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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5 孙浩元(当代)
“对,这就是问题的关键。顾松云之前肯定是昏迷的,当他突然醒来的时候,看到自己正朝货柜车冲过去,于是赶紧踩刹车,结果却越踩越快。权聪,你晚上检测一下,他体内是否有乙醚之类麻醉剂的残留物。”
“是,长官!”权聪故意大声答应着。
“妈的,你能不能正经点?”
蒋子良觉得还有疑点说不通,继续追问:“如果他被麻醉了,那么何必又要在嘴上贴胶布呢?”
蒋子良的问题把何少川问倒了,他思考着,大脑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飞速地运转着:“除非,除非……”何少川一拍大腿,“除非他有话要说!”
权聪在一旁笑道:“他有话要说,所以把自己的嘴巴贴住了?”
“检查你的尸体去!”何少川双目炯炯有神,“是凶手有话好说!凶手先是迷晕了顾云松,用胶布贴住嘴巴,把他弄醒,跟他说几句话,也许是告诉他为什么要杀他吧?说完之后,再次把他迷晕,然后制造一次交通事故。”
蒋子良听得如坠云里雾中:“似乎说得通,不过也太玄了。”
权聪在一旁又叫道:“少川……”
“哎呀,你就安心检查你的尸体吧,怎么这么多话啊?”
“我……我……”权聪“我”了半天,突然笑了说道,“我真是吕洞宾啊!”
“什么?”何少川觉得权聪莫名其妙。
“因为你不识好人心啊!”
这厮在转着弯骂人呢!
权聪继续说:“我找到证据可以证明你的推测。”
何少川顿时来了精神:“什么证据?”
“死者头发里有水,应该是凶手为了弄醒他泼的。”
何少川笑了笑,弄清楚这场“交通事故”的来龙去脉固然可喜,可是为什么要杀顾云松呢?他跟市长走这么近,是遭人嫉妒?电视台美女如云,主持人跟台长的绯闻经常不断,又或是情杀?电视台也经常报道一些负面新闻批评报道,又或是仇杀?
何少川不得要领。
他长长地打个哈欠,还是回家洗洗睡吧。
公务员的公务
市环保局监督管理处的处长由于在核发排污许可证时存在渎职行为被双规之后,最开心的莫过于胡剑陵和熊冠洋两人了,论资历论成绩,他俩都是最有希望担任处长的人选。胡剑陵是负责环境宣传的,几年来,策划了好几次大规模的环保宣传活动,留给领导非常深刻的印象;而熊冠洋则负责起草、修订环保法规,他对现行的环保法规提出了多项修订意见,得到了领导的一致肯定。其实他心里也清楚,他提的那些意见不过是换了一种更加振聋发聩的说法罢了。混在机关,能做出惊天动地、影响千秋万代的丰功伟业几乎是不可能的,他们所能做的不过是把冷饭炒了再炒,最多加几点调料罢了。
处长被双规之后,两人立即展开了激烈的竞争。那天晚上熊冠洋拎着果篮、香烟、洋酒刚走到局长马培安家楼下,正好看到胡剑陵走出来了,两人不好意思地互相点点头分开了。
后来从马局长的口气里,熊冠洋听出了一点弦外之音。马局长表扬熊冠洋这几年做得非常出色,劳苦功高,促进了我市环保法规的不断完善,不过,马局长意味深长地说:“你还年轻,我看还得再历练几年,将来必当大用。”
熊冠洋什么都明白了,但是又不好说什么。他和胡剑陵是同学,他年轻,难道胡剑陵就不年轻了?他需要历练,难道胡剑陵就不需要了?
