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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覆雨翻云

_71 黄易(当代)
  戚长征看得食指大动,不过回心一想,韩柏教的御女术只是刚学了理论,实行起来不知能否得心应手,这媚娘显是众女之首,媚功自是最深厚,还是留给韩柏去应忖好了。笑道:“她搂得你这么紧,大人舍得推开她吗?”大笑中搂着两女登楼去也。
  风行烈怀里的黄莺儿微仰俏脸,吐气如兰道:“让黄莺儿为公子侍寝好吗?”
  风行烈心中一叹,望向艳芳,见她垂下臻首,神色带着一种无奈和凄然,心中一动,一手拉起黄莺儿,另一手搂着艳芳,同韩柏笑道:“小弟也失陪了。”
  韩柏急道:“喂!大爷!再多带个美人儿去好不好。”
  风行烈既好笑又吃惊,谢道:“这事还是韩兄能干一点。”追着戚长征后尘去了。
  这时厅中除了媚娘和两只美蝶儿外,还有他尚未碰过的蓝蝉儿,四女都抿嘴浅笑,快滴出水来的美眸偷盯着他。
  韩柏魔性大发,暗忖若不能征服这四个天命教的艳女,那还有资格与单玉如决战上,先扶正了媚娘坐到他左腿上,再拍拍右腿道:“好蝉儿!来!坐在这里。”
  蓝蝉儿吃了一惊,通:“大人不和我们到楼上去吗?”
  韩柏正要说话,耳内传来范良极的声音道:“我的淫棍大侠,至少要关上门吧!我还要在隔邻工作啊!”
  韩柏哈哈一笑,掩饰心内的尴尬,道:“全给本大人站起来,站到厅中去。”
  四女笑吟吟盈盈起立,驯若羔羊地到厅心一排站好,便像等待检阅的红粉军团。
  韩柏去把内外各门逐一关上,方便老贼头办事,才再回到厅内。
  他并非爱在大厅内行事,只是如此可保证没有人敢闯入这内进的禁区来,使者贼头可专心探察地道的开关和通往之处。
  韩柏来到媚娘身后,贴着她的粉背道:“乖乖宝贝!听不听我的话儿。”
  媚娘脸红如火,闭目喘着气道:“当然听话!”
  韩柏一手探前,掏着丰满的果实,忖道:这些艳女终年采阳补阴,功力自是相当不俗,自己何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由每女身上借点真元,集腋成裘,再遇上里赤媚时便不会像今早那么丢人现眼了。
  想到这里,精神一振时,媚娘已一声娇吟,软倒他怀里。
  韩柏心知她抵敌不过自己的魔气,把她先放倒椅上,左右两手楼上两只美蝶儿,如法施为。
  两女比媚娘更加不济,不片刻只剩下扭喘呻吟的份儿。
  韩柏又让她们软倒椅里,抱起脸红过耳的蓝蝉儿,一边为她宽衣解带,待到对拥椅上时,这俏女郎早身无寸缕,娇躯抖颤,任由韩柏任意施为,大加挞伐。
  他全心全意体察她体内元阴真气运行的状况,起始时她还能掩饰,可是当一次又一次被送上剧烈的高潮时,体内元气有若脱续野马,完全处于韩柏的控制下,真是要她生便不能死,要她死便不能生。当韩柏彻底了解她媚功的心法后,便撷取了她内中精华,蓝蝉儿再没有台起半个指头的力量,但亦得了前所未有的快乐和满足。
  媚娘等三女看得心惊肉跳,脸红耳赤,偏又受不住引诱,意乱情迷下轮番献上身体。
  最后到媚娘和他合体交欢时,几乎是甫接触媚眼便放恣地尽情逢迎,把自己完全开放,就像求饶的动物向强敌暴露出最脆弱的部分。
  韩相大感快意,知道其实在上回已把她彻底征服,这番自要再施出浑身解数,兼之痛恨她今早任那廉先生玩弄,更是硬着心肠,对她加以征伐。
  他的元神不住提升。
  自魔种有成以来,他还是第一次与自己欢好的女性用采阴补阳方法,增强自己的功力。也是第一次不追求肉体的快乐,全心全意藉她们的元气练功。但那种畅美,竟不下于只迷醉于男女肉欲的欢乐。
  当然,若非媚娘等四女均是自幼修行魔门里媚术的女人,和他的魔种异曲同工,他亦不能如此受益。
  经过了虚夜月和庄青霜这两位身具异禀的美女献上元阴后,它的魔种实已巩固壮大至可把任何媚功据为已用的程度,媚娘等如何是敌手。
  而魔门讲的全是弱肉强食,一旦败北,连心灵都要被胜者彻底征服,媚娘诸女便是这等情况,身心全给韩柏俘虏了,心甘情愿地任他鱼肉,半点反抗的心亦付诸虚形了。
  媚娘在半虚脱中一声狂叫,瘫软在韩柏腿上。
  韩柏用手指托起她的俏脸,微笑道:“快乐吗?”
  媚娘媚眼如丝,无力地看着他,勉强点了点头。
  韩柏用先前对待三女的手法,把一道魔种劲气输入媚娘体内,使她们觉得对方已注入真元,免被法后看破四女已被自己彻底收拾了。
  媚娘在魔气冲激下又再全身剧震,攀上另一次欢乐的高峰,紧搂着他道:“大人啊!媚娘以后跟着你好吗?”
  韩怕正要答话,耳旁博来范良极的声音道:“柏儿小心,有身分不明的人来”
  韩柏这时亦听到屋外院落里的异响,忙站了起来,把媚娘放在椅上,迅速穿衣,裤子刚拉上时。
  “砰!”
  窗间无风自开,一条人影穿窗而人,往韩怕一指点来,赫然是“人妖”里赤媚。
第八章 香居之战
  最早上楼是戚长征。
  他为人最不喜拖泥带水,要干就干,比韩柏更肆无忌惮,才踏上楼梯,已用力勾搂着两女纤腰,还故意由喉咙发出充满挑逗意味的笑声。
  彩凤儿和紫燕儿忙以丰满的胴体紧贴着他,主动向他揩擦着。
  戚长征自问没有像韩怕的魔种,纯凭接触就可把这些妖女迷倒,故不得不借助先天奇功,刺激韩柏提到的催情穴位,遂藉着手按她们的腰部,缓缓施展手法,牛刀小试。边笑道:“是否要你们作任何姿势都可以。”
  彩凤儿举袖掩脸,吃吃笑道:“戚爷真坏透了。”
  紫燕儿把酥胸紧压到他胁侧,红着脸道:“戚爷爱什么姿势,我们两姊妹全听吩咐。”
  戚长征暗叫厉害,两女一扮害羞,一扮大胆,一唱一和,配搭起来分外令人动心。
  这时三人来到二搂的小厅,一道小廊,两边各有两个大房间。
  戚长征在紫燕儿吹弹得破的脸蛋亲了一下,另一手摸上彩凤儿弹性惊人的胸脯,笑道:“不要说得这么轻易,有些姿势并不是那么易摆得的。”
  彩凤儿还是首次和这么有魅力的男人亲热,又给他的大手恣意抚弄,喘着道:“你教人家不就行了吗?”扯着他进入右边第一间房去。
  几乎刚关上门,情动难已的两女争着来为他宽衣。
  戚长征本乃青楼常客,那还客气,两手同时出击,边揩油、边扯开两女单薄的衣裳,暴露出再无一吻掩蔽热辣辣香喷嗔的胴体,两女冶艳迷人之极,不愧为以色相玩弄男人于股掌上的天命教妖女,可惜这次却遇上有备而来的克星。
  戚长征谨记韩柏之言,守着灵台一点清明,不让丹田真气下,所以纵然在两女的色情攻势下,仍不失灵觉,并开始进行征服两女的大业。
  这时风行烈和艳芳、黄莺儿两女亦进入对面的房间。
  他比戚长征斯文多了,拉着两女坐到沿,还想说几句话时,黄莺儿已把线条极美的红送了上来。
  风行烈见她星眸不堪日光刺激般阖上了一半,心儿狂跳声清晰可闻,全身皮肤泛起艳红,知她虽奉命对付自己,事实却情不自禁爱上了他,所以连媚术都施展不出来,但却只觉她可怜。眼睛偷看那艳芳,只见地无意识地玩弄着衣角,黑漆发亮的眼珠射出茫然之色,似乎内心矛盾之极。
  黄莺儿春情勃发,两手拚命搂着他,逗人之极。
  风行烈心中一叹,硬着心肠点了她的穴道,放到上去。
  艳芳忽地听不到黄莺儿的声音,俏目望来,愕然道:“公于为何点了莺姐的穴道?”
