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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执天下

_49 cuslaa (现代)
“他们是来道谢,可不是来蹭饭的。”韩冈说着又坐了下来,把自己杯里的酸梅汤喝光。严素心走过来,接过杯子,连着放在几案上盖子一起拿起来。只是她一弯腰,胸前一抹玉色从垂开的衣襟中透了出来,在韩冈眼前闪过。。。
韩冈一下怔住了,而严素心却毫无所觉的再次弯下腰擦着几案,那一抹动人的白腻又在韩冈眼前晃着。
“今天跟着来的是仇老郎中的那个坐监的徒弟吧?前些天就听说有个李郎中因为没治好窦总管的重孙子,被关进了大狱里。弄得城里的郎中们人心惶惶,都怕去官人家看诊。”
比起在陈家时,严素心在韩家要忙上许多,但她的心境却比在陈家时要舒畅许多。没有了日夜都在噬咬心灵的血海深仇,又没了在仇人面前还要强作欢笑的痛苦,严素心在无人时,总是不自觉的开心的笑出声来。而且韩家都是好人,老爷、夫人从不打骂,反而嘘寒问暖,而她的恩人也是和和气气,没事还能说说话,而且还是个守礼君子……
‘就是太守礼了!’
带着点莫名的嗔意,严素心往韩冈这边瞟了一眼。。。正正对上的眼神却一点也不守礼,反而仿佛有两团火焰在里面熊熊燃烧,包含着侵略性。
严素心被吓了一跳,啊的一声轻叫,连退了两步,双手捂着胸口,娇躯不禁轻轻发抖。
看到严素心如被逼到绝境的小兽一般的胆怯模样,韩冈虽然从让人沉醉的美景中惊醒,但一点恶作剧的心思又起来了,眼神更加肆无忌惮,看得严素心的如玉一般的小脸鲜红如血。
此时天气热,严素心穿得单薄。。。外罩一条银红色的薄纱褙子,褙子是对襟而开,与穿在里面右衽的长袍不同,就像后世的大衣,不过没有袖子,没有扣子。褙子底下是月白色的凉衫和鹅**的罗裙,都是轻薄得一阵风就能吹起来。。
韩冈自忖这些天来实在是浪费了不少时间,正想着是不是今天晚上一偿夙愿,严素心却是一咬银牙,红着脸捧着收拾好的杯盘茶盏,逃跑一般的急匆匆地往外走去。
透过毫无遮挡的薄纱褙子,可以见到一条蓝色宽幅绸带正紧紧扎在腰间,纤细柔韧的腰肢被勾勒出让人窒息的绝美曲线,而本还稍嫌青涩的双臀,在纤纤小腰的对比下,却是显得丰盛圆润。。。少女步履匆匆,纤细的腰肢款摆,摇晃出让人迷醉的旋律。
韩冈眼睛眯了起来,视线追逐着动人的韵律,一直到消失在门外,再也挪不开去。心里想着,当真是浪费了太多时间了。不过既然已经醒觉,今天夜里的时间就不会再浪费了。
为入夜后做好了盘算,韩冈往内进走去还没走到正堂门口,就听见一个陌生的妇人声音从父母的房中穿了出来。
韩冈脚步随之一停,一转身,转往书房去了。这些三姑六婆来自己家,肯定没有好事。
书房里,韩云娘也在打扫着卫生,正拿了块布擦着书架。。。比起年初的时候,她个头没长多少,但胸前的起伏更加明显了,从侧面看去,月白色的绸衫下隐约透着里面的红色肚兜被看得分明。她掂着脚,够着去擦书架的高处,胸前的隆起就是一阵让人口干舌燥的微微颤动。
只看了两眼,心头又是一片火热。韩冈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感觉自己压抑得实在太久了,火头一被点起,就怎么也压不下去。果然太过压抑自己,对身体健康实在不好。
云娘不知道韩冈已经走了进来,还一蹦一跳的努力够着最高处的书架。娇小的个子,让她擦不到书架的最高一层。但她这么一跳,已经成长起来的酥胸,却是晃动得让韩冈的心火更旺。。。
不能再这么看了!韩冈竭力让自己清醒了一点,再这么看下去,真的要做出事来。小丫头可不是跟他年岁相当的严素心,过早接触男女之事只会伤了她。
从后面将抹布抢过来,在韩云娘叫着‘三哥哥’的惊讶声音中,韩冈抬手将书架最上面的一层给擦干净了。把抹布还回去,小丫头还嘟着嘴很不高兴的样子,直说着‘这些家务事三哥哥你怎么能做。’
韩冈不理小丫头的抱怨,坐下来,冲着父母的屋子呶呶嘴:“又是哪家的媒人上门了?”
