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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圣女

黄易(当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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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劫机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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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州·圣何西合众社电)一块不知来自太空何处二百零九磅陨石,突然神秘失踪,失踪的原因,仍然毫无头绪。
  警方说该陨石今年八月在圣何西的“玄术天文馆”被盗走,有关方面悬出赏格,声明任何人能提供该贵重陨石下落的线索,可“获重酬且不受任何查问”,可是迄今仍无半点消息。
  该陨石四十年前由一位收藏家送赠该天文馆。
  凌渡宇放下报纸,暗忖这的确是奇怪极的事,试想这样一块大石,最少两个大汉才抬得它动,居然神不知鬼不失去影踪。其次,一块陨石并非价值连城的东西,偷的话,那及一张名画来得划算,而且放天文馆其他这么多展品,为什么只是盗走了这样的一块大石,教人大惑不解。凌渡宇摔头苦笑,这可能成为一个永远的哑谜。待要看下去,扩音器传来催促搭客上飞机的广播。“三0七号由厄瓜多尔经秘鲁往圣地亚哥班机的搭客,请由第十一号闸登机。”
  凌渡宇看看腕表,早上八时十五分,离预定起飞的时间迟了个多小时,苦笑一下,他组织“抗暴联盟”的领导人高山鹰十万火急召他往智利去,希望这两个小时的延误不致造成什么问题。
  他收起报纸,站起身来,往十一号闸口走去,加入了早等得不耐烦的旅客行列中。
  轮候入闸长长的队伍里,有一群雄姿纠纠的青年男女,穿着整齐的运动员装束,兴高采烈地高谈阔论,似是刚参加了当地的运动比赛,取得骄人的成果。
  凌渡宇站在他们身后,留神一看,见到他们的运动衣上绣了古巴的国旗,是代表古巴的运动队伍。
  凌渡宇暗叫一声不巧,他本人正是古巴政府的通缉犯.乃其情报局长尼均上校的头号死敌。幸好运动无分国籍,假若这是古巴的秘密警察,便危险多了。
  在这队伍中,一位身材较胖四十来岁教练模样的大汉。看到凌渡宇打量他的队员,鄙夷地瞪了他一眼。
  凌渡宇以微笑回报,不与他计较。
  通过闸口,坐上来往机场大厦和飞机间的巴士、分许钟后在庞大的客机旁停了下来。
  机身在艳阳烈射下,闪闪发亮。
  登机的舷梯前有一队全副武装的厄瓜多尔士兵,为搭客进行例行的登机搜查。他们打量凌渡宇的健硕身材,搜身时特别仔细。凌渡宇坦然处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连惯藏在胸前假肌内的数件法宝也没有带在身上,可说是彻底的没有武装;当然,他用的仍是假护照,因为在南美和非洲他并非受欢迎的人物,以真正身分旅行,无疑是送羊入虎口。
  飞机内塞满了人,大部分都是游客,其他则是回国休假驻南美的各国政府人员、商人及技术人员。
  这时各人都忙着把行李塞进座位上的行李仓内,霸占有利地方,嘈吵混乱。凌渡宇几经辛苦钻入机舱内,在他靠窗的座位坐下。
  舒了一口气,挨贴椅背,望向外面清朗的天空,这个角度,恰好看到乘客登机的情形。仍然有三、四十位乘客轮候军人的例行搜查。
  刚好有一位身材修长的空姐走过。
  凌渡宇顺口问道:“小姐!什么时间可抵达圣地阿哥。”
  空姐停了下来,显然为凌渡宇出众的风采所摄,打量了他几眼,绽出如花笑容,答道:“下午三时许吧。”
  凌渡宇想再问她航机要在利马逗留多少时间。一张脸孔在空姐的俏脸旁出现。凌渡宇立时目瞪口呆。
  他肯定是个见惯美女的人,却从没有想过世间竟有这种程度的美丽。
  空姐本身已是非常美艳的女子,但当那女子站在她身后时,一下子给比下去了。
  假设空姐是一粒闪亮的星星,女子应是高挂天上、:君临大地的耀目太阳。
  她长垂的卷发乌黑得闪亮耀目,双眸子是晶莹的深蓝,在棕色有如缎锦的肌肤衬托下,像深海般无尽极。
  凌渡宇不知怎样去形容她,勉强的话或者可说她浑身带着磁性的电力。空姐感到凌渡宇的异样,待把头转向身后望时,正好和那美女打个照面,亦呆了起来,显然也给她的无可抗抑拒的魅力所震摄。
  凌渡宇回过神来,锐目一扫四周,发觉附近的人全停了下来,目光箭矢般集中时往这令人目眩的陌生女子身上,坐在他身旁的胖子张大了口,动也不动的死盯着,口涎欲滴。
  凌渡宇再定神细看,这才发觉她身上穿的是传统白色的阿拉伯长袍,腰缠着一条长长的黑腰带,使蛮腰纤细动人。
  面纱、斗篷放垂下来。黑带白衣,对比强烈。
  他恍然大悟,这女子之前一定是把俏脸隐藏在脸纱里,否则早引起机场内的骚动。。
  低沉性感的声音在她樱唇响起道:“有位先生占了我的座位!”