  风行烈看着她娇可比鲜花的玉容,眉宇间的无奈自怜,微微一笑道:“因为我不知怎样拒绝她,唯有出此下策。”
  艳芳移了过来,靠着他奇道:“公子不喜欢和我们好吗?”
  风行烈苦笑道:“不是不欢喜你们,而是觉得如此便上交欢,有种男女苟合的不舒服感觉,所以只想大家谈谈,你反对吗?”
  艳芳定神看了他好一会后,点头道:“妾身明白公子的想法,但亦希望公子知道,妾身之所以感到神伤魂断,绝非怕把身体给你,只是为了别的原因而已。”
  风行烈故作惊奇道:“那是为了什么原因呢?”
  艳芳眼中闪过恐惧之色,垂头咬着皮这:“妾身恐怕公子以后会讨厌人家呢。”
  风行烈知通这话半真半假,事实上她的确对自己生出情栗,所以陷于忠于天命教和倾心于自己的矛盾里。
  假设日后她的真正身分被揭破时,她当然怕他会鄙视和厌恶她。
  风行烈叹了一口气,长身而起,来到窗前,俯览下面园林美景,良久都没有说话。
  艳芳移到他身后,靠贴着他幽幽道:“公子在想什么?”
  风行烈淡然道:“我正在想,人世间的仇杀争夺为何永无休止,千多年前,便有人提出‘天这之行也,天下为公’所以‘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可是直到千多年后的今天,我们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是否人性本身真的是丑恶的呢?”
  艳芳呆了一呆道:“我倒从没有想过这么深奥的道理。”心中不由对这充满正气感的男子生出崇慕之心,只有这样的人,才配称英雄好汉。这时她心中充盈着高尚的情操,再无一丝纵欲之心。
  就在此时,风行烈看到数条人影跃入园中,先警告了对房的戚长征,又吩咐艳芳躲到一旁,接起红枪,抢出房外。
  两人破窗而入,分由长廊尽端和另一边的小厅杀至,竟是由岂敌、强望生两大凶人。
  对房的戚长征只够时间穿上短裤,在两女惊呼声中,提刀跃往下面的院落,尚未触地,柳摇枝和鹰飞已狂攻而至,不教他有喘息的机会。
  里赤媚早立定主意,要在甄素善接触韩柏前将他杀死。
  他本不赞成年怜丹和任璧去刺杀风行烈,当然不是对风行烈有好感,而是怕打草惊蛇,杀不了韩柏。
  年怜丹赔了夫人无功而回,还惹来了范良极,使他被迫出手,更一不做二不休,单枪匹马在街上公然行刺韩柏,可惜遇上干罗致功亏一篑,只夺回了紫纱妃,杀韩柏的决心却有增无减,听得韩柏等三人到香醉居找媚娘鬼混,那想到内有别情。还以为他们风流成性,忙召来鹰飞等四大高手,立即出击,趁三人缠绵第时痛下杀手。
  千算万算,还是少算了个范良极,不知他竟早一步潜入了香醉居,他们来时,范良极恰由地道钻回来,及时向韩柏发出警告,不致手足无措。
  韩柏见来的是里赤媚,魂飞魄散,顺手举起另一张太师椅,迎头往里赤媚拍去。
  四女仍是一丝不挂,见状大吃一惊,顾不得羞耻,往最远的墙角躲去。
  里赤媚一声冷笑,一指点在椅上。
  以酸枝木造成结实若铁的太师椅立即肢离破碎,拿着椅柄的韩柏闷哼一声,往后跌退,来到范良极所在的门前处。
  耳内传来范良极的声音道:“小柏儿!引他进来。”
  脚尚未立稳,里赤媚一掌印至。
  韩柏喝道:“来得好!”单掌迎上。
  里赤媚一声长笑,把掌劲提至十成,加速印去。
  韩柏被他的凝阴真气压得差点窒息,那敢硬接,背部连劲,“砰”的一声撞破身后木门,正要掉进去,那知里赤媚趁他撞门时稍慢了的刹那时间,再增速度,竟印实他肩上。
  幸好韩柏正在退势,又连起挨打奇功,饶是如此,里赤媚全力一击怎会是说笑的一回事,无可抗拒的真劲沿掌而入,把韩柏整个人震得往后抛跌,但出奇地却没有喷血。
  里赤媚想不到他的魔功又有长进,不过此时不瑕多想,只希望快些取他小命,鬼魅般追进去,凌空扑下。
  就在此时,劲气横来,一支旱烟皆准确快捷地朝他的脊椎痛打下来,若给敲中,保证他下半生都要在上度过。
  风行烈见由岂敌和强望生两人分两个方向扑来,雄心奋起,大喝一声,转身拦在廊中,红枪似要射向由廊端持连环扣索攻来的由岂敌。
  变成由后方攻去的强望生心中窃喜,手中独脚铜人,全力往他后心捣去,暗忖这还不要了你的狗命时,风行烈的红枪忽由左腰眼吐了回来,枪尾闪电般激射在他的铜人头顶。
  狂猛的燎原真劲由枪传来,“蓬”的一声竟便把强望生震退了七步,风行烈眼看亦被冲得踉跄前跌,丈二红枪由左手在背后交到了右手处,竟抵消了大半力道,只往前跌出了两步。
  由萤敌见红枪忽在眼前消失,想起了燎原枪法的“无枪势”,虽大吃一惊,可是这刻实在是有进无退之局,咬牙全力把扣索瞪个笔直,眼看要射中对方时,丈二红枪像一道闪电般由风行烈右腰眼吐出,与扣索绞击在一起。
  “锵!”一声清响。
  由蚩敌惨哼了一声,整个人给红枪带起,送出窗外,掉往下面的园林去。
  连风行烈都大感意外,想不到把“无枪势”和“借劲反”两种手法混合使用,竟可产生这么大的威力。
  他亦被由岂敌反震之力,冲得连退五步,刚好强望生再次攻来,忙施出回马枪,先挡了迫在眉睫的一击,然后借势扭身,全力使出“燎原枪法”三十击中最凌厉的“威凌天下”,滚滚枪浪,嗤嗤气劲,长江大河般往强望生卷去。
  强望生虽悍勇,可是刚才被他硬撞退了七步,又见由岂敌被他一台轰得跌出窗外,气势早,这时忽然枪影满廊,那敢硬拚,忙改攻为守,“笃笃”之声连串响起,强望生手臂发麻时,左肩鲜血飞溅,尚未感到痛苦,已被对方枪锋的庞大冲力,带得倒跌下搂梯去。两大凶人,竟没有机会发挥出联击的威力。
  风行烈志得意满,神舒意畅,知道枪法在因缘巧合下,深进了一层,一声长啸,撞窗而出,往下面投去,援助正被鹰飞和柳摇枝杀得汗流浃背的戚长征。
  戚长征没有风行烈的幸运,一来因柳摇枝功力略高于强望生和由岂敌两人,更因为鹰飞亦和他所差无几。
