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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名捕斗将军之少年无情

_41 温瑞安(马来西亚)
三鞭道:"好说好说。我只是去'花生堂'守灵的。"
仇烈香听得噗嗤一笑:"你不如说你是剥花生的!"
三鞭恨恨的盯了仇烈香一眼,心中晃过了七八种要她落在自己手上整治修理折磨她的狠方法。
无情却道:"据我们所悉,通知孙炸来盗毒经的,也是你。"
三鞭索性横了心:"反正孙炸已经死了,你又不是他孙子。"
无情道:"然而,炸伤温汝、何大恨、梁深仇、孙加零、詹远草五大高手的炸药,就是孙炸仗以成名的'一顿眼泪'。"
三鞭的脸颊在火光中,似闪过五、六条青色鞭影:"哈哈,他们杀死了孙炸,孙炸的绝活炸伤了他们,这不是报应循环吗?"
无情道:"可是天网恢恢,仍有疏漏。你通知了孙炸,'毒步天下'温蛇的毒经就在灵堂,他感谢你,把独门绝活'一顿眼泪'相赠,你收下了,伙同温、孙、何、梁、詹五大高手,伏杀了他。然后,趁他们互相殴斗,争夺毒经之际,你夺了木盒便走。五人穷追不舍,你就故意遗下木盒,让他们争夺到手,其实已取走毒经,把'一顿眼泪'置于盒内,于是──"
追命接到:"轰隆。"
无情道:"炸了。"
追命道:"敌手不死即伤,你夺得宝鉴,远走高飞。"
无情道:"可是又怕那五大家族追杀,所以躲入相爷府里。"
追命道:"从此,那部毒经,就落在你手里。"
无情道:"那部毒经,听说是温蛇毕生心血所聚,叫做......"
追命道:"山字经。"
两人一唱一和,一对一答,说到这儿,三鞭道人忽生起一种感觉:
他今天率众而来,本意是毁掉一点堂,杀掉这个听说越来越给诸葛神侯器重的年轻人的。
现在看来,却好像是:
他来错了。
"不过,奇怪的是,"无情缓了一缓,接道:"这'山字经',却没能让你练成用毒之法。"
"所以,"追命与他师兄极有默契,"所以,你认为还有一部真正的'山字经'。这时候,就发生了云南智高率兵作乱之事。"
三鞭依然干笑:"智高作乱,早已伏诛,干我何事?"
"是不干你事,谅你也只敢欺侮百姓,出卖同道,但决不敢造反作乱。"追命道,"的确不是不干你事。不过,当时,智高作乱伙众愈甚,除了世叔、天衣师伯和元师叔外,还有伏魔将军、金花镖局局主金小肚、天外天白训这等好手,有些负责牵制智高主力,有些旨在分散智高兵力,有的则以献宝为主,接近智高,进行刺杀。"
三鞭嘿声道:"果然是鹰爪子,眼尖爪利,不过,这陈年旧事又与我何干?"
无情冷冷一笑:"但这却与一件武林公案有关。"
追命接道:"其中金小肚金局主是负责献宝。"
无情一面说着,一面俯身去采了一朵蒲公英白花球,拈在眼前观赏,道:"他的'宝'便是'山字经'。"
追命道:"智高手上有练'伤心箭'的秘诀,可是没有'山字经'的心法,那好比有弓无矢,所以,他也急需'山字经'。"
无情道:"结果,智高没有得到'山字经',剿匪高手也没得到'伤心箭'。由金小肚、白训派去献'山字经'的一百八十二人,尽皆丧命,全都在胸膛上,给炸开了一个血洞。'山字经'也从此不见。"
追命:"这桩武林血案,人神共愤,金小肚和他的'金花镖局',誓报血仇,结果也全遭受毒手,'金花镖局'从此力竭。"
无情:"'金花镖局'一众高手,死时也是胸口给开了一个大血洞。"
追命:"这件案牵连甚广,官府不能作罢,武林义愤填膺,连朝廷也下令追查,结果,还是'天外天'白训,查到了一个名叫善哉大师的杀手,联同一名背着长形包袱的瘦长个子,就是人神共愤的杀手!"
