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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覆雨翻云

_47 黄易(当代)
  风行烈哈哈一笑,头也不回,往前冲去,乍看似是要对紫纱妃痛下杀手。
  黄纱妃情急之下,不硕一切全力向风行烈追击过去,岂知风行烈前扑的势子忽只成后退,枪尾由胁下穿出,与黄纱妃的长剑绞垂在一起。
  黄纱妃像叫一声,长剑脱手。
  风行烈后脚一伸,撑在她小肮处。
  黄纱妃喷出一口鲜血,抛跌开去,这退是风行烈的脚踢偏了点,否则保证她立毙当场。
  风行烈那敢迟疑.,全速往长廊另一端掠去,眉膀的剑伤亦无瑕理会。
  罢转入天井.立时大叫不妙。
  地上横七竖八躺了十多名大汉,或受剑伤、或被掌垂脚踢,都是一招致命。
  兵刃声从俏店另一边的后厅传来。
  风行烈街进店内,只见窗户抬椅全成碎片,地上又伏了十条身,可知状况之烈。
  他由破开了的后门掠入园襄,只见莫伯仰地上,双目睁不闭,胸前陷了下去。
  风行烈一阵侧然,这老人家终不能完成踏足故国的梦想。
  园外横遍野,看来那三十六名高手,目下应所馀无几。
  风行烈压下心中悲愤,凝起全身功力,掠过一片柳林,往斗和惨叫声传来虚奔去。
  罢出柳林,人目的情景令他睚毗欲裂。
  年怜丹的寒铁重剑,削劈飞了仅馀的两名高手,向谷姿仙谷倩莲、白素香和玲珑四女迫去。
  四女都是钗横鬓乱,脸色苍白,嘴角逸血,均受了不轻的震伤。
  风行烈狂喝一声,踏在体问卧空地,全力一枪往年怜丹修长酒脱的背部刺去。
  年怜丹心中暗栗,估不到风行烈能如此快速从两位花妃处脱身出来。
  他本意是生擒谷姿仙,带往秘处加以淫辱,此时当机立断,俟地冲前,硬挨了谷倩莲一下子剑和玲珑攻来的一掌.抢到谷姿仙身前.全力一剑劈在谷姿仙的长剑上。
  谷倩莲的子剑眼看可透肩而入,那知年怜丹身体生出反震之力,只能画出一道浅血痕。
  玲珑更是不济,一掌拍在对方肩侧处,竟给对方肩胛一缩一耸,反震得跌飞开去。
  谷姿仙给他的寒铁重剑劈在剑上,虎口爆烈,长剑当琅堕地。
  年怜丹飞起一脚,朝她小肮踢去,誓要辣手摧花。这时风行烈的丈二红枪仍在丈许开外。
  谷倩莲则到了年怜丹后方二一步许处.不及回势。
  只剩下白素香在谷姿仙左侧处,可是她长剑早被年怜丹砸飞,欲以空掌空脚为谷姿仙化解这一脚,真是似异想天开。
  谷姿仙的势子仍未从刚才那一击回复过来.眼看命毙当场。
  自素香一声尖叫。插入年怜丹和谷姿仙之间。
  “蓬:”年偌丹那一脚踢在白素香小肮处。
  白素香七孔鲜血喷出,倒入谷姿仙怀里。
  风行烈发出一下筋天动地的狂喊,枪势在悲愤中条地攀上前所未有的巅峰,往年怜丹击去。
  年怜丹临危不乱,一足柱地,另一足屈起一旋,回过身来,寒铁剑似拙实巧,劈在枪头处。
  “轰:”劲气交掌声晌彻全场。
  风行烈踉跄往后倒退。
  年怜丹虽不退半步,但亦不好过,脸色持作煞白,体内气血翻腾,知道被风行烈这挟着无跟悲愤而发的一枪,惹起了内伤,那敢久留,暗咒一声。
  冲天而起,越墙而去。
  风行烈追到墙头时,他早消失在街外的人潮里。
  背后哭声传来。
  谷倩莲悲呼道:“香姊:你死得很惨。”风行烈手足冰冷,眼中射出狂烈的仇恨。
  午后的阳光透窗而入。
  围墙外隐约传来行人车马过路的声音,分外对比出室内的宁洽。
  寒碧翠裸着娇躯,伏在床上,尽显背部优美起伏的线条,幼滑而充满弹性的肌肤,修长的双腿。
  戚长征侧挨在旁,手枕床上,托着头,另一手爱怜地摩挲着这刚把身体交给了它的美女诱人的香背,回味着刚才地封他毫无保留的爱恋和热情。
  寒碧翠下领枕在交迭起来的玉臂上,舒服得闭上了眼睛,悄脸盈滥着云雨后的满足和风情。
  戚长征忽问道:“为何你会打定主意不嫁人,就算嫁了人,不亦可把丹清派发扬光大吗?”寒碧翠呻吟一声,项道:“不要停手,你摸得人家挺舒服的,再多摸一会亦不怪你。”
  戚长征心中暗笑,女人就是这样。未发生关系前.碰半下都不可以,但当有了肉体的接幻后,则惟恐你不碰她,那只手忙又活动起来,由刚才的纯欣赏变得愈来愈狂恣。
  爱抚终演变至不可收拍的局面。
  在第二度激情后,两人紧拥在一起。
  寒碧翠轻柔地道:“十八岁前,我从没有想过不嫁入,来向阿爹提亲的人也数不清那么多,可是我半个都看不上眼。”戚长征道:“你的眼角生得太高吧:我才不信其中没有配得上你的英雄汉子。”寒碧翠笑迈:“我的要求并不太高,只要他能比得上阿爹的英雄气概,武功和智能都要在我之上,样貌当然要合我眼缘,可惜遣样的人绉没有在我眼前出现。”戚长征哑然无语。
  寒碧翠的父亲就是丹清派上一代掌门“侠骨”寒魄,这人乃自通鼎鼎有名之士,武功才情样貌,均是上上之选。可是六年前与“矛铲双飞”展羽决战,不幸败北身死。而因为那是公平的比武,所以事后白道的人都找不到寻展羽晦气的借口,若是单独向展羽挑战,却又没有多少人有那把握和胆量。
  寒碧翠像说着别人的事般平静地道:“阿爹死后,我对嫁人一事更提不起劲,为了阻止狂蜂浪蝶再苦缠着我,亦要绝了同门师兄弟对我的痴念,于是借发扬丹清派为名,向外宣布不含嫁人,就是如此了。”戚长征道:“你的娘亲也是江湖上着名的侠女,为何近年从来听不到她的消息呢?”寒碧翠凄凉地道:“娘她和阿爹相爱半生,阿爹死后,她万念俱灰。遁入空门,临行前对我说,若我觅得如意郎君,可带去让她看看。”戚长征爱怜之念油然而生,却找不到安慰它的说话,好一含后道:“为报答碧翠你对我的恩宠.我老戚定会提展羽的头,到外父的坟前致祭。”寒碧翠项适:“谁答应嫁你啊:”戚长征为之愕然,暗忖自己这般肯负责任,已是大违昔日作风,她寒碧翠应欢喜辽来不及,岂知仍是如此气人。
  一怒下意兴索素然,撑起身体,又要下床。
  寒碧翠一把紧楼着他,拉得他又伏在它的身体上,娇笑道:“你这人火气真大,寒碧翠现在不嫁你嫁谁啊:和你开玩笑都不成吗P”戚长征喜道:“这才像话,可是你立下的誓言怎办好呢?”心却知道自己真的爱上了她,否则为何如此易动情绪。
  寒碧翠得意地道:“当日的誓言是这样的:若我寒碧翠找不到像我父亲那么侠骨柔肠、武功才智又胜过我的男人,我就终身不嫁。岂知等了七年,才遇到你这我打不过门不嬴,偏又满是豪侠气概,使人倾心的黑道恶棍,你说碧翠是有幸还是不幸呢?”戚长征大笑道:“当然是幸运之极。像我这般横情趣的男人到那里去找呢?”寒碧翠先是嗤之以鼻,旋则神情一黯道:“可惜我们的爱情,可能只还有半天的寿命了。”戚长征正容道:“不要那么悲观.我知道义父定会及时来助我,那时对方纵有里赤媚那级数的高手,我们亦未必会输。”寒碧翠奇道:“谁是你的义父,为何江湖上从没有人提过?”戚长征道:“这义父是新认的,就是“毒手”干罗。”寒碧翠一震喜道:“原来是他:难怪你这么有信心了。”戚长征重重吻了她一口后,看到它的皮破了一小块,渗出了少许血丝,爱怜地道:“为何这里会有损痕?是否我太用力吻你了?”寒碧翠不好意恩地低声道:“不:是你刚才逗得人太动情了,兴奋下咬破了皮,不关你的事。”戚长征心中一荡道:“来第三个回合好吗?”寒碧翠俏脸一红,无限娇羞道:“饶人家一次不可以吗?”戚长征老官不客气道:“我的心想饶你,但身体却不肯答应,若戚亦是矛盾得很呢:”
第四章 再作突破
  韩柏随着左诗,到了柔柔房内。
  朝霞和柔柔关切地围了上来,分两边挽着他手臂。
  柔柔不忿道:“范大哥把整件事告诉我们了,哼:这两个妖女真是卑鄙,竟利用夫君的好心肠把你骗倒。”一向善良怕事的朝霞亦不平地道:“这两个妖女如此可恶,看看老天爷将来怎样整治她们。”左诗转过身来,织手缠上韩拍的脖子,身体主动贴上去,更吻了鞋柏一口,无限爱怜地道:“柏弟弟:我们愿为你做任何事,只要能使你回复信心和斗志。”韩柏则两手左右伸展,按着柔柔和朝霞的蛮腰,深感艳福无边之乐,信心陡增。暗忖浪大侠说得对,自己的意志的确范弱了点,例如硬充英雄答应了秦梦瑶不动她,但多看两眼,便立即反梅,正是意志不够坚强的表现。现在稍受挫折,便像一贼不振的样子,怎算男子汉大丈夫。
  三女见他默言不语,暗自吃惊.以为它真的颓不能与,交换了个眼色后,左诗道:“柏弟弟,不若上床休息一下,又或浸个热水浴,再让我们为你槌骨松筋好吗?”韩柏一听大喜,却不露在脸上,故意愁眉苦脸道:“一个人睡觉有什么味儿?”左诗项道:“怎会是一个人睡,我们三姊妹一起陪你。难道还会要你受冷落吗。”韩柏试采道:“真的不会受冷落吗?”三女终听出他语里的深意,反欢喜起来,无论他如何使坏,总好过垂头丧气的颓样儿。