  空姐如梦初醒地“噢!”了一声。
  那女于举起纤长的玉手,把斗篷盖在头上,又把面纱横拉,掩盖了绝世的容色。女子转身袅袅而去空姐随着身后。
  身旁的胖子叹了一口气,向凌渡宇轻声道:“我愿意献上全数家财,换取她一吻。”
  凌渡宇也叹了一口气,心想被人占了座位,大可直接交涉。
  那用劳动空姐,难道她不屑和男人交谈。
  这时最后一个乘客步上舷梯,那队执行搜身任务的军人、登上两辆吉普车离去,留下两个空姐站在舷梯旁。
  凌渡宇待要闭目养神,视线被一辆驶来的车子吸引着。那是一架深蓝色印有“机场保安部队”字样的铃木小型货车,从候机楼一侧的货车出口处风驰电掣直驶过来。和那两辆载着军人离去的吉普车擦身而过。
  车子在舷梯旁嘎然而止。
  这时两辆吉普车刚驶进候机楼内。
  小货车上跳下八名身穿蓝色机场保安人员制服的大汉.手持冲锋枪,冷静迅速地登上舷梯。其中一名的枪嘴指着舷梯旁的空姐,不知在说什么,空姐立时花容惨淡,露出震骇的神色。
  “劫机”两个字刚在凌渡宇脑神经内霹雳般闪过,他已整个人弹离座位,踏着椅背,跳到座位问的通道上。
  他一定要在劫机者登机前抢到舱口,阻止他们登机。
  四周的人骇然地望着动若奔豹的凌渡宇。
  凌渡宇脚一沾地,立时往舱口的方向扑去,这时乘客均己安坐,通道除了几个来回走动的空姐外,大致上畅通无阻,凌渡宇坐的是商用机位,离舱口只有十多米,他满有信心能在劫机者登到舷梯顶时,抢到舱口的有利位置,加以迎头痛击。
  刹那间跃到离舱口五六米的地方。
  不幸的事发生了。
  凌渡宇右脚脚踝一紧,不明的物体毒蛇般缠上来,跟着是一股田力量猛地将他向后拉。
  他立时失去平衡,前冲的姿势一下子变成猛向通道的地面狂撞扑去,这时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改前仆为侦侧跌。
  敌人掌握时间和力道的准确,实在无懈可击;即管以凌渡宇的身手,亦名副其实栽了个大跟头。
  凌渡宇肩头刚触地,双脚全力一缩,整个人贴着机舱的地面向前扑,这一下前冲之力非同小可,估量可将纠缠物脱开,说定能将偷袭者整个带动,随着势子扑来,岂知他一用力,脚下一空,缠索脱却,便像一个人想拿起一块百斤重的大石,岂知该石竟如羽毛般轻重,他用猛了力道,难受可想而知,立时在地上一连打了两个跟斗。
  势子刚停下,他随即跃起,刚起来看到扬起的枪管对准了他的胸口。
  棋差一着,满盘皆落索。。
  八名身穿保安队制服的大汉从舱口处闪了进来,分成两组,一组往驾驶室冲去,另一组向凌渡宇的方向走来。其中一名矮壮大汉反手把枪柄重击在凌渡宇腹部,手法凌厉纯熟。凌渡字闷哼一声,跪了下来他其实并非那么痛楚,不过在冲锋枪下,装弱者比装强人来得划算,况且他还后顾之忧,因为一旦引起枪战,必会误伤无辜,这个想法使他强制着反击的欲望。
  这时他才有机会转身向身后的偷袭者一望。
  又是那对清蓝深幽的美目。,她解下了脸纱,挺秀鼻梁下的鲜红小嘴,挂着的是一丝不易觉察的冷意,纤美的手卷着一条长长的黑色鞭索。
  凌渡宇认得那是她的腰带。
  她站在通道的中间,像一尊石雕的女神像,眼睛冷冷地盯着她的手下败将凌渡宇。
  劫机大汉在她身旁走过,占领机舱内扼要的位置。
  凌渡字呆了起来,直到这时刻,他还没法将这奇特的美女和偷袭者及劫机者连起上来。
  这偏又是眼前活生生的事实。
  机舱的传音器响起带着阿拉伯口音的英语道:“低下头,举起手,不准有任何动作,否则格杀勿论!飞机被我们劝持了!”
