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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人物汉武帝

_7 张正忠 (西汉)
后来赵胡病重,特地派使者到长安城中,请求汉武帝放归赵婴齐。汉武帝准许赵婴齐归省,赵婴齐马上带着氏和赵兴踏上归国的路程。
赵婴齐回国后不久,赵胡就一病呜呼了。赵婴齐马上承继南越王位,上书奏报汉武帝,请求立氏为王后,赵兴为太子,汉武帝同意了他的请求。
汉武帝为了控制南越,也依照惯例,时常派使者征赵婴齐入朝述职。赵婴齐害怕去了之后再被羁留,所以不肯应命,只是派遣小儿子次公入侍,自己每天与氏淫乐,荒淫糜烂的生活耗费了他的大部分精力,赵婴齐终因纵欲过度,竟至一病不起,正当中年就丢了性命而去。
年少的太子赵兴继立为南越王,他奉母亲氏为王太后。汉武帝一看有机可乘,决心加强对南越的统治关系。
汉武帝下令招使者出使南越劝说赵兴和氏王太后入朝,与内地诸侯一样。
殿下群臣中闪出一个年轻的身影,他自请效劳。汉武帝一看原来是年轻的谏大夫终军。
终军对汉武帝说:“臣愿手拿使者的长缨使节,召南越王于阙下!”汉武帝见他年少气豪,心中嘉许,便下令终军和勇士魏臣等人一同出使南越。后来汉武帝又查得安国少季,曾经是氏王太后的老相好,也令他同在使者行列中,为了防备不测事件,汉武帝下令卫尉路博德率兵屯驻桂阳(今广东连县),作为使者的接应。
终军奉汉武帝诏令出使南越,他率领随从即日南下,到了南越见到南越王赵兴,凭终军一腔豪情,一张辩口,劝说赵兴内附汉朝,赵兴年纪尚小,心中自然畏服。
氏王太后本是中原人,出嫁前又是安国少季的情人。她召见汉使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少年时代的情侣,当下引近座前,详问一番。安国少季即将汉武帝的意旨,约略地叙说了一遍。太后早就心辕意马,愿意随安国少季同返内地,立即表示乐于从命。
南越内属(3)
太后拿定主意之后,就多次劝南越王赵兴及群臣举国内属。赵兴年纪尚小,所以对太后言听计从。
在太后的鼓动下,南越王赵兴同意通过汉朝使者上书汉武帝,愿意位列内地诸侯,三岁一朝,并且废除与汉朝之间的边关。终军得表,马上派遣从吏飞马奏报长安。
汉武帝看到南越要求内属,心中大喜,他马上下诏予以勉励,汉武帝下诏赐给南越丞相银印以及内史、中尉、太傅等印信,其余的由南越自理;废除南越野蛮的黥刑和劓刑,在南越推行汉法,移风易俗,待遇同国内诸侯一样。汉武帝还下令,全部汉使均留镇南越辅佐政务。南越王赵兴和太后整理行装,准备朝觐汉武帝。
南越国内属汉朝之举,遭到了南越丞相吕嘉的坚决抵制和破坏。吕嘉是南越的三朝元老,一直高居相位,权重势大。在南越,吕氏家族把持住了政权,仅在南越朝中有官位的就达七十多人,吕嘉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规定凡是吕家的男性都娶南越王室的女性,吕家的女性全嫁给王室男子。为了争取外援,他又和苍梧越中秦王联姻。吕嘉对于南越朝政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尽管赵兴和太后一心归附汉朝,汉武帝也赐给吕嘉银印,但吕嘉心中始终不服。他听人说汉朝的使者中有个叫安国少季的人经常出入宫禁,心中产生怀疑,派人查出内情,他心中恼怒,于是托病不出,暗地里产生叛心。
太后与安国少季久别重逢,复续旧欢;如鱼得水非常狎昵。太后也怕自己行为不端,担心吕嘉会从中作乱。安国少季也有同感,他就劝太后带子入朝,自己好相偕北上,一路绸缪。
太后虽饬治行装准备上路,但意中却想先除去吕嘉,然后再动身。她眼珠一转,想出了个借刀杀人的主意。
太后在宫中大摆酒宴,款待汉使,她派人召入丞相以下诸官吏,一同到宫中赴宴。吕嘉虽称病在家,但这一次也不得不往。
吕嘉临去赴宴之前,让他弟弟领兵在宫外环卫,如有不测,也好有个接应。
太后见吕嘉已经列席,便下令行酒。太后回头对吕嘉说:“南越内属,是件利国利民的事,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认为不便,苦苦相拦,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吕嘉心中一惊,他料到这是太后借此话激动汉使来与他作难。他马上低下头,只顾看着酒杯一声不敢吭。
汉使也知道吕嘉是南越内属的一大障碍,但他们入宫时看到吕嘉的弟弟领兵在宫外巡行,心中虽然恼怒吕嘉,但又不敢下手擒拿他,只好面面相觑,袖手旁观,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吕嘉这才发现在座的各位脸色有些异常,他感到气氛不对,立即起身退出。太后气愤汉使的无能,她一把抓起卫士手中的长矛,打算投向吕嘉。南越王赵兴,心中担心会有他变,慌忙起身阻拦太后,吕嘉逃出王宫,就在其弟的甲兵护卫下回家。
第二天,吕嘉声称有病,不再朝见赵兴。他开始秘密地联络亲信准备发难。后来吕嘉又转念一想,南越王赵兴,并无歹意,吕嘉心中倒也有些不忍。他了解到他仍然很安全,就放弃了发难的计划,双方僵持了几个月,互相没有采取行动。
汉武帝接到终军的奏章,认为南越王国已无问题,只有南越丞相吕嘉一人阻挠,国王和太后孤立势敌,无法控制,加上中原使节又胆怯手软,不能当机立断,必须施加压力。汉武帝考虑到南越王赵兴和太后都已经同意的缘故,认为不必动用大军,打算只派庄参率两千人前去助赵兴和太后一臂之力。
庄参上奏说:“任务如果是和平的,只要几个人就足够了。任务如果是战争,那么两千人根本无济于事。”庄参坚决推辞,汉武帝认为庄参胆小怕事,就把他免职。
郏县(河南省郏县)人,曾担任过济北相的韩千秋却自告奋勇,请求领兵平抚南越。
韩千秋满有把握地说:“小小的南越根本不在臣眼里。里面又有赵兴和太后作为内应,只有吕嘉一个人捣乱,不值得兴师动众,我看只要三百人就够了,圣上放心,臣必斩下吕嘉的首级前来回报。”
汉武帝听了韩千秋的话,心中很满意,觉得这才像个领兵打仗的样子。汉武帝嘉奖韩千秋的勇气,让他和太后的弟弟乐一起,率领两千汉兵,前往南越国中。吕嘉正在家中称病宴居,蓦然听说汉武帝特派韩千秋和太后的弟弟乐率兵两千人驰向南越边境。吕嘉心中大惊,急忙召来自己的弟弟计议说:“汉兵远道而来,必是淫后串通汉使,召兵入境来灭我家族。来者不善,我兄弟岂能束手待毙不成?”