这几天,他郁郁寡欢,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劲,人一上火便嘴角起泡、口舌生疮。
现在好了,胡剑陵出了那么大的事,原来他生活作风有问题,作为一名国家公务员,竟然狎妓嫖娼,这种干部焉可重用?甚至扫地出门都不过份。
他坐在办公室,懒洋洋地打开了一撂卷宗,那是一套控制大气污染的材料,他准备写出一项建议案,为保护本市的蓝天立法。其实控制大气污染的举措早就有明文规定,禁止排放废气的规定前几年也早就出台过了,他只不过是汇总一下,润色一下,然后取一个响亮的名字——《蓝天保护法》。他可以想象着各大媒体将竞相报道这一新举措新方法,他甚至想到了很多个标题:《环保局再出重拳,为保护蓝天立法》、《破坏蓝天最多罚款三万》、《保护蓝天从此有法可依》……
马培安局长开会去了,他相信马局长看到这个建议案,一定会很开心。近年来,环境保护越来越重要,市委市政府也是高度重视。马局长肯定知道这个建议案是换汤不换药,是新瓶装旧酒,但是他不会说的,仗着这些别出心裁的环保“新”措施,书记、市长也会对他刮目相看。
熊冠洋正得意地看着卷宗,门口人影一闪,一个人高马大、脸色铁青的汉子走了进来。他忙把卷宗收好,朗声说道:“哎哟,剑陵,不休婚假跑来上班啦?”
胡剑陵嘿嘿一声冷笑,说道:“是啊,被王八蛋搅了局,来看看王八蛋在干什么。”
办公室的人都抬起了头,很多人都参加了胡剑陵的婚礼,看到了那段激情的演出,即便没参加的,也早有耳闻了。这时候看到胡剑陵骂骂咧咧地走进办公室,一时之间错愕万分,愣怔片刻大伙都明白了,胡剑陵把矛头对准了老同学熊冠洋。他们两人的勾心斗角,在局里早已是公开的秘密,听胡剑陵的话,难道是熊冠洋搞了胡剑陵,让他当众出丑?
办公室里的战争
熊冠洋自然知道胡剑陵是冲着自己来的,他盘算了自己的处境,觉得自己已经骑虎难下了。胡剑陵没有指名道姓地骂他,他就不好反驳他,一旦反驳,就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可是如果不反驳,同事们都会以为他理亏不敢言语了。他想了片刻,呵呵笑着站了起来:“是啊,剑陵,一定要把那个王八蛋揪出来!他妈的,让我们兄弟的光屁股在大庭广众之下播放出来,这简直太缺德了,更何况,还跟只鸡搞!还让人结婚不让?”
熊冠洋故意把胡剑陵的糗事宣扬一遍,既打击了胡剑陵,又给自己解了围。
胡剑陵的脸上挂不住了,他早已认定熊冠洋就是那个偷天换日的人,此时听到熊冠洋故意旧事重提,不禁骂道:“你娘的!给我闭嘴!”
“诶,你怎么骂人呢?我这不是在替你说话吗?”
“骂人?我还想打人呢!”
胡剑陵说罢,随手操起一个椅子朝熊冠洋砸去,熊冠洋见势不妙,就地一滚躲了过去,刚想爬起来,胡剑陵手中的椅子又抡了过来,此时他已经躲无可躲,慌乱中只好伸出手臂一格,椅子砸在手臂上,钻心得疼。
同事见两人动手了,连忙上前劝架。几个人把胡剑陵拦腰抱住,熊冠洋不慌不忙地站起来,不屑地笑了笑,说道:“胡剑陵,我见你是老同学的份上,不跟你一般见识。”
胡剑陵被众同事拉住了胳膊不能上前,他兀自挣扎着:“呸!老同学,有你这样的老同学吗?为了一个处长的位子,竟然想出这么毒的招出来,我真是佩服你啊!”
熊冠洋面色通红:“胡剑陵,你嘴巴干净点,老子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我没干的事,你少往我身上扣屎盆子。”
“哼哼,你还装什么好人啊?你根本就是一个口蜜腹剑的小人!”
“你说什么?你说清楚点儿!”
“我说什么你不知道吗?谁给我换了一张碟,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吗?”
“哈哈,你可真会说笑话,明明是你自拍自导自演的三级片,现在又赖到我头上了。”
胡剑陵一把甩开了同事们的胳膊,也不跟熊冠洋扭打,而是对着众人说道:“大伙都在,我就说说这个人有多么恶劣。我找服务生谈过了,有个人找服务生闲扯,后来服务生上厕所了,回来后发现那人还在DVD旁边。那人就是这个一口一个‘老同学’的熊冠洋。姓熊的,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熊冠洋气得瞪了他一眼,从桌子下面拿出一个纸箱子来,三下五除二地把箱子打开,拎出了一台崭新的DVD机,往前一推:“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跟西湖酒家礼堂里的那台DVD是不是一个牌子一个型号?我找那个服务生,就是觉得那机器不错去看了看。你哪只狗眼看到我放光碟进去了?操!你去嫖娼,自己爽够了,又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你去哪儿嫖娼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去拍你?”