韩云娘摇了摇头,“就知道前天来的是前街的李大姑,昨天两个都不认识,今天的也不认识。。。”
韩冈哼了一声:“一家一家的,还真不嫌麻烦。”
虽然这些日子,他清闲得紧。除了王厚等人,也没人来打扰他读书。但从后门进来的媒人却是络绎不绝,每天不断。
韩冈虽然刚得官时,很是风光了一阵。但后来因为他属于王韶一派的中坚人物,接连得罪了李师中、窦舜卿和向宝这三位大佬,让他的行情在秦州城中有待嫁女儿的家庭中下跌了不少。而接下来两派之间虽不见刀光血影,却依然惨烈的厮杀,更是让他落到了无人问津的地步。
可谁也没能料到,王韶区区一个机宜文字,竟然在与李、窦、向三人的争斗中获得了最后的胜利。。。秦州最高位的三名重臣,无不是在大败亏输后被赶出秦州。前日天子降下诏令,将韩冈本官晋了一阶,普通选人哪有这般幸运,都是流内铨发个公文过来就了事。且眼看着古渭大捷的封赏又要跟着下来,使得韩冈炙手可热,重新变成了众人争抢的香饽饽。
但韩冈却对这些把他当成肥肉的恶狗毫无兴致。王韶已经在江西帮他找了一门亲事。前些日子已经听王厚说过了,是王韶病故的前妻的内侄女,也就是王厚嫡亲舅舅家的女儿,如果真的结了这门亲,韩冈与王家就是姻亲了。
不过王厚的表妹才十三岁,离世间女子出嫁的底限十四岁,还差一年。。。按王韶的说法,先把生辰八字换了,把聘礼送过去,到明年那边就可以把人送到秦州来了。但由于紧接着郭逵要来秦州的消息太过让人震惊,王韶、王厚现在都忙得没地方站,早把此事放到了一边去。连韩冈自己都因为读书忘了,现在才想起来。
人生大事,既然想起来,就少不得要跟父母说一声。韩冈等着正堂那边再没了声音,便走过去。进了房,只看到韩阿李一人坐着,手上正对比着两块鞋样,却不见韩千六的踪影。
“娘,爹爹他人呢?”韩冈便问着。
“还能去哪?”韩阿李抬头白了儿子一眼,“又去普修寺了。。。天天往和尚庙里跑,回来都带着一身的烟味。这两天老是念着阿弥陀佛,烦都让人烦死!”
韩阿李好一通抱怨,韩冈听了,也不知话该怎么说。自家的老子种田是把好手,但除了农事以外,他却没有别的擅长。自从进了城之后,韩千六在家无事可做,又不像韩阿李那样经常又三姑六婆上门跟她闲扯,他在秦州城里根本找不到个伴,也只能每天往普修寺去找住持和尚聊上几句。
韩冈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烧香拜佛总比欺压良善要好。
韩阿李放下了手中的鞋样,沉着声对他道:“照俺说,家里要是还有块地就好了。让你爹他去料理一下,也省得他天天闲得慌。就算现在做了封翁,不好下地。租佃出去,闲时让他去绕几圈也是好的。”
韩阿李这是想要家里买些田产,但韩冈觉得不能这么浪费自家老子的种田技术。在过去,靠着韩千六的指点,下龙湾村田里的出产硬是比周围村子高了一两成去。
他想了一想,觉得趁机将藏在心底的一些打算先说出来一点,“这样吧,最近古渭寨就要开始屯田了,那里的荒地有几千顷,上好的河滩地也为数不少。机宜现在要从秦凤路上招募弓箭手来开垦。到时候孩儿在靠着寨边上的地方,划下几顷田来,让爹爹去照管也就是了。”
等屯垦开始后,韩冈就准备请王韶和高遵裕一起上书天子,在古渭寨边划出一部分宜垦荒地,作为奖励,赠给主管屯田的官吏们。
一般情况下,这等提议是犯忌讳的。由官府组织征发民伕、士卒开辟出来的土地,比如淤田所得,比如河滩新田,又或是得到新辟沟渠浇灌的荒地,一部分要归属参与工程的民伕和士卒,剩下的则是收入官府。而官府通常会将这些田地发卖出去,换成现钱。从律条上说,严禁官员从中渔利。
但韩冈借口也想得好,连主管的官员都不敢在古渭置办田产,百姓能相信古渭一带的安全吗?这不是为了私利,是为了稳定民心。只要提前把事情公开了,得到天子的同意,就不用忌讳日后有人说他假公济私。而且这么做,在实际上,也肯定是有效果的。
第二卷 六二之卷——河湟开边 第15章 前路多坎无须虑(五)
【昨天夜里家里断网了,这第三更只能拖到现在上班后来发,今天不知家里的网络能不能修好,如果少更的话,还请见谅,俺会在后面补偿的,除了补回少更的章节,另外再加更一章。】
虽然韩冈说得好听,但韩阿李却听出了问题:“三哥,你是个官人,在古渭那个偏僻地方弄块地下来是不难,让俺和你爹两个搬过住也不难。但地谁帮着种?总不能要你爹再下田吧?那里可找不到佃户。”
要种田,罪犯,厢兵都可以。本来要屯田,他们这些人力就都得要用上。在开垦官田的时候,顺便让他们带一手,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韩冈觉得此事还是不要明说的好,这世上许多事都是能做不能说,传扬出去就麻烦了。。。
他笑着对韩阿李道:“这件事孩儿自有办法,地也能种得,也不会让爹爹再下地吃苦,娘娘你就放心好了!”
韩阿李看了看儿子脸上自信的笑容,却哼了一声,又拿起鞋样对比起来,不冷不热的说着:“是啊,三哥你算好的事,娘是从来都不用担心。娘现在只想着一件事,三哥你什么时候给娘添个孙子?”
“看娘你说的,孩儿还没娶妻,怎么给你老人家添孙子?”韩冈笑得发干,看看门口,就想抽个空逃出去。韩阿李想抱孙子快想疯了,只要在这事上提上一句,韩冈接下来不被念上一个时辰,就别想她能停嘴。。。
韩阿李一瞪眼:“那个现在关在大牢里的窦七衙内,不也是没娶妻吗,还不照样有了儿子!?虽说是被人治死了,但有了就是有了!”
“娘说的是,娘说的是!”韩冈猛点着头,忙不迭的附和着。他在外面,就算见着王安石时,都没这般低声下气过。
但韩阿李还是不肯饶了儿子:“三哥!你说没娶妻,生不了儿子。可现在家里媒人来了一个接一个,只要想娶,你点点头就行,人家嫁妆全都准备好了。可你倒好,是推了一个又一个。你还在磨蹭个什么?王机宜不是说帮你说门好亲吗,怎么到现在还没个消息?!”
