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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心流泉

林安梧(当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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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心流泉(第一部分) - 林安梧 - 虹桥书吧(虹桥读吧) - 免费TXT小说阅读与下载虹桥书吧-->小说书库-->佛心流泉(第一部分) 清凉版 浪漫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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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请佛心,妙生流泉(1)_佛心流泉_连载_读书_虹桥书吧网
  启请佛心,妙生流泉
  ——为林安梧博士《佛心流泉》作序
  南华大学创办人星云
  人间因缘,总有其不可思议者。这不可思议,就静静地发生着。生命就在这样的流淌中,漂流着,生长着。与林安梧博士认识近二十年了,那时他刚从台大获博士学位,还在“清华大学”本书出现的“清华大学”皆指台湾“清华大学”。——编者注任教。
  1996年,我约请他来南华大学主持哲学研究所,主政一年间,他召开了比较哲学的学术会议,也办了《揭谛学刊》,该刊随即入选为“国科会”重要期刊。后来,因缘变迁,他回“清华大学”担任通识中心主任。记得,应他邀请,我去“清华”做了一次大型的《通艺讲座》。记得他告诉我,这“通艺”取的就是要“通六艺之文”。我笑说:“佛法也在六艺之中吗?”他说:“佛法在六艺之外,在六艺之上,也在六艺之中。”一时,相视而笑。
  后来,他又返回台湾师范大学任教于国文系,指导了不少博士。在那期间,他还连上了几次“佛光卫视”,多半为的是卫护文化传统,还有重视文化教养。再者,为了中学的国文教育,他还和著名诗人余光中一起开记者会捍卫中国文化。他当然也来佛光山台北道场做讲演,在《人间福报》写了不少文章。这里结集的文章,大体是2006年和2007年他在佛光山《人间福报》所写的“佛心流泉”专栏的文字。
启请佛心,妙生流泉(2)_佛心流泉_连载_读书_虹桥书吧网
  以语言三昧给人欢喜,以文字般若给人智能,向来是我的理想。林安梧博士这本文集《佛心流泉》,正如他在起头开卷之言所述,是“启请佛心,妙生流泉!佛心如如,流泉涓涓!”
  《佛心流泉》,是在生活世界中开启的,是在文化总体中诞生的,有批判、有治疗,更重要的是有温暖、有热忱。
  佛心流泉,启请佛心,妙生流泉。“佛心,非佛心,是之谓佛心”;“流泉,非流泉,是之谓流泉”。
  其实,“佛心何异众生心,一念觉,这众生心即是佛心!即此佛心,一念不觉,亦成了众生俗心!圣俗之际,还此一念尔矣!”
  林安梧博士,他除了是个学者外,说是儒家的君子,或是佛教的菩萨,应该是不为过的。这些年来,他来往世界各地讲学频繁,他提的“后新儒学”也受到了国际的重视,国际的汉学家梅?约翰(John
Makeham)在哈佛大学出版社的专著就列了专章研究,还有中国大陆的学者如首都师大的陈鹏博士、湘潭大学的方红姣博士等都撰文对林安梧博士的“后新儒学”展开研究。我相信除了学术以外,不久的将来,林安梧博士的文化论述、社会论述也会引起学者的兴趣,展开研究的。
  林安梧博士虽归宗于儒,但与佛教以及其他诸多宗教,亦来往甚多,颇为相善。他最喜欢老衲说的“心量有多大,志业就有多大”,佛法本不离世间觉,因缘到处,法雨慈悲,自自在在。
  老衲生在扬州,来台已越半世纪,能识得台中雾峰林家后人,也算是一大事因缘,但愿林安梧博士能承继着先人的奋斗精神,依佛法出世的精神,开启更宏廓的人文世界。佛心启请,流泉妙生!
  是为序!
  时在2010年冬佛光山
  佛心流泉
心心相印(1)_佛心流泉_连载_读书_虹桥书吧网
  一、心心相印
  吾传佛心印,安敢违于佛经。
  ——《六祖大师法宝坛经》
  启请佛心妙生流泉
  佛心是佛心,但若执着这佛心,那已不是佛心了!这便是执着而来的遮蔽。话语指向对象,去除话语,回到存在本源!如如自在!真空妙有!