  这时乘客们才知大事不妙,人人面如士色,目瞪口呆。
  舱内的数名大汉扬威耀武,挥动着自动步枪,大声呼喝、众人无奈屈服、低头举起双手。
  空姐都给赶到机头的小厨房内,只有凌渡宇孤零零蹲在通道旁。和那阿拉伯美女互相逼视。
  一名大汉走到凌渡字背后,以阿拉伯语向那女子请示道:“怎样处置他?"女子面容不动、骄做地仰起俏脸:“赶他回座位。”语气淡从容。
  飞机缓缓在跑道上移动。·凶徒们控制了大局,凌波宇坐在座位上,心中的不服是难以形容,若不是被那女子手中的黑长索所破坏、眼下是另一个局面。
  飞机不断加速,在阳光明媚的厄瓜多尔机场展翅升空,机场的控制塔象是尚惜然不知动机的事,又或是无可奈何。
  劫机者计划周详,巧妙地利用了机场保安的漏洞,一举成功,而且动作敏捷利落,熟练冷静。
  传声器再次响起:“现在可以放下手,不准交谈,记着!
  们的性命操纵在我们手里。”
  凌渡宇身旁的胖子哭丧着脸向凌渡字苦笑,把举得早痛了的手放了下来,喃喃道:“不知这天杀的要把我们带那里去?”
  “闭口!”
  一声巨喝从前方传来,一名皮肤黝黑、两眼凶光闪闪劫机大汉气势汹汹地挥动着手中的冲锋枪,大步踏来。
  凌渡宇身旁的胖子惊惶得脸无人色,头垂下至胸前,手抱着头,发抖的缩成一团。
  大汉不可一世地警告道:“不准交谈,否则格杀勿论。”
  跟着环顾众人,喝道:“你们也是一样!”
  他的眼光扫到凌渡宇脸上,后者并不像其他般回避的目光,而是若无其事般和他对视。
  劫机大汉脸色一沉,正在发作。
  凌渡宇从容笑道:“我们到那里去?哥伦比亚,委内瑞拉?抑或是古巴?”
  大汉一呆道:“你怎么会知道?”
  凌渡宇微笑道:“我是驾飞机的能手,航机这样偏离航道,怎会不知。”
  大汉狂喝一声“住嘴!”跟着狠狠道:”若想留狗命驾飞机,停止胡言乱语,否则看我打破你的狗头。”
  凌渡宇耸耸肩胛,闭上眼睛,他直觉这大汉只是故作凶悍,其实人并非那么糟。·适时另一汉子向这大汉招手,大汉咕哝数声。转身去了。
  凌渡宇把注意力集中在呼吸上,很快进入轻松的状态。
  一切有待飞机的降落。
  任何的冲突,均不可以在飞行时发生,否则将演变成机毁人亡的凄惨结局。
  凌渡宇叹了一口气,这时,一对深若大海的秀目,浮在他的脑海里。
  她动人的美丽,的确令人惊叹,但最使凌渡宇惊异的,却是另一样东西。
  当他和她对视时,他感到她有一种奇怪的力量。那不只是精神的力量,而且更包括了一类近乎“电”或“磁性”
  的力量,从她的眼中透射出来。
  她的整个人充盈着这种力量,深深地强化了她出众的魅力。
  这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他们这次劫机为了什么?。
  她看来是这批阿拉伯人的领袖,但她凭什么能把这些一流的好手聚在手下,干一件这么冒险的事?
  在男权至高无上的阿拉伯社会,她一个女子怎能攀登到这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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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坚持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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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航机缓缓降落。全部窗掩奉劫机者的命令拉了下来。
  机内一百六十二名乘客鸦雀无声,在强权的压伏下无奈地等待命运的发展和安排。
  六名劫机者持着自动步枪,守在舱内几个扼要的地方。
  那美女和另两名劫机者,留在驾驶室内。
  旅客们脸色沉重,间中有小孩哭叫,都立时给大人制止了。
  凌渡宇有点奇怪,飞机为何这样容易找到降落的地方,在一般情形下,大多数国家都不愿意惹上麻烦,让被劫的航机降落,除非机内有他们不得不投鼠忌器的人物,想到这里,凌渡字暗叫一声“天亡我也。”
  他想到这降落机场所属的国家。
  机轮接触到跑道,开始滑行起来,最后缓缓停了下来。
  机器的声音由慢至无。
  一时间内外一点声音都没有。
  那个早先用枪柄撞击凌渡宇的凶悍矮子,从驾驶舱走了出来,大声喝道:“古巴国家运动代表队的全部人员把手放在头上,站起身来。”
  二十多运动员脸色大变,慌张失措。·那教练硬着头皮站起身来,还未来得及抗议,身后另一劫机者用枪猛力捅了他一下,撞得他整个人扑往面前的椅背。
  教练旁一个健硕的运动员以为有机可乘,想劈手夺枪,岂知劫机矮汉身手灵捷,倒转枪柄,反手撞在他的肋骨处,运动员惨叫一声侧倒一旁。
  众人噤若寒蝉。
  凌渡宇暗叫一声好身手。
  凶悍矮子沉声道:“再有一次这样的情形,必杀!”当他说“杀”字时,咬紧了牙齿,声音从牙缝迸出来,有如地狱传出来的魔音,数名妇女吓得哭出声来。
  愁云惨淡。
  “站起身来,手放在头上!”