韩冈被暴风骤雨的一顿好骂,几乎不敢抬头,只是听到最后一句,才精神一振,“好叫娘娘放心,王机宜那边已经有消息了,孩儿过来,就是说这事的!”
韩阿李一听,脸上顿时多云转晴,但很快又怀疑起来,“真的假的,三哥别为了糊弄过去骗娘。。。”
“孩儿怎敢?”韩冈陪着笑脸,忙把王韶介绍的女方家事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全都说了出来,生怕韩阿李心急起来,再训上他一通。
说起来,这事本是应该王韶这个媒人来跟韩千六夫妇提才对,韩冈根本就不该插手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中间根本没新人的事。但王韶那边忙得把事情耽搁了,韩冈为了耳根清静,也不介意自己来说。
王韶的内侄女,又是德安大族家的闺秀,家世配上韩冈绰绰有余,还能与靠山王韶联系得更加紧密起来,不论人品相貌,只看身份,的确是门好亲——而人品相貌,韩冈也不担心,王厚拍过胸脯,王韶也不会找个不像样的过来,惹得自己的得力助手离心。
只是韩阿李听了后,却皱起眉头,“怎么才十三岁?就算明年嫁过来,要生小子,说不定也要等到两三年后。”
韩冈到没想到,自家老娘对儿媳妇的好坏判断,全都放在能不能生孙子上了。。。虽然两个哥哥都不在了,韩家在关西的这一支只剩他一个独苗,但也不至于急成这样吧?韩冈觉得这样的想法他能够体谅,却难以理解
韩冈其实真不急。如今的世情虽然都是早婚得多,正常就是十四五,过了十八就算迟了,但士子却是特例。读书人晚婚是很常见一件事,范仲淹成亲时据说已经三十多岁了。王韶成婚也是在冠礼之后。王厚现在二十了,不见王韶逼着他成亲。
而一般的寒门士子,在婚姻上高不成低不就,更是容易拖时间。娶名门闺秀他们不够资格,让他们放下身段,去找普通百姓,他们也不甘心,就这么一年年的蹉跎下去。。。如果他们不能考上进士,或是通过其他途径得个官身,往往要拖到三四十岁,婚姻大事都决定不下来。韩冈都听说过,五六十岁的光棍进士那一科都没少出过。
韩冈觉得自己才十九岁,迟个一年也没关系。可韩阿李却心急抱孙子,传香火,“三哥,婚事就任你拖去,娘也不再催你。但今天娘要做个主,你把素心和云娘都纳了做小,到明年就得给韩家添个后。”
韩冈听了当即叫起苦:“娘!哪有还没娶妻,就先纳妾的道理!”
“谁说没有!在河西大街上开质库的李大户家的两个儿子,前街刘药铺家的大哥,不都是十五六就纳妾,过了两年才成亲的?”韩阿李重重的一拍床沿,怒道:“这也不成,那也不成,素心和云娘哪里不好了,你还推三推四,拖来拖去,是不是想气死娘不成?!”
“娘,你先消消气。。。”韩冈心中喊冤,他哪里拖了,只是前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现在虽然清闲了,又为了考个进士,把精力放在书堆里,好肉一时忘了吃。不过收房没问题,纳妾却是有些不好办,“他们能做,孩儿不能做。这样不合礼法。”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说什么狗屁礼法,孝你讲不讲了?!”韩阿李只当儿子还在拖延,指着韩冈的鼻子,“家里的两个,哪个不是美人,哪个心思不是放在你身上。。。就你个瞎眼的,天天在书房里之乎者也的拽酸文,你的聪明都用到了哪儿处去了?!读书都读傻了!”
她啪的一声再一拍床,“这事娘做主了,你不好娶妾,那也就先停一停。但收房三哥你还有什么说的?云娘年纪小,等明年满十四了再说。素心那里,你就快一点,不要耽搁了!若是到了七夕,素心还梳着丫髻,娘可不管你是什么官人不官人,照样打断你的腿!”
‘哪有这么仓促的?!’韩冈心中叫苦,却不敢再回嘴。。。外面的对手再强,韩冈也有自信与他们周旋一番,但对上自家不讲理的老娘,他却是什么手段都没法儿使。这件事上,他虽然本是有心,可被人像种马一样催着,反而弄得都没心思了。
在韩阿李面前,陪了一箩筐的好话,韩冈觑了个空,终于逃了出来。只是刚走出门,他的脚却停了。严素心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杯凉茶,脸红红的就站在外面,低着头不敢看韩冈。而在她旁边,韩云娘则抬头看着他,一对如潭水般清澈的秀眼中,有着希冀和恋慕,也多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幽怨和不安。
韩冈不知道两女究竟在外面站了多久,但看她们的模样,该听的应该都听到了。。。气氛变得很尴尬,没有人开口说话,韩冈咳嗽了一下,想缓和一下气氛,但却是一点用也没有。
这下该怎么办?
让人窒息的沉默中,韩冈摇头叹了口气,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这事何须纠结,依着本心,放开手去做好了。犹豫不决这个词,不该属于自己。
上前一步,韩冈抬手抚过云娘细嫩的脸颊,柔滑的触感从手上传来。十三岁的少女光洁细腻的皮肤犹如最为上品的瓷器,而柔软而又富有弹性,却又是瓷器所不能媲美。韩冈对这种感觉爱不释手。他弯下腰贴在小丫头的耳边,柔声问道:“在想什么呢?”