  柔柔“噗嗤”笑道:“你想我们怎样,即管说出来吧:现在谁敢不迁就你?”朝霞道:“不要整天和范大哥唱对台了,他对你不知多么好呢。千叮万叮要我们哄你高兴,所以我们全听你的了。”韩柏乐得喜翻了心,向左诗道:“哈:那真好极了,诗姊:你先脱清光给我看看,然后是朝霞和柔柔。”左诗俏脸飞红,俏脸埋在他肩膀处,含羞道:“到帐内人家才脱可以吗?求求你吧:好夫君。”韩柏哈哈大笑,心中又充盈着信念和生机,正要继续迫左诗.好看她欲拒退迎的羞态。
  敲门壁响起。
  盈散花的声音传入来道:“专使大人是否在房里?”三女俏脸只得寒若冰雪。
  柔柔冷冷道:“专使大人确在这里,但却没有时闲去理没有关系的闲人。”盈散花娇笑道:“这位姊姊凶得很呢:定是对散花有所误解了,散花可否进来赌个不是,恭聆姊姊的训诲。”左诗听得气涌心头,怒道:“谁有空教你怎样做好人,若想见我们的大君,先给我们打一顿吧:”盈散花幽幽道:“散花的身子弱得很,姊姊可否将就点,只用戒尺打打手心算了。”三女脸脸相觑,遗才明白遇上了个女无赖。
  韩柏知道斗起口来,三女联阵亦不是盈散花的对手,失笑道:“姑奶奶不要扮可怜兮兮了,有事便演进来,没屁便不要放。”盈散花推门而入,同三女盈盈一福,恭谨地道:“三位姊姊在上,请受小妹一礼。”韩柏放开三女,喝道:“快给三位姊姊和本专使斟茶认错。”左诗冷哼道:“这杯茶休想我喝:”不满地瞪了韩柏一眼。
  盈散花甜甜一笑,向韩柏道:“待三位姊姊气消了,散花再斟茶赔礼巴:”三女虽对她全无好感,可是见地生得美饱如花,笑意盈盈,兼又执礼甚恭,亦很难生出恶感。适才明白为何连干拍和范良极这对难兄难弟也拿她没法。…还是柔柔深懂斗争之道:“你人都进来了,还装什么神弄什么鬼,有事便说出来吧:”
  盈散花风情万种横了韩柏一眼,通:“现在这条船顺风顺水,我看明天午后便可抵达京师,所以特来找大人商量一下,看看给我们两姊妹安排个什么身份,以免到时交待不了。”就在她说这番话的同时,浪翻云的声音又快又急地在韩柏耳旁响起道:“秀色和盈散花先后借故来见你,就是要观察你魔功减退的程度,所以你若能骗得她们认为你的庹功再无威胁,秀色就会主动在床上和你再斗一场,若能反制你的心坤,你对它的心锁便自动瓦解。她亦可回复“女心功”,小弟!不用我教你也知道应怎办吧?”他说的最后一个字,恰与盈散花最后一个字同步,其妙若天成处,教人咋舌。浪翻云如此小心其冀,亦可见他不敢小觑盈散花。
  韩柏福至心灵,眼中故意露出颓然无奈之色,勉强一笑道:“那你们想仍做什么身份?”-一直没有作声的朝霞寒着脸道:“你们休想做她的夫人,假的也不行。”盈散花笑道:“我们姊妹那敢有此奢望,不若这样吧:就把我们当作是高句丽来的女子,是高句丽皇献给朱元璋作妃子的袒物。”范良极的声音在韩柏耳内响起道:“小心:她们是想刺杀朱元璋。”韩柏亦是心中懔然,断道:“不行:兰致远等早知道我们遣使节团有多少褛物,退开列了清单,怎会忽地多了两件出来,所以万不可以。”盈散花深望他一眼。
  韩柏又装了个虚怯的表情。
  盈散花得意地一阵娇笑道:“任何事情总有解决的方法。现在还有一天半的时间,专使好好的想想吧:散花不敢警扰专使和三位夫人了。”韩柏再露颓然之色,挥手道:“快给我滚:”走到门旁,又同过头来道:“咦:专使退有一位夫人到那里去了?”盈散花不以为忤,千娇百媚一笑后,才从容离去。
  三女发觉了韩拍的异样,目光集中到他脸上。
  韩柏听得盈散花远去后,像变了个人似的跳到左诗面前,伸手便为她解衣,兴高采烈道:“快:趁秀色妖女来找我前,我们先快活一番:”韩柏舒适地挨枕而坐。
  三女睡被内,熟睡的脸容带着甜蜜满足的笑意,看来正做着美梦。
  韩拍的信心已差不多全回复过来,最主要是因与秀色即将举行的“决战”,刺激起他庹种里由赤尊信而来的坚毅卓绝的意志。
  可是他仍未能达到受挫前的境界。
  秦梦瑶的声音在门外咎起道:“韩柏:梦琨可以进来吗?”韩柏喜得跳了起来.揭怅下床,才发觅自己身无寸琪,暗忖和秦梦瑶迟早是夫妻,这有什么大不了.昂然拉开门栓,把门敞开。
  秦梦瑶俏立门外,还末看清楚,给他一把搂个满怀,再抱了起来。
  后脚一仰,踢得房门“碰”一声关上.又顺手下了门栓,才抱着似是驯服的秦梦遥到靠窗的椅子坐下。让她坐在腿上。
  秦梦瑶白他一眼,伸手搭着他的脖子,依然是那个恬静消雅的样儿。
  韩柏回复了挑逗侵犯它的心志和脍量,有恃无恐地嘟起嘴道:“你的心嘴呢:”秦梦璃看着随意拂在地上的衣物、又瞌见帐内三女烟笼方药般睡姿,韩柏的赤裸身体和他正在自己背上爱抚着手掌更不斯传来烫人的灼热感,终于俏脸一红,送上香吻。
  韩柏像久旱逢甘露般吸着。
  一道悠长的真气,由秦梦瑶缓缓注进他体内。
  说不韩柏心中一动,忙运起无想十式,瞬那间心神空灵通透,又幻变无穷,说不出的舒服自在。
  他又把体内真气与秦梦瑶的真气交融,回输到她体内。
  如此循环往复,不片晌秦梦璃的身体熬了起来,娇躯更主动靠贴过来,玉手紧缠他肩膊。
  韩柏一对大手忍不住由秦梦遥的玉背移到身前。
  秦梦瑶勉力振起意志,推开了他的脸,让四片层皮分了开来,却没有阻止他不肯罢休的轻薄,红着脸轻轻叹息道:“你停一停可以吗?”韩柏一手褛着她,另一手按在她腿上,嬉皮笑捡道:“我又破了你的剑心通明了。”秦梦瑶秀目内洋溢着剪不斯的深情。微笑道:“梦瑶是心甘情愿在这时刻过来让你使坏,免得你因梦瑶而进一步挫弱了信心,在与秀色的对阵上招致败绩。”韩柏由衷道:“你也像浪大侠般看穿了她们的心意。”顿了顿叹道:“若她们真的想行刺朱元璋,就教人头痛了。”秦梦瑶瞪他一眼适:“人家说的你就信吗?”韩柏愕了愕,恍然道:“我和老范都是糊涂透顶,以盈妖女的狡猾,怎会开出我们完全不可接受的条件,又那么容易让我们看穿她的目的,所以这定是障眼法。”秦梦瑶见他一点便明,心生喜悦,吻了他一口道:“遣才是梦瑶的好夫君,盈散花这手法叫开天索价,落地还钱,迟点若另有提议,那还怕我们不接受。”韩柏像全听不到她后来的几句话,呆头鸟般瞧着秦梦瑶道:“你刚正唤我作什么?”秦梦瑶有好气没好气道:“休想梦瑶再说一吹,我的好夫君。”说完泛起个佻皮之极的动人笑容。
  韩柏心叫我的蚂呀:秦梦瑶这仙子竟可变得如此冶艳迷人.记起了一事道:“奥:我有些好东西给你看:”秦梦瑶微笑道:“那些春画吗?唔:现在还不成,因为你仍未能把我真个收伏得服帖,到你连盈散花都收抬掉,我看就差不多了。”韩柏尴尬地道:“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秦梦瑶“噗嗤”笑道:“现在整艘船上的人都处在一种非常微妙复杂的奇怪关系襄,两位大哥因关切你魔种的进展,所以无时无刻不在留意你,好作提点,当然!这样做亦是为了梦瑶的伤势。”接着娇媚地白他一眼道:“至于梦瑶嘛:更把所有心神全放在你身上,好让自己对你愈陷愈深,不要以为这是强自为之,而是梦瑶真的欢喜这样做。”韩柏喜翻了心,闪缩地问适,“嘿……那……那当我和三位姊姊共赴巫山时,你是否也在注意聆听着?”秦梦璐若无其事点头道:“当然:”秦柏想不到她如此坦白,愕然道:“那你有否动情?”秦梦瑶叹道:“对不起:我虽有点感觉,但离动情尚远,唉:梦瑶二十年来的清修,岂是那么容易破掉的?韩柏你要努力啊:梦瑶把自己全交给你了。当我忍不住向你求欢时,就是那关键时刻的来临了。”韩柏心中一热,涌起豪情,傲然道:“梦瑶放心吧:终有一天我可使你全心全意地苦求渴望着我的真爱。”秦梦瑶心中欣悦,她在这时刻过来,就是要以种种手段,激起他的魔性,使他回复信心,所以方任由他的大手放恣。
  她微笑着收回接着韩柏脖子的左手,情不自禁地在韩柏充满肌肉美感的胸膛温柔地怃着,心想:它的身体真是具有强大的诱惑性和魅力,难怪每一个和他有合体之缘的女子都不能自拔,连自己亦感到爱不释手,将来和他合体交欢时,那感觉想必非常美炒。
  而且他的身体和魔种结合后,体质剧变,每寸肌肉都蕴藏着爆炸性的力量,当他和异性交合时,便会自然发放出来,让对手的肌肤吸收进去.进一步加强了肉体接触的感觉;恐怕以自己坚定的道心,亦会为此进入如痴如狂的状态里,那时自己仍能和他保持澄明相对吗?