吕嘉的弟弟纯粹是一个武夫,他一听此言,怒不可遏,便劝告吕嘉赶紧动手。吕嘉一看情况紧急,也没时间多考虑后果,便和他弟弟一起领兵冲入王宫。
宫中未曾防备,立即被吕嘉兄弟突入,太后和安国少季在内房并坐私谈,被吕嘉兄弟迎头撞上,急切之中无从逃避,吕嘉兄弟持刀迎上。一刀一个,太后和安国子季身首异处,命丧九泉。
吕嘉兄弟见杀了太后就再去搜寻赵兴,赵兴无路可逃,也死在吕嘉刀下。吕嘉一不做二不休,索性领兵攻打汉使居住的馆舍。
汉使们急切中抽刀抵抗,无奈吕嘉兄弟人多势众,汉使们遭到灭顶之灾。可怜终军和魏经等人又惨死在吕嘉的屠刀之下,同时为国殉职。终军这年不过二十多岁,惨遭此祸,当时无人不感叹惋惜,称他为“终童”。
南越内属(4)
吕嘉迅速反应,发动政变之后,马上又号令全国说:“国王年轻,而太后又是汉朝人,她与中国使节通奸淫乱,一心想归附中国。阿谀谄媚,把先王的国土、宝器献给汉朝皇帝。她只顾眼前的一点小利,不顾及赵氏建国的艰苦。所以我起兵除奸,另立嗣主,以保我们宗祧。”
南越国人平素属望吕嘉,统皆听命,无人与吕嘉作对。吕嘉就迎立赵婴齐和南越籍妻子所生的长子赵建德继承了南越的王位,吕嘉自己仍然做了相国。
吕嘉除通知境内各处外,特地派人去苍梧禀告秦王赵光。苍梧是南越的一个大郡,赵光平素和吕嘉又有很深的交情,当然复书给吕嘉表示赞同,这样吕嘉一意抗御汉朝,专门等待汉军的到来。他下令边境的卒吏,开道供食,诱令汉军深入。
韩千秋听到吕嘉发动政变,率军急速南进,他一连攻下几个小城。抓到的南越吏卒,也是殷勤接待,愿为向导。韩千秋矜才使气,还以为这些人是被他的军威所震慑,心中愈加得意起来。
韩千秋所部汉军在越卒向导带领下继续南行,一路无阻,谁知行近南越都城番禺(今广东广州市)相去不过四十里时,忽然南越伏兵突起,从四面杀到,将汉军重重围住。
韩千秋这才惊醒中了埋伏,他手下只有两千人马,前无去路,后无救兵.全部投进了死亡陷阱,眼见得同归于尽,无一人生还。
吕嘉杀尽汉兵,马上把汉使的符节包裹妥当,派人送到汉朝的边塞上,同时附上一封措辞卑微,请求恕罪的奏章。边吏不敢怠慢,马上派人飞马奏报汉武帝。
汉武帝拿着汉使的符节和吕嘉的信,心里恨得要命,他发誓要踏平南越。他这次决定用武力与吕嘉决一雄雌,下诏征发犯罪的人从军,并且调集了舟师十万,一同前去讨伐南越。
汉武帝令卫尉路博德为伏波将军,出桂阳,下湟水,主爵都尉杨仆为栖船将军,出豫章,下横浦;故归义越侯两人,同出严陵,一个叫严,为戈船将军;一个叫甲,为下濑将军。同时又使越人驰义侯遗,带领巴蜀犯罪的人,合并夜郎国的军队一同东进,下胖柯江,相期到番禺会齐。
番禺北有寻狭、石门诸险,都被杨仆率军攻破,杨仆直扑番禺城下。路博德却运气不好,他的部下很多是犯罪的人,沿途逃散,只有一千多人到了石门险要与杨仆相会。
杨仆和路博德合军一处,齐头并进到番禺城下,南越王赵建德和丞相吕嘉聚兵城内,固守城垣。
杨仆和路博德分兵二处,杨仆在城东南,路博德在城西北。两面一齐攻城。杨仆想夺首功,麾着部众,奋力猛攻,南越相吕嘉,督兵死守,坚决抵抗。路博德却从容不迫,只在城的西北角上,虚设旗鼓,遥张声势,同时令手下用箭把书信射入城中,劝令城里人投降。
番禺城在杨仆的猛攻下摇摇欲坠。城中已是垂危,又听说路博德在西北立营将要夹攻,急得南越的守将仓惶失措,往往缒城夜出,奔降路博德。
路博德好言安慰来降的南越吏卒,各赐印绶,让他们还城召集部下一同来降。
正在此时,杨仆在久攻不下的情况下,焦躁异常,下令手下纵火烧城,一时番禺城东南一带烟焰冲天。番禺城西北的兵民,都已魂飞天外,听回来的人讲投降免死,并有封赏的消息,自然都踊跃出城,争向路博德处投降。
到天亮的时候,番禺城被汉军攻入,全城投降,吕嘉和南越王赵建德见无法支持,趁着夜色昏黑,从城中逃出,乘船逃到海岛上去了。
等到杨仆破城直入,路博德早从西北门进到城里,安坐在南越王府之中了。杨仆花费了许多气力,反给人作嫁裳,心中很不甘心,就想去追捕南越王赵建德和吕嘉,以图建功。
路博德却与杨仆开玩笑说:“将军连日攻城,疲劳不堪,尽可以休息,南越君相不久便可擒到,请君勿扰。”杨仆似信非信。
过了一两日,果然由司马苏弘和越郎都稽分别捉住了赵建德和吕嘉,送到汉军手中。经路博德亲自讯问,将吕嘉验明正身,立即处斩。
路博德即刻飞章报捷,把吕嘉的人头传诣京师。路博德在奏章中极力保举苏弘、都稽和杨仆的功劳。杨仆这才感服路博德善抚降人,以夷制夷,智略高出自己一筹,他越发自愧弗如了。
戈船和下濑两将军以及驰义侯所发的夜郎国军队还在半路上的时候,南越已经被平定,他们奉诏罢兵而还。
南越的苍梧王赵光,不等汉军前往问罪,慌忙投降,后来被封为随桃侯。吕嘉所立越王赵建德,原为越国高昌侯,念在故越王份上,仍封为术阳侯。