韩云娘摇了摇头,没说话,小巧挺翘的鼻梁下,略凹的双眼更显得如春水汇成的深潭。一双清澈的眼睛还是不离韩冈。
“我都说过不用担心了吧?”韩冈笑了,他知道她在害怕什么。小丫头从小就被卖到家中,历经坎坷,心思本就是早熟。如今她一颗心都放在了自己的身上。而随着自己的地位越来越高,她也就越来越不安起来——一开始她还有着童养媳的身份,现在却连个妾室都还不是,这能不让她担心?
“用不着担心,耐心等着就是了。我做的保证难道还不能信吗?”紧紧贴在耳边说出的话语,有种奇特的说服力,韩冈柔和却坚定的声音传入耳朵里,韩云娘眼中的幽怨和不安就一分分的逐渐消退了。
官宦人家的婢女、歌妓甚至侍妾,被出售、被转赠的情况有很多,如今的世情,让韩云娘心中始终缺乏安全感。如果她没有喜欢上韩冈,也不至于总是处于惶惶不安的情况,但现在一颗心早已失陷,却免不了有着患得患失的心情。
不过小丫头的心思还是单纯,韩冈的一句承诺,就能让她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用担惊受怕。她很郑重的点头,“云娘相信三哥哥!”
当韩冈放开抚摸着云娘小脸的右手,转向严素心的时候。她的身子就是一颤,手中托盘上的杯盏一下都翻了,撞在一起叮当脆响,酸梅汤全都淌了出来。韩冈饶有兴味的看着她心慌意乱的模样,带着调笑的口吻:“今天夜里的夜宵是什么?”
第二卷 六二之卷——河湟开边 第16章 绮罗传香度良辰(上)
【这算是今天第一更。如果家里的网络好不了,晚上的两更可能就没有了。不过前一章已经说过,少更的都会补偿回来,还请放心。】
“玉昆,怎么今天没什么精神?”坐在晚晴楼三楼的雅座中,王厚很是热情,他招呼着韩冈:“来,尝尝这道羊舌签,晚晴楼的招牌菜,迟上一点就只能等第二天了。”
晚晴楼的招牌菜味道的确不错,但这个夜宵可不是韩冈所期望的。王厚忙完了公事,不回家休息,还拉着自己来喝酒,不知该说他精力充沛,还是别的原因。
‘多半是不想一直被他老子盯着。’韩冈的想法算不上是腹诽,只是源于对王厚性格的了解,没哪个儿子喜欢在老子面前乱转的,尤其是王韶这样的父亲,给做儿子的压力实在很大。。。
王厚难得的能从王韶的压力下脱离几个时辰,整个人兴致高昂,一边劝着韩冈的酒,一边说着:“玉昆,你还记不记得调回京去的李复圭?”
韩冈当然记得。庆州知州兼环庆路经略安抚使李复圭冤杀种詠等三名将佐,前段时间终于被爆了出来,也不知是谁出的手,让整个御史台都上了弹章,上个月月底他便被调回了京中去了。五六两月,秦凤、环庆两路主帅接连更迭,让整个关西军方都有不小的震动。
王厚突然提起他,肯定是有了新消息。韩冈惊问道:“难道说他已经定案了?没这么快吧?!”
朝廷审案的效率有多高,在官场上流传的笑话不止一桩两桩。。。李复圭这个等级的官员,要审他,必须是御史台、刑部和大理寺三家会审,有时候,天子还会钦点主审人选。单是调和各家法官之间矛盾,少说就要一个月,整个案子不拖个半年,怎么都不可能有结果。
“当然还没有定案,他被召回京去,到现在也不过才一个月。不过李复圭的罪行也是清楚明白得紧。如果不定罪,最后大概是降一官或是两官,到南面的下州做两年知州。如果定罪了,大概是远郡安置,责授节度副使、团练副使之类官职。”王厚用筷子夹了个酿鱼丸,含糊不清的边吃边说,“以李复圭的身份,大概是节度副使。”
“太便宜他了!”韩冈心中有些怒意。。。冤杀朝廷命官,欺瞒天子,竟然还不一定能定罪。而即使定罪,也不过是个远郡安置的处罚。李复圭作出这等骇人听闻的事来,处罚如此之轻,冤死的种詠等三将都是死不瞑目
安置、编管、羁押,是朝廷对官员的处罚手段,惩罚程度从轻到重。只要不是追夺出身以来文字,也就是削官为民,官员受到的责罚最重也就是软禁程度的羁押。普通的是编管,不得出城,书信要被检查,而最轻的就是安置,只是不能离开所安置的军州乱走动而已。
而且这些被降罪的官员,一般都会被授予节度副使、观察副使、团练副使等戴罪官员专用的官职,虽然不会给他们实际的工作,但有着官职,就可以防着他们被小人所欺,伤了朝廷的体面。。。韩冈对此都不知该怎么评价了,只能说,这个时代的政府,对文官实在是太好了一点。
“是便宜他了。”王厚说着,“所以他现在还有心情写诗骂人。”
“李复圭作了什么诗?”
王厚停下筷子,又拿起酒杯。韩冈给他杯里倒酒,听他说着:“整首传到秦州的就两句,今天才听到——‘老凤池边蹲不去,饿乌台上噤无声。’”
“饿乌台上?”
乌台是御史台的别称,因为御史台外有片林子,乌鸦莫名其妙的特别多,另外,那些监察御史也是跟乌鸦没两样,一张嘴,就是有人要倒霉。。。而只看后面的‘噤无声’三个字,就知道这一句,李复圭是在明着骂御史台不作为。
两句诗一起连读,再联想起李复圭被御史们群起而攻的场面,这是他在抱怨御史台只拍苍蝇,不打老虎吗?