虽然熊冠洋一口一个狗眼,一口一个嫖娼地骂,但是胡剑陵却不知如何反驳,因为他的确没看到熊冠洋换碟,那张碟他也的确不知道到底是谁拍的。但是听到熊冠洋说到最后一句话,他不禁骂道:“我去哪儿嫖娼你不知道?我第一次嫖娼,还是你带我去的呢!”
熊冠洋顿时面红耳赤:“你嘴巴干净点,小心我告你诽谤!”
“哈哈哈,诽谤?小红啊,小丽啊……我随时可以把她们叫过来认人!”
众同事都愣了,这两个未来的处长真的是把所有的脸皮都撕下来了!
熊冠洋不敢再跟胡剑陵争执下去了,胡剑陵已经丧失理智了,再争下去,不知道他还会说出什么不堪入耳的话。
“你他妈的真是不可理喻!”熊冠洋说罢拂袖而去!
重回案发现场
戴景然家被警戒线围了起来。
何少川站在门口想象着凶手是如何进门的,门锁检查过,没有撬动的痕迹。难道是熟人干的?可是杀人动机呢?戴景然的钱财并没有少,到底为什么杀人呢?仇杀?戴景然在朋友圈里口碑不错,除了散户恨他,再也没有其他人对他愤恨如此了。可是何少川根本就不相信,散户会起意杀人。他自己就是一个被坑的散户,不过发发牢骚而已,最多用键盘杀杀人。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这句至理名言在每一个财经版面上都时时出现,提醒着股民,现在输了,赔钱了,要怪还是得怪自己。要不是心中贪念一闪现,谁会被戴景然牵着鼻子走?
虽然不相信散户会杀人,领导的指示还是要贯彻的,哪怕只是做做表面工夫,也得认认真真地做。他找到了庞大海的邻居,问戴景然被杀那天晚上,庞大海是否在家。结果也不需要什么花盆被踢翻之类的声音线索,一个邻居晚上起来小便就看到他回来了。其他同事调查的两百多个散户也跟庞大海的情形差不多,大伙听说戴景然被杀都很开心,但是每个人都能提供不在场的证明,还有的人对警察的怀疑感到可笑:“不会吧警察同志?你们想象力真丰富,改行写小说吧。”
何少川摇摇头不得要领,打开门走进屋去。
权聪解剖了顾松云的尸体后,进一步印证了何少川的推断,在死者体内发现了乙醚的残留,死者生前的确被迷晕过。局领导安排了另一个同事调查顾松云一案,而何少川则全力侦破戴景然的案子。
他坐在办公室里冥思苦想了很久,突然又想到了那双皮鞋。
戴景然的鞋底上干干净净的,一点尘埃都没有。这是不合常理的!他鞋上肯定粘上了什么东西,凶手给洗掉了。那会是什么呢?
一定有什么地方漏掉了。
何少川再次来到现场,趴在地上仔细搜寻,不放过任何一粒尘埃。找了半个多小时,甚至把沙发都搬开了,他依然一无所获。他耷拉着脑袋离开了案发现场,站在走廊里按了电梯按钮。
过得片刻,电梯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电梯里的线索
何少川站在电梯里无所事事地东张西望,电梯里挂着两幅广告招贴画,一个卖房的,一个卖车的。
他看着其中一幅广告发呆,蓦然间,画框下缝隙里的什么东西吸引了他,他凑近了看,却是一块灰烬,把灰烬捏出来仔细端详,心中疑惑:“电梯里为什么会有灰烬呢?”
一楼大堂到了。
一个清洁工正准备走进来,看到何少川手里的灰烬,赶紧说道:“哎呀,不好意思,扫了几天了,还没弄干净。”
“很多吗?”
“前两天挺多的,现在已经扫得差不多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这里有纸灰的?”