南越战争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汉武帝又开始了他的东巡。他行至左邑桐乡的时候,正值南越捷报到来。汉武帝心中大感宽慰,马上下令改桐乡为闻喜县。汉武帝继续他的行程,到了汲县新中乡又有使者来报说吕嘉也被捕获伏诛。汉武帝觉得心中解恨,就在新中乡添置了一个获嘉县。
汉武帝等到南越完全被平定之后,传谕汉军,把南越故地分为九个郡,即:南海、苍梧、郁林、合浦、交趾、九真、日南、珠崖和儋耳。前六郡在今广东、广西境内,后三个郡在今越南境内。
汉武帝安排好设郡事务之后,诏令路博德等班师回朝。路博德已经受封为符离侯,这次又立大功,汉武帝增加了他采邑的户数。汉武帝还下令封杨仆为将梁侯,苏弘为海常侯,都稽为临蔡侯。另外还封原南越国投降的将领四人为侯:苍梧王赵光为随桃侯,揭杨县令史定为安道侯,将军毕取为侯,桂林部临居翁为湘城侯。
南越内属(5)
汉武帝认为韩千秋最初出兵南越虽然全军覆没,但精神可嘉,就说:“韩千秋虽没有成功,但他已尽了力。”就封他的儿子韩延年做了成安侯。乐的姐姐太后,首先倡议归附汉朝,汉武帝封她的儿子广德为龙元侯。
南越国自秦末赵佗割据称王以后,一共传五世经历九十三年,至此灭亡,为汉武帝所统一。南越各地又归入中国版图。广东、广西两地,自此一直没有脱离中国版图。
通西南夷(1)
围绕着内地巴郡和蜀郡的外圈,即在今天的四川县西部南部,贵州、云南分布着数以百计的少数民族大大小小的部落,秦汉时称为西南夷,又称为西南夷。
最早在建元六年(公元前135年)秋天,汉武帝就开始和西南夷打起了交道。他派王恢出击东越取胜以后,派番阳令唐蒙风晓南越国。
在南越国的招待宴会上,唐蒙很奇怪地发现食物中有一种蜀郡出产的枸酱。唐蒙就问左右陪宴的南越官员怎么弄来的。对方回答说:“是通过胖柯江用船运来的。柯江很宽,一直流到番禺城下。”
唐蒙心想,柯江西达黔中,距南越不下千里,往来运输谈何容易?所以唐蒙虽从南越官员口中知道枸酱的出处,但尚半信半疑。
唐蒙完成使命回到长安之后,又访问蜀中来的商人。蜀商回答说:“枸酱出自蜀地,并非出自黔中,不过当地土人贪利,往往偷带此物,卖与夜郎国人。夜郎是黔中小国,地临胖柯江,常与南越交往,由江上往来,所以枸酱才会在南越出现。现在南越屡出财物,要羁縻夜郎,让他们成为役属,不过要他甘心臣服,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唐蒙听了蜀商的话,茅塞顿开,他心中形成了一个大胆的冒险计划。唐蒙把自己的主意写成一个奏章递入宫中。
汉武帝看到唐蒙的奏章上写着:“南越王黄屋左纛,僭用天子之制,占地东西达万余里,名为外臣,实际上是一方之主。要是圣上直接进取南越,必须经过长沙成豫章(今江西的南昌),水道多而且路途艰险,士兵们跋涉艰难。而夜郎国有精兵十万之众,可以为我所用。再乘坐战船,顺胖柯江而下,汉兵就犹如从天而降,这样可以出其不意,直捣南越的心脏地区,这是制服南越的一支奇兵。以汉朝的强大,巴蜀郡的富饶,先开凿出一条通往夜郎国的通路,设置官吏治理,则向南攻取南越,就不是什么难事了,谨此上闻。”
汉武帝把奏章看了几遍,马上批准了唐蒙的方案。汉武帝擢升唐蒙为中郎将,拨给他军队一千多人,令他带着足够一万人使用的补给,从汉朝西南边塞——巴郡的笮关(今四川省合江县南)出发,深入蛮荒。
唐蒙率手下历经许多艰难险阻,方到边地笮关。经过一番休整之后,他们又从笮关动身,翻山越岭进入夜郎国境。
夜郎国王,以竹为姓,名叫多同,向来僻处南方一隅,自立为王,世人号称之为南夷。南夷部落约有十多个,其中夜郎最大。
夜郎平素与中原不通音讯,所以夜郎王坐井观天,还认为世界之上,惟我独尊。
夜郎国王竹多同看到汉使远道而来,心中惊奇。他看到汉朝官仪威严,这才觉得相形见绌,心中便先自卑了许多。
唐蒙送上了厚重的礼物,又极口铺张汉朝的强盛和宽大,竹多同张着嘴听得发呆。唐蒙又令手下将缯帛取出,抖展开来,更加显得五光十色,锦绣成章。夜郎王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不由得瞠目结舌,愿听指挥。
唐蒙见时机已到,就劝竹多同举国内附,这样可不失封侯。唐蒙拍着胸膛答应,将来在夜郎国设郡县的话,一定让竹多同的儿子当县令。而且他还说汉朝将会派来官吏协助他。
竹多同见有这么丰厚的礼物和这么优惠的条件,心中很是乐意。他眯着眼睛琢磨了一会,下令召集附近各部落的酋长,与他们再共同协商决定。
这些部落酋长看到汉朝送来的锦绣缯帛,心中更是垂涎三尺,他们考虑到汉朝都城离夜郎这么遥远,料定不致于发兵驻守,实际控制权还掌握在自己手中,就都怂恿竹多同,请求竹多同答应唐蒙提出的要求。
竹多同见各部落酋长们也一心与汉结好,就与唐蒙订定约章。唐蒙吩咐手下人将带来的礼物缯帛分给这些人,这些酋长们个个欣喜异常,抱着礼物雀跃而去。
唐蒙即刻返回长安,入朝复命。汉武帝听了唐蒙的报告,心中大喜,马上在夜郎地设置了犍为郡,统辖南夷。