“可老凤说得是谁?”韩冈问道。
王厚反问:“‘池边蹲不去’,你说是谁?”
能让李复圭用这种幽怨的口吻说话,而且还是用‘凤’来形容的官员地位不会低,只能在宰执官中去找。再加上一个‘老’字,人选就只剩三个了——七十多岁的首相曾公亮,六十多岁的次相陈升之,以及枢密使文彦博。
只是把‘蹲不去’三个字考虑进来,升任宰执没几年的陈升之肯定要排除。。。剩下的曾公亮和文彦博两人,则都是实打实的三朝宰臣,从仁宗时就做着宰相。不过,文彦博有起有落,而曾公亮的宰相,却是从仁宗嘉佑六年,历经英宗朝,一直做到了现在。
用着排除法,韩冈得出结论,“是曾老相公?”
“除了他还会是谁?李复圭就是恨着曾相公下令将他夺职,回到京后,才写了这首诗。”
韩冈抿了抿嘴,对李复圭的做法分外不屑。这就是官场上最多见的文人,从不自省,只知怨天尤人。才能没多少,但害人的心术却高明得很。
李复圭的这两句诗,等于点了一根爆竹丢进御史台中,被惊起的那些乌鸦肯定是扑楞楞的满天飞。。。当然它们不是去回咬已经倒台的死狗李复圭,而是在相位上盘踞太久的曾公亮,那才是能张扬他们名望和刚直的肥羊。
“曾相公怕是要出外了。”韩冈顿了一顿,“就不知王相公会怎么说。”
赵顼启用王安石变革旧制时,韩琦、富弼都先后反对,只有曾公亮为其保驾护航。而且曾公亮的儿子曾孝宽是变法派的中坚,虽不比吕惠卿、曾布、章惇那样亲近,但也是深受王安石信重。
就在去年,王安石的新法在朝中掀起轩然**,曾公亮虽然没有表态支持,有些情况下还不疼不痒的反对几句,但大部分时候还是保持沉默。。。以他的首相身份,这已经是最大的支持了。
韩冈不知道王安石会不会因为感念恩情,留下曾公亮。而王厚摇头,“家严说了,王介甫羽翼已成,用不到他护持。他这一去,就是给王相公腾了个位置。对于此事,天子和王相公都会乐见其成。”王厚嘴角的笑容带着讽刺,“也许再过两个月,就是真正的王相公了。”
“曾相公的年岁也太大了一点。”韩冈很平和的说着。
**上的事本就没有什么人情好讲,而王安石也的确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职位,来掌控变法大局。助役法的施行据说已经迫在眉睫,这条法案关系到民生的方方面面,直接改变了实行千年的徭役制度,不是均输、青苗和农田水利三法案可比,王安石当上宰相,对此法的顺利推行,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同样是官场中人,王韶对王安石的判断应该不会有错。不过曾公亮可是《武经总要》的主编,这套书总计四十卷,前二十卷是详细描述了军械、阵法、旗号、营垒等方面的军事学专著,后二十卷是汇集了历代战例。韩冈一直都想一睹这本名传千古的军事百科全书的真容,对有能力编纂此书的曾公亮也有几分尊敬。
与王厚继续推杯换盏,当韩冈回到家中时,已经快三更了。今晚他喝的虽不算多,但回来时吹了一阵夜风,酒意也有些上头了,不过还是能走得稳路,不至于摇摇晃晃的要人扶。。。
进了家门,韩冈让李小六牵着马去马厩,打理好两匹马后,自己去休息。他本人则是直接走进后院,却看着自己的房间正亮着灯。
都这时候了,谁还在里面?韩冈头中醺醺,一时之间,什么都想不起来的。掀帘进屋,
只见严素心正半趴在桌上做着海棠春睡。韩冈脚步一停,沉醉的酒意猛的散去,这时他方才想起今天白天时的事来。
想不到都这时候了,她还在房中等着。韩冈放轻了脚步,静静的走了进去。桌子上除了一盏油灯随着穿堂风忽明忽暗的闪着,还放着一个茶盅。韩冈轻轻的揭开茶盅的盖子,醒酒汤里的陈皮味就传了出来。
在桌边坐了下来,喝着酸甜味的醒酒汤,韩冈看着两尺开外,枕着手臂沉睡中的一张如花俏脸。
严肃心容色秀丽,身材高挑窈窕,本就是个难得的美人。而今天她稍稍画了点妆,大概是知道韩冈不喜石灰抹墙一般的浓妆,只是略略描了眉,抹了口红,并没有像秦州的妓女那样擦着厚粉。但就是这么一点改变,就让她更是眉目如画。
不知是在梦里想起了什么,严素心殷红厚实的小嘴微抿着,修长的双眉也紧皱,显得很伤心的样子,眼角处还带着泪,闪着晕黄的灯光。
韩冈看得怜惜不已。对自己倾心的三名女孩儿,不论是韩云娘,还是严素心,另外还有周南,都是命运多舛的女子。被卖进韩家的云娘还算好,在教坊司中长大的周南虽名为花魁,却不得不在欢场上强颜欢笑,而严素心则更是三个女孩儿中最受命运折磨的一个。
韩冈伸手想拭去她眼角上的泪迹,不城想严素心被他的动作一下惊醒了。她猛的坐直了身子,眼睛睁了开来。几缕散开来的发丝调皮的贴在她的脸颊上,旁边还有着被压后的红痕,可见她睡得已经有了不短的时间。