  天下间亦只有秦梦瑶能以这么超然的理性,去分析韩柏对它的影智,换了左诗等这时早意乱情迷了。
  韩柏给她摸得灵魂似若离窍游荡,舒服得呻吟道:“求求你不要停下来,最好摸下一点。”秦梦瑶失笑道:“没有时间了:”韩柏一震醒来,眼中奇光边射,点头道:“是的:秀色正往这里来,让我去应付她。”轻吻了秦梦瑶的脸蛋,在她耳旁道:“不管你愿不愿意,下次我定要采手进你衣服里放肆一番。”秦梦瑶回吻了他,微笑地道:“真高兴你回复了本色,不过我是不会那么容易投降的,你要以真正的本领来收伏我,千万不要忘记这点。”秀色来到韩柏所在的房门的门前,正要敲门。
  韩柏推门而出,一副无精打彩的模样。
  秀色心中一片惘然。
  她是否真要依从花姊的话,把这兼具善良真率和狂放不抵种种特质的男子以女心法彻底毁掉,使他永远沉沦欲海呢。它是第一个使她在肉体交合时生出爱意的男人,从而使她觉得这也可能是使她得到正常男女爱恋的唯一机会。
  唉!韩柏装作魔功减退至连她到了门外都不知道的地步,吓了一跳道:“你……你在等我吗?”秀色一咬银牙,幽怨地自了他一眼,轻轻道:“人家是特地过来找你,你这负心人为何迟迟理也不理秀色。”韩柏目光溜过它的酥胸蛮腰长腿,不用装假也射出意乱情迷的神色,吞了口涎沫,暗忖这秀色不扮男装时,直比得上盈散花,和她上床确是人间乐事。
  秀色见他色迷迷的样子,心中一阵憎厌.暗道:“罢了:这只不过是另一只色鬼,还犹豫什么?”脸上露出个甜蜜的笑容,嗅道:“你在看什么?”她表面上叫对方不要看,其实却更提醒对方可大饱眼福。
  韩柏感到她身体轻轻摆动了两下,胸脯的起伏更急促了,登时欲火上忡,知道对方正全力向自己施展女心功,暗下好笑,谁才是猎物,到最后方可见分晓呢。口上却忿然道:“你骗得我还不够吗?”秀色两眼采芒闪闪,挂出个幽怨不胜的表情,然后垂头道:“人家是想跟在你身旁,遗才不得已和花姊合作,揭破你的身份,人家的心是全向着你的呵:”这几句话真真假假,天衣无缝,若非韩柏早得浪翻云秦梦瑶提点,定会信以为页。
  韩柏心中暗惊,这妖女每一个表情,都是那么扣人心弦.先前为何没有发觉.可知自己的魔功确减退了,所以容易受到她女心功的影响,这一次绝不可掉以轻心。
  这时长廊静悄无人,有关人等都故意避了起来,让这对敌友与爱恨难分的男女以最奇异的方式一决雄雌。
  韩柏装作急色地一把拉起她的手,往隔邻的专使房走去。
  秀色惊叫道:“不:”韩柏暗笑她的造作,猛力一拉,扯得她差点撞到他身上。
  他推门拥了她进去,关上门栓.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往床上抛去。
  秀色一声娇呼,跌在床上,就那样仰卧着,闭上美目,一腿屈起,两手软弱地放在两侧,使急剧起伏的胸脯更为诱人。
  韩柏看着她脸上的潮红,暗谊这确是媚骨天生的尤物,难怪能入选为闽北女门的唯一传人。
  韩柏拉起秀色的玉手,握在掌心里微笑道:“告诉我,假设我征服了你,是否会对你做成伤害?”秀色一震,在床上把俏脸转往韩柏,睁开美目.骇然道:“你刚才原来是故意扮作魔功大减来肝我和花姊的。”韩相对它的敏锐大感讶异,点头道:“女小宝,果然厉害,乖乖的快告诉我答案。”秀色闭上美目,眼角泄出了一滴晶莹的泪珠,轻轻道:“若我告诉你会被去了我的女小宝,你是否肯放过我呢?”韩柏心知肚明她正向他施展蛇女小宝,却不揭破,一叹道:“只看见追颗泪珠,我便肯为你做任何事了:”秀色欢喜地坐了起来,挨到他身旁,伸手楼着它的宽眉,把头枕在他眉上,道:“想不到世上有你这种好人。告诉秀色,为何你肯这样待我?”韩柏淡然道:“因为当你刚才睁眼肴到我像变了另一个人似的那刹那,我感到你心中真挚的欣喜,才知道你原来已爱上了我,所以才会因我功力减退而失落,因我复元而雀跃。”秀色剧震了一下,倘脸神色欢爱后才叹道:“我败了:也把自己彻底输了给你,教我如何向花姊交代呢?”韩柏心道你那有败了,你正不住运转小宝来对付我,还以为我的魔种感应不到,哼:我定要教你彻底投降。
  他奇兵突出地一笑道:“胜败未分,何须交代,来:让我先吻一口,看你小小的女心法,能否胜过魔门至高无上。当今之世甚或古往今来,只有我和庞斑才练成了的道心种魔大泳。”范良极的传昔进入它的耳内适:“好小子,真有你的。”秀色当然听不到范良极的话,闻言不由沉思起来。
  是的!无论蛇女大法如何厉害,只是魔门大道里一个小支流,比起连魔门里历代出类拔萃之辈除他韩拍和庞斑二人外从无人练成的种魔大法.可说是太阳舆萤光之比,自己能凭什么胜过复元后的韩柏,而且自己先做了一吹,否则现在也不会缚手缚脚,陷于完全被动的境地里。
  韩相的每一句话都今她感到招架乏力。
  明知对方蓄意摧毁自己的意志和信心,亦全无方法扭转遣局势。
  她和盈散花都低估了对方。
  亦是因胜利而冲昏了头脑。
  她忽地生出愿意投降的感觉。韩相反褛着她,踢掉鞋子,将她压倒床上,温柔地吻着它的朱唇,一对手轻轻为她解带宽衣。
  韩柏离开了它的香唇.细意欣赏着身下的美女,但见她轮廓秀丽、眉目如画,真的是绝色的美人胚子,不过她最动人的地方,并非她的俏脸,而是她藏在骨子襄的骚动和媚态。
  她的女心法亦非常高明,丝毫不使人感到淫猥,但往往一些不经意的小动作,却能使人心神全被她俘虏过去。
  她最懂利用那对白嫩纤美的玉手,例如轻抚胸口。叉成像现在般紧抓着床褥,那种诱惑性感使人难以抵挡。
  不过他身具魔种,根本无须学那些清修之士般加以挡拒,反可以因这些刺激使魔功大增,故可任意享用,而非压抑。
  这亦正是魔道之别。
  道家讲求精修,贞元被视为最宝贵的东西,故要戒绝六欲七情,用尽一切方法保持元气,方能练精化气,练气化神,练裨辽虚。所谓“顺出生人,逆回成仙”。练武者虽不是个个要成仙,但内功与人的精气有关.却是个千古不移的道理。所以白道中人对男女采补之道最是深痛恶绝,因为那全是魔门损人利己之法。
  道心种魔大法却是魔门的最高心法,女术的损人利己对它全不派上用场。所以连比秀色更高明的花解语最后亦得向韩柏投降。就是因为先天上种魔大法根本不怕任何魔门功法。
  故而韩柏一日一恢复魔功,秀色只有任他宰割的份儿。
  秀色檀口微张,有少许紧张地呼吸着。那种诱惑力,绝非任何笔墨能形容其万一这时她心中想到的,不是如何去战胜韩柏.而是自己漂零的身世。
  记起了当年父亲把她母女抛弃,后来母亲病死街头,自己则给恶棍强暴后买入妓寨的凄凉往事,若非得恩师搭救,傅以文心功,自己会是怎么样子呢?她从未试过和男人在床上时,会想起这些久被蓄意淡忘了的悲惨往事。
  韩柏正坐了起来,脱掉最后一件衣物,忽见秀色热泪满脸,讶然道:“为何你会忽然动了真倩呢?这比之任何女心法更使我心动。”秀色凄然道:“但愿我能知道自己正干着什么蠢事:”一指戳在韩柏胁下。
  韩柏身子一软,反被秀色的裸体压在身下。
  心中叫苦,想不到她竟有此一着。
  秀色的手指雨点般落到他身上,指尖把一道道令人酥麻的真气传进他体内,好半晌才软了下来,额角隐见汗珠,可知刚才的指法极耗它的页元。
  她从他身上翻了下来,变成由身侧褛着他,在他身旁轻柔地道:“我来前曾在花姊前立下毒誓,要全力对付你,把你置于我们控制下,所以我虽然动了真情,亦不得不对你施展最后的手段,若仍败了给你,花姊亦无话可说了。”韩柏忽又回复活动的能力,坐了起来奇道:“你究竟对我施了什么手法?”秀色陪着他生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往后微仰,把玲珑浮突的曲线表露无逍,甜甜一笑适:“我最少懂得数十种厉害之极的催情手法,但都及不上刚才的“仙心动”厉害,你试过便明的了。”韩柏大喜道:“居然有这种宝贝指法,快让我尝尝个中滋味。”秀色大感愕然,本以为韩相会勃然大怒,岂知却是如此反应。
  原来这“仙心动”催情法,、乃蛇女门里最高明的催倩功法,诡异非常,并不宜接催动对方的佰欲,而最“借情生欲”。只要对方动气或动情,不论是发怒、忧伤又或怜悯都会转化成欲火,但只限于负面的情绪,若是像韩柏现在的欣喜,只能喜上添喜,不会产生催情作用的。
  任何人若忽然给秀色如此制着施法,必然会震怒非常,于是便堕入谷中,像韩柏眼前如此反应,确是千古未有。
  韩柏褛着她香了一口脸蛋,催道:“快让我来一尝滋味:”他想到的当然是秦梦瑶。
  秀色娥眉道:“我如此暗算你,你不恼秀色吗?”韩柏道:“这么好的玩意,为何要恼你,不过看来这指法亦不见得怎样,我虽有情欲的要求,却没有不能自制的情况出现。”秀色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一点不爱你,才狼心对你施展这手法,说是催情手法,只是骗你吧了|.这指法真正作用是使你以后雄风难振,而秀色亦能从你的魔掌脱身出来,回复自由。”韩柏失声道:“什么?”一股怒火刚升起来,忽地浑浑荡荡,欲火熊熊烧起。
  它的怒火主要是因秦梦瑶而起,若雄风不再,怎还能为她疗伤。
  现在欲火突盛,又不禁心生疑惧,不知是否合因过度亢苦,致去其元,以后受成个没有用的男人。
  这些负面的情绪涌来,欲火“轰”的一声冲上脑际。
  迷糊中给秀色按倒床上.秀被盖在身上,她光滑灼热的身体。钻入被窝襄,把他褛个结实。
  被内的气温立时剧升。
  女心法里最厉害的武器就是施法者动人的肉体。
  现在秀色对付韩拍的方法,是蛇女“私房秘术”里“六法八式”中的第一法“被浪藏春”,利用被窝里密封的空间,由皮肤放出媚气,渗入对方身内,就算铁石心肠的人也抵不住那引诱。
  滑腻香软的肉体不住在温热的被窝里对韩柏摩揩擦。
  韩柏本已是情欲高张,那堪刺激,一声狂嘶,翻身把这美女压在患下。
  秀色的俏脸作出各式各样欲仙欲死的表情,每一种模样,都像火上添油般,使韩柏不住往亢奋的极峰攀上去。
  韩柏到此刻才真正感受到秀色的魔力,明白到什么才是颊倒众生的惹火尤物,床上的秀色,比之床外的她要迷人上千百倍。
  秀色嘘气如兰,娇吟急喘,像是情动之极。
  两人忘情热吻着。
  秀色这时的热情有一半是假装出来的,暗自奇怪,为何韩柏已兴背至接近爆炸的地步,却仍能克制着,不立即剑及履及,侵占自己呢?韩柏却是另一番光景。
  开始时他确是欲火焚身,但转眼问欲火砖化成精气,使全身充满了劲道,灵台竟愈来愈清明。
  不要说秀色不知个中妙理,连韩柏自己亦是难明其故。
  原来韩柏魔种的初成,乃来自与花解语的交合,故根木不怕情欲。
  情欲愈强,愈能催发魔种。
  不像玄门之士,若动了情欲,元阳出,所有精修功夫便尽岸东流。
  韩柏张开眼睛,离开了她的香唇,按着从容一挺,坚强地进入她灼热痰人的肉体里。
  秀色一声狂叫,四肢缠上了他。
  一轮剧烈的动作和男女双方的呻吟急喘后,所有动作全静了下来。
  韩柏的头部仰后了点.细看着她,忽地冷冷道:“你根本不爱我,只是想害我,是吗?”秀色紧闭的美目悄悄涌出情泪.沿着脸颊流到枕上,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只是猛力地摇头,抗议韩柏的指责。
  韩柏知道自己完成了浪翻云的指示,狠狠伤了她的心。在这样销魂蚀骨的交合后。他冷酷无情的指责,分外使对方难以忍受。
  浪翻云追个击败秀色的指引,绝非无的放矢,因为秀色若非对韩柏动了真情,怎会如此伤心。
  韩柏一把将被子掀掉,露出秀色羊脂白玉般的身体,心中涌起胜利的感觉,终于把这妖女征服了。
  他缓缓离开它的身体,来到床旁,抬起衣服,平静地逐件穿到身上。
  秀色仍躺在床上,像失去了动作的能力。
  韩柏待要离去时。秀色唤道:,.“韩柏:”他走回床边.坐在床缘,伸出手在她丰满的肉体游移抚摸着。
  秀色娇躯不能自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呻吟道:“你恨我吗?”韩柏收回大手,点头道:“是的:我对你的爱一点信心也没有,试想若我要时常提防你,那还有什么乐儿P”秀色勉力生了起来,凄然道:“你是故意伤害我,明知人家给你彻底驯服了,还硬着心肠整人。”接着一叹道:“你应多谢秀色才对,你现在魔功大进,恐怕连花姊亦迟早臣服在你的魅力下,为何还不相信我这失败者呢?”她这刻表现出前所禾有的谦顺温柔,完全没有施展任何媚人的手段。