无情:"大家有了目标,就好办多了。那名善哉大师隐入一座有名的道观,结果,给人检举出来,并砍了他首级,献到相爷府去──这位检举人,便是三鞭道人你阁下。"
三鞭道人听到这儿,遂抚髯哈哈长笑道:"对呀对呀,贫道便是将那夺经杀人、误国害人的不法之徒绳之以法的侠客呀!"
这句话一出,效果非常惊人。
只见追命怪叫一声,自行跌了个仰八叉。
仇烈香还未会过神来,回目一瞥,却见无情哈啾一声,口吐白沫!
──不是吧!?
──"山字经"的毒力不是那么厉害吧!?
待定过神来,仇烈香才发现:
原来无情不是呕白沫,而是不小心把蒲公英花球吸到鼻下唇边了,看去好似吐白沫一般。
而追命已一个筋斗翻身立起,笑啐道:"无耻之徒,无耻之言!"
──当真是三鞭道人那一句话尽得无耻之甚!
无耻之最!
连这两名优秀捕头也抵受不住、禁受不起!
第七章秘笈也有盗版本
"对呀对呀,"追命学着三鞭道人的语调说,"杀了善哉大师,便谁也找不到那真正的元凶了。"
"错了错了,"三鞭道人可一点也不赧然,"善哉大师本来就是真正的凶徒,他死了又何必再找元凶!"
无情这才吐出了蒲公英花球,道:"可是善哉大师死了,'山字经'也从此不见了。"
"那又有什么办法,"三鞭道人道,"那种记载害人武功的册子,不要也罢。"
"不过,这种害人的书,不久又出现江湖了。"追命叹道,"元师叔为了要学成'伤心小箭',练就了'忍辱神功',但仍需得'山字经'里记载的功法,不然,就修习不成最高境界。师婶为了这册子,曾向你求助,结果......"
三鞭道人森冷的笑了笑:"我是帮了她忙呀。"
追命沉下了脸:"但你也亵辱了智师婶。"
"那是你们自在门的风气败坏。"三鞭道人居然毫无愧意的说:"她是欠了我情。我跟他非亲非故,元十三限狗眼看人低,我又何必无缘无故送她宝鉴!"
追命沉声道:"可是这'山字经'并非原本,而是删减、伪作、盗版本!"
"秘笈也有盗版本!?"仇烈香为之瞠主,戟指三鞭,"你这人也太卑鄙了!"
追命恨恨地道:"所以元师叔练错了武功,练岔了真气,走火入魔,神智开始不清不楚,半疯不癫,日后行事,更加乖常。"
无情道:"不过元师叔实在是武学奇才,哪怕是减本'山字经',倒错来学,他也一样练成了'逆行伤心箭',成就了绝世武功!"
追命叹道:"他练就了武功,第一件事,就是杀了师婶。"
无情冷冷地盯住三鞭道人:"第二件就是找你。"
三鞭道人陡地干笑起来:"找我?找我干啥?认亲认戚不成?"
无情脸上一点笑容也无,一字一句地道:"找,你,报,仇。"
追命沉声接道:"可是你躲起来了。"
无情道:"你其实也没躲远,因为半个武林都在找你报仇。你就躲在少保府里。"
追命道:"元师叔就在相爷府里,给蔡京劝住了,改而去对付世叔。你人在少保府,但仍听蔡京之命。所以,你欠了蔡卞一个情,加上蔡京默许,今日率众来铲平一点堂,要杀我大师兄,向相爷讨一个功,为少保还一个情,是不?"
三鞭道人瞳孔收缩。
他忽然发现,今晚的局面,远不似想像中简单。
他本来正布置了一个局。
他要把局里的人杀光。
可是现在的局面,更像的是:他自己踩进了一个局。
他的敌人正在局里等他。
三鞭道人觉得头上在冒汗。
──也许,正因为他背后火光熊熊之故。
"据我所知,元十三限视诸葛小花为巨仇,他的弟子六合青龙也视你们萧寒僧、铁游夏、盛崖余、崔略商当死敌,"三鞭道,"既然如此,我弄疯了元十三限,奸污了智小镜,又与你们何关!"
"道义。"
追命道。
"报仇。"
无情也只两个字。
仇烈香看着无情,又看着追命,说:"痛快!"