  运动员像赴刑场受死的犯人,战战兢兢站了起来,劫机者的狠恶混和冷血,震慑了他们。
  没有人怀疑他们会否杀人和自己会否被杀。
  劫机者把运动员分散安排在不同的座位上。教练恰好坐在凌渡宇身旁,代替了原先的胖子。
  凌渡宇暗叫一声完了,这样做证明他们的底牌是古巴的国家代表队:将这批运动员分散,使营救行动更加困难。
  这亦说明了这处正是古巴境内的机场。只有古巴政府,才不得不在这批国家运动精英的存亡压力下屈服。由此亦可见这些劫机者并非鲁莽行动之辈,一切都有周详以现在轮到他头痛了。”
  因抗暴联盟的关系,他是古巴的通缉犯之一,假设劫机者失败,人质被救。他这个人质几乎百分之九十会给古巴秘警认出来,那便真是冤哉枉也。
  不过现在已是骑上了虎背。
  站在人质立场,他希望古巴政府成功。但想到自己古巴通缉犯,却宁愿和劫机者在一起,逃离险境。
  这是难以解决的矛盾。、报话器沙沙响起,先前劫机者的声音宣布:“这次劫机.是我们对古巴政府囚禁默金先生的报复行动,现在三时三十分正,在四个小时内,假如古巴政府仍不把默金交给我们,我们将每十分钟杀死一名古巴运动员。”
  旅客间一阵骚动,凌渡宇身旁的教练更是面色如士。
  劫机的阿拉伯大汉冷冷地挥动手中自动武器,舱内立时死静下来。
  凌渡宇估计这番话只须说与机场的指挥塔听,这样在舱内广播出来,目的在利用人性自私的弱点,因为起码古巴运动员全体被杀后,才轮到其他旅客,由此减少了的危机感,缩小了打击面,分化了群众。
  这样高明的策略,究竟是谁想出来。
  古巴政府可能是世界上最快能决定是否放人的地方,因为关键只在一个人身上,就是那至高无大的上的统治者,所以很快会有答案了。
  另一方面,凌渡宇心中又浮起那神秘阿拉伯美女的倩影。
  六时四十五分。。
  沉寂的两小时又十五分钟…传音器没有响过。。。
  谈判在驾驶室和机场指挥塔间激烈地进行。
  凌渡宇心中转过几个意念,都找不到一个两全其美方法———既能逃脱劫机者的魔爪,同时又不落入古巴情报局尼均上校的掌握内。
  只有静观其变了。
  两名劫机者走到机舱门前,把舱门拉丁开来。。
  另一名劫机者大声喝道:“除了古巴运动员外,所有小孩和女人,都可以离去,记着手放在头上,没有我们的批准。不可以行动……”
  旅客们露出欢喜的神色,虽然仍未能释放所有人质,但谈判看来是朝着良好的方向发展。
  当然,只有凌渡宇是例外。
  假若他被释放,只是由一个虎口送到另一个虎口。
  七时二十分,妇女和儿童都离开了被动的航机…一辆油车泊在航机旁加油。
  机上剩下了九十七名人质,包括二十七名古巴运动员在内。
  天色逐渐昏暗下来。
  离开劫机者的指定杀人时间只有十分钟。
  名古巴运动员所有人质被集中在机舱的中间部分。
  持枪守卫的劫机者的面容有若岩石般严峻,使人难以猜测他们心中的想法。而最令凌渡宇难受的,是那种给蒙在鼓里的等待,不知事情进展至什么阶段,也不知机外的情况,只有沉闷乏味的机舱内部和机枪的威吓。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七时三十分。
  到了劫机者的最后时限。。
  先前矮壮强悍阿拉伯劫机者面无表情地从驾驶舱走了出来,眼光冷冷地扫视众人质。
  舱内九十多名人质大感惊怵,大半数垂下头来,凌渡宇身旁那教练吓得颤抖起来。
  面对死亡时,平日趾高气扬的人变成了懦夫…矮汉眼光停在教练身上。
  教练的颤抖弄得椅子“格格”作响:。
  舱内的空气凝结成冰霜的冷酷。
  矮汉眼光移到教练身旁的凌渡宇脸上,后者毫不畏怯地回视。矮汉双目凶光大盛。
  凌渡宇作了最坏打算,他当然不会甘心屈服,即管要死,对方也绝不会好受得到那里去。。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矮汉抑制了正欲发出来的怒火,把眼光移开,来到两排椅后一名黑人的面上,叫道:“你!手放头上,站起来。”
  黑人露出诧异之极的神色,扭头四顾,发觉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不能置信地用手指着自己的胸口,傻兮兮地道:“我?”。
  矮汉肯定地点头道:“对!就是你。”
  另一名劫机者从后扑了过来,枪嘴对着他的后颈,喝道:“手放头上,站起来。”
  黑人哭丧着脸站起来道:“你们是否弄错了,我是美国人,也是反对古巴政府的,虽然我不知默金是谁,但只要是古巴的敌人,我就和他站在同一线上,我……”
  矮汉面无表情地道:”你既是反对古巴,怕什么呢?难道不想离开这里吗?”