  可是韩柏并不领情,给她骗了这么多次,对她那点爱意和怜悯早消失得影综全无,现在剩下的纯是对她动人肉体那男人本能的兴趣,真的是有欲无情,淡淡一笑道:“我要多谢的是赤老他老人家,而不是你。否则我早成了个废人,以后都要看你两人的脸色行事了。不过你爱怎么想,全是你的自由。”卓地立起,头也不回出房去了。
第五章 胜负难分
  戚长征和寒碧翠手拉着手,离开曾便他们魂迷魄荡和充满香艳旖旎的房舍。
  两人相视一笑,才依依不舍松开了手,踏足街上。
  阳光漫天里,街上人来车往。好不热闹。
  他们轻松地漫步街上.享受大战前短暂的悠悠光阴。
  寒碧翠带着他来到当地着名的饺子,在一角的台子下,为两人点了两碗菜饺,一碗肉饺,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寒碧翠不时偷看埋头大嚼的戚长征,寂寞了多年的芳心既充实又甜蜜。
  想不到以自己一向的拘谨守礼,竟会像全失去了自制和眼前这男子闹了一天一夜,最后还上了床,可知爱情要来时,谁也避不了那没顶于爱河的命运。
  嫁了他后,定会晚晚像刚才般缠着他。
  想到这里,粉脸不由红了起来。
  戚长征斜斜兜了她一眼,以轻松的语调道:“是否想起刚才的快乐?”寒碧翠娇嗔道:“你还说呢: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不理人家是第一次,还硬来了三次。”戚长征得意地笑道:“不硬来又怎可以,你现在应深深体会到这至理。”寒碧翠玉脸烧个通红,跺足不依,却拿他没法,无论他说什么荒唐话儿,自己亦唯有含羞聆听。
  威长征忽地神情一动,往入门处望去。
  一个四、五十岁的矮胖道人,脸上挂着纯真的笑意,笔直朝他们走过来。
  戚长征愕然道:“小半道长!”寒碧翠暗忖原来是武当派的着名高手小半道人,不知来找他们所为何事?亦不由有点尴尬,自己如此和戚长征撑抬子。明眼人一看便知他们关系非比寻常。
  她身为白道人派以外第一大派丹清派的掌门,而戚长征则是黑道里年青一蜚声名最着的高手,实没有走在一起的理由。
  小半道人笑嘻嘻地在两人另一侧的空椅子坐下。亲切地道:“寒掌门和戚兄把小半累惨了,在屋外站了大半天,又等你们吃饱了,才有机会来找你们说话。”寒碧翠本红霞密布的玉脸再添红晕,真想狠狠踢这可恶道人一脚。
  戚长征刚好相反,大觉气味相投,伸手大力一拍小半道人的圆肩笑道:“好家伙:这才像个有道之士,我老戚最讨厌那些假道学的人,满口仁义道德,其实暗中所为却是卑鄙无耻。”小平道人嘻嘻一笑道:“冲着这句“有道之士”的高帽子,小半便不能不为老戚你卖命。”寒碧翠喜道:“八派终肯出手对付方夜羽了吗?”小半道人笑容无改道:“小平只是代表个人,不过若我不幸战死,或者可改变他们那班老人家的想法。”戚寒两人肃然起敬,至此才明白小半道人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济世慈怀。
  戚长征露出他真诚的笑容道:“你这个朋友老戚交定了。”小半道人赞赏道:“小道第一次在韩府见到老戚你。就起了亲近之心,你最恨假道学的人。我却最讨厌婆婆妈妈拖泥带水的家伙,幸好我们都不是这两种人。今晚便让我们大杀一场,丢掉了小命又如何?”戚长征摇头道:“我们的命怕不是那么易掉的,现在让拙荆先带我们到她的巢穴歇歇脚,若你没有蠢得把酒戒掉,就喝他妈的十来坛。”寒碧翠羞不可仰,大嗔道:“戚长征我要和你说清楚,一天你未明媒正娶,花轿临门,绝不准向人说我是你的什么人。”小半道人哈哈笑道:“老戚你若能连寒掌门都弄得应承嫁你,天下可能再没有难得倒你的事了。”韩柏趾高气扬,刚踏出房门.范良极扑了上来,搭着他肩膊兴高烈欲往柔柔的房间走去。
  盈散花平静的声音在背后传来道:“两位慢走一步。”两人愕然转身。
  盈散花推开房门,走了出来,一身素黄绸服,千姿绰约,步至两人身前,乌亮的眸子在两人身上打了个转,最后落在韩柏脸上,浅浅一笑道:“只看你这得意样子,便知你嬴了漂亮的一仗,看来我们都低估了你。”两人想不到她如此坦白直接,反不知如何应付。
  范良极着一对贼眼,打量了她好一会后道:“没有了秀色,等若断去了你的右臂,你还要谁去陪男人上床?”盈散花也想不到这老贼头这般语不留情,神色不自然起来,跺脚嗔道:“你们是否想拉倒,这样吧:立即泊岸让我们下船,至于后果如何.你们有脑袋的便好好想想吧!”韩柏知道秀色的失败,令她阵脚大乱,所以才向他们摊牌,硬迫他们答应她的要求,嘻嘻一笑道:“不是你们,而是你,秀色再不会跟着你了。”盈散花脸色微变,仍强硬地道:“有她没她有何分别,仅我一个人,足可使你们假扮专使的诡计尽岸东流。”韩柏眼中爆起精芒,淡然道:“秀色早告诉了我一切,整件事只有你两人知道,所以我们若把你留下,当不虞会露我们的秘密。”他这几句话纯属试探,以测虚实。
  盈散花终于色变,怒道:“秀色真的说了。”房门推开.秀色脸容平静走了出来.身上只披着一件外袍,美妙的身裁显露无遗。淡淡道:“花姊你给他骗了,我什么都没有说。”盈散花稍平复下来,转过身去低问道:“你既一直在旁听我们说话,为何不提醒我。”
  秀色道:“有两个原因,首先我想看看你对我的信心,其次我不想破坏韩郎的事。”
  盈散花怒道:“那你岂非背叛了我吗?”秀色手一翻,多了把锋利的匕首,反指着心高道:“不:我并没有背叛你。不信可以间韩柏。”接着向韩柏道:“韩郎:我只要你一句话,究竟肯不肯帮助我们雨姊妹。”
  韩范两人大感头痛,均知道若韩柏说个“不”字,秀色就是匕首贯胸的结局,任谁都可从她平静的脸容看到她的决心。
  韩柏心中暗叹,知道自己的决绝伤透了她的心.所以她是真的想寻死。
  不过假若这只是她另一条巧计,利用的也是自己又好又软的心肠,岂非又要再栽个大筋斛。
  盈散花颤声道:“不要这样傻,他们不合作就算了。”慢慢向秀色移去。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秀色了。她现在正陷进在自己和韩柏间取舍矛盾中,所以才宁显以死来解决。
  秀色冷冷道:“花姊你再走前一步,我就死给你看。”韩柏踏前两步,到了盈散花旁,伸手搂着她香肩,死性不改趁她心神不属时,在她脸蛋香了一口道:“除了把你们送给朱元璋外,甚条件我也答应。”秀色心中一震。
  盈散花虽给韩柏搂着香肩,又给吻了一口,竟然只是俏睑微红并没有把他推开。
  秀色震惊的原因,是因为盈散花对男人的讨厌是与生俱来的,连男人的半个指头都受不了,为何会有此反常的情况呢?
  盈散花亦是心中模糊。
  当韩柏伸手搂在她的肩膀时,一种奇异无比,说不出究竟是快乐还是讨厌的感觉流遍全身,使她颤栗刺激得无法做出任何“正常”的反应,所以任由对方吻了。
  这感觉并非第一次发生。
  那天在酒家韩柏离去前拧她脸蛋时,她亦有这种从未曾从任何其它男人身上得到新鲜的感受,使她没法把他忘掉。
  范良极那知三人间微妙的情况,来到韩柏另一边,一肘挫在韩柏手臂处,嘿然道:“若她们开出我们完全接受不了的条件,我们又要遵守诺言,那岂非自讨苦吃?”韩柏张开另一只手,把范良极亦搂着,变成左手接着个女飞贼,右手搂着天下众盗之王,单足立地,一足屈起在另一脚之后,只以足尖触地,说不出的潇酒自信,看着匕首指胸的秀色道:“我韩柏只会被人骗一次,绝不会有第二次的,今次我便以专使大人的身分,押他一。若秀色全不怀念我们的处境,亦即并不爱我,开出我们不能接受的条件,我便把这劳什子使节国解散了,大家一拍两散,好了:说吧:你们两个究竟想怎样?”这次连范良极亦心中叫好,大刀阔斧把事情解决,总胜过如此纠缠不清。同时亦知道韩柏的魔功又精进一层,在表现出慑人心魄的气势。
  盈散花给他愈搂愈紧,半边娇躯全贴在他身上,鼻里满是他强烈的男性气息,却生不起以前对男人的恶感。
  秀色看着眼前三人,忽地涌起荒谬绝伦的感觉,“噗哧”笑了出来,收起匕首。先看了盈散花一眼,然后又狠狠盯了韩柏一眼,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般道:“花姊你自己说罢,我两边谁都不帮了。”迳自转身,往专使房内走回去。
  门关上后,三人愣在当场。
  韩柏看了看范良极,又看了看像给点了穴般的盈散花,才想大笑,范良极早先他一步捧腹大笑,步履跄踉地撞入浪翻云的房内。
  韩柏这时反笑不出来,往盈散花看去。
  盈散花正冷冷瞪着他,脸容冰冷道:“你占够了我的便宜没有?”韩柏深望她一眼后洒脱笑道:“不知你是否相信,你是注定了给我占便宜的,否则不会如此送上门来。”松开了手,来到秀色所在的专使房,伸手贴在门沿处,一瞬不瞬盯着盈散花道:“你和秀色都是好女子,只不过未曾遇上我这样的好男人吧了!”推门进去了。盈散花静立不动,俏目神色数变,最后露出一丝甜甜的笑容,往自己的房间悠然走去,有放开了一切提防和戒备的轻盈潇洒,使她看来更是绰约动人了。
  韩柏关上门,来到俏立窗前,凝望着对岸景色的秀色后,抓着她香肩,把她扭转过来。
  秀色脸容出奇地安详宁静,一言不发深深地瞧着他。
  韩柏的手探进了她披在身上唯一的外袍里,在她赤裸的背部有力地爱抚。
  秀色一对美目闭了起来,小嘴不住张阖喘气。
  韩柏爱怜地道:“我错怪你了,来:让我们到床上去,这次才是真的。”
第六章 离情别绪
  当戚长征、寒碧翠和小半道人回到丹清派那所大宅时。湘水帮帮主尚亭正在焦急地守待着他们。
  寒碧翠知他必有要事,忙把他请进密室里。
  四人坐定后,尚亭道:“我知道戚兄是宁死不屈的好汉子,但今仗却是不宜力故,现在围在长沙城外可知的势力包括了莫意闲的逍遥门、魏立蝶的万恶山庄、毛白意的山城旧都、卜敌的尊信门和一群黑道硬手,人数达三千之众,好手以百计,这还未把方夜羽的人算在内,就算城内所有帮会合起来,又加上官府的力量,仍还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这一仗绝打不过。”戚寒三人听得脸脸相觑,想不到方夜羽会投下如此巨大注码,以对付丹清派和戚长征。
  戚长征肃容道:“尚帮主带来这样珍贵的消息,丹清派和戚长征定然铭记心中,先此谢过,我们自有应付方法,不劳帮主挂心。”他这么说,是要尚亭置身事外,不要章入这毁灭性的无底漩祸里。
  尚亭叹了一口气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褚红玉这事给了我很大的教训,苟且偷安.不若轰轰烈烈战死,戚兄莫要劝我了。”戚长征和寒碧翠均默然无语,知道爱妻受辱一事使他深受刺激,置生死于度外。
  小平道人嘻嘻一笑道:“方夜羽如此大张旗鼓,必然扰得天下皆知,我才不信整个江湖只得我和尚兄两人有不畏强权的热情,说不定还会再有援军哩!”他嘻笑的神态,使三人绷累了的神经轻松了点。
  戚长征微微一笑,挨在椅内,有种说不出闲逸洒脱的神气。
  寒碧翠看得心中欢喜道:“你想到什么了?为何如此轻松写意?”戚长征道:“我是给尚兄提醒了,方夜羽在真正统一黑道前,最怕就是和官府硬碰.楞严无论如何权倾天下。总不能命令长沙府的府官公然和黑道帮会及江湖剧盗合作,去对付一个白道的大门派,此事皇法难容。”尚亭动容道:“所以只要我们施展手段,迫得官府不能不插手此事,那方夜羽势离如此明日张胆,进城来把敌对者逐一歼减,那我们便不用应付以万计的强徒了。”他似乎忘记了自己亦是黑道强徒。
  小半道人拍案道:“只要我们散播消息,说城外满是强盗,准备今晚到城内杀人放火,加上城外确有此情况,定会弄至人心惶惶,那时官府想不插手也不行。”寒碧翠离眉道:“这是阻得了兵挡不了将,方夜羽只要精选最佳的十多名好手,例如里赤媚、莫意闲之辈。我们仍是有败无胜。”戚长征哈哈一笑道:“现在谁管得那么多了,让我也效法庞斑,不过却须先得碧翠你的批准。”他如此一说,连尚亭亦知道两人关系不浅,不由偷看这位曾立誓不嫁人的大掌门一眼。
  寒碧翠心中暗恨,本想说你的事为何要问我,但又舍不得放弃这权利,微嗔道:“说吧!”
