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施:“大人说的正是。”
伯:“这,为什么?”
西施:“不为什么,人各有志罢了。”
文种:“姑娘是否有什么顾虑,要不你先随我去见见越王?”
西施摇摇头。文种二人面面相觑,一时没了话。
石屋外,勾践开门,送赵鞅出来,檐下正打草编的夫人忙停了手,随勾践送客。
赵鞅:“在下适才所言,不仅是为越国,也是为了我们晋国,切望越王能谅解我的直率和冒昧。”
勾践:“大夫见远知真,诚心所教,令勾践大开眼界,在下敢不尽心竭力,以成所托。”
赵鞅:“彼此彼此。越王能以真心示我,足见至诚,在下此番出使,又额外多了些收获。回去可以夸功了。”
勾践:“在晋国,谁有资格来听您夸功呢?这话,好像是伍相国说的吧。”
赵鞅:“不错不错,伍相国之言,越王正该格外留心才是。”言毕,二人会心而笑。赵鞅又道:“好了,希望下次再见之时,是在越王自己的家里。”
勾践:“这石屋难道不是我自己的家吗?贵人走好,恕不远送了。”
直等到赵鞅走得不见了,夫人察看着陷入沉思的勾践,小心翼翼问:“主公私见晋使,大王知道了,会怎么说?”
勾践沉吟未答。
天渐渐暗下来,夫人点亮了灯,又来拿勾践面前已经放凉的骨汤,勾践却把夫人的手按住。
“你去把门打开。”看夫人不解,勾践又补充道:“这样好说话。”
夫人开了门,回来坐到勾践对面,欲灭灯,又被勾践阻止了。
勾践拿起一个饭团,又将食盆推到夫人面前:“你也吃。”
夫人也拿了一个饭团,二人面对面默默吃着。
越王勾践 寿筵(7)
勾践:“你知道晋使对我说了什么,他说,早晚有一天,吴国要向晋国、齐国这两位中原的霸主发起挑战,晋使希望那一天到来的时候,有人能帮他劝劝吴王。”
夫人:“晋使说的这个人就是主公吧。”
勾践:“不错。”
夫人:“主公又是如何回答晋使的?”
勾践却换了话题:“哦,我还记得,晋使来之前,咱俩的话正说了一半,你说你为我担心,担心我什么?”
夫人:“那是因为你说在大王的宴席上连肉味都吃不出来了,我担心这样下去,主公真要成个地道的马夫了。”
勾践:“你怕我真成了马夫,可有人却说我怎么做也不像个马夫呢。”勾践的述说渐渐转成自语:“像也不好,不像也不好,我该怎么办才好?看来,只有又像又不像才最好,藏是藏不住的。你知道我怎么回答晋使吗?我告诉他,勾践虽然不才,但为了大王争霸中原,在下一定尽心竭力,将来在中原战场上,倘若晋、吴两国终有刀兵相见之日,为吴国做先锋的,可能就是我勾践呢。”
夫人:“主公这不是,向人家挑战吗?”
勾践:“如何,这不像个马夫了吧?”
又是一个清晨,勾践身披葛麻,手提工具离开石屋,夫人出门相送。文种匆匆而来。
文种:“主公,事情出了些意外,西施姑娘她……”
勾践:“不愿认我这个义父,可是?”
文种以默认作了回答。
勾践:“不认就不认吧,这也不是能勉强的事。”
文种:“可是,此事伯已经禀报过吴王,吴王也答应了以公主之礼迎娶西施。现在又反悔,吴王岂能不怪罪?”
勾践:“此事本该先征得西施同意,再做主张,如今你想怎么办?”