睁开的大眼睛中有着几许茫然,但眨了几眨之后,严素心终于发现坐在眼前、微笑着的韩冈。一惊之下非同小可,少女啊的一声短促惊叫,身子后仰,就要向后避退过去。却不想她本是坐着,两腿别在桌下,这一动,桌子和人都是摇摇欲坠。
韩冈微微笑着,不慌不忙的伸出双手,一手扶住桌子,一手则老实不客气搂住了她的纤腰。
第二卷 六二之卷——河湟开边 第16章 绮罗传香度良辰(中)
【家里的网络到现在才修好了。这是昨天的份,马上还有一章。】
一只坚定有力的大手扶在背上,掌心的热力,透过薄薄的纱衣传到肌肤上,严素心顿时觉得自己的脸上都烧了起来,殷红如血。身子都发了僵,不敢有什么动作,反应青涩无比。
看着她双眼都闭得紧紧的羞涩样儿,韩冈怦然心动。手上微一用力,把她快要栽倒的身子,托回绣墩上坐好。再抓住圆润细腻的手腕,将她扯了过来。
温香软玉入怀,便带来一阵幽幽淡淡的兰麝甜香。市面中的香粉本是俗味,但混上少女自身携来的体香,却一转变得如春日百花丛中的芬芳,让人为之迷醉。。。
韩冈坐着,严素心被拉过来时却顺势站起。晕晕的灯光照不透穿在身上的薄纱凉衫,玲珑浮凸的胸房因为主人的紧张而急促起伏,就在韩冈的正前方勾住了他的双眼。
严素心身材高挑修长,只比身高六尺的韩冈矮了半个头去,相比起她的高挑身材,少女的胸口就显得有些单薄,不过如果对比起纤细的腰肢,这一点点缺憾就立刻让人忽视掉了。
视线向下,韩冈张开双手将少女的腰肢环住。被宽宽的腰带勒住的腰身,大约只有一尺六七。前面看的时候,韩冈已经觉得严素心的小腰宛如柔柳一般纤细,当亲手摸到的时候,便发觉当真是盈盈可握,双手一圈,露在外面的腰身就只剩几寸。。。但严素心的窈窕并不是那等如干柴般的瘦削,反而不失丰腴,韩冈手指过处,都是充满弹力的触感。
被韩冈摩挲着腰间最敏感的位置,少女的身子不安的扭动着,紧咬着下唇,忍耐着腰间传来的一阵阵的瘙痒,等待着他的进一步的动作。不过韩冈动作却突然停了下来,严素心能感觉到正在作怪的双手也离开了腰间。
“官人?”她诧异的睁开眼,吐气如兰。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灯火下有些迷蒙的感觉。
韩冈却在低头嗅着自己的外袍,一股浓浓的汗味冲着鼻子,还有着一股子酒味。。。原本不觉得,但闻过严素心身上的幽香后,再闻回自己,就觉得有些难以忍耐。
“还是先洗个澡再说。”韩冈站了起来,上下看了看严素心,调笑道:“要不要一起洗。”
“奴……奴家先去准备水。”被韩冈带着**的双眼灼着肌肤,严素心又有些胆怯了,急急地说了一句,忙跑了出去。
其实韩冈看得出严素心身上穿的衣服跟早间时已经完全不同,,衣服都换了,澡也肯定洗过。褙子、凉衫皆已不同,方才从领口看进去,还能看见里面的桃红色肚兜也是新添的,早间可只有一件在俯仰间春光频露的小衣。。。为了今天晚上的事,她已经做了不少准备。
韩冈慢悠悠的跟着往浴室过去。这么热的天,汗一刻不停的出,他恨不得一天洗三次澡。何况在办事之前,先一步沐浴净身也是应有的礼节。
韩家的浴室就建在厨房边上,或者说就是厨房隔出来的一个一丈见方的小房间,里面放着浴桶等洗浴用具。如韩冈家这样的浴室,殷实人家都会在家里造一个。而普通人家也有在家洗的,如果嫌在家中弄得麻烦,街上也有几家大型的浴室——汉人好洁,尤其是到了夏天,基本上就是像韩冈这样天天洗澡。。。这一点,就与蕃人不同。
浴室长宽皆是一丈,地面、墙面都是前些日子,韩冈让人用土制水泥抹过,干净平整。一扇宽大的屏风当中拦着,杉木大浴桶就放在屏风之后,几面小凳,一张小几堆在一角,都是用着秦岭里砍下来的杉木打造。
严素心正在厨房中烧热水,用厨房里的大锅烧热水很容易,韩冈照样喜欢像着冬春时节那样泡澡,只是少放点热水,多放些冷水而已。不过在泡澡之前,他先用着冷水冲凉。脱了衣服,站在浴室一角,用手拉了拉一根垂下来细绳,几十缕水线就从头上浇了下来。。。
就在浴室顶上牢牢钉着个水箱,水箱侧面最下方有个出水口,通过一根线连着的开关控制出水口启闭。这个技术难度并不高,放在钟鼓楼上用来测量时间的更漏,还有上元花灯常见的流水灯山,都是用着同样的原理。韩冈只不过在出水口处,结了根铜皮打造的水管,并安上了同样是红铜敲打成的莲蓬头。接缝处都用熔铅堵上了,一点水也不漏。
这是韩冈费心让秦州城里的高手工匠弄出来的淋浴设备,在不可能造出锅炉的情况下,已经是只有一点工学常识的他所能做到的极限。虽然看着粗陋,但使用起来效果却不错。蓄水的水箱是半敞着口,通过旁边钉着的一只木滑轮,可以把装满水的水桶拉上去。。。水箱上,还有一根伸出来的横档,能让提上去的水桶自动倾斜,将桶里的水倒进水箱。一切站在地面上就可以控制,不论是冷水淋浴,还是热水淋浴都很方便。
不过这种淋浴装置不好调节出水量,水箱里的水一次最多供一两人使用,真要算起来,只有富贵人家才用得起。到现在,韩冈想给伤病营用的大型淋浴装置,依然是水中月,雾中花。