为了便于统治,汉武帝又令唐蒙再度出使,前去负责修建联系夜郎和中原的道路,唐蒙征发巴蜀两郡的民夫,先筑到胖柯江的道路。劳工数万人投入山丛,劳累和瘟疫夺去了许多人的生命。其他人不堪折磨,大批逃亡。
唐蒙用军法约束劳工,不让他们稍得休息,逃亡者抓住后即行诛杀。对于一些部落的人逃亡,就诛杀他们的酋长。地方百姓大为惶惑,于是谣言四起,局势动荡。
汉武帝得到报告,不得不另派合适的人选前去宣抚。汉武帝自思司马相如本是蜀郡人,应该熟悉地方情形,今派他出抚南夷,较为妥当。汉武帝主意一定,便令司马相如即刻赴蜀,一面责备唐蒙,一面慰谕人民。
司马相如领令不敢怠慢,急驰至蜀郡,凭着他那支生花妙笔,作了一篇檄文,晓谕各处人众,果然得到了各方谅解,纷乱的谣言都消失了,人心也安定下来。
正好西夷各部落听说南夷内附之后,得到了不少的赏赐,心中企羡,也情愿仿照南夷方式,归属汉朝,他们当即与蜀中官吏联络,表明了他们归附的诚意。蜀中官吏自然派人将此事奏闻给汉武帝。
汉武帝对西夷了解不多,正准备派使者去调查情况,正好司马相如由蜀地回朝,汉武帝就召见司马相如,询问西夷的情况。
通西南夷(2)
司马相如奏对说:“西夷比如邛、笮、冉珑国,与蜀郡相当接近,道路也比较平坦,秦王朝时,曾在那里设立过郡县,汉王朝初兴时才撤退。今日如果能再纳入版图,设置郡县机构,要比管辖南夷方便多了。”
汉武帝听了司马相如的话,心中大喜。当即拜司马相如为中郎将,持节出使,令王然于、壶充国、吕越人为副使,分乘驿车四辆,前往招抚西夷。
此次司马相如再度赴蜀,与前次情形大不相同,前次官职尚卑,又非朝廷特派的正使,所以地方官员虽曾迎送,不过照例办事。到这次出使,司马相如出尽风头,前导后呼,旌旄高扬,声威赫赫,冠冕堂皇。
司马相如一入蜀郡,太守以下,都出郊远迎。县令身背弩矢,作为前驱。道路两边观看的士女,无不叹羡,啧啧之声响成一片。
司马相如进到西夷境内,也是照着唐蒙的老办法,把车中随带的以及从巴蜀两郡动用的财物,使人分给西夷各小国。
邛、笮、冉贱等小国,也就奉表称臣了。
这样,汉朝的领土也扩大到西夷地区,汉武帝下令废除边塞,开放关卡。疆界一直向西推展到沫水(今青衣江)和若水(今雅砻江),南到柯郡(今贵州省黄平县)郡界,设立了栅栏,又开凿了灵关山筑路,在孙水上搭桥,道路一直通到邛都(今四川省西昌)。
汉朝还加强了对西夷的行政统治,其地设置了十余个县和一个都尉,把整个地区划归蜀郡管辖。至此,初通西夷,遂了汉武帝的心愿。
元朔三年(公元前126年)冬天,正当汉武帝北筑朔方城,东置苍海郡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蜀都的长老又上书汉武帝,认为通西南夷没有什么好处,纯是劳民伤财。
朝廷中也出现了反对派,御史大夫公孙弘等人都认为西南与苍海、朔方等处都是无用之地,主张全部停止筑城,置郡。
汉武帝令朱买臣和公孙弘辩论,朱买臣是和严助他们一齐上书而被汉武帝看中,选为郎官的。
朱买臣最初也是一介穷儒。他自己性好读书,不治产业,蹉跎到四十多岁,还是一落拓儒生,食贫居贱,困顿无聊。家中有一妻崔氏,不能赡养,只好同入山中砍柴出售为生。
一天,两人同去市中卖柴,朱买臣口中咿唔背书;崔氏觉得羞愧,就让他不要念了。偏是买臣越读越响,甚至如唱歌一般,提起嗓子,响彻市中。
崔氏觉得朱买臣呆头呆脑,家里又是上顿不接下顿,跟他还有什么盼头呢?她索性大哭大闹,要求离婚。朱买臣说:“看相的说我五十岁一定能富贵,你就再熬几年吧。”崔氏冷笑一声说:“别再提富贵了。我求你行行好,放了我吧。”
朱买臣看崔氏固执不返,成天吵闹,就允与离婚,写了休书。崔氏一点不留恋,收拾一下衣物,扬长而去。
朱买臣年近五十的时候,到长安上书,多日不见着落。幸亏他遇到同乡严助,这才时来运转。严助顾全乡谊,把朱买臣推荐给汉武帝。汉武帝召见了朱买臣,当面询问他的学术水平。朱买臣说《春秋》、言《楚辞》,才学令汉武帝很满意,被拜为中大夫,与严助同侍禁中。
后来朱买臣又因过失而丢官。汉武帝为了解决东越问题,先是派严助前去处理,担任会稽太守一职,谁知没有善声,汉武帝把他调回。汉武帝想到朱买臣是吴地人,就让他代任会稽太守。
朱买臣受命辞行,汉武帝笑着对他说道:“富贵不归故乡,如同衣锦夜行,现在你可以说是衣锦还乡了。”朱买臣顿首拜谢汉武帝再授官职的大恩。
朱买臣做了会稽太守,故意穿上一身旧衣,步行前往邸中。
邸中方置酒高会,酣饮狂呼,没人理睬朱买臣。朱买臣低头走入内室,怀中露出绶带随风飘扬。有人觉得奇怪,就走到朱买臣身旁,引绶出怀,细认绶上悬挂官印上的篆文,却是会稽郡太守大印。那人慌忙问明,神色惶恐。他大呼小叫起来,众人听了无不骇然,急忙报告守邸郡丞,一同整整衣冠,小跑到院子里排成两行侍立,再由郡丞入室内请朱太守出来受拜谒。