文种:“这事怨我考虑不周,如今已经这样了,我想请主公亲自去见见西施,或许能让她回心转意也未可知。”
勾践:“我去?要是再被回绝,怎么办?那咱们可一点退路也没有了。”
文种:“这应该不会吧,文种相信西施感主公之诚,定会改变主意,毕竟她是为了越国舍身赴吴而来。”
勾践:“你这话用在别人身上或许正确,用在西施身上,则不见得。我看,你还是找范蠡再商量商量吧。”
文种:“范蠡说过了,这件事他不参与。”
勾践:“他说不参与就不参与?越国的大事,他不参与谁参与?你去找他就是,他还能对你置之不理?”
文种欲言又止:“这,那当然不会。”
伯府后苑,范蠡穿过篱门,走上竹桥,桥下流水幽幽,静静的后苑竟无一点声息。范蠡停步于竹居门前,自报家门:“宛橐范蠡求见西施姑娘。”连说两遍,无人回答,范蠡挑帘而入。
室内无人,范蠡在客位坐下来,拿起一卷书翻着。
少顷,竹居外传来西施与仲佶的说话声,西施吩咐仲佶去烧火,自己挑帘走进来,她一身山野村姑的打扮,臂上挎着竹篮,篮中盛着刚挖的竹笋蘑菇。
范蠡起身相迎,西施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愣住了。
范蠡:“在下唐突造访,多有惊扰,请西施姑娘见谅。”
西施:“你的伤,不要紧了?”
范蠡:“都好了,多谢姑娘关心。西施姑娘,我此番来,乃是为了,为了……”
西施:“是奉越王之命而来的吧?”
范蠡:“在下并不是奉命,而是请命,我想说服你应允越王之请。”
西施:“我已经向文大夫表示拒绝了,凭什么再答应你?”
范蠡:“这个,我……”
“施妹,火都点好了,你怎么还不来?”仲佶粗声大气闯了进来。
马车停在一边,伍子胥候在宫门外,眉头深锁。
侍臣从里面出来,小心翼翼说道:“回相国大人,大王有话,今日有所不适,请相国暂回府上,改日再议。”
“改日再议,生米就煮成熟饭了。”伍子胥忿忿言罢,抬脚向里走去,侍臣欲挡,被伍子胥怒目一震,不由得就闪了开来,眼睁睁地看着伍子胥闯宫而去。
后苑中,吴王夫差正在习射,一箭射出,正中靶心,侍臣齐声喝彩,伍子胥就在此时闯了进来,众侍臣先后看见,纷纷缄口。
越王勾践 寿筵(8)
夫差瞥过一眼,假作没见,又一箭射出去,却偏出靶心甚远。
夫差掷弓于地,众侍臣察言辨色,悄然而退。
伍子胥:“臣伍子胥参见大王。”
夫差:“孤家不是说了,有事改日再议吗?”
伍子胥:“他事皆可以改日,但大王欲纳西施入宫之事,老夫必须尽快劝止大王。”
夫差:“就为这个?老相国未免小题大做了吧?”
伍子胥:“想把这个题目做大的大有人在,可惟独不是老夫。”
河水湍湍,文种相陪勾践来河边洗马。
勾践:“范蠡去了?”
文种:“去了。”
勾践:“我说他不会置之不理吧。”
文种:“文种也知道他不会置之不理,只是……”
勾践:“有话你就说吧。”
文种:“范蠡先是舍命救了西施,继而又避之不见,主公不会看不出这里的奥妙吧。”
勾践:“我知道,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要他去说服西施。”
文种:“这件事上范蠡或许可以信任,可西施呢,我们对西施毕竟了解不多啊。”
勾践:“你的意思,西施到吴国来,是有着自己的打算?”
文种:“在下想来想去,也只有这样解释,才说得通。”
勾践:“照你这么说,咱们更是别无选择了,人家有所求而来,咱们有所求而请,又有什么理由不满足人家的愿望呢?”
文种不解:“满足她的愿望?可,主公,人家的愿望与咱们的愿望背道而驰啊。”
勾践:“背道而驰,也不能视而不见哪。这个道理,我才想通的,你也好好想想吧。”
伯府后苑竹林内,范蠡、西施各居一边,沿着林中小径走来。
范蠡:“姑娘舍身赴吴,越国上至越王,下至我等臣民百姓,无不钦仰备至,越王所以要认姑娘做义女,我想并无他意,只是为了表达对姑娘的尊重敬慕而已。”
西施:“那也要看我肯不肯接受,尊重我,首先就应该尊重我的意愿,越王不会这个道理也不懂吧?”