韩冈这边冲着身子,严素心已经提了大半桶热水进来。哗啦一声响,大半桶热水被倒进浴桶中,浴室中顿时雾气弥漫。韩冈回来后就要洗澡,早已是习惯,浴桶中的冷水都已经放好,兑进热水就行。。。
冲掉了汗水的韩冈关了淋浴,直接坐进了浴桶中。温热的水漫了上来,浸泡着全身,舒缓着他一天的劳累。在夏天泡热水澡,真要习惯了,其实比冲凉还要舒服。
韩冈头仰靠着浴桶边缘,闭着眼睛。黑暗中,能听到屏风对面传来的细细碎碎的脱衣声。应该是解开衣带,紧接着木屐声响起,幽幽的兰麝香又传入鼻中。
韩冈睁开眼睛。此时的严素心,已经将外面的褙子和褶裙都脱了去,只留了下面的一件藕色罗衫和薄纱亵裤。罗衫袖口用条丝带束好,罗袜和绣鞋也一并脱了,白生生的小脚套在一对木屐上,夺夺的绕过屏风从外间走了过来。。。
严素心的高挑身材,有一多半是缘于修长笔直的双腿,穿着褶裙时尚不觉得,但现在只套了一条薄纱亵裤,骄人的身姿便展露无遗,让韩冈看得两眼放光。浴室中,只点着一盏油灯,还有从隔壁厨房、尚留着一点火头的炉灶处,投过来微微红光。但这朦朦胧胧的光晕,却给她染上了一层神秘的美。
过去韩冈洗澡,严素心和韩云娘都帮忙擦洗过,这装束也是平常。习惯了后,双方都自然得很。韩冈洗澡时事情想得多,浪费许多良辰美景。不过今天,两人都是有心。。。在韩冈肆无忌惮的目光下,严素心的动作变得很僵硬,拿着丝瓜囊子的手越来越没了气力。最后嘤咛一声,手脚酸软,再也擦不下去。
一位美人在耳畔娇喘吁吁,韩冈欲火烧得更加猛烈。他行事直接,从水中站起身,一把搂了过来。一手将她小巧可爱的下巴强抬起,就低头直接亲了下去。少女的唇瓣柔嫩,如水一般。但韩冈心火正盛,并不满足于四唇触碰,舌头撬开牙关,直接探了进去。
怀中少女的应对依然生涩,当韩冈舌头进去的时候,迷离的双眼顿时惊得瞪大,浑身剧震,原本扶着韩冈肩头的双手,也用力推拒起来。可韩冈的双臂如铁铸一般,纹丝不动,让人窒息的长吻让严素心的挣扎越来越弱,手脚软软的,很快就瘫了下去。
韩冈的嘴离开了甜美的朱唇,从圆润的耳珠开始,一路向下,一寸寸的吻下去,从脖颈,到肩头,一直吻到细致的锁骨上。
严素心努力的想保持着一丝清醒,但仍被韩冈这名老手弄得昏昏沉沉。隐隐的感觉着一只大手从衣襟中探了进去,隔着肚兜,揉捏着自己的胸口。
另一只大手在摩挲着大腿,被水湿透了的亵裤仿佛成了第二层皮肤,直接将掌心处的滚热传入她心底。那只手越来越放纵,从大腿摸索到臀上,火热的感觉也从腿上渐渐上移,一点点的又探到了腰间。
极度的刺激,弄得严素心全身紧张,仰着脖子直哆嗦。忽而她惊醒了过来,用力抓住韩冈正在解开亵裤裤带的手,哀求道:“官人,不要在这里!”
盈盈眼波中,尽是祈求,韩冈也不想在这里草率行事,被阻止了,就不再继续。
他一步跨出浴桶,拿着挂在屏风上的手巾擦着身上的水珠。
“官人,不洗了吗?”严素心疑惑的问着。她背靠着墙,湿透的胸口透着底下的桃红色小衣,勉强站直了发软的修长双腿,
“已经洗好了!”韩冈几下擦干了水,套上了一件外袍。将自己和严素心的衣服一块儿拿了,返身就把她打横抱了起来,大步向外走。
第二卷 六二之卷——河湟开边 第16章 绮罗传香度良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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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素心虽然高挑,却也许是骨架小的缘故,抱起来轻轻巧巧,连身子也是显得丰润,绝不见骨。
被韩冈抱在怀中,严素心先是想挣扎,但动了一下,就不再乱动弹了。将身子蜷缩得更小,一颗螓首靠在韩冈胸前,任凭他将自己抱着。
从浴室到韩冈的房间不需要经过正屋前的走廊,没有惊动任何人,韩冈就抱着她回到了房中。
将严素心在床榻上放下,坐在床沿,韩冈笑问着,“招儿那边安顿好了?别又跑来打扰好事。。。”
“招儿跟着云娘妹妹睡了。”严素心轻轻答了一声,突然撑起身子,在枕边摸索着。
就在枕边,放着两支红烛。韩冈看到了,心中又是一阵怜惜。就着油灯,将两支红烛点起。韩冈搂着严素心,幽幽烛光代替了灯火,在房中静静燃烧。
“委屈你了。”盯了几眼跳动的烛光,韩冈低头对着怀里的少女说着。她好歹是士人家的女儿,要不是因为陈举,莫说是给人做丫鬟,连妾室都是不可能的,总是要嫁给门当户对的官宦人家,做个堂堂正正的正妻。