  幸好他由韩柏教落的方法,在两女身上得到生力军般的元气,状态臻至极峰,一见势色不对,人还在半空时,左手天兵宝刀,闪电下劈,凌厉无匹地分别击中两人攻来的兵刃。
  三人交错而过,各个落地。
  鹰飞和柳摇枝本欺他刚在女人身上耗用了体力,那知此子功力有增无减,均心中骇然。此时戚长征天兵宝刀一挥,森森寒气,狂飙怒涛般先卷向鹰称,另外飞起一脚,朝冲来的柳摇枝小肮踢去,他看都不看带着尖啸,点向脸门来的箫管,一出手便是与敌偕亡的招数。
  鹰飞离他足有七步,仍给刀气冲得差点站不住脚,心中惊疑,为何这小子比上次又厉害了,晃了晃身,双钩再抢攻过去。
  柳摇枝怎肯和戚长征同归于尽,倏地横移,箫管发出扰人耳目,教人摸错方位尖音,全力扫往对方右肩。
  戚长征的右腿似长了眼睛般,一缩一撑,仍朝他小肮撑去,天兵宝刀“锵锵”两声,劈中鹰飞双钩。
  他终是一足柱地,又分了一半力道精神应付柳摇枝,顿时立足不稳,往横跌退,此消彼长下,鹰飞、柳摇枝两人攻势大盛,狂袭而来,刀光钩影箫啸中,眼看小命难保,风行烈这救兵刚好天神般从天而降,一招“血战千里”,全力攻向鹰飞。
  戚长征精神大振,哈哈一笑,使出左手刀法最厉害的三下杀着之一的“箭刀寒生”,立时刀光朝涌,疾如激矢般往柳摇枝射去。
  范良极眼看得手,忙加重力道,疾敲下去,竟发觉敲在空处。
  原来里赤媚奇迹地在空中拗腰往下,由平飞变成直插,指尖触地时,两脚上翻,一脚正中范良极的夺命,另一脚朝范良极的咽喉闪电撑去。
  这一连串完全违反了常理的动作在弹指间完成,连范良极如此敏捷的人,亦差点来不及应变。
  老贼头本已狡猾过人,藏在门上屋角处,教里赤媚冲进来时看不到他,岂知仍是暗算不了他。
  “啪!”脚悍交接。
  范良极虎口震裂,差点连盗命悍都被踢掉,再“蓬”的一声,范良极空着的手切中里赤媚脚尖,虽挡了这必杀的一招,却给对方脚上传来的大力踢得往楼顶狂撞而去。
  里赤媚亦挫了一挫,才腾起身,两脚往范良极连续踢去,不给他喘息机会,同时笑道:“哈!老范竟以为可瞒过我吗?”
  韩柏早跌实地上,见范良极性命危如卵,两手一按地面,炮弹般斜冲而起,一拳往追击范良极的里赤媚攻去。
  范良极这时撞上搂顶,盗命悍回收先点在壁顶,化去了大半力这,才贴上楼底,按着由楼底翻滚往屋角,轻功之妙,教人叹为观止。
  以里赤媚的速度,亦一脚踢空,在屋顶抽回脚时,壁顶赫然留下个深陷下去的脚印,可见这一脚所用的阴柔之力是如何惊人。
  当范良极贴墙滑下时,里赤媚已凌空和韩相交换了数招,却比韩柏比赛速度似的多击出了一拳,击中韩柏肩头。
  幸好这一拳用不上全力,韩柏又藉挨打奇功化去了他大半力道,加上魔种本身的抗力,但纵是如此,仍痛得龇牙咧嘴,断线风筝般飞跌开去,压碎了贴墙的几子。
  里赤媚待要乘胜这击,沌良极又横攻而至,把他缠着。
  里赤媚心中狂怒,这香醉居外布满东厂密探,若再杀不了韩柏,唯有从速退去,竟不理对方扫来的盗命,硬撞往范良极怀里,一肘往范良极胸膛撞去。
  范良极大吃一惊,一个倒翻,头下脚上到了里赤媚上方,盗命点往对方眉心必救之处。
  里赤媚亦不由佩服这名贼独步天下的轻功,吹出一口真劲,迎上对方盗命,一掌上拍对方天灵盖,再化为爪,往范良极的头顶抓去,五指同时射出指风,对着对方闪退的路于。
  此时打不死的韩柏又跳了起来,旋风般扑来,完全不顾自身的安危。
  里赤媚心中暗喜,心想这次还不取你韩柏之命。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旺劲倏起,一人由后攻至。里赤媚倏地退后,后脚往来袭者撑去,“蓬!”的一声,竟被对方硬硬的一拳对着。
  由岂敌由地上弹了起来,正要扑入战场,助鹰飞和柳摇枝对付风、戚两人,嗤嗤声响,只见墙头尽是劲装大汉,以强弩发箭朝他射来。由岂敌吓了一跳,长啸一声,拔身而起,大叫道:“风紧!扯呼啊!”
  鹰飞刚被风行烈的丈二红枪冲得跌退丈外,知道形势不妙,亦一声尖啸,拔身飞退。
  柳摇枝和刚冲出来的强望生立即分头逃遁,不敢稍留。
  这时屋内的里赤媚“咦”的一声,闪到墙旁,避过了前后和上力的攻势,回头惊异地看了偷袭者一眼,才贴墙滑去,鬼魅般消失在窗外。
  范良极落到地上,手肘翘高,枕到韩柏肩上,喘着气道:“专使大人你的功夫真窝囊,除了东歪西倒外,还有什么招数。”
  韩柏亦双脚发软,看着那危急关头及时赶来的短髻魁梧大汉,边答道:“看来失去了童于功的侍卫长,亦是雄风不再。否则怎会像人球般被里人妖在空中抛上抛下,舞来舞去。”
  两人大劫馀生,口舌上仍一点不让,事实是两人都拚死去救对方。
  满脸短胡的豪汉向两人施了个官礼,肃容道:“东厂指挥使严无惧,参见忠勤伯和侍卫长大人。”
  两人心中恍然,原来是少林派的俗家第一高手,以他三人合击,难怪里赤媚要立即溜走。
  这时风行烈和戚长征先后赶至,见两人安然无恙,才松了一口气。
  范良极斜眼看着这一向行踪神的东厂头子,阴阴笑道:“严大人是否刚好在门外经过,听到打斗声顺道进来看看?”
  严无惧笑这:“当然不是,卑职奉皇上之命,由现在这刻起,贴身保护忠勤伯,直至子时。”
  范良极、韩柏两人愕然对望一眼,朱元璋竟然如此看重秦梦瑶。
  严无惧道:“侍卫长大人真的神出鬼没,卑职完全不知大人在屋内。”
  范良极叹这:“卑职也是奉命保护忠勤伯,却没有严大人那么舒服,子时后都要继续辛苦下去。”
  严无惧知他在讽刺朱元璋到了子时立即过桥抽板,唯有尴尬一笑。
  韩相愕然这:“你奉了谁人的命来保护我。”
  范良极两眼一翻道:“当然是我的顶头上司专使大人你啦。”
  四人同时一呆,才失声笑了起来。
  衣衫不整的媚娘冲了进来,扑入韩柏怀里,哭道:“大人没事了真好,吓死奴家哩!”