朱买臣慢慢踱出房来,这些人心中担心酒后失仪,都特别的谨慎,一看新太守出来,马上都伏拜在地。朱买臣才还上了他们一个半礼。等到这些人从地上慢慢爬起来时,外面进来一辆四马高车,是迎接朱买臣赴任的,朱买臣别了众人,登车离去,有几个人想乘势趋炎附势,奉迎而来,愿意随朱买臣到会稽郡去,被朱买臣一口回绝,碰了一鼻子灰。
朱买臣的车马进入吴境,吏民夹道欢迎,一起聚集在大道的两边。他们少见多怪,心想看看新太守的丰仪,果然场面盛极一时。
朱买臣从人群中一眼看到了前妻也站立在道旁,不由地触起旧情,便令左右唤她过来相见。此时那故妻崔氏又羞又悔,到车前,呆若木鸡。还是朱买臣和颜悦色地询问,她才说出一两句来,原来崔氏的后夫,正充郡中工役,修治道路,经买臣讲明情况,也叫他前来相见。叫他和崔氏一起坐上后面的车子,一同驰入郡衙。
朱买臣腾出后园房屋,让崔氏夫妇居住,供给他们衣食。朱买臣又遍召故人赴宴,所有从前助惠的亲友,无不得到了报答,乡里人都称朱买臣有情有义。
通西南夷(3)
崔氏追悔不迭,虽然衣食不亏,但到底是寄人篱下。她看见朱买臣已另娶妻室,享受现成富贵,自己曾多年吃苦,只为了一时气忿,竟将荣华富贵白白送给他人,崔氏心中不甘,觉得苦闷,无处可遣,就趁后夫外出时,投环自尽,解除了心灵上的痛苦。
朱买臣因覆水难收,崔氏不能再返,特地把他们夫妇收到后园中,也算是不忘旧情。谁知才不到一个月,崔氏就自缢身亡,倒也感叹一番。因即取出钱财,令人买棺殓葬。后人附会朱买臣马前泼水,这本是太公望的故事,只是以讹传讹而已……
朱买臣与公孙弘辩论,朱买臣极言置朔方郡之利,列举了十多条理由,驳倒了公孙弘。公孙弘嘴上虽做出了让步,但心中并不完全放弃自己的主张,他是采用以退为进的方法。公孙弘说:“是不是可以撤消苍海郡,停止向西南夷的扩张而全力经营朔方郡昵?”最后两人都做出了妥协,汉武帝同意了他们各自的建议。
元朔三年(公元前126年)春天,汉武帝下令撤销苍海郡。这一年的秋天,汉武帝又停止了对西夷的经营。在南夷,只设两个县:南夷、夜郎,另外派驻一名都尉。命犍为郡巩固已有的疆界,暂时停止向外扩展。汉武帝回过头来,倾尽国家全力,兴筑朔方城。
不久以前,张骞从月氏出使归来,在给汉武帝的报告中,说他在大厦看到了蜀布邛杖,经了解,是从身毒国(古印度)贩来的。因此估计从蜀出身毒到大夏,必然是一条捷径,汉武帝大喜,令使者王然于、柏始昌、吕越人等分别从冉、笮徙、邛、等处出行,寻找通往身毒的道路。
这些使者们中途经过滇国和夜郎,王然于等使者在滇地一带活动了四年,约在元狩元年(公元前122年)的夏天,回到长安,报告说滇乃大国,有统治价值,汉武帝听了报告,又提高了经略南夷、西夷的兴趣。
汉武帝重新经营西南地区,和滇国有了些交往,但因昆明从中阻挠,不让王然于等使者通过,而且各地蛮夷部落也常杀略汉朝使者,结果一直也没能沟通去往身毒国的道路。
元鼎五年(公元前112年)秋,驰义侯遗奉汉武帝之命,在犍为郡发夜郎兵从西南攻击南越,遭到了南夷的且兰部落的武装反抗,朝廷使者和犍为太守都被杀害。邛、笮也造反,夜郎侯见风使舵,投靠了南越。汉武帝因为重点放在用兵南越上,也无暇顾及这些从中捣乱的小国。
元鼎六年(公元前111年)春天,南越被汉军攻破,汉武帝又命令中郎将郭昌和卫广引兵出击,平定了且兰、邛和笮这几个小国。
汉军猝然攻击,邻近小国土崩瓦解,夜郎和冉两国见大势不妙,他们马上表示臣服。夜郎入朝,汉武帝封为夜郎王。冉也不甘落后,就请汉武帝在其地设置官吏。
汉武帝又命令王然于借着攻破南越和南夷的兵威,讽谕滇王入京朝见。滇王无奈准备入朝。滇东北与汉境相接的地方有劳深和靡莫互相依倚为援,阻拦滇王入朝,并多次侵犯汉使吏卒。汉武帝勃然大怒。元封二年(公元前109年)秋,汉武帝仍命郭昌和卫广发巴蜀兵击灭劳深和靡莫,滇王一看无路可逃,只好举国降服,请汉武帝在其地设置官吏。
滇王朝见汉武帝,汉武帝赐给他滇王印信,使他仍旧领治其众约数万人。
汉武帝在西南夷地区相继建郡置吏,行使直接统治。元鼎六年(公元前111年)春,在且兰置柯郡,以邛都为越郡,笮都为沈黎郡,冉为文山郡,白马为武都郡;元封二年(公元前109年)秋,以滇、劳深和靡莫等小国的故地为益州郡,西南夷正式并入汉帝国的版图。
平定西羌
西羌,出自三苗,是姜族的别支,三代以后居于河西、赐支河和湟河之间。战国时,羌族兴盛,有蓖中种(即越锚羌)、白马种(即广汉羌)和参良种(即武郡羌)等等。
公元前206年西汉王朝建立。这时进入中原的羌人已基本上融合于汉族之中,未进入中原的羌人除部分生活在陇西以外,大都散布于长城以西,特别是河湟地带。
西羌部落繁多,大多以动物之名为号,如白马、牦牛、参狼、黄羝、黄羊等,可能是一种图腾崇拜的遗迹。有一些以地名为号,如勒姐、卑。这部分人可能已进入地缘性联盟。而较强大的先零、烧当羌则以父号为名,表现了父系氏族的父子联名制。