三鞭道人汗涔涔下:"那么,你们是推断到相爷会派我来,少保的事也一定少不了我,所以就在这儿等我来杀光你们了!?"
"这种在皇城内清除异己的事,由'夏侯'组织来执行是最好不过了。"无情淡淡道:"其实,这件事,从一开始起,既然已发生了殴斗,就将计就计,把你们引了过来为目的。"
追命也点头道:"何况,我们追查杀戮甚重的'夏侯'杀手组织已久,今儿一并办了。"
无情忽道:"还有一件事。"
三鞭道人估量一下形势:光凭这二男一女,又怎奈得了自己的何!何况,任劳、任怨都在,这两人战斗力也决非寻常!心中比较笃定,便道:"你们既然会报私仇,就别怪我借机行凶了!有事快说,有屁──"
无情道:"真本'山字经'其实在不在你手里?"
追命也问:"据我们所知,'山字经'至少有三个版本:一个是'毒步天下'温蛇的版本。一个是金小肚珍藏但给你夺去的版本。一个是你修改过后让元师叔练疯了的删字倒错版本。除了最后一种,哪一种才是真的?"
三鞭听了,"哈哈"一笑:"坦白说,我答不了你。"
仇烈香啐了一口:"胆小鬼。"
三鞭狠狠盯了仇烈香一眼,怪怪的道:"这不是胆大胆小,而是我真的不知道。我大还是小,有没有色胆,你待会儿一定知道。"
这时候任劳忽然干咳了一声。
三鞭道人横了他一眼:"你有话说?"
任劳道:"卑职只负责咳,由三师哥说话。"
他年纪虽大,但却称比他年轻至少三四十岁的任怨为"三师哥"。
三鞭盯向任怨,"好,你说。"
任怨怯生生地道:"卑职大胆试替观主解说一下。"
追命道:"谁说都是一样,我只想知道'山字经'是怎么回事。"
任怨道:"坦白说,观主恩宏大量,也让我们这些资质愚钝的小辈参与参研'山字经',我们鲁愚无明,自无所悟,不过,坦白说,那册温蛇的'山字经',顶多只是一些用毒技巧,肯定不是内功心法,也不见得如何高深。至于传为'金花镖局'珍藏的那一册'山字经'......"
三鞭冷笑一声。
任怨止住了声。
三鞭道:"说下去。"
任怨道:"那却真的是正统道藏、云笈七鉴中不收入的符录决法,只有对修习'伤心箭法'的人,有透悟速效,对其他武学心法,却真的一无所用。"
任劳接道:"反正无用,于是,观主就改了三五十句,撕了十七八页,倒错了五六行,改写了六七页,换了几个名词,改了十来个穴位,再献给元十三限那疯子,如此而已。"
三鞭听到这里,哈哈笑了起来,"没想到用毒秘笈、内功宝典也有假书、盗版本,这两本百无一用的破书,却让我把那武功绝世的豪杰搞了个半疯,再把他的老婆享用了半年,过瘾,过瘾......"
笑得淫亵不已之余,居然还陡地止住了笑声,问了两句:
"听说一个是你师叔,一个还是你们师婶,可不是吗?咔咔咔咔......"三鞭笑得手上一长一短的鞭子,一耸一耸的,"那么说来,我们还是一家亲那,咔咔咔咔......"
第八章唯恐多情故无情
在三鞭道人恬不知耻的笑声中,追命猛灌了几口酒。
由于灌得太猛、太激,酒水沿着他下巴的胡碴子一直窜流下去,直渗入脖子,以致衣襟已染深了一大片颜色。
酒是烈的。
入口很呛。
却不知酒流到衣服内,接触到肌肤会是冻还是热?
无情双手搭在轮椅的扶手上。
他的修长手指,握得很紧,以致现出了青筋。
仇烈香有点吃惊。
她无由地觉得他一定在愤怒中。
所以她要看着他,生怕他因激忿而出岔子。
可是,她眼中所看的与她直觉所感的,很有点不一样。
无情好像很沉着,也很冷静的样子。
只是他的脸很白。
眼也很白。
──不,他的眼还是黑白分明的,还是那么灵,那么逸,那么清,唯一特别的是,好像黑(瞳仁)特别黑,而白(眼白)显得分外白,而已。
不知怎的,无情的分外宁静使她感觉得特别惊心。
无情双目只盯着三鞭道人。
他只盯着他。
盯着他的胸,却似看透了他的心。
盯着他的喉咙,仿佛要在那儿开一个洞。
盯着他的嘴,这时三鞭道人正张着嘴巴咔咔咔咔的笑着。
看起来,无情好像巴不得他就张着口卡在那儿,闭了气。
然后仇烈香发现:
当无情盯着三鞭的时候,也有一个人盯着无情。
──以无情同样的仇视。
那人是个少年!