  严无惧目光落到媚娘身上,露出不屑之色。
  韩柏等四人立知严无惧由朱元璋处得知媚娘乃天命教的人。
  看来这人才是朱元璋真正的亲信。
第九章 情天惊变
  漫天雪花中,对街的景物茫然不清,可是仍清楚看到从那幢庄院走出来戴着斗蓬的两个人中,有一个是武当派俗家高手田桐。
  坐在斜对着这应是天命教总部所在的铺里五个人中,韩柏、戚长征和严无惧齐齐一怔。
  范良极和风行烈都不认识田桐,忙问究竟。
  韩柏收回透外望的日光,骂道:“好老贼,原来竟是天命教的人,难怪那天对老子这么凶了。”
  严无惧深吸一口气道:“想不到田桐平时道貌岸然,现在看来他若非老淫虫,就是天命教的高级人员了,真教人想不到。”按着向戚长征道:“你也认识田桐吗?”戚长征神色凝重,两眼杀气弥漫,冷然道:“我并不认识田桐,只是认出另外那人是敝帮以前的济世华陀大医师常崔白。”
  严无惧一震道:“他不是楞严的人吗?”戚长征语塞如冰道:“我不理他是什么人的人,却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看这卧底叛贼还有多少天可活。”
  严无惧立即感到自己身分的尴尬,唯有闭嘴不言。唉!保护韩柏这几个时辰真是非常难挨,偏又大意不得。
  风行烈剑眉一轩道:“长征切莫打草惊蛇,对付天命教只有一个机会,若给对方惊觉,便不知怎样可再找到她们了。”
  范良极嘿然笑道:“狡兔三窟,天命教自明朝开国以来便在这里培值势力,地道应不止一条,巢穴更不知有多少个。幸好即使我们不找单玉如,她亦会出来寻情郎。”按着对严无惧道:“你最好装作完全不知此事,若把整个计划砸了,大人应该知道后果多么严重。”
  严无惧淡淡一笑道:“皇上早有吩咐,教我配合你们,若有用得着本使的地方,随便吩咐吧!”
  韩柏喜道:“若我请大人不要跟屁虫般直跟着我到今夜子时,你会否配合配合呢?”严无惧苦笑道:“这项是唯一例外,请忠勤伯万勿见怪。”
  韩柏苦着脸看了在右两桌坐着的十八名东厂高手,暗里踢了范良极一脚,教他想办法。
  口中道:“现在应到那里去好呢?”戚长征站了起来道:“有老严陪忠勤伯,小弟已属多馀,正好趁这机会办办私事。”
  众人愕然望向他。
  风行烈道:“戚兄要不要风某在旁做个跑腿?”戚长征哈哈一笑道:“心领了:这件事小弟一人使成,各位请了。”大步由后门溜掉了。
  范良极想起云清,两眼一转道:“嘿:我亦有点私事要办,忠勤伯好好陪严大人聊天吧!”
  风行烈亦慌忙起立,道:“风某失陪了,我这就到左家老巷打个转,请了!”追在范良极背后去了。
  剩下韩柏呆在当场,暗骂三人没有义气。
  严无惧毫无尴尬或不好意思的神色,低声道:“此处不宜久留,我们……韩柏叹了一气道:“说得好!我也累了,想回鬼王府睡一觉。”
  严无惧愕然道:“鬼王府?”韩皿长身而起,忍着笑道:“当然是鬼王府,难道是没有半个美女的莫愁湖哼!让你这老小子做个守门将军也好,待会有鬼王帮手,自能甩掉你们,否则如何去与盈散花相会?戚长征依着地址,冒着宫花来到宋家大宅的高墙外,何混进去见韩慧芷,一辆马车在数十名东厂侍卫护随下,由长街缓缓开来,眼看要进入门内,有人掀叫道:“长征!”
  戚长征闻声看去,竟然是宋楠,这时才想起他亦姓宋,难道与宋翔是亲戚关系?韩夫人正是要把韩慧芷许配给宋翔的四公子,难道又会这么凑巧。
  马车停了下来,戚长征举步迎去。
  车旁的厂卫头目道:“街上谈话不方便,两位爷们先进去再说”戚长征求之不得,忙坐进车里往院内去,下车时,已扼要告诉了宋楠整件事,亦知道宋楠的父亲是宋翔的远房兄弟,所以礼貌上要到宋府打个招呼。宋翔早得宫内的人传递了消息,得知这远房侄子是这么有面子,领着四位公子降阶出迎,使宋楠受宠若惊。戚长征特别留心那四公子宋玉,生得一表人才,有若玉树临风,一看便知是书香世代的饱学之士,和韩慧正比自己更登对,不由一阵不舒服,难怪韩夫人这么想把女儿许配给他。只希望尚未成事就好了,否则这类有关家声婚诺的事,想改变将会是非常困难的一回事。宋翔和宋楠客气过后,询问的眼光落到戚长征身上。宋楠引介道:“这位戚兄见义勇为,一直保护小侄上京,有若小侄的兄弟。”
  宋翔并不清楚宋楠这次上京的原因,这时才知道内情大不简单,又见有大批厂卫前呼后拥,不敢深究,忙请两人入内。
  那些厂卫派了四人跟随入屋内,其它人守在屋外。
  到了大厅,分别落坐。
  自有下人迭上香茗果点。
  闲聊了几句后,那宋玉请罪退去。
  宋楠乘机问道:“四弟一表人才,不知成了家没有?”大公子宋果笑道:“楠兄问得好,近日我们家中来了贵客,乃江南航运钜子韩天德和它的妻妾子女,奉召来京当官,暂居这里。”
  宋楠望了脸色发青的戚长征一眼,心知不妙,追问道:“这事和四弟的婚姻有何关系?”
  二公子宋政答道:“当然大有关系,韩家二千金慧芷丽质天生,四弟一见锺情,幸好原来韩翁夫妇亦有此意,不过万事俱备,只奈东风无意,好在四弟连续三天书纸寄情,终于打动了韩二小姐的芳心,答应委身下嫁,已定了待韩翁正式拜官后,便即举行婚礼,楠兄刚赶得及喝这杯喜酒。”
  戚长征听得全身冰冷,尤其“打动芳心”一句,使他如遭雷殛,差点呻吟起来。
  宋楠望也不敢望向他,还要说些祝颂之词,心里却陪着他一起难堪。
  戚长征忽地站了起来,神色如常道:“各位久别重逢,必有诉之不尽的离情,戚某顺便四处巡巡,以保宋兄安全。”
  宋翔亦想询问宋楠有关这次来京的事,恨不得他离去,自不挽留。
  戚长征离开大厅后,依着宋玉离开的方向,一番闪腾,不片刻便找到令他牵肠挂肚的韩慧芷,正与宋玉两人在后园一座小楼内隅隅细话。
  他躲在一棵可乎视二楼的树上,只听宋玉道:“说到情景交融,王观的”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室聚。欲问行人去那边?眉眼盈盈处。”这是既写江水美人,亦写离情别恨的千古绝句。”
  韩慧芷叹道:“后面那”才是送春归,又送君归去。”写春色又写惜别,更是妙绝。”
  宋玉沉吟半晌道:“慧芷小姐,为何宋玉总觉你有点心事?”韩慧芷台起俏脸,与他目光一触,立时分不开来,缠结不开。
  外面的戚长征看得如被人当胸打了一拳,暗叫罢了!看情形韩慧芷并非因挂不过父母,才答应婚事,而是真的和宋玉生出感情。
  心中涌起自卑自怜之意,想自己一介武夫,怎配得起她。一咬牙,传音过去道:。慧芷,我是戚长征,不要张望。”
  韩慧芷娇躯剧震,立时脸白如纸。
  宋玉大吃一惊,抓着她香肩,叫道:“慧芷小姐是否不舒服哩?”韩慧芷强作镇定,道:“只是女儿家的小问题,宋兄可否让慧芷独白一人休息半晌。”
  轻轻挣开了他的手。
  宋玉一番慰问后,无奈依依离去。
  戚长征乘机掠入楼里,冷冷看着韩慧芷。
  韩慧芷并没有扑入他怀里,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垂下头去,不住颤抖。
  戚长征淡淡道:“你是否心甘情愿嫁给四公子?”韩慧芷台起梨花带雨的俏脸,凄然道:“长征:我……”
  戚长征终是非几人物,回复了不羁本色,微微一笑道:“我明白你的心情,这宋家四公子和慧芷你实是天生一对,忘记了老戚吧!我的生活方式和小姐你太不相同了,而且必然得不到你爹娘的同意,算了吧!便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老戚衷心希望小姐幸福一生,多生几个白白胖胖的好娃儿。”
  韩慧芷的心似被血淋淋的裂作了两半,说到吸引力,宋玉实逊于戚长征,可是宋玉却是能与她心灵交融的知己,兼且在父母的压力下,她亦不忍再使他们受到宁芷后另一次打击和伤害。又以为戚长征早命丧洞庭,才迷迷糊糊的答应了婚事。
  她本以为戚长征定会责她水性杨花,朝秦暮楚,岂知原来对方有如此气度,更是为之魂断心碎,悲呼道:“长征!听慧芷说几句话好吗?”戚长征内蕴寸寸血泪,晒道:“事已至此,为何还要纠缠不清,这岂是老戚的风格。由今天开始,我们各行各路,两不相干,由我离开这小楼起,我戚长征向天立誓,以后都不会再烦扰小姐,请了!”