  佛心,非佛心,是之谓佛心。
  流泉,非流泉,是之谓流泉。
  佛心何在,就在你那里。没说时已在了,说了还在,再说,竟然不在了。不因为别的,只因为你说了再说,就在这样的展衍过程流失掉了!
  话语是道理的彰显处,但同时又是道理的遮蔽处!
  彰显的道理,未得实践,它竟会生出一种遮蔽来。这遮蔽不是来自于道理本身,而是来自于衍申出来的话语,因这话语,起了执着,成了遮蔽!
  佛心是佛心,但若执着这佛心,那已不是佛心了!这便是执着而来的遮蔽。正因如此,必须要有一“遮拨”的方法,说“佛心,非佛心”。就这“非”启导了我们,让我们去执除遮,还归本源!
  话语指向对象,去除话语,回到存在本源!如如自在!真空妙有!
  身似菩提树,心如明镜台!
  神秀法师神秀法师,是中国禅宗北派的开创者。陈留尉氏(今河南尉氏县)人,早年博览经史,唐武德八年(625)在洛阳天宫寺受具足戒。50岁时,至蕲州黄梅县双峰东山寺(在今湖北黄梅县东北30里)参谒禅宗五祖弘忍,从事打柴汲水等劳役以求法,深为弘忍法师所器重。,这说得当然“的当”,但问题就在于“太的当”,“的当”地“执住”了!就此而不的当了!若到此境,尽管你“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还是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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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你如何拂拭,任你如何时时,来之已去,去之又来,那尘埃总是尘埃,你惹了它,它也就惹了你。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幸得慧能法师惠能大师(638~713),俗姓卢氏,河北燕山人(现今的涿州),生于岭南新州(今广东新兴县)。佛教禅宗祖师,得黄梅五祖弘忍传授衣钵,继承东山法门,为禅宗第六祖,世称禅宗六祖。唐中宗追谥大鉴禅师,是中国历史上有重大影响的佛教高僧之一。勘破了此中蔽障,还得一片清楚明白!菩提只是个净洁明白,哪来个树,明镜更只是个当下,即寂即照,了无挂碍,何得个台呢?
  “物”,话语的对象物不是物之本身,物之本身是个“真空”,是个“真空”方成其“妙有”。
  放下了,没有物累了,只是个“如”,尘埃何在!即如尘埃,已非尘埃矣!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五祖弘忍大师弘忍大师(601~674)生于隋仁寿元年,东山法门开创者,被尊为禅宗五祖。祖籍浔阳(今江西九江),后迁居蕲州黄梅(今湖北黄梅)。俗家姓周。要徒众对着神秀的诗偈柱香礼拜,依此修去!却又召来神秀说你未见自本性,你对自家真实本性没有体会。
  “修”是“修”,“见”是“见”,“修”了不一定“见”,“见了”还得“起修”。
  “修了”虽仍未见,但总利益众生,利益众生,亦不枉然。
  “见了”还得起修,起修忍持,方是佛道。“见了”却自放了,还是未见。
  五祖弘忍就担心这事,看了慧能的诗偈,既怀欣慰,还得让人擦去!是啊!擦去了可好,正因擦去了,才是“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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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心何异众生心,一念觉,这众生心即是佛心!
  即此佛心,一念不觉,亦成了众生俗心!
  圣俗之际,还此一念尔矣!
  启请佛心,妙生流泉!佛心如如,流泉涓涓!