任怨。
仇烈香忽然发现:
任怨也很文秀,很俊美,很好看。
可是,他比无情阴,比无情寒,更比无情让人不寒而悚:
──而且还不知为什么!
不明何以如此!
如果说,无情的姿势是一种唯恐多情故无情,那末,眼前这个少年任怨,就是一种本就薄情更绝情。
三鞭还在笑。
可是他的眼睛一点笑意也没有。
他在这样仰首大笑的时候,目光还是流动、平视的,只要对方一个松懈,他就出手;如果对手乘隙进击,他就马上予以重击。
他在等。
他在诱。
他在诱敌出手。
可是没有。
──这两个年青、少年人都没有出手。
至少,没有趁他笑得好像已得意忘形,猖狂之极之时动手。
反而,那个少年无情在他咔咔笑声中问了他一句话:"知道我们一直在等啥?"
三鞭道人手上长鞭拍地一卷,之后还有啸的一声锐响,他龇齿厉声道:"姑且勿论你们等的啥,你们都旨在等死。"
追命用绑腕大力揩掸嘴边的酒沫子:"你横行江湖这么多年,做了这么多丧心病狂的事,污辱了这么多良家妇女,你就以为没人能收拾你?
三鞭道人剔起了一只眉毛:"谁?谁收拾我?天?不是吧?天不是好久没管事了么?圣上?圣上还打算降旨让我正式当官呢!你们?自在门?六扇门?"
他又咔咔咔咔的狂笑了起来:"其实你们这些小朋友到底有没有想到过:为啥自在门高手那么多,坦白说,懒残大师的武功,已臻化境,虽然天生有三大缺失、罩门和死穴,但他如果要为元十三限夫妇报仇,我哪里是他的对手?放眼武林,能敌得过他的,恐怕也只有方巨侠和关痴子!那他为何不找我麻烦?"
追命沉吟道:"据我所知,大师伯是有过约誓,在特殊情形下,才会与人动武交手。要收拾,不必劳动他大驾。"
三鞭猖狂地道:"哦?他是有过约誓,那么,诸葛小花呢?天衣居士呢?元十三限自己呢?至少,凭诸葛老儿,要钉上我,我也打他不过。你们这些小辈不知道吧?咔咔咔咔咔咔,我告诉你们吧!当年,我提供'山字经'给元十三限那个疯子修习的时候,他不知道我上了他老婆才换来的,在蔡相爷、傅大人、八太爷撮合下,元十三限豪饮之后,豪气冲天,豪情大发,就要与我结拜,还当天以自在门的名义,发了毒誓,今生今世,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他和门里同辈,都决不动我一根毫发!元十三限而今还是继续半疯半癫,他敢动我,就等于说他先得承认自己错练了'山字经',这是他宁死不认的。一认,他的底气根源就全泄了!这叫自欺欺人,咔咔咔咔咔咔,连绝顶高手也不可免!"
他越说越得意:"现在,你们可明白来龙去脉了吧?"
无情道:"我也奇怪......世叔一直对元师叔、师婶的惨案耿耿于怀,忿忿不平,也念念不忘,一直埋怨自己没能拦阻元师叔修习'伤心小箭',还兼修'山字经',以致影响他的神智......你可以说是间接害死元师婶的,世叔是决没理由放过你的。"
三鞭志得意满的道:"我做事害人,先求自保而后动,要害人就害个斩草除根,要不然,至少也得要对方全无还手之能。这才是害人害得有道行的高人。我就是这种高人。元十三限那时感激我还来不及,而他那时对诸葛小花早已成水火不容,还是相爷以圣上之诏让他们同宴的。"
他得意洋洋的说下去:"元十三限原本学'山字经',修习主要就是为了对付及超越诸葛的,他哪肯听你们师父的话!再说,他那时已知我们在'山字经'做了手脚。元十三限立誓之际在相爷语言挤兑下,诸葛老儿也附和了几句,也形同立了誓言......咔咔咔咔咔咔咔咔,要知道的是,你们自在门最重视的是约誓,一旦约了、誓了,就决不能后悔,而且还真的是十分应验。听说连当年你们的祖师爷韦青青青也不敢违背,更何况是元限、诸葛、天衣!"