严素心扬起头,眼中闪着坚定的光彩,“能跟着官人,是素心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没有官人,奴家的血海深仇,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得报。”
仅仅是因为报恩吗?韩冈有些不知足。但他也能感觉得出,严素心的一颗芳心是挂在自己的身上,只是没有明说出来。
韩冈不再言语,让一切自然而然的发生。
不过当他猛力进入的时候,严素心柔软的娇躯一下紧绷。从她喉间传出的一丝满是痛楚的**,还有自己背后被抓出的血痕,韩冈惊讶的发现,身下的女孩儿,竟然还是处子之躯。
韩冈本也是感觉严素心对男女之事太过青涩,不论是亲吻,还是承欢,都是被动地等待自己的动作。。。但因为她在陈举家的身份,让韩冈没有去多加考虑。可是他没想到,严素心却真的是初经人事。
“……这是?”韩冈迟疑的问着。
“一开始没有……奴家才八岁……后来陈贼……不行……一直就没能坏了奴家的清白……”
竟然还有此事!陈举以举为名,本人却是不举。韩冈在心中暗自庆幸,多亏了陈押司的病症,才留给自己一个完璧。
“奴家的清白之躯,还望官人多多怜惜。”
严素心是初经人事,韩冈一开始并不敢太放纵。但随着兴致逐渐拔高,他却渐渐难以自持,夺走了少女身份的第一次还不够,接下去一次又一次的进攻。。。少女的哀鸣如吟如泣,让她最后承受不住,昏昏睡了过去。
一夜转瞬而过,当韩冈透入室内阳光中醒来的时候,严素心还贴在他的怀抱中沉沉睡着。
满头青丝乌云般散乱着,堆在被上,枕上,还有几缕发丝撩着韩冈的脖颈间,让他痒痒的。虽然还残留着昨夜不堪挞伐时的泪痕,但嘴角处动人的淡淡笑意,如玉俏脸上的浅浅红晕,有着初承风雨之后的媚态。
韩冈小心的将手臂从严素心身下抽走,让她换了个睡姿。轻轻掀开被单,欺霜赛雪的一具动人娇躯让正想起身的韩冈一下停住了动作,挪不开自己的眼睛。映着窗棱透入的朝阳,严素心的身子如玉一般剔透,仿佛有着一层光晕。。。修长的**交叠,双腿交接处,是一夜疯狂的证明,而在她身下的浅色床单上,又有着红梅点点。
韩冈将被单盖了回去,动作轻轻,唯恐弄醒了沉睡中的严素心。但他起身下床的动作,却还是把她惊醒了过来。
“什么时候了?!”严素心好象是起床时会迷糊的那类人,虽然醒来,但头脑还是昏昏沉沉,眼皮也重如千钧,怎么也睁不开。她吃力的撑起身子,全没在意自己的上半身全**在韩冈的眼中。黑如鸦翼一般披散下来的发丝,将玲珑小巧的**半遮半掩。比起在昏暗的灯光下,眼前被阳光映照的佳人,更加让韩冈心动十分。。。
严素心双手撑着床榻,努力的想坐起,但浑身上下传来的酸楚,还有身下密处的剧烈胀痛,却使得她又栽回了床上。
韩冈连忙将她扶着坐起,而一跌之后,严素心也终于清醒了过来。与背后的男子肌肤相亲,小脸又开始涨红。低头看着自己上身全都**在外,啊的一声惊叫,心中羞涩难当,忙扯过被单遮着胸口。
韩冈贴在她耳边笑道,“昨天都看过了,用不着再挡。”
被韩冈调戏着,严素心的脸红得更加厉害,连脖子到胸口,一起都泛着动人的红晕。
韩冈搂着她,坐得近了,看得也更加清楚。一张俏脸光洁腻滑,上面细细的汗毛都被绞掉了。。。没想到她昨天就已经开了脸,这是女子出嫁时,和嫁人后的才会做的。
白皙的颈项此时却是殷红色的,细致的锁骨勾勒出完美的线条。胸前两具玉色小丘被被单遮着,但还能从露在外面的部分,看到上面的一朵朵还有如花瓣一般的红痕。韩冈一低头,在光洁的肩头处略重的吻了一下,很快,就是一团动人的红色痕迹泛了起来。
“时候不早了,官人你还要去衙门呢!”严素心还不能适应现在与韩冈的极度亲近,在韩冈的怀里很不自在的扭着身子,竭力找着借口。
“也好,夜里再继续。”
“先起来再说。。。”严素心拧身过来推着韩冈。
韩冈却一把抓住她的小手,皱眉低头看着。
严素心一开始时,最吸引到韩冈的,就是她的这对如和田白玉雕凿而成的纤纤玉手,柔若无骨,纤长娇嫩,因为要做事,指甲并没有留长,但十指指盖上的一团可爱粉色,却更加迷人。
只是这一双纤纤玉手,比初见时变得粗糙了一些,老茧也生了出来。在陈举家,严素心只需烹茶调羹,粗活都有他人来做。但在韩家,却是一应杂活都要亲历亲为。
韩冈想着,还是再找几个粗使的婆娘来家里,外院的房间现在就住了个李小六,实在有些落魄。
换了身衣服,洗漱过后,韩冈整个人神清气爽。。。严素心是第一次,而他这具身子也是第一次。前身是个书呆子,而韩冈则也是自重生后,就不断被一桩桩事逼得难以歇下片刻,偶尔有放松下来的时候,也是要把心思放在读书上,而忽略了这个方面。三月不知肉味,方觉肉味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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