范蠡:“在下冒昧请问,姑娘究竟为何要拒绝公主身份呢?”
西施:“我也请问范大夫,本来不是我的东西,我为什么要接受它?就因为它在世人眼里,高贵而且难得吗?”
范蠡:“姑娘的高贵,绝非公主之名可以代表,但你现在的作为已经是在代表越国,所以越王给你这种待遇可谓实至名归。”
西施:“可我根本不想要这个名。再说,我来吴国既不是为越王,也不是代表一个国家,我所代表的只是我自己。”
范蠡:“照姑娘所言,你不是为越国而来?”
西施:“这个问题,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好像就回答你了。”
范蠡:“那么姑娘到底是为何而来?这个问题恐怕你还从未回答过我吧?”
西施:“因为还不到告诉你的时候。”
范蠡:“姑娘不愿意说,在下也不便再问,但无论如何,姑娘总是以越国的名义而来,在下衷心希望姑娘能以自己的影响,帮越国,也帮助越王渡过难关。”
西施:“范大夫所谓的难关,不知具体指什么?”
范蠡瞥了眼四外,郑重言道:“越王希望能在姑娘帮助下,早日返回越国。”
西施:“你们的意思,可是让我以公主身份入宫,更便于替越王说话?”
范蠡:“我等正是此意。”
西施:“再没别的意思了?”
范蠡:“没了。”
西施停下脚步,望定范蠡,范蠡被看得有些不安起来。
范蠡:“姑娘莫非怀疑在下所言?”
西施点头:“我是怀疑,像你范大夫这样机敏深刻之人,怎么会看不出越王此举的深意?”
范蠡:“姑娘此言,在下真的不懂了,这个主意,原本出自文种大夫,是他同时说给越王与我二人听的,我真的没想到此中还另有深意。”
西施淡淡一笑:“没想到也就罢了,要是想到了不说,你就不是我心目中的范大夫了。”
范蠡:“请恕在下愚钝,姑娘所言此中深意,能否说与范蠡知道?”
越王勾践 寿筵(9)
西施:“是这样,我来吴国前,也曾对文种大夫说过,我的本意并不是为越国来做牺牲的,我想这话大概让文种大夫很有些担心了,所以向越王出了这么一个主意,一旦我答应认越王做了义父,那就不论以后怎样,也不管我是不是愿意,我都必须为越国牺牲了。或许他们还有更深的忧虑,怕我一旦入宫,万一爱上了吴王,那时,只要我名义上还是越王的义女,就不会对越国有所不利。”
范蠡半晌无语,只回答一声轻轻的叹息。
西施:“不知我的话可有道理?”
范蠡:“在下无话可说了。”
西施:“无话可说?你就这样向越王交差吗?这不是你范大夫的行事本色吧?”
范蠡:“遇上姑娘这样的高人,恐怕也只有自认无能了。”
西施:“高人?我只是个女人罢了。莫如我随你一起去见越王,也算有个交代,范大夫意下如何?”
范蠡抬头望着西施,神色中几分惊诧,几分欣喜:“在下谢过姑娘。”
西施:“我倒希望你不谢我才好。”
吴王宫后苑,夫差脸上又多了几分不快之意,可伍子胥就像没看见,仍然固执地劝说着。
伍子胥:“勾践君臣欲用美色迷惑大王,用意何等昭彰,大王切不可自投罗网啊。”
夫差:“自投罗网?老相国,孤家与勾践,到底谁是张网的?谁是被猎捕的?你不至于糊涂到连这个也分不清吧?”
