么他们在他们的委托书的第一。。。。。。。。。
条里便请求“将现有涅什戈罗德警察局撤销,并将警察职务。
划归涅什戈罗德省的议会管辖“
③。北首都的公民提出申请,请求“任何人都不应在自己的住宅里遭受任何暴力侵扰;如果必须将谁送到法院或抓往何处,应先给他发出传票,如果他在传票到达后未及前往,也不能在住宅里或室内强力(原文如此!)逮捕,而应在住宅外或室外逮捕。刑事犯除外”
④。
莫斯科公民在给他们的代表戈利岑公爵的委托书里,也提出了同样的申请:他们希望警察保卫公民不遭受任何强力行动,并不得从自己方面对法院使用暴力。
“如果需要将谁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