  韩慧芷骇然道:“长征!”
  人影一闪,戚长征去得无影无踪。
  韩慧芷一声悲呼,哭倒地上。
  浪翻云和秦梦瑶对坐静室里,四掌相抵。
  秦梦瑶俏脸闪动着圣洁的光辉,俨如普渡众生的观音大士。
  浪翻云不住把先天真气,缓缓注入她的经脉里,增援她接连心脉的玄气。
  良久后,四掌分开。
  秦梦瑶张开澄明活澈的秀睬,微微一笑道:“幸好有禅主和大哥先后力助梦瑶,否则能否挨到今夜子时,梦瑶亦没有把握。”
  浪翻云松了一口气道:“若非梦瑶体内精气至真至纯,无论我们怎样努力,恐仍于事无补。”
  在屋外护法的了尽禅主此时走了进来,在两人身侧盘膝跌坐,悠然一笑道:“应缘活佛自见过韩柏后,便进入深禅境界。若了尽猜得不错,他正以无上玄功,召唤庞斑前去相会呢。”
  浪翻云领首叹道:“禅功佛法到了鹰缘的境界,根本和武道之致极全无分别,可是不论何法,臻全最高境界和层次时,均可豁然相通。”
  秦梦瑶淡然一笑道:“大哥说得好,由武人道,又或由禅人道,其理一也,活佛不循乃父途径,自辟新天地,可见他乃大智大慧,一身傲骨的超凡之士,梦瑶真想见他一面呢。”
  浪翻云轻责道:“梦瑶现在除了韩柏外,实不宜想及任何其它人事。”
  秦梦瑶两泓秋水般的美眸掠过深不可测的清湛神采,眠嘴一笑迫:“梦瑶现在似若不着半点世尘,虚若晴空,什么都留不下,染不着,如何是好呢?”浪翻云和了尽禅主对望一眼,均担心起来。
  为了接脉续命,秦梦瑶这些天来励志修行,禅助道境突飞猛进,更胜从前,可是有利亦有害,对与韩柏的相恋却有“不良”影响。
  了尽禅主叹道:“老柄真怕韩柏破不了梦瑶的剑心通明。”
  浪翻妄含笑迫:“放心吧!梦瑶在不断进步,他也不闲着,到时必有连场好戏,浪某能为这魔道最高层次的决战作护法,实深感荣幸。”
  了尽道:“昔年师姐为了天下,亦存了不惜献身庞斑,作为卫道降魔,现在梦瑶把身体交给韩柏,便当是赏他的报酬好了。”
  秦梦瑶轻摇螓首,柔声道:“禅主对梦瑶破身一事,始终不能释怀,可是现在梦瑶的感觉却是很好,非常好!自入道修练以来,从未试过如此抛开一切,无忧忘虑哩!”
  了尽失笑道:“梦瑶责得好,老纳实在着相了,又或始终觉得魔种来日魔门术,不肯相信真可由魔人道。说到底,魔种道胎的结合,会生出什么后果,现在根本没有人知道。”
  浪翻云微微笑道:“那亦是最引人的地力嘛。”
  秦梦瑶美眸亮了起来,射出无尽向往之色,轻轻道:“梦瑶真的很想知道哩!”
  韩柏抵达月榭时,榭内只有鬼王和七夫人。
  七夫人于抚云见到韩柏,美日立时爆起异采,霞生双颊,垂下头去。
  鬼王欣然着韩柏坐到另一侧去,笑道:“他们都到了内府打坐休息,若要找月儿、霜儿和你的金发美人,可到月儿的月楼去。”
  韩柏偷看了七夫人一眼,见她咬着朱唇,显是正“苦待”着自己,怎敢这就去找月儿等人,顺口问道:“岳丈大人,你看夷姬会否是燕王派来的间谍呢?”鬼王爽快摇头道:“应该瞒不过我的眼睛,而且此女确是最近才献给燕王,燕王那晚亦是初次见她,所以尽可放心。”
  韩柏放下横在心头的尖刺,很想向他再说盈散花与燕王的事,但又怕他通知燕王,把盈散花杀掉,犹豫间,早给鬼王察觉,皱胃道:“贤婿为何欲言又止?”韩柏吃了一惊,转到另一问题上道:“岳丈大人法眼如此厉害,为何府中仍有内奸,使朱元璋对府内很多事情都能了若指掌呢?”这问题上接夷姬一事,连鬼王都给他瞒过,微笑道:“谁人充作朱元璋耳目,怎能瞒得过我,其中数人更是我特别安排,好让元璋知道我想他知道的事,贤婿可以放心。”
  韩柏暗呼厉害。
  鬼王问起媚娘的事,韩柏如实托出,当说到里赤媚再次来袭,幸得严无惧援手,鬼王笑着看他,摇头叹道:“你这小子真的福大命大,里赤媚连续三次出手,都杀你不死,会使他对虚某的相人之术深感无奈!对他的信心亦做成致命的打击,等若帮了岳丈我一个大忙。只要我好好利用他心灵这丝隙口,定能一举把他收拾。”
  韩柏忍不住问道:“岳丈大人有些鬼神莫测之机,是否对战果早已未卜先知呢?”虚若无露出个高深莫测的暧昧笑容,道:“月儿早向我问过这问题,想知道我怎样答她,你直接问她好了。”
  韩柏偷看七夫人,她一双手不耐烦地玩弄着衣角,亦正偷眼瞟来,一触下两人同时一震。
  虚若无见状笑道:“抚云先回琉璃屋,待会韩柏去找你好了,我还要和他说几句话。”
  于抚云欣然起立,带着一阵香风经过韩柏身旁,临出榭前,同眸看到韩柏盯着她的背影,嫣然一笑,这才去了,看得韩柏心都痒了起来。
  鬼王沉吟半晌,通:“你好友风行烈的夫人双修公主,和浪翻云亡妻纪惜惜长得有七、八分相像,真是异数。”
  韩柏一呆道:“这事我还是第一次听闻。”
  鬼王道:“浪翻云自娶了纪惜惜后,便隐居在洞庭湖旁一个风景优美的小村里,度过了三年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所以见过纪惜惜的人并不多。你最好提醒风行烈,切莫让谷姿仙被朱元璋见到,否则恐怕会生出不测之祸。”
  韩柏心中一震,想起朱元璋因得不到纪惜惜深感遗憾,连忙点头。
  鬼王又道:“你虽轻易征服媚娘等艳女,但切勿生出轻敌之心,单玉如和那两个护法妖女,均有数十年的媚功修养,兼之武功高强,又精擅魔门”弄虚作假”之道,如没有看穿她们伪装的把握,真个不容易应付。好了!去会抚云吧!虚某还是首次看到她这种小女儿的情态,心中着实高兴呢。”
  韩柏心中一凛,犹有馀悸道:“小婿真不明白,为何我直至和媚娘欢好,驾驭了她们后,仍是因心中早有成见,才能勉强察觉出她们身怀绝技呢。”
  鬼王的险色变得出奇地凝重道:“这就是她们的”弄虚作假”,乃媚术的最高心法。功力高着,没有人能不被她们骗倒。所以能“化身千万”,潜伏各处,完全不会被人识破,若非贤婿机缘巧合,亦勘不破媚眼等的真正身分。所以我特别提醒了月儿她们,教她们绝不可透露有关嵋娘的事与任何人知道,特别是女人。”
  韩柏深吸一口气道:“我现在才明白为何天命教可潜伏京师多年都没有给人抓到痛脚,只看媚娘等便清楚。可是岳丈精通相人之术,仍看不穿她们吗?”