伍子胥:“老夫清楚得很,大王不要以为勾践做了吴国的奴隶,从此就无力报复吴国了,世上所有的强弱都是会变的,猎人不小心,也一样会落入猎物的圈套,而猎物对猎人的报复是决不会有丝毫怜悯的。”
夫差:“行了行了,整天不是越国就是勾践,孤家听得耳朵都起茧了,老相国就不觉得絮烦吗?”
伍子胥:“老夫所以不厌其烦,那是因为大王从没把老夫的劝诫放在心上,老夫眼看着大王一步步走向危险的深渊,忧心如焚,坐立不安。大王,老夫的心情,绝不是絮烦二字可以形容。”
夫差:“既然这样,不如越国的事相国就不要管了,省得你忧心,孤家烦心,大家都不舒心。”
伍子胥:“大王此言何意?”
夫差:“老相国不必多心,吴国其他大事孤家还是要多多倚仗相国的。”
伍子胥:“大王以为老夫是担心相国之位吗?差矣,老夫活到这个年纪,功名利禄,宠辱毁誉,都已看得明明白白,相国之位,老夫才不会放在心上,大王不满老夫,随时可以把它拿去。但不管老夫做不做相国,吴国的安危我绝不会坐视不理,勾践的威胁大王只要一天不觉悟,老夫就要一天不停地絮烦下去。”
夫差不以为然地一笑:“又来了,动不动就是吴国的安危,勾践的威胁,老相国,你该不会是真的老了吧?孤家只不过纳个越女入宫,就招来相国如此滔滔不绝,危言耸听,就算你说的有道理,勾践君臣想借此事讨好孤家,为自己争取一点利益,又有什么大不了呢?勾践现在还是孤家宫中的奴隶,越国的命运也还一直牢牢握在吴国手里,西施入宫,并不能改变这一切,孤家就不明白,你说的危险到底在哪儿?恐怕这只是相国一厢情愿的臆想吧?”
伍子胥摇头:“商纣王也曾拘姬昌于里,那时谁能想到强大的商会亡于弱小的周呢?当危险都能被大家看清的时候,再想制止它就晚了。”
夫差脸色阴沉下来,语气里明显有了怒意:“相国之意,孤家就是当今的商纣王吗?”
伍子胥还是摇头:“当今的大王还不如那时的商纣王那么强大,而当今的越国却并不比那时的周国弱小。”
夫差:“够了。相国不经之言孤家听得够了,你这哪里还是劝诫?简直就是诅咒,恶毒的诅咒!这些话倘若出自他人之口,孤家早就让他死过几次了。”
伍子胥:“老夫并不惧死,老夫只希望大王能以过去为鉴,有所戒惧,不要……”
夫差打断伍子胥:“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相国请吧,这种话以后再不要让孤家听见。”
伍子胥固执地站在夫差面前,既不告辞,也不认错。
夫差:“好,你不走,我走。愿意站你就在这儿站着吧。”
越王勾践 寿筵(10)
夫差上马而去,伍子胥还是一动不动站着,也不回头看一眼走了的夫差。
日已黄昏,伍子胥半合双目,静坐于堂,端科悄悄走进来。
伍子胥微微睁了睁眼睛。
端科:“大人,太宰府中传过信来,范蠡带西施去见勾践了。”
伍子胥默然半晌,取下玉佩递与端科。
伍子胥:“拿上这个,去把渔浦后山那人请来。”
端科领命而退。
马车停在勾践石屋外,范蠡搀西施下车。
勾践夫人闻声出来,一眼见到西施,不觉也是一惊。
文种随后出来,脸上也都是喜气:“西施姑娘,请吧,主公正在呢。”
西施进了石屋,盈盈施礼:“民女西施拜见大王。”
勾践搀起西施,细细打量着。西施落落大方,也直望着勾践。
江心船上二人遥遥相逢的情景在勾践心中闪过。勾践的眼里竟有些湿润了。
越王勾践 公主(1)
石屋里静静的,火塘里闷着的火种间或爆出一声轻响。这种寂静也不知过了多久,勾践发出一声喟叹:“想不到我越国还有西施姑娘这样惊天绝地的佳人,勾践,有愧啊。”
西施:“大王何出此言?”