  戚长征乐得笑起来道:“我老戚想在青楼订一桌美酒,请来红袖小姐陪伴,好款待够胆和方夜羽对抗的各路英雄好汉。”尚亭被他豪气所激.霍地起立道:“这事交由我安排,我会把消息广为传播,纵使我们全战死当场,亦可留下可博后人一灿的逸事。”小半道人失笑道:“尚兄不要如此喉急。人家掌门小姐仍未批准呢?”寒碧翠狠狠盯了戚长征一眼,暗忖这小子总忘不了那妓女红袖,显是意图不轨,旋又想起是否活得过今晚仍不知道,低声道:“你囊空如洗,那来银两请客?”戚长征厚着脸皮道:“你不会坐看我吃霸王宴吧!”寒碧翠再白了他一眼,同尚亭笑道:“麻烦尚帮主了。”韩柏和三女站在舱顶的看台上,神清气爽地浏览两岸不住变化的景色。
  三女见他回复本色,都兴致勃勃缠着他说闲话儿。
  范良极这时走了上来道:“谢廷石要求今晚和我们共进晚膳,我找不到推却的理由,代你答应他了。”韩柏叹道:“我最初总觉得坐船很苦闷,但有了三位姊姊后,光阴跑得比灰儿还快,真希望永远不会抵达京师。是了:梦瑶和浪大侠怎样了。”三女听见郎如此说。都喜得俏脸含春。
  范良极道:“他们都在闭门潜修,散花和秀色亦关起门来不知在做什么?”左诗讶然道:“你为何不叫她们作妖女了?”范良极赧然道:“现在我又觉得她们不那么坏了。”柔柔向韩柏警告道:“你若因和她们鬼混疏忽了我们,我们定不会放过你的。”
  朝霞也道:“我看见她们就觉得呕心。”范良极低声喝道:“秀色来了!”三女别转了睑,故意不去看她。
  秀色出现在楼梯处,往他们走过来,看到三女别过脸去。眼中掠过黯然之色,向范良极裣衽施礼后,又同三女恭谨请安。
  三女终是软心肠的人,勉强和她打个招呼后,联群结队到了较远的角落,自顾自私语着。
  秀色望向韩柏,眼中带着难言的忧思,低声道:“花姊有事和你说。”韩柏望向范良极。
  范良极打个眼色。示意他放心去见盈散花,三女自有他来应付。
  韩柏和秀色并肩走到下舱去。
  才踏进楼梯里,韩柏伸手搂着秀色仅盈一握的心变腰,嗅着她发鬓的香气道:“为何这么不快乐的模样?”秀色轻轻一叹,挨到他身上,幽幽道:“假设我和别的男人上床.韩郎会怎样看待我,是否以后都不理我了。”韩柏心中起了个突儿,暗忖为何她忽然会问这个问题.细心思索后,坦然道:“心里自然不大舒服,但却不会不理你。”秀色一震停下,凝望着他道:“是否因为你并不爱我,所以才不计较我是否和别的男人鬼混?”韩柏道:“绝不是这样,而是我觉得自己既可和别的女人上床,为何你不可和别的男人上床,所以找不到不理你的理由。”他这种想法,在当时男惧当道的社会,实是破天荒的“谬论”。
  秀色点头道:“像你这想法的男人我真是从未遇过。以往我所遇到的男人,无论如何胸襟广阔,但一遇到这问题,都变得非常自私,只要求女人为他守贞节,自己则可任意和其它女人欢好,这是多么不公平呵!”两人继续往前走,来到盈散花门前时,秀色道:“你进去吧:花姊想单独和你一谈。”韩柏微感愕然,才伸手推门。
  秀色轻轻道:“不过明知不公平,我仍会尽量为你守节,使你好过一点。”韩柏大感不妥,待要细问,秀色推了他一把,示意他进去,又在他耳旁低声道:“无论将来如何?秀色只爱韩郎一个人。”韩柏推门入内。
  秀色为他把门拉上。
  盈散花离座而起,来到他身前,平静地道:“韩柏:我们今晚要走了,现在是向你辞行。”韩柏愕然道:“什么?”盈散花深深凝视着他,好半晌后才道:“放心吧:我们会对你的事守口如瓶,绝不会出半点秘密。”韩柏皱眉道:“你们不是要藉我们的掩护进行你们的计划吗?为何又半途而废呢?”
  盈散花叹了一口气道:“因为秀色不肯作任何损害你的事,我这作姊姊的唯有答应了,噢:你干什么?”原来韩柏两手一探,一手搂颈,另一手搂腰,使两个身体毫无隔阂地紧贴在一起。
  韩柏蜻蜓点水般吻了她的香,看着她的眼睛柔声道:“姑奶奶不要再骗我了,你是怕和我相对久了.会情不自禁爱上了我,所以才急急逃走,我说得对吗?”盈散花一点不让他和他对视着,冷然道:“韩柏你自视太高了。”.韩柏微微一笑,充满信心道:“无论你的小甜嘴说得多硬,但你的身体却告诉我你爱给我这样抱着,若我现在要占有你,保证可轻易办到。”盈散花一震道:“韩柏求你高抬贵手吧:我自认斗不过你了,不要再迫我好嘛:唔……”韩柏对着了她的香,热烈痛吻着。
  盈散花像冰山般溶解下来,狂野地回应着,玉手水蛇般搂着他的脖子。
  分后,韩柏的吻再次雨点般落到她的脸蛋、眼睛、鼻子、耳朵和香嫩的粉颈上。
  盈散花不能自制地抖颤和呻吟,玉脸泛起娇声夺目的艳瑰红色。
  当韩柏停止攻势时,盈散花早娇柔无力,呻吟着道:“韩柏:知道吗?你是散花第一个肯让你这样轻薄她的男人。我从没想过会容许任何男人这样对我的。”韩柏道:“那你还要走吗?”盈散花点头道:“是的:我更要走。当是散花求你吧:我们的计刮定要付诸实行的。”
  韩柏道:“告诉我你的计刮吧:看看我是否可帮助你们。”盈散花摇头道:“不!”韩柏微怒道:“若你不告诉我,休想我放你们走。”盈散花幽幽看他一眼,主动吻了他的道:“求你不要让散花为难了,到了京师后,说不定我们会有再见的机会。说真的:你使我很想一尝男人的滋味,但对手只能是你。”
  韩柏色心大动道:“这容易得很,我……”盈散花回手按着他的嘴,含笑道:“现在不行,我知道若和你好过后,会像秀色那样,很难离开你,总之人家承认斗不过你这魔王了。散花再想求你一次,放我们走吧!这样对双方都有好处。”韩柏眼光落在舱板上整理好的行李上,道:“我知你们下了决心,亦不想勉强你们,不过我很想告诉你们,韩柏会永远挂念着我们相处过的那段日子的。”盈散花脸上现出凄然之色,知道韩柏看穿了她们将一去不回,以后尽量不再见到他的心意。
  她垂下螓首,轻轻离开了韩柏的怀抱,背转了身,低声道:“今晚舶抵宁国府郊的码头时,我们会悄悄离船上岸,你千万不要来送我们,那会使我们更感痛苦,答应我吗?”