  丙戌之秋(2006年10月2日)于台北元亨斋
  大其心量
  十多年前,我有幸参与了南华大学的建校工作,作为创校的校务委员,接着担任了南华大学哲学研究所创所所长,因这机缘让我有机会亲近星云大师星云大师(1927~),俗名李国深,农历七月二十二日出生,原籍江苏江都。为临济正宗第四十八代传人,台湾佛光山开山宗长,佛光山寺第一、二、三任住持。。记忆最清楚一句话是“心量有多大,志业就有多大”。我想台湾当前的佛教能有如是的发展,大体可以说是诸山长老、高僧大德以及广大信众的“大其心量”所致。
  不只佛光山的“佛光普照三千界,法水长流五大洲”,慈济功德会的“济功遍天下,慈德润群生”,还有中台山、法鼓山、灵鹫山以及善导寺,能有如是这般“大乘”成就,莫不因“大其心量”所致。
  不只佛教讲“大其心量”,儒家道家也讲。在华人文化传统里,儒道佛早已通而为一,作为华人文化心灵的共同土壤。佛教由“无缘大慈,同体大悲”说起,这是由般若智破解一切执着,因之而能同体大悲的发起愿力,去渡济天下苍生。
  儒家则是从“生生之德”说人之参赞天地化育,由“亲亲”而“仁民”,进一步,由“仁民”而及于“爱物”。
  道家原与儒家为同源而互补者,它与儒家相为表里。它从“天地自然”说人生天地之间,当顺成此天地之道,成就人间之德,说“人当效法学习“地”的博厚,具体的生长,进一步,这“地”当学习“天”的高明,朝向普遍的理想,而这“天”当回溯到那“总体的根源”的“道”,这“道”之作为根源的总体则当顺其“自然”。是啊!“域中有四大,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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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儒家是把人放大了,由亲而疏,由近及远,不但有空间的宽广度,而且有着时间的纵深度,孟子说:
  居天下之广居,
  立天下之正位,
  行天下之达道。
  所指即此。其实,这广居就是“仁”,这正位就是“礼”,这达道就是“义”,人之行“仁、义、礼”是有其纵深度与宽广度的,人的生命不只是面的铺开而已,更是立体的建构。张载说:
  为天地立心,
  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
  为万世开太平。
  此真“大其心量”之所为也。
  道家是把人顺化了,顺化于天地自然之间。顺化于天地自然,而不以人为中心,正因不以人为中心,因而可以“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可以生成它,而不去占有它、助成它,而不去倚恃它、长养它,而不去宰制它。正因为这样的“致虚”、“守静”,所以可以“万物并作”,可以“归根复命”,道家重视的是回到自然常道。
  儒家重在“承担”,道家则重在“放下”。其实,有真放下,才有真承担,有真承担,才有真放下。佛教的可贵是教人“放空”,了无执着,正因为有渡脱彼岸这等“出世”的精神,因而可以入于世中,出污泥而不染,才能在世中行菩萨道,做“入世”的志业。
  有般若之智,因而可以缘起性空,有慈悲之心,因之可以发愿力行。佛陀坐于菩提树下,发愿证果,普渡群生,达摩东来,面壁苦修,得道大行,玄奘西行,涉险历劫,取经而回。史上多少高僧大德,佛门龙象,论其成就,真是如日月之光,天长地久,此如何可能,无他,就只是“大其心量”,落落实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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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亥之秋(2007年9月20日)于新竹元亨斋
  天地精神与悲欣交集
  谈起“清华大学”,想起通识教育中心种种,我会有一种“悲欣交集”的体会。我想起梁启超,想起四大国学导师,想起“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原来,“清华”的校训是梁启超提的,是从《易经》“乾坤”两卦的《大象传》来的。他揭示着清华大学的天地乾坤精神。