勾践:“可惜我早已不是什么大王了,现在只是吴国的一个奴隶,你就随他们,叫我主公好了。”
西施点头。
勾践:“勾践还有疑问,尚要请教姑娘。”
西施:“主公请讲。”
勾践:“姑娘与范蠡以前可曾相识吗?”
西施:“我见范大夫与见主公是在同一天。”
勾践:“就是我离开越国那天,在江上?”
西施点头。
勾践目光蒙 ,神思好像在飘游:“在江上,在江上,那天的情景,勾践终生不会忘记。苍天!造化弄人哪,倘若我能早些与姑娘相识,倘若勾践不是今日这般境遇,我岂能眼看着你接受命运如此的安排?又怎么会亲手送你走上这一步?可叹哪,勾践一切的心愿如今就只剩了空余悔恨的‘倘若’,命运加在姑娘身上的苦难我却再也无力改变了。”
西施:“照主公的意思,如果我们早些相识,西施的命运会有不同吗?”
勾践:“当然。但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谈它又有何益?”
西施:“不管有益无益,西施却想知道。”
勾践:“这些令人徒增感伤之言,本来不想说了,既然你非要知道,就告诉你吧。”勾践的语气变得愈发沉重感伤:“假如勾践不是今日这般任人宰割的处境,假如不是吴王认定了你,假如越国还有一分还手之力,我也决不会把你献给吴王。勾践宁可失国,也决不会将你拱手相送。我给吴王做奴隶,做牛马,那是我的命。可是还要连累姑娘你这样高洁之人也饱受沦落之苦,耻辱,耻辱!勾践今生今世也无法洗掉这刻骨蚀心的耻辱了。”
勾践说着,竟给西施跪下来:“西施姑娘,勾践愧对红颜!”
西施油然而感,上前扶起勾践:“主公如此慷慨之言,西施不能不为之感动。我也曾对文种、范蠡二位大夫说过,西施赴吴初衷本不是为了复兴越国而来,但没想到今日能从您这里听到如此肺腑之言,如此西施就算为越国牺牲,也是死而无憾了。义父在上,请受西施一拜。”
勾践还想逊让,但终于还是受了西施的大礼。
石屋外,范蠡与文种在悄声交谈。
范蠡:“她只说来见见主公,至于认不认义女,她并未答应我。”
文种:“只要她答应来,事情就有了七八分把握。少伯兄,不简单哪,说说,你是怎么说服她的?”
范蠡:“说了你恐怕也不信,其实根本不是我在说服她,而是她在说服我。”
文种:“她说服你?这我就不懂了。”
范蠡:“你不懂,不瞒你说,我也不懂呢。就在我被她问得无话可说,只得告辞的时候,她却突然提出要来见见主公,这个女子,着实让人难以琢磨。”
文种望着范蠡,欲言又止,若有所思的样子却让范蠡起心了。
范蠡:“你想说什么?”
文种:“少伯老弟这样精明的男人,竟琢磨不透西施姑娘的心思吗?”
范蠡:“琢磨人的心思,你一向就比我强,我倒正要请教你呢。”
文种沉默。
范蠡催道:“你倒说话呀。”
文种觉得不便再这样搪塞下去了,这件事迟早是要谈开的,略想了想说道:“这事也许是我多心了,但事关重大,还是先说明的好,免得……在我与西施姑娘接触中,她不止一次对我申明,她来吴国并不是为了越国的事业,那么到底是为什么?那天在城外,遭到伍子胥截杀,我从她对你的举止上,觉得……”
勾践夫人出现在二人面前,二人停止说话,与夫人施礼。
夫人:“主公请二位大夫进屋议事。”
勾践将西施的决定告与二人,二人即向勾践、西施表示祝贺,惟独西施在接受恭贺时有意无意回避了范蠡的目光。