  韩柏涌起离情别绪,道:“好吧:你要我怎样便怎样吧!”掉头离去。
  盈散花的声音在背后晌起道:“韩柏!”韩柏一喜回转身来,盈散花亦扭转娇躯,旋风般扑进韩柏怀里去,在他肩头狠狠咬了一口。
  韩柏痛得叫了起来。.,盈散花眼中又回复了一向顽皮的得意神色.道:“这齿印是我送给你的纪念品,你也来咬我一口吧:什么地方都可以。以后看到齿印,我就会记起你来。”韩柏大感有趣,伸手拉开她的衣襟,露出她丰满的胸肌,不便好意地看着她。
  盈散花不但没有丝毫反对的意思,还欢喜地和他来个长吻,笑道:“咬得人家愈痛愈好,那才不会忘记:嘻:和你交手真是这世上最有奇趣的一回事。”韩柏魔性大发,毫不客气在她粉乳上重重咬了一口,痛得益散花眼泪涌了出来,偏是咬紧银牙,不吭一声。
  韩柏满意地看着她酥胸上的齿印,淡淡道:“你最好莫要给我再碰上,那时无论你是否愿意,我也会把你得到。”盈散花娇笑着离开了他,道:“放心吧:我们的斗争是没完没了的,说不定明天受不住相思之苦,又来寻你。”说完把他弄转身去,直推出门去。
  秀色仍呆立门旁,垂着头不敢看他。
  盈散花腾出一手,把秀色拉了进去,同他嫣然一笑,才关上了门。
  韩柏呆立了一会,忽地摇头苦笑,往秦梦瑶的房间走去。
  现在只有秦梦瑶才能使他忘记这两个“妖女”了。
第七章 如此兄弟
  韩柏刚要拍门,房门已被秦梦瑶打了开来,笑意盈盈地伸出纤手,把他拖进房内。
  韩柏受宠若惊,跟着她来到窗前的太师椅前。
  秦梦瑶着他坐到椅内.然后破天荒第一次主动挨入他怀里,坐在他大腿上,还搂着他脖子,笑吟吟道:“韩柏你终于在种魔大法上再有突进,梦瑶非常开心哩!”韩柏一手搂着她的纤腰,另一手在她大腿上爱不释手地来回爱扰摸拂,感动地道:“为何梦瑶忽然对我那么好,是否上床的时间到了?”秦梦瑶括然摇头道:“还不行.不过梦瑶觉得那日子愈来愈近了,心生欢喜,所以听到你来找我。急不及待想和你亲热一番。”韩柏愕然道:“你也会急不及待吗?”秦梦瑶甜笑道:“我不是人吗?而且莫忘我爱上了你,自然对你有期待渴望的情绪。”
  韩柏大喜,狠狠吻在她香上。
  秦梦瑶以前所未有的火般热情反应着。
  瞬那间两人同时感到这次接生出的动人感觉,比之以往任何一次更强烈多倍。
  不但真气的交换对流澎湃不休,最使他们震撼的是似乎他们的灵魂亦接连起来。
  那与任何肉欲无关。
  而是道胎和魔种的真正交接。
  若以前两者是隔了一条河在互相欣赏倾慕,现在已起了一道鹊桥,使他们像牛郎织女般爱缠在一起。
  连秦梦瑶亦陷进前所未有的神魂显倒里。
  韩柏的手出奇地没有向秦梦瑶施以轻薄,因为只是这种醉人心魄的感受,已足可使他们忘掉了其它一切。
  他们甚至感觉不到肉体的存在,只剩下两颗炽热的心在溶浑缠绵。
  秦梦瑶的心脉被更强大的先天真气连接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两人难离难舍地分了开来,但两对眼睛还是纠缠不休。
  秦梦瑶叹道:“韩柏呀:只是亲嘴已使梦瑶如此不能自持,将来和你欢好时,那梦瑶怎样才好?想想梦瑶便要恨你了。”韩柏嘻嘻笑道:“保证你由仙女变成凡女,我才是真的急不及待想看你那模样儿呢。”
  他说到“急不可待”时,特别加重了语气。
  秦梦瑶知道他又魔性大发,可是芳心不但毫不抗拒,还似无限欢迎,白了他一眼,没有答话。那恬静闲雅、秀气无伦的风韵,动人之极。
  韩柏给他撩得心痒痒的。忍不住伸手搔头道:“是了:你整天听着我和三位姊姊及其它女人鬼混,究竟心中会否怪我,例如说会怪我见一个爱一个。”秦梦瑶微微一笑道:“你并不是见一个爱一个,除了你那三位姊姊和梦瑶外,你对花解语、秀色、白芳华、盈散花等并没有足够的爱,只是受她们美丽肉礼的吸引,生出欲念和感情,我想那并不能称之为“爱”。若想得到你的真爱,还不容易哩!”韩柏一呆道:“若真是这样,我和沉迷色欲的人有什么分别。”秦梦瑶嗔道:“分别当然大得很,因为这是魔种的特性,亦是道胎和魔种的分别。道胎讲求专一守中,魔种则奇幻博离、变化无穷。追求新鲜和刺激。你若要梦瑶和你之外的男子相好、杀了梦瑶也办不到。可是对秀色这精擅魔门女心法的人来说,她早晚会忍不住和别的男人欢好。这亦是道魔之别,非人力所能转移,所以你虽爱遍天下美女,梦都不会怪你,仍只是诚心诚意只爱着你一个人。”韩柏想了好一会后,似明非明点头道:“既是如此,我见一个爱一个反是正常,为何你又说我很难会真心爱上她们呢?”秦梦瑶轻叹道:“本来我是不想说出来,但为了使你魔种有成,却不得不说,因为魔门专论无情之道,所以贵为魔门最高心法的道心种魔大法,其精神处暗含绝情的本质,所以庞斑才能忽然狠心任由师姊离他而去。“鼎灭种生”其中的鼎减亦隐带着绝情的味儿。”
  韩拍剧震道:“那怎辫才好?我绝不想成为有欲无情的人。唉:你不是说过我既善良又多情吗?”秦梦瑶“噗哧”嫣笑道:“不用那么担心,梦瑶的话仍未说完.魔种最终的目的,亦是追求变化,由无情转作有情,那种情才叫人难以抵挡,所以我只说很难得到你的真爱,并没有说不可能得到你的真爱呢。”韩柏离眉道:“你说的话自然大有道理。不要说我对你的爱是货真价实,我对三位姊姊也确是爱得刻骨铭心,绝无半点欺诈的成分在内。”秦梦瑶道:“那是当然的事,因为你那时魔功尚未成形,你是以韩柏的赤子之心去爱她们,那种爱永远改变不了。就像庞斑对恩师的爱那样。但当你魔功日进,你那包含着真爱的赤子之心,会逐渐潜藏于魔种的核心处,好象被厚厚的硬壳所包围,别人要敲进你那赤子之心里就不那么容易了。”顿了顿道:“换了以前的你,肯让盈散花和秀色走吗?”韩柏奇道:“为何你对魔种比我还要知道得多呢?”秦梦瑶嫣然一笑道:“道胎和魔种的斗争互恋,爱爱恨恨,已成了我这尘世之行最大的挑战,所以梦瑶无时无刻不在思索和视察,比你这不大爱用心费神的人知道得多一点,有何稀奇?”韩柏默然不语,神情有点落漠,显然对自己的变化,感到难以接受。
  秦梦瑶慧质兰心,怎会不明他的心意,凑到他耳旁道:“你好象忘了对梦瑶说过的情话。”说完俏睑忽地红了起来,其绝色天姿,确是不可方物。
  韩柏忘掉了一切,怦然心动道:“什么情话?”秦梦瑶深情地瞧着他道:“刚才你不是曾对梦瑶说,再见梦瑶时,必会探手到人家衣服里,大快手足之欲吗?”韩柏狂震道:“妈啊:梦瑶你竟要求我轻薄你。”秦梦瑶浅嗔道:“不求你,难道求其它男人吗?”她每句话都大异平常,充满挑逗性,韩柏那按捺得住,便要为她宽衣。
  秦梦瑶嗔道:“怎可脱人家衣裳呢?”话尚未完,韩柏早兵分两路,分由她裙脚和胸襟游了进去。
  秦梦瑶剧烈抖颤起来,抓着韩柏肩头的指掌用力得陷进他肉内。张开了小口,喘息着道:“无论梦瑶如何情动,此时绝不可侵占梦瑶,千万谨记。”梦瑶每一个行动,包括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隐含深意。于是强制着要占有她的欲望,但却毫不留情地挑逗着怀内这刚始真正下凡的仙女。
  这时他更感到秦梦瑶两种的截然相反的娇姿:一是圣洁不可侵犯,另一就是现在般的娇野放任。
  两个嘴又再交缠在一起。
  韩柏无处不到的手刺激得秦梦泛起一阵阵的春潮和欲浪。
  扭动喘息呻吟中,秦梦仍保恃着灵台仅有的一点清明,细意感受和紧记着自己情欲涌起的方式和情况。
  她要向韩柏学习情欲这人类与生俱来的本能。
  “呵!”秦梦瑶忍不住娇吟起来,强烈的快感使她差点没顶于欲海里。
  在失去那点清明的刹那前,她抓紧了韩柏在她衣服底里那对令她如痴如狂的大手,喘息着道:“够了:柏郎:梦瑶暂时够了。”韩柏脸红耳赤道:“要不要我把手拿出来。”秦梦瑶软伏在他身上,摇头道:“不:就让他们留在那里吧!”韩柏无限感激地道:“我韩柏何德何能,竟可这样轻薄梦瑶,我自家知自家事,真的配不起你。”秦梦瑶喘息稍歇,逐渐平复下来,幽幽道:“梦瑶到这刻才知道为何没有人在有机会时能不沉迷欲海,那滋味确是动人之极。柏郎呵:以后也不推说你配不起我,谁人可像你般既使我享受到男女爱恋的甜蜜味儿,但又可朝无上天道进军。我才真要感激你呢。”韩柏的手又动了起来,不过只是温柔的爱扰。
  秦梦瑶任他施为,全心全意地接受着。
  韩柏试探道:“以后我是否随时可以这样对你呢?”秦梦瑶骇然由他肩头仰起俏脸道:“当然不可以,别忘了除非我心甘情愿,你绝不可强来。双修大法必须由女方作主导,才可有望功成。”船速在这时减缓下来。
  韩柏暗忖我是否厅把盈散花两女留下来?但回心一想,又知道多了她两人出来,出底子的可能性会大大增加,一叹下放弃了这想法。
  秦梦瑶说得对,自己变得愈来愈功利和现实了,为了求得成功,什么手段都可用出来。
  不过亦只有如此,才感到称心快意。
  自己真的变了。
  幸好那赤子之心仍在。
  否则真不知将来会否成为了另一个冷绝无情的庞斑?
  长沙府。
  夕阳斜照。
  戚长征倚在“醉梦楼”二楼露台的栏干处,眺望墙外花街的美景。
  身后是醉梦楼最豪华的厢房,摆了一圈酒席,仍是宽敞非常。
  厅的一端摆了长几,放着张七弦琴,弹琴唱曲的当然是长沙府内最红的姑娘红袖。
  醉梦楼并不是红袖驻脚的青楼,却属湘水帮所有。
  当红袖知道邀请者是戚长征时,明知牵涉到江湖争斗.仍立时推了所有约会,欣然答应,姑娘的心意.自是昭然若揭。
  这时小半道人来到他旁.神情轻松自若。
  戚长征对他极具好感,笑道:“若不告诉别人,谁都不知道小平你是第一次涉足青楼,我真想看看贵派同门知道你上青楼时那脸上的表情。”小半道人淡然道:“我既不是来嫖妓,只要间心无愧,那管别人想什么?”顿了顿道:“老戚你知否不舍道兄还了俗,这事轰动非常呢?”戚长征点头道:“不舍确是一名汉子,敢作敢为,你若遇上能令你动了凡心的娇娆,会否学他那样?”小平道人失笑道:“亏你可向我说出这种话来,小道半途出家,遁入道门,绝非为了逃避什么,而是真的觉得尘世无可恋栈。可恨又未能进窥天道。所以才拣一两件有意义的事混混日子。总好过虚度此生。”戚长征特别欣赏他毫不骄揉造作的风格,闻言笑道:“你比我强多了,起码知道什么是有意义的事,对我来说,生命就像今晚的盛宴,你不知道会出现什么人和事,只知道能热闹一场,不会沉闷就够了。”小半道人嘿笑道:“我却没有你那么乐观,方夜羽那方面或者非常热闹,但我们则只可能是冷清寥落,甘心为某一理想来送死的人愈来愈少了。”戚长征从容道:“有你和尚亭两人便够了。”小半道人呵呵笑了起来,点头道:“说得好:说得好!”按着压低声音道:“想不到尚亭如此豪气干云,使我对他大为改观。”罢说曹操,曹操就到。
  尚亭神色凝重步进厅内.来到两人身旁低声道:“我们隔邻的厅子给人订了,你们猜那是谁?”戚长征和小半对望一眼,都想不到是谁人有此凑热闹的闲与。尤其他们都知道尚亭把楼内所有预定的酒席均取消了,亦不会接待任何客人,为何此人竟能使尚亭无法拒绝呢?