  1987年,我起初应“清华”中文系之邀,来兼一门国文课,为学生讲《史记》,记得其中还有我原先在师大附中教过的学生。当时讲课重点在“人”与“历史社会总体”辩证关联,以及人物风格论。1988年,我正式到了“清华大学”通识教育中心任教,我问了班上学生“清华”的校训出自何处,竟无学生能答,我因此写了篇有关“‘清华大学’应当具有天地精神”的文章,以作为通识教育的宣示。
  这年起,我开始在“清华”讲授《哲学概论》、《中国哲学名著选读》、《道家哲学》、《哲学与人生》、《儒家哲学》、《禅宗哲学》,后来成立了“教育学程中心”,我还开设了《教育哲学》这门课。
  “清华”是个好地方,人才辈出,有见地的人所在多有。初来“清华”时,我们有两个读书会,一个叫“星期三聚乐部”,一个叫“Boundary
Zero”。星期三聚乐部是每周三聚会读书讨论,也有直接提报告的,参加的人有教师、有研究生,教师有宋文里、张维安、李丁赞、黄春兴、赖建诚、廖炳惠、林安梧等,学生则有潘美玲、张翰璧等人。组成者有心理学、社会学、经济学、哲学等不同向度的学者,每周三往往从晚头仔一直到晚上十点多才休息,我觉得那是我在“清华”累积知识最快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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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星期三聚乐部持续了近五年,直到我与文里兄及几位朋友都适巧出国访学,才暂时歇息。没想到这一暂歇,也就此歇了。不过,歇而无歇,那时的声容样貌,那时的思想撞击,如在目前,从过去、现在,直延伸到未来。
  “Boundary
Zero”顾名思义就是“零界限”,它的组织宽松,约略每月一次,由一人通知,来者来,去者去,来去自由,无所禁忌,说讲起来,也更自在。讲者,有“清大”朋友,也有来访学的师友,本国人、外国人都有。讨论过程,还是热烈得很。这Boundary
Zero果真只是个Zero,就因没个核心,很快就各种外在因素,回到了Zero原点。我还记得我讲那一次,秦嘉懿教授适巧在“清华”访问,也参与了讨论。钱新祖先生也曾参与过,他的热情恳切,令我难忘!今虽已作古,但其精神对我来说,却是实存的、活生生的。
  “清华”的校训标举的是乾坤天地的精神,但却常被误认为以理工为主,有时学理工的朋友也自以为是以理工为主。但“清华”可贵的是,它总有些论辩传统,看似依循着古希腊以来的学问传统,因此,你和他们争辩,总会有些好结果,他们总会服善、服膺真理的。有些朋友却也不拘于理工,他们对哲学、文学、艺术多有深刻之理解,论起政治社会虽无义愤填膺,却在冷静中看到一份凌厉。一伙人不分理工、人文,就集在“二招”(第二招待所)吃饭,有趣的可不在饭局,而是在谈局,在话局。话语纵横,多有机趣,却是通识得很。
  还记得孙观汉教授的名言,讥讽台湾那时的“民主与自由”,他说“自由”是我的事你不能管,“民主”是你的事我通要管。这话很隽、很趣,有味得很,其讽诵力也强得很。沈君山教授未当校长之前,已当校长之后,还是翩翩名士,偶然出现,总是丰采。刘炯朗教授任校长时亦曾光临二招,所学虽是理工,却总有些文采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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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我最相熟的还有化工系的朋友们,记得他们要我做嵌名联,将“化工”与“炯朗”都嵌进去,作为刘校长荣退之礼。一时诗兴,写下一联:
  炯炯日月存神过化,
  朗朗乾坤开物天工。
  颇为得意。通识者,通通认识也。我们在二招吃饭的朋友就因吃饭而通通认识也。一种不一定知名,有些无分别相的模糊,却是彼此相契入的机遇。一二十年后,想起来,还是挺珍惜的。
  “清华大学”成立通识教育中心,也催生了通识教育学会,这最重要的舵手是李亦园先生,而把这事做成的是王俊秀兄、黄俊杰兄,中心同仁也多位参加了通识教育学会的工作,为通识教育把脉诊疗,为台湾下一代的教育奋斗。记得俊秀兄还将“清华人”的名字嵌在一篇校园记景的文章之中,他虽非中文系出身,却也得此雅趣。