  虚若无叹了一口气道:“此正是媚术最厉害的地方,就像你的魔种,可以变化出各种动人的气质,教人难以起疑。相学乃一种术,媚功则是另一种术,而且天性又可克制相学,所以纵使对方功力远逊于我,仍有可能把我瞒过,其中道理确玄妙之极。否则天命教早被我连根拔起了。”
  韩柏吃了一惊道:“那岂非京师任何美女,都可能是天命教的人,那怎办才好?”
  虚若无微微一笑道:“现在贤婿凭着魔功,已可通过与她们的接触,察觉到她们的媚功妖气,此本领极端重要,你可能是唯一寸识破她们伪装的人,要好好利用了。快去吧!抚云等得定是很心焦了。”
第十章 群魔乱舞
  风行列与范良极分道扬镳后,漫无目的般在街上溜逛着,似乎又回到了认识靳冰云前那段独往独来的日子里。
  不知是否因靳冰云的关系,他对女性生出了一种抗拒,若非谷倩莲为他不惜牺牲一切,情深义重,怕亦不能打开他紧闭的心扉。
  而情火开始点燃后,加上体内汇聚的三气,他有点不克自持地先后恋上了白素香和谷姿仙,与他们结为夫妻。
  白素香之死对他的打击比厉苦海求仁得仁的光荣战死,更是严重。
  小玲珑是一种补偿。
  而他已感心满意足,再不作他求。
  他与戚长征和韩柏虽同是英雄之辈,但性格却很不相似。
  戚长征乃慷慨激昂的豪士。今朝有酒今朝醉,不大理世俗观念,我行我素、放浪不羁,视男女之防有若游戏,与女人欢好就若呼吸吃饭般自然而然。
  韩柏则是另一类型,在他的天地里只有爱而没有恨,就算对敌人他都大方得很,充满了妙想天开的主意念头。
  他要追求是生命美好的一面,而对他来说,那只能在美丽的爱情里求得。他既重旧情亦贪新鲜,兼之身具魔种,使他变成浪漫多情的人。偏又是这种性格,使美女们一给他缠上,便情难自禁,给他迷得死心塌地。
  这小子在一般事情上没有什么原则,全凭心之所好,恣意而为。但他绝非贪色误事的人,在重大的事情上,总能稳守不移,坚持目标和理想,不怕牺牲,令人激赏。
  风行烈对这两位好友最欣赏的地力,正是他们的“真”。
  大部分人都多多少少口说一套,做又是另一套!但韩、戚两人却绝对言行相符,所以有时说出来的话颇为惊世骇俗,只因他们不会以美丽的谎言,掩饰自己真正的意图罢了。
  初到媚娘的香醉居时,风行烈本亦有意荒唐一番。但终不能像他们两人般与尚未发展到互爱相亲阶段的女子苟合。
  他并非满口道德礼教之士,亦不会认为韩、戚两人不对,根本男女间事乃人之常情,只要没有强迫的成分,便没有绝对的“对与错”。
  正想得入神时,耳内有传音道:“风施主!可否过来一见?”
  风行烈吓了一跳,这悦耳的女声为何这般耳熟,环目四顾,终于看到久违已久,当日被庞斑重创后,由广闻大师送去让她照顾了一段日子的玄静尼。
  她赤足在左旁一所寺朝的入门处,手持佛珠,宝相庄严,清丽出尘如昔,一点不变,就像重演那山雨迷茫的当日送别的一幕,只不过山雨换上了雪花,在她的光头和粗布造的灰色尼衣上。
  吸引了风行烈的目光后,她转身走进寺内去。
  风行烈心中一热,追了进去,穿过无人的殿堂,在白雪皑皑的后园方亭里,找到了她。
  玄静尼低喧佛号,和他对坐亭心的石桌两旁。
  风行烈大讶道:“文静师傅为何会离开空山隐庵,踏足到这滚滚红尘的京华之地?”
  玄静尼数珠念佛的手停了下来,眼观鼻、鼻观心,恬然道:“风施主尚未知道贫尼主持的空山隐庵乃慈航静斋分出来的旁支,才会对贫尼忽然履足应天,感到惊异。”
  风行烈这才明白,难怪当日广渡会把自己送到那里去。想起玄静尼那种保持着距离却又悉心关怀,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的恩情,心中涌起感激,忙出言道谢。
  玄静尼容颜素净、恬宁无波,清澈的眼神凝视着他,油然道:“有恩必有缘,风施主勿着相了。”
  风行烈微笑道:“玄静师傅说得好,有因必有缘,有缘当有因,这次师博遇到在下,自非偶然的事,不知是何因何缘呢?”
  玄静尼垂下目光,单掌作出法印,低喧道:“五尘障成作之智,人思蔽妙观之境;往来火宅无安,漂流苦海何极。”
  风行烈盯着她清丽素,不染半点人世华彩的容颜,讶道:“为何在下感到师博禅心里隐有不安和痛苦呢?”
  玄静尼仰起俏脸,嘴角飘出一丝安详的笑意,油然道:“罪过罪过,贫尼竟忍不住向施主吐露心声,使施主因贫尼的孽障心生困惑。阿弥陀佛。”
  言罢眼神投往雪花纷纷的园里,神色一片平静,但又似带着淡淡的凄然。
  风行烈心中一震,难道这抛弃尘世的方外美女,竟爱上了自己,那真是罪过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玄静尼轻柔地道:“真心不动,则是光明,一经妄动,即生诸苦:不动时,无所谓见,一经妄动,便生妄见。”
  幽幽一叹,别过俏脸,凝眸看着风行烈,静若止水缓缓道:“世间诸相,无非幻象,惜吾等梦梦不觉耳。妄心一动,境界妄现,即起分辨之心,故有爱憎苦乐之别。爱则生乐、憎则生苦,念念追逐,欲欲驱迫,无有穷时。即生苦乐,便有执着,或困于苦境不脱,或耽于乐境不舍,施主能体会贫尼的心意吗?”
  风行烈心头剧震,终于知道这美丽的女尼真的对自己动了情,天啊!怎办才好若换了是韩柏,那管对方是否出家之人?可是风行烈却感到罪孽深重,充满坏了人家修行的歉疚。
  玄静尼露出一个美的笑容,幽幽道:“业相既起,境界为缘,业起缘生,重重束缚,何有自在。贫尼这次发下宏愿,下山来寻施主,就是要对症下药,针治妄念。”
  (图档模糊,这一行看不清楚。)接着垂头道:“施主当日不理贫尼劝阻,逞强离去,贫尼竟因此捏断佛串,贫尼便知坠入情障,生出妄念。此后难加勤功课,绝食七天,可是颠倒妄执,却仍有增无减,才知解铃还须系铃人,于是下山寻来,终于见到风施主。孽障孽障!”
  风行烈目瞪口呆看着她,但心中却不但没有丝毫看她不起之意,反因她高尚的情操生出景仰。
  她对自己的爱,令人感到是一种超越了欲念或占有的爱恋,完全发自良心,没有丝毫伪饰,心中怜意大起,柔声道:“师傅想在下怎么办呢”玄静尼仰起俏脸,露出一个深情甜美的笑容,平静地道:“眼耳鼻舌身意、色声香味触法,谐之六根六尘,因人而在,因在而生出世间诸般幻象。玄静这次此来,非是要求施主怜惜受宠,而是要见施主一面,把心中爱恋之思,彻底抖净。今日一会,贫尼即重返空山隐庵,永不出世。行列明白玄静的意思吗?”