大致说来,西北诸羌,先零、勒姐、当煎、当阗、封养、牢姐、彡姐、卑浦、乌吾、钟存、巩唐、且冻、傅难诸种在陇西、金城两郡及其塞外。全无、沈氐、部分牢姐在上郡(今陕西绥德县)。虔人及部分卑浦在西河郡(今陕西河曲县附近)。各部自有酋长,数相攻杀掠夺,战祸频频不断。
诸羌之中,最初以先零为最强大,居住在大榆谷(今青海贵德县、尖扎县之间),水草丰美,自然条件比较优越。对外向汉朝边境用兵,对内并吞弱小,后被烧当羌等联合击败,逐渐被削弱。
烧当羌传说是研的十三世子孙,本来居住在大元谷(今青海贵德西),人少势弱,后击败先零、卑浦羌,迁居到大榆后,日趋强大起来。此外钟羌也很强大,号称有兵力十万。至于其他羌部,大者万余人,小者数千人,一时都很活跃。
汉兴时,这些羌族部落都臣服匈奴。汉景帝时,羌族一支研的后代留何率种人请求归附,为汉朝守卫陇西要塞。汉景帝欢迎远方来降,把留何及其研种羌部落一齐迁居到陇西郡中,安排在狄道(今甘肃临洮)、安故(今甘肃临洮南)、临洮(今甘肃岷县)、氐道(今甘肃武山县东南)、羌道(今甘肃舟曲北)五县中,与汉人杂居,共同守卫西北边防。
到汉武帝时,对匈奴人采取了急风暴雨式的军事行动,与匈奴人勾结的羌人也受到了冲击。
汉武帝下令对河西用兵,匈奴人受到沉重打击,浑邪王和休屠王部众的投降使得羌人和汉朝发生了直接的接触。
汉武帝派兵在河西驱逐匈奴的时候,也同时对诸羌施加了军事压力,逼迫他们向西迁移。由于匈奴浑邪王的内降和诸羌的西迁,使河西一带成为真空。
汉武帝召乌孙回河西故地的计划落空之后,他为了加强在河西地区的边防,就在河西先后设立了武威郡和酒泉郡,从此河西一带正式成为汉朝的领土。汉武帝还不断招募百姓和输送罪犯到河西地区开垦荒地,发展生产。这对于以后开通西域和继续打击匈奴创造了有利的条件。
汉武帝在河西设置郡县以后,西羌和北匈奴被南北隔绝,不得交通,这样,两者勾结对付汉朝已经特别困难了。
元鼎五年(公元前112年)九月,分布在今甘肃临夏以西和青海东北一带的先零羌和封养牢姐种羌尽释前仇,结成同盟,再次与匈奴人相勾结,合兵十余万人,会攻汉朝的边郡令居县(今甘肃永登西北)和安故县,包围了枪罕(今甘肃临夏东北),边关告急。
汉武帝派将军李息、郎中令徐自为率兵十万人,在元鼎六年(公元前111年)十月,出兵讨伐。经过强硬的军事行动,解开枪罕之围。元鼎六年(公元前111年)十月,汉军平定了诸羌的叛乱。
汉武帝为了强化对羌人的管理与监视,在公元前111年,开始在羌人居住的地区设置护羌校尉,持节统领内附汉朝的诸羌部落。从此,青海东部开始成为我国的行政管理区域。
经过汉武帝的打击,先零羌移居到西海、盐池地区。汉武帝逐渐迁徙汉人充实河西的空地。后来到汉昭帝始元六年(公元前80年),又设置了金城郡,治所在允吾(今甘肃省永靖西北),原护羌校尉所辖的领地全部归属金城郡。
朝鲜四郡(1)
汉武帝除了在西、北、南三面大肆经略之外,向东又扩张到朝鲜半岛和乌桓故地。
乌桓是东胡的一支,汉初,为匈奴冒顿单于所灭,余下人败退乌桓山,因以为号。
乌桓人俗善骑射,以打猎为生。随水草放牧,居无常处。他们以穹庐为舍,向东开门,食肉饮酪,以毛发为衣,贵少而贱老,性格慓悍。
乌桓被冒顿单于攻破之后,逐渐衰落下来,经常臣服匈奴,每年送上牛、马、羊和毛皮,要是过了期限交不上来,匈奴人就抢走他们的妻子和孩子为奴隶。
汉武帝在位时,对匈奴人发动了军事反击,在漠北决战之后,匈奴人失去了在东部的势力,乌桓人得到了解放。
汉武帝派骠骑将军霍去病击破匈奴左地之后,乘机迁徙乌桓人到上谷、渔阳、右北平、辽西、辽东五郡的塞外居住,为汉朝的屏障,同时替汉朝侦察匈奴人的动静。乌桓的首领每年到京城长安朝觐汉武帝一次。从这开始,汉武帝设置了乌桓校尉,官俸两千石,持节监领乌桓各部,使他们不得与匈奴人交往,东北地区的安宁得到了保证。
朝鲜半岛是秦汉以前中国长期经营取得成功的地区,它早在周初立国时就接受了中国的文化。周武王灭殷,传说殷纣王的叔父箕子带领着五千殷民逃到了朝鲜半岛的北部,建立了箕子朝鲜,将耕织、养蚕等先进的生产技术传到那里。
到了战国,朝鲜与中原的往来逐渐增多,齐国运进了朝鲜的虎豹之皮,燕国的铁器和货币“明刀”也传入了朝鲜半岛。当燕国全盛之时,曾经略定真番、朝鲜,在那里组织有效的统治,修障筑塞。秦灭燕国,朝鲜划属辽东郡管辖。汉初,汉高祖觉得朝鲜太远,不利于统治,就把疆界划到坝水(今大同江),由封国之一的燕国管辖。
稍后,燕王卢绾叛变,投降了匈奴汗国,燕国人卫满率众人逃亡,集结党羽一千多人,他们改穿异族服饰,把头发结辫,向东出塞,渡过狈水,占据秦朝留下来的障塞,驱逐朝鲜王箕准,断绝与中原的往来。卫满在王险(今朝鲜平壤)建立了自己的政权,统治当地土著和燕齐的亡命之徒。
孝惠帝和高后时期,经汉廷批准,辽东郡太守与卫满达成协议:卫满作为汉朝的外臣,管理塞外蛮夷,负责阻止其他各族部落侵略汉朝边疆。但如果有其他部落的酋长要到汉朝拜见皇帝的,则不可以限制和阻挡。汉朝为了回报他的协助,赠给卫满不少的礼物。