追命怒道:"所以你害人害得更了无忌惮了!"
三鞭轻描淡写的道:"你们自许为侠道中人,尚且不知团结,我又有什么不敢放肆的?"
无情忽道:"那是上一辈自在门的人约誓,我没有跟你立过约发过誓。"
三鞭目中无人地道:"若说我有何畏惧,我就怕你们门里上一代好手。他们有约在先,有誓不能毁,我便再无所畏。所以,你们说等什么人来,我都不怕,别说诸葛应仍在战仗未返,哪怕他回来了,他也不能动我。因为他一动我,相爷就立刻派元限动他,难免先来一场同门阋墙!就算至尊懒残在这儿,他的同门同辈发了誓,他自己也有约不动武,也一样管不了我的事!"
然后他斜睨着无情:"你们确不算立过誓,可那又如何,你只不过是一个残废,又能奈我何!"
追命忽道:"余近花。"
他的语音冷而低沉。
三鞭心头一震,"余近花"是他未入道之前的名字。
──那时"三鞭开炮"余近花已经是江湖上很有名的采花大盗,声名狼藉。
他后来也是借入道之名,来躲避各路正派侠士对他的追杀。
等他羽毛丰了,武功更高,手下高手辈出,而且得到背后靠山之时,他就把追杀、鄙薄过他的人,一一追杀构陷。
所以,追命忽然叫他"余近花",他倒是心神一震,忽然忆起他给正道之士追杀之日,惶惶栖栖,不可终日之时。
追命盯住他,呃的一声,吐了一口酒气:"余近花,你要是再多说一声'残废',今日我就立时宰了你,就算因此犯了法渎了职,也一定不让你活在大牢逍遥多一日!"
三鞭不知怎的,听追命这样的话,心中如受重压,但嘴里还是卖狂的说:"算了吧,今天自在门这几个小辈,全得给我葬身火海──我对你们长上做了这等事,岂会让自在门的香火得以延续,来找老子麻烦!?哼!嘿!"
第九章太在乎就是太易受伤
无情忽道:"世上不止自在门一个门派。"
三鞭愕了愕,不知其意,只道:"这个当然。你们自在门也不算兴盛,要不然,就不会连残废也收了──"
话未说完,突然,追命往自己身上一抹,陡然把手一扬,一团褐色事物,月光下,急袭三鞭!
三鞭眼也不霎,右手一振。
"啪"地一声,长鞭如同一条黑蟒,迎空卷起一道勾劲,击中褐物,顿时碎裂成千百片,四溅迸射。
"噗噗噗",至少有三道褐物,如漏网之鱼,溅在三鞭肩上、袍上和脸上。
三鞭气劲布满全身,溅在肩上、胸袍上之物,完全没有效应,但溅在他鼻上的褐色事物,仍使他脸上热辣辣的一阵刺痛。
这使他微吃了一惊:
──这是什么东西!?
──如果淬了毒岂不是......!?
他马上看看自己袍上沾了的污点,皱了皱眉,再用手在面上抹了一抹,仔细看了一下,才有点释然。
......只不过是泥巴!
──还好,没有毒。
随即,他不禁有点悚然:这看似只是个酒鬼,可这么一出手,就几乎让自己吃了个亏:既算准自己一定以鞭击碎,而又算好碎泥巴正好溅着自己,幸好没有淬毒,要不然,可真是出师不利。
──看来,这个小兔崽子,并不是那么好应付!
(另外,他们既然在这儿布局等我来,到底是不是还有后着与杀着?看来,还是速战速决为妙,以免老猫烧须,折在这等乳臭未干小子手里!)
以上是三鞭道人的感觉。
追命出手是因为忿怒。
他忿恨三鞭道人人格太鄙劣。
他不忿余近花一再出语侮及他大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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