清洁工说的时间,正是戴景然被杀的第二天。
清洁工又说:“不知道哪个神经病,在电梯里烧纸钱!消防通道里也是!”
“你怎么知道是纸钱?”
“有的没烧干净嘛,还写着‘冥府银行’几个字。”
冥府银行,QQ诅咒?
何少川的大脑迅速转动着,他抬头看看电梯,一个摄像头正对着他。他微微笑了,立即跑到小区的监控室,亮明了身份。
值班保安说:“没用的,那天我们看到电梯里有纸灰之后就调出录像看了,只看到一团火被扔进了电梯,其他的什么都没看到。”
何少川并不死心,将磁带塞进带仓,迅速旋动搜索按钮。
戴戒指的手
只见,戴景然满面怒容地走进电梯,然后离开电梯。过了一会儿,一团火突然被扔进了电梯,然后电梯门关上了,那团火还在熊熊地燃烧。冥币还没烧尽,电梯门又打开了,可是却没有人进来。应该是戴景然罢?他做贼心虚,看到烧纸钱就不乘电梯了。
一线曙光现在又黯淡了。
何少川回忆着刚才看到的画面,希望能抓出一点有价值的东西来。
一团火被扔了进来。
似乎有只手。
对,就是一只手。
他立即旋动搜索按钮,慢慢地回放扔火的镜头,一只手慢慢地出现在画面上。
啪!
何少川果断地按了一下“暂停”,欣赏着画面上那团火和那只手,那只手的中指上分明戴着一枚戒指!他得意地吹了一声口哨,说道:“这盒磁带我拿回去了!”
回到局里,他把磁带交给蒋子良,让他进行技术处理,然后打通了胡剑陵的电话。
“兄弟,在哪儿呢?”
“在单位呢。”
“你要评先进啊?婚假都不休还要去上班。”
“他妈的,少来挤兑我。”
“你啊,老是沉不住气,找熊冠洋去了吧?人家没给你好气吧?……怎么不说话了?我就知道你小子要去找人家,无凭无据的,你能得什么好?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干什么吗?”
“干嘛?”
“查出是谁在偷拍啊,笨蛋!”
夜总会里的特色菜
镭射灯闪烁着,音乐轰鸣着,舞池中央三个身材性感火辣的女人疯狂地扭动着腰肢,把长发舞动得到处飞扬,她们时不时地抚摸着自己的胸部和腹部,惹得台下一片轰然叫好。舞池周围的几十张吧台都坐满了人,走廊里也是挤挤挨挨,每个人手里都端着一杯酒水,几个服务生在人群中不停地穿梭。
邓贤初绕场一周,看着兴旺的场面,不禁得意地笑了。离开舞厅,走上二楼,那是一个个包厢,每个包厢里都坐着人,或动听或难听的歌声从门缝里隐隐约约地飘出来。每个包厢的门口都站着服务生,一个个束手而立,见到邓贤初走来,都毕恭毕敬地低头弯腰:“邓总好。”
邓贤初也不搭理他们,径自走进一个小包厢,那里是他几个朋友。众人寒暄一番之后,邓贤初吩咐道:“把妈咪叫来!”
一会儿,服务生把妈咪领来了,那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穿着一身西装,一副职业经理人的样子,脸上挂着暧昧又谄媚的笑:“唉哟,邓总,您要玩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把漂亮的小妹留给你啊。”
“哈哈,你就很漂亮,有你就够了。”
“这几位是邓总的朋友吧?我是初水蓉,叫我小蓉就好了,这是我名片。”
几个人客客气气地接过了初水蓉的名片,其中一人说道:“初水蓉,出水芙蓉,好名字啊,是不是水很多啊?”
“这位老板,一看就不是好人,”初水蓉嗔道,“水多不多,得试了才知道啊。”
众人一片淫笑过后,初水蓉说:“初次见面,我敬各位老板一杯,祝各位玩得开心。”
喝完酒后,邓贤初说:“把小妹们叫来。”
初水蓉应声而去。
一人说道:“邓总,生意很兴旺啊。”
“哈哈,都是托各位领导的帮衬啊!来来来,喝酒喝酒……”
一杯酒落肚,初水蓉已经带姑娘们走进了包厢,十个女孩子穿着一色的白色女式西装黑色短裙,齐刷刷地站在客人们面前。虽然着装相同,但是燕瘦环肥各有风味,有的热情奔放,有的腼腆害羞。
初水蓉热情地招呼:“各位老板,这是我们夜总会的特色菜,天使在人间系列,各位选一位?”