  风行烈心中一阵激动,用力点头。
  文静尼俏脸泛起神圣的光辉,美目闪耀着夺人神魂的采芒,盈盈起立,走出亭外,任由雨雪再飘到她身上。
  风行烈涌起冲动,追了出去,叫道:“师傅。”
  玄静尼停了下来,缓缓转身,走了回来,当娇躯抵上风行烈时,深情温柔地轻轻一触,吻了它的唇,低头浅笑,缓缓转身,轻移玉步,瞬即远去,没入雨雪交融白茫茫的深远里,雪地上被她赤足踏出来的印迹,转眼被新雪盖掉了。
  戚长征找了间僻静的小酒铺,先付了只有多没有少的酒资,独据一桌,看着外面雪雨迷漫的世界,一杯杯苦酒灌落喉咙里去。
  他很想笑笑,无奈满腹辛酸过于浓重,无法哭得出来。
  自出生以来,他还是首次惨尝失恋的滋味,刚才对着韩慧芷说气话时,他还能摆出不在乎的姿态,其实只是在心里吞咽着泪。
  酒人愁肠,那种胸口被重压堵塞的感觉,更是难过得差点要了它的命!。
  我是否比不上宋玉呢?为何他可轻易便把韩慧芷夺去?
  想到这里,不禁暗恨起韩慧芷来。
  好!我老戚为她再多喝三杯后,以后便把她彻底忘记,以后她走它的阳官道,我自过我的独木桥。
  可是三杯下肚,忍不住又继续喝下去,早忘了先前自己立下的决心。
  忽然一个脆响悦耳的女子声音在旁道:“这位兄台衣衫单薄,如此狂喝不怕伤了身体吗?”
  戚长征勉力睁开醉眼,模糊间身旁出现了几条影子,其中一人身材窈窕,似乎就是那出言的女于,便挥手道:“伤便伤吧!不要你们理。”心中涌起一阵凄苦,脚步踉跄,奔出店外,走了十多步,一脚踏空,扑倒雪地上。
  隐约中听那女子道:“救人一命,胜过七级浮屠,找辆马车来,先送他回道场去,我办妥事后,才回来看他。”
  按着被人扶了起来,他正要拒绝,一阵天旋地转,已不省人事。
  韩柏离开月榭,正要去找七夫人,前面出现了一位美女,只看她玉步轻移,婀娜动人的美姿,便认得是白芳华。
  想起昨晚她叫自己莫要管她的事,以他这么不记仇的人,仍要心中有气,忙闪人道旁的园林去,才走了十冬步,白芳华的娇喝在后方叱道:“韩柏!给芳华站着。”
  韩柏摊开双手,摆了个无奈的姿势,转过身来。
  白芳华脸罩寒霜,来到他身前,怒道:“芳华那么讨你厌吗?一见人家来便要避道而走?”
  韩柏一向吃软不吃硬,冷言回敬道:“白小姐想我怎样对待你呢?既不准我管你的事,我避开又不获批准,究竟要怎样才可令你满意。”
  白芳华两眼一红,跺脚道:“好了好了!什么错都错在芳华身上,你走吧!以后都不用你管了。”
  韩柏大感头痛,她既决定了不离开燕王棣,还来找他作什么?摇头苦笑道:“记着!是你叫我走,叫我不要管你,不要下次又忘记了。”
  白芳华气得差点给他再来一巴掌,掩脸痛哭道:“我恨你,我恨你,我恨死你!”
  韩柏那见得女人眼泪,立即无条件投降。踏前三步,展开双臂,把她搂入怀里。
  白芳华象征式地挣扎了几下,便伏入他怀里委屈地哭成了个泪人儿。
  哭得韩柏心都痛了,又逗又哄,才勉强令她止着了眼泪,搂到一旁的小亭内紧挨着拥坐一起。
  韩柏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觉得这次接触,比之以往任何一次更刺激热辣,使他心头神动,体温腾升,心跳加剧。
  只恨不能立即她融化为一。
  白芳华变得温婉娇痴,无限柔情道:“都是芳华不好,累得专使大人这么气恼。”韩柏被她一声”专使大人”叫得魂魄不全,在她脸蛋亲了一口道:“好姊姊!离开燕王吧!他根本不尊重你,充其量姊姊不过是他另一件用具而已!”
  白芳华轻轻道:“离开了他又怎样呢?”
  韩柏一手捉着她的下额,仰起她的俏脸,迫她看着自己,大喜道:“当然是嫁给我哩!我包保你会幸福快乐。”
  白芳华俏脸霞飞,羞喜交集,但叉黯然摇首道:“你想得事情太简单了,你见燕王肯送你金发美人,以为他对女人大方得很,那就完全错了。若我改从了你,他必然会怀恨在心,想办法报复。”
  韩柏听得吁出一口凉气,这才明白京官们为何这么怕燕王登上帝位。想起这家伙连老爹都要宰,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燕王找人杀他,虽说是为了他的大局着想,但亦隐然含有对他的恨意,说不定便因白芳华爱上白己而引起的。
  如此说来,白芳华不跟自己,可能只是不想他受到伤害,完全是他错怪了她。
  怜意大起,先来了一个火辣热烈的长吻,才看着脸红耳赤,双目充满情焰欲火的白芳华道:“哼!别人怕他燕王棣,我才不怕他!而且他一天做不成皇帝,便一天不会和我反脸,嘻!说不定我有方法教他自动把白小姐送给”浪子”韩柏哩!”
  白芳华听到他充满男子豪气的情话,更加迷醉,情深款款道:“韩郎啊!芳华这几晚片刻都没有睡过,因为一阖眼便见到你,人家差点苦死了。幸好现在有了你这番话,芳华纵死也甘愿了。”
  韩柏涌起不祥的感觉,责道:“不准你再提”死”这个字。”
  白芳华千依百顺地点头,回吻了他一口道:“芳华领命。”
  韩柏嗅着她熟悉的体香,包心又起,俯鼻到她敞开的领口,边向内里窥视,同时大力嗅了几口,一本正经地道:“那以后白小姐是否全听我的话呢?”
  白芳华对他充满侵略性的初步行动摆出欣然顺受的娇姿,含羞点了点头。
  韩柏喜出望外,这个似是有缘无份的美女,忽然间叉成为他房中之物,还发生得如此突然,如此戏剧化,心中一热,把她拉了起来道:“随我来!”
  白芳华大力把他反拉着,凄然道:“若这样就背叛燕王,芳华会觉得很不安。”
  韩柏像给一盘冷水照头浇下。不是已答应了全听从我韩某人的话吗?
  为何心中还想着燕王,怕他不高兴?白芳华见他脸色一变,大吃一惊,扑上去纵体人怀,歉然道:“韩郎千万不要生气,若华再不敢说这样的话了。”
  韩柏想不到她呵以顿时变得比朝霞、柔柔更驯服,那还可以恼得来,抱紧她道:“好吧!待你再没有半点心事后,才和我好吧。”
  白芳华幽幽一叹道:“韩郎你不要说话口轻轻,刚才你说过有方法教燕王自动把我给你,不要说过便忘记了。”
  韩柏暗暗叫苦,刚才冲口而作的豪言壮语,其实主要是为了安她的心,完全没有具体的计画,而且燕王棣如此厉害精明,他韩柏那有资格摆布他。
  白芳华见状骇然道:“难道你只是说来玩玩的吗?”
  韩柏硬着头皮道:“当然不是。”怕她追问,岔开话题道:“那盈散花和燕王间有什么所发展,上过床没有?”
  白芳华沉吟片晌,道:“应该没有,否则燕王不会明晚在燕王府设宴款待。”
  韩柏松了一口气,陪忖待会怎也要见她一面,弄清楚她何苦要不惜献身给燕王。
  白芳华奇怪地瞧着他道:“你和盈散花究竟是什么关系?”