  通识中心的同仁与其他专业系所最所不同的是,知识的辐员广阔,从哲学、文学、社会学、心理学、自然科学、教育学、资讯工程学、图书馆学都有。大家朝向通识,核心逼近,虽仍颇有异,但感情却是融洽得很。大家心知肚明,我们期望能“通古今之变,识天人之际,教清华子弟,育天下万民”。
  当然,这理想很通识,但问题是这几十年来,大学校院强调的是专业。我们与人较量的还是专业,“教育部”访评的、鉴定的还是专业,未能归属到专业系所成了难解的遗憾。这使得中心同仁借调的借调,出走的出走,只因学校难以处理既成的问题。论其借调,乃至离校他调的总人次,我们中心大概创了全台湾各大学校院最高纪录。洪泉湖与我去了师大、陈若璋去了东华、徐小虎去了南艺大、詹丽萍去了兴大,王俊秀则借调多次,还当了联合大学的代理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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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1996年,我借调南华办哲学所,就一再与学校说非解决此专业归属不可。但“清华大学”校方很像周天子领诸侯,诸侯国很强,周天子却只是王道象征,难有处置之可能。1997年,我从南华回来清华担任通识教育中心主任,又努力了三年,还是无法突破。时也、命也、运也,就这样,我依依不舍地转到了我的大学母校师大国文系任教。
  同年,詹丽萍去了兴大,在前两年洪泉湖先去了师大公民训育系,而徐小虎更早就到了南艺大,后几年陈若璋也去了东华大学。今日想来,已不觉遗憾,但说这是“清华”通识的扩大而已。这一连串的出走潮,使学校痛定思痛,以后受聘者定要与专业合聘,才逐渐解决了这问题。
  其实,生命有趣的是,当时很辛苦、很痛苦,现在想来,却也有几分感恩。若不是在通识,就不可能那么通达于各学门知识,而且通识之为通识就是要由“分别”的“识”回返到根源,“通达”于道。这对修习哲学的我来说,是最好的磨炼淬砺。十三年来,“清华”惠我多矣!感恩之至。初到“清华”三年后,我完成了博士学位,五年后升等为正教授,出国访问、借调南华办学,完成了九部专业著作,三部通识教养著作。
  我提出的“后新儒学”、“存有三态论”以及“道的错置”等就在“清华”时期构思完成的,开花结果时,已去了师大。John
Makeham、方红姣、杨生照、陈鹏等学者对我作了专业的研究,虽多在21世纪了,但主要论点则是在20世纪90年代直到世纪末完成的,那时我正在“清华”。后来,我到师大指导了不少学生,也在中大、兴大、东华指导许多博士,这都得感恩“清华”。通识中心同仁的真情相与,面对着重重考验,让我们每个人告诉自己,就让通识中心同仁的专业成为一般专业所达不到的境域吧!这真切的努力,其虑患也深、其操心也危,果真有大益处也。事过境迁,无怨无悔,只有感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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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前,一位“清华”毕业的博士还与我谈起了以前在“清华”听通识中心办的“通艺讲座”的情形,他说李敖的那场“清华人错在哪里”充满着朝讽的机趣,而陈文茜讲的“岛屿的诅咒”则悲痛中仍有着希望的亮光。是啊!你可知,施明德、许信良、林洋港、刘兆玄、宋楚瑜、星云法师、胡因梦、李家同等可都在这里讲演过呢!
  我们当时定位“通艺讲座”的“通艺”是通于“六艺之教”。六艺者,礼、乐、射、御、书、数也。用我的解释来说,“礼”是“分寸节度”,“乐”是“和合同一”,“射”是“指向确定”,“御”是“主体掌握”,“书”是“典籍教养”,“数”是“逻辑思辩”,如此“六艺之教”就是最好的通识教育,孔老夫子提倡六艺之教,他是人类最早的通识教育大师。就这样,通识教育中心在二楼入门的玄关处,就供着“大成至圣先师孔子”的画相,是唐朝吴道子的拓本,古朴而雅致,颇有可观。
  是啊!以六艺之教为核心的教养,“清华”人就不会再错了,以通识教养为范围的岛屿便不会再被诅咒,而是能“通古今之变,识天人之际”。“清华”啊!“清华”!自强不息、厚德载物,让天地精神、乾坤气象,重新绽放光芒。深深默祷!深深默祷!