客人们看了看姑娘们,一个个笑了,也没说什么话。
邓贤初摆摆手:“换!”
十个姑娘鱼贯而出,又十个姑娘鱼贯而入,她们每人都穿着一身火红的衣服,衣领处是细细的绒毛,每个人都露出了雪白的大腿。
初水蓉又招呼道:“这是我们的南国红豆系列……”
几个人还是没有出声。
邓贤初瞪了初水蓉一眼,声音不禁提高了几分贝:“换。”
“南国红豆”们又鱼贯而出,过了十几分钟,又有十个女孩子步履轻盈地走了进来。每人都披着一件大黄的绸缎子,包裹得严严实实,双手还紧紧地握住了衣领处。
初水蓉介绍道:“这是我们的金色年华系列。”
几个客人皱起了眉头,每人心中都生出了一蟹不如一蟹之感。邓贤初正待发作,却听初水蓉娇滴滴地说道:“姑娘们,见过各位老板!”
十个姑娘同时弯腰屈膝:“老板晚上好。”
双手一松,身上薄纱般的丝绸顺着光滑的肉体滑落在地,十具美妙的胴体呈现在客人们面前。
一个客人大笑着说:“好啊,邓总,好东西都留在最后啦。”
另一个说:“幸亏刚才没早下手。”
客人们终于满意了,初水蓉这才松了口气:“各位老板,我们的姑娘都不错的,选一下吧?”
一个说:“是都不错,所以就不好选了。”
邓贤初命令道:“那就都留下来。来来来,坐到各位领导身边。”
“金色年华”们挨着几个客人坐下了,初水蓉道:“邓总,那我就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不用了,你留下来。”
“好啊,那我就陪邓总喝几杯。”
“诶,别急。你也脱了。”
初水蓉笑了,毫不犹豫地把衣服剥光,然后陪邓总和客人们喝酒,少不得被这个摸一把,那个捏一下。
酒过三巡,众人微微有点醉了,邓贤初说:“去三楼客房好好伺候贵客。”
“金色年华”们齐声娇滴滴地说:“是。”
众人正准备起身离去,一个便衣保安急匆匆地敲响了包厢的门。
看着保安冒冒失失的样子,邓贤初怒道:“急着投胎啊?”
保安慌里慌张地说:“邓总,警察来了。”
惊扰野鸳鸯
屋里众人愣怔了,一人低声道:“谁啊?这几天没什么行动啊。”
另一人说:“妈的,哪儿来的野警察?我去看看。”
邓贤初说:“不劳烦张所长了,各位领导先去休息,我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张所长和朋友们在“金色年华”们的搀扶下走出包厢去三楼了,邓贤初在保安带领下,来到了一楼,在舞池旁边的一个吧台上,看到了两位来访的客人。
一位脸色阴沉,闷头坐在椅子里。另一位转动着杯子里的啤酒,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抬起眼来,说道:“邓老板生意很兴旺啊。”
邓贤初一脸谄笑:“都是托各位领导的福,”又吩咐道,“给两位领导拿一扎喜力。”
“不用邓总破费了,我是公安局刑侦科的何少川,要不要看看证件?”
“不用了不用了,”邓贤初满腹疑窦,他本来以为不知道哪儿的警察来揩油了,没想到这个玩世不恭的人竟然是刑侦警察,他到夜总会来干什么呢?
“陈冠希和阿娇的照片看过没有?”
邓贤初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个何少川问这干嘛,只好就实回答:“看过,网上到处都是,不想看都不行。”
“邓总是不是看了很受启发?”
邓贤初更糊涂了。
何少川继续说:“于是,也玩起偷拍了?”