  舱内各人舒了一口气,假若谈判破裂,劫机者首先要杀的人自然先是古巴的运动员,那会拿个黑人来开刀。
  凌渡宇隐隐感到不妥,这类交易通常是各走一步,一是整批人释放,没有理由只放一人,难道会是逐一释放,他也想不到找上这黑人的理由。
  他对今次劫机分子要求释放的默金完全未有所闻,这代表了默金的名气并不响亮。这样劳师动众的劫机,为的就是一个未为所闻的人,究竟原因何在。
  他心中升起一股阴云。
  舱门打开。
  黑人走了出去。
  众人除了凌渡宇外,都轻松了起来,没有人希望善良无辜的人被杀害。。
  “轰……”
  机枪声震天响起。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舱外传入来。
  众人大惊望向舱口,矮汉手中提起的自动武器火光闪现,向舱外狂扫。。
  一时惊叫声和怒骂声,哭叫声响遍整个舱内。
  大部分旅客缩到椅底里去,部分大胆的人愤怒得站起来。矮汉冷静地提着冒烟的自动冲锋枪,回过头来,枪嘴对着站起来的人。。
  站起来的人,在威吓下逐一坐回椅上。
  尖叫的人停止了尖叫。
  一时舱内静至极点,只有紧张急促的呼吸声此起落。
  没有人明白劫机者为何要枪杀一个黑人,要威胁古巴政府,自然应向古巴人开刀。
  事情并非表面那么简单。
  凌渡宇没有像其他人般站起来叫骂,他冷静地坐在位子里,分析着整个形势。
  劫机分子开始杀人了。
  一开始了屠杀,杀人的狂性会像瘟疫般蔓延开去,使杀人者完全丧失了理智。
  下一个会是谁?
  他一定要制止这批狂人。
  救人要紧,把自己会否落在古巴政府手内这一考虑置诸一旁。
  时间逐渐溜走。
  矮汉狞笑数声,眼光在旅客群中巡视,可怜的人质纷纷垂下头来,有人忍不住哭了起来。
  凌渡宇霍地站了起来。
  一时机舱内近百对眼睛齐集中在他身上。
  凌渡宇傲然道:“不用找了,就是我吧。”
  矮汉愕然,沉默了数秒后,冷笑道:“好!要充好汉,就让你提早报到。滚出来,记着把手放在头上,不要有任何动作。”
  凌渡宇侧身离座,当他经过那教练时,后者眼中透射出对他的佩服和崇敬。
  凌渡宇的义愤激起了一个老人的勇气,站了起来,高喝道:“要杀便把地们全杀掉吧!"“轰!”