  尚亭叹了一口气道:“是黑榜高手“矛铲双飞”展羽。他订了十个座位的酒席,唉:他这一手把事情弄得更复杂了。”戚长征待要说话.一个女子的声音由街上传上来道:“长征!”戚长征闻声剧震,往高墙外的行人道处望过去,不能置信地看着车上街中,正含笑抬头看着他的一对男女。
  戚长征喜出望外叫道:“天呀:竟然是你们来了!”旋风般冲往楼下去,迎了两人上来。
  小平道人和尚亭都不知来者是谁,不过看戚长征的样子,便知是非同小可的人物。
  戚长征欢天喜地得像个小孩子般陪着两人上来。
  小平和尚亭见那女的长得娇娆动人,男的则瘦削笔挺,双目像刀般锐利,忙迎了上去。
  戚长征压低声音向两人介绍道:“这位是封寒前辈,长征的恩人,另一位是长征视之为亲姊的干虹青小姐。”小半和尚亭一听大喜过望,有“左手刀”封寒这个级数的高手来助阵,就若多了千军万马那么样。
  戚长征又介绍了小平和尚亭两人。
  封寒微一点头,算是招呼过了。
  乾虹青则亲切地向他们还礼。
  两人素知封寒为人冷傲,丝毫不以为杵。
  说真的,只要他有来帮手,骂他们两句都不紧要。
  戚长征把封乾两人请往上座,他们三人才坐下来。
  乾虹青笑道:“长征现在成了天下瞩目的人,连踢了里赤媚一脚的韩柏和风行烈两人的锋头亦及不上你。嘻:这都是听回来的。”戚长征道:“你们是刚到还是来了有一段时间?”封寒露出一丝笑意,赞许道:“你们竟懂得利用官府的力量,破了方夜羽对长沙府的封锁网,确是了得。昨天我们在黄兰市得知你确在长沙府的消息,立即赶来,以为还须一番恶斗,才可见到你,岂知遇上的都是官兵,想找个方夜羽的喽罗看看都没有。”这样说,自是刚刚抵步。
  乾虹青接口笑道:“进城后才好笑,原来长征竟公然在妓楼设宴待敌,于是立即来寻你,真好:我们终于见到你了。除我之外,我从未见过封寒对人有那么好的。”戚长征正要说一番表示感激的肺腑之言,封寒先发制人道:“不要说多废话,这么动人的青楼晚宴,怎可没有我封寒的份儿,就算长征是一个封某不认识的人,我也会来呢!”小半道人和尚亭对望一眼,都看出对方对这黑榜高手那无畏的胸襟生出敬意。
  戚长征有点忸怩地试探道:“不若长征把那天兵宝刀暂交回前辈使用吧!”封寒傲然一拍背上那把式样普通的长刀,失笑道:“只要是封寒左手使出来的刀,就叫左手刀,什么刀都没有丝毫分别,否则我怕要和虹青返小比耕田了。”戚长征.尚亭和小平道人一齐哄然大笑。
  忽然间,三人都轻崧了起来。
  这时寒碧翠在安排妥派内事务后赶至,一见多了封乾两人,愕然道:“真的有人够胆量来帮我们。”语出才觉不大妥当,但已没有机会改口了。
  戚长征站了起来,笑道:“碧翠不用因失言而感尴尬,这是我最尊敬的长者之一,“左手刀”封寒前辈。”寒碧翠先是吓了一跳,旋即大喜道:“有封前辈在,真是好极。”乾虹青微嗔道:“长征:你只尊敬封寒,那我呢?”戚长征陪笑道:“碧翠过来见过青姊,你就当她是我的亲姊吧!”一句话,化解了乾虹青的咦怪。
  寒碧翠差点给戚长征气死,他对自己的亲态度就若丈夫对妻子般,教她如何下台。无奈下向干虹青恭敬叫道:“青姊!”乾虹青欢喜地道:“还不坐下来,我们肚子都饿了,先点几个小菜来送酒好吗?”尚亭忙召来手下,吩咐下去。
  乾虹青向寒碧翠笑道:“寒掌门要小心长征那张甜嘴,可以把人哄得团团乱转的。”
  寒碧翠赧然一笑道:“碧翠早尝过那滋味了。”说完风情万种地横了戚长征一眼。
  众人开扰大笑起来。
  戚长征更是心中甜丝丝的,他的人就像他的刀,有种霸道的味儿。
  寒碧翠笑道:“我们丹清派和尚帮主的湘水帮,在长沙府的势力都是根深蒂固,在官府里我们的人多的是,所以联结起本地富商巨贾的力量,连府台大人也不得不看我们的脸色行事,调动官兵解去封城之厄,否则招来纵容土匪的天大罪名,保证他会人头不保呢。”
  众人笑了起来。
  先前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氛一扫而空,各人都感到说不出的兴奋写意。
  尚亭和小半见对寒并非传言中那么难相处,兴致勃勃和他交谈起来。
  乾虹青乘机低声问戚长征道:“柔晶呢?”戚长征忙作出解释。
  这时有人来报,风行烈和双修公王来见戚长征。
  戚长征大喜跳了起来,冲了出去。
  乾虹青向寒碧翠摇头笑道:“他是个永远长不大的野孩子,寒掌门须好好管教他。”
  寒碧翠羞红着脸道:“青姊唤我作碧翠吧,尚帮主和小半道长亦这样叫好了,否则长征会恼我的。”同时心中暗叹一声:这样的话竟会心甘情愿说出口来,当足自己是他的妻子。
  “叮!”四个酒杯碰在一起。
  在舱厅里,韩柏,范良极、陈令方和谢廷石四人围坐小桌,举杯互贺。
  酒过三巡,肴上数度后,恃席的婢女退出厅外,只剩下四人在空广的舱里。
  谢廷石向韩柏道:“专使大人,朝廷今次对专使来京,非常重视,皇上曾几次问起专使的情况,显是关心得很。”韩柏正想着刚才透窗看着盈散花和秀色上岸离去的断魂情景,闻言“嗯”了一声,心神一时仍未转回来。
  范良极道:“贵皇关心的怕是那八株灵参吧?”谢廷石干笑两声,忽压低声音道:“本官想问一个问题,纯是好奇而已。”陈令方笑道:“现在是自家人了,谢大人请畅所欲言。”谢廷石脸上掠过不自然的神色,道:“下官想知道万年灵参对延年益寿,是否真的有奇效。”陈今方与范良极对望一眼,均想到这两句话是谢廷石为燕王棣问的,这亦可看出燕王棣此人对皇位仍有觊觎之心,因为他必须等朱元璋死后,才有机会争夺皇位,所以他肯定是最关心朱元璋寿命的人。
  韩柏见谢廷石的眼光只向着自己,收回对盈秀两女的遐思.顺口胡诌道:“当然是功效神奇,吃了后连秃头亦可长出发来,白发可以变黑,男的会雄风大振,女的回复青春,总之好处多多,难以尽述。”谢廷石呆了一呆,道:“难怪贵国正德王年过七十,仍这么龙精虎猛,原来是得灵参之力。”韩范陈三人猛地出了一身冷汗,事缘他们对高句丽正德王的近况一无所知,幸好撞对了,唯有唯唯诺诺,搪塞过去。
  谢廷石得知灵参的“功效”后,显是添了心事,喝了两口酒后才道:“楞大统领和白芳华那晚前来赴宴,都大不寻当,故我以飞鸽传书,嘱京中朋友加以调查,总有了点眉目。”
  三人齐齐动容,谢廷石的京中友人.不用说就是燕王棣,以他的身份,在朝中深具影响力,得到的消息自然有一定的斤两。
  韩柏最关心白芳华,问道:“那白姑娘究竟与朝中何人关系密切呢?”谢廷石大有深意的看着韩柏,笑道:“专使大人的风流手段,下官真要向你学习学习,不但白姑娘对你另眼相看,又有两位绝色美女上船陪了专使一夜,据闻除三位夫人外,船上尚有一位美若天仙的姑娘,真的教下官艳羡不已。”三人见他离说得轻描淡写,但都知道他在探听盈散花、秀色和秦梦瑶的底细。
  范良极嘿嘿一笑道:“刚才离去那两位姑娘,是主婢关系,那小姐更是贵国江湖上的着名美女,叫‘花花艳后’盈散花,她到船上来,并非什么好事,只是在打灵参的主意,后来见专使和我武功高强,才知难而退,给我们赶了下船,这等小事,原本并不打算让大人担心的。”谢廷石其实早知两女中有个是盈散花,与他同来的四名手下。都是出身江湖的好手,由燕王棣调来助他应付此行任务,对江湖的事自然了若括掌。
  盈散花如此着名的美女,怎瞒得过他们的耳目。范良极如此坦白道来,反释了他心中的怀疑。由此亦可看出范良极的老到。
  至于秦梦瑶则一向低调,行踪飘忽,他那四名手下都摸不清她是谁。尤其秦梦瑶巳到了精华内敛的境界,除了浪翻云庞斑之辈,凭外表观察,谁都看不出这素雅淡,似是弱质纤纤的绝世美女,竟是天下有数的高手,更不要说她是慈航静齐三百年来首次踏足尘世的仙子。
  范良极当然知道谢廷石想韩柏亲自答他,却怕韩柏说错话,神秘一笑道:“我们专使今次到贵国来,当然为修好帮交,但还有另一使命。嘿:因为朴专使的尊大人朴老爹,最欢喜中原女子,所以千叮万嘱专使至紧要搜寻十个八个贵国美女回去。嘻:请大人明白啦。”
  话虽说了一大番,却避过了直接谈及秦梦瑶。
  谢廷石恍然道:“难怪专使和侍卫长不时到岸上去,原来有此目的。”韩柏心切想知道白芳华的事,催道:“请大人还未说白姑娘的事呵!”谢廷石向陈令方道:“陈公离京大久.所以连这人尽皆知的事也不知道。”再转向韩柏道:“与白姑娘关系密切的人是敝国开国大臣,现被封为威义王的虚若无。江湖中人都称他作鬼王,他的威义王府就是鬼王府,这名字有点恐怖吧!”韩范陈三人心中一震,想不到白芳华竟是鬼王虚若无的人,难怪要和楞严抬台。
  谢廷石放低声音道:“若我们没有看错,白芳华乃威义王的情妇,这事非常秘密,知道的人没有多少个。”三人吓了一跳,脸脸相觑。
  谢廷石故意点出白芳华和虚若无的关系,完全是一番好意.不愿韩柏节外生枝,成为虚若无这名臣领袖的情敌,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一回事。
  韩柏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暗恨白芳华在玩弄自己的感情,随口问道:“楞大统领为何又会特来赴宴呢?”谢廷石道:“大统领离京来此,主要是和胡节将军商议对付黑道强徒的事。那晚来赴宴可能是顺带的吧:应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三人一听,都安下心来,因为谢廷石若知楞严是因怀疑他们的身份,特来试探,说不定会心中起疑。
  气氛至此大为融洽。
  又敬了两巡酒后,谢廷石诚恳地道:“三位莫要笑我,下官一生在官场打滚。从来都是尔虞我诈,不知如何与专使和侍卫长长两位大人却一见如故,生出肝胆相照的感觉,这不但因为两位大人救了下官的性命,最主要是两位全无官场的架子和习气。使下官生出结交之心。”又同陈令方道:“像陈公也像变了另一个人般,和我以前认识的他截然不同,陈公请恕我直言。”三人心内都大感尴尬,因为事实上他们一直在瞒骗对方。
  陈令方迫出笑声,呵呵道:“谢大人的眼光真锐利,老夫和专使及侍卫长相处后.确是变了很多,来:让我们喝一杯,预祝合作成功。”气氛转趋真诚热烈下,四只杯子又在一起。
  韩柏一口气把杯中美酒喝掉,正暗自欣赏自己训练出来的酒量,范良极取出烟尝烟丝,咕噜吸着,同谢廷石道:“今次我们到京师去见贵皇上,除了献上灵参,更为了敝国的防务问题,谢大人熟悉朝中情况,可否提点一二,使我们有些许心理准备。”谢廷石拍胸道:“下官自会尽吐所知,不过眼下我有个提议……嘿!”陈令方见他欲言又止,道:“谢大人有话请说。”范韩两人均奇怪地瞧着他,不知他有何提议。