邓贤初慌了:“何警官,不知道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从来不做那种事的,客人就是我们的上帝,我们的衣食父母,我们可是老老实实做生意的。”
“哈哈哈,老不老实就难说了,这位是我朋友,一个月前到你这里玩了一次。”
“你好你好,原来是老朋友了,”邓贤初向那人伸出了手,胡剑陵懒洋洋地跟他握了握。
何少川掏出一张照片递给邓贤初:“你先看看吧。”
照片上一个男人压在一个女人身上,邓贤初认得那张床就是夜总会三楼房间的。他嗫嚅着问道:“这……这是……?”
“这是从视频上截下来的图片,我朋友在你这里玩的时候被偷拍了。”
“真有这种事?”
“难道我来讹你不成?”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邓贤初满脸大汗,他倒不怕被警察讹诈,他怕万一传出去,客人们就再也不会来了,“我一定彻底查清此事,不过,我敢保证,我们的房间没装摄像头,不信,你们可以去检查。”
“既然来了,我们肯定要去查一下的,也好证明邓老板的清白,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你们不查一遍,我心里反而不踏实。”
胡剑陵上次去的房间被一对野鸳鸯占据了,邓贤初站在门口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何少川不管那一套,嗵嗵嗵地直砸门,屋内一个男人愤怒地叫道:“妈的谁啊?”
“开门!警察查房!”
屋内传来慌乱的声音,但是房门却一直没开。
床头柜
何少川挑衅地看着邓贤初,邓贤初没法只好让服务生拿来钥匙。
房门打开,一男一女已经穿戴整齐。
何少川喝道:“干什么呢?”
男的说:“聊……聊天。”
“聊天?关着门聊天?把证件拿出来!”
男的畏缩着把身份证递过来,何少川看了看,又问道:“哪个单位的?”
“这……这……”那人极度慌乱,“罚多少钱都行。”
“哪个单位的?”
“警察同志,你放过我吧。”
“哪个单位的?”
那人咽了一口唾沫:“城管局的。”
何少川不露声色地笑笑,把身份证还给那人:“走吧。”
男人仿佛被大赦的死刑犯,忙乱地走了。
女的却愤恨地看着何少川,这让何少川非常惊讶:“你也走啊!”
女人骂骂咧咧地说道:“他还没给老娘钱呢,你给啊?”说罢,扬长而去。
何少川无辜地看了看女人。
房间不大,摆着一张双人床,两个床头柜,一台电视机,除此之外别无他物。他拿出一个带小天线的四方形仪器,在屋里指来指去。那是一个探测狗,采用了专业的RF宽频探测技术设计,就像警犬,能迅速在十米范围内“嗅”出有无安装针孔摄像机、无线窃听器等,并通过灯光闪烁或震动来警示,能将可疑物确定在十到四十厘米的范围内,从而找到可疑物标。何少川在屋内转了一个遍,探测狗的灯光始终没有闪烁,说明房间里的确没有安装针孔摄像机。
他又掏出视频截图照片,打量房间摆设,最后目光落在了双人床左边的床头柜,他走到床头柜前,脸贴在桌面上,看着床的方向,将照片放到自己面前。
邓贤初不知道这个刑警在瞎忙活什么,也不知道他到底找出针孔摄像机了没有。只见何少川比划完,直起腰:“当时摄像头应该放在这个床头柜上。”
邓贤初问道:“我们的房间没问题吧?”
“房间没问题,不代表其他地方也没问题,”何少川转头问胡剑陵,“你还记得当时的情形吗?这个床头柜上放的是什么?”
一直没有说话的胡剑陵此时闭目沉思,努力追忆,最后说道:“包,那个女人的包。对,就是那个包,当时我还觉得奇怪呢,她为什么不把包挂在门钩上或者放在电视机旁边。对,她当时放包的时候不是随便一扔,而是轻轻放上去的。”
何少川又掏出一张视频截图,是一个女人的面部特写:“邓总,我想见一下这个女人。”
邓贤初焉敢怠慢,他也想找出这个女人问个清楚,他忙把初水蓉叫来,初水蓉一看照片就说:“我知道她,她叫小薇。”
胡剑陵声音中带着火气:“她在哪儿?我要见她!”
初水蓉说:“一个月前就走了,不在我们这里干了。”
“什么?”胡剑陵急了,眼睛里要喷出火了。
初水蓉有点慌张,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还是何少川冷静:“她是哪里人?”
“湖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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