  老人整个人给抛回椅背去,软泥般滑落椅上,两眉间血肉模糊。
  惊人的准确枪法。
  惊人的残酷手段。
  矮汉右手持着冲锋枪,左手紧握着一支手枪,枪口仍在冒烟。
  凌渡宇的手放了下来,准备前扑,可是矮汉的枪嘴转向他的眉心,使他把动作像电影的凝镜般停顿下来。
  枪声的余响仍在众人耳际内轰鸣。
  没有人敢吭一声。
  没有人怀疑或挑战他们杀人的决心。
  矮汉嘿然冷笑,道:“把手放回头上,乖乖地走过来。”
  凌渡宇深深吸了一口气,把手放回头上,缓步向守着舱口的矮汉走去。
  凌渡宇终于来到舱口。
  机外新鲜空气和微风拂进,使他精神一振。
  矮汉移到他身后,低喝道:“滚出去。”
  腰脊处微风袭体。
  他知道对方想伸脚把他撑出舱口,让他滚落舷梯,加以射杀。
  这是他的机会。
  他的身边猛然下缩侧跌,手臂一夹,恰好把矮汉的脚挟在肋下,跟着腰劲一带,矮汉失去平衡,向前仆过来。
  凌渡宇一手劈跌他的手枪,另一手锁喉,搂着矮汉向驾驶舱的方向圆球般滚去,矮汉亦是技击高手,拼命反击。
  其他大汉喝骂连声,却不敢盲目射击。
  纠缠间凌渡宇一下膝撞,命中矮汉下阴。
  矮汉闷哼一声,全身痛得痉挛起来。
  凌渡宇一手抢过他的自动步枪,枪嘴抵着他的下颚。
  所有事发生只在数秒之内,其他劫机大汉赶到前时,形势已逆转。
  凌渡宇这时面向着舱尾的方向,和舱内五名如箭在弓的持枪人成为对峙的局面。
  凌渡宇喝道:“不要动,你。。”
  话犹未已,背后驾驶舱门传来一下轻响。
  凌渡宇大叫不妙,待要把矮汉拖迸座位,以应付腹背受敌之局。
  颈项一紧,异变已起。
  黑索灵蛇般缠绕着喉颈处,猛然内收。
  凌渡字连骂自己窝囊的时间亦来不及,眼冒金星,呼吸顿止。。
  他又想起那动人的美目。
  一股无情大力把他一拖,失去平衡,侧跌地上。
  跟着肋协间一阵猛痛,手中的枪脱手而去。
  拖力来自绕颈的长索,肋胁则是受到矮汉的反击。
  冰冷的枪管抵着他的太阳穴。
  那披纱女子冷静地道:“不要节外生枝,默金快放出来了。跟着道:“德马,你太鲁莽杀人了。”
  凌渡宇肚腹重重中了一脚,滚了开去,直滚到座位的椅脚,势子才停下来,这当然是矮汉在拿他泄愤。
  张开眼,恰好见到那条黑索被美女纤长的玉手围绕在那动人蛮腰处。
  女子风姿绰约地站在打开了驾驶室门处,俏面藏在脸纱里,只不知那张脸孔是否挂着对手下败将的不屑?
  凌渡宇升起揭开她脸纱的冲动。实在想不通这样柔弱的女子,为何拥有这样神乎其技的鞭法和那样惊人的力量。
  矮子脸色阴沉站在另一边,一面悻然不忿之色,显是绝不服气。
  美女淡淡道:“先放其他人,只须留下运动员和飞机师。”
  看来她对矮子德马的手段,并不满意。
  凌渡宇一颗心直往下沉,只望古巴方面没有人认得他,如果祷告有效用,那他每一句祷文都将会和这个希望有关。
  矮汉德马低喝道:“站起来!听到没有,我说站起来。”
  凌渡宇装作很艰辛地站起来。
  没有人知道他惊人的体质和抗打力量足可使他发动最强力的反击。
  这次他的目标将是俏佳人。
  矮汉喝道:“将手放在头上,坐到座位去,你将是最后被释放的人。”
  凌渡宇心中一喜,只要不把他交给古巴政府,他仍有逃生的机会,这下他又暂时打消了反抗的念头,他暗忖矮子对他动了杀机,故意骗要释放他,其实只是如猫捉鼠般玩弄他。
  他艺高人胆大,淡淡一笑,乖乖在一角孤零零地坐下。
  那美女透过面纱,静漠地凝视着他,不知心中转些什么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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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路转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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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质逐一离开机舱。
  现在只剩下二十多名运动员、两名机师、凌渡宇和八名劫机者。
  当然,还有那披纱女子。
  她站在机舱的前端,苗条的身躯里在宽大的阿拉伯袍服里,俏面藏于薄纱。
  万众一心等待默金大驾降临。
  虽然她一动不动,可是凌渡宇却从她轻轻波动知道她呼吸在加速。
  一直以来,她显示出无与伦比的沉着和冷静。
  这一刻的紧张,是否因为是最关键的时刻还是因为即将见到这默金先生?
  他们间是什么关系?
  为何要杀人迫默金过来。
  默金为何不愿被营救?
  这一大串问题,使凌渡宇的头也大了几倍。
  舷梯声响。
  有人缓步走上来。
  所有人的眼光齐集在舱口处。
  一个高大的阿拉伯人慢慢地步人舱内。
  他的面满是皱纹,看来最少有八十多岁,身材瘦长,步伐依然硬朗。皮肤比一般阿拉伯人更深黑,可能带点黑人血统。
  矮汉喝道:“举起手!”
  老者听而不闻转往阿拉伯女子的方向,眼中露出非常奇怪的表情,缓缓道:“是你吗?”