  给她看穿了,韩柏尴尬道:“总之没有肉体关系,就像和白小姐那样。”
  白芳华娇哼着白他一眼道:“但却是有男女私情啦!花心鬼!”
  韩柏想不到她会吃起醋来,大喜道:“好姊姊真的下了决心从我了,所以才露出真情来。哈!原来白小姐这么凶的。”
  白芳华郝然道:“芳华以后都以真心待韩郎好吗?”
  韩柏笑道:“算你还有点良心!原来一直在骗我,真正的白芳华其实这么乖。”
  白芳华似感到和这风流浪子调足一世情都不会有半点沉闷,喜道:“知道就好了,看你以后还会不会避开人家。”
  韩柏差点以为她是虚夜月扮的,这么小心眼儿,失声道:“和我算账吗?那你欠我的账韩某人找谁算?”两人对望一眼,忍不住笑作一团。
  所有怨恨立时不翼而飞。四片嘴又缠绵起来,白芳华的体温不住高升,还剧烈扭动着,显然抵不住韩柏催情的魔气,像中了媚药般动情起来。
  韩柏亦是欲火焚身,心中大奇,以往他每逢涌起情火时,人变得更灵澈,更清醒,为何这次却像有点不克自持呢?究竟是自己魔功减退,还是白芳华有诱惑力?
  难道她比虚夜月和庄肯霜更厉害吗?白芳华开始发出动人魂魄的娇吟。
  脑际似“蓬”的-声,韩柏整个人都燃烧起来,体内魔气似脱野马,随处乱窜,吓了一跳,忙运起无想十式中的“止念”,回复神朗清明,心中一凛,表面仍装出急色姿态,两手侵犯着她峰峦秀丽处,趁机输入勾魂的魔气,同时暗察她体内真气运行的情况。心中的寒意不住转浓,同时记起了鬼王刚说过了的一番话。对方真气流动的情况,俨然竟和媚娘的媚功大同小异,但却是强胜百倍。
  他可肯定白芳华若不是天命教的“法后”单玉如,必是两位护法之一。
  天命教真厉害,竟能打进鬼王和燕王两股势力的核心处。而如鬼王所言,连他都真的给她瞒过。难道她就是那单玉如,否则谁可这么厉害?
  白芳华狠狠啮了他的耳珠,道:“人家什么都不理了,立即要嫁你呢。”
  啮耳的痛痒传遍全身,韩柏的神智立时迷糊起来,欲火熊熊烧起,吓得他暗咬舌尖,笑道:“我不能这么急色!怎可令姊姊心内不安呢?”
  白芳华惊异地看着他,通:“不准你再提这句话,韩柏,我带你到闺房去。”
  韩柏被她拉着朝虚夜月小楼的方向走去,暗暗叫苦,刚才地只略施手段,他使差点给摄了魂魄,而自己的魔气却对她一点抗拒都没有,上床后,岂非更不是她对手。
  何况鬼王说过单玉如武功和他相若,那即是和里赤媚同级,反脸动手更是不成。
  我的娘啊!怎办才好呢!还有一个问题是她是否单玉如,或只是其中一个护法妖女。
  只看她隐藏得这么好,便知她如何可怕。他感到自己像被带往屠场的小羊。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遍鬼王府的上空:“在下鹰飞,望能与韩柏决一死战。”
黄易《覆雨翻云》22卷完
黄易《覆雨翻云》22卷
第一章 鬼府之战
  韩柏闻得鹰飞公然挑战之语,差点要抱着他吻上两口表示感激。忙把白芳华拉入怀里,尚未来得及说话。鬼王笑声在月榭处响起道:“后生可畏,鹰飞你果是英勇不凡的蒙人后起之秀,请到大校场来,让虚某看看你如何了得!”
  鹰飞一声应诺后,沉寂下来。
  韩柏吻了白芳华的香,故作依依不舍状笑道:“待我收拾了他后,再来和白小姐接续末竟之缘。”
  白芳华欣然回吻他道:“让芳华在旁为你摇旗呐喊,喝助威。”
  韩柏立时知道她绝非单玉如,最多只是两位护法妖女之一,因为若是前者,绝不敢去与干罗见面。
  无数念头闪过脑海。
  白芳华既为天命教在鬼王与燕王间的超级卧底,那即是说,打一开始,属于天命教的胡惟庸便知道了有关自己这假使节团的所有情事。可恨他还摆出一副全不知情的姿态,既向他索灵参,甚至故意于晚宴后通知楞严来调查自己,教人全不怀疑到他乃知情之人。只是这点,便可倍见其奸险。
  天命教不但要瞒过鬼王和燕王,还要瞒过蓝玉与方夜羽等人,自是希望左右逢源,收渔人之利。
  通过了卧底的白芳华,单玉如隐隐操纵着鬼王和燕王,至少清楚他们的布置和行动,若非自己从媚娘处把握到察破她们的媚术的窍诀,那鬼王和燕王惨败了还不知为何败得那么窝囊。
  护法妖女已出现了一个,那另一个到底又是谁?此女必潜伏在非常关键性的位置,她会是什么身分和地位呢。
  当得上白芳华那级数的美女,而又最有可能性的,现在只有三个人,就是盈散花、兰翠贞和陈贵妃,会否真是其中一人?
  这些问题令他头都想痛了:天命教有白芳华这大卧底,要杀死自己绝不会是困难的一回事,因为他确被骗得贴贴服服。反而范良极和左诗三女因少了自己那重色障,直觉地不欢喜这烟视媚行的妖女。
  虚夜月亦因她蓄意逢迎和讨好鬼王,而不欢喜她。于此可见天命教的媚术对男人特别奏效,连鬼王都不免被蒙过。
  当日秦梦瑶的慧心曾在一墙之隔的侦查中,察知她骗得自己很辛苦。可见白芳华对他是早有图谋,而自己则把秦梦瑶的忠言当作耳边风,全不觉醒,否则早应知道白芳华是有问题的。
  想到此处,脑际灵光一闪,把握到单玉如为何肯留着他的性命,因为她的目的是自己体内的魔种。
  对单玉如这种专以采补之术提高本身功力的魔门宗主来说,没有补品可及得上魔门最高的心法魔种了。她自然不敢碰庞斑,但绝不会惧他韩柏。
  假设让她得到了他的魔种,配合她本身的功力和媚术,假以时日,恐怕只有庞斑和浪翻云方能和她一争短长。
  媚娘这些先头部队,只是单玉如的探子,测试自已的虚实,好待单玉如对付起自己来时更得心应手。谁都知道媚娘等奈何不了他,但作探子却是绰有馀裕。以单玉如的眼力和识见,只要检查刚和自已欢好的媚娘诸女,便可推知他的道行强弱浅深。
  这亦是白芳华一直不肯和自己欢好的原因,因为他韩柏已成了单玉如的禁脔。说不定今次白芳华诱自已欢好,可能是一种见猎心喜的背叛行为。因为再不动手,将会给单玉如捷足先登,拔去头筹了。
  心儿不由“霍霍”跳动起来,假若自己反采了白芳华的元阴,岂非亦可功力大进,因为她并不知道他察破了她的身分。
  深吸一口气时,大校场出现眼前。
  戚长征头昏脑胀的醒了过来,发觉躺在一间小房子里。
  记忆重返脑际,记起了昏倒前仆在雪地上的事,苦笑着坐了起来,想不到自己自命风流,竟会尝到失恋的痛苦滋味!
  房门推了开来,一名劲装的成熟美女推门而入,见他坐了起来,微笑道:“兄台醒来了,怎么样?好了点没有?”
  戚长征见她端庄美丽,态度亲切大方。大生好感,以微笑回报道:“姑娘恩德,在下铭感心中,请问姑娘高姓大名。”
  那美女坐到床旁的椅里,饶有兴趣地打量看他道:“先答我几个问题,我才可决定应否把名字告诉你。”
  戚长征舒服地挨着床头,欣然道:“姑娘问吧!小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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