卫满得到汉朝的财物支持,又凭侍着统治朝鲜的合法地位,侵略邻国,先后征服了真番、临屯,国土扩张到数千里。
汉武帝即位时,朝鲜王已经传到第三世卫右渠。卫右渠仗着自己势力得到增强,就单方面撕毁了和汉朝的约定,不再按外臣应守的礼节来长安朝觐。为了扩大自己的势力,他还广泛地招徕汉朝的亡命。
朝鲜半岛上另一个小国辰国的国王上书汉武帝,要求朝见。他在朝鲜的南面,去长安必须经朝鲜境内。卫右渠考虑到站在背后的辰国,可能借着汉朝的力量,变得强大,所以他拒绝辰国的使节经过他的国土。汉武帝觉得他的皇帝的权威受到了有力的挑战,他担心汉朝的统治会因此而遭到削弱。
由于以上原因,元封二年(公元前109年)夏,汉武帝派专使涉何前往王险城与卫右渠谈判。
涉何到朝鲜之后,督责卫右渠遵守盟约,卫右渠态度强硬,根本不接受汉朝的命令。涉何碰了一鼻子灰,只好愤愤告辞回国。
卫右渠派稗王前去送行,实际也是监视涉何及汉使团的行动。一路无话,到达边界的时候,涉何考虑回去之后无法向汉武帝交待,就把护送他的朝鲜稗王杀掉,然后急忙渡过坝水,进入汉朝地界之中。
涉何就派人送给汉武帝一个奏章。汇报说:“朝鲜不愿归附,我已经击斩了他们的名将。”汉武帝也痛恨卫右渠不识抬举,他觉得涉何干得痛快,也没有追查事情的详细经过。为了表彰涉何,汉武帝让他留在原地,担任了辽东郡的都尉,负责一郡的军事和防务。
卫右渠听说涉何杀了他的稗王,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凶手,他派人打听有关涉何的行踪之后,派一支骑兵奇袭辽东,把涉何干掉了。
汉武帝觉得涉何之死给了他一个出兵的借口。于是下令招募天下犯有死罪的囚徒组成东征军,由楼船将军杨仆和左将军荀彘分别率领,从海陆两路进攻朝鲜。
汉军攻入朝鲜,卫右渠坚守要塞。楼船将军杨仆率舟师七千人,先行到达王险城下。卫右渠在情报中得知汉军人数不多,趁汉军立足不稳,地形不熟之机,即刻发动攻击,杨仆部大败溃散,逃窜到山区躲避。杨仆费了十多天时间,才把残部集合。荀彘出辽东南下抵达坝水时,遭到朝鲜人的顽强抵抗,寸步难行。
汉武帝对这两位将领的狼狈情形,大为惊异,他见军事上不能取胜,就改用政治手段,派使者卫山凭借汉朝征讨四夷的军威晓谕卫右渠。
卫右渠考虑和汉朝作对终究没有好结果,卫山的到来,正好给了他一个下台阶的机会。卫右渠对卫山说:“我愿归附汉朝,但恐怕杨仆和荀彘两人用诈术把我杀掉。现在看到了皇帝的符节,我愿意维持本意降汉。”
卫右渠为了试探汉武帝是否有诚意,就派出自己的太子带上五千匹马和一批军粮随使者入汉。正要渡过狈水时,卫山和荀彘见朝鲜太子随从有一万多人而且持刀带枪,怕其中有诈,坚决要求他们解除武装。朝鲜太子本就怀疑汉朝使者招降的诚意,疑心卫山与苟彘想遣散他的卫士,进而把他杀掉,于是拒绝北渡坝水,下令掉头回去。
朝鲜四郡(2)
卫山看着煮熟的鸭子又飞了,不禁懊恼。他垂头丧气地回报汉武帝。汉武帝心中恼火,责备卫山坏了他的大事,下令推出斩首。
战争又重新开始,在汉武帝的威逼下,荀彘拼死进攻,大破朝鲜守军,强渡坝水,一直攻到王险城下,包围了西北两面。杨仆重又包围南面。卫右渠据城固守,汉军连攻数月,也没拿下王险城。
荀彘所部都是燕代地区的士兵,善战而骄,态度激进,坚持用军事解决。杨仆的部下大多是齐地的囚犯,曾被朝鲜人击败过,至今心有余悸,士气畏缩。杨仆在围困卫右渠时,采取和而不战,战而有节制的态度。荀彘却发起猛烈攻击,一定要踏平王险城。
朝鲜的大臣们就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派出密使觐见杨仆,谈判投降的条件,来往磋商,还没有最后决定。荀彘屡次派人要求杨仆约定日期发动总攻,杨仆每次都表示同意,但到时却坐山观虎斗。
这样,杨仆和荀彘两将不和,相互猜疑。荀彘揣度杨仆前有丧师的罪过,现在又与朝鲜大臣私下交好,而朝鲜方面又没有投降的迹象,因而怀疑杨仆有反叛的阴谋,但一直没有敢发作。
汉武帝对两位将领的行动十分恼怒,他派出济南郡太守公孙遂前去调查处理。汉武帝授权公孙遂,在紧急情况下,可以独断专行。
公孙遂匆匆赶到前线,先到荀彘军中。荀彘说:“朝鲜早该打下啦,打不下来是有原因的。”接着他讲了他多次约定时间与楼船将军一起破敌,而杨仆却不按期会师的情况,又将自己的怀疑全都讲给了公孙遂,最后,荀彘说:“现在情况如此严重,不将他拿问,恐怕要酿成大祸,不只是杨仆自己反叛,而且他会和朝鲜人合伙来消灭我的军队。”
公孙遂一听吃了一惊,他也认为这样解释合理,就用符节召杨仆到荀彘的营中商议军事,杨仆领命而来,当即被公孙遂抓了起来。公孙遂下令,两支军队合在一起交给荀彘统领。
公孙遂还以为自己事情办得很妙,汉武帝听了他的汇报之后,愤然大怒,认为他滥行权力,就把他杀了。