  女子轻应道:“是我!怎会不是我。”跟着叹了一口气:“这是何苦来由·”
  除了默金和劫机者外,众人都是莫名其妙。
  没有人能明白他们间的对话。
  默金不能置信地摇头,道:“让我看你一眼,可以吗?”
  女子静默了四秒钟,伸出纤美的玉手,解下了脸纱。
  那是不属于人间的清丽,而是仙界的女神。
  凌渡宇、默金,甚至劫机者众人,都没法把目光从她俏脸移开,如醉如痴。
  女子掩上脸纱。
  惊叹声在舱内此起彼落。
  默金叹道:“真教人难以相信,你变得这样美丽快乐吗?玛仙?”
  凌渡宇心宁中奇怪,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以前她不是这样子的吗?
  玛仙转过身去,冷冷道:“搜身后把他押在一角,通知古巴政府,要清除机场所有障碍物,我们放最后一批人。只留下两个机师."劫机者领命而行。
  令人焦虑的等待。
  在长时期的冒险生涯中,他从未曾试过像这眼下的进退维谷,不知所措。
  还有最头痛的,就是站在他背后那凶悍的矮子德马。
  他察探到德马的杀气和敌意。
  “轮到你了!”
  手持自动步枪的其中一名劫机者,挥动枪嘴向他示意,命他步下舷梯。
  凌渡宇谨慎地踏出两步,来到舷梯顶端的平台。
  “卡嚓”。
  背后传来枪嘴上膛的声音。
  凌渡宇立时想起德马的大口径手枪和给他枪杀的那老人血肉模糊的脸。
  他脑中迅速定下对策。
  唯一机会,就是靠他敏捷的身手,翻到舷梯底下。
  那是避开德马准确如神的枪法的唯一福地。
  “走下去!”
  劫机者不耐烦地发出指令。
  凌渡宇环视四周。
  最后一个运动员,身朝二百米外一群全副武装的古巴特警走去。
  凌渡宇全身一震。
  全副武装的特警里,有两个身穿便装的大汉。其中一个面目阴森、矮壮强横、四十多岁的男子正是古巴的情报局长,威震国际的恶人,他的死敌尼均上校。也是他在这个时刻,最不想遇上的人。
  尼均同样全身一震,拿起望远镜朝着他望去。
  凌渡宇可以想像老虎见到不请自来的羊儿那种欣喜若狂。
  “滚下去!”
  凌渡宇苦笑一下。。
  他应该如何抉择:被背后的德马枪杀,抑或落在尼均魔爪里受尽极刑。
  一股冷意从脊背升起,他忽然想到矮子德马并不会一枪结果他那样便宜。
  凌渡宇在他同党面前空手制服了他,令他威信尽失,他会射伤凌渡宇的四肢,使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也是矮汉德马舍自动步枪而用手枪的理由。
  这些念头电光火石般在凌渡宇脑海掠过,使他决定了跟着来的行动。
  君子不吃眼前亏。
  他缓缓举起左脚,向下一级踏去。
  全身的力量凝聚在右脚,当左脚尚未落地的一刹那他将会利用右脚蹬之力,整个人弹起,翻下舷梯。
  左脚向下踏去。
  身体微弓。
  这下弹跳翻腾,将全以腰力带动。
  在这千钩一发的刹那。
  “轰!轰!”
  机头驾驶室处传来两声闷响。
  尼均方面的人蹲了下来,举起机枪。
  凌渡宇迅速回头。
  只见舱门内的劫机者露出紧张的神色,扭头望向机头的方向。
  凌渡宇暗叫天助我也。
  他快速地向后猛退,闪电般来到两劫机者中间,两肘猛撞两人的肋骨。
  两名大汉侧跌两旁,他一手捞着其中一人手持的冲锋枪,待要奋力夺过,岂知对方非常了得,虽在剧痛中,仍一口咬着系在颈项的枪带,一时争持不下。
  凌渡宇暗叫糟糕。
  一技冰冷的枪指着他的背脊。
  德马冰冷的声音喝道:“停止!举起手来!”
  凌渡宇暗叹一声,无奈举高双手。
  德马沉声道:“小子!你死期到了。”
  凌渡宇心中一凛,这样失败,确教人心有不甘。
  他感到死神的降临和它的狞笑声。
  “住手!”
  德马喝道:“为什么?我一定要干掉他。”
  女声道:“德马,你已杀了两个人,还不够吗,让他转过身来。里奥!是他吗?”
  凌渡宇缓缓转身。
  玛仙垂着脸纱,盈盈卓立。
  她身旁叫里奥的大汉指着他道:“就是他!他说会驾飞机的。”
  凌渡宇呆了一呆,记起刚才曾告诉这个大个子自己是驾飞机的能手。
  玛仙冷冷道:“你说的是否真的?”