  谢廷石干咳一声,看了陈令方一眼,才向斡范两人道:“我这大胆的想法是因刚才陈公一句“自家人”而起,又见专使和侍卫长两位大人亲若兄弟,忽发奇想,不若我们四人结拜为兄弟,岂非天大美事。”三人心中恍然。
  罢才还为骗了这和他们“肝胆相照”的谢廷石而不安,岂知不旋踵这人立即露出狐狸尾巴,原来只为了招纳他们,才大说好话.好使他们与他站在燕王棣的同一阵线上。
  事实上谢廷石身为边疆大臣,身份显赫,绝非“高攀”他们。而他亦看出陈令方因与楞严关系恶化,变成无党无派的人,自然成了燕王棣想结纳的人选。
  至于韩范两人当得来华使节,自是在高句丽大有影响力之人,与他们结成兄弟,对他谢廷石实有百利而无一害。
  韩柏正要拒绝,给范良桓在台底踢了一脚后,忙呵呵笑道:“这提议好极了!”当下四人各棋鬼胎。使人来香烛,结拜为“兄弟”。
  范良极今次想不认老也不行,成了老大,之下是陈令方和谢廷石,最小的当然是韩柏。
  四人再入座后,谢廷石道:“三位义兄义弟,为了免去外人闲言,今次我们结拜的事还是秘密点好。”三人正中下怀。自是不迭点头答应。
  谢廷石态度更是亲切,道:“横竖到京后难得有这样的清闲,不若让兄弟我详述当今朝廷的形势。”韩范陈三人交换了个眼色,都知道谢廷石和他们结拜为兄弟,内中情由大不简单,这刻就是要大逞口舌,为某一目的说服他们。
  范良极笑道:“我有的是时间。不过四弟若不早点上去陪伴娇妻们,恐怕会有苦头吃了。”韩柏被他叫得全身毛孔竖得笔挺,叹道:“三哥长话短说吧:我那四只老虎确不是好应付的。”
第八章 探囊取物
  戚长征赶到楼下大堂时,一位儒雅俊秀之士,在三位美女相伴下,正向他微笑。
  三女都生得俏丽非常,尤其那身段较高,风韵成熟,身穿素衣的女子,气质高贵,国色天香,艳色尤胜寒碧翠。心知这定是双修公主了。
  他们睑容隐见掩不住的哀伤,另两女双眼红肿未消,显是曾大哭一场。
  戚长征不禁心中疑惑,迎了上去,伸手和对方紧握道:“风兄!小弟心仪久了,今日终得相见。”风行烈勉强一笑,道:“幸好我们没有来迟,一切客气话都不用说了,我们全听戚兄吩咐!”接着介绍道:“这是拙荆姿仙和倩莲,那是小婢玲珑。”谷姿仙等裣衽施礼。
  戚长征见她们神倩寥落,知机地还礼道:“封寒前辈和助拳的朋友都楼上……”风行烈点头道:“那我们立即上去拜见。”两人带头登上木梯。
  风行烈低声道:“我们刚经历了一件凄惨亡事,至于其中细节,容后禀上。但戚兄切勿误以为我们冷对朋友。”戚长征心中一震,道:“风兄异日若有用得着我老戚的地方,即管吩咐。”这时五人来到楼上,尚亭和小半都起立欢迎。
  一番客套后,才分别入座。
  封寒等全是老江湖,一看四人神色,均知道风行烈方面有亲人出了事,小半最关心不舍,忍不住问道:“不舍兄近况如何了?”谷姿仙答道:“他和我娘亲都受了伤,正在静养期间,道长有心了。”一直垂着头的合倩莲忽地“哗”一声哭了起来,不顾一切地投进风行烈里,玲珑亦被惹得泫然欲泣,反是谷姿仙睑容平静,把哀悲深埋在心里。
  风行烈摇头叹道:“对不起,贱内白素香日前在舆年怜丹一战中,不幸惨死,倩莲才会如此失态。”尚亭道:“不若我着人送贵夫人到房内稍作憩息好吗?”谷倩莲呜咽着道:“不!我要留在这里。”干虹青隐居多年,性情大变,闻言心酸,差点陪着谷倩莲哭了起来。
  封寒眼中爆起精光,冷哼一声道:“想不到以年怜丹的身份地位,仍晚节不保,到中原来作恶,我倒要看他是否有命回去。”风行烈眼中射出慑人的寒芒,冷然道:“杀妻之恨,无论他到了那里去,我誓要向他讨回来,不过今晚暂且将此事放在一旁,好应付方夜羽的爪牙。”寒碧翠奇道:“听风兄的口气,好象肯定方夜羽今晚不会亲来对付我们。”风行烈这才有机含细看这江湖上美丽的女剑手,她最使人印象深刻的一点,就是以一个年方十八的少女,便成为了丹清派的掌门人,这在江湖上是从未有的先例。
  心中方暗自奇怪,她不是立誓不嫁人的吗?为何与戚长征态度如此亲。只要不是盲子,就可看出她望往戚长征那眼神内含蕴着的风情。
  寒碧翠这刻敏感无比,见到这容貌风度与戚长征各有千秋的年青男子,瞧着自己时那奇怪的神色,已知其故,不由重重在台下踏了戚长征的脚面一下。
  戚长征痛得差点叫了起来,但又莫明其妙。
  谷姿仙代风行烈答道:“我们得到了消息,方夜羽和里赤媚赶往京师去了。”戚长征拍台道:“那我们今晚定会见到方夜羽的姘头了。”众人忙间其故。
  这时几几盘精美的小菜被女侍捧到抬上来。众人一边吃着,一边听戚长征说及有关殷夫人和鹰飞的事。
  一个长沙帮的人此时来到尚亭身旁,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尚亭挥退手下,向各人道:“展羽来了!”众人静默下来。
  连谷倩莲亦停止了悲泣,坐直娇躯。
  隔邻传来椅子拉动和谈笑的声音。
  寒碧翠并不知展羽订了邻房一事,骤然闻得杀父仇人就在一壁之隔的近处,娇躯剧震,望向戚长征。
  戚长征向她微傲一笑,并地向隔邻喝道:“‘矛铲双飞’展羽,可敢和我‘快刀’戚长征先战一场。”邻室蓦地静至落针可闻。
  只馀下窗外街道上传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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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廷石道:“在懿文太子病逝前,朝廷的派系之争仍非那么明显,主要是以胡惟庸、虚若无为中心的新旧两股势力。世子中则以秦王、晋王及燕王三藩分镇西安、太原、北平三地最有实力。楞严的厂卫和叶素冬的禁卫军均直属皇上,独立于新旧势力和藩镇之外。可是懿文太子一死,矛盾立时尖锐化起来。”顿了顿才忿忿不平闷哼道:“天下无人不知只有燕王功德最足以服众,连皇上也有意传位燕王。燕王他雄才大略,克继大业自是理所当然,岂知胡惟庸与楞严居心叵测,一力反对,连很多一向讨好燕王惟恐不力的无耻之徒,亦同声附和,使皇上改了主意,立了懿文太子之子允汶这小孩儿为太于。唉!难道我大明大下,就如此败在一孺子之手?”韩范两人听得有点不耐烦起来,这些事他们早知道了,何用谢廷石煞有介事般说出来。
  陈令方一看他两人的眉头眼额,立知两人心意,向谢廷石道:“我们现在已结成兄弟。三弟有什么心事,放胆说出来,就算我们不同意,亦不含露出去。口”谢廷石老脸微红,皆因被人揭破了心事,沉吟片晌,才毅然道:“现在胡惟庸、楞严和叶素冬三人全靠向了太子的一方,当然是为了他易于笼络控制,而且在皇上首肯下,已部署对付以我们燕王为首的诸藩,一旦诸藩尽削,明室势将名存实亡,那时外忧内患齐来,不但老百姓要吃苦,嘿!连大哥及四弟的高句丽亦将永无宁日了。”范良极皱眉道:“有那么严重吗?”谢廷石慷慨陈词道:“三弟绝没有半分夸大,胡惟庸这人野心极大,我们掌握了他私通蒙人和倭子的证据……”陈令方拍案道:“既是如此,为何不呈上皇上,教他身败名裂而亡,也可为给他害死的无数忠臣义士报仇雪恨,唉!想起刘基公,我恨不得生啖他的肉。”谢廷石叹道:“杀了他有何用,反使楞严和叶素冬两人势力坐大,皇上又或培养另一个胡惟庸出来,终非长久之计。”韩柏听得发闷,暗忖这种争权夺利,实令人烦厌,不由想起左诗三女的被窝,心想和三位美姊姊颠鸾倒凤后,再躺到秦梦瑶的床上去,搂着她睡一会儿,怕不会遭到拒绝吧!
  范良极吸了一口烟后,徐徐吐出道:“在这皇位的斗争里,虚若无扮演个什么角色呢?”韩柏立时精神一振,他关心的不是虚若无,而是他排名仅次于靳冰云的女儿虚夜月。
  谢廷石露出头痛的神色,叹道:“这老鬼虚虚实实,教人高深莫测,若我们没有猜错,他对皇上已非常失望,不过可能仍未能决定怎样做,所以有点摇摆不定。”韩柏心急溜回房里,好和左诗等缠绵欢好,截入道:“三哥的意思是否暗示最好的方法就是干掉那允汶,好让你的燕王能继承皇位,再一举铲除掉楞严胡惟庸等人.那就天下太平了。”陈令方登时色变。
  谢廷石瞪着韩柏,好一会后才道:“就算允汶夭折了,皇上大可另立其它皇孙,形势仍是丝毫不变。”陈今方更是脸无人色,颤声道:“三弟的意思是……”再说不下去。
  范良极眼中精芒一现,嘿然道:“三弟确有胆色,连朱元璋都想宰掉了。”谢廷石平静地道:“兄弟们请体谅廷石,我和燕王的命运已连在一起,不是他死就是我们亡。”转向陈令方道:“二哥你最清楚朝廷的事,若允汶登位,首先对付的就是燕王和我,然后再轮到你这身居六部之位的要员。”再转向韩范两人道:“内乱一起,蒙人乘机入侵,倭人大概不会放弃高句丽这块肥肉,所以我们的命运是早连在一起的。”范良极暗忖管他高句丽的鸟事,口上却道:“你说的话大有道理,大有道理。”谢廷石道:“这两天来每晚我都思索至天明,终给我想了条天衣无缝的妙计出来,大哥你们三人先回去想想其中利害关系,若觉得廷石之言无理,便当我没有说过刚才那番话。”韩柏第一时间站了起来,点头道:“三哥请放心,让我们回去好好思索和商量一下,然后告诉你我们的决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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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邻房一把雄壮的声音晌起道:“戚长征果是豪勇过人,不过展羽今晚到此,想的只是风月的事,若动刀动枪,岂非大煞风景,戚兄若有此雅兴,今晚过后,只要你说出时间地点,展某定必欣然赴约。”只是这几句话,便可看出对方这黑榜高手的襟胸气魄,既点出了不怕你戚长征,亦摆明了今晚只是来坐山观虎斗,绝不插手,你戚长征有命过得今晚,才来打他的主意吧!
  不过他肯答应和戚长征决娥,已表示了很宥得起对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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