  庚寅之春(2010年3月11日)晨于东台湾之花莲
  儒道佛的声音
  近二十余年讲习儒道佛经典,有一大感触。每回讲来,总觉不是我在“讲”,而是我在“听”。我在“倾听”经典,因为倾听经典,而使得这倾听开启了讲,此之谓“开讲”。开讲不是我在开讲,而是经典在开讲,我反而是在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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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倾听《论语》、《孟子》,一念警恻,体贴得儒家的“自觉”。在此“自觉”中,人进到世界中,担起来,说“我,就在这里”。
  倾听《老子》、《庄子》,致虚守静,体贴得道家的“自然”,在此“自然”中,人在天地间,看开了,说“我,归返天地”。
  倾听《金刚经》、《六祖坛经》,万尘俱落,体贴得佛教的“自在”,在此“自在”中,人在宙宇间,放下了,说“我,当下空无”。
  有倾听、有交谈,有融会、有沟通,新的话语就在耳际重新响起——
  佛陀说“我,当下空无”。正因这“无我”的“自在”,让“我,归返天地”,就这归返天地,我醒觉到“我,就在这里”。
  老子说“我,归返天地”。由于这“无为”的“自然”,“我,就在这里”承担挑起,就这承担挑起,我猛然觉悟还得放下,回到“我,当下空无”。
  孔子说“我,就在这里”。只因这“承担”的“自觉”更须“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使其生长,却不占有,任其作为,却不依恃,由其生长,却不宰制),如此,“我,归返天地”,既归返了天地,进而“我,当下空无”。
  孔子说“我挑起”为的是苍生,回到天地,“看开”一切,终而能“放下”。
  老子说“我看开”所以能放下,面对苍生,“放下”执着,这才能“挑起”。
  佛陀说“我放下”更而能挑起,如如无碍,“挑起”志业,把世界“看开”。
  “放下”、“挑起”、“看开”、“放下”、“挑起”、“看开”,环环相续、永不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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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儒—道—佛,也是佛—儒—道,也是道—佛—儒,是“日”、是“月”、是“星辰”,是“山”、是“河”、是“大地”,是“心”、是“佛”、是“众生”,有等分、有差别,却又还归于虚空同体。
  在华人文化传统里,儒道佛早已通而为一,作为华人文化心灵的共同土壤。佛教由“无缘大慈,同体大悲”说起,这是由般若智破解一切执着,因之而能同体大悲的发起愿力,去渡济天下苍生。
  丙戌之冬(2006年12月18日)于象山居
  “心”读古典
  从事中国古代典籍的教学工作已近三十年,愈觉古典新读的重要。这新读可不只是翻译而已,但翻译无疑是极为重要的。
  “翻译”不同于“诠释”,但却要有着诠释的发展可能。“翻译”更重要的是文本的句势韵律,乃至精神气脉的和合同一。“诠释”则重在意义的生长衍展,乃至转化创造。翻译不能失之于“僵”,因为“僵”可能会转而为“殭”;诠释不能失之于“流”,因为“流”可能转而为“荡”。
  举个例子来说,“智、仁、勇”这三达德如何翻译、如何诠释,说是“智慧、仁德、勇敢”这可也是。但不动人!年青学子听起来没感受。要是转个说法,可能有新变化。
  有一次,年青学生硬是要我用现代与生活贴近的话来说,我想了好一会儿说,“智”是“清明的脑袋”,“仁”是“柔软的心肠”,“勇”是“坚定的意志”。他欢喜地告诉我,这十多年来,终于对这“智仁勇”三个字果真有感觉、有觉知了!说着!说着!不知“手之、足之、舞之、蹈之”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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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9月28日我接受央视访问,说起了孔老夫子的“六艺之教”,说“礼”是“分寸节度”、“乐”是“和合同一”、“射”是“指向的准确”、“御”是“主体的掌握”、“书”是“典籍教养”、“数”是“逻辑思辩”。一位朋友看到了这段访问,说这样的提法是最清楚明白的了!我想了一下,是又何也。其实,只因为这些话语是贴近生活的,是贴近现代的,即使我用了些许较为抽象的概念也是通达的,因而有了新鲜感,有了新生命。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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