  凌渡宇耸耸肩胛道:“真神阿拉在上,我是从不说谎的。”
  矮汉德马怒喝道:“异教骗子,没有资格提阿拉的神圣名宇。”
  玛仙不理矮汉,道:。‘现在是证明你说话的时候,记着!说谎的代价是很大的。”
  飞机在跑道上滑行。
  两名正副机师的尸体被拖出舱外。
  他们身旁有两柄手枪。
  劫机者当然不会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但凌渡宇已估到两名机师受过反恐怖分子的训练,驾驶位上藏有自卫手枪发难时惨被枪杀。
  驾驶室内传来指挥塔惊怒的叫声道:“驾驶员,立即回话!立即回话!停下飞机。你们是不会成功的。”
  几枝枪管立时对着凌渡宇的背部。
  矮子德马一把失掉了传声器,喝道:“快点!否则杀了你。”
  凌渡宇暗忖即管你不说,他也会不惜一切使飞机起飞,想不到敌我双方逃走之心都是那样迫切,世事出入意表者,莫此为甚。
  警卫车的号角震天响起,从机后的两旁追来。
  “快,他们追来了。”
  最少十多辆车,在机后箭矢般冲来。
  凌渡宇有个奇怪的想法,就是这些追踪者只是冲着他而来,与劫机者无关,因为古巴似乎很乐意把默金交出来。
  跑道上出现激烈竞逐。
  凌渡宇一边调较机翼,一边将速度提升至极限,他要缩短起飞的时间,以免给对方赶到前面,变成路障。
  两辆装甲车赶了上来,和飞机并排而行,逐渐超前。
  德马狂叫道:“起飞!起飞!”
  玛仙冰冷镇定的声音插入道:“闭嘴!”
  凌渡宇既欣赏又惊心,这玛仙在此等危急关头,仍是冰雪般冷然处之,教人难以相信,尤其是她顶多只是二十来岁吧!
  凌渡宇一咬牙,启动飞机。
  飞机升离跑道,斜斜向上提起。
  “轰。。”
  驾驶舱左边的机身立时露出一排弹孔,一名劫机大汉惨叫一声,滚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地毯。
  气流从弹孔漏出去,压力减低,整架飞机向右一侧一降。
  凌渡宇狂喝道:“堵住弹孔。”
  几名大汉这回倒真听话,扑了过去,用手死按着那排弹孔。
  凌渡宇增加机翼的浮力,飞机强烈颤动了几下,终于回复上升的势子。
  跑道远远给抛在下方。
  凌渡宇估计发射的人十成九是尼均,只有那种深仇大恨,才会在两名机师存亡未卜下,甘冒不讳,痛下毒手。但他心中更奇怪是这一排枪是泄愤的成分居多,而不是真要把飞机击下。
  假若全部特警一齐开火,他们早成黄蜂巢了玛仙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干得很好!”
  即管是赞美,也听不出丝毫喜怒哀乐。
  凌渡宇苦笑道:“你最好想方法堵好那些洞否则恐怕要找地方紧急降落了。”
  玛仙道:“这个你放心,他们正在这样做。”
  凌波宇侧头一看,德马等正把衣布强塞进弹孔内,当然只是权宜之计,在高空中飞行,一个针孔般大的气洞也可以做成致命的危险。
  飞机忽升忽降,有点不受控制。
  凌渡宇将飞机保持在一万米的高度,希望飞机能稳定前进。
  其中一个劫机大汉把一张地图摊在他面前,指着一个红点道:“你要把飞机降落在这里。”
  凌渡宇愕然道:“那是撤哈拉大沙漠,并没有飞机场。”口虽这样说,脑细胞却在迅速活动,记下地图上每一寸地方。
  大汉诡异地一笑,道:“你看到红点旁的大湖吗,那是乍得湖,在湖北五十公里处,博德累盘地和特内雷沙漠问,有一个小绿洲,降落的地点就在那里。”
  凌渡宇还想抗议,一把枪管抵在脑后枕处,德马粗暴地道:“小子!闭口,叫你怎么做便怎么做。”
  凌渡宇气往上冲,冷笑道:“好吧!我偏不做,一枪结果我吧!”
  德马的喘气声在背后响起,显然在盛怒里。
  凌渡宇悠闲地嘲弄道:“记着!不要射歪了,否则会再多个漏气孔。”
  玛仙插入道:,‘德马!拿开你的枪。”
  德马谦恭地道:“是!阿娜拉!对不起。”
  凌渡宇呆了一呆,他也略懂阿拉伯语,虽说不上精通,却明白“阿娜拉”的意思是圣女,究竟她是何方“神圣”?
  凌渡宇心想这时不谈条件才是傻子,连忙道:”拿开枪也没有用了,本人决定罢驶。”
  众大汉一齐怒喝起来。
  像一群猛兽围着待宰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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