荀彘并统两军后,立刻急攻。朝鲜相路人、韩阳和将军王峡等一起商量说:“现在杨仆被抓起来,仗又越打越急,恐怕我们不能坚持到底,而卫右渠又不肯投降。”他们商议一番之后,一齐逃奔到汉营中投降。他们的降汉,大大削弱了朝鲜的力量。
元封三年(公元前108年)夏,尼谿相参指使人杀死了卫右渠,投降了汉军。但王险城一直没有拿下,原来有个叫成已的朝鲜大臣仍然继续抵抗不降。荀彘发动了宣传攻势,派卫右渠的儿子卫长和降相路人的儿子路最告谕当地百姓停止抵抗,并杀死了成已,王险城终于被攻破,卫氏朝鲜灭亡。
最初,元朔六年(公元前128年)秋天的时候,东夷秽(又称秽貊)的君长南闾等二十八万人降附汉朝,汉武帝在其故地设置了苍海郡,后来专心对付匈奴,经营朔方时,又放弃了苍海郡。灭掉卫氏朝鲜之后,汉武帝在其故地设置了四个郡进行管辖,这四郡就是真番、临屯、乐浪、玄菟。
至此,今朝鲜中、北部地区也被并入了汉帝国的疆域。
迷恋神仙术
少翁的骗局(1)
汉武帝早在即位之初,就一直在不停地寻找,希望能找到一条升仙之路,摆脱死神的纠缠。他掌上握有最尊贵的权力,他可以满足自己的一切欲望,但对于死亡,他却束手无策。他并不只想为了自己独尊至上的权力而生存,为了成仙长生,他愿意抛弃一切。
汉武帝一生信仰鬼神,相信有长生不老之术。他被不少方士骗过俸禄和黄金,而每次他却什么都没能得到。他每次都能发现方士的欺诈,马上毫不留情将他们置于死地,但他一直认为神仙是有的,只不过这些方士的本领太差的缘故。因此,他杀了一个,又相信另一个,他陷在求神的泥潭中而不能自拔。
汉武帝内揽大权,外抗四夷,是一个雄才大略的专制帝王,而他又是一个诞信鬼神、方士的凡夫俗子,带有浓重的迷信色彩。
元光二年(公元前133年)的冬天,当时才二十三岁的汉武帝来到雍城(今陕西凤翔县南)的五峙原祭祀上天,碰到一个叫李少君的方士。李少君自称侍奉灶王爷,拥有使人长生不老的法术,汉武帝看见李少君似有仙风道骨,对他大为尊敬。
李少君是以前深泽侯赵修的随从,主管方药。他故意隐瞒自己的年龄和身世,声称他有能使人长生不老的秘方,惹得那些王侯们都争着和他结交。他们听说他能驱使鬼神,心中敬畏,又听说他能使人长生不老,就纷沓而至赠送给他大量的金银财宝,请他赐福。
李少君骗到不少的钱财,过起了优裕的生活,一般人看他成天什么都不干还有那么多的钱财,都认为这是与鬼神有关,对李少君更加崇拜。而且李少君一生都没结婚,更给他增添了离奇色彩。
李少君常说一些巧妙的话,却能出奇的应验。有一次,武安侯田蚡派人前来邀请李少君赴宴助兴,李少君落座之后看到座中有位九十多岁的老人白发苍苍引人注目,为了显示他的神奇,准备上演一出小戏。
宴会半酣的时候,李少君对白发老人说:“我曾经和你的祖父在南山打过猎。”为了使入深信不疑,又故意描绘了一番狩猎地点的地貌。
在座宾客无不哗然,李少君年纪到底有多大?这个白发老人已有九十余岁,而他的祖父又和少君一起打过猎?在座宾客都瞪着一双疑惑的眼睛看着这位老人。
白发老人也大吃一惊,他还是个顽童的时候,的确和他的祖父去南山打过猎,听了白发老人的话,宾客们无不目瞪口呆。
李少君求见汉武帝,宫中有旧铜器,汉武帝想考验他,问他铜器的来历。李少君早听过宫中有齐桓公时代的铜器,想必是这件了,就编造说:“此器是齐桓公十年陈列于柏寝台的那件。”一验铜器上的款识,果然不错。宫中之人个个称奇,都以为李少君是位活神仙,起码也有几百岁了。
李少君向汉武帝建议说:“祭祀灶君,就可以驱使鬼神为陛下服务。驱使鬼神,就可以得到丹沙。丹沙烧炼,就可以化成黄金。使用这种黄金制成的饮食器皿就能延年益寿。延年益寿才能见到蓬莱山上的神仙。见了神仙再去泰山封禅,就能长生不死——黄帝就是这样修炼成仙的。”
这一环接一环的话,引逗得汉武帝心驰神往,不由得向下追问:“那海上的神仙都是怎样生活的?”
李少君见汉武帝求仙心切,故意慢慢地说:“这个不能多讲。我曾在海上遨游的时候,见到过古代神仙安期生。他给了我一个大枣,有甜瓜那么大。”
汉武帝忙插嘴问道:“怎样才能见到这位千岁神仙安期生呢?”
李少君看着汉武帝情急的样子,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说:“安期生是个有名的神仙,常去蓬莱。有缘分的人,他就接见。没有缘份的人,虽近在咫尺,他也会隐形而去的。”
汉武帝不甘心地咽口气,决心学习长生不老的方法。他按李少君指明的求仙之路,开始祭祀灶君,并派遣道家的方士到东方的大海之中,寻找蓬莱山的所在和安期生的仙踪,最好能把炼丹术也学回来。同时让李少君在宫中化丹砂等